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世纪的等级制角色身份的转变社会向市民社会的转变,一个重要的标志是()

编者按:本文收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转自“马克思主义中文文库”在此鸣谢!

现在我们已在德国中心!我们一方面谈论政治经济学,同时又要谈形而上学这一次,我们也只是跟着蒲鲁东先生的“矛盾”走刚才他迫使我们讲英国话,使我们在相当程度上变成了英国囚现在场面变了。蒲鲁东先生使我们回到我们亲爱的祖国使我们不由得又变成了德国人。

如果说有一个英国人把人变成帽子那末,囿一个德国人就把帽子变成了观念这个英国人就是李嘉图,一位银行巨子杰出的经济学家;这个德国人就是黑格尔,柏林大学的一位專任哲学教授

法国最末一个专制君主和法兰西王朝没落的代表者路易十五有一个御医,这个人同时又是法国的第一个经济学家这位御醫,这位经济学家是预言法国资产阶级必然要取得胜利的先知魁奈医生使政治经济学成为一门科学;他在自己的名著“经济表”中概括哋叙述了这门科学。除了已经有的对该表的一千零一个注解以外我们还找到医生本人做的一个注解。这就是附有“七个重要说明”的“經济表的分析”[58]

蒲鲁东先生是魁奈医生第二,他是政治经济学的形而上学方面的魁奈

但是在黑格尔看来,形而上学同整个哲学一样鈳以概括在方法里面。所以我们必须设法弄清楚蒲鲁东先生那套至少同“经济表”一样含糊不清的方法因此,我们做了七个比较重要的說明如果蒲鲁东博士不满意我们的说明,那没关系他可以扮演修道院长勃多的角色,亲自写一篇“经济学—形而上学方法解说”[59]

“這里我们论述的不是适应时间次序的历史,而是适应观念顺序的历史各经济阶段或范畴有时候是同时出现,有时候又是颠倒的……不过经济理论有它自己的逻辑顺序和理性中的一定系列,经济理论的这种次序如所预期的那样,已被我们发现了”(蒲鲁东,“贫困的哲学”第一卷第145和146页)

蒲鲁东先生把这些冒牌的黑格尔词句扔向法国人毫无问题是想吓唬他们一下。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同两个人打交噵:首先是蒲鲁东先生,其次是黑格尔蒲鲁东先生和其它经济学家有什么不同呢?黑格尔在蒲鲁东先生的政治经济学中又起什么作用呢

经济学家们都把分工、信用、货币等资产阶级生产关系说成是固定不变的、永恒的范畴。蒲鲁东先生有了这些完全形成的范畴他想给峩们说明所有这些范畴、原理、规律、观念、思想的形成情况和来历。

经济学家们向我们解释了生产怎样在上述关系下进行但是没有说奣这些关系本身是怎样产生的,也就是说没有说明产生这些关系的历史运动。由于蒲鲁东先生把这些关系看成原理、范畴和抽象的思想所以他只要把这些思想(它们在每一篇政治经济学论文末尾已经按字母表排好)编一下次序就行了。经济学家的材料是人的生动活泼的苼活;蒲鲁东先生的材料则是经济学家的教条但是,既然我们忽略了生产关系(范畴只是它在理论上的表现)的历史发展既然我们只唏望在这些范畴中看到观念、不依赖实际关系而自生的思想,那末我们就只得到纯理性的运动中去找寻这些思想的来历了。纯粹的、永恒的、无人身的理性怎样产生这些思想呢它是怎样造成这些思想的呢?

假如在黑格尔主义方面我们具有蒲鲁东先生那种大无畏精神我們就会说,理性在自身中把自己和自身区分开来这是什么意思呢?因为无人身的理性在自身之外既没有可以安置自己的地盘又没有可與自己对置的客体,也没有自己可与之结合的主体所以它只得把自己颠来倒去:安置自己,把自己跟自己对置起来自己跟自己结合——安置、对置、结合。用希腊语来说这就是:正题、反题、合题。对于不懂黑格尔语言的读者我们将告诉他们一个神圣的公式:肯定、否定、否定的否定。这就是措词的含意固然这不是天书(请蒲鲁东先生不要见怪),然而却是脱离了个体的纯理性的语言这里看到嘚不是一个用普通方式说话和思考的普通个体,而是没有个体的纯粹普通方式

在抽象的最后阶段(因为这里谈的是抽象,而不是分析)一切事物都成为逻辑范畴,这用得着奇怪吗如果我们抽掉构成某座房屋特性的一切,抽掉建筑这座房屋所用的材料和构成这座房屋特點的形式结果只剩下一个一般的物体;如果把这一物体的界限也抽去,结果就只有空间了;如果再把这个空间的向度抽去最后我们就呮有同纯粹的数量,即数量的逻辑范畴打交道了这用得着奇怪吗?用这种方法把每一个物体的一切所谓偶性(有生命的或无生命的人類的或物类的)抽去,我们就有理由说在抽象的最后阶段,作为实体的将是一些逻辑范畴所以形而上学者认为进行抽象就是进行分析,越远离物体就是日益接近物体和深入事物这些形而上学者说,我们世界上的事物只不过是逻辑范畴这种底布上的花彩;在他们自己看來这种说法是正确的。哲学家和基督教徒不同之处正是在于:基督徒只知道逻各斯的化身不管什么逻辑不逻辑;而哲学家那里则有无數这种化身。既然如此那末一切存在物,一切生活在地上和水中的东西经过抽象都可以归结为逻辑范畴因而整个现实世界都淹没在抽潒世界之中,即淹没在逻辑范畴的世界之中这又有什么奇怪呢?

一切存在物一切生活在地上和水中的东西,只是由于某种运动才得以存在、生活例如,历史的运动创造了社会关系工业的运动给我们提供了工业产品,等等

正如我们通过抽象把一切事物变成逻辑范畴┅样,我们只要抽去各种各样的运动的一切特征就可得到抽象形态的运动,纯粹形式上的运动运动的纯粹逻辑公式。既然我们把逻辑范畴看做一切事物的实体那末也就不难设想,我们在运动的逻辑公式中已找到了一种绝对方法它不仅说明每一个事物,而且本身就包含每个事物的运动

关于这种绝对方法,黑格尔这样说过:

“方法是任何对象所不能抗拒的一种绝对的、唯一的、最高的、无限的力量;這是理性企图在每一个事物中发现和认识自己的意向”(“逻辑学”第三卷[60])

既然把任何一种事物都归结为逻辑范畴,任何一个运动、任何一种生产行为都归结为方法那末,由此自然得出一个结论产品和生产、对象和运动的任何总和都可以归结为应用的形而上学。黑格尔为宗教、法等做过的事情蒲鲁东先生也想在政治经济学上如法泡制。

那末这种绝对方法到底是什么呢?是运动的抽象运动的抽潒是什么呢?是抽象形态的运动抽象形态的运动是什么呢?是运动的纯粹逻辑公式或者纯理性的运动纯理性的运动又是怎么回事呢?僦是它安置自己把自己跟自己对置,自相结合就是它把自己规定为正题、反题、合题,或者就是它自我肯定、自我否定和否定自我否萣

理性怎样进行自我肯定,或者它怎样把自己形成这种或那种特定的范畴呢这已经是理性自己及其辩护人的事情了。

但是理性一旦把洎己作为正题安置下来这个正题、这个思想就会自相对置,分为两个互相矛盾的思想即肯定和否定,“是”和“否”这两个包含在反题中的对抗因素的斗争,形成辩证运动“是”转化为“否”,“否”转化为“是”“是”同时成为“是”和“否”,“否”同时成為“否”和“是”对立面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互相均衡,互相中和互相抵消。这两个彼此矛盾的思想的融合就形成一个新的思想,即咜们的合题这个新的思想又分为两个彼此矛盾的思想,而这两个思想又融合成新的合题这种增殖过程就构成思想群。同简单的范畴一樣思想群也遵循这个辩证运动,它也有另一个与自己矛盾的群为自己的反题从这两个思想群中产生出新的思想群,即它们的合题

正洳从简单范畴的辩证运动中产生群一样,从群的辩证运动中产生系列从系列的辩证运动中又产生整个体系。

把这个方法运用到政治经济學的范畴上面就会得出政治经济学的逻辑学和形而上学,换句话说就会把人所共知的经济范畴翻译成人们不大知道的语言,这种语言使人觉得这些范畴似乎是刚从充满纯粹理性的头脑中产生的好象这些范畴单凭辩证运动才互相产生、互相联系、互相交织。请读者不要害怕这个形而上学以及它那一大堆范畴、群、系列和体系尽管蒲鲁东先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爬上矛盾体系的顶峰,可是他从来没有超樾过头两级即简单的正题和反题而且这两级他仅仅爬上过两次,其中有一次还跌了下来

在这以前我们谈的只是黑格尔的辩证法。下面峩们要看到蒲鲁东先生怎样把它降低到极可怜的程度黑格尔认为,世界上过去发生的一切和现在还在发生的一切就是他自己的思维中發生的一切。因此历史的哲学仅仅是哲学的历史,即他自己的哲学的历史没有“适应时间次序的历史”,只有“观念在理性中的顺序”他以为他是在通过思想的运动建设世界;其实,他只是根据自己的绝对方法把所有人们头脑中的思想加以系统的改组和排列而已

经濟范畴只不过是生产方面社会关系的理论表现,即其抽象真正的哲学家蒲鲁东先生对事物的理解是颠倒的,他认为现实关系只是睡在“囚类的无人身的理性”怀抱里(正如这位哲学家蒲鲁东先生告诉我们的)的一些原理和范畴的化身

经济学家蒲鲁东先生非常明白,人们昰在一定的生产关系范围内制造呢绒、麻布和丝织品的但是他不明白,这些一定的社会关系同麻布、亚麻等一样也是人们生产出来的。社会关系和生产力密切相联随着新生产力的获得,人们改变自己的生产方式随着生产方式即保证自己生活的方式的改变,人们也就會改变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手工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

人们按照自己的物质生产的发展建立相应的社会关系,正是这些人又按照自己的社会关系创造了相应的原理、观念和范畴

所以,这些观念、范畴也同它们所表现的关系一样不是永恒的。它们是历史的暂时的产物

生产力的增长、社会关系的破坏、思想的产生都是不断变动的,只有运动的抽象即“不迉的死”[61]才是停滞不动的

每一个社会中的生产关系都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蒲鲁东先生把种种经济关系看做同等数量的社会阶段认为這些阶段一个产生一个,一个来自一个正如反题来自正题一样;认为这些阶段在自己的逻辑顺序中实现着人类的无人身的理性。

这个方法的唯一短处就是:蒲鲁东先生在考察其中任何一个阶段时都不能不靠其它一些社会关系来说明,可是当时这些社会关系尚未被他用辩證运动产生出来当蒲鲁东先生后来借助纯粹理性使其它阶段产生出来时,却又把它们当成初生的婴儿忘记它们和第一个阶段是同样年咾了。

因此要构成被他看做一切经济发展基础的价值,就非有分工、竞争等等不可然而当时这些关系在一定的系列中、在蒲鲁东先生嘚理性中以及逻辑顺序中根本还不存在。

谁用政治经济学的范畴构筑某种思想体系的大厦谁就是把社会体系的各个环节割裂开来,就是紦社会的各个环节变成同等数量的互相连接的单个社会其实,单凭运动、顺序和时间的逻辑公式怎能向我们说明一切关系同时存在而又互相依存的社会机体呢

现在我们看一看蒲鲁东先生把黑格尔的辩证法应用到政治经济学上去的时候,把它变成了什么样子

蒲鲁东先生認为,任何经济范畴都有好坏两个方面他看范畴就象小资产者看历史伟人一样:拿破仑是一个大人物;他行了许多善,但是也作了许多惡

蒲鲁东先生认为,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益处和害处加在一起就构成每个经济范畴所固有的矛盾。

应当作的是:保存好的方面消除壞的方面。

奴隶制是同其它任何经济范畴一样的一个经济范畴因此,它也有两个方面我们抛开奴隶制的坏的方面不谈,且来看看它的恏的方面自然,这里谈的只是直接奴隶制即苏里南、巴西和北美南部各州的黑人奴隶制。

同机器、信用等等一样直接奴隶制是资产階级工业的基础。没有奴隶制就没有棉花;没有棉花现代工业就不可设想奴隶制使殖民地具有价值,殖民地产生了世界贸易世界贸易昰大工业的必备条件。可见奴隶制是一个极重要的经济范畴。

没有奴隶制北美这个进步最快的国家就会变成宗法式的国家。如果从世堺地图上把北美划掉结果看到的是一片无政府状态,现代贸易和现代文明十分衰落的情景消灭奴隶制就等于从世界地图上抹掉美洲[紸:这对1847年说来是完全正确的。当时美国的对外贸易主要限于输入移民和工业产品输出棉花和烟草,即南部奴隶劳动的产物北部各州主要是为奴隶占有制各州生产谷物和肉类。直至北部开始生产供输出用的谷物和肉类并且成为工业国,而美洲棉花的垄断又遇到印度、埃及、巴西等国的激烈竞争的时候奴隶制才有可能废除。而且当时奴隶制的废除曾引起南部的破产,因为南部还没有以印度和中国隐蔽的苦力奴隶制代替公开的黑人奴隶制——弗·恩·(恩格斯在1885年德文版上加的注)]。

因为奴隶制是一个经济范畴所以它总是列入各民族的社会制度中。现代各民族只是在本国内把奴隶制掩饰一下而在新大陆却赤裸裸地公开推行奴隶制。

蒲鲁东先生将用什么办法挽救奴隶制呢他提出的任务是:保存这个经济范畴的好的方面,消除其坏的方面

黑格尔没有需要提出任务。他只有辩证法蒲鲁东先生從黑格尔的辩证法那里只学得了术语。而蒲鲁东先生自己的辩证运动只不过是机械地划分出好、坏两面而已

我们暂且把蒲鲁东先生当做┅个范畴看待,看一看他的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他的长处和短处。

如果说与黑格尔比较,他的长处是提出任务并且保留为人类最大幸鍢而解决这些任务的权利那末,他也有一个短处:当他想用辩证法引出一个新范畴时却毫无所获。两个矛盾方面的共存、斗争以及融匼成一个新范畴就是辩证运动的实质。谁要给自己提出消除坏的方面的任务就是立即使辩证运动终结。我们看到的已经不是由于矛盾夲性而自我安置和自相对置的范畴而是在范畴的两个方面中间激动、挣扎和冲撞的蒲鲁东先生。

这样蒲鲁东先生就陷入了用正当方法難以摆脱的困境,于是他用尽全力一跳便跳到一个新范畴的领域中。这时在他那惊异的目光面前便出现了理性中的一定系列

他抓住第┅个到手的范畴,随心所欲地给它一种特性:把应该清除的范畴的缺陷消除例如,如果相信蒲鲁东先生的话捐税可以消除垄断的缺陷,贸易差额可以消除捐税的缺陷土地所有权可以消除信用的缺陷。

这样蒲鲁东先生把所有经济范畴逐一取来,把一个范畴用作另一个范畴的消毒剂用矛盾和矛盾的消毒剂的混合物写成两卷矛盾,并且恰当地称为“经济矛盾的体系”

“在绝对理性中,所有这些观念……是同样简单和普遍的……实际上我们只有靠我们的观念搭成的一种脚手架才能达到科学境地但是,真理本身并不以这些辩证的图形为轉移而且不受我们智能的种种组合的束缚。”(蒲鲁东第二卷第97页)

这样,一个急转弯(现在我们才知道其中奥妙)就使政治经济学嘚形而上学变成了幻想!蒲鲁东先生的话从来没有说得这样公正当然,如果把辩证运动的全部过程归结为简单地对比善和恶归结为提絀任务来消除恶并且把一个范畴用作另一个范畴的消毒剂,那末范畴就失去自己的独立运动;观念就“不再发生作用”;它就没有内在的苼命它既不能把自己安置为范畴,也不能把自己分解为范畴范畴的顺序成了一种脚手架。辩证法已不是绝对理性的运动了辩证法没囿了,代替它的至多不过是最纯粹的道德而已

当蒲鲁东先生谈到理性中的一定系列即范畴的逻辑顺序的时候,他肯定地说他不是想论述适应时间次序的历史,即蒲鲁东先生所认为的范畴在其中出现的历史顺序他认为那时一切都在理性的纯粹以太中进行。一切都应当通過辩证法从这种以太中产生现在当实际应用这种辩证法的时候,理性却背叛了他蒲鲁东先生的辩证法背弃了黑格尔的辩证法,于是蒲魯东先生只得承认他用以说明经济范畴的次序和这些经济范畴在其中相互产生的次序是不相适应的。经济的进化不再是理性本身的进化叻

那末,蒲鲁东先生给了我们什么呢是现实的历史、即蒲鲁东先生所认为的范畴适应着时间次序在其中出现的那种顺序吗?不是是茬观念本身中进行的历史吗?更不是这就是说,他既没有给我们范畴的世俗历史也没有给我们范畴的神圣历史!那末,到底他给了我們什么历史呢是他本身矛盾的历史。让我们来看看这些矛盾怎样行进以及它们怎样拖着蒲鲁东先生吧

在未研究这一点(这是第六个重偠说明的引子)之前,我们应当再作一个比较次要的说明

我们暂且和蒲鲁东先生一同假定:现实的历史,适应时间次序的历史是观念、范畴和原理在其中出现的那种历史顺序

每个原理都有其出现的世纪。例如与权威原理相适应的是11世纪,与个人主义原理相适应的是18世紀推其因果,我们应当说不是原理属于世纪,而是世纪属于原理换句话说,不是历史创造原理而是原理创造历史。但是如果为叻顾全原理和历史我们再进一步自问一下,为什么该原理出现在11世纪或者18世纪而不出现在其它某一世纪,我们就必然要仔细研究一下:11卋纪的人们是怎样的18世纪的人们是怎样的,在每个世纪中人们的需求、生产力、生产方式以及生产中使用的原料是怎样的;最后,由這一切生存条件所产生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难道探讨这一切问题不就是研究每个世纪中人们的现实的、世俗的历史,不就是把這些人既当成剧作者又当成剧中人物吗但是,只要你们把人们当成他们本身历史的剧中人物和剧作者你们就是迂回曲折地回到真正的絀发点,因为你们抛弃了最初作为出发点的永恒的原理

至于蒲鲁东先生,他一直还在思想家所走的这条迂回曲折的道路上缓慢行进离開历史的康庄大道还有一大段路程。

我们且沿着这条迂回曲折的道路跟蒲鲁东先生走下去

假定被当做不变规律、永恒原理、理想范畴的經济关系先于人们的生动活跃的生活而存在;再假定这些规律、这些原理、这些范畴自古以来就睡在“人类的无人身的理性”的怀抱里。峩们已经看到在这一切一成不变的、停滞不动的永恒下面没有历史可言,即使有至多也只是观念中的历史,即反映在纯理性的辩证运動中的历史蒲鲁东先生谈到辩证运动中的各种观念不能自相“区分”时,把运动的一切影子和影子(它们可以造成某种类似历史的东西)的一切运动一概抹熬他没有这样做,反而把自己的无能归罪于历史埋怨一切,甚至连法国话也埋怨起来

哲学家蒲鲁东先生告诉我們:“我们说什么东西出现或者什么东西产生,这种说法是不确切的无论是在文明里还是在宇宙中,自古以来一切就存在着、活动着……整个社会经济也是如此”(蒲鲁东,第二卷第102页)

在蒲鲁东先生的体系中起作用并且使蒲鲁东先生本人也起作用的矛盾的实力竟大到這样程度以至他本想说明历史,但却不得不否定历史;本想说明社会关系的顺次出现但却根本否定某种东西可以出现;本想说明生产忣其一切阶段,但却否定某种东西可以生产出来

这样,在蒲鲁东先生看来再没有什么历史,也没有什么观念的顺序了;可是他那本洎称为“适应观念顺序的历史”的大作却继续存在。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公式(因为蒲鲁东先生就是公式的人物)帮助他一跳就越过这一切矛盾呢

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发明了一种新理性这既不是绝对的、纯粹的和纯真的理性,也不是生活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活跃的人们的普通的理性;这是一种十分特殊的理性是作为人的社会的理性,是称为人类的这种主体的理性这种理性在蒲鲁东先生的笔下有时也被写為“社会天才”、“普遍理性”以及“人类理性”。然而这种名目繁多的理性都是蒲鲁东先生的个人理性它有一切好的和坏的方面,有消毒剂也有任务

“人类理性不创造真理”,真理蕴藏在绝对的永恒的理性的深处它只能发现真理。但是直到现在它所发现的真理是不唍备的不充足的,而且是矛盾的经济范畴是人类理性、社会天才所发现和揭示出来的真理,所以也是不完备的并含有矛盾的萌芽在蒲鲁东先生以前,社会天才只看见对抗因素而未发现综合公式虽然两者同时潜藏在绝对理性里面。既然经济关系只是这些不充足的真理、这些不完备的范畴、这些矛盾的概念在人世间的实现因此,它们本身就包含着矛盾并且有好坏两个方面。

社会天才的任务是发现完備的真理、完整无缺的概念、排除二律背反的综合公式这就再一次说明,为什么蒲鲁东先生想象中的这个社会天才不得不从一个范畴跑箌另一个范畴尽管已经有了一整套范畴,但是直到现在还不能从上帝那里从绝对理性那里得到一个综合公式:

“首先,社会(社会天財)[注:括号里的话是马克思的——译者注]假定一个原始的事实,提出一个假设……一个真正的二律背反它的对抗性结果在社会經济中展开就象它们作为后果可以在精神上被推论出来一样,所以工业运动在各方面随着观念的演绎分为两道洪流:一道是有益行为的洪鋶一道是有害结果的洪流……为了和谐地构成这个两重性的原理和解决这个二律背反,社会就产生第二个二律背反随后很快地又产生苐三个二律背反;社会天才将一直这样行进,直到它用尽自己的全部矛盾(尽管未曾得到证实但是我料想,人类固有的矛盾是有止境的)一跳而回到它自己原来的各种论点并在唯一的公式中将自己的全部任务加以解决时为止。”(第一卷第133页)

正如以前反题变成消毒剂┅样现在正题将变成假设。但是蒲鲁东先生这种术语上的交换现在再也不能使我们感到惊奇了。人类理性最不纯洁因为它只具有不唍备的见解,每走一步都要遇到新的待解决的任务人类理性在绝对理性中发现的以及作为第一个正题的否定的每一个新的正题,对它说來都是一个合题并且被它相当天真地当做一个任务的解决。这个理性就这样在不断变换的矛盾中乱窜直至它达到了矛盾的终点,发觉這一切正题和合题不过是相互矛盾的假设时为止在极度混乱的状态下,“人类理性、社会天才一跳而回到它自己原来的各种论点并在唯┅的公式中将自己的全部任务加以解决”这里附带说一下,这个唯一的公式是蒲鲁东先生真正的发现这就是构成价值。

假设只是为了某种特定的目的而设立的通过蒲鲁东先生之口讲话的社会天才首先给自己提出的目的,就是消除每个经济范畴的一切坏的东西使它只保留好的东西。他认为好的东西,最高的幸福真正的实际目的就是平等。为什么社会天才只要平等而不要不平等或友爱、不要天主敎或别的什么原理呢?因为“人类之所以实现这么多特殊的假设正是由于考虑到一个最高的假设”,这个最高的假设就是平等换句话說,因为平等是蒲鲁东先生的理想他以为分工、信用、工厂,一句话一切经济关系都仅仅是为了平等的利益才被发明的,但是结果它們往往对平等不利由于历史和蒲鲁东先生的臆测步步发生矛盾,所以他得出结论说有矛盾存在。即使是有矛盾存在那也只存在于他嘚固定观念和现实运动之间。

从此以后肯定平等的就是每个经济关系的好的方面,否定平等和肯定不平等的就是坏的方面每一个新的范畴都是社会天才为了消除前一个假设所产生的不平等而作的假设。总之平等是原始的意向、神秘的趋势、天命的目的,社会天才在经濟矛盾的圈子里旋转时从来没有忽略过它因此,天命是一个火车头用它拖蒲鲁东先生的全部经济行囊前进远比用他那走了气的纯粹理性要好得多。我们这位著者在论捐税一章之后用了整整一章来写天命。

天命天命的目的,这是当前用以说明历史进程的一个响亮字眼其实这个字眼不说明任何问题。它至多不过是一种修辞形式是冗长地重述事实的若干方式之一。

大家知道英国工业的发展提高了苏格兰地产的价值。英国工业为羊毛开辟了新的销售市场要生产大量的羊毛,必须把耕地变成牧场要这样做就必须集中地产。要集中地產就必须消灭世袭租佃者的小农庄使成千上万的租佃者离开家园,让放牧几百万只羊的少数牧羊人来居住这样,由于耕地接连不断地變成牧场结果苏格兰的地产使羊群赶走了人。如果现在你们说羊群赶走人就是苏格兰土地私有制度的天命的目的,那末你们就会得箌天命的历史。

当然平等趋势是我们这个世纪所特有的。但是说以往各世纪及其完全不同的需求、生产数据等等都是为实现平等而遵照天命行事,这首先就是把我们这个世纪的人和生产数据当做过去世纪的人和生产数据看待否认世世代代不断改变前代所获得的成果的曆史运动。经济学家们很清楚同是一件东西对甲说来是成品,对乙说来只是从事另一种生产的原料

如果你们同蒲鲁东先生一道假定:社会天才制造出,或者更确切些说随兴制造出封建主是为了达到把耕者变为负有义务的和彼此平等的劳动者这一天命的目的,那末你們就是把目的和人换了一下,这种做法和为了达到恶意的满足(即羊群赶走人)而在苏格兰确立土地私有制的天命比较起来毫不逊色。

鈳是蒲鲁东先生既然对天命表现出那样亲切的关怀,我们就介绍他看一看维尔纽夫-巴尔热蒙的“政治经济学历史”[62]此人也是追求天命的目的。但他这个目的已经不是平等而是天主教了。

经济学家们在论断中采用的方式是非常奇怪的他们认为只有两种制度:一种是囚为的,一种是天然的封建制度是人为的,资产阶级制度是天然的在这方面,经济学家很象那些把宗教也分为两类的神学家一切异敎都是人们臆造的,而他们自己的教则是神的启示经济学家所以说现存的关系(资产阶级生产关系)是天然的,是想以此说明这些关系正是使生产财富和发展生产力得以按照自然规律进行的那些关系。因此这些关系是不受时间影响的自然规律。这是应当永远支配社会嘚永恒规律于是,以前是有历史的现在再也没有历史了。以前所以有历史是由于有过封建制度,由于在这些封建制度中有一种和经濟学家称为自然的、因而是永恒的资产阶级社会生产关系完全不同的生产关系

封建主义也有过自己的无产阶级,即包含着资产阶级的一切萌芽的农奴等级封建的生产也有两个对抗的因素,人们称为封建主义的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可是,却没想到结果总是坏的方面占优勢正是坏的方面引起斗争,产生形成历史的运动假如在封建主义统治时代,经济学家看到骑士的德行、权利和义务之间美妙的协调、城市中的宗法式的生活、乡村中家庭手工业的繁荣、各同业公会、商会和行会中所组织的工业的发展总而言之,看到封建主义的这一切恏的方面而深受感动抱定目的要消除这幅图画上的一切阴暗面(农奴状况、特权、无政府状态),那末结果会怎样呢引起斗争的一切洇素就会灭绝,资产阶级的发展在萌芽时就会被切断经济学家就会给自己提出把历史一笔勾销的荒唐任务。

资产阶级得势以后也就谈鈈到封建主义的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了。资产阶级把它在封建主义统治下发展起来的生产力掌握起来一切旧的经济形式、一切与之相适應的市民关系以及作为旧日市民社会的正式表现的政治制度都被粉碎了。

这样为了正确地判断封建的生产,必须把它当做以对抗为基础嘚生产方式来考察必须指出,财富怎样在这种对抗中间形成生产力怎样和阶级对抗同时发展,这些阶级中一个代表着社会上坏的、否萣的方面的阶级怎样不断地成长直到它求得解放的物质条件最后成熟。这难道不是说生产方式、生产力在其中发展的那些关系并不是詠恒的规律,而是同人们及其生产力发展的一定水平相适应的东西人们生产力的一切变化必然引起他们的生产关系的变化吗?由于最重偠的是不使文明的果实(已经获得的生产力)被剥夺所以必须粉碎生产力在其中产生的那些传统形式。从此以后从前的革命阶级将成為保守阶级。

资产阶级开始自己的历史发展时就有一个本身是封建时期无产阶级[注:在马克思送给娜·吴亭娜的那一本上此处是“劳动阶级”。——编者注]残存物的无产阶级存在。资产阶级在其历史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发展它的对抗性质,起初这种性质或多或少是掩饰起来的,只是处于隐蔽状态。随着资产阶级的发展在它的内部发展着一个新的无产阶级,即现代无产阶级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展开了斗争,在双方尚未感觉、注意、重视、理解、承认并公开宣告以前这个斗争最初仅表现为局部的暂时的冲突,表现为一些破坏行為另一方面,如果说现代资产阶级的全体成员由于组成一个与另一个阶级相对立的阶级而有共同的利益那末,由于他们互相对立他們的利益又是对立的,对抗的这种利益上的对立是由他们的资产阶级生活的经济条件产生的。资产阶级运动在其中进行的那些生产关系嘚性质绝不是一致的单纯的而是两重的;在产生财富的那些关系中也产生贫困;在发展生产力的那些关系中也发展一种产生压迫的力量;只有在不断消灭资产阶级个别成员的财富和形成不断壮大的无产阶级的条件下,这些关系才能产生资产者的财富即资产阶级的财富;這一切都一天比一天明显了。

这种对抗性质表现得越明显经济学家们,这些资产阶级生产的学术代表就越和他们自己的理论发生分歧於是形成了各种学派。

宿命论的经济学家在理论上对他们所谓的资产阶级生产的否定方面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正如资产者在实践中对怹们赖以取得财富的无产者的疾苦漠不关心一样这个宿命论学派有古典派和浪漫派两种。古典派如亚当·斯密和李嘉图,他们代表着一个还在同封建社会的残余进行斗争、力图清洗经济关系上的封建残污、扩大生产力、使工商业具有新的规模的资产阶级。从他们的观点看来,参加这一斗争并专心致力于这一狂热活动的无产阶级只是经受着暂时的偶然的苦难并且它自己也把这些苦难当做暂时的。亚当·斯密和李嘉图这样的经济学家是当代的历史学家,他们的使命只是表明在资产阶级生产关系下如何获得财富,只是将这些关系表述为范畴和规律并证明这些规律和范畴比封建社会的规律和范畴更便于进行财富的生产。在他们看来,贫困只不过是一种暂时的病痛正如自然界中新生絀东西来和工业上新东西出现时的情况一样。

浪漫派属于我们这个时代这时资产阶级同无产阶级处于直接对立状态,贫困象财富那样大量产生这时,经济学家便以饱食的宿命论者的姿态出现他们自命高尚、蔑视那些用劳动创造财富的活人机器。他们的一言一语都仿照怹们的前辈可是,前辈们的漠不关心只是出于天真而他们的漠不关心却已成为卖弄风情了。

其次是人道学派这个学派对现时生产关系的坏的方面倒是放在心上的。为了不受良心的责备这个学派想尽量缓和现有的对比;他们对无产者的苦难以及资产者之间的剧烈竞争表示真诚的痛心;他们劝工人安分守己,好好工作少生孩子;他们建议资产阶级节制一下生产热情。这个学派的全部理论建立在理论和實践、原理和结果、观念和应用、内容和形式、本质和现实、法和事实、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之间无限的区别上面

博爱学派是完善的人噵学派。他们否认对抗的必然性;他们愿意把一切人都变成资产者;他们愿意实现理论因为这种理论与实践不同而且本身不会包含对抗。毫无疑问在理论上把现实中每一步都要遇到的矛盾撇开不管并不困难。那样一来这种理论就会变成理想化的现实。因此博爱论者願意保存那些表现资产阶级关系的范畴,而不要那种构成这些范畴的实质并且同这些范畴分不开的对抗博爱论者以为,他们是在严肃地反对资产者的实践其实,他们自己比任何人都更象资产者

正如经济学家是资产阶级的学术代表一样,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是无产鍺阶级的理论家在无产阶级尚未发展到足以确立为一个阶级,因而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斗争尚未带政治性以前在生产力在资产阶级夲身的怀抱里尚未发展到足以使人看到解放无产阶级和建立新社会必备的物质条件以前,这些理论家不过是一些空想主义者他们为了满足被压迫阶级的需求,想出各种各样的体系并且力求探寻一种革新的科学但是随着历史的演进以及无产阶级斗争的日益明显,他们在自巳头脑里找寻科学真理的做法便成为多余的了;他们只要注意眼前发生的事情并且有意识地把这些事情表达出来就行了。当他们还在探尋科学和只是创立体系的时候当他们的斗争才开始的时候,他们认为贫困不过是贫困他们看不出它能够推翻旧社会的革命的破坏的一媔。但是一旦看到这一面这个由历史运动产生并且充分自觉地参与历史运动的科学就不再是空论,而是革命的科学了

现在再来谈谈蒲魯东先生。

每一种经济关系都有其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只有在这一点上蒲鲁东先生没有背叛自己他认为好的方面由经济学家来揭示,壞的方面由社会主义者来揭发他从经济学家那里借用了永恒经济关系的必然性这一看法;从社会主义者那里借用了使他们在贫困中只看箌贫困的那种幻想。他对两者都表示赞成企图拿科学权威当靠山。而科学在他的观念里已成为某种微不足道的科学公式了;他无休止地縋逐公式正因为如此,蒲鲁东先生自以为他既批判了政治经济学也批判了共产主义;其实他远在这两者之下。说他在经济学家之下洇为他作为一个哲学家,自以为有了神秘的公式就用不着深入纯经济的细节;说他在社会主义者之下因为他既缺乏勇气,也没有远见鈈能超出(哪怕是思辨地也好)资产者的眼界。

他希望成为一种合题结果只不过是一种总合的错误。

他希望充当科学泰斗凌驾于资产鍺和无产者之上,结果只是一个小资产者经常在资本和劳动、政治经济学和共产主义之间摇来摆去。

照蒲鲁东先生的说法一系列的经濟进化是由分工揭开的。

在蒲鲁东先生看来分工是一种永恒的规律,是一种单纯而抽象的范畴所以,抽象、观念、文字等就足以使他說明各个不同历史时代的分工种姓、行会、工厂手工业、大工业必须用一个分字应当解决的任务来解释。如果你们首先将“分”字的含義好好加以研究将来你们就不必再研究每个时代中赋予分工以某种特定性质的无数影响了。

当然把事物归结为蒲鲁东先生的范畴,那未免把它们看得太简单了历史的进程并不象范畴那样死板绝对。德国为了建立城乡分离这第一次大分工整整用了三个世纪。城乡关系嘚面貌一改变整个社会的面貌也跟着改变。即使只拿分工的这一方面来说情况也各不相同;这里是古代的共和国,那里则是基督教的葑建制度;这里是古老的英国和它的贵族那里则是现代的英国和它的棉纱大王(cotton-lords)。14、15世纪中殖民地尚未出现对欧洲说来美洲还不存茬,同亚洲的交往只有通过君士坦丁堡一个地方贸易活动以地中海为中心,那时候分工的形式和性质与17世纪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蘭人、英国人和法国人已在世界各处拥有殖民地时的分工完全不同。市场的大小和它的面貌所赋予各个不同时代的分工的面貌和性质单從一个“分”字,从观念、范畴中是很难推论出来的

蒲鲁东先生说:“从亚当·斯密以来,所有的经济学家都指出过分工的规律的有益方面和有害方面,但是他们常常更多地强调前者,因为这样做更适合他们的乐观主义;同时没有一个经济学家反问过自己:一个规律的有害方面是什么……一个始终一贯的原理怎么会产生截然相反的结果呢?无论在亚当·斯密以前或在他以后,甚至没有一个经济学家看出,这里有一个需要阐明的问题。扎伊尔承认,在分工中产生善的原因同样也产生恶。”

亚当·斯密比蒲鲁东先生所想象的要看得远些。他很清楚地看到:“个人之间天赋才能的差异,实际上远没有我们所设想的那么大;这些十分不同的、看来是使从事各种职业的成年人彼此有所区別的才赋与其说是分工的原因,不如说是分工的结果”[63]搬运夫和哲学家之间的原始差别要比家犬和猎犬之间的差别小得多,他们之间嘚鸿沟是分工掘成的虽然这样,但蒲鲁东先生仍在另一处说:亚当·斯密甚至一点也没有想到分工还有有害的一面,而且还说,似乎让·巴·扎伊尔第一个承认“在分工中产生善的原因同样也产生恶。”

但是让我们听听勒蒙特吧;suum cuique〔让人人各得其所〕。

“让·巴·扎伊尔先生在他的一篇卓越的政治经济学论著中采纳了我在论分工的道德影响这一拙作中提出的原理这使我感到荣幸。他没有提到我的名字毫无疑问是由于我那本书[64]的标题欠妥。我只能以此来解释作家的沉默这位作家由于自己的根底深厚,因此可以否认这种小小的剽窃”(“勒蒙特全集”1840年巴黎版第一卷第245页)

让我们给勒蒙特一个公正的评价吧:他机智地描绘了今天所实行的这种分工的有害的结果,蒲鲁東先生对这一点未能作任何补充既然由于蒲鲁东先生的过错我们已卷入谁在先的争论,那末不妨再顺便说一下在勒蒙特之前很久,而苴在亚当·斯密以前17年斯密的老师亚·弗格森在专门论分工的一章中就已清楚地阐述了这一点。

“甚至可以怀疑一个民族的一般能力的增长是否同技术进步成正比例。在若干门机械技艺中……没有任何智慧和情感的参与完全可以达到目的并且正如无知是迷信之母一样,咜也是工业之母思索和想象会产生错误,但是手或脚的习惯动作既不靠思索也不靠想象。所以可以说在工厂手工业方面,其最完善の处在于不用脑力参与因此,不费任何思索就可以把作坊看做一部由人构成的机器……一位将军可能是十分精通军事的人而士兵的全蔀义务却只是完成一些手脚的动作。前者之所得可能就是后者之所失……在这所有的功能彼此分离的时期思维的技艺本身可以自成一个獨立的行业。”(亚·弗格森“市局社会史试论”1783年巴黎版[65])

在结束这一场文献的涉猎的同时让我们指出一点:我们明确地否认所谓“所囿的经济学家常常更多地强调分工的有益方面”。只须举出西斯蒙第就可以了

因此,一说到分工的有益方面蒲鲁东先生就只有把众所周知的一般词句多少加以夸大,重说一番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在蒲鲁东先生那里从分工这种被看做普遍规律、范畴和观念中怎样引伸絀同它有关的有害方面。这个范畴、这个规律怎么会包含一种损害蒲鲁东先生的平均主义体系的不平等的分工呢

“在这分工的庄严时刻,狂风开始袭击人类进步并不对一切人都是平等划一的……它首先只及于少数的特权者……这是进步对一部分人的偏私,它使人长期相信在地位上有自然的和天意的不平等并且它产生了种姓,建立了一切社会的等级制度”(蒲鲁东,第一卷第94页)

分工产生了种姓种姓就是分工的有害方面;因此,有害方面是由分工产生的Quod erat demonstrandum〔这正是需要证明的〕。如果我们想进一步问问什么使得分工产生种姓、等级制度和特权呢?蒲鲁东先生会回答我们说:是进步但是又是什么引起进步呢?界限界限,这就是蒲鲁东先生所谓的进步对一部汾人的偏私

哲学之后接着就是历史。这已不是叙述的历史也不是辩证的历史,而是比较的历史蒲鲁东先生将现代的和中世纪的印刷笁人,将克列索工厂的工人和乡村的铁匠将现代的作家和中世纪的作家加以对比;他使天平的一端倾向于那些多少代表在中世纪形成或甴中世纪承接下来的分工的人们。他把一个历史时代的分工和另一历史时代的分工对立起来这就是蒲鲁东先生应当证明的吗?不是他應当向我们表明一般分工,即作为范畴的分工的有害方面不过,既然在后面不远我们就会看到蒲鲁东先生自己正式收回了这一切假造的論据我们又何必老是停留在他的著作的这一部分上面呢?

蒲鲁东先生继续写道:“自灵魂被损害以来劳动被分散的第一个结果就是延長工作日,使工作日同脑力消耗的总量成反比例增长……但是工作日的长度不可能超过16—18小时,所以自从脑力消耗的减少不能靠增加勞动时间来补偿时起,补偿就要靠劳动价格于是工资就要降低……有一点是不容怀疑而且我们必须在这里指出的,这就是普遍的良心并鈈会把工头的劳动和小工的工作等同看待因此,工作日的价格必然降低这样一来,一个劳动者除了由于执行屈辱自身的职能而使灵魂受尽摧残以外还免不了要忍受由于报酬微薄所产生的肉体上的痛苦。”

我们不打算谈这种三段论法的逻辑价值康德会把它叫做害人的謬论。

分工使工人去从事屈辱自身的职能;被损害的灵魂与这种屈辱自身的职能相适应而工资的不断急降又与灵魂的被损害相适应。要證实降低了的工资完全与被损害的灵魂相适应蒲鲁东先生为了不受良心责备,便肯定地说普遍良心的意志就是这样。请问这种普遍良心包括不包括蒲鲁东先生的灵魂呢?

在蒲鲁东先生看来机器是“分工的逻辑反题”,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辩证法便从机器变成工厂开始。

为了从分工中推论出贫困蒲鲁东先生假设了现代工厂;接着他又假设由分工产生的贫困,以便得出工厂并且可以把工厂看做这种贫困的辩证的否定蒲鲁东先生在精神上用屈辱角色身份的转变的职能、在肉体上用工资微薄的办法惩罚了劳动者,使工人附属于工头并紦他的劳动降低到小工劳动的水平;随后他又把罪过推卸到工厂和机器的身上,说它们通过“使劳动者从属于他的主人”的办法屈辱他的角色身份的转变而且,为了彻底贬低劳动者又使他“从手艺人的地位下降到小工的地位”。真是绝纱的辩证法!如果他到此为止倒也罷了可是不然。他还需要分工的新的历史不过这一次已不是为了从中引导出矛盾,而是为了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改造工厂为此目的,怹必须忘记他刚才关于分工所讲的一切

劳动的组成和划分视其所拥有的工具而各有不同。手工磨所决定的分工不同于蒸汽磨所决定的分笁因此,先从一般的分工开始以便随后从分工得出一种特殊的生产工具——机器,这简直是对历史的侮辱

机器正象拖犁的牛一样,並不是一个经济范畴机器只是一种生产力。以应用机器为基础的现代工厂才是生产上的社会关系才是经济范畴。

现在且来看看蒲鲁东先生卓越的想象中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

“社会上日新月异的机器的不断出现,就是分工的反题即反公式,这是工业天才对被分散的和殺人的劳动的抗议其实什么是机器呢?这就是把分工后彼此分开的劳动的不同部分联结起来的一种特殊方式每一台机器都可以看做若幹操作的结合……因此,通过机器会使劳动者复原……在政治经济学中同分工相对立的机器在人脑中则是同分析相对立的合题……分工呮不过使劳动的不同部分彼此分开,让每一个人都从事他最合心意的专业;工厂按照每个部分对整体的关系来组合劳动者……它把权力原悝带入劳动领域……但是还不止于此,机器或工厂通过使劳动者从属于他的主人的办法屈辱他的角色身份的转变并彻底贬低他,使他從手艺人的地位下降到小工的地位……我们现在所处的时期即机器时期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雇佣劳动。雇佣劳动是在分工和交换之后絀现的”

我们提醒蒲鲁东先生一点。把劳动分为不同的部分让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从事他最合心意的专业,——蒲鲁东先生以为这种现潒早在世界存在的初期就已开始其实,它仅仅是在竞争居于统治地位的现代工业中才存在

其次,蒲鲁东先生为了表明分工怎样产生工廠工厂又怎样产生雇佣劳动,他给我们拿出了一份非常“有趣的家谱”

(1)他假设一个人,这个人“注意到把生产分为不同的部分並让单个的工人来从事其中的每一部分”,这样就可以扩大生产力

(2)这个人“抓住这个思想线索向自己说,只要把那些为了实现他给洎己提出的特殊目的而选拔出来的劳动者组成一个经常性的集团他就会得到比较持久的生产等等”。

(3)这个人向别人提出建议要求怹们领会他的思想,抓住这个思想线索

(4)在工业刚开始的时候,这个人和自己的同伴们即后来变成他的工人的那些人的关系是彼此岼等的。

(5)“当然可想而知,由于主人的有利地位和雇佣工人的从属性这种原始的平等势必迅速消失。”

这就是蒲鲁东先生的历史嘚叙述的方法的又一标本

现在让我们用历史的和经济的观点来考察一下,权力原理由工厂和机器带入社会是否真是在分工之后;当工人還从属于他人权势之下的时候他的权利是否已恢复;最后,机器是不是被分割的劳动的复合是不是这种劳动的合题——它同劳动的分析相对立。

社会作为一个整体和工厂的内部结构有共同的特点这就是社会也有它的分工。如果我们以现代工厂中的分工为典型以便随後把它运用于整个社会,那末我们就会看到为了生产财富而组织得最完善的社会,毫无疑问只应当有一个主要的企业主按照预先制定的條规将工作分配给社会集体的各个成员可是,实际上情况却完全不是这样当现代工厂中的分工无论巨细全由企业主的权力进行调度的時候,现代社会要进行劳动分配除了自由竞争之外没有别的规则、别的权力可言。

在宗法制度、种姓制度、封建制度和行会制度下整個社会的分工都是按照一定的规则进行的。这些规则是由哪个立法者确定的吗不是。它们最初来自物质生产条件过了很久以后才上升為法律。分工的这些不同形式正是这样才成为不同的社会组织形式的基础至于作坊内部的分工,它在上述一切社会形态中是很不发达的

甚至下面一点也可以订为普遍的规则:社会内部的分工愈不受权力的支配,作坊内部的分工就愈发展愈会从属于一人的权力。因此茬分工方面,作坊里的权力和社会上的权力是互成反比的

现在我们要来看看,作业被截然划分每个工人的劳动只是极其简单的操作,各种工作都由权力即资本来安排部署的工厂是一种什么东西这种工厂是怎么产生的呢?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应当考察一下,工厂手工業究竟是怎样发展起来的我指的是尚未变成拥有机器的现代工业,但已不是中世纪的手工业或家庭工业的那种工业我们不想讲得太详細,只想指出几个要点来说明在历史科学中,专靠一些公式是办不了什么事的

形成工厂手工业的最必要的条件之一,就是由于美洲的發现和美洲贵金属的输入而促成的资本积累

交换手段扩大的结果一方面是工资和地租跌价,另一方面是工业利润增多这一点已毫无疑義。换句话说土地所有者阶级和劳动者阶级,即封建主和人民衰落了资本家阶级,资产阶级则相应地上升了

同时,绕道好望角到达東印度的航道开辟后流通中商品量的增加殖民体系,以及海上贸易的发展等也促进了工厂手工业的发展

在工厂手工业的历史上还没有獲得足够重视的另一个情况,就是封建主遣散了无数的侍从这些被遣散的下属在未进入作坊之前都变成了流浪汉。在手工作坊建立以前15、16世纪中流浪现象是极为普遍的。此外作坊还找到了大量的农民这个强有力的支柱,数百年来由于耕地变成了牧场以及农业进步减尐了耕作所需要的人手,大批农民不断被赶出乡村而流入城市

市场的扩大、资本的积累、各阶级的社会地位的改变、被剥夺了收入来源嘚大批人口的出现,这就是工厂手工业形成的历史条件把人们聚集到作坊里去的并不是蒲鲁东先生所说的那种平等者之间的友好协议。笁厂手工业并不发生在古老的行会内部主持现代作坊的是商人而不是从前的师傅。工厂手工业和手工业之间几乎到处都进行着残酷的斗爭

生产工具和劳动者的积累与积聚,发生在作坊内部分工发展以前工厂手工业的特点不是将劳动分解为各个部门并使有特殊技能的工囚去从事很简单的操作,而是将许多劳动者和许多种手艺集合在一起在一所房子里面,受一个资本的支配

手工作坊的益处并不在于真囸的分工,而是在于可以进行较大规模的生产可以减少许多杂费开支等等。16世纪末17世纪初荷兰的工厂手工业几乎还不知道分工

劳动者集合在一个作坊是分工发展的前提。无论在16世纪或是17世纪我们都找不出一个例子足以说明,同一手艺的彼此分开的各部门已发展到完全鈳以集合在一个场所形成一个完全现成的手工作坊的地步。但是只要生产者和生产工具被集合到一个场所行会制度下曾经有过的那种汾工就必然会再度出现并在作坊内部反映出来。

如果说蒲鲁东先生能看见事物的话他是把它们颠倒过来看的。在他看来亚当·斯密认为分工在手工作坊之前,可是实际上这种作坊却是分工存在的条件。

真正的机器只是在18世纪末才出现。把机器看做分工的反题看做使被汾散了的劳动重归统一的合题,真是荒谬之极

机器是劳动工具的结合,但决不是工人本身的各种操作的组合

“当每一种特殊的操作已被分工简化为对一种简单工具的使用时,由一个发动机开动的所有这种工具的结合就构成机器”(拜比吉“论机器……的经济性质”1833年巴黎版[66])

简单的工具工具的积累,复合的工具;由一个发动机即人手开动复合工具由自然力开动这些工具;机器;有一个发动机的机器體系;有自动发动机的机器体系——这就是机器发展的进程。

生产工具的积聚和分工是彼此不可分割的正如政治领域内国家权力的集中囷私人利益的差别不能分离一样。英国在土地这种农业劳动工具积聚的时候也有农业分工,并且还使用机器耕地而在法国,农业劳动笁具既很分散又存在着小块土地制度,一般说来这里既没有农业分工,也没有机器在农业上的应用

在蒲鲁东先生看来,劳动工具的積聚就是分工的否定而实际上我们看到的又是相反的情况。工具积聚发展了分工也随之发展,并且vice versa〔反过来也一样〕正因为这样,机械方面的每一次重大发明都使分工加剧而每一次分工的加剧也同样引起机械方面的新发明。

在英国机器发明之后分工才有了巨大進步,这一点无须再来提醒例如,过去的织布工人和纺纱工人多半是至今我们还可以在落后国家里看到的那些农民机器的发明完成了笁厂劳动同农业劳动的分离。从前结合在一个家庭里的织布工人和纺纱工人被机器分开了由于有了机器,现在纺纱工人可以住在英国洏织布工人却住在东印度。在机器发明以前一个国家的工业主要是用本地原料来加工。例如:英国加工的是羊毛德国加工的是麻,法國加工的是丝和麻东印度和列万特[注:地中海东岸诸国的旧称。——译者注]加工的则是棉花等等由于机器和蒸气的应用,分工的規模已使大工业脱离了本国基地完全依赖于世界市场、国际交换和国际分工。总之机器对分工起着极大的影响,只要一种物品的生产Φ有可能用机械制造它的某一部分生产就立即分成两个彼此独立的部门。

蒲鲁东先生在机器的发明和原始应用中发现的慈善的和天命的目的还用得着说吗

当贸易在英国已发展到手工劳动不再能满足市场需求的时候,人们就感到需要机器于是人们便想到应用18世纪时即已充分发展的机械学。

工厂一出现就表现出一些迥非慈善的行为儿童在皮鞭下面工作;他们成了买卖的对象,有人为弄到儿童同孤儿院订竝了合同所有关于徒工制度的法律一概废除,因为用蒲鲁东先生的话来说,再也用不着综合的工人了最后,自1825年起一切新发明几乎都是工人同千方百计地力求贬低工人特长的企业主进行冲突的结果。在每一次多少有一点重要性的新罢工之后总要出现一种新机器。洏工人则很少在机器的应用中看到他们的权利的恢复或如蒲鲁东先生所说,他们的复原因此,在18世纪中工人曾经长期地反抗过正在確立的自动装置的统治。

尤尔博士说道:“在阿克莱以前很久淮亚特发明了纺纱机械(一列沟槽罗拉)……主要的困难并不在于自动装置的发明……困难主要在于培养必要的纪律,使人们抛弃毫无次序的工作习惯帮助他们和自动的大机器的始终如一的规律性运转融为一體。但是要发明一个适合机器体系的需要和速度的工厂纪律法典并付诸实施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这是阿克莱的高贵成就”

总之,機器的采用加剧了社会内部的分工简化了作坊内部工人的职能,扩大了资本积累使人进一步被分割。

当蒲鲁东先生愿意当一个经济学镓而暂时放弃“理性中的一定系列的发展”时他就从亚当·斯密在工厂刚刚产生的时期所写的著作中汲取大量的学识。其实,亚当·斯密那时的分工和现代工厂里我们所见的分工之间有很大的差别。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个差别只须从尤尔博士的“工厂哲学”中引证几段就够叻。

“当亚当·斯密写他那本关于政治经济学原理的不朽著作的时候,机器工业体系还几乎不为人所熟悉他认为分工就是使工厂手工业渐臻完善的伟大原理,那是很自然的他以别针的生产为例,说明工人由于完成同一操作而日益熟练因此工作得更快而且工价也更便宜。怹看到根据这个原理,在工厂手工业的每一部门中如将铜丝切成等长部分等一些操作就大为减轻,而其余如针头的成形和装置却仍较困难;由此他得出结论说这样很自然就会让一个工人去适应其中一项操作,这个工人的工资将和他的技艺相适应这种适应也就构成分笁的本质。不过在亚当·斯密博士时代可以当做好例子的东西,今天就只能使大家对工厂工业的实际原理产生误解。事实上,工作的划分,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使工作适应各人不同的才能这一点工厂的工作中几乎不加考虑;与此相反,在每一个要求高度灵敏性和精确性嘚操作过程中熟练的但是往往容易做出各种不规则动作的工人的手,就被某种专门的机械取而代之因为机械的自动工作极有规则,只須由小孩看管就行了

“因此,工厂制度的原理就在于机器劳动排挤手工劳动以及操作分解为各个组成部分以代替手工业者间的分工。茬手工劳动制度下人的劳动通常是任何一件产品最宝贵的因素;而在机器劳动制度下,手工业者的技艺就日益为看管机器的简单动作所玳替

“人类天赋的弱点就是如此:工人愈是熟练,他就愈是有主见愈是难于驾驭,因而对机械体系说来也就愈不适用因为他的任意妄动会给机械体系的整个动作带来莫大的损失。因此现代工厂主的最大目标,就是通过科学和资本的结合将工人的作用降低到仅仅使鼡他们的注意力和灵敏性,而这两种能力如果人们在青年时期就把它们集中在同一个对象上面,是很容易达到完善地步的

“在实行顺佽劳动的制度下,要使眼和手的技艺达到可以完成一些特别困难的机械操作必须经过多年的训练;而在各种操作分解为由自动机器来完荿的各个组成部分的制度下,这些基本组成部分的操作可以委托给一个平平常常经过短期训练的工人;必要的时候企业主甚至还可以任意調配他把他从这一台机器调到另一台机器。这种变换显然是违背老规矩的按照老规矩的分工,一个人固定做针头另一个人固定磨针尖,这种千篇一律、枯燥无味的工作使得工人逐渐愚钝……但在平均化原则即工厂制度下,工人的能力只是进行协调的操练”等等“……由于他的业务只限于看管正常动作的机器,所以他可以在很短的时期内学会这种业务;而当他从这一台机器调去看管另一台机器时怹的工作内容丰富了,并且由于他要考虑自己和同伴们的劳动成果的共同配合因而眼界也扩大了。因此工作平均分配制度在通常的情況下不可能使工人的能力受抑制、眼界不开阔以及身体的发育受阻碍;把这些情况归咎于分工,倒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实际上,机器技術方面一切改进的不变目的和趋势都是为了完全取消人类的劳动或以女工和童工的劳动代替男工的劳动,以未经训练的工人的劳动代替熟练手艺工人的劳动等办法来贬低工人劳动的价格这种只用眼灵手快的儿童而不用经验丰富的熟练工人的趋向,证明按照工人技艺的各種不同水平而分工的死板教条终于为我们开通的厂主们抛弃了。”(安得鲁·尤尔“工厂哲学,或工业经济学”第一卷第一章[67])

现代社会內部分工的特点在于它产生了特长和专业,同时也产生职业的痴呆

勒蒙特说:“我们十分惊异,在古代一个人既是杰出的哲学家,哃时又是诗人、演说家、历史学家、牧师、执政者和战略家这样多方面的活动使我们吃惊。现在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筑起一道藩篱把洎己束缚在里面。我不知道这样分割之后集体的活动面是否会扩大但是我却清楚地知道,这样一来人是缩小了。”

工厂中分工的特点是劳动在这里已完全丧失专业的性质。但是当一切专门发展一旦停止,个人对普遍性的要求以及全面发展的趋势就开始显露出来工廠消除着专业和职业的痴呆。

蒲鲁东先生连工厂的这唯一革命的一面也不懂得竟倒退一步,建议工人不要只做别针的十二部分中的一部而要顺次做完它的所有十二部分。据说这样工人就可得到做别针的从头到尾的全部知识。这就是蒲鲁东先生的综合劳动进一步退一步也构成一种综合运动,这一点谁也不会表示异议

总括起来说,蒲鲁东先生没有超出小资产者的理想为了实现这个理想,他除了让我們回到中世纪的帮工或者至多中世纪的手工业者师傅的地位以外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他在自己的著作中曾经谈到:人生在世只要有┅部杰作,有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人也就足够了无论就形式或实质来说,这难道不正是中世纪的手工业行会所要求的一部杰作吗

蒲鲁东先生一开始就维护竞争的永恒必然性,反对那些想以竞赛代替竞争的人们[注:傅立叶主义者——弗·恩·(恩格斯在1885年德文版上加的紸)]。

“无目的的竞赛”是不存在的“每一热中的对象都必然和热情本身相适应:妇女是求爱者热中的对象,政权是野心家热中的对潒黄金是守财奴热中的对象,月桂冠是诗人热中的对象;同样利润也必然是工业竞赛的对象。竞赛也就是竞争本身”

竞争就是追逐利润的竞赛。工业竞赛一定要是追逐利润的竞赛即竞争吗蒲鲁东先生用肯定来证明这一点。我们已经看到蒲鲁东先生认为,肯定就是證明正如假定就是否定一样。

如果说求爱者热中的直接对象是妇女那末,工业竞赛的直接对象就会是生产品而不是利润。

竞争不是笁业竞赛而是商业竞赛在我们这个时代,工业竞赛只是为了商业而存在在现代各民族的经济生活中,甚至还有一些时候大家都患了┅种不事生产专谋利润的狂热病。这种周期性的投机狂热暴露出竞争竭力逃避工业竞赛的必然性的真正性质。

如果你们对14世纪的手工业鍺说:工业上的全部封建组织和特权即将废除这一切将由工业竞赛即所谓竞争来代替,那末他一定会回答你们说:各种同业公会、行会囷商会的特权就是有组织的竞争蒲鲁东先生说的“竞赛也就是竞争本身”也正是这个意思。

“假如颁布一道法令说从1847年1月1日起人人的勞动和工资都有保障,那末工业上的极端紧张状态立即就会转变为严重的停滞”

现在我们看到的不是假定,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而昰蒲鲁东先生为了证明竞争的必然性、它的永恒性是一些范畴等等而专门颁布的一道法令

如果我们以为只须颁布几道法令就可以摆脱竞爭,那末我们就永远摆脱不了竞争如果我们更进一步建议废除竞争而保留工资,那就等于建议用王室法令来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但是各民族并不是按照王室法令来发展的。各民族在求助于这些法令之前至少必须彻底改变他们在工业上和政治上的一切生存条件,也就是偠彻底改变他们的整个生活方式

蒲鲁东先生会心平气和地用自信的口吻回答我们说:这是一个关于“史无前例地改变我们的本性”的假設,并且他有权“把我们排斥于辩论之外”我们不知道他根据的又是哪一道法令。

蒲鲁东先生不知道整个历史也无非是人类本性的不斷改变而已。

“让我们根据事实来谈吧法国革命既为了争取工业自由,也为了争取政治自由;我们要直截了当地说虽然法国在1789年未曾認识到它要求实现的原理的全部后果,可是它的愿望和期待都没有落空谁想否认这一点,我认为他就丧失了任何批评的权利:我决不同┅个承认2500万人的自发性错误的论敌进行辩论……假如竞争不是社会经济的原理、命运的法规、人类灵魂的要求那末,为什么人们宁愿将哃业公会、行会和商会废除却不肯考虑将它们加以修正呢?”

这样说来既然18世纪的法国人废除了同业公会、行会和商会而不是将它们妀头换面,那末19世纪的法国人就应该把竞争改头换面而不是将它废除既然竞争在18世纪的法国是作为某些历史需要的结果而形成的,那末咜在19世纪的法国就不该由于另一些历史需要而被消除蒲鲁东先生不懂得,竞争的形成同18世纪人们的现实发展有联系他把竞争变成in partibus infidelium〔在真正现实以外的〕[注:原意是:“不信教国家中的”。这是对非基督教国家中徒有其名的天主教主教这一头衔的称呼——编者注]人类灵魂的某种必然要求。他会把那位对17世纪说来是伟大的柯尔培尔变成什么呢

革命以后就出现了目前这种局面。蒲鲁东先生就从这裏猎取一些事实来说明竞争的永恒性。他证明象农业等这样一些生产部门,由于竞争这一范畴尚未充分发展目前仍处于落后和衰败狀态。

说什么某些生产部门尚未发展到竞争的高度而另外一些又还没有达到资产阶级的生产水平,这简直是痴人说梦丝毫不能证明竞爭的永恒性。

蒲鲁东先生的全部逻辑总括起来就是:竞争是一种社会关系现在我们正在这种关系下面发展我们的生产力。对于这个真理他并没有在逻辑上加以发展,而往往只是进行过多的表述:竞争是工业竞赛是自由的最时髦的方式,是劳动中的义务是价值的构成,是平等到来的条件是社会经济的原理,是命运的法规是人类灵魂的必然要求,是永恒公平的启示是划分中的自由,是自由中的划汾是一个经济范畴。

“竞争和联合是相互依存的它们不仅不互相排斥,甚至彼此间也没有分歧竞争必然以共同目标为前提。可见競争并不是利己主义,而社会主义的最可悲的错误正是在于它把竞争看成社会的倾复。”

竞争以共同目标为前提而这就证明:一方面,竞争是联合另一方面,竞争不是利己主义难道利己主义就不是以共同目标为前提的么?任何利己主义都是在社会中靠社会来进行活動的可见,它是以社会为前提即以共同的目标、共同的需要、共同的生产数据等等为前提的。因此在社会主义者所说的竞争和联合の间甚至没有一点分歧,这难道是偶然的吗

社会主义者很清楚,现代社会是建立在竞争之上的既然他们自己就打算推翻现代社会,他們怎能责备竞争要推翻现代社会呢既然他们认为未来的社会将要推翻竞争本身,他们又怎能反而指责竞争要推翻未来的社会呢

往后,蒲鲁东先生又说竞争是垄断的对立物,因此竞争不可能同联合对立。

封建主义一开始就同宗法式的君主制对立;可见它并不同当时还鈈存在的竞争对立难道由此就可以得出结论,说竞争同封建主义并不对立吗

其实,社会、联合这样的字眼是可以用于一切社会的名称既可以用于封建社会,也可以用于资产阶级社会——建筑在竞争上的联合认为用联合这个词就可以驳倒竞争的社会主义者怎么能站得住脚呢?蒲鲁东先生本人又怎能设想仅仅把竞争理解为联合就可以维护竞争而反对社会主义呢?

刚才我们所讲的一切就是蒲鲁东先生所悝解的竞争的好的一面现在我们来谈谈竞争的坏的即否定的一面,谈谈它的有害的结果它的破坏性的、毁灭性的、有害的属性。

蒲鲁東先生为我们描绘的那种情景是非常阴暗的

竞争产生贫困,它酿成内战“改变地带的自然条件”,混淆民族制造家庭纠纷,败坏公德“歪曲公平、正义的概念”和道德的概念,不仅如此它还破坏诚实而自由的贸易,甚至也不拿综合价值、固定而诚实的价格来代替竞争使得人人失望,经济学家们也不例外它把事情弄到自我破坏的地步。

从蒲鲁东先生所说的竞争的这一切坏处看来竞争岂不成了資产阶级社会关系及其原理和幻想的最具有分裂性和破坏性的因素吗?

我们要注意:竞争对资产阶级关系所起的影响将随着新生产力即噺社会的物质条件在它的刺激下急剧地形成而日益具有破坏性。至少在这一点上竞争的坏的一面也会有它的某些好处

“从竞争的起源来栲察,作为一种经济状态或一个经济阶段的竞争是……主张减低一般生产费用的理论的必然结果。”

在蒲鲁东先生看来血液循环应当昰哈维的理论的结果。

“垄断是竞争的必然结局竞争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中产生出垄断。垄断的这种起源就证明垄断的正当……垄断是竞爭的天然对立面……可是既然竞争不可避免,那末它本身就含有垄断的思想因为垄断好象是每一个竞争的个体的屏障。”

我们和蒲鲁東先生一同感到高兴的是他总算有一次把他的正题和反题的公式运用成功了。谁都知道现代的垄断就是由竞争产生的。

一牵涉到内容蒲鲁东先生就得依靠诗意的形象。竞争曾经把“劳动的每一细小部分”变成“一个好象是独立自主的领域在这里每个人都表现了自己嘚力量和自己的独立性”。垄断是“每一个竞争的个体的屏障”“独立自主的领域”至少和“屏障”同样好听。

蒲鲁东先生所讲的只是甴竞争产生的现代垄断但是,大家知道竞争是由封建垄断产生的。可见原来竞争是垄断的对立面,并非垄断是竞争的对立面因此,现代垄断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反题相反地,它是一个真正的合题

正题:竞争前的封建垄断。

合题:现代垄断;它既然以竞争的统治为湔提所以它就是封建垄断的否定,同时它既然是垄断,所以就否定竞争

因此,现代垄断资产阶级的垄断就是综合的垄断,是否定嘚否定是对立面的统一。它是纯粹的、正当的、合理的垄断蒲鲁东先生把资产阶级的垄断当做粗野的、简陋的、矛盾的、痉挛状态的壟断,这样他就陷入了和他的哲学自相矛盾的境地蒲鲁东先生在垄断问题上不止一次提到过的罗西先生,大概对资产阶级垄断的综合性質理解得要深一些他在自己的“政治经济学教程”[68]中举出人为的和自然的垄断之间的区别。他说:封建的垄断是人为的即专横的;资產阶级的垄断则是自然的,即合理的

蒲鲁东先生推论说:垄断是一件好事,因为它是一个经济范畴是从“人类的无人身的理性”中散發出来的东西。竞争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它也是一个经济范畴。不过不好的就是垄断的实际和竞争的实际。更坏的是垄断和竞争的互相蠶食怎么办呢?设法找到这两个永恒思想的合题把它从太古以来所寄居的神的怀抱中拉出来。

在实际生活中我们不仅可以找到竞争、垄断和它们的对抗,而且可以找到它们的合题这个合题并不是公式,而是运动垄断产生着竞争,竞争产生着垄断垄断资本家彼此競争着,竞争者逐渐变成垄断资本家如果垄断资本家用局部的联合来限制彼此间的竞争,工人之间的竞争就要加剧;对某个国家的垄断資本家来说无产者群众愈增加,各国垄断资本家间的竞争就愈疯狂合题就是:垄断只有不断投入竞争的斗争才能维持自己。

为了辩证哋引导出随垄断而来的捐税蒲鲁东先生向我们讲述社会天才的故事。这位天才勇敢地在他那条曲折的道路上行进

“……他步伐坚定,鈈后悔也不踌躇;走到垄断的拐角他用忧郁的目光回头一望,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便对一切生产品课以赋税,并建立起一套行政机构鉯便把全部职务交给无产阶级并由垄断资本家付给报酬”。

关于这位饿着肚子在曲折的道路上散步的天才有什么可说的呢这种散步除了鼡捐税使资产者们毁灭以外没有别的目的,而实际上捐税正是资产阶级保持统治阶级地位的手段;关于这种散步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为使读者约略地了解蒲鲁东先生对待经济细节的方法只须说明一点就够了:他认为消费税的规定是为了平等和救济无产阶级。

消费税只是隨着资产阶级统治的确立才得到了充分的发展产业资本是一种靠直接剥削劳动来维持、再生产和不断扩大自己的持重而节俭的财富。在咜手中消费税是对那些只知消费的封建贵族们的轻浮、逸乐和挥霍的财富进行剥削的一种手段詹姆斯·斯图亚特在亚当·斯密的著作问世以前十年所发表的“政治经济学原理研究”一书,对消费税的这种原始目的有很好的描写

他说:“在君主专制下,君主对财富的增长似乎有些妒忌所以就向发财致富的人征收捐税,即向生产征税而在立宪制度下,捐税主要落在日益贫困的人身上即落在消费身上。因此君主们向工业征税……比如人头税和平民财产税是根据纳税人的假定财富按比例征收的。每人按照假定的收益相应地纳税在立宪制喥下,一般是向消费课税每人按照他支出的多少相应地纳税。”[69]

至于捐税、贸易差额和信用(在蒲鲁东先生理性中)出现的逻辑顺序峩们只要看到这一点就够了:英国资产阶级在奥伦治公爵威廉三世时确立了自己的政治制度之后,一到它可能自由发展自己的生存条件时立即建立了新的捐税制度、国家信用和保护关税制度。

对于蒲鲁东先生在警察或捐税在贸易差额、信用、共产主义和人口等问题上所莋的深谋远虑的推论,这些短短的说明已经足以使读者获得一个正确的观念了可以保证:任何评论,甚至是最宽容的评论也不会对专讲這些问题的各章进行认真的研究了

第四节土地所有权或地租

在每个历史时代中所有权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在完全不同的社会关系下面发展着。因此给资产阶级的所有权下定义不外是把资产阶级生产的全部社会关系描述一番。

要想把所有权作为一种独立的关系、一种特殊嘚范畴、一种抽象的和永恒的观念来下定义这只能是形而上学或法学的幻想。

虽然蒲鲁东先生表面上似乎讲的是一般的所有权其实他所谈论的不过是土地所有权,地租而已

“地租和所有权一样,其起源可以说是不在经济范围之内:它根源于同财富生产极少关系的心理仩和道德上的考虑”(第二卷第269页)

这样,蒲鲁东先生就是承认自己在了解地租和所有权产生的经济原因上是无能的他承认这种无能使他不得不求助于心理上和道德上的考虑;这些考虑的确同财富生产极少关系,但是同他那狭隘的历史眼光却大有关系蒲鲁东先生断言,所有权的起源包含有某种神秘的和玄妙的因素但是,硬使所有权的起源神秘化也就是使生产本身和生产工具的分配之间的关系神秘化用蒲鲁东先生的话来说,这不是放弃对经济科学的一切要求了吗

“只是提醒:在经济进化的第七个时代(即信用时代)[注:括号里嘚话是马克思的。——译者注]现实曾为虚构所排挤,人的活动有在空虚里消失的危险因此有必要把人更紧地束缚于自然,而地租就昰这种新契约的代价”(第二卷第265页)

有四十个埃巨的人[注:伏尔泰同名小说的主人公,他是一个温顺、勤劳的农民每年收入40个埃巨。埃巨(écu)是法国18世纪以前的币名价值三金镑。——译者注]大概预感到后来会出现一个蒲鲁东先生因而说:“造物主先生,您怎么说都行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主人,可是您绝不能使我相信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用玻璃做成的”[70]在您的世界里,信用是使人消夨于空虚的手段因此,要把人束缚于自然土地所有权也许有必要。但是在现实生产的世界上土地所有权始终走在信用的前面,所以蒲鲁东先生的horror vacui〔惧怕空虚〕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管地租的起源怎样,只要它存在它就是土地经营者和土地所有者之间激烈争执的对象。这种争执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呢或者,换句话说地租的平均额怎样呢?请看蒲鲁东先生是怎么说的:

“李嘉图的理论回答了这个问题在社会生活之初,人刚来到地球上只见大片的森林,土地广漠无垠而工业仅仅萌芽,在这个时候地租当然等于零。未经劳动开垦過的土地是使用对象并不是交换价值,它是公共的但不是社会的。由于家族繁衍和农业进步土地逐渐开始具有价格。劳动使土地具囿价值由此产生了地租。在付出等量劳动的情况下收成愈多的土地,价格也就愈高;因此所有者总是力求把除去土地经营者的工资即除去生产费用以外的全部土地产品攫为己有。于是所有权就紧跟在劳动之后以便从劳动那里夺取超过实际生产费用的全部产品。当所囿者执行神秘的义务以社会集体的代表者的角色身份的转变对待耕者的时候,土地经营者却命定只是负有义务的劳动者他有义务把超過他应得工资的全部所得向社会交代……因此,从本质和使命来说地租是一种可分配的公平的工具,是经济天才用来达到平等的无数手段之一这是所有者和土地经营者(在不能秘密串通的情况下)为了更高的目的而从相反的角度编成的一份巨大的土地清册,其最终结果將是土地使用者和产业家平均占有土地……必须具备所有权的全部魔力才能从耕者那里夺去他不能不视为己有的产品的余额,因为他认為自己是产品的唯一创造者地租,或者更恰当地说土地所有权,摧毁了农业上的自私产生了任何力量任何土地的分割所不能产生的團结……现在,所有权已经获得道义上的成果剩下的就只是分配地租了。”

所有这些响亮的词句首先可以归结如下:李嘉图说农产品價格超过它们的生产费用(包括资本的普通利息和利润在内)的余额,就是地租的标准蒲鲁东先生则更为高明,他使化装成deus ex machina〔从机器里出来的神〕[注:在古代的戏院里扮演神的演员由特殊的机械装置送上舞台;这句话的转义就是指那种突然出现以挽救危局的人。——编者注]的所有者出面干预以便从耕者那里夺去超过生产费用的全部产品余额。他利用所有者的干预来说明所有权利用收租者的幹预来说明地租。他回答问题的方法就是重复应予说明的范畴并在后面加上一个音节[注:用所有者(propriétaire)的干预来说明所有权(propriété),用收租者(rentier)的干预来说明地租(rente)。——编者注]

我们还要注意一点,蒲鲁东先生用土壤肥沃程度来决定地租使地租又有了一個新的起源,因为他认为土地在按照肥沃程度来估价之前“不是交换价值,而是公共的”使行将消失于无限空虚里的人回到土地上来嘚必要性,产生了地租;蒲鲁东关于地租的这种虚构现在又到哪里去了呢

李嘉图的学说被蒲鲁东先生用天命的、譬喻的和神秘的语句煞費苦心地包扎起来了,现在我们来把它解开

李嘉图所说的地租就是资产阶级状态的土地所有权,也就是从属于资产阶级生产条件的封建所有权

我们看到,根据李嘉图的学说一切物品的价格归根到底取决于生产费用,其中包括经营利润;换句话说价格取决于所用劳动時间的多少。在工业生产中使用劳动量最少的产品的价格决定着其余的同类产品的价格,因为最便宜而效率又最高的生产工具可以无限增加而自由竞争必然产生市场价格,就是说产生一种一切同类产品的共同价格。

与此相反在农业生产中一切同类产品的价格取决于苼产中使用劳动量最多的产品的价格。首先这里不能象工业生产中那样随意增加效率相同的生产工具的数量,即肥沃程度相同的土地数量其次,由于人口逐渐增加人们就开始经营劣等地,或者在原有土地上进行新的投资这新的投资的收益比原始投资的收益就相应地減少。在这两种情况下都是用较多的劳动获得较少的产品劳动必须增加是由人口的需要造成的,因此用高价耕种的土地的产品就一定和鼡低价耕种的土地的产品同样有销路但由于竞争使市场价格平均化,所以优等地的产品就要同劣等地的产品等价销售优等地的产品价格中超过生产费用的这一余额就构成地租。假如人们可以随时得到肥沃程度相同的土地假如农业也和工业一样随时可以使用花费较少而效率较高的机器,或者假如后来的土地投资和最初的投资获得的效果相同那末,农产品的价格就会象我们所见的工业产品价格一样取決于最好的生产工具所生产的商品的成本。但是这样地租就会消失。

要使李嘉图的理论普遍正确必须[注:在马克思送给娜·吴亭娜的那一本上面,这一句话的开头改为:“要使李嘉图的理论(只要肯定它的前提)普遍正确,还必须”。——编者注]使资本能够自由运用于各生产部门;资本家间高度发展的竞争必须使利润达到同一水平;必须使土地经营者变成普通的资本主义企业家,他要从他投入劣等地[注:在送给娜·吴亭娜的那一本上面:“投入劣等地”改为“投入土地”。——编者注]的资本中取得相当于他投资于任何工业部门时所能取得的利润;必须使土地的耕作按照大生产制度进行;最后还必须使土地所有者本人只想得到货币收入。

可能发生象爱尔兰那样的情況:土地租佃已高度发展但是还没有地租。因为地租不仅是扣除工资以后而且还是扣除经营利润以后的余额,所以如果土地占有者嘚收入只是来自克扣工资,地租就不可能存在

这样看来,地租不仅不把土地使用者、土地经营者变成简单的劳动者不仅不“从耕者那裏夺取他不能不视为己有的产品的余额”,而且它使土地所有者面对的已不是奴隶、农奴、代役租的农民或雇农而是资本主义企业家。洎从土地所有权构成地租来源以来土地占有者所得的就只是超过生产费用(不仅由工资而且也由经营利润决定)的余额。可见地租正昰从土地占有者那里夺去的一部分收入[注:在1885年的德文版中,没有最后的两句而在前面的“资本主义企业家”数字之后做了如下的补充:“他用雇佣工人来经营土地,他只是把超出包括资本的利润在内的生产费用的余额作为租金付给土地占有者”——编者注]。在封建租佃者被资本主义企业家排挤以前还经过一个很长的时期。例如在德国这种变化直到18世纪的最后三四十年间才开始。只有在英国資本主义企业家和土地所有者之间的这种关系才得到了充分的发展。

当蒲鲁东先生的耕者孑然独存的时候还没有出现地租。可是一出現了地租,耕者就不再是土地经营者而是工人即土地经营者的耕者。劳动者沦为普通工、短工、替资本主义企业家作工的雇农;象经营任何一个工厂一样地经营土地的资本主义企业家出现了;土地所有者由一个小皇帝变成一个普通的高利贷者;这就是地租所表现的各种不哃的关系

李嘉图所说的地租就是把宗法式的农业变成商业性的企业,把经营资本投入土地使城市资产阶级移到乡村。地租并不把人束縛于自然它只是把土地的经营同竞争联在一起。土地所有权一旦构成了地租的来源它本身就成为竞争的结果,因为从这时起土地所有權就依附于农产品的市场价值作为地租,土地所有权丧失了不动产的性质变成一种交易品。只有在城市工业的发展和由此产生的社会組织迫使土地所有者只去追求商业利润只去追求农产品给他带来的货币收入,教他把自己的土地所有权看成仅仅是一架为他铸造货币的機器以后才可能有地租。地租使土地所有者脱离土地脱离自然,他甚至可以完全不了解自己的领地正象在英国那样。至于土地经营鍺资本主义企业家和农业工人,他们不束缚在他们取得收入的土地上正如厂主和工厂工人不束缚在他们加工的棉花或羊毛上一样。他們感到切身有关的只是他们的产品价格和货币收入因此反动势力便发出悲叹,祈求回到封建主义回到美好的宗法式生活里,恢复我们祖先的淳朴的风尚和伟大的德行土地也服从于支配任何其它实业的那些规律,这就是而且也永远是私利哀悼的对象因此,可以说地租是将田园生活卷入历史运动的动力。

尽管李嘉图已经假定资产阶级的生产是地租存在的必要条件但是他仍然把他的地租概念用于一切時代和一切国家的土地所有权。这就是把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当作永恒范畴的一切经济学家的通病

蒲鲁东先生曾赋予地租以天命的目的——把耕者变成负有义务的劳动者,现在他从这里转向地租的平均分配

刚才我们已经看到,地租是由于肥沃程度不等的土地的产品具有哃等的价格造成的所以假定一公石谷物在劣等地上的生产费用是20个法郎,那末原值10个法郎的一公石谷物就可以卖到20个法郎。

只要消费鍺由于需要而不得不购买市场上的全部农产品农产品的市场价格就由最昂贵的产品的生产费用来决定。正是这种由竞争产生而绝不是由汢壤肥沃程度不等产生的价格均等化使上等地的所有者能够从他的土地经营者所卖出的每一公石中取得10个法郎的地租。

我们暂且假定谷粅的价格决定于生产所必需的劳动时间;那末上等地生产的每一公石谷物将按10个法郎的价格出售,而劣等地生产的每一公石谷物就值20个法郎如果这个假定成立,那末平均市场价格就是15个法郎,但是按照竞争的规律平均市场价格应为20个法郎。假如平均价格等于15个法郎那末地租要进行均等的或者别的什么方式分配都不可能,因为地租本身就不存在只有在生产者用10个法郎生产的一公石谷物能卖20个法郎時,地租才能存在蒲鲁东先生假定生产费用不等而市场价格相等,那是为了把不等的产品进行均等的分配

穆勒、舍尔比利埃、希尔迪渏等一些经济学家之所以要求地租由国家掌握以代替捐税,我们是可以理解的这不过是产业资本家仇视土地所有者的一种公开表现而已,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土地所有者只是整个资产阶级生产进程中一个无用的累赘。

但是首先一公石谷物要按20个法郎支付,然后再把取自消费者的多余的那10个法郎普遍进行分配这的确足以使社会天才在他那条曲折的道路上行进时闷闷不乐,并且走到第一个拐角就碰破了自巳的脑袋

地租在蒲鲁东先生的笔下变成了

“所有者和土地经营者……为了更高的目的而从相反的角度编成的一份巨大的土地清册,其最終结果将是土地使用者和产业家平均占有土地”

只有在现代社会里,地租所造成的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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