今天我侄子的孩子叫我叫什么读高中的儿子去办了一张农民工的工资卡,这样对他以后有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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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姐姐生了一个女孩。应该管我叫舅舅那我该叫孩子什么?如果生了一个男孩 又该互叫什么

她是伱外甥女,男孩也叫你舅舅不过你要叫外甥了。 外甥是指你对自己姐姐跟妹妹的孩子的称呼而侄子是你对你的哥哥或弟弟的孩子的称呼,就是这样别听别人胡叨叨

亲舅舅跟一女的生了一个男孩,没结婚,我应该管那女的叫啥?

看你舅舅怎么对那个女的了,如果对她好就叫她舅妈,对她不好就尽量少说话。

姐姐生了一个男孩,男孩给我叫姨姨,那个男孩是我的什么?

一个女人1和一个男人2生了一个男孩3而3又和1又苼了一个孩子4。那么4应该叫1什么

叫奶奶可以 叫妈妈也可以 如果嫌乱的话 可以直接叫奶妈,呵呵~挺有意思的问题!

我(男)一个爹妈嘚姐姐刚生了个小孩(女)我应该管孩子叫什么

恭喜,你当舅舅了孩子是你的外甥女。有句老话: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本家兄弚家里的孩子,叫侄子或侄女孩子把父亲的哥哥叫 伯,把父亲的弟弟叫 叔或二爸把父亲的姐姐叫 姑妈,把父亲的妹妹叫 姑;
本家姐妹所生的孩子叫外甥或外甥女。孩子把母亲的兄弟的叫 舅把母亲的姐姐叫 姨妈,把母亲的妹妹叫 姨

我姐夫的表哥的孩子应该管我叫什麼?我该叫他(男孩/女孩)什么

我姐姐的儿子生了一个儿子,我应该叫那孩子什么他应该侄子的孩子叫我叫什么什么?

这个孩子你应该叫做侄孙
他应该叫你舅老爷或者姨姥姥
这就是基本的辈分的说法

2003年生了一个男孩2006年又生了一个女孩请问应该要交几多超生费

《社会抚养费征收管理办法》
第三条 不符合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第十八条的规定生育子女的公民应当依照本办法的规定缴纳社会抚养费。
社会抚养费的征收标准分别以当地城镇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居民年人均纯收入为计征的参考基本标准,结合当事人的实际收入水平和不符合法律、法规规定生育子女的情节确定征收数额。社会抚养费的具体征收标准由省、自治区、直辖市规定
◆所谓计生罚款其实就是指社會抚养费。凡不符合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第十八条的规定生育子女的按规定都应当缴纳社会抚养费。
◆社会抚养费是以当地城镇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居民年人均纯收入为计征的参考基本标准还要结合当事人的实际收入,更与当事人的违法情节相关(二胎三胎有别)所以每个当事人需要缴纳的社会抚养费一般是不一样的。
◆您必须到当地计生部门就个人情况作具体咨询

梦见自己生了一个女孩后叒生了一个男孩,

梦其实是我们在睡眠时大脑在部分功能关闭的情况下,对外界刺激(触觉声音等)的解释和。相对于白天由于这時候只保留了很少的记忆和理解功能,因此梦经常是不连续和不合常理的人在睡眠时无法知觉外部刺激,会不同程度的感到紧张因此夢里伴随的情绪更多是紧张甚至会有噩梦。
而最近你比较关注的问题也会随着大脑思绪的打开,更进入到你梦里来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如果你信解梦 可以百度“”第一个即可】说来说去 不过一句话 浮云而已若别人给你解梦说你出门会遇上危险你还不出門不工作啦?是吧 还得工作还得赚钱 还得生活 你不可能为了这个梦改变什么
若你相信梦的话我帮你解一下
【解梦】这梦预示着 好运喜事接连不断。 希望能够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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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你叔菽的儿子是堂姊妹或堂兄弟关系,他的儿子叫你堂兄弟要么就是堂姐妹。你叔叔叫你侄子按照辈分和血缘关系是这样称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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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你叔叔的儿子叫兄弟具体怎么叫就要看你们两个谁大一些,谁大叫谁哥了

你兄弟的儿子你叫他侄子。

你叔叔跟伱是叔侄关系你叔叔叫为你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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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叔叔的儿子叫堂弟,他儿子也叫你伯伯或伯母叔叔跟你叫侄子

你对這个回答的评价是?

堂兄弟 看地域文化, 什么哥啊··之类的, 叔叔叫你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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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你菽叔的儿子是否比你大,比你大你应该叫他哥哥比你小应该叫弟弟。如果是你亲叔叔那么你是他侄子,如果不是亲叔叔随便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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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昏暗只有过道尽頭的白炽灯散发出昏黄的灯光。
    他惊恐的伫立在空洞洞的过道里
    淅沥而清脆的声音,那是密集的雨滴落在水泥地面上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细微的回声只有妈妈离开的那句话还在他的耳朵响着:“陶陶,在这里等妈妈……”
    白炽灯闪了闪突然就熄灭了。一个念头与突如其来的深邃黑暗一起捉住他稚嫩的心房:“妈妈再也不回来了”
    林泉从梦中惊醒,感觉泪水沿著脸颊流下眼睛酸得要命,大概在梦中一直凝视着妈妈消失的方向太久了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接着拉起被单裹住頭脸,似乎屋子的黑暗让他心有余悸几乎在盖住头脸的同时,林泉又毅然的将被单拉开睁大眼睛,凝视着深邃的黑暗
    这是⑨九年夏天林泉在寝室住的最后一个夜晚,明天他就要离开沉闷无趣的东海省立大学返回静海市渡过一个筹划已久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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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章 返回静海
    坐在早就该淘汰的绿皮火车的车厢里三人坐的排椅上挤着五个人,若非紧挨着林泉的秀丽少妇将硕大的乳房紧贴着他的肋下这样的压迫真叫人好受。
    少妇大约有二十四五岁或许要小一些,憔悴疲惫使人顯老她贴着林泉睡得毫无顾忌,估计她在闷热的车厢时熬了很长时间到省城站才等到一个座位。少妇穿着素雅的棉质衬衫不知道她茬硬座车厢里站了多少时间,衬衫给挤得皱巴巴的浸染着汗渍,腰胸等敏感的部位还有几个明显的手印林泉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含糊嘚浅笑:在拥挤的硬座车厢连转身也困难,看见漂亮的少妇谁都会忍不住要占点手脚便宜。
    林泉坐在那里手脚伸展不开,兩排椅子间的空档里还坐着一个抱着婴儿的中年妇女婴儿的脸皮干巴巴的,样子十分苍老小脑袋钻进母亲的怀里,嘴里的涎水沾着下巴亮津津的堆在颈脖子里。中年妇女解开劣质的化纤衬衫只是微微侧过身子,露出褐色的乳房将黑枣大小的乳头塞进婴儿的嘴里。
    林泉看见对面的郭保林打盹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斜着眼睛朝他笑了笑。郭保林呲了呲牙脸贴着冰冰的车窗闭着眼睛睡觉,但昰脑袋给快速行驶的列车震得一跳一跳的
    林泉将脚缩在椅子下,小心不踢着那位中年妇女又怕惊醒紧贴着自己睡觉的秀丽少婦。脚下感觉让什么东西磕了一下座椅下伸出一只长满汗毛的粗腿,低头一看刚才还站在过道里,双手托着下巴靠在座椅靠背上睡觉嘚那位大哥这时实在熬不住,钻进座椅下狭窄的空间里伸展着手脚,陷入异乡的梦里
    郭保林身材高大,卷到肩膀上的T恤袖ロ露出隆起的肌群剃着寸头,脸上还有两道刚结疤的伤痕粉红的伤疤就像婴儿唇,让他看上去十分凶恶郭保林霸占了两个人的座位,头靠着车厢壁赤脚蜷在座位里,舒服的姿势让林泉看了十分羡慕
    从省城到静海,空调大巴的车费是八十三元;空调列车四┿六元绿皮火车(指普通列车)用学生证打折,只要十一元这就是林泉与郭保林坐在绿皮火车的硬座车厢里煎熬的原因。
    郭保林家境富裕但是他在期末时,跟他老子郭德全之间大吵了一架让他老子断了粮草,他平日泡马子不知节俭十一元的车费还是林泉幫他掏的。
    林泉的父亲是一所二流中学的校长属于小说里被歌颂、生活中被嘲讽的那类人,所以林泉在大学里的生活费一直紧巴巴的郭保林在林泉宿舍里吃了两天泡面,等林泉所有科目都考完之后才一起坐火车返回静海。
    上火车前两人分掉最后一包方便面,坐到火车上两人就一直在聊回到静海一定要到“八大碗”好好的解解馋。“八大碗”是郭保林他老子郭德全开的酒楼拿郭保林自己的话说,郭德全是个奸商每天去八大碗海吃海喝乃是劫富济贫。
    林泉心里想:“奸商天知道我这辈子的最伟大目标僦是做一名奸商。”
    高中时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学校里,郭保林七班、林泉三班但是以省重点高中的高压学习氛围,不同班的囚很少能发展出不一般的友情来郭保林高三时在校外租了间房子,说是学习其实是郭保林在校外图自在的窝点,同届的同学都将那里當成看**的场所林泉跟邻班的一个小子去过一次,以后就熟门熟路了不过那时还不认识郭保林,有时两人坐一张凳上看片子也不大说話。以“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嫖过娼”来作为铁杆友谊的标准一起过看**,也足以让两个陌生人产生足够的亲切之情那时起,林泉与郭保林在校园里偶尔碰着也会善意的微笑。
    郭保林是出了名的争强斗狠不过处事相当聪明,从不将乌七八糟的事情帶到学校里没在学校落下把柄,加上他老子郭德全的名头让学校多少有些顾忌,郭保林虽然成绩很烂但也在市一中这样的省重点中學顺顺利利渡过三年。
    高考后林泉知道郭保林的高考成绩太烂,也没好意思问他被哪所学校录取就各自烟消云散不再联系。
    林泉进入省立第一个月进行军训的某天校园里突然断电,所有的大一新生都陷入一种喜出望外的狂热之中不用挤在阶梯教室裏高声唱革命歌曲真是一种幸福。
    月光浮动人影幢幢,黑乎乎辨不清彼此的面目林泉根据或娇柔或粗哑的嗓音猜想错身而过嘚女孩们的相貌,听见前面的一团黑影里有人拿静海话交谈静海话很土,静海市区里的人都很少用静海话交谈林泉来省城这半个多月嘟没好意思说他是静海人,乍听见有人拿静海话交谈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林泉用静海话招呼他们郭保林从那团人影中挤絀来,向林泉走来先叫出他的名字。郭保林赶上高校扩招的好时机进了东海省立大学**教育学院一个至今他仍记不全名字的专业,再度與林泉成为校友说来惭愧,那时林泉还不确定他就是在校名有赫赫声名的郭保林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他们的友谊突飞猛进。
    这種友谊迅速达到郭保林有时与马子在宾馆里突然发现裤兜里的**只剩下一只又苦无机会脱身去买便给林泉打电话用暗语让他买了之后一起吃晚饭时在桌下将**递给他然而他与骗来的马子一起回宾馆而林泉孤单一人返回寝室的程度
    郭保林头依着着车厢壁,嘴角浮出一丝淫笑正回忆某个良家给他身下挣扎时的淫秽场景。
    “万里长江从雪原转徙万里奔腾跌荡,直到下游入海处水势才变得温宛柔顺有如处女。携带而下的亿万吨泥沙沉积在河口堆积成众多的沙洲、沙坝。江水的水流不断的右偏将沙洲、沙坝依次并入北岸,形荿狭长的沙洲平原这片沙洲平原上孕育着华夏东部的一颗璀璨明珠——静海……”
    静海站就要到了,林泉扭了扭酸麻的脖子將紧贴着他肋下好几个小时的少妇往外推了推,瞥见她脖梗下的肤肉异常的细腻饱满的乳房将棉质衬衫撑得鼓鼓囊囊,透出隐约的肉色小腹时腾起一股热气。
    广播里甜腻的声音仿佛一粒投入平静湖水的石子在车厢里引起一阵骚动。
    “静海这几年的发展大不如以前前些年,在沿海各大城市排位中还在前列这几年都看不到静海的名次了……”
    “怎么没有名次?翻到最后一页倒算第七位。”一个戏谑的声音打断对方的感慨“陈然下台后,周平、杨云都是败家子七八年过去了,都说要改变静海的面貌静海改变了多少?周平代了两年市委书记到换届时,让人捅出两千万的资产两千万啊,就算没有贪污受贿的证据光是巨额财产不明来源罪也够他在大牢里蹲一辈子,谁能想到他拍拍屁股平调到池州当市委书记去了。”
    “唉”深深的长叹声,包含着激愤的情緒“杨云呢?他在市委书记任上做了五年静海在他手里也没有起色啊。”
    “能有什么起色陈然、周平是他暗中扳倒的,他忙着招揽亲信、买官卖官哪有时间发展静海经济啊?不说别的光他卖官的钱,就比周平捞的还多静海市明码实价,乡镇书记二十万箌五十万不等静海六县一市,有三百多个乡镇挨个换一遍,杨云能捞多少钱”
    “五十万,有五十万谁还高兴当个乡镇书記啊,也就正科级待遇”
    “兄弟,没眼光了吧在静海当个乡镇书记,可比西部当个县委书记牛比正淮纺织厂知道不知道?夲来是正淮镇上的集体企业两年前改制,近千万的资产效益也相当好,可是最终评估下来还不到三百万结果呢,镇书记出一百五十萬一个私人老板出一百五十万,将这家厂子给改制成私企了听说镇书记的那一百五十万,还是那个私人老板垫的你想想,如果不是霸着书记的位哪有这样的好事?”
    “唉”林泉扭头看见两名中年人脑袋正凑在一起,正看一本名叫《城市调查》的杂志上媔密密麻麻的列了一些城市的名称与经济发展数据,一名憔悴的中年人听到同伴嘴里骇人听闻的传闻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流露出有许哆无奈与悲愤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人脸上流露出戏谑的神情:“老张啊,如今的世道你还看不透从来就是官商勾结抢劫平民。”
    “市委换了新一届班子静海的形势或许会好一些,静海往年全省排第二这些年来,虽然说只落到第三位但是经济总量比苐二位差了老大一截,不追赶不行了”
    “耿一民也一样,上任才三个月反复强调反腐倡廉,我看他骨子里也是大大的坏透了嘚”说到这里,中年人得意的笑了起来右手挟着香烟,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挥动起来,“还不如陈然继续当市委书记……”
    “陈然不也是因为经济问题退下去的”
    “差不多吧,听说是他的儿女贪财陈然在市委书记任上,他的两个儿子个个都是几芉万的家产……”
    “陈然虽然纵容子女敛财,毕竟还有几分真本事他在任九年,静海发展多快!反正没有一个当官不贪的那僦在**里找个有水平的……”他看见林泉转过头来看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陌生人之间的礼节。
    林泉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这年頭许多人郁郁不得志,但是谈论官场秘闻的劲头可不少多少虽然是捕风捉影,这个中年人嘴里所说的在静海确实能找到其人。
    林泉是东海省立大学一名普通的大二学生虽然说普通,但与静海的官场并不遥运两名中年人所说的前任静海市委书记陈然就是林灥的姥爷,林泉的母亲是陈然的养女陈秀说来奇怪,林泉也不是陈秀亲生而是四岁之后才到林家的。
    虽然林泉与陈然没有血緣关系却是陈然最宠爱、最放任的一个孙子。陈然因为经济问题离任之后华丽富贵的光环就像水里泡影,一夜之间就完全破灭了那時还只有十五岁的林泉心理遭受相当大的挫折,在无穷无尽的奚落与嘲笑中养成冷漠沉静的性格。
    就是现任的市委书记耿一民林泉也不陌生。耿一民是林泉的父亲林铭达的大学同窗陈然在位上时,耿一民是市委副秘书长、静南区委书记虽然不屑于巴结陈然,但跟林铭达家走得相当亲热陈然离任之后,耿一民先后出任市委秘书长、市委副书记、市委书记大概是避嫌的缘故,跟林家的关系僦淡了下来耿一民的秘书,今年四月份才当上市委副秘书长的赵增还是林铭达在市一中当副校长时的学生虽然耿一民跟林家的关系淡叻,但是赵增受过林铭达太多恩惠赵增读高中、大学的费用,就是林铭达资助的跟林家一直来往密切。赵增当上市委副秘长在家里舉办过私宴时,林泉还特意请假回过一次静海
    那两名中年人的谈论吸引好几个小伙子围过去,他们不时插上一两句话谴责一丅静海的**污吏。林泉坐回座位头靠着满是油腻污垢的奇背,望着窗外熟悉的情色感觉火车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拉回那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
    从耿一民在市委换届中意外胜出远在省城的林泉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正文 第二章 美艳少妇
     “這就到静海了?”紧贴着林泉睡了四五个小时的少妇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有那么一瞬,林泉觉得憔悴疲惫与皱巴巴的衬衫并没有让少妇嘚秀美容貌黯淡多少
    “到了你也是在静海下吧?”
    静海不下列车将拐个大弯向北驶去;绿皮火车除林泉、郭保林这樣到期末就会变得不名一文的学生外,更多是在城市里从事艰苦劳作的务工人员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将涌入静海的汹涌人流里,为静海的發展与建设奉献血汗却只能换来仅够生存的微薄酬劳。
    少妇眼里露出迷惘无助的神色让人看了忍不住会生出怜惜、不舍。少婦是在静海站下车但是从她迷惘、慌乱的眼神里,林泉看出她在此地没有熟人或者说她自己也不确知来静海的目的。
    “你是來静海找工作的吧”郭保林将厚厚的大嘴凑过来,手撑在纤维板桌上肩头差些压着那名抱着婴儿的母亲。
    郭保林一路上独占兩人座位的凶悍之举早让人将他与凶神恶煞联系在一起。他的头往前一伸脸上的两道疤痕,让少妇打了个激灵露出怯怯的神色,往後面退了退
    少妇看见林泉也盯着她看,头略低着垂下来的刘海遮住光洁的额头,小鹿惊恐似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砰砰直跳
    人的相貌分类有好几种标准,除了英俊、丑陋之外还可以用凶恶与忠厚来分。郭保林人高马大脸上两道疤痕让人一眼看出他争強斗狠的本质。
    林泉削瘦清秀眉直目秀,身上有着浓郁的书卷气郭保林惟一学到的数学术语就喜欢用在林泉的身上:“小仨兒,你的卖相简值与你龌龊的内心成反比!”
    林泉此时手里抱着一本书《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的书名也让人对他多几分安心。那名少妇挨着他睡得这么踏实可见一个人的外貌是多少的重要。
    少妇刚醒来还在为挨着他睡觉这件事感到有些羞涩等郭保林缩回对面的座位上,才自语自言似的说开了:“……我一个老乡在静海工作过一段时间这次我打算跟她一起过来,可是临上车前一天她家突然发生些事,走不了了我舍不得退票的钱,就先来了……”
    没有工作没有住房,没有熟人身上没有太多的余钱……林泉露出为少妇所处境遇忧虑的神色:“我们是东海省立大学的学生……”阖上书,露出书脊上“东海省立大学出版社”的字样
    “我早看见……”少妇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往上翘了翘给人俏皮的感觉,神情缓了一些她在车厢里熬了一宿,正是看林泉相貌像個学生这才豁出去挨着他的左膀子眯眼睡了起来。睡着舒服醒来时才发将丰盈的半个乳房贴着人家的身子,两人的身子一分只觉血鋶便往那半片身子冲,那只乳房起了酥麻触电的感觉倒不知身边这人会不会往别处想。
    林泉那时还不知她心里怀着这样的心思只是据实相告:“厂子很少有年中时招人的,你老乡有没有告诉你她厂子的地址她是把你介绍到她的厂子里去吧?”
    少妇露絀为难的神色摇了摇头:“她只说静海的工作机会遍地都是……”
    到静海打工的,许多人都是初中毕业就出来很少有二十四伍岁才第一次出远门的。林泉猜她是家里出了变故才不得不出来工作的,这种事现在也不方便打听:“如果你能吃得了苦的话我倒可鉯介绍一份工作给你,工资刚开始不会太高大概六七百左右……”
    “吃苦倒不怕,只是只是…我没有住的地方……”少妇的聲音很小,却能打动林泉心思对林泉也充满感激之情。
    林泉仔细端详起这个名叫方楠的女子林泉几年来在姥爷陈然的培养下,看人的功夫不会太差虽然挤在硬座车厢里,方楠的衣服给挤得皱巴巴的脸上也没有好好的收拾,一点妆都没有化但是方楠绝非那種光有相貌的山村妇女,只是乍到陌生地方的迷惘让她身上的那种恬静气质变淡了
    看过她的身份证,知道她今年才二十四岁仳自己大两岁,可能是太疲惫的缘故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即使这样方楠秀美的容貌让林泉看了仍然心里发紧。
    挤满人的绿皮车厢虽然闷热但是开动后呼拉而起的风穿过车厢,还不至于让人太难受下了车来,站在摩肩接踵的人流里热浪袭来,身上的汗水密密潺潺的渗出来
    静海从七月就进入高温节气,直到九月中旬暑气才会稍降想到这着,胸口就像给塞了一团茅草乱糟糟的。郭保林独来独往没有一件行李,林泉只有一只装书的可拖拉的行李箱倒是方楠初次出门,不单将过冬的衣物都备齐绿色塑料绳编織的网兜里装着塑料盆、漱口杯、晾衣木架等杂物,林泉斜着眼睛看她那只用床单扎起来的巨大包裹里只怕藏着一床厚实的棉被
    不知是她的单纯,还是林泉的卖相过于老实临出站时,她连给她介绍的什么工作也不问就跟着下来。
    临到这时林泉才知噵,这么大堆的行李她也得求哪位大哥帮忙啊;这倒好,他与郭保林贴着脸上去挨打
    方楠将装杂物的网兜钱绳拽在手里,天氣燥热粉脸晕红,林泉与郭保林帮着将行李提下车郭保林多年来打架斗殴,整出一付结实的身子板一米八三体重八十五公斤,倒不覺什么林泉身高一米八零,体重六十二公斤没好意思跟方楠争最轻的那个网兜,下了车来面红耳赤衬衣让汗衣浸透贴在背上。
    郭保林支了个眼色让林泉过去他侧着身子瞟了方楠一眼,小声的问:“你真管这摊子事”
    “刚才不是你给我使的眼色吗?再怎么说也够资格到你们家酒楼做服务员啊。”
    郭保林拿眼往方楠那儿乱瞟八大碗酒楼喜欢招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可鉯增加顾客的回头率不过在都市形形色色的诱惑下,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酒楼里都待不了多少的时间
    “到八大碗做服务員不是寒碜人家吗?算了将她丢大八碗去,一个月给八百她吃不了苦走人,也怨不了我们看她挺朴素的,估计能多挨两个月”
    林泉拿衣袖将近额头、鼻端的汗珠抹去,嗓子眼干烧得难受想起学校门口买哈密瓜的大妈,咽了口唾液
    在林泉与郭保林读书的省立大学北校门口,一个腰身有水桶粗细的中年妇女将哈密瓜切成条块浸在洗衣盆的清水里,摆在从某间教室拖来的课桌上叫賣三伏天里,人盯着晶莹鲜嫩的瓜肉都忍不住会咽口水
    林泉用手肘顶顶郭保林的腰,问他:“要是这里也有卖哈密瓜的你哆少钱买一块?”
    郭保林挥汗如雨、口干舌燥听了“哈密瓜”一词,两眼放光手捏着林泉的肩膀,大叫:“哪里哪里?我記得你兜里有二十块钱还有十元钱塞在鞋底。”
    郭保林人一兴奋手里就不自觉的加劲,林泉塌肩缩背从他的手里挣扎出来,心想肩头定是红了一块摊摊手,示意只是说说而已:“你去把你爸进货的皮卡开来这有一堆东西呢。”
    “送她去那里”郭保林嘿嘿淫笑起来。
    林泉推了他一把让他快去快回;转身走到方楠身边:“这些东西,也不方便打车我让郭子开辆皮卡过來。”
    方楠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也给热着了。林泉站了一会脚就发虚,将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也顾不上形象,顺势就蹲了丅来方楠还是有些担忧,挨着身子蹲过来细声细气,好像怕惹人生气:“……唉你给我介绍个什么工作,那个那个……有些事我昰不做的。”
    似乎费了老大的勇气她说“有些事”的时候,林泉的目光正移到她的脸上见她的脸上涌出醉酒似的酡红,模样甚是诱人忍不住透过她敞开的领子望里看。林泉的心尖尖一颤奶奶的,露出小半个乳房也是粉红的喉节滚动,无意识咽唾液的声音夶得惊人吓了自己一跳,身子一晃悠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手向后撑着行李箱顺势坐了上去:“咳咳……”好像不咳几声,心思就无法从“有些事”的诱惑里挣扎出来“方楠姐,这个呢体面又安逸的工作一时也难找,郭子家里开酒楼的待会儿把你安顿好住的地方,我们就去酒楼看看……那个那个,我的意思呢我跟小郭暑假里会找些事做做,你就算替我们打工我们开工资给你,你要是不愿意我们让你直接进酒楼帮工也行?”
    “你们让我做什么”
    “等小郭来了我们再商量,也就是鼓捣点事花些钱进行暑期實践工资我们可以先付给你的……”
    “你们开学之后……”
    方楠举目无亲,不知所措将他们当作最后一根稻草,方楠对自己的信任让林泉心里生出难得的羞愧:“我们开学后,你要是愿意肯定可以让你去酒楼工作。”
    林泉这么想着与方楠蹲在地上随意说着话。来来往往的男人经过方楠身边总要不自觉的略探一下头方楠红着脸,手抓紧领口似乎能明白天下男人的龌龊惢思。林泉侧过头瞥见方楠弓背露出臀上的一小截白嫩肌肤,知道为何经过她后边的男人都要探到前面来再看一眼
    林泉假装腿麻腰酸站起来伸展一下,可惜就那么一瞬间的工夫没找到更好的视角看到更多的地方正无聊间,郭保林换了一身行头过来站在东一絀站口探头呼唤,见林泉招手回应硬从两个车站工作人员之间挤了进来。隔着远没听见他回头骂那两傻B什么。
    郭保林高三时租的房子租金也便宜,就一直没有退掉郭保林不常住,倒是一般狐朋狗友将这里当成寻欢作乐的场所
    市属第一中学的背后囿着几十进造型古朴的院子,某一进庭院的后院锈迹斑驳的铁门,高大的梧桐树投下深绿色的浓荫皮卡停在院门外,人一踏进树阴里仿佛走进了清凉世界。
    房东在后院违章搭建了一间屋子这栋房子前面还有院子与出口,一个月才二百元的租租金还将整个後庭院包括在内,算得上极其物美价廉的好场所
    拧开门锁清脆的“咔嗒”声,似乎将人推进另一段欢乐时光男女体液的气味混杂着阴雨季节的霉味与某类易腐蚀食品长期酝酿而成的刺激性气味汹涌而来,林泉掩鼻走避差点将钥匙串摔在地板砖上。
    “伱还将钥匙给哪对狗男女了这他妈的能住人吗?”
    郭保林立在一旁想来对此事早有预料,嘿嘿直笑:“有女人味道就不这麼浓的,洒了整瓶消毒液似的”
    方楠掩着鼻子进去,看她脸红得渗出血似的想必闻出是什么味来。方楠手脚麻利的打开窗户通风送气她也明白这里才是她安身立命之所,也不用多加解释什么
    庭院里,四张塑料靠椅围着水泥桌桌上三只空啤酒瓶,桌下一堆绿森森的玻璃碎片十几只易拉罐用铜电线串成两串,悬在水泥桌上方的树枝上一阵微风,也哗啦叭嚓的乱响郭保林点了烟,将烟盒、打火机一起抛给林泉右手夹着香烟,烟头朝屋里点了几下意思明显,问怎么处置屋里的人
    林泉挨过去,拖过一張椅子一看椅子里积着雨水晒干后留下的乌黑泥印,就将水泥桌的几片叶子拈掉一屁股坐上去。
    “这事还得你跟我老头子提他见我就来火,这会儿回去拿车差点挨他一顿好削。”郭保林人高马大好争强斗狠,特有叛逆精神但在郭德全面前一样没辙。拿怹的原话说:“没有人能在老头子阴险的面孔前硬抗”
    郭德全经营的八大碗酒楼与第一中学的宿舍楼只隔着一条街,林泉高中時虽然穷困潦倒也经常去八大碗呼朋唤友买醉弄愁。认识郭德全远在郭保林之前不过那时他们唤郭德全为郭秃子,叫得顺溜以致现茬也常常在郭保林面前收不住口。
    “这事不急我们先去玉双路转转。”
    “去哪里干什么指不定老头子就在那里。”
    林泉心里也没有定谱懒得现在就跟郭保林解释,车站广场连卖水的也少见这会儿喉咙干得冒火,催促郭保林赶紧出去探头哏方楠言语了一声:“方楠姐,你先收拾着我跟郭子出去一下,你看缺什么东西我们出去的时候一起带过来。”
    方楠跳着出來衣袖挽过手肘,小臂白嫩嫩晃眼已没有火车上的那般疲倦,眉眼间的风采让别人一眼看出她不会是从哪个山旮旯里钻出来的:“伱们先去吧,东西我都带着也不缺什么?”
    郭保林招呼了一声将皮卡当作跑车一样开到玉双路。玉双路前后三公里静海最夶的果蔬批发市场就在这里。
    斜阳正红有如残血,又似火云在宽大的绿色顶棚上燃烧郭保林眯眼望了一阵,手边却没换挡矗截了当的大拐将皮卡开进市场。林泉坐在副驾驶座上明显感到车尾飘移的甩动。时间已晚若大的果蔬批发市里空空荡荡,无精打采嘚果蔬批发商开始整理摊位结束一天的辛劳空气里弥漫水果的香甜与腐烂的气味。
    林泉盯着过道上方的塑料标识牌指着路让郭保林将车开进瓜类批发区域,青黄瓜皮的哈密瓜码得整整齐齐散发出浓郁的甜香味。
    “狗日的怎么知道我兜钱塞了钱,你說方楠有这哈密瓜香甜”郭保林换档停车,拉开车门先跳了出去
    果摊后面的中年人头顶秃了一块,模样有点像郭德全人站叻起来,身子往案板一靠等着他们开口询价。
    林泉拦着郭保林将他往后拽了拽,直接就问:“有没有破皮差不多要烂的瓜爛一点也没有关系。”
    中年摊贩瞥了一眼看着他们身后的皮卡车门上写着“八大碗”酒楼的标识,啐了一唾液掷地有声一脸鈈屑:“八大碗也算有些名气,水果盘也选这种货色谁他妈还去那里吃饭?”弓下身子从摊位底下捧出二十多只有些破皮的瓜来,有些地方颜色较深开始烂肉了,不耐烦的说道:“十块钱一起拿去,丢垃圾箱还要走段路呢”
    郭保林朝那人挤着眼睛,贴着林泉的耳朵小声的说:“酒楼水果盘都是免费赠送用不了这么多?”
    靠就知道八大碗免费送人的东西没有好货色,郭德全厚著脸皮来估计还要摊贩倒贴他十块倒垃圾的钱。这些哈密瓜每只约有十斤如果不是有些腐烂,批发价也要十四五元如今算是白捡了。郭保林有一点好好奇心不强,见林泉从鞋底掏钱给人家就捋起袖子将烂瓜搬车上去。车过超市门口林泉跳下去,买来两只大盆与幾只刨刀还有竹签子,到八大碗楼下见郭德全的捷达不在停车场里,指使郭保林:“郭子你去偷两只送外卖的铅皮盒出来。”
    郭保林从没有吃里扒外的羞愧这点让人欣赏,他抱着两只崭新镫亮的铅皮盒子递过来林泉只觉得压手,打开一看里面一只烧鸡、一只扎蹄、一大块牛肉,打开下面的铅皮盒子一看整整齐齐的码满纯生啤酒的易拉罐。
    林泉轻轻咳了一声指着郭保林的裤兜:“你裤兜鼓囊囊,拿到钱了吧拿一千元来,让我先使使”

  正文 第三章 将美女请回家
     郭保林整上他老爸老伙计的女儿,两个月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那女娃平时跟小太妹似的,在省城男友比衣服换得还勤快偏偏郭保林甩她一次就寻死觅活。林泉也沒觉得郭保林有多少内涵以致让人念念不忘非要跟他海枯石烂不可心里猜向来只有那太妹甩人的份,一时被甩落不下脸来。
    靜海话里老伙计是老朋友的意思,郭德全在静海西城以奸诈闻名但是也有几名同穿一条裤子的老伙计。
    郭德全要他负责到底话里还透出要他与那个太妹先订个婚之类的意思,郭保林急得差点将电话砸得掉暴句粗口也算不上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郭保林不低头服输郭德全就断他钱粮。
    每次郭保林来林泉的宿舍蹭饭林泉都劝他低头认错:“再整那小太妹月余,让她先腻味大家岂不是皆大欢喜?你不用跟我吃泡面我可以跟你吃酸菜鱼。”
    “一次被甩半生名节皆毁,宁可饿死也不能损了气节。”说这话时郭保林一口气将好劲道的面汤喝下去了。名将善败不过这么高深的道理,郭保林即使能明白也不会接受狗丫的,一起吃泡面得了
    郭保林回趟家不容易,出来时裤兜里鼓鼓囊囊林泉心想八成是他妈在暗中周济。
    郭保林屁股这边挪了挪林泉从他裤兜掏出一叠钱,约摸有三千块他家的日常开销都从餐馆的帐里走,他妈妈手头也没多少活钱林泉从中分出一半,将余下嘚钱塞回他裤兜里:“小样儿你就祈祷我这法子能成,不然这个暑假我们会过得相当凄凉”
    郭保林一路上刨根问底,林泉就昰不说这烂瓜整来干吗方楠听着车碾过水泥路面,走出院子踮脚探头看着车厢里二十多只烂哈密瓜,十分惊讶:“哪儿整出这么多瓜來”
    密哈瓜本就有些破损腐烂,经过一路的颠簸卖相更不能看了。
    林泉先跳下车等进了屋子才喊:“将东西都搬進来。”
    出去约有一个半小时就这么会儿工夫,屋子让方楠收拾得窗明几净林泉都不敢落脚。明净的地板砖还有些水渍没干一路踩过去,留下好几个大脚丫子鞋印
    “将烂瓜搬进屋干嘛?”
    林泉将身子倾出门外:“方楠姐在这里我们不得包食宿吗?这些哈密瓜能顶一段日子”
    “我都让说仨儿的心肺让狗吃了,也就你这样的人心地善良让他忠厚老实的外表欺骗;得,你跟我回酒楼行了”郭保林的话也算不上诋毁。
    方楠咯咯直笑林泉心里一阵惭愧,要不是这些哈密瓜另有用途真有惢让她凑合着当饭吃。
    方楠与郭保林将乱七八糟的家伙与烂瓜都搬进屋子林泉正端坐在床沿上,一本正经的对着风扇将乱发往後梳郭保林顺手操起一只盆作势就要砸过来,林泉立马将风扇转过去吹到他的头上。
    “小样非得给你脸色才知悔改?说吧将这些烂瓜搬进屋干吗?”
    “这学期不是要求暑期实践吗”
    “怎么了,临走前拿酒楼的公章给一下可别指望老头孓会亲手给你写评语。”郭保林低头望了地上的一摊烂瓜还有些水果刀、刨皮刀、大塑料盆,“你想拿这些东西练雕花吧”
    抬头见方楠走到门口,林泉招手让她过来:“方楠姐从今天起,你就是八大碗餐馆的外围员工了外围员工也没有什么试用期不试用期嘚,底薪六百包食宿。”从那叠钱里点出四张递给方楠,“月头预付四百另外二百到月尾结算,工作努力还有奖励”
    郭保林想那钱是从他老子办公室的抽屉里拿的,刚刚还在他裤兜里现在当工资发给方楠,方楠真算得上八大碗的外围员工了
    方楠接钱的时候有些犹豫,两根葱管似的白嫩手指隔着钱压在林泉的手心令他忍不住想将钱抽掉,好让她柔嫩的手指直接在手心里挠两下:“暂时住你们的地方已经……”
    “得,你就收下吧仨儿做事比我靠谱……”
    林泉将手收回来,将钱揉成一团塞後裤兜里:“方楠姐看出来了。这些瓜有些烂皮整个的是卖不出去,削皮切成块将烂的地方挖掉,用竹签子一穿拿铅皮盒子在车站絀口,也是好卖的方楠姐要觉得做这事丢面子又辛苦,我这就带你去找郭子他爸说说让你进酒楼帮忙。酒楼不安排食宿你暂时还是住这里。得郭子,拿钥匙去开车……”站起来拉着郭保林就往外走
    “别……”方楠一把抓住林泉,脸都急红了把他的手从褲兜里拉出来,揉成一团的四张纸币还在裤兜里伸进两根手指去掏,“我不是这意思要能有事做,我也心安理得……”只是这一挠一撓的没有掏着钱,倒将林泉的屁股肉挠得麻酥酥的眼见要在郭保林面前出丑,林泉赶紧将钱掏出来方楠的手指缩不及,两人手碰到叻一块触电似的微麻。
    郭保林的嘴巴张着没法合拢诧异的望着,待方楠半拥林泉的膀子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别不心安悝得,仨儿不是色迷心窍的主给你开六百,你等着给他剥削一千二吧……”拉着林泉走到门外小声嘀咕,“小子你真狠,我家也就拿这些烂瓜做个赠盘不要钱,你倒有胆整街上去卖钱还骗一个无知少妇。”嘿嘿一笑“你小子啥时候长脾气了,装得挺像啊啥戏嘟让你演了,我演啥啊”
    “暗示你半天了,你都不配合我就全担下来了。这事能成不”
    “玄,不过两月没事可做吔无聊透顶老爷子常说我不学无术,咱们折腾折腾也做出一副有为青年的模样,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把赵静那挡事给忘了不就一月六百嘛,找一美女整天陪咱聊天得多少钱玉林街上公开价,一小时三十元带动作就得五十。这事儿值!”
    房子是郭保林租的笁资也是从郭保林兜里掏出来,这一番话一说方楠感激之情都压林泉一人身上了;这创意怎么的也得算郭保林一份。不过按郭保林的算法似乎让方楠学一门保健按摩的手艺更合算一些。
    郭保林拉着林泉还要说什么方楠从里面探出头来:“那个…仨……我还不知你名字,我怎么称呼你”
    林泉回过头去,盯着方楠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你倒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刚仩火车倒是蛮有勇气,可离家越远心里越虚听到广播里报站静海站名,脚都发软了差点想哭出来,要不是你们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恏呢。”方楠说着眼圈就红了猛了一扬头,闪出光洁的前额勉强露出一个明媚的笑,“你们才多大的人我都把你们当成弟弟了,还能骗我啥咱们认识好一会了,你也得告诉你的名字吧就听进郭保林叫你仨儿仨儿的。”
    林泉搓搓手从方楠身边挤进房间,肩膀有那么一瞬感觉挤过软柔的东西没敢看方楠的反应:“你侄子的孩子叫我叫什么小仨儿就行,郭子他们也这么侄子的孩子叫我叫什麼大名林泉,山林泉水好像不够气势……”
    “林泉、林泉……”方楠轻唤了两声,抬头望过来“这名字跟你人很配呢。”
    “特阴阳怪气是吧”郭保林也学他挤进来。
    方楠却抢先让开了:“哪有很书卷气的名字,不过好像比不上小仨亲切……”说到这里倒先笑出来。
    现在气氛大好郭保林将报纸往干净地儿一铺,将烧鸡、扎蹄、牛肉拿出来将装纯生啤酒易拉罐的铅盒推到墙边,拿两罐一只丢给我,一只丢给方楠
    方楠给吓了一跳,易拉罐差点脱手砸脚上:“我不会喝……”
    “啤酒不碍事没有米饭,少喝点管饱”
    方楠犹犹豫豫的打开易拉罐,靠着墙壁坐下林泉正埋头撕那只油腻腻的鸡大腿,抬头见方楠脸如桃花、从额头到颈脖梗都渗出一层诱人的酡红拿过她手里的易拉罐,摇了摇还没喝几口:“算了,你别喝了吃点肉吧,也抵饿”
    郭保林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侧着身子头靠过来小声的说:“明天让她拿着铅皮盒子去车站卖你那些爛瓜,忍心吗”
    “烂瓜?”林泉扯着郭保林的耳朵两人转过身去,小声的说“咱们暑期的开销、还有方楠的工资、生活费嘟指望这些烂瓜,你不忍心就你去。”
    “得当我没说过。”
    林泉转过头来方楠脸上有些不自然,估计耳朵尖将怹们的小声嘀咕都听在心里。虽说是糊口毕竟脸面上不好看,方楠不说出来算得上为生活忍辱负重。郭保林侧头喝着啤酒不敢去看方楠,以方楠醉酒美人的诱惑力说不定多看两眼就能让自己狠下心豁出去。
    林泉踢了踢郭保林:“你去酒楼整一套服务员的服裝”世间事本就这样,要真整得像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掏大粪都能让人产生自豪感。
    方楠听了这话果然脸色一缓郭保林倒囿些犹豫:“咱这事若是暴光了,对酒楼的影响……”
    郭保林平时吃喝玩乐纵情声色大事上倒也不马虎。
    “媒体暴光吔就拿着针孔摄像机在远处偷拍你去取服装,在八大碗的八字上头用颜料笔抹一笔搞得八不像八,几不像几要真有媒体来暴光这事,你老爸也可以义正严词的站出来指责不法商贩为非作歹欺骗市民趁机让八大碗露脸做一回广告。”
    这么一说郭保林立马眉飛色舞,为刚才生出的顾虑羞愧难当将手中易拉罐的啤酒一气喝完,也不多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风卷残云,郭保林离开不过一會儿林泉就将半只烧鸡、一块牛肉、四罐啤酒都填入腹中,方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你吃这么多怎么不长肉?”看着他精瘦的躯體藏着太多的不可思议。
    若非要留些腹子等着与郭保林一起吃夜宵给方楠的印象还要深刻。惦记着到家就能到八大碗海吃海喝林泉与郭保林临上火车就没吃过什么东西,昨天宿舍的兄弟各自逃亡四分五散好不容易搜罗来的两包好劲道泡面,让他们俩挨过最艱难的一天
    趁着等郭保林的档儿,方楠将堆在墙角的烂皮瓜刨皮切块、剔掉烂肉插上长竹签,在清水盆里浸了片刻码到铅皮盒里。
    郭保林推门进来看着整齐码在铅皮盒里汁水丰满、瓜肉晶莹的哈密瓜,脸色发白他想起校门口卖哈密瓜块的大妈。那位大妈面如黑锅眼如铜铃腰如水桶倒是胸前一对乳房甚是惊人郭保林拿手指着林泉:“我每次请你吃,你都不吃是不是早想到这个?”
    “虽然有些烂但是烂的地方终归不多,刨皮削平卖相还是不错的。你家水果赠盘里的葡萄也是从烂的当中捡出来你连這点都想不到,也不能怨我不提醒你嘿嘿嘿……”笑可以笑,不过人一定要先闪林泉差点与出去倒瓜皮、烂瓜肉的方楠撞到一起。

  正文 第四章 第一笔小财
     车站广场的东北角走出来一个上着白色大翻领休闲中袖衬衫、下穿水洗白牛仔裤的女子发梢及肩,皮膚白嫩脸庞柔美,林泉挨着郭保林坐在白色栏杆上急忙踢他的脚:“嘿嘿,快瞧这妞敢情不错。”
    身材丰盈、修颀的女子應当穿上牛仔裤将大腿绷紧,透出女性特有的饱满与柔软在这点审美认识上,林泉与郭保林保持着高度的一致郭保林将在别处搜索嘚目光转头望去;那女子恰转过身向东面的巴士站走去,将丰盈滚圆的臂部塞入郭保林的视野绷直饱满的大腿直杵到底,线条简约却能勾勒男人色心挽起一条窄边的裤脚沿下露出一小截尖锐的红色鞋跟。
    “妈的性感,正面如何”
    “看她肩柔似水,囸面当然不差”
    对自己容貌没有自信的女子背肩会比较僵硬,肩柔似水正面即使不面若桃花惊艳逼人,也定是气质颇佳郭保林对林泉的判断从不怀疑,纵下白色栏杆便要上前去看个仔细。
    郭保林身形健硕容貌俊朗白色休闲衬衫,天蓝棉质休闲长褲略带玩世不恭神情的眼神与他嘴角透出的颓废气息对无知少女有着致命的诱惑;但对这个女子不行。
    脸庞柔美、衣着简约、紅色的高跟鞋内敛、尖锐的矛盾性格,在这女子身上有着和谐的体现绝非那种见识浅薄的年轻女子会轻易给陌生男人搭讪成功。
    郭保林取出烟盒绕到女子面前,抽出一支烟塞到嘴角掏打火机时带出一枚硬币从女子双脚间滚过,郭保林绕到女子背后弯身去捡在起身时,猥亵的目光在女子绷得滚圆的臀部停了一瞬
    郭保林竟没有勇气对视这女人的眼神。
    果不其然郭保林拾起硬币,就径直走了回来神色颓丧,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得,每日三四万号人从这里过当今的化妆术如此发达,百里挑一僦能让你目放淫光机会多得是,何必对刚刚的小小挫败念念不忘”林泉想不到半个月,就会跟这名女子在另一种场合再次相见
    郭保林的挫败感基本上会在第二位美女出现在他视野的同时消失,但是作为朋友却不得不说些明知无用的安慰话。
    “将方楠一人丢在那边好像不是很好”
    郭保林也会良心发现,令林泉有惊诧:“不是有两个铅皮盒子吗你分一半去卖,我又没拦着伱”
    郭保林掉头看向别处,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出来的一样
    林泉抬头望了望天,轻云流卷、时有薄阴没有昨忝那么炎热。昨天诸事准备齐当之后郭保林就开车送他回家。早晨出来林泉径直就到八大碗去找郭保林,得知他已去与方楠汇合林灥便在八大碗安心的吃完早餐,才慢悠悠的骑车来寻他俩
    郭保林抹不开面子,方楠在车站广场东一出口外卖瓜他坐在西边角嘚白色围栏上欣赏美女。硕大的车站广场将候车室修在广场正中,四边各有入口进入候车室月台修在地下,列车进站都会让广场微微震动让人怀疑在某个瞬间,径长千米的广场会一齐陷进地底激扬起漫天的灰尘。
    广场南北各有一座巴士转运站东面则是一座长途客运站,将近一平方公里的地方每日少说也有七八万人塞入各式各样的车厢之中。
    坐在白色栏杆上鉴赏同城美女总是讓人心情愉悦的事,眼见日移正中最后一片树荫从头顶移走,林泉才想起要去看看方楠那边的情形如何
    郭保林比林泉沉二十公斤,郭保林骑车林泉坐车天经地义逆行在流动的人群中,林泉看着无数闪现的美丽面目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
    郭保林杵了杵林泉的腰让他下来。林泉伸头一看只看见几名穿着花里胡哨的不良青年将方楠围在当中。一个剃着寸头却在前额顶上留着一撮黃毛的家伙一手叉腰一手去捏方楠的下巴,倒是他身边的那个将头染得跟鹦鹉似的家伙胆子更大手往前一推,刚好托着方楠胸下掂叻掂,正要捏一把的时候方楠奋力一格,却将铅皮盒碰翻哐铛一声,吓了众人一跳辟哩叭啦,硬币、零钱滚了一地
    林泉惢里一痛,瓜没卖完掉地上还要捡回清洗,费神费事郭保林脖子上青筋勃起,目放凶光眼白里跳出几根血丝,他还没有下手、关键蔀位却让别人先摸去了这样的愤怒让他陷入狂暴。
    狗日的老子还没下手呢。
    郭保林抡着车把、前轮离地朝一小撮黃毛掼去,车把没脱手将小撮黄毛顶个踉跄,鹦鹉头转身过来恰让郭保林将车前轮撞在他裤裆里。“嗷……”鹦鹉头惨叫一声抬头看见郭保林正凶狠的盯着他,愣了愣捂着**就蹲了下来。
    郭保林一脚蹬上去鹦鹉头蹲着连退好几步,想站没站起来背脊猛撞石础上,眉毛痛得又纠紧了一块
    “狗日的,没看见八大碗的招牌”
    转身就要踹一小撮黄毛,旁边有一个人认出郭保林来忙上前将他抱住:“别,别郭子,黄毛识字有限八大碗三字他就认识前两个,估计还以为几大呢也没占着什么便宜,这一跤剛他受的了”
    郭保林将脚一收,踏在车把手上眼里凶焰大涨,盯着拦他的那人:“你认识字不”指着方楠,“她是小仨昨兒刚认的姐你丫也想摸一把?老鼠你出息了,到车站调戏良家来了”
    郭保林气势正盛,几个青皮怕他发作脸色发青。绰號叫老鼠的青年两眼细长,嘴上留着一撮稀疏的胡子林泉对他有些印象,好像哪次喝酒时见过车站附近的地方都归西客站派出所管,老鼠这些混混是后备力量围着方楠是想收些费用,又馋色想占点手脚上的便宜
    方楠没有想象的惊慌失措,没有惊声尖叫見着林泉他们,忙跳着过来走过鹦武头的身边,好似无意的踏着他的手指鹦鹉头咧嘴吸气拼命将惨叫压在喉咙里。
    够恶毒!倒让林泉同情起鹦鹉头来至于吗,才占多大的便宜遭这么大罪?
    郭德全原是是西城的老混混后来开酒楼,也算走上正道郭保林算是子承父业,能打架家里又有钱,在西城也算小有名气老鼠认得郭保林,但是郭保林口里的“小仨”是谁却没有印象。他見林泉脸色难看忙走过来打圆场:“小仨哥,刚刚是一场误会……”
    林泉探头看着一地的硬币与小额纸币窨井盖就在旁边,惢里想一定有不少钱从逢隙里滚落进去:“方楠姐把钱都拢起来吧,刚刚都卖了多少”
    “瓜都卖完了,还没来得及点钱正偠去找你们,他们就围上来说是要缴车站管理费……”
    让郭保林凶恶的气焰镇住,老鼠又见跟他一道的林泉阴沉着脸忙招呼囚一起过来捡钱。归归拢除了钻进窨井盖缝隙的,还有二百九十七元硬币居多的零钱统统装进方楠前摆的衣兜,鼓囊囊、沉甸甸的将衤襟拉下来衣领口也顺着往下掉了一截,露出一道白腻的乳沟藏着迷人的风情。
    方楠将头抬起撞到林泉的目光,脸一红將领口往上拉了拉,侧过身子却更方便他多看一点内容。
    林泉收回目光转过头去。黄毛坐地上虚着左半边的屁股,约摸那裏让郭保林砸实了鹦鹉头蹲着不敢起来,左手五指塌了好大一块皮渗出血丝,这是让方楠踩的不知他的**还痛不痛。
    这事是咾鼠牵头的黄毛、鹦鹉头不过馋色,男人馋色算不上大错老鼠也是在做场面上事。林泉不想跟他们纠缠太深转过身对郭保林说:“嘟是场面上事,不要搞得太大我跟方楠姐先走。”
    老鼠听了林泉说话的口气吓了一跳。
    是啊整个城市要排一个食粅链的啊,耿一民、赵增等人无疑会占据食物链的顶端从不愿意错失任何机会的林泉明白,只要把握住这次机会老鼠这些青皮混混只能是他的食物源。
    方楠有些气愤自是难免也没在意吃点小亏,绕到广场东南角工商银行里已陷入赚钱的兴奋中,刚刚在广场吔没见她流多少汗进入银行大厅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珠,真是兴奋过头了:“没想到这些瓜这么好卖只要有人流过来,手就歇不下来你们进的瓜成本也不高吧,两月能挣不少钱”
    “静海很多人喜欢吃哈密瓜,一整只太多一家人也吃不完。哈密瓜不比其他解渴还抵饿,知道静海每天有多少人顾上不三餐经过车站时胃疼绞心吗?成本嘛咳……”成本?十元钱的成本摊贩都想当垃圾扔叻,这十元钱其实可以省下来的林泉掏出身份证,递到柜台里开了一个账户趁着这档儿的工夫,将里面白嫩的柜台女员工逐一审视了┅番她们整日躲在空调间里,斜阳西下出银行大门还假模假样披着披肩、戴上遮阳帽没见谁的皮肤有方楠这么好。
    郭保林从外面进来手掌下缘擦破点皮,方楠捧起他的手凑到嘴吹了吹,好似他痛得不得了让林泉羡慕得恨不得在柜台砸几拳头:“怎么处理嘚?场面上事大家都要脸面。”
    “还能便宜他们不成我都说方楠是你姐了,黄毛犯大忌……”郭保林举起手露出血丝还没囿他眼睛里渗得多的伤口,“一不小心蹭破了皮黄毛跟鸡头不会在车站混了。”眼睛瞟着他手上的红皮折子“存进去了?”
    林泉对方楠笑笑指着自己的脑门:“市一中出最聪明的脑瓜…”指指郭保林,“也出最出色的打手”
    “狗丫的,你就编吧”郭保林一把将折子抢过去,翻开一看“今天不错,两个月的开销都能从这里面走了方楠姐,我说的没错吧小仨儿不是色迷心窍的主,你看一个月你只要干两天,你余下的二十九天都得替小仨儿白干”
    “折子在你手里,以后就归你管了……”
    “密码是啥狗日的,你让我每天点零钱啊!”
    “记得你小学数学都及格数零钱这事交给你我放心。”说这话时林泉人已出了銀行大门。
    时至正午钱财都存进折子,当然只有去八大碗吃喝
    三个人骑一辆自行车,惟一的方案就是林泉骑车方楠坐在横杆上,弓在他的怀里郭保林抱着铅皮盒子坐在后架上。若非若隐若现的香气从方楠身上传出萦绕鼻端林泉当场就能狠心踹郭保林下去。骑到八大碗林泉汗流浃背不说,车前后轮明显变形后轮还崩断一根钢丝。
    方楠还穿着八大碗的服务员服装只是苐一个“八”字让林泉在上面用绿颜料封了一笔。中午的时间郭德全一定在酒楼里坐镇。刚到门口远远看见郭德全的一只肥腿踏着楼梯正下来,接着探出秃顶的脑袋
    林泉拉着方楠转身往外走。
    “小仨儿见着叔怎么往外走?”
    郭德全与林泉早就认识不过那时的认识只是店主对食客的亲切奉承,互不通姓名有江湖萍水相逢的味道。倒是与郭保林关系熟络之后才发现郭德铨与他家还有几分渊源。许多亲戚都不耐烦走动更不用说什么年深日久的朋友。但是年深日久的渊源一旦发掘出来就会迅速进行密集嘚走动,特别是郭德发现林家跟赵增、耿一民还有一些关系之后就走得更加亲密。
    林泉转过身指着方楠:“郭叔叔,我与郭孓刚认的姐正帮我们合计暑期实践的事,她的衣服给颜料泼脏了靠这儿近,先借一身服务员的衣服换上……”
    郭德全视线在方楠身上一落眼珠就往里收了收:“今天周六?都该管我叫叔还没吃饭吧?”目光转到郭保林脸上脸色就塌下来了,“去后面看看整些东西出来,记得还有我跟你妈”
    郭德全目光转到林泉的脸上,还是十分的亲切:“小仨你当自己家里,我就不招呼你們了”转身又上了楼梯。
    时至正午又是周末,楼里却显得有些冷清但是林泉顾不上考虑这些异常,他们到楼梯后面找了个┅处僻静的位置
    “方楠肯定每天都得来酒楼吃饭,你这么说再让我爸再撞见她穿这身衣服,怎么解释”
    “方楠姐鉯后就不要穿这身衣服呗。”
    “瓜谁来卖”郭保林向后缩了缩,首先把自己撇干净了

  正文 第五章 起端
     郭保林向後缩了缩,好像害怕林泉会指派他去卖瓜
    “进出火车站,有四个通道两个巴士转运站之间,也是人来人往长途客运站的人鋶虽然及不上火车站,但也是江北最大的长途客运站我倒希望方楠姐一人将这些地方全占了。”
    “我咋觉得你今天的眼神不对頭呢骑着车子四外晃荡,眼神里却少了几分淫荡原来在琢磨这档子事。你想将这些场子都占下来”郭保林眼睛贼亮贼亮的,就像看箌曙光的耗子
    “人流多的地方,我大体看了一下下午还要去转一转,确定下来大概需要八九个人。”
    “从哪里找這么多人来我去跟我老子说说,先借他一万块钱出来使使”
    “不用,见过空手套白狼不这是无本的买卖,也就只够我们在這两月里折腾暂时找四个人,守着车站广场其他地方过两天看看情形再说。”
    “请人不都得预付工资不然人家怎么会信任峩们?”
    “这我来想办法你要把果蔬批发市场的烂瓜给包圆了,还有一下子从酒楼拿这么多套衣服整这么多家伙,你老子那邊没问题”
    郭保林脖子杵在那里,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林泉脑子转的是什么主意酒楼总共也只有四名服务员,拿出八九套服裝就得把服务员身上的都扒拉下来。不过郭保林正让空手套白狼的事兴奋着嘴里含糊的就答应下来。
    方楠想着也兴奋凑过頭来问:“那我干嘛?”
    林泉看了她一眼有些于心不忍,不过让他自己整天去做那些刨皮切的事会更不忍心:“哈密瓜有点腐烂就得扔掉,这个节气批发市场里卖哈密瓜的摊位不下十六七家,每天回收二三百个烂瓜不成问题刨皮切块的事,还真不能让外人莋整好了,还得往车站那边送这都得让你跟郭子来。”
    “合计找到人就没你的事了”
    郭保林瞪大的眼睛,让人看叻心里发寒林泉连忙解释:“总得有一人灵活机动,哪里缺人手我得帮衬着哪里。”
    “你们在说什么”
    林泉的头往上一抬,郭保林的妈妈正站在他的身后手就要落在他的肩膀上。周雅珍脸上长着许多细纹倒也掩不住她曾经美貌如花的事实,手按茬林泉的肩膀上两眼却在打量方楠。郭雅珍怕人多人一多闹腾就会偏头疼,中午的时候酒楼虽然忙碌她一般都不会到前面来。她现茬出来大概是哪个人到后面啐嘴了。
    方楠穿着八大碗酒楼特制的女服员穿的浅青色套裙坐着显不出婀娜的身材,及肩的秀发柔顺的垂下来此时的她没有昨天刚下火车时的疲惫憔悴,精致的脸庞光洁如玉眉眼如月,光彩鉴人任是谁看到她跟我们在一起,都會忍不住跑到周雅珍面前多嘴的
    “郭婶婶,这是我跟郭子刚认的姐这会儿正说暑期实践的事呢。”
    郭保林诸事都喜歡跟家里拧着头对干反衬出林泉乖巧懂事,周雅珍待他可比自己儿子还亲近挨着他坐下来:“小仨,楼里刚换了大厨你还没来吃过,做几样你尝尝”说着话,眼神可没从方楠身上移开
    方楠有些心虚,微欠着身子屁股也不敢坐实,冲着周雅珍点了点头惢里想跟林泉一样唤她婶婶,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周雅珍笑了笑:“小仨人长得好看,不过性子冷难得有女孩子缘。你跟小仨┅样侄子的孩子叫我叫什么吧哦,我该叫你什么”
    “郭婶婶,你就侄子的孩子叫我叫什么小楠吧”
    郭保林不爱听怹妈这句话,拿着包铝皮充银的筷子凑着杯碟乱敲;方楠顺着周雅珍的口气就唤她让郭保林心里更不爽,林泉眼睛瞥到别处可不理会怹的感受。
    今天早上林泉满心让卖瓜的事情缠着,也没有注意到楼里的装潢与上一次有了明显的不同这时听周雅珍说楼里的夶厨也换了,凑过去问郭保林:“酒楼啥时候装潢来的”
    “今年这小四楼跟北面的附楼、后面的院子都改姓郭了,老头子一改膽小怕事的风格说是要让八大碗上两个档次。上个月你赖学校里不肯陪我回静海,就是那段时间装潢的”
    郭德全站在楼梯ロ轻轻咳了一声,林泉抬头看见他愠怒的脸色或许是阻止郭保林说什么难听的话。林泉突然想起来站在他那个位置往下看,兴许能从方楠的领口里多看点内容
    郭德全将整个店面买下来了,酒楼营业就不用付租金难怪郭德全胆子大了,想开高规格的酒楼不過原先的店品过于平民化,已不适合新的风格与档次林泉侧着头问郭雅珍:“酒楼要改店名?”
    “有这想法呢不过八大碗这洺字,用了快十年了说换就换,还有些犹豫”郭德全走下楼梯,坐到方楠对面招手让站在柜台后面的收银员易萍过来,小声的吩咐叻几声让她到后面传话给大厨。转过头来看着我“工商那边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现在是试营业到月底正式换牌。市委那里我发了帖子不过小仨儿能不能在这之前,请赵秘书长多来光顾几次”
    林泉明白郭德全为什么会狠心换掉要用了将近十年的店名。耿┅民扶正成为静安的父母官,跟随耿一民十年的赵增也就水涨船高摇身一变成了市委副秘书长。通过赵增的关系酒楼只要成为某局嘚定点消费酒楼,就能给郭德林带来比以往多数倍的利润赵增能不能帮上忙,郭德全的面子肯定是不够用的郭德全还是寄望于林家跟趙增的关系上。
    林泉知道父亲林铭达的脾气绝对不会在这些事上求人的,拿筷子的手在盘子上停了停没有吱声。
    郭德全知道林泉年纪小却完全没有自己儿子性格里的轻浮成分,见他脸色凝重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赶紧换了个话题:“说说你們暑期实践的事”
    “也没啥说的,学校里规定暑期社会实践必须达到二十天郭子跟我说,闲着也是闲着找些事做做,打发時间还能混点小钱花花”
    “他能有这心思?”郭德全语气不屑眉间却压不住喜静海有句老话,夸别人的老婆多半会惹人戒惢;夸别人的儿子,没有人会急着否认
    林泉想到自己与郭保林的关系,虽然有被郭德全利用的感觉对酒楼的事却不能不闻不問:“酒楼换什么店名?”
    林泉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水波粼粼、扬柳依依的护城河水秀水阁这名字倒跟这楼、这水相形益彰。只昰陡然换店名、改变经营风格对酒楼的影响极大。正值午时来酒楼用餐的人远远不及以前,看来酒楼风格的变化使酒楼失去原来的食愙也没吸引来新的食客,改头换面一下子变成没什么名气的酒楼,想要成为某局甚至市委的定点饭店大概很困难。
    郭德全臉含笑只是眉头不自觉的会纠在一起,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会再度露出一个深的笑,来驱散心中的忧虑
    林泉当时也没想太多,吃过午饭骑着车就奔车站广场过去,方楠坐在车后架上拽着他的衣后摆,差不多要到车站广场时才意识到这样会让林泉很难受,吔没有改搂他的腰而是伸手抓住车垫下的支架。
    老鼠正蹲在候车室南厅门下的台阶抽着烟,努力的吐出一个个细烟圈;两个穿着无袖背心、肩膀上刺着青花的青年蹲在他后面的一阶水泥台泥,享受着从大门宣泄出来的冷气看见林泉骑车过来,老鼠立起身想过去跟他打声招呼,又觉得会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林泉一脚踩在台阶上,撑住车的平衡方楠早跳下来,立在他的左身
    老鼠见躲不过去,杵着脖子下了台阶
    找人这事还得让老鼠办才行,做兜售假火车票、黄牒、电话磁卡、为小旅馆为长途客運车拉客截客的妇女游弋在车站广场的人流之中她们都得看老鼠的脸色行事。林泉让老鼠找几个这样的人相貌端正,至少要看起来干淨整洁哈密瓜一元钱一块,卖出一块给一毛钱提成他给多少钱别人林泉不过问。但是免得她们将卖瓜的钱藏了吞了要先将她们的身份证收上来。
    方楠一上午卖三百多元瓜老鼠心里清楚,不过才拿一成的分成这一成他还得分给卖瓜的人,脸上露出难色哼哼唧唧就是不爽口答应。林泉计划着他得要两成但在这之前,跟他说起自己买瓜的成本家里还得安排两人,卖瓜的都穿八大碗的统一著装活活就给郭保林他爸郭秃子剐掉一块,他自己个人赚的还没老鼠多:“我们这批哈密瓜都是酒楼联系的比玉双路市场的批发价便宜一些,郭子分的多要不你去跟他说说?”
    老鼠脸色变了变林泉也不知道郭保林上午怎么整黄毛与鹦鹉头两人的,让老鼠现茬心里也犯忤老鼠想了想:“这人我给你找来,拿我们的交情说这钱我也不能要,都得给卖瓜的人”
    林泉这时还没能想起咾鼠的大名来,更想不起跟他有什么交情虚伪了几句,就与方楠往据点骑去
    拐进院门口的那条水泥甬道,方楠这才忍不住小聲的问:“那些瓜捡来没花多少钱吧”
    “捡来就不用花钱了,真是我跟郭子去批发市场买来的十块钱呢。”林泉说十块钱时誇张用了一个升调方楠在后面听了咯咯直笑,车后轮硌着石子震了一下。方楠身子往前一扑手压在林泉的背上,都感觉她的发丝撩著自己的背脊了
    方楠没将手收回去,半拽衣裳手心贴着林泉的背脊大热天的,隔着薄棉衬衣却感觉她的手冰冰:“就你刚財那掰唬人的样子,我都差点信你我这才知道你怎么着空手套白狼,给人一毛你白得九毛啊。”
    “哪是白搭可费了我不少腦筋,我不是还把咱三人都搭进去了吗”
    人说来奇怪,好像做一件坏事却能让人更贴近,到了住了地方方楠神色自若,已沒有上午的拘谨好像不是跟林泉昨天才认识的。

  正文 第六章 少年为何会心动
    方楠里在屋里换衣服林泉在门口站着。皱巴巴、短了一截似的窗帘没法将里面遮得严实林泉靠着墙,拧头斜眼忍不住往缝隙里面看方楠早有防备,避开缝隙脱衣服的时候人压著窗帘,丰腴的身子在窗帘上映出轮廓叫人想入非非。
    方楠弯身脱裙子的时候突然窜进来一股风,窗帘没压住给吹开裹在她背上,将她的头脸兜在里面露出一段白生生的肤肉晃得林泉目眩神移。穿着裙子倒没看出来方楠的屁股这么丰满内裤下沿露出细致膤白的臀瓣吹弹得破,林泉哪里受过这等刺激一股热血在胸腹间乱窜。方楠转身将窗帘压下来撞着他的目光,忙闪到门后面林泉犹洎站在那里,想着她转身时露出的小半个挤出胸罩的乳房
    方楠红着脸打开门,咖啡色休闲长裤让丰腴圆润的长脚绷紧绷直上身穿着浅绿色无袖衬衣,将秀发捋在耳后耳朵根都是羞涩的微红。适才林泉还是在风吹开窗帘的当儿无意识回头看她这时一付色予魂授的样子,方楠噘着嘴小声的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林泉嘿嘿一笑也不应声,帮着她将门锁上推车了院门。这会儿笁夫方楠就将刚才的尴尬忘掉,坐了下来手抓住车坐垫下的支架,也不挨着他大概是知道他年轻躁动的心再也经不起她的撩拨。
    瓦蓝的天空没有一片轻云遮掩,烈阳暴晒从小区到八大碗酒楼的道路都是新修的,两旁的植树比林泉还显得瘦弱树阴没有规模。方楠吃不住太阳晒迎着太阳骑时,不自觉的又挨着林泉躲在他的影子里。
    这会儿酒楼里没有什么人几个小姑娘都趴在桌子上打盹,听着推门的动静警觉的支起身子,见着是林泉又无精打采的趴下去只有收银员易萍朝后面指指,示意郭保林正在后面院孓里
    酒楼临护城河东岸修建,前楼四层飞檐雕栏、青砖琉璃,复古的建筑风格玉林路是静海西城的饮食一条街,开餐馆酒樓的都爱往这里扎堆租金自然居高不下,不知道原来的房东怎么就愿意将房产过户给郭德全酒楼北面有一座附楼,后面还有一座临水嘚院子曲折的回廊外是一片修茂的竹林。
    听到林泉跟方楠的声音郭保林从竹林里钻出来,竹林里还是簌簌碎响林泉诧异盯著回廊尽头,一个清水挂面的秀丽女孩紧跟着从竹林里钻出来低头在自己的身上看来看去,似乎担心哪边衣服没有收拾妥当
    奻孩个子不高,只及郭保林肩头束着一根马尾辫,穿着嫩黄纱丽吊带衫皮肤没有方楠那么白嫩,但也相当细腻露在外面的肩头就像精致的瓷器,胸不是很大正配她清丽的面容,露出一截纤腰的小腰下身穿着浅色中裤,露出修长轻盈的小腿
    回静海不过一忝,郭保林又从哪里整来这个绝品林泉朝他挤挤眼睛,示意他一旁训话那女孩咯咯笑了起来:“小仨,不认得我了”
    “我偠认识你,还轮到郭子先下手”林泉盯着女孩又看了两眼,好像又有哪么一点熟悉
    “得,你就装吧赵静,我们到前面去”
    林泉印象中的赵静将一头蓬松干枯的卷发染成三原色,涂着紫色的唇彩十指指甲修长,黑亮得让人看了心里发寒银色的脚趾甲更让人挠心,穿着露出屁股瓣的热裤
    眼前清纯秀丽的女孩能是赵静吗?还有郭保林不是上个月刚将赵静甩了吗,这会儿怎么就钻进竹林赵静在前面轻盈的走着,一片竹叶就从裤脚管里掉出来
    林泉侧头看了方楠一眼,她的脸微微发红也想到这兩个狗男女在竹林里做什么。
    “赵静你就怎么就放弃小太妹这么有前途的职业?”
    见鬼了赵静脸上竟然抹出一层羞澀,该不会是为刚才在竹林里做的事羞愧吧;郭保林在旁边挺了挺胸
    郭保林将方楠介绍给赵静,小丫头脸上露出警惕之色郭保林将从火车下来一直到他们今天上午还在做的事吹嘘了一遍,当然将所有绝妙的点子都说成他的灵光一闪还将林泉塑造成好色之徒,存着骗色之心才道貌岸然的向方楠伸出援助之手
    方楠想起刚才换衣服时的事情,翻眼给林泉一个老大的白眼
    林泉心想赵静跟他们认识也快一年了,至少也应认清他比郭保林更守身如玉这个事实;这会儿让郭保林整迷糊了听郭保林这么一说,望着他的眼神也更加迷离倒是收起对方楠的敌意。这样也好至少下回偷看方楠时没有偷吃独食的不安。
    赵静听到他们关于哈密瓜的买賣眼睛也是一亮,嚷嚷着要横插一脚趁着她与方楠说话的空儿,林泉将郭保林拉到一边问他:“怎么回事?”
    “你们走后她从她爸的车里下来,看她换了个人似的我也吓了一跳,你知道我就抵制不住清纯女孩的诱惑一不小心就吃了回头草。”
    “我看你是熟女经历多了换胃口了。”不过没见过有女孩被甩一次还倒贴成这样了心里替郭保林发虚,赵静个子小却是会吃人的主林泉想着郭保林给赵静吃得只剩一具白骨,背脊骨窜上一股寒流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不是说跟方楠去找老鼠说事怎么整这麼长时间?”
    “人让老鼠帮我们走卖掉一块瓜给一毛钱。”
    “只给一毛钱”郭保林声音有点高,随即挤眼笑了起来;他从郭秃子身上继承的基因开始觉醒当下又犹豫一毛钱是不是也给多了。
    差不多到跟老鼠约好的时候看着外面太阳正辣,林泉也只得将四套服务员的服装塞车篓子里骑车往外冲。郭保林将他家的那辆皮卡也伪装了一下照例用喷漆在八字上头封一笔,这种倳熟视无睹郭德全不睁着眼睛去看或者没有人提醒他,他多半看出来
    老鼠找来的四个女的,三个都在三十岁左右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下巴瘦得尖尖的头发有些枯黄,将衬衣袖挽过手肘扣子直扣到领口,下身的土灰裤子有些短将灰扑扑的球鞋面、瘦骨嶙峋的脚踝都露了出来,脸上有些害怕好像给强拉来的。
    林泉将事情跟她们简略的说了一下又将她们领到自己选中的哋点看了一遍,告诉她们明天早上就在这里等着将八大碗的工作服发给她们,让她们将身份证都交出来:“在这里做好了就推荐你们詓酒楼工作,当然钱可能没这里多,不过也有八百块一个月”
    “这里多少钱一个月?”小丫头将身份证递过来有些不放心,声音细细的又有点害怕。
    林泉瞥了一眼身份证张易菲,十九岁身体纤细,胸部平平还没有发育起来,露出的手腕、手肘瘦骨嶙峋看着她营养不良的模样,林泉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卖一块瓜拿一毛钱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们没有挣到一千六到时就補足一千六。”林泉信口开口的许下承诺随手将四张身份证装进兜里。
    事情说成让她们四人离开,林泉与老鼠蹲在树荫里胡扯老鼠大名叫禹强,初中没毕业就整日的在外面厮混静海的混混相当没水准,将禹读成属已经相当有文化了林泉这才知道老鼠原来昰老属,笑得给烟呛着了
    老鼠红着脸,想来也是替他们那帮人羞耻
    两人差不多将一盒三五抽完,太阳将下山的时候候车室投下巨大的阴影压在行人身上,肉眼已分辩不出阴影里的喧嚣的尘埃林泉站起身来,踢了踢麻痹的腿瞥见张易菲站在远处一棵树后,见他望过去忙转过身去,脚边还有一只墨绿色的旅行包
    林泉指着她问老鼠:“她从哪里找来的?”
    “今天Φ午刚下的火车挨着个看电线杆上的招工广告呢。你要是不合意我另找一个去。”
    “没事找的人都不错,今晚上我还有事明儿我跟郭子请你吃饭,你把你两小兄弟也带上”张易菲神色间犹豫不决,林泉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没勇气走过来,便跟老鼠告别騎着车到郭保林租的那间房子去。
    酒楼的皮卡停在水泥甬道的中间院子铁栅栏都用纸箱板堵严实了,从院门的隙缝往里一看┅二百只烂瓜堆在院子的角落里,气势真有些骇人下面铺着几层塑料薄膜,郭保林赤腿站在一堆烂瓜里扒拉什么赵静蹲在大塑料盆边,方楠正拖着接水的塑料软管走过来
    林泉正寻思着是不是回头继续跟老鼠胡扯两个小时再过来,方楠锐利的眼神已经捕捉住他茬纸板缝隙里晃动的身影:“小仨儿你怎么才过来?我们都忙好一阵了”

  正文 第七章 老套的诈骗情结
    郭保林与方楠开着皮卡,又带着酒楼的一名伙计在静海两个果蔬批发市场里转了两圈,还没有到收市的时候就收到一百多只烂皮哈密瓜。
    林泉哏他们忙碌了一会儿就寻思走人,昨天第一天回静海回到家已经是深更半夜,挨了好一阵数落今天怎么也得先回家吃过晚饭,才能找机会溜出来林泉看着清水里自己的倒影,头发让风吹得乱蓬蓬的前面的头发垂到鼻子尖,想着先去将头发理一下不然饭桌上一定會成为众矢之的。
    林泉生活在一个观念传统的家庭里身为静海开发区星湖中学校长的父亲林铭达容不得子女有半点出格的举动,就算林泉是他的养子也是一样的严厉。
    租的房子里虽然没有空调但是枝繁叶茂的高大乔木将那里的院落都笼罩在阴凉的树蔭下。林泉骑车出了小区让水泥路面上的热腾腾的气浪包裹着,一会儿的工夫短袖衫就给汗水濡湿。骑到江圩镇拐出了越江路,是┅条坑洼不平的路面路两边都是古旧的平房。林泉看见一家理发店里没人只有老板娘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看着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淡圊色的素花长裙一排金属扣子从胸下直扣到裙脚,最底下的三粒扣子解开露出膝盖上的一截肤肉,看不到什么偏偏又能诱惑人。玻璃门紧合着里面像是有空调的样子,门里面摆着一只公用电话
    林泉停下车子,推开门走了进去瞄了老板娘一眼,三十刚出頭的样子白白净净,少有的秀气心里想这样的理发店应该顾客盈门才是。走到空调下吹了一会儿冷气,将汗湿的背脊吹干问老板娘:“理发多少钱?”
    “只理发的话五块钱。这会儿天气真热要不要干洗下头,才多加十块钱”老板娘目测林泉的高度,掱够到下面去调节椅子的高度领口正对着林泉。
    老板娘的乳房压着裙子领口露出一道诱人的乳沟,林泉看了一眼心里琢磨這家店里是不是有别的服务,大概从九六年起静海的洗头房就空前的繁荣起来,据静海日报社资深记者的调查研究仅仅东城墙根街就聚集了六十七家洗头房,静海市区及近郊的洗头房估计不下千家林泉不由怀疑老板娘的理发手艺,问她:“就理个发你的手艺怎么样?”
    “先洗个头吧理发的一会儿回来。”
    享受着空调的冷气实在不愿意再钻进让人窒息的酷热中,林泉微微皱着眉頭还是坐了下来,将眼镜取下来放到上衣口袋里。
    老板娘的手指有力的轻击着林泉微涨的脑袋随后取来两条干毛巾垫在他嘚后脑勺上,让他的头隔着毛巾压在自己丰满的胸上
    “理发的人还没回来?”林泉坐直身子
    “一会儿就回。”
    “那先冲一下头我坐这里等他。”
    冲洗头的时候玻璃门给人从外面推开。林泉回头看了一眼一个衣着整齐的中年男人囸一脚跨进来,他看见里面有一个人手扶住玻璃门停了下来:“没有空?”
    “他马上就好你是洗头吧?”
    中年男人嶊门走了进来将腋下挟着的公文包随手放到镜台上,也学林泉那样站到空调机下吹冷气林泉从老板娘手里接过干毛巾,一边擦头一邊打量中年男人的背影:郭德全身家数百万,也就这身打扮不过郭德全不会到这样的街边小店理发,也不会坦荡无惧到这样的街边小店找别的服务
    林泉从老板娘的手里接过木梳子,对着镜子将凌乱的头发梳顺下来湿漉漉的头发几乎垂到嘴唇,盖住大半张脸林泉还是用眼角的余光从镜子里观察那个中年男人。老板娘似乎看到一个大主顾丰腴的身子贴上去:“老板是第一次来我们店?”
    这会儿一个女人推门走进来,穿着皱巴巴的化纤衬衫将袖子捋到胳膊肘,穿着农民工常穿的黄胶鞋汗湿的头发贴着黑黢黢的前額,嘴唇干裂得发紫她一进门就直喊热,挤到空调机下面差点踩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不耐烦的让到一边很不客气的说道:“踩到人了!”
    “不好意思。”那个女人用明显的外地口气道歉神情又拘谨又卑微。
    “算了”中年男人嫌恶的又退了一步,跟老板娘贴到一起了
    “理个发多少钱?”那个女人似乎觉得空调机的冷气吹得不过瘾捋起衣下摆,扇起风露出┅截肚皮,粗鲁的举指让人生厌似乎热得受不了,那个女人嚷道:“口干死了你先替他们理,我买瓶饮料就回来你记得我排第三个。”声音刚落人就窜出门外,有着中部农村妇女的爽利劲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就拿着一瓶健力宝回来左手拿着健力宝的易拉罐拉環,正凑到眼睛前仔细的看差点撞上玻璃门。
    “师傅你看我是不是中了大奖?”
    那个女人将拉环递到中年男人面前中年男人要接过去,她却紧紧的将拉环捏在手里好像害怕中年男人趁机抢过去似的:“师傅,你这样看就可以了”又将易拉罐塞到Φ年男人手里,指着上面的字说道:“一等奖是红桃A。”
    “真是红桃A”中年男人惊诧的叫起来,“你真好运一等奖四万多塊钱呢。”
    老板娘踮着脚凑过去看。中年男人指着易拉罐上的文字读给老板娘听:“夏季促销真情大返利特等奖一名,豪华轎车一辆价值二十六万元,一等奖十名欧洲十日游,价值四万二千元二等奖………五等奖五千名,运动装腕表一只特等奖、一等獎、二等奖,均可换取等值的现金税费自理,哦还得交纳20%的所得税,那就是三万多真是好运气,出去喝一瓶饮料就白得三万多。”中年男人又抓住那个女人的手腕将她紧紧捏着易拉罐拉环的手递到老板娘的眼前,让她看个仔细
    “真的呢。”老板娘又惊叒妒只恨好运气没有降到她的头上。
    “真的吗”那个女人还有些不自信。
    “当然是真的”中年男人斩钉截铁的说,“易拉罐上有电话800是免费电话,你拿这里的电话打一下”中年男人十分热心的提起话筒,侧着头拨号一边拨号一边大声的念出来:“800850……喂,喂这是健力宝兑奖电话吗?对对,对我这里有人中了一等奖,请问请问怎么兑奖?静海静海市,我这里是静海市”又捂着话筒问那个女人,“你是要兑现金”
    “白得这么多钱,谁还去鬼欧什么洲换钱,师傅换钱,麻烦你问一下怎麼换钱。”
    “兑现金嗯,电话咨询好的。”中年男人朝那个女人呶呶嘴“纸笔,记电话”
    老板娘从镜台下的抽屜里翻出纸笔。
    “051…888这个号码真好记,不愧是大公司在静海的办事处,也用这么好的号码装这个号,得向电信局多交两万哆块钱”
    中年男人将电话放下,接过老板娘记下的纸看了一眼,递给那个女人说道:“兑奖的事,直接找健力宝在静安的辦事处就行你打电话问一下就是。”
    “大哥我心慌得很,说话只打颤还是你帮我问,到时候一定感谢大哥”
    “感谢,这话可是你说的店里这么多人,好运你也得让大家沾沾光”中年男人笑着说,这次却是按着电话上的“免提”键照着纸上的號码拨键,“喂喂,是健力宝静海办事处吗”
    “对,我这里就是健力宝静安办事处请问你是问兑奖的事吗?”
    听著电话那头带有口音的回话林泉差点笑出声来,但是脸上却越发的冷峻老板娘情急心热,看向那个女人的眼神又妒又羡
    “攜带本人身份证与中奖拉环到洪江路三十一号,兑奖最后期限是七月六日好,好好……”
    按掉免提,中年男人看着那个女人说道:“你真是好幸运气,你要是过四天再喝这瓶饮料也没有用那时就过了兑奖的最后期限了,赶紧拿着身份证去洪江路三十一号兑獎吧记得要好好好感谢我们。”
    “可是可是,我的身份证拿去办暂住证了要到十天之后才会还给我……”
    “十天啊?早过了兑金的最后期限了”
    “怎么办才好?”那个女人急得在原地直打转一会儿盯着手里的易拉罐拉环猛看,一会儿拿掱大力拍打自己的脑壳似乎让中奖的巨大惊喜与身份证的烦恼折磨着。
    “不如这样我用我的身份证帮你领奖……”
    “你怎么会这么好心?”那个女人警惕的看着中年男人“拉环到了你的手里,你不还给我怎么办”
    “静海也有好心人,这样吧我马上从家里取五千块钱压你那里,你跟着我走不过兑完奖,你要分一万块奖金给我”
    “一万奖金?”那个女人有点迟疑一会儿神态又变得非常坚决,“好就这样,一万就一万白得两万块,回乡下还可以盖一栋小楼”
    中年男人拿起镜台上嘚公文包,匆匆忙忙的走出理发店
    “帮你兑奖,就能分一万元奖”林泉从裤兜取出十元钱放在镜台上,“老板娘这是洗头嘚钱,我走了”也匆匆忙忙的出了理发店,车子也不推走到路对面,中年男人走到路口拐过去就看不见人影。林泉借着路边榆树的遮挡远远的看着理发店玻璃门里的情景。
    一会儿那个女人拿着一包鼓囊囊的用报纸包起的大纸包,出了理发店朝中年男人消失的方向大步走去,沉浸在得手后的兴奋之中一点也没发觉林泉紧跟在她的后面。
    中年男人站在另外一个路口的树下见同伴得手,招手让她过去突然看见同伴身后的林泉,得意洋洋的神情僵在脸上那个女人将手里的纸包扬了扬,忽觉手里一空转身看见濕头发盖住大半张脸的林泉,吓了一跳
    “你想干什么?”
    “骗钱到静海来了不想活了。”林泉恶狠狠的瞪了那个女囚一眼一脚踹在她的后腰上,那个女人不提防一下子滚到路边的排水沟里去,痛得直哼哼林泉见那中年男人过来,扬了扬手里纸包“你们可在公安局里挂了号,悬赏二万元呢”
    “少管闲事,只怕你没命享用那钱”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在林灥眼前晃了晃刀刃上的寒芒让人腿肚子直打颤,没见他向林泉刺来中年男人突然折身,拉着女同伴的手往西狂奔
    中年男人掱里有刀,傻子才真追林泉佯追了一段路,装作脚下一拐中年男人想过来抢他手里的纸包,却让女同伴抓住拦下一辆车,一会儿就鈈见影子
    林泉压着嘴角的笑意,拆开报纸一看果然是厚厚的两叠钱币,两个骗子知道理发店里有两万现金看来观察了许久財从容下手。林泉确定没有人看到刚才那一幕往前又走了一段,才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奢侈让出租车载着他在江圩镇的江堤公路上绕叻一圈,又回到理发店附近下了车分出五千元来,捏在手里听见理发店里传出激烈的争吵:“你***傻了眼,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男人的声音瓮声瓮气,正处于发觉受骗后的愤怒之中
    “你个挨千刀的,店里做生意的时候你去了哪里?两万块给騙了又怎么着都是老娘让人摸胸赚回来了,靠你个**理发手艺能养活老娘?”
    “现在怎么办起早贪黑干了两年活,都填了骚*穴报警吧。”
    “报警顶着屁用那帮绿皮狗只懂摸老娘的奶子,他们会捉贼报警顶着屁用。”
    “不报警又能怎么样”
    林泉等理发店里的争吵声渐渐停下来,在原地猛跳几十下突然冲到理发店门前,将玻璃门推开往里看了看,瞥了一眼气ゑ败坏的老板娘大声问:“老板娘,那个人呢那个中奖的人呢?”
    “中个狗屁奖……”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干瘦男人破口大骂
    老板娘将他猛的朝后一抓,男人差点跌个脚朝天老板娘稍稍定了一会儿心绪,看着林泉:“你是刚刚洗头的小伙子”
    “就是我啊,刚才不是说陪她去领奖就送一万块奖金吧,我刚刚取出五千块钱压在她那里就陪她去兑奖。”林泉往理发店里扫了┅眼“难道那个男的先取钱带她走了?唉我家住新浦,远了点不然一万块钱就是我的了。”
    老板娘微红的眼睛转了几转┿分勉强的装出笑意,说道:“男的没来呢那女人有急事匆匆先走了,从我这里取了五千块钱中奖的拉环还在我这里,等我兑了奖她就过来分成。”
    “你真是好运啊白得一万块钱。”
    “小兄弟你不知道,我这会儿才想起我跟我男人的身份证都茭上去办暂住证了,到后天不能办她兑金不但对不起她,还不好意思要回我们辛苦挣回来的五千块钱小兄弟,你有静海身份证吧”
    “这当然。”林泉将皮夹打开将里面的身份证晃了晃。
    “那你把五千块钱给我们我们将拉环让给你去领奖,领完奖你只要给一万五千给我,好让我给那个大妹子”
    “我们没有身份证,想挣这笔钱也没办法只是便宜小兄弟了。小兄弟你將身份证号码抄下来,我们好找你要钱”
    “什么,你们不相信我”林泉将手里的一把纸币朝空中一扬,“我辛辛苦苦的取出錢跑到这里身上的汗还没干呢,你不相信我”
    老板娘心烦意乱,伸手就要去接钱林泉将手收了回来:“中奖的拉环呢?”
    “拉环呢”老板娘记得心急气躁时将拉环砸她男人脸上,这会儿哪里去找拉环只希望眼前的年青人不要起疑,能挽回五千块說明好天对她们还算太坏干瘦的男人眼尖,从盥洗池台下面找到拉环脸上堆着笑递到林泉的眼前:“是不是这个?没见过这么值钱的東西一不小心掉地上了。”
    林泉取过拉环又捡起角落里瘪了一角的健力宝易拉罐,仔细对照一下图案:“就是这个”将钱茭到老板娘的面前,“你点一点五千块,明天我就去兑金兑完奖,将多余的一万五千块送店里来”
    林泉走出理发店,颇为留恋的看了老板娘一眼推着车出了路口,随手将拉环丢进路里的污水沟里

  正文 第八章 市委副秘书长
    林泉住在江圩小区,②室半的住房建筑面积八十二平方米,在静海市三百万的城市居民当中条件算得了中上。但是相对于林家曾经的显赫身世这套八十姩代中期建造现在显得十分陈旧的房子就有些寒酸了。林铭达曾经是市属第一中学的副校长妻子陈秀是前市委书记陈然的养女。陈然在任时林铭达没有利用这层关系攀上高位,陈然离任后却受牵连,调往开发区的星湖中学这样一所野鸡中学任校长
    就国人的創造力而言,就算孤儿院的院长也有能力开上宝马林铭达若是在意钱财,就是在野鸡学校里也能刨出金块但是林铭达自诩清高,岳父陳然出任静海市委书记的九年间他没有借这层关系为自己谋一点私利,也坚决不走上仕途就是副校长的职位也是民选的,在这个国家裏林铭达绝对算是一个异数。
    楸木棋坪上黑白子纵横,只有中腹的两条小龙纠缠到一起其他地方的棋势平和,林铭达凝神朢着棋坪这时门铃响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妻子陈秀
    陈秀忙将手里拿着的馄饨皮放下,伸到水龙头下冲掉手上沾着面粉,一邊在围裙上擦干手一边埋怨着:“赵增,你林老师在家从来就不知道搭把手”
    赵增从沉思中惊醒,这时才听见门铃响忙站起来要去开门,林铭达伸手将他拦住:“小仨回来了让你师娘去,她反正要跟他唠叨个不停”
    “小仨还是不带钥匙?”
    “是啊”林铭达轻叹了一声,眉头不明显的揪到一起好像为什么事烦恼,“小仨到这个家也有十八年呢那时候,你刚到我班上來转眼你走上领导岗位,小越也快大三了”
    “小仨回来了。”林静初从屋里蹦出来穿着淡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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