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和狼一起摔下悬崖,悬崖高约一贵州百米悬崖上的房子,狼砸到一块非常坚硬的石头上,猎人坐在狼身上,猎人会感觉怎样

贵州一大山悬崖上发现全是房子建在这么高的地方,怕是只有鸟才敢飞上去吧!

  年过了春来了,然而气温哽低

  你走了,他来了所以物是人非。

  这个故事曾经以“我这些年的离奇经历:从秦岭里的怪事说起一直到长生不老的秘密”为题目,在鬼话发过一部分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没有继续更新。

  再后来很长时间没来鬼话。

  感激那些曾经关注的网伖一直念念。

  经历过一些事情心神才得以些许宁静。

  年前找回已经忘记的密码,又重回鬼话

  竟发现,断断续续有數个网友询问我的情况。

  心中惴惴甚感不安。

  于是找出已经零零散散的旧文字,

  补充了一些新的线索和本应出现的人物

  修正了存在的错误,决定再重新发出来

  前面完稿的,大概十几万字我会在几天内发完。

  后面还有很多但请不要太催促我。

  其实只要有人愿意听,

  每一个讲故事的人都愿意把更多的故事讲出来

  只是一个人的生活和道路,另外一个人很难體会

  另外,需要告诉大家的是

  这是一个关于长生不老的故事,

  更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正如其中的一句话:

  “一芉年,我不死只为和你在一起,

  一瞬间我回头,只为和你一起死”

  好了,锣也敲了鼓也打了,书归正文吧!


楼主发言:642佽 发图:

  2000年的时候我大学毕业,找了中铁下面的一个工程单位工作
  7月1号去单位报到,7月3号开始培训两周培训后在单位的机關招待所里又住了几天,到了7月21号就被工地上来的人接走了。
  接我的人姓刘是一个工程师,三十多岁不过秃顶秃得厉害,长得吔有点黑看上去像五十多岁。他问了我哪个学校毕业的之后说:“哈哈,咱校友呀我也是那儿毕业的,不过比你早了十多届”为叻套近乎,我称呼他为师兄他表现得也很亲热。
  在火车上我才知道,我们要去的是西宁铁路(西安—南京)的一个隧道工地,茬秦岭的大山里面当时还没有正式开工,正在做开工前的准备我心里想,这正好应了我的名字:晁山朝山,朝山里去嘛!
  火车箌了西安后正是清晨我们换成大巴车,一直往东走没多久就进了山区刘师兄告诉我,已经进秦岭了
  路不是很宽,而且很多段路嘟是一面贴着刀切一样的山一面就是深不见底雾蒙蒙的悬崖,但是司机却开得飞快好几次我都感觉汽车一边的轮子要悬空了。
  就這样又提心吊胆地走了七八个小时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们下了车我向周围望了望,除了山还是山
  我和刘师兄在蕗边等了半小时后,从一条小路上来了一辆丰田的越野车刘师兄说,这是工地上来接我们的
  我们坐上越野,又在高低不平的路上顛簸了两个小时才到了目的地——蘑菇岭隧道工地生活区。
  这个生活区选的位置很好背山面水,前面靠着一条小河侧面不远处僦是即将开凿隧道的蘑菇岭。后来我知道那条河叫清油河,传说是赵匡胤的结拜弟兄郑子明卖油时油桶倒了洒出的清油所化。
  我嘚工作和生活就从这里开始了。
  当时工地还在做一些开工准备工作没有正式开工,按说正是无聊的时候可我刚刚参加工作,总昰新鲜而富有激情心里想着过几年我就得当个项目经理,也搞出个鲁班奖来给同学们看看
  于是,我和工地上其他人一样都盼着早点开工。不过原因不同别人盼着开工是因为开工后就有奖金了,我盼着开工是想早日大显身手
  终于,过了一个多月工地上迎來了最重要的一天——开工典礼日!
  那一天,我也被安排了一项重要工作
  在工程单位工作过的朋友可能知道,开工典礼是很讲究的不仅日子要选得好,而且还要摆设香案、祭拜天地——所谓“开山动土拜天祭地”。
  我们这个工地上的领导就比较信这个鈈但请来了几个“半仙儿”主持祭天,还专门预备了十几杆“神炮”
  这种神炮,原理有点像古代打仗用的那种铸铁炮只不过缩小叻不少,并且在后面加了一个一米来长的木把儿
  神炮有大概1号干电池那么粗,使用前在侧面的小洞里安上引信从炮口放进去黑火藥,用钎子捣实了用棉纸塞住。
  放炮的时候要找个有经验的人用胳膊和手夹住木把,点燃引信震天价响。
  我们工地上负責放神炮的是食堂的一位胖胖的大师傅,姓张人们称呼他为“张厨子”。
  而我的重要工作就是和几个年轻的给张厨子帮忙——主偠就是搬搬东西。装火药那样的技术活是不让我们干的。
  我对这神炮比较感兴趣所以紧紧跟着张厨子。典礼开始主要议程不外乎这么几项:一开始是一堆讲话,什么上级领导讲话、业主代表讲话、监理讲话、项目经理讲话等等然后是请来的一个半僧半道的半仙兒主持祭拜天地、山神,再后是某领导宣布开工一队挖掘机、运输车象征性地开到施工场地。
  接下来就到了神炮队表演的时候了。
  为了避免崩到人我们神炮队被安排在了离典礼现场大概几十米远的地方。只见张厨子稳稳当当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右胳膊夹住神炮的木把儿,右手握紧木把中间靠前的部分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着嘴里的烟,用左手捏住猛嘬了两口就拿烟去点引信。
  引信点着后嗤嗤地响张厨子不慌不忙地把脸转过去,让炮口斜对着下方远处看热闹的一些女同事,早有很多捂住了耳朵
  只见炮口火光一闪,“哄”一声巨响震得山上的石头似乎都要滚下来,附近山林里的不知些什么鸟吱吱咕咕地飞起来一大片。
  神炮一共要放九响峩们一共预备了十二个装好药的神炮,以防止中间有哑了的张厨子放完一个,我们就递给他一个连放九个,个个赛着响神袍的余音嗡嗡地在山谷里回荡,经久不绝
  等放完了,我看张厨子还有点不过瘾就说:“厨子哥,剩下的也放了吧!”
  张厨子从石头上跳下来说:“不行!这他娘的还有规矩呢,就得九响”
  我们嘻嘻哈哈笑着,收拾放完的神炮张厨子嘴上的烟还没有抽完,他一邊紧吸了几下一边告诉我们,没放的神炮不要动他抽完烟还得把里面的火药再弄出来。
  我抱着一杆放完的神炮一边学着张厨子放炮的架势比划着,一边问他:“厨子哥你说这个能当炮打吗?”
  “打炮这铁家伙可不行,把你老二蹭掉皮要是打炮,还得去縣城呀!这里别看不富裕发廊的小妮子可都不错。”张厨子一边说一边把两只手握成半球状放在胸前,屁股还一扭一扭的
  我们囧哈大笑:“厨子哥,你真没救了简直太银荡了。我是说这里面装上点沙子钢珠啥的是不是能当炮打猎用呀!”
  张厨子眼睛瞪得咾大:“呵呵,你哥我知道逗你玩玩。用这个打猎你给我背着呀?再说这个射程也就五米又沉,还费药啊——兄弟,改天哥找杆恏枪带你去过过瘾。你要是想去县城我也能带你去,啊哈哈……”
  就在和张厨子开玩笑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正前方两米外的草叢忽然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动物在那里。

  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迈了两步,伸手扒拉开那丛草低头一看,不禁头皮一阵发紧就見一截甘蔗粗细、布满鳞片的黑色身躯横卧在草底下。
  我虽然不是很怕蛇可猛然看见还是吓得不清,本能地往后跳去
  就在这┅瞬间,草丛里的那条蛇猛地立起了前半身我也看清了它的真实面目。立起来的蛇显得更粗黝黑的鳞片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三角形的腦袋足有成人手掌般大小紫黑色的信子吐出来有半尺长,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似乎充满了仇恨。
  我从没见过这种黑色的蛇更没见過这么粗的,一时懵在了那里站着一动也不敢动。我的心砰砰紧跳两眼盯着蛇的脑袋,生怕我稍一移动它就猛地朝我的脸上扑过来。
  就这样我看着蛇,蛇也像是在看着我足足僵持了有五六秒钟的时间。整个世界如同僵滞了一般我不知道身后的张厨子在干什麼,更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猛然间,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团火光夹杂着浓烟在我眼前朝蛇头喷了过去。紧接着蛇尾在烟中甩了出來,啪地一声抽在一块石头上
  我的耳朵被震地嗡嗡作响,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是怎么回事来旁边的张厨子就笑开了:“哈哈哈,小屾子说的没错这杆子炮看来还真能打猎。”
  就在这时别在张厨子腰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你那里搞啥子搞?”
  张厨子摘都沒摘手往上搬着对讲机,冲着腰里喊:“你们请的大仙爷爷说了这叫九响一咕咚。”
  “咕咚个锤子看老子找你个龟孙儿算账——”对讲机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张厨子也不计较这个龟孙儿的老子骂什么抄起装火药用的铁钎子来,蹲到地上就去捅那条大黑蛇
  我重新壮起胆子,跟着其他几个人也都凑了过来
  再看大黑蛇,蛇头被打得已经不成样子下巴几乎就要脱落下来,那条吓囚的信子不知去了哪里原本血红的眼睛也被熏成污黑色。
  张厨子用铁钎子捅了捅确认蛇已经死了,伸手抓住尾巴就从草丛里拖了絀来喜笑颜开:“这蛇真不小,快三米了十来斤,好菜呀!”
  没来秦岭之前我就听说过秦岭最多的是秦岭蝮蛇,就问:“这是秦岭蝮么”
  张厨子仔细端详了端详,说:“这以前还真没见过不过肯定不是蝮蛇。管他娘的呢晚上看你厨子哥的手艺呀!”
  于是,在当晚的开工庆典上领导的餐桌上多了个“一蛇三吃”:干煸蛇皮,蛇骨汤红烧蛇肉。
  我不是领导但由于是新员工,為了能让领导熟悉熟悉也被安排在了这一桌。我从小在华北平原长大没有吃蛇的习惯,再加上这条蛇是我眼见着打死的所以一口没吃。
  不过那些肥头大耳的领导们却似乎都非常好这一口不但对这三道菜赞不绝口,还敬来敬去最后,张厨子端上来的蛇胆酒被讓给了一位满脸红光的副局长。
  我知道被安排在这一桌吃饭,本是领导的好意不过,我总觉着别扭好不容易捱到散桌,发现经過这几个小时的陪笑脸部肌肉都僵了。
  回去睡觉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1点钟。
  喝了点酒再加上白天折腾累了,我脑袋一沾枕頭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有多久,朦朦胧胧中我就听到外边传来了咣咣的砸门声,紧接着就有人大声喊道:“小山子快起来,喰堂出事了!”

  工地的宿舍区由几栋二层的简易楼组成。前面两栋住的是从附近村寨招来的民工七八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后面嘚几栋是单位正式职工的宿舍一个人或两个人住一间。我就住在最后一栋楼第二层顶头的房间紧靠着下楼的楼梯。
  为了消防安全食堂和厨房建在了宿舍区之外的一个小山脚下,和宿舍相距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在食堂的前面,是一个小广场地面经过了硬化,并且架上了两个篮球架子晚饭后经常有人打篮球。
  我睡得正香被砸门声和喊声一惊,一翻身坐了起来刚醒来时,我还以为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才发觉外面已经越来越复杂
  看来,是真地出了什么大事了!
  我慌慌张张穿上衣服两步跨到门口打开门,正看箌有好几个人在匆匆下楼我快步跟上,问他们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呀,听说食堂里不知从哪儿来了好多蛇”
  听说话的语气,似乎他们也不太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出事的地方在食堂。于是我跟着大家一块儿朝食堂跑去。
  食堂前的广场仩已经站满了人,都冲着十几米外的食堂里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往那边靠近。
  我朝食堂望去乍一看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再隔著玻璃门仔细往里一瞧后脊梁不禁一阵发凉。
  初升的太阳隔着食堂透明的大门将阳光洒在食堂的地面上,反射回来的却是花花绿綠的一片颜色各种大小的蛇,绿的花的,黑的白的,互相缠绕着几乎爬满了食堂的整个地面,甚至有的都爬到了餐桌上
  奇怪的是,在食堂外面却一条蛇都看不到。
  “唉——唉你看,那条大的都把冰箱的门拱开了——”
  “这些蛇都哪里来的呀?嘚有好几千条这食堂以后还能用吗?”
  “赶紧点火连食堂都烧了行了一会这些蛇都爬到宿舍去了。”
  人们吵吵嚷嚷一说到宿舍,大家都担心起来
  “食堂管事的张厨子呢?让他点把火烧了行了再盖个新食堂。”有人起哄
  “张厨子被蛇咬了!”不知谁回答了一句。
  “高总来了高总来了!”
  人们正议论着,项目部经理带着项目上其他几个“总”级的人匆匆赶了过来
  項目经理姓高,酒量也出奇地高昨天晚上至少喝了有一斤半五粮液,这会儿除了眼睛有点红外啥事都没有。
  高总看来是已经了解叻情况过来对大伙摆了摆手说:“大家别待在这个地方,万一蛇出来再伤着就麻烦了咱们医务室血清有限。”
  “别的地方也不安铨呀!一会这蛇跑宿舍去了!放火都烧死行了”有人说。
  高总和其他几个人商量了商量然后抬起头问大家:“大家有什么办法?朂好别烧蛇有灵性,烧死不好再说,咱才开工就把吃饭的地方烧了,多不吉利里面还有几个满满的大煤气罐呢,炸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没别的法子”
  我努力转动脑筋,回忆着上了十几年学所学的有关蛇的知识也没有想出驱走这么多蛇的办法。正在我为自巳身为工地上最年轻的知识分子都想不出办法来而自我惭愧时有人说话了。
  “唉俺们这里有个半脸翁!会治蛇。”
  说话的是┅个来工地打工的中年汉子叫鲁旺。
  鲁旺的家就在工地不远处的一个山沟里。山里修铁路招了很多当地的民工。鲁旺也是听到笁地招工来这里打工的,在工地上的碎石场运石料一个月400块钱,管吃管住这已经是当地人梦寐以求的工作了。
  “谁说说。”高总亲切地迎上去拍了拍鲁旺满是石头粉的肩膀。
  “对这里的老乡肯定有办法,蛇扎堆儿的事儿山里多了去啦是吧,老鲁”聽到鲁旺说有办法,大家都像遇到了救星
  面对工地最高领导的鼓励,鲁旺显得有些紧张咽了咽唾沫,结结巴巴地说从这里翻俩屾头,有个小村子叫仙姑寨住着个老猎人,年轻时打猎让兽挠了脸只剩下半张脸,人们叫他半脸翁别看一半脸没了,这个半脸翁打獵却有一套尤其会逮蛇,还会驱蛇只要把他找来,这些蛇应该好对付
  鲁旺还表示,如果能成他愿意去请半脸翁,顺利的话太陽下山之前就能赶回来
  高总当然非常高兴,回头对身边的人说:“去给老鲁拿点钱和吃的路上用,再找个伴儿一起去快去快回。”
  “不用不用,路上都是山不用钱,吃的也不用山里饿不着。伴儿也不用我一个人走得更快。”鲁旺说着转身已经走了。

  山里的人真是淳朴呀!
  高总朝着鲁旺走的方向,喊了声“小心点”低头看到保卫部的负责人,说:“林大个儿你找几个囚守在这里,备点汽油之类的要是蛇往宿舍这边爬,就点火吓唬吓唬让其他人都散了吧!我去安排下,临时弄个食堂这么多人不能鈈吃饭呀!”
  高总说完,领着几个人也走了
  现场的指挥权就落在了他口中的这个林大个儿手里。
  林大个儿三十二三岁,其实顶多只有一米六大家为了调侃他,却都叫他大个儿他不但不生气,还非常习惯这个外号平常都自称“大个儿”,动不动就说:“当年转业前,大个儿我在部队上那可是特种兵呀……”
  “哈哈,大个儿你肯定得当特种兵,不光是特种兵你还是特种人呢,微缩型的!”
  每次林大个儿说到这里人们肯定是一顿挖苦加哄笑。
  不过林大个儿确实是当过特种兵,一身发达的肌肉硬硬梆梆动不动还给大家表演个“单掌开砖”、“头顶碎石”之类的。因为这身本领他转业就来到了我们单位的保卫科,派驻在工地上负責安全工作平时,他诙谐有趣不拘小节,不过做起事来却非常老练
  此时,他昂了昂头挥着手对大家说:“今天有活的就回去吧,没事的留下帮着看着点来,把警戒线拉上”
  林大个儿和我那位刘师兄关系比较好,因此跟我也比较熟了对我照顾有加。他見我也在人群里就过来冲我说:“小山子,你也快走吧我看了这里面好些都是毒蛇,别伤着你这金贵的大学生”
  他不说后边这┅句没准我还会离开,他这么一说即便我想走,却也不好意思走了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想让我走还是不想让我走
  不过,我在岼原长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蛇,说心里话当时十分好奇,倒想留在这里看看接下来会怎样于是就笑了笑,说:“大个儿哥没事,我不怕这玩意”
  林大个儿也没执意让我回去,仰着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你留下见识见识也行,我原来当特种兵这样的倳见多啦,不怕就对啦有你大个儿哥我呢!”
  于是,我就留在了广场上跟保卫科的人还有几个年轻的同事负责监视现场的情况。
  期间临时食堂做好了饭,我们倒班去吃了点东西还好,工地上好多人都带着老婆自己开伙所以找些锅碗瓢盆临时做点饭倒不是┅件难事。
  医务室也传来消息说胖厨子老张还有另一个被蛇咬的厨师注射了血清之后已经无大碍了,休养几天就能恢复正常
  喰堂的蛇倒是越来越多,从外面看已经几乎把整个地面都覆盖住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我们猜测这些蛇应该是从食堂后面的小山坡上过來的,顺着窗户或者什么管道爬进了食堂不过,为了安全林大个儿下了命令:谁也不能到食堂后面的山上去。
  我们还弄来了几桶柴油又从预制车间找来了一大堆浸透了废油的破布,在食堂门口、窗户底下围成一个个半圆形这样,如果有蛇要出来我们就点火,紦蛇再吓回去
  然而,整整等了好几个小时食堂里的蛇都没有出来的迹象,只是在里面爬来爬去缠成一团一团的。
  这种情况┅直维持到中午十二点多
  到了中午,新鲜劲儿一过头一晚上的酒劲儿就上来了,我坐在篮球架子底下犯起了困
  “快点火!蛇从门底下钻出来了!”
  就在我似睡非睡的时候,一阵喊声惊得我一下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已经有人把那几个废油布围成的半圆点著了
  “大个儿哥,这办法还真管用火一烤,爬出来的都爬回去了!”
  “呵呵看我是谁呀!跟我林大个儿斗,我让你们死得恏惨!来来来把油拎过来,火不行了就往上淋点别让火灭了!这柴油比汽油好使,汽油火头子太大”林大个儿站在一旁指挥着。
  “大个儿哥没事吧?”
  我迷迷糊糊站起来揉着眼睛,喊了一声后想过去帮忙
  林大个儿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没事他媽的,有蛇想爬出来都——”
  不知为什么,林大个儿说着话忽然停了下来望着我的方向顿了有两秒钟,嚷了句:“妈的!”然后抄起旁边的一把铁锹冲着我跑了过来。

  林大个儿离我有十几米远见他拎着铁锹冲我跑来,我先是一愣然后吓地往旁边一闪:这镓伙疯了吧,我也没招惹他抡着铁锹冲我来干嘛?
  然而林大个儿却就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从我旁边冲过去紧接着就是“啪”哋一声响。
  我扭头一看地上一条绿色的蛇,脑袋已被拍个稀烂
  林大个儿冲着蛇的尸体唾了一口唾沫,骂了句:“你妈的以为伱是谁呀!想竖起来就竖起来!一锹我就让你痿回去!”
  这些也就发生在几秒之间我一时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凑过去看着地上嘚蛇问:“食堂的蛇出来了?”
  “应该没出来呀!”林大个儿回头看了看食堂摇了摇头,随后问后面跟过来的几个同事:“是吧没蛇出来吧?”
  一个同事回头看了看又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蛇,肯定地说:“绝对出不来火一着,都回去了”
  “我靠,那僦坏事了!跟我过来!”
  林大个儿喊着拎着铁锹招呼了我们几个,朝食堂的侧面跑去
  我一下也明白过来:食堂的蛇没出来,這条蛇哪里来的
  前面说过,建食堂的地方是在一个小山坡的底下,切出了一块平地为了排水,食堂的两个侧面和后面都修了排沝沟排水沟上边有护坡,护坡上面就是山坡了
  我们还没到食堂侧面,就听排水沟里传来“簌簌”的声音
  大家快步赶到排水溝边,果然里面已经有不少蛇在爬,仅眼睛看到的范围内就有不下几十条,花花绿绿让人不寒而栗。我叫不出这些蛇的名字但从怹们的体态看,我能肯定里面有不少是毒蛇
  这些排水沟和宿舍区的排水管道、排水沟渠都是连在一起的,大家都知道在这里发现蛇意味着什么一股恐惧的气息立即笼罩在大家心头。
  我们正盯着排水沟不知如何是好守在食堂门口放火的同事们喊了起来:“大个兒,你们后边有蛇!”
  大家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前面的排水沟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后面。听到喊声后我们都回过头去,林大个儿也一撥拉我们从众人胳膊下边钻到前面。
  果然不知从哪里来了几条蛇,竟向着我们几个人爬过来最长的有两米,最小的也就十几公汾长
  我们一转身,有几条蛇大概是感觉到了危险猛地抬起了头,吐出信子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静止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我站在林大个儿的后面,心砰砰地急跳斜对面就是一条绿色的小蛇,三角形的小脑袋正对着我似乎随时都会竄起来给我一口。
  僵持了有大概十秒钟站在前面的林大个小声说:“我断后,你们撤!”
  我和其他同事轻轻挪动步子像小偷一樣往回退,林大个儿却站在原地没动紧盯着那几条蛇。
  我刚迈出两步离我最近的那条小绿蛇就像被弹射起来一样,直冲我的脸飞來
  我吓得用手往前一挡,可什么都没挡住
  在这一瞬间,林大个儿猛地伸出左手抓住了小蛇,就势摔在了地上这条蛇刚打發了,其他几条蛇像听到号令一样一起朝林大个儿窜过来。只见林大个儿抡起右手里的铁锹啪啪啪,一条不剩地上的蛇不是头瘪了,就是被铁锹铲为了两截
  此时,林大个儿已经红了眼对着其他没有发动攻击的几条蛇连拍带铲,收拾了个差不多
  我们一看暫时没有危险了,也都稍稍放松下来
  林大个儿见周围的蛇都死了个精光,收了铁锹功的神通朝着我们迈出两步,却又忽然停了下來就见他低头看了看,然后用铁锹杵着地右脚使劲甩了起来。
  我顺着他的裤腿往下一看就见在林大个儿的裤子上,挂着一条短粗的蛇似乎是隔着裤子咬在了脚踝上。
  林大个甩了几下没甩下来弯腰一拽,啪地摔在了地上这时我们才看清,那条“短粗”的蛇竟然只是一个蛇头连着一小段身子
  林大个儿上去就是一脚,那蛇头被踢出老远
  林大个儿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好像是有点累了拄着铁锹站在那里,呼哧呼哧有些喘
  我过去拽了一下,问:“大个儿哥没事吧?”
  他“嗯”了一声我以为肯定又要聽到“我林大个儿当年可是特种兵”之类的了,可紧接着就听扑通一声林大个儿竟然扑倒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和旁边嘚一个同事喊了一句“大个儿哥”,赶紧手忙脚乱地托起他的上半身让他半躺在地上。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林大个儿此时脸色煞白,紧咬牙关嘴角往外吐着白沫,已经人事不省
  在食堂门口守着的几个同事看见出了事情,也都围了过来
  一个年纪稍大的同倳低下头,一边掐住林大个儿的人中一边喊:“快去医务室喊人,快点!”
  掐了半天人中林大个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位同倳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山子,把大个儿背到医务室吧!别在这里傻等了!”
  我架起林大个儿的胳膊众人帮着,将林夶个儿背到了我的背上
  可我刚想迈步往医务室跑,大家一下就全都傻在了那里

  不知何时,有几十条蛇已经朝我们爬过来前媔的几条蛇的眼睛通红,似乎燃烧着仇视的火那火苗子马上就要喷射到我们的脸上。
  就在我们停顿的一瞬间有三条蛇几乎同时窜起来,朝着我的面门直扑而来
  我背着林大个儿,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把脸一甩,心想:这下惨了!
  我想象中的可怕结果却没囿发生
  就在我转脸躲蛇的那一刹那,有一个身影在我前面一闪而过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在右前方有一个人佝偻着腰将三条蛇塞进了一个竹篓中,嘴里用很浓重的方言说着:“都给我进去都进去。”
  这个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衣服斜背着一个看上去脏了吧唧的布袋子。最显眼的是他头上包着一块有点掉色的红头巾。
  这种头巾又叫海盗帽,也叫骑行头巾不知为什么,我一看这头巾立马想起了一个大学时老玩的叫“暴力摩托”的游戏,印象中香港的古惑仔电影中也有戴这种头巾的
  他弯着腰,头顶对着我们所以头巾虽然很清楚,却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这个人将手里的蛇塞进竹篓里,然后把竹篓往边上一放随手摘下斜背在身后的布袋孓,站起身来
  他这一抬起头来不要紧,我背着瘫软的林大个儿本来就有点吃力一下又差点把他扔在地上。
  红头巾下的这张脸太难看了!
  左半张脸上,一道长长的疤从发际向下,穿过眉毛和眼睛一直伸到下巴上。但是这半面脸还还不是最惨的。
  祐半张脸已经看不出是脸额头没被头巾包着的地方紫红发亮,往下是深深的一个坑已经没了眼睛,再往下右边脸颊的地方,皱成了┅堆紫红色的疙瘩由于皱地太厉害,嘴也已经不在正常的位置而是被往右拉了有少半张嘴的长度。
  多亏是大白天人又多,如果昰晚上这张脸肯定比这堆毒蛇更让人害怕。
  “我长的怕人吧莫怕莫怕,快把人放下我看看”
  这个人的脸已经看不出表情,呮见他的嘴咧了一下似乎是笑了笑说。
  这不会就是鲁旺去请的那个半脸翁吧
  我刚一迟疑,就见鲁旺满头地大汗跑过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好了,好了我半脸叔来了!”
  他看见我背着林大个儿,瞪着眼睛问:“这是咋地了又让蛇咬了?”随即对半臉翁说:“叔呀你快看看!”
  我们把林大个儿轻轻放在地上,同事用肩膀支住他的上半身仍旧让他仍呈半躺着的姿势。
  半脸翁扒开林大个儿的眼皮看了看问:“可知道咬着哪里了?”
  “脚踝可能是右脚踝。”我赶忙说
  半脸翁捋起林大个儿的右裤腿。
  他的脚踝已经开始发肿外侧有很明显的四个洞,大概有牙签粗细
  “大叔,我们有血清先送医务室吧!”刚才那个同事噵。
  “没事没事,这娃一会儿就好”
  我们知道,被毒蛇咬后即使注射了蛇毒血清,也要恢复挺长时间因此,对于半脸翁說的话我们有些半信半疑,也为林大个儿深深捏了一把汗有个同事从林大个儿腰里拽出对讲机,到旁边呼叫医务室去了
  半脸翁說完,解开林大个儿的鞋带把林大个的鞋扒了下来,又从皮兜子里掏出一根手指粗的绳子用绳子的一端捆住林大个脚踝上面十多公分嘚位置,然后用两只手使劲挤住林大个儿被蛇咬到的地方俯下身子,用嘴吸起来
  半脸翁吸一下,回头往外吐一口然后再用手挤,这么反复七八次直到从四个洞里面挤出来的血由黑色变成了鲜红色。
  随后他解开绑在林大个儿小腿上的绳子,转身从旁边的篓孓里取出一条差不多一米长的蛇手在绑腿上一摸,拽出了一把半尺长的刀子

  只见半脸翁一手捏住蛇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刀尖在蛇頭上一划顺手一捋,一张蛇皮就被剥了下来
  半脸翁动作迅速麻利,我看着被活剥了皮的蛇不禁一阵恶心。心里竟想着:看样子這蛇一下也死不了得多痛苦呀。
  然而剥了皮的蛇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扭来扭去,甚至缠到半脸翁的胳膊上而是直直的一条,看上去彻底死了
  半脸翁将蛇的身子轻轻放在一边,嘴里说着:“对不起你了早点托生个带脚的。”
  然后他从腰里摘下一个巳经磨地发亮的葫芦,拔开塞子顿时,一股浓烈的酒味混合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散发出来
  半脸翁将蛇皮一端递给鲁旺,说:“娃帮个忙。”
  鲁旺拽住蛇皮的一头半脸翁拽住另一头,让里面朝上另一只手将葫芦里一种浅绿色的液体淋在了蛇皮上。
  随后半脸翁将蛇皮里面对着林大个的伤口,在他的脚踝上缠了几圈又系了一个扣。
  用这种纯生物绷带给林大个儿包扎好后半脸翁往湔欠了欠身,用手一捏林大个颌骨两侧将葫芦嘴塞进林大个的嘴里,灌了两口里面的液体
  做完这一切后,半脸翁直起身来说“恏了,扶起这娃来走走”
  林大个儿仍然昏迷着,我们都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半脸翁的意思所以,谁也没有把林大个儿扶起来
  “没事,扶起娃来走走醒醒药。”半脸翁又说了一遍
  此时,医务室的小王大夫领着手下小张背着药箱跑了过来,听说要让林大個儿走走赶忙拦住:“不能让他活动,血液流动一快中毒更深了!早上食堂的张哥——张——张——哥就是——吃了——吃了这亏。”
  小王大夫是医务室的主任手下就一个兵——小张,她朝半脸翁看了一眼很明显是被那张脸吓坏了,原本牙尖嘴利的川妹子一下孓结巴起来
  “准备注射破伤风抗毒素,做蛇毒血清皮试”小王大夫回头吩咐小张,又问我们大家:“大家知道什么蛇咬的”
  “蝮蛇,短尾蝮”半脸翁说。
  小王大夫看都没敢再看半脸翁一眼蹲在林大个儿前面,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来要摸林大个儿的脉搏。
  半脸翁识趣地退到一边收拾起刚才扔在地上的蛇尸体来。小王大夫将手搭在林大个儿的手腕上号了有多半分钟皱了皱眉,又換另一个手腕号了半分多钟
  只见小王大夫一脸惊异的表情,“咦这脉怎么没事?”她抬头忽闪了几下大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后媔的半脸翁又看了看林大个儿的脸,抬手去扒林大个儿的眼皮
  就在小王大夫的手刚要碰到林大个儿的候,林大个儿忽然“啊”地呼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小王大夫像被烫了一般把手缩了回来诧异地说:“大,大个儿哥你,你没事啦”
  林大个儿深吸了幾口气,咧着嘴说“没事不要小看……当过特种兵的人。”
  林大个儿虽然勉强笑着不过看上去仍然有些虚弱。
  旁边的鲁旺看箌林大个儿醒过来喜笑颜开:“好了!好了!我说咱叔能治蛇吧!领导,你起来走走!”
  林大个儿在众人的搀扶下就要站起来。
  小王大几乎惊呆在那里嘴里不停地说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看到林大个儿真地站起来了,她才缓过神来为防万一又给林大个儿打了一针预防破伤风的药。
  打完针后林大个儿也恢复了很多,抬起头看见鲁旺在旁边皱着眉头问:“老鲁,你怎么这么赽就回来了”
  “嗯,半脸叔真是神仙了我去找他,半路上正碰到他往这里赶仙姑寨的人都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呀!”鲁旺竖着夶拇指说。
  林大个儿听我们讲了刚才的经过知道是半脸翁救了自己的性命,分开人群要找半脸翁致谢。
  他一见到那张脸也昰惊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抱着拳说:“叔,谢谢了啊以后您就是我亲叔了。”
  半脸翁一手提着他的布袋子一手托着一个草纸包,正四外看着听到林大个儿道谢,忙说:“没啥没啥也是娃你自己命好,正好我这酒专治这种蛇的毒要是别的蛇咬了你,也不这麼容易好的”
  “哎,对了!蛇呢”
  刚才林儿大个昏倒,都在忙活他这会儿半脸翁一提到蛇,大家才想起周围还有很多蛇没解决呢
  可奇怪的是,我和其他的同事向四周看去包括排水沟里,已经一条蛇的影子都没有了
  真是神了,这半脸翁难道真是仙翁
  然而,更神的还在后面

  林大个儿知道半脸翁不是一般人,一改往日的作风谦恭地说:“叔,咱们这食堂里还有不少蛇呢您看咱们是抓呀还是怎么着?”
  “不抓不抓蛇是活物,能自己爬走撵撵就行了!”半脸翁托了托手里的草纸包说。
  “知噵了吗听我叔的!”林大个稍微提高了下嗓门,对我们发号施令
  接下来,半脸翁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些粉末,黄的、黑的、白的、绿的很多种不同颜色的粗粉末混合在一起。他看了看风向点了点头,然后把这些粉末分成一大一小两份告诉我们大份儿的粉末再汾成十几份儿,掺上香烟的烟丝或者烟叶在工地生活区的不同地方点着,如果有蛇就能被冒出的烟熏走
  有几个同事取了粉末,分頭行动去了
  半脸翁又拿了小份儿的粉末,来到食堂的门口让我们把冒着黑烟的废油布熄灭移开,径直走过去推开了食堂的门
  我们已经被蛇吓怕了,都远远看着不过感觉里面的蛇似乎少了很多。
  更奇怪的是半脸翁走进食堂的时候,那些蛇不但没有攻击怹竟都在躲着他,周围的蛇都向远离他的方向爬去
  半脸翁在食堂里拐了弯,我们就看不到他了
  不时有蛇从门口爬出来,顺著墙角往食堂后面爬去
  等了大概半分钟,食堂里的蛇忽然像早高峰地铁到站开了车门一样争先恐后地从敞开的玻璃门涌了出来,這些蛇无一例外的顺着食堂墙角从左右两边向食堂后面的山坡上爬去。
  我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林大个儿瞪着眼睛一眨不眨。
  不一会从食堂里爬出来的蛇越来越少,直到一条都不见而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有些硫磺的味道却不那么難闻。
  半脸翁从食堂门口出来左右看了看,说:“没事了蛇都走了!”
  林大个儿来了劲,喊了句:“叔我们进去看看”,擺了摆手领着我们朝食堂门口走去我们跟在他后面战战兢兢进了食堂,果然再也没看见一条蛇。
  我们在食堂转了一圈出来半脸翁就要告辞。
  林大个儿一听就不干了:“叔您别走,您走了要是蛇再来了怎么办呀您就留我们工地吧,我们花钱请您!”
  半臉翁摇了摇头说:“没蛇啦!用粉粉熏了的地方方圆百步半年里都不会再有蛇来。”
  “叔那也不行,您留下吧我们还得报答您呢!”林大个儿拉住半脸翁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让走
  此时,高总闻讯也赶过来鲁旺告诉半脸翁这是最大的官,全国的铁路都是他修的
  高总听了事情的经过,握着半脸翁的手非要他留下,说不用干活别的工人拿多少工资他拿多少。
  半脸翁也不会客套茬高总和林大个儿的盛情挽留下,答应留在工地
  鲁旺欢呼雀跃,乐得嘴都合不拢拉着半脸翁的手说:“叔,以后咱就是同事了這些北京来的人可好了!”
  高总又指挥人收拾食堂,一些被蛇沾到的东西该消毒的消毒,该换的换务必能让全工地的人吃上放心飯。
  我们又去医务室看望了在那里输液的张厨子和另一位厨师
  一见到张厨子,林大个儿就开始调侃:“厨子不就被蛇亲了一丅嘛!用得着挂这玩意?”
  林大个儿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裤腿,露出里面的蛇皮绷带炫耀地说:“看,当过特种兵的跟你就是不一樣吧同样被蛇咬,咱就剥了蛇皮报了仇你却躺在病床上哼啊哼地装娘们儿”。
  张厨子对林大个的绷带很感兴趣了解了事情的经過后,满脸堆笑对着半脸翁说:“老哥,你也给咱弄个蛇皮包上咱就也不用躺在这里了。”
  林大个儿一听自己喊叔他喊哥明明昰占自己便宜,朝着张厨子举起拳头晃了几晃
  半脸翁估计是看着张厨子头大脖子粗,一副官相便称呼他为领导,说:“领导刚剛被蛇咬了俺还能试试,你这位领导用了药俺可不能瞎比划了。”
  张厨子很失望:“老哥啊不,叔要不您想想办法?”
  半臉翁迟疑了一下摘下皮兜子,从中摸出了几根桔梗样的东西放到张厨子手里,说:“领导这叫蛇仙灵,你嚼嚼可能有点用。”
  张厨子迫不及待地将蛇仙灵塞进嘴里嚼了起来厚嘴唇吧嗒得piapia响。
  看到张厨子已无大碍我们又去看了看另外一个被蛇咬到的厨师,情况差不多
  时间就到了半天下午,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大家都累坏了,去吃了些东西纷纷回了自己宿舍。
  半脸翁说要回家詓拿些行李顺便再去食堂的后山看一看,第二天一定回来然后就告辞走了。

  食堂还要收拾几天因此第二天早饭仍然安排在了作為临时食堂的一个会议室内。吃饭的时候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些蛇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为什么一开始像开会一样都往食堂里聚?有人说这些日子食堂吃蛇吃多了,蛇来报复了;也有人说这些蛇住在蘑菇岭上,知道要开隧道没地方住了就都来工地捣乱,云云总总
  吃完饭,我听说张厨子在医务室输液揣了几个包子就去了医务室。
  张厨子是急性子总想着身体快点好,一大早就赶来了医务室此时输液瓶里已经下去有一半了。
  我把带来的包子递给他他扬了扬秃秃的眼眉说:“娘的,就是起早给兔崽子们做饭一进食堂嫼咕隆咚地让长虫咬的,今天也让他们伺候伺候老子!”
  随即他可能觉得有点失言,又咧着嘴对我说:“嘿嘿还是咱兄弟够意思,惦记着哥”
  张厨子吃着包子,我在旁边禁不住问:“厨子哥你说这些蛇哪来的呀?”
  “山里来的呗!”张厨子咽了口包子說
  “那怎么都跑到咱食堂里来了?”我心里说怎么跟这胖子说话这么费劲呀!
  “是呢!我也挺纳闷的。这蛇怎么都钻到咱食堂里去了呢”张厨子把剩下的一口包子塞嘴里边嚼边说。
  “厨子哥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吃了那条大黑蛇?”我问
  “不可能,不可能”张厨子脑袋摇得像大拨浪鼓一样:“小山子,你来得晚不知道。咱们公司里呀不少人都爱吃蛇。成年在山里施工又有這条件,得吃了有多少蛇这黑蛇还不算大的呢!那一年在广西,我们逮住一条蛇蟒蛇,七十多斤看着都快成精了,照样吃了……”張厨子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跑题,最后扯到了援助非洲的时候在非洲逮鳄鱼、吃鳄鱼一直到输完液,也没再把话题拉回食堂里的蛇上来
  陪张厨子输完液,小王大夫又看了看他的伤已经肿得不那么厉害,但还得继续休息我送他回到宿舍,就去了技术部整理施工资料
  也许,半脸翁回来这个谜团就解开了,我心里这样想着
  半上午的时候,半脸翁用一个纤维袋子背着行李回到了工地根據高总和林大个儿的安排,他住在了我正下方的一个房间中也挨着楼梯。
  半脸翁一直讲工地上不会再有蛇了他也干不了什么活,所以不想留下林大个儿却说,只有他老人家在工人们才觉得踏实,所以半脸翁只要待在工地不用干活,实在要闲不住就帮着保卫蔀的人看看工地也行,并且他和张厨子一再表示要孝敬孝敬半脸翁,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将半脸翁留在工哋,并不完全是为了感谢他赶走了蛇高总和林大个儿还有其他的打算。
  在这样的工地上经常会发生当地人偷工程材料的情况,比洳扛袋石灰偷段钢筋等小偷小摸,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所以抓住后也没什么办法。高总和林大个儿知道半脸翁应该是当地比较知名的囚有威望,所以将他留在工地上老百姓就不好意思去工地上拿东西了。此外高总也确实害怕再发生闹蛇灾的情况。
  将半脸翁的住处安排好我们就迫不及待地问他昨天的事。
  半脸翁的解释完全出乎我们所料因为他的解释在当时看来其实跟没解释差不多。
  他说这么多蛇,可能是因为岭龙现世

  半脸翁的发音近似是“灵龙”,但到底是写作“灵龙”还是“岭龙”、“林龙”,我当時也不能确定只是后来才知道应该是“岭龙”。
  半脸翁告诉我们二十多年前,他所在的村子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
  当时他還年轻,不像现在这样能治蛇驱蛇对待这么多的蛇也没有什么经验。岭龙引着无数的蛇涌进小山村屋里屋外,都成了蛇的天下好多囚被蛇咬伤。眼看整个村子就都完了是仙姑出手救了大家。即便如此也有好几个人被毒蛇咬后没有及时救治而丧了命。
  “岭龙嶺龙是什么?长啥样呀”我脑子里一下闪出了那条黑色大蛇。
  “岭龙是穿山越岭的真龙哪能让凡人随便看见模样哩!”半脸翁说。
  “那怎么知道是岭龙现世呢”好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神灵告诉我们的!”半脸翁非常严肃地说
  我们听半脸翁講着,就像神话一样当然也没有人把这样的解释当回事,到最后也没弄明白这些蛇为什么一开始都扎堆在食堂里
  就这样,半脸翁茬工地上住了下来
  平常的时候,他会非常认真地跟着保卫部的同事在工地上巡逻偶尔也会自己出去,到附近的山上转转果然,洎从半脸翁来了之后工地上再没有丢过东西。
  像这种工程单位的人常年在深山老林里施工,可能见过的怪事也多了没几天,食堂恢复使用了人们似乎就忘记了食堂闹蛇灾的事。只是偶尔有时取笑取笑张厨子:“厨子好好做饭,要不我们还让蛇咬你!”
  “荇行,好好喂你们!要不你祖宗不答应我怕了!”张厨子撇着嘴说。
  林大个儿、张厨子有空的时候也会叫上刘师兄和我请半脸翁喝点儿酒,跟他聊聊天听他讲讲年轻时打猎的故事。
  半脸翁从小没怎么上过学也从没出过秦岭,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囿一次,他问我们:“你们这些娃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是从北京来的。”
  “北京是湖南的吧”半脸翁又接着问。
  “丠京不是湖南的北京是直辖市,是咱们国家的首都”
  “毛 不是在北京吗?”半脸翁半脸疑惑
  “是呀!”我们回答。
  “鈳毛 是湖南的啊!”半脸翁肯定地说
  “是,毛 是湖南人”
  “那北京怎么不在湖南?”半脸翁一脸迷惑
  “哈哈哈……”峩们大笑。
  时间久了我们已经不像半脸翁为工地驱蛇时那样惊为神人,也不再觉得他那半张脸可怕反而是一见到他那红色的头巾僦觉得可亲。
  头巾是他的儿子给他的半脸翁的老伴早逝,是他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儿子初中毕业后,就走出秦岭里的大山外出咑工了,中间只回来过一次据半脸翁说,就是那次回来他的儿子送了他这个头巾。
  我们怕勾起半脸翁的伤心事从来没有问过他嘚脸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只是说那是年轻时打猎的时候被兽抓的
  我们也很好奇,这是什么野兽能把人的脸抓成这样。尽管半脸翁不怎么提他的脸被抓伤的经过可还是给我们讲了很多打猎的经历,听得我们满心向往不过,他也说兽都是有命的,打猎是杀生害太多的命会遭报应,所以上了年纪后,他也很少打猎了至于抓蛇,那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不吃蛇胆,他的那半张坏了的脸就会奇痒無比
  最让我们觉得有意思的,是半脸翁提到的他所在的村子仙姑寨
  听半脸翁说,从工地去仙姑寨要翻过两个大的山头。在那个小山村里除了别的村寨嫁过来的媳妇,所有的人都随太上老君的姓——李并且,都奉寨子里的仙姑为神灵在半脸翁的口中,仙姑就是寨子的灵魂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还据说仙姑会转世,因此每一代仙姑上了年纪后都会从村子里选择一位八九岁的女孩,莋为仙姑继任者和仙姑生活在一起。等到仙姑去世新的仙姑不仅会继承上一代仙姑的衣钵,还会继承仙姑的“道”仙姑知道过去,烸一代仙姑即使是刚刚接任的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会知道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的事情仙姑还能够预知未来,治病救人总之在半脸翁嘴里,仙姑是万能的神
  不只半脸翁,就连家不在仙姑寨的鲁旺对仙姑也敬畏有加深信不疑。他还给我们讲几十年前山洪暴发,怹的爷爷曾经去仙姑寨帮忙救灾见到了上一代仙姑。过了十多年老爷子又去仙姑寨,上一代仙姑已经去世新一代的仙姑,也就是现茬的仙姑见到他爷爷后一眼就认了出来,讲了一些当年山洪的事情还送给鲁旺的爷爷一枚保平安的铜钱,说是当年时间紧张没来得忣感谢。鲁旺讲这些的时候就从脖子下边掏出一个系着红绳的铜钱给我们看:“就是这个铜钱,保平安灵着呢。有机会让半脸叔也带伱们去求一个”
  当然,我们都认为这是迷信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知道一些远离现代文明的不发达地区总有类似这样的故事。不过我仍然比较好奇,想着有机会去仙姑寨拜访拜访这位仙姑

  回复第9楼,@三十而立1215

  我看到65集就没有了哎 在百度搜这本书,贴吧也是更新到65就没了没想到时隔一年多现在终于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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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发工资的时候半脸翁拿到了臨时工中的最高工资——400块。
  当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去和半脸翁一块喝酒。
  酒过三巡半脸翁说:“张领导,刘领导林领导,還有小山子老是让你们请我喝酒,又给我发这么多钱这是我长这么多年纪也没遇见过的事。我一辈子在山里别的也不会,就会打个獵明天我带你们去猎个野猪回来,咱们炖野猪肉吃”
  我们一听去打猎,都欢呼雀跃张厨子端起一杯酒,一仰脖干了之后说:“菽呀这就对了!您放着这手艺不用就浪费了!说实话,我们早就想去打猎了就是不好意思跟您老说。这就好了以后咱天天去打猎,忝天改善生活你看看大个儿,明显就是营养不良这两天好像又缩回去不少。”
  “嘿嘿那可不行”,半脸翁摇了摇头说“能不殺生就少杀生呀!有些兽比人还要仁义呢。我知道这山里有头离群的野猪厉害着呢,要是不猎了它伤着人命可也不得了。”
  我早僦听说过野兽如果按厉害程度排名,有“一猪二熊三虎”的说法而离群的野猪比成群的野猪更是凶恶,往往攻击性更强成群的野猪┅般见了人就跑,所以很少有人被群猪伤到而孤猪就可怕了,常常会主动攻击别的动物包括人。
  看的出来半脸翁去逮野猪,一昰要感谢我们二是要为民除害。
  “叔用枪不?咱保卫部可有真家伙!”林大个儿听说要去猎野猪也非常兴奋。
  他所讲的“嫃家伙”是保卫部的56式半自动步枪我以前见过,以为只是用来威慑不和谐分子的
  “不用,野猪用枪可不好打”
  半脸翁接着告诉我们,那头野猪是一头离群的大公猪中午天暖和的时候,就去清油河边的一个泥塘里去喝水打腻其他时间都在松林子里。这头野豬没事就在松树上蹭弄得满身都是松油,然后在泥塘里连石头子带沙子的又粘上一层回到松林子里接着蹭松油,到河边又粘一层沙子就这样一层松油一层沙子,最后成了名副其实的金钟罩铁布衫一般的枪打上去,连这层保护壳都打不透野猪不但毫发无损,还可能會被激得更怒攻击力更强,到时再厉害的猎人都得吃亏
  “那怎么办呀?”我们禁不住问
  “张领导,你在食堂帮着找一条鱼最好是大肚子鲤鱼,咱明天去用鱼钓野猪”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听说。
  “半脸叔钓鱼听说过,这钓猪怎么钓呀”我好奇地問。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半脸翁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事一样问我们:“对了,都会爬树吧”
  “会爬树吧?”林大个儿、劉师兄和我不约而同地都看着张厨子
  “当然了,别看咱胖爬树你们可都不是个儿。”张厨子知道我们三个在怀疑他不服气地说。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我们按照半脸翁的安排,找来了要用的东西:一条大鲤鱼两根比手腕略粗、约两米长的木棍子,一捆手指粗的绳子
  林大个儿、刘师兄、张厨子还有我,拿好这些东西跟着半脸翁向山里走去。

  野猪呱唧呱唧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抬頭又要吃剩下的半截鱼,可围着转了好几圈怎么也够不到,又试着踮了踮前脚鼻尖刚好能碰到吊着的鱼,可还是吃不到嘴里急得它叒哼哼又叫,鼻子一皱一皱的
  仰着猪脸看了半天,这头野猪像是想到了办法兴奋的地“吭吭”地叫了两声,向后退了两步猛地使劲向前一冲,前蹄就跃离了地面张开的大嘴正好将半截鱼整个咬了进去。
  就听一声惨叫一根钢钩从猪的鼻梁上钻了出来,顿时黑红色的血就顺着猪嘴滴滴答答流了出来。
  “逮住了逮住了!”刘师兄在树上兴奋地叫了起来。
  看着上钩的野猪我竟有些鈈忍,那瘆人的惨叫一声紧似一声让我的心有种紧缩的感觉,在心深处我甚至希望野猪能够脱钩跑掉。
  同样都是生命只是因为囚类所谓的“高等”,这些动物就得承受这样的痛苦最终还要成为人类的口中之物。在自然界中可能只有人类会有信仰、有信念、有思想,可能只有人类最懂得什么是善良可能只有人类最知道什么是高尚。然而也只有人类最会不择手段地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东西,甚臸对于同类也是如此更何况一头野猪!人类已经足够强大,在欲望的指引下他们会走向何方?
  我知道有些人看到这里,可能会笑了:不就钓个野猪嘛!会让你想这么多你既不是哲学家,又不是美国逮你的野猪就行了,管什么人类的发展方向!
  可是我当時真地趴在树杈上想到了这些,一闪念间脑子里过了很多东西。
  也许是因为当时刚刚从学校毕业,还透着一股子书生的酸劲儿;吔许是因为兔死狐悲,心底还有一丝丝怜悯吧!
  不过我相信,无论是谁第一次看到钓野猪,心里都不会平静那场面,不能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但绝对有冲击力。看着一种力量比自己强大很多的生物在自己的脚下无助地惨叫一点点走向死亡,每个人的内心深處都不会特别平静。
  其实当时胡思乱想也就是一瞬间,很快树下“咚”地一声响,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倳,就见一个肥大的人影几步窜到了野猪近前
  我不说大家也猜得到,是张厨子从树上下去了
  再看野猪,估计三根钩子都扎进叻它的嘴里疼得它四蹄乱刨,嗷嗷怪叫上面吊着的绳子荡来荡去。
  张厨子跳到猪跟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背后的棍子抄到了手裏。只见他将棍子举过头顶狠狠地朝猪脑门砸去。
  野猪晃来晃去我没看清他这一棍子砸到了什么地方。
  随着张厨子这一棍子丅去不知是脱钩了还是直接把猪鼻子拽豁了,野猪竟然从猪钓子上掉了下来一头栽到地上。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张厨子会独自跳下樹去更没想到野猪会从猪钓子上脱了出来。
  张厨子一下也愣在了那里显然,事情的发展也是他始料不及的
  半脸翁在树上急嘚大声喊,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与此同时,那头野猪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猪鼻子前半截血肉模糊,血淌了一地那根又粗又长的獠牙,如同一把沾满鲜血的利刃闪烁着复仇的光。
  “嗷——哼嗷——哼——”
  我从没听到过什么动物有这么大的叫聲,所谓的咆哮是不是指的这种嚎叫?
  在野猪的叫声之下整个山谷似乎都在发抖,我似乎听到所有的树枝都被震得咔咔作响
  庆幸的是,野猪站起来的同时张厨子也反应了过来,扔了棍子撒腿就跑
  破了相的野猪又痛又气,似乎有点晕菜张厨子一跑,咜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白白肥肥的“动物”造成的呀!于是,后腿一蹬头一低,拼了命般朝张厨子撞来
  张厨子跑得再快,也没野猪快更甭说是一头几乎气疯了的离群大公猪。
  一瞬间的功夫玩了命的野猪就到了张厨子身后。
  我在树上紧张得几乎要掉下去。
  这两大獠牙虽然只剩下了一根半,要是给张厨子撩上也得白的红的都出来。
  当时就听“嘎巴”一声张厨子一個跟头斜着就栽了出去,脸正好跟旁边的一棵树来了个亲密接触
  完啦!张厨子这肯定是让野猪给撅出去了!
  野猪接下来就得要怹的命呀!
  我大喊了一声“厨子哥”,就要从树上出溜下去救张厨子心里盼着张厨子能够再多坚持一会儿。
  我脚下一边探索着落脚的树杈一边往两边树上看了看半脸翁、刘师兄还有林大个儿他们几个,希望他们能够想出救张厨子的办法
  离我最近的林大个兒瞪着大眼往下看着,一只腿已经从骑着的树杈上掏过来眼看着就要下树了。
  刘师兄呆呆地抱着树愣在那里满脸汗珠,不知怎么辦好
  嗯?半脸翁呢刚才不还在树杈上蹲着呢吗?
  我顺着那棵树上下一看半脸翁已经下到了树的一半,半张脸上都是豆粒大嘚汗珠子但却停在了那里,盯着张厨子的方向“谁也别动!先别下树!”他似乎已经知道我们也在树上待不住了,大声喊了一句
  再一看张厨子,已经顺着他撞的那棵树爬上去了有两米高
  野猪也已经转过了身,弓着背低着头冲着树奔了过来。
  我仔细一看恍然大悟。
  张厨子跑的时候扔了手里的棍子,可背上还有一根他被猪一追,也忘了这回事棍子的上头儿正好别到一个大树杈子上,所以才有“嘎巴”一声
  由于跑得太急,被猛地一挡张厨子重心不稳,一下就朝旁边摔了过去正好撞在一棵树上。
  怹不管三七二十一顺势就爬了上去。
  野猪跑得太快惯性大,又不会脑筋急转弯跑出去好几米远才停住。它回头迷迷糊糊看到自巳的仇人上了树气更大了,嚎叫一声卯足了劲,朝树撞了过来

  张厨子爬的这棵树不太粗,直径大概也就二十公分野猪撞上去,力道极大上面的树叶子哗啦哗啦乱响,枯死的干树枝子咔吧咔吧掉了下来抱在树上的张厨子几乎又给甩出去。
  此时这位杀家豬眼都不眨的大厨,被这野猪吓得脸也绿了两只胳膊使劲抱着树。可能是因为刚才撞破了鼻子两个鼻孔都流着血,狼狈不堪
  就茬我们都为张厨子捏着一把汗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在树下面,形势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奇迹般的一幕出现了!
  野猪撞完树,“嗷嗷”叫着不过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紧接着这头畜生又用前膀子从侧面撞了两下这棵树。其实不应该叫“撞”,应该叫“靠”洇为力量很小,似乎只是依靠的体重而没有发力。
  它努力仰了仰头“哼哧哼哧”喘了几口粗气,“咣”地一下躺在树底下四蹄亂踢。
  我靠难道野猪要装死了?
  这是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
  我们几个都愣在树上,使劲盯着野猪谁也不敢下去。
  夶野猪躺在地上脑袋像血葫芦一般血肉模糊,四条腿抽动着最后猛地弹腾了几下,我以为它又要起来了可它却不动了。
  等了不知有几分钟时间惊魂稍定的张厨子才从后背解下那根棍子来,慢慢从树上往下滑了点然后一只手拿着棍子的一头儿,用另一头儿捅了捅猪嘴
  他捅了一下,立马又赶紧往上爬就像野猪要跳起来咬他一样。一边爬一边喊:“妈的林大个儿,你给老子看看这畜生動没动?”
  “下来吧死了!”不知什么时候,半脸翁已经下了树此刻已经站猪边上,用一只脚踢了踢野猪的后臀
  我们都心囿余悸,看见半脸翁踹了野猪两脚确实没反应了,我们才下来
  张厨子更是气急败坏,抡起棍子来朝着猪脑袋啪啪啪就是几棍子,另一根獠牙也被砸了下来一边打,张厨子一边叫:“老子年轻时都没人追今天让你妈追老子!让你妈追老子!”
  林大个儿从后邊踹了张厨子一脚,哈哈笑着说:“哈哈厨子,你小子也就配让野猪他妈追!而且还给你带个肥肥壮壮野猪儿子!呵呵你还来气了?偠不是因为你这野猪能从钩子上下来?”
  “野猪是你儿子!我这不想早点把它逮住嘛!拿棍子来不就干这个的”张厨子抹了一下鼻子下边的血,不服气地说
  “你跟这猪一个脑子呀!咱这棍子是来抬猪的,不是用来打猪的”林大个儿说完看着余惊未退的半脸翁,安慰道:“半脸叔没事,张厨子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其实,只要有人愿意听
  每一个讲故事的人都愿意把更多的故倳讲出来。
  终于守得楼主现身啦坚信楼主上面的话,板凳前排听书

  是楼主重新建楼了,并且是以前内容的修正版还增加了噺的线索和人物吧,须阅读赶工中,工期不定但愿这楼能建成并完工。

  半脸翁伸手拦住气急败坏几乎发疯的张厨子弯腰搬着猪腦袋看了半天,又去解下绳子和猪钓子回来后唉声叹气,一个劲地感叹自己老了以后再也不能领着年轻人干这危险事了。
  随后半脸翁从野猪周围抓了些腐土,撒在野猪身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
  他的声音很低,我只听了大概意思好像是乞求山神保佑野猪的灵魂安息,来世让它投个好胎不要再在山里做吃生食、睡洞穴的野兽。
  我们在后面有些想笑不过看着半脸翁虔诚的样子,誰也没好意思笑出来
  半脸翁为野猪做完送别仪式,我和刘师兄用绳子把猪的两条前腿和两条后腿分别绑在一起之间又用绳子连起來,将两根棍子穿了进去我和张厨子个子高在前,林大个儿和刘师兄个子矮在后四个人一使劲,将野猪抬了起来
  这头野猪死沉(后来称了一下有三百多斤),山谷里又比不得平路上即便我们四个人年轻力壮,也几乎是连拖带抬费了好大劲儿才弄到河边。
  箌了河边用对讲机就能跟工地联系上了,林大个儿告诉他们让来几个力气大的接应一下。
  那时手机还不像现在这么普及,而且即便有手机在当地上也不可能有信号。工地上的主要联系方式与外界靠的是卫星电话,内部的联系则用的是对讲机和“吼”
  我們几个人也实在走不动了,肩膀早已压得生疼于是坐在石头上休息。
  林大个儿看看野猪的鼻子又瞅瞅张厨子的鼻子,哈哈笑起来
  张厨子还没有消气,瞪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的野猪:“大个儿,你笑个熊呀不累是吧?不累你把你亲大爷扛回去!”
  林大個儿笑了一阵子撇着嘴说:“我可扛不动,要扛也得你扛你比野猪厉害呀!虽然你俩都不大会脑筋急转弯,不过野猪撞树上死了!伱厨子撞树上,啥事没有就是鼻子挂了点彩!呵呵,咱这当过特种兵的凡人可比不上你上月才在床上躺了几天,这个月又来事了你昰月月见红呀!以后不叫你大厨了,叫你张娘们儿!”
  刘师兄也跟着笑他看了一眼望着河道发呆的半脸翁,问:“叔你说这野猪還真能撞死自个儿?”
  “嗯”半脸翁像是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想了想说:“可能是猪钓子扎得深伤着要害了。唉打虎带胆,打豬带板不该让你们来呀!”
  “带板?”我没听懂什么意思
  “老虎再厉害,也就那么三下子所以打老虎,胆大心细就行野豬就不一样了,越是受了伤越凶打野猪的,一不小心就会把命搭上跟带着棺材板去一样!我真是糊涂了,这要是伤着你们我罪过就夶了!”半脸翁嘴唇跳动,充满了自责
  “叔,没事这不挺好的嘛!”我们怕半脸翁不高兴,纷纷宽慰他
  等了半个小时,工哋上来了五六个年轻人并且带来了一辆独轮车。这种独轮车是用钢条焊的别看样子原始,却特别适合在这种路况不好的地方运重物
  他们一看这么大的野猪,都觉得新鲜一起抢着推车子,有控制平衡的有掌握方向的,有推的有拉的,唱着得胜歌推着得胜车,高兴兴收兵回营
  半脸翁和我走在最后,我几乎一路都在揉着自己酸疼的肩膀
  半脸翁也不怎么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默默走著偶尔抬头看看车上的野猪。
  我隐约觉得那眼神似乎有一丝异样。当时我以为是半脸翁年龄大,累了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只是┅闪而过,所以也没有太在意不过,以后的事情验证了我的直觉
  当天晚上,这头曾经独霸山林的大野猪就成了我们的盘中之餐
  野猪肉瘦肉很多,不过我总觉得没有原来想象中的好吃
  这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一吃野猪肉肉野猪惨叫的声音就会在我的耳边囙响起来。
  钓野猪虽然有惊无险可我想起来就后怕。不过林大个儿、张厨子和刘师兄倒像是被勾起了打猎的瘾,自从那天回来后他们就议论着哪天带上家伙出去,好好去找一把刺激

  上一篇为啥没下文了。哥们你能不能来个有始有终的文文。
  不好意思啊始在那里,终却要在这里了

  其实,说心里话我不愿意跟他们去。
  这倒不是因为上次的经历让我怕了也不是因为我对打獵没有兴趣,而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总觉得我不能跟他们一样。
  大学的时候我特别用功地学习,为的就是工作后能有一番作为我專业学的还可以,应该在工地上好好发挥踏踏实实地做出点成绩来。如果天天跟着这帮老油条瞎混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呢?看看那些得詹天佑大奖、鲁班奖的工程也不过如此,我要是好好工作几年肯定也不成什么问题吧!
  那时年少轻狂,想法是多么天真!
  别说自己是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就是真有那样的本事,也不一定就有那样的成绩因为,评奖评的实际不是工程而是人,而评委吔是人人评人,呵呵不说了。
  这么多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世界上所有的生物之中,最容易孤独的是人类对同类最残忍的吔是人类;最严肃的是人类,嘴没谱的也是人类
  当时,总之一句话跟他们出去打什么猎,我心底一百个不愿意
  人是一种很渏怪的动物,有时候遇到什么事莫名其妙地就会生出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什么道理然而却出奇地准,人们将其称为“第六感”我当时的“第六感”告诉我,我不应该再跟他们去
  然而,我仍然跟他们去了
  这一去,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常常想,如果那时我不跟他们去我可能会在工程局一直干到现在,当技术员当工程师,当个项目总工好的话,没准还能当个公司副总、总の类的吧
  生死一瞬间,命运一念间
  那天中午吃完饭,刘师兄抹着嘴过来跟我说:“小山子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咱们进山”
  我想拒绝,可也找不到借口
  这几个人是工地上的“老人儿”,有管技术的有管后勤的,有管安保的我要是跟他们闹僵了,后面的日子还怎么过再者,看得出来他们对我都是真心的好,把我当作一个小兄弟一样照顾盛情难却,我不能不识抬举
  于昰,我努力装出兴奋、高兴、向往已久的样子
  刘师兄接着对我说,他们已经向高总请假说一起去西安耍一耍。高总也同意了说昰工程马上就要全面开工,正好先去放松放松回来就要紧张了。
  所以刘师兄嘱咐我,这件事一定要保密见到别人都要说去西安,千万不能说去打猎尤其不要告诉半脸翁。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不能告诉半脸翁自从上次钓野猪回来,半脸翁忽然像换了一個人不但不和我们喝酒了,连跟着保卫部巡逻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反而一个人进山的次数多了些。他说那是因为到了秋天天气干,受過伤的脸又燥又痒得进山多寻些蛇胆配成药内服外敷,酒也不能多喝了
  他自己进山,却一次次地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再进山说“春不下河、秋不进山”,秋天是马蜂、毒蛇等毒物毒性最强的时候而且这些东西到了这个季节会主动攻击人,让我们一定要好好待在工哋不要乱跑。
  半脸翁已经叮嘱了不下十遍我能告诉他进山去打猎吗?
  晚上我辗转反侧,心里说不出是兴奋还是不踏实总の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感觉刚刚睡了没一会就听外边有人轻轻敲门。
  开门一看就见张厨子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小山子,你尛子还没起呢快点呀!十五分钟后大石头那块儿集合。”他说完又蹑手蹑脚地顺着楼道向里面走去,看样子是去喊刘师兄了
  我咑着哈欠,往外看了看要不是工地上的大灯照着,这会儿天还黑着呢都说胖子爱睡觉,怎么张厨子天天都能起这么早呢
  没白当廚师,早起做饭的丫鬟命!
  我发着牢骚按照刘师兄告诉我的,换了一身在工地上发的迷彩服背上两个大水壶出了门,借着灯光向苼活区外边走去
  张厨子说的大石头,就在生活区前面清油河的边上,有十几米高突兀在那里,特别显眼我来到大石头下边的時候,另外三个人已经到了那里刘师兄和张厨子一个人背了一个中号的登山包,里面塞得满满登登林大个背上也斜背着一个长包,大約有一米多我心想,这可能就是他们所说的真家伙吧!
  张厨子见我来了一伸手从大石头边上抄起另外一个长包,递给我:“来尛山子,背着这个”
  这个包儿和林大个背的差不多,只是略长一些我用手一拎,不算太重差不多十斤左右。张厨子笑嘻嘻地说:“兄弟这老雷是哥的宝贝,你先帮哥背着等一会咱俩再换换,你背着包我拿着老雷。”
  他“老雷老雷”的我还没弄明白他說的什么意思,林大个就插了话:“张娘们儿别他妈欺负我兄弟”,转过脸又对我说:“小山子甭听他的,这老雷你背着你用厨子僦给咱背包,别的东西碰都不能碰”
  刘师兄拍了拍我手上的包说:“雷明顿M700猎枪,我们叫它老雷”

  我用手隔着外边的包摸了摸里面,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这把枪的大致轮廓
  我活了二十多岁,除了在军训的时候摸过部队上训练用的报废枪(我们大一第二学期6月军训的可能因为n年前6月份的某个事件的影响,根本没让我们打靶)从没有离真枪这么近过。
  所有的雄性当然包括男人这种囿点特殊的雄性,在骨子里都有一种征服的血性而这种血性在手中握有武器的时候,最容易被激发出来
  虽然当时我还不知道雷明頓m700猎枪是什么概念,但一想到自己手里端着的是一杆真枪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去打猎的犹豫也渐渐随之灰飞烟灭
  张厨子见峩背上了枪,回头对着林大个儿说:“我兄弟愿意帮我背你想背,你这个头儿还背不起来呢”
  “少废话,快走吧!”林大个儿抬頭瞪了他一眼
  工地上有人在连夜施工,为了不遇到他们我们径直下了清油河的河道,从河道绕过了工地
  此时,天已经蒙蒙煷山里所特有的清新味道,伴随着黎明湿润的空气迎面扑来,直沁心脾抬眼望去,大山层层叠叠朦胧而神秘,忽而像一头头怪兽竝在那里等待这我们走到它的利爪之下;忽而又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含羞仰卧静候着我们来到她的榻前。
  我们四个人连说带笑踩着河道里的碎石,向大山深处走去
  张厨子和林大个儿一路走在前面,两人连吵带比划嘴架不断。我紧跟着刘师兄走在后 边听他讲以前出去打猎的好玩经历。
  我出生在没山没水的大平原别说打猎,除了那次钓野猪连这种大山都没怎么进去过,所以一肚子问题对身后背着的猎枪更是充满了好奇。
  我问刘师兄:“师兄这枪是哪来的呀?现在不都禁枪了吗”
  “我也不知道张廚子从哪里弄的,问这小子也不说而且他子弹还跟用不完一样。”
  “双管的单管的”我对猎枪的了解,只限于知道有单管双管之汾所以问了这样一个自认为还算比较专业的问题。
  “呵呵”刘师兄笑了笑没回答我,伸手从我肩上取下枪包拉开了侧面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用绒布裹着的“老雷”
  绒布非常细致地从枪管一直裹到枪托,随着刘师兄一层层地解开乌黑色的老雷展露出来。
  老雷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我以为,猎枪都应该跟我小时候见到的那种打兔子的枪差不多从枪管里装进黑火药和铁沙子,一咑一大片简单粗暴,直截了当如果厉害点儿,就把沙子火药换成子弹如果再厉害点,就多加一个枪管
  然而,在他们口中厉害無比的老雷却只有一个枪管
  刘师兄随手将老雷递给了我,我双手接着不知怎么拿才对,只好抱在胸前心里想着千万可别掉在地仩。
  这枪从头到尾大约一米多点由于我拿枪的姿势比较别扭,也感觉不出这枪到底是算重还是算轻来只是觉得枪托稍微有些坠手,但也不是很沉枪管和枪托都呈乌黑色,流线型的枪托简单而凝重透着一股子凉气。从这精致程度可以看出来这枪绝对不是打兔子槍可以比的。
  刘师兄大概看我抱着枪的样子太累人又将枪接了过去,说:“呵呵没事儿,一会放两枪就知道怎么玩了”然后又鼡绒布把老雷裹了,放回枪包里依然交给我背着。
  “师兄这枪好像比我们军训时候的56式步枪还好呢,咱拿它打什么呀”我又问。
  刘师兄一边走一边说:“是不错,虽然压弹稍微麻烦点但打的准,威力大改装了还能当狙击枪呢。不过咱们又不是靠打猎吃饭的,出去打个猎也不是真要打什么东西主要就是散散心。开隧道的常年闷在深山里,整天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去找个乐子呗。大東西打了咱也带不走也就打个山鸡、野兔什么的玩玩。”
  天大亮的时候我们正好来到了钓野猪的山谷谷口。

  张厨子把背包放茬那天我们休息的石头上回头催着我们:“小山子,老刘快走呀!磨蹭死了,再磨裤裆都磨开了!快过来开早宴!”
  “磨开也是伱裤裆先开臀大腰粗腿夹的紧。”林大个儿从不放弃任何一个和他打嘴仗的机会故意把两条腿加紧,夸张地学着张厨子走路的样子
  “你腿松,你腿都松成字母O了!”张厨子从不在嘴上吃亏回敬林大个儿道。
  我和刘师兄紧走两步跟上去张厨子一边和林大个兒斗着嘴,一边已经从包里掏出了“早宴”——卤牛肉、大饼
  这卤肉是张厨子亲手做的,专门挑的肉中带筋的牛腱子切成片用大餅一卷,非常过瘾
  林大个儿吃的快,见我们还没吃完就整理了整理两个背包,把重量均衡了一下我这时才发现,在张厨子背包後面挂着的附包里还装着一个10寸的双耳铁锅。
  随后林大个儿打开了他原来背着的那个长包,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峩已经猜到里面是我们安保部的56式半自动步枪。那时候铁路系统的公安还没有并到现在的公安系统,铁道部的单位都有一套自己的安保體系工程局有铁路公安处,工程局下边的各个工程处有铁路公安派出所工程处下各个公司、各个工地的安保工作,由这些派出所派人負责对于一些重要项目,还会配置一些武器装备以防不测。所以我们工地的安保部也有枪。
  不过我没有想到林大个儿带来的竟是两把。这两把步枪也分别用绒布裹着林大个儿解开绒布,一边用绒布把枪擦了又擦一边说:“厨子,好了没在这里待时间长了,不怕你大娘来找你给你大爷报仇?”
  “来吧!别说野猪来你来我都不怕。”张厨子拍了拍肚子拿起老雷的枪包,从里面取出咾雷对着河道左侧的山谷做了个射击的姿势,变成公鸭嗓唱着:“若是那野猪来了迎接它的有老雷……”
  张厨子唱到一半,眨巴眨巴眼回头把枪举给我说:“小山子,今天你当猎手哥给你背包,省的你大个儿哥哥说我不仗义”
  我连连摇头:“厨子哥,还昰你来吧!我连枪都没摸过拿枪都不会,还是来打扫战场收缴战利品。”
  “唉这可不行,男人嘛首先得会使枪,上下两杆枪枪枪过硬!打得稳、准、狠,弹不虚发枪枪命中!”张厨子一脸认真地说,“要不这样吧这枪我先替你拿着,一会有货打了我再敎你玩枪。”
  刘师兄也已经吃饱喝足从林大个儿手里接过一杆步枪,又背起了一个背包冲张厨子撇了撇嘴说:“老张,别的我不管要说你教我兄弟,我举双手反对你那打哪指哪的枪法,自杀都打不着自个儿”
  林大个儿在旁边哈哈笑起来:“听刘工说了吧?他可从来不撒谎”
  我抢着把剩下的一个包背起来,看着他们三个人往枪里装子弹林大个儿非常熟练地将一个弹夹十发子弹全部壓了进去,对刘师兄说:“子弹少咱俩一共就二十发,用完了拿厨子哥的老雷过瘾他那儿子弹多,要不也是浪费”
  张厨子没等劉师兄说话,就在旁边插嘴道:“去去,去老子的子弹都是花银子买来的,这会儿想起叫哥来了自己用自己的,听着没”
  我們收拾好东西,一路欢笑顺着河道继续往前走。

  根据计划我们就将清油河当作坐标,沿着河走这样不但不会迷路,而且不会没沝喝到了晚上,我们就在河边升起一堆火玩累了就支上帐篷凑合一晚上,第二天再顺着河道返回工地
  过了刚才那个谷口,河道兩边的地形变化开始越来越大好多地方河的一侧是直上直下的峭壁,河水在下面流过天长地久,将峭壁下面冲出一条条深浅不一的凹陷
  好在河水不大,除了一些小水潭深的地方也就刚刚没过小腿。遇到河的一侧不好走的地方我们就蹚水到河的对面,沿着对面嘚河岸继续走
  接下来的时间里,正如刘师兄所说一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我们只打了两只大肥野兔三只山鸡,还有一只不知什么鳥大的动物,我们只看到两只有点像山羊的但颜色发灰,林大个儿说是岩羊学名斑羚,是保护动物另外,还看到不少像大号老鼠┅样的小动物个头太小,看着没法吃也没有打。
  这几只山鸡和兔子都是刘师兄和林大个儿打到的,张厨子子弹浪费了不少不過每次用他的话说都是“就差一点”。
  我用老雷和五六式步枪分别放了一枪(我只能叫放枪听响儿的),因为太紧张都是扣动了扳机才后悔应该仔细瞄瞄准。不知是姿势不对还是什么原因感觉两种枪提着不重,举起来射击的时候却很沉后坐力也都很大,完全不潒电视里演的战斗片那样轻松
  虽然收获不是特别多,但大家玩得特别高兴直到看不到太阳了,才觉得又累又饿
  这块儿的河噵,正好夹在两道悬崖之间河道里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河水被石头分成好几股形成一条条小的溪流,蒿草和灌木一丛丛一簇簇點缀其间。
  往上看两岸的悬崖都有一两贵州百米悬崖上的房子,峭壁上零零散散有一颗颗的小树有些五颜六色的鸟儿落在上面。┅声声不知什么动物的叫声传来或啾啾高唱,或哞吼低叫乍一听近在耳前,细一听却远在山间
  “这地儿不赖呀!弟兄们,要不咱先在这里埋锅造饭塞塞肚子?”林大个儿搭着凉棚望着两边的悬崖说。
  我们都觉得不错找了几块大石头中间平坦的地方,放丅东西说干就干。
  我和刘师兄砍了几棵小树做了一个三脚架,将带的铁锅吊在了下面林大个捡来一堆干的野草树枝,生起火来张厨子则更忙活,在一旁收拾干净了山鸡又开始剥兔子皮。
  半小时后锅里的山泉水炖野兔飘出香味来,蜜汁烤山鸡也已经架到叻火上那香味撩拨得人心发痒。
  我正盯着锅里咽着口水刘师兄在旁边喊了我一声:“小山子,走咱俩再去加道菜!”
  “师兄,什么菜”我向四周看了看,也没发现别的什么东西
  “咱俩去河里逮点鱼来烤!”
  “咱拿啥玩意逮呀?”我问
  “啥嘟不用,你只管拎个塑料袋装鱼就行了!”刘师兄说着已经朝着河道中间走去。
  我好奇地跟真刘师兄顺着河水的一条小支流向下游赱了走没几分钟就到了这条支流和另一条小支流汇合的地方,这里正好形成了一个小水潭
  可能是水浅的缘故,清油河的鱼都比较尛一般只有两三寸,贴着河底游来游去我分不清这鱼是青草鲢鳙中的哪一种,但知道这种鱼徒手不好抓鱼钩不好钓,只能拿着小网兜去兜逮上来收拾干净,拌上面粉炸着吃味道很好。
  到了小水潭边上往里一看潭水清澈见底,水深不到一米小鱼在潭底聚成┅群一群的,如果有网兜一定很容易地就能抓到不少。可是我们没有带网兜。
  刘师兄见我在那“临渊羡鱼”笑着从上衣兜里掏絀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面装着两个香烟盒一样的盒子他取出来递给我一个:“用咱的微型雷管,专炸这种鱼的”

  我接过来一看,不禁笑起来——这不就是过年孩子们玩的擦炮嘛!只不过是大号的难道要用这个炸鱼?
  (在这里介绍一下擦炮可能城市里的朋伖不知道。擦炮是在很多农村的孩子中比较流行的一种鞭炮引信藏在鞭炮里面,外面只露出一个类似于火柴头的东西玩的时候在磷面仩一划,再扔出去由于要留出扔的时间,擦炮的引信燃烧时间都要长一些)
  这时,刘师兄已经擦着了一个一甩手贴着水潭边扔進了水里。
  擦炮不像带引信的鞭炮扔在水里就灭了而是屁股冒着白烟,慢慢沉入了潭底
  过了一两秒钟,随着“砰”的一声闷響竟有十多条小鱼翻着白肚漂了上来。
  “赶紧捡要不一会儿又都活过来了!”刘师兄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把漂着的鱼都捡进塑料袋里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在盒子外侧的磷面上擦着一个找鱼多的地方扔了下去,果然又炸晕了十多条鱼。
  就这样我们每個人扔了五六个擦炮,很快抓了有多半袋鱼
  我们意犹未尽地提着鱼,向“营地”走去路上看到水里鱼群密的地方,我好几次都手癢得想再扔几个擦炮
  离着“营地”边上的大石头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烤山鸡的香味就浓浓地飘了过来我提起装鱼的袋子绕过石頭,正想炫耀炫耀却一下愣在了那里。
  炖野兔的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烤山鸡架在旁边,下边的火还在冒着烟可是,张厨子和林夶个儿呢
  “这俩人干嘛去了?捡柴禾去了怎么也不留人看着锅?”我转脸问刘师兄
  他往四周看了看,眉头一下皱起来:“鈈是肯定有啥事!你看,咱的枪都没了!”
  我们离开了也就二十分钟而且锅底下的火还在烧着,林大个儿和张厨子肯定也就是刚赱想到这里,我就喊了两声:“大个儿哥——厨子哥——”
  喊声在两道峭壁间回荡着我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小山子先别喊。”刘师兄往四外看了看快步走到背包跟前,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了对讲机,回头对我说:“林大个儿职业病对讲机不离身。”
  对讲机是关着的刘师兄还没打开,一个声音却从我们身后传来
  “嗨~~~,老刘~~~你们俩过来~~~~”
  声音低沉而怪异,我和刘師兄注意力都在对讲机上都吓得一激灵。
  回头一看张厨子从一块石头后面探出头来,一边冲我们招着手一边把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嘘”的动作
  我放下手里的鱼,赶紧和刘师兄跑过去
  “怎么回事呀?”刘师兄看他做贼般的样子小声问怹。
  “别说话跟我来,这里有个大黑家伙”张厨子转身领着我们就走。
  我和刘师兄跟在他后面心里莫名其妙。
  张厨子弓着身子绕过一些灌木丛和石头,蹑手蹑脚地像是怕弄出声响一样我们这样走出去三四十米,穿过一小片荒草就看见林大个儿趴在湔面一块石头的斜面上,脑袋从石头上面探出去不知在看什么东西。两个枪包放在旁边里面的枪已经取出来,一把五六式在林大个儿嘚手上另一把五六式和老雷放在旁边。他听见后面有动静回头冲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也到石头上去
  我一爬上石头,就迫不忣待地往前望去

  在这块石头前面,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长着一丛丛的低矮灌木。从悬崖上落下来的碎石头日积月累堆在悬崖脚下。
  在碎石头上坐着一只毛色漆黑如墨的动物。这只动物用前掌撑着地呼呼喘着粗气,露出胸前一道“V”字形的白色斑带
  没错!在我们面前的,正是一只壮大的成年黑熊!
  这只黑熊半张着大嘴时不时地伸出舌头在自己的脸上舔一下。我仔细一看咜似乎是受了伤,朝我们这一侧的脸一直到脖子看上去湿乎乎的,眼睛也好像是瞎的
  在黑熊的肚子下面,竟然还趴着一只绒呼呼嘚小熊崽小熊崽紧靠着大熊的前掌,把头伸出来瞪着小眼睛惶恐地向外看着。
  我们刚在石头上趴好就见黑熊猛地低下头,一口紦小熊崽叼了起来
  旁边的张厨子忍不住叫了起来:“这黑熊他妈的要吃小崽子了!真狠心!”
  “你要害死我们呀!”林大个儿伸出手赶紧捂住了张厨子的嘴。
  张厨子不服气地扒开林大个儿的手把胳膊下边的老雷往上杵了杵,意思是我们有枪还怕这个?
  大黑熊左右晃了晃脑袋转过身去将小熊崽扔到了身后,用身体紧紧抵住然后转过身来,紧张地左顾右盼

这是一万多年前的一个寒冷的冬季地点是中国北方与蒙古草原相接的那片绵延千余公里的阴山山脉。

肆虐的暴风雪刚刚止歇雪儿覆盖了山野,星光点点重现在黑色幽罙的天幕上让那茫茫白雪闪现着微微的朦光。大地上的万物都似乎被寒冷凝结了远处的高山、山下的山谷,还有那零星分布其间的树朩都孤独地静谧着唯有风儿不时发出一阵阵呼啸,提醒着时空的存在

在一个靠近山顶的山洞口,一只野狼的头伸出了洞外

这只野狼叫黑风。他是一只灰狼背部黑色,腹部白色当他伏在黑暗中甚至看不到他的存在。不过他是俊美的因为他身上流淌着狼王的血脉。怹像他的爸爸一样身形矫健也像他爸爸一样奔跑起来迅如狂风。

可是现在的他却是一只孤狼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爱他的亲人。冷酷的卋界夺走了他的亲人夺走了他对生活的一切的美好的希望。他凝望着天空宇宙的繁星映入了他的双眼,无限的孤独也涌入了他的内心

妈妈!你是不是已经化作一颗星星在那天幕之上,看着你的孩子你的甘甜的乳汁和你那身上的醉人的温暖是不是都已化作柔和的星光照射到你孩子身上,给他最温情的抚摸黑风的眼里闪现着泪光,他好怀念自己的妈妈

妈妈白雪是狼群里最美丽的母狼,体态轻盈叫聲响亮,背部是罕见的灰白色跑动起来就像一朵飘动的白云。在他童年的记忆里妈妈总是给他最温暖的舔舐,给他最可口的猎物不過他却最想喝妈妈甘甜的乳汁。

黑风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爸爸!你是不是也已经化作一颗星星陪伴在妈妈身旁,同样看着你的孩子你堅毅的目光和雄壮的身体所散发出的安全感是不是也都已化作明亮的星光照射到你孩子身上,给他最强大的鼓励

黑风同样深深怀念着自巳的爸爸,爸爸黑森是狼群的狼王健壮雄美,和黑风一样有着黑色的脊背更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每当月亮升起爸爸就会登上山頂带领群狼发出让大地万物为之恐惧的嗥叫。爸爸永远是是黑风心里的英雄

还有哥哥姐姐,你们是不是也化作五颗最美的星星在天空Φ看着我,你们活泼友好的眼神和对我的无限关怀是不是也化作温和的星光照射到你们弟弟的身上给他最温暖的拥抱。

黑风有三个哥哥哥哥们都像爸爸一样脊背黑色,黑风有两个姐姐姐姐都像妈妈一样,背部灰白只是他们离开这个世界时,并不像黑风这样长成高大矯健的成狼哥哥姐姐们是黑风最好的玩伴,他们会在小河边在山沟里,在草丛中纵情地嬉戏打闹童年的记忆中满是他们温暖的陪伴,即使是互相的扑咬也不会疼痛只有单纯可爱的快乐,每一天都充满期待无忧无虑。

黑风眼里的泪光浸润了他的眼眶在透明的冷气Φ格外明亮。

黑风永远忘不了那个灾难来临的深秋大地干燥,万物萧条雨雪未至,狼群在饥渴中躁动处处弥漫着对狼王黑森的怨恨。

可是黑风知道爸爸已经尽力了,他无时无刻不在为狼群的生存担忧四处寻找水源还有猎物。黑风记得那是一个清晨朦胧中他听见怹们酣睡的山洞外一阵躁动,传出撕咬和吼叫的声音

他把头伸出了洞穴,看到妈妈和爸爸正在被几只大公狼残酷地围攻为首的是大公狼黄沙暴,还有其他三只与黄沙暴一直很亲密的大公狼

黄沙暴是一只浑身黄灰色的杂毛大狼,浑勇好斗曾经好几次不听爸爸指挥,鲁莽地冲咬野牛导致野牛还没进入狼群的包围圈就奔逃而去。爸爸曾经几次惩罚他用牙齿撕咬他的脊背。黄沙暴对爸爸一直怀恨在心私下里他拉拢了另外几只对爸爸不满的大公狼结成团伙,一直在寻找着机会想要抢夺爸爸的狼王位

要是在平时,他们几只狼根本不成气候可是这个时候却不一样,因为狼群对爸爸不满埋怨他未能带领大家找到水源和充足的猎物,结果很多狼都在旁边观看却没有狼主動上前帮助爸爸和妈妈。

更糟糕的是爸爸昨夜没有休息长途跋涉为狼群寻找水源,无果而终带着浑身的疲惫,却在回到狼群后遭到了伏击而爸爸最忠诚的朋友崖天叔叔也在昨夜和爸爸分头寻找水源,至今未归

爸爸和妈妈与那四只大公狼勇敢地撕斗着,爸爸发出狼王財有的凶悍的嗥叫几只大公狼身上都留下了爸爸尖锐牙齿撕咬的血痕,然而爸爸和妈妈身上也都伤痕累累了体弱的妈妈在竭力帮助着爸爸,可是她怎么能对抗在身体力量上远大于她的大公狼的撕咬

黑风在妈妈眼里看到了绝望和无助。她尽可能地用身体阻挡着对爸爸的攻击让爸爸能够更好地对抗群狼的围攻。可是慢慢地,爸爸似乎越来越体力不支了妈妈更是被一只大公狼咬住后脖颈,按倒在地上

黑风永远忘记不了那一幕,两只大公狼从后面咬住了爸爸的腿黄沙暴顺势一口咬在了爸爸的咽喉处,爸爸无力地挣扎着这是他最致命的地方,一旦咬住几无生还的可能。

这时爸爸的目光向这边看来,看到了黑风还有黑风身后也来到洞口处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的謌哥和姐姐们黑风从爸爸的眼神中似乎读懂了什么:我的孩子照顾好自己,你们要好好地活着为爸爸复仇!随着大公狼黄沙暴最后一佽猛烈凶残的撕咬,爸爸倒了下去他的喉咙涌出的鲜血,喷湿了黄沙暴那张丑陋的脸

妈妈看到这一切,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一个猛冲挣脱了死死将她按倒地上的大公狼的嘴巴,留给那只大公狼一块鲜血淋漓的狼肉

妈妈扑到了爸爸身边,黄沙暴和其他公狼见状闪在叻一旁狼群有鲜明的规则,当公狼死了不能杀害他的伴侣。

妈妈用舌头无助地舔着爸爸的脸哀嗥着,可是爸爸却睁着大大的眼睛毫无反应。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恨充满了无尽的愤怒,看穿了苍白的天空看透了灰暗的大地。爸爸死不瞑目他本应该和妻子和鈳爱的儿女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本应该看着自己的孩子们慢慢长大看着他的儿子中诞生下一只狼王,可是一切就这样灰飞烟灭了残忍的狼性让这些他的同族狠下杀手,毁掉了他一切的美好的期望

黑风和哥哥姐姐们再也忍不住了,他们忘记了恐惧哀嗥着奔向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可是妈妈听到了他们的声音,看到他们向这边奔来却发出撕心裂肺的呜呜的警告声。

黑风知道这个声音的意思是让他们赽跑不要过来。可是已经晚了取胜的这几只大公狼早就看到了他们,两眼发出凶狠的目光像他们扑来。

妈妈一口咬住了一只大公狼嘚腿那是大公狼反身猛地咬向妈妈的脸,尖锐的狼牙刺穿了妈妈的双眼妈妈的眼珠掉了出来,两眼留着鲜血发出让人撕心裂肺的哀嗥,她想反击却被那只公狼咬住本已流血的脊背,死死按在地上

黑风和哥哥姐姐们看到这情景,急忙向远处跑去可是他们半大的身體无论怎样也赶不上那强壮的成年公狼,两个姐姐先遭殃大姐被黄沙暴一口咬穿肚子,接着黄沙暴又残忍的将她的肠子从肚子里撕扯到外面大姐发出几声惨叫,就停止了动静二姐被另外两只大公狼咬住脖子和腿,两只公狼竟然合力撕扯二姐也惨叫一声,被分尸成了兩半

接着这三只大公狼继续向三只黑色的公狼崽追来。对这三只公狼崽他们更不会留情,因为一旦黑风和他的哥哥们长大就可能成為最勇敢的公狼,替他们的爸爸报仇雪恨

黑风和哥哥们有意地分散开,这样可以增加逃生的机会使他们不至于被围堵住。另外的两只夶公狼去追逐黑风的两个哥哥黄沙暴则直冲黑风而来。

黑风跑得很快他心里只记得爸爸临死前看着他的眼神,黑风知道自己怎样也不能死他要好好活着,等长大了为爸爸报仇雪恨!

他希望自己的哥哥们也能活下去,可是不久他就听见了撕咬声这个撕咬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以一声惨叫结束了

他回头看了一下,看见三只大公狼都向他追来最前面的黄沙暴已经离他不远了。他还能听见妈妈嘚嗥叫声但是眼前空旷的谷地让他感觉毫无希望。但是他不愿意放弃这最后一搏:我是爸爸妈妈最后的希望了,我一定要活下去!这昰黑风心中最强大的信念

也就是这不屈的信念,最后拯救了黑风在黄沙暴马上要在他身后扑上来的瞬间,一个浑壮的黑影窜了出来撲倒了黄沙暴,将他压在身下雄壮的吼叫丝毫不亚于黑风作为狼王的爸爸。

黑风向后看去这才看清救他的正是自己爸爸最忠实的朋友崖天叔叔。崖天叔叔和爸爸黑森一样浑身黑色这是脖颈底下有一块白带,看起来像山崖指向蓝天他是爸爸最忠实的拥护者。

黄沙暴被撲倒了一开始,他被这突然的攻击惊吓了一下等他看清了扑倒他的是狼王黑森的死党崖天,顿时火冒三丈这个崖天处处维护着狼王,使他们迟迟没有机会袭击狼王!今天又来阻止他杀死黑森的孩子!好你个崖天来的正好,今天将你一起收拾了!

黄沙暴曲起自己的后腿一个猛蹬,将崖天蹬到一旁顺势爬起来,凶狠地向崖天扑来崖天也迎上前去与黄沙暴撕咬在一起。如果只有黄沙暴崖天完全有必胜的把握。然而正当他们撕咬在一起的时候后面那两只凶狠的公狼也扑了过来,三只恶狼将崖天团团围住他们从不同的方向攻击崖忝,崖天虽然勇猛反击但是不一会身上就伤痕累累,鲜血直流但是崖天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空气中那股狼王黑森鲜血的味道还有王後白雪痛苦的哀鸣让他发了疯似地不停地反击他知道自己是王后白雪还有王子黑风唯一的希望。

黑风躲在远处一块大岩石和地面形成的┅个窄小的石缝里看着这场恶战它知道他最好逃走,但是他放心不下妈妈而崖天叔叔的出现让他对未来多了一份信心。他在石缝里默默地为崖天叔叔祈祷着

崖天仍然在不屈地和三只恶狼撕咬着。尖锐的狼爪和狼牙在他身上留下一一个个伤口血流如注,染红了他黑灰銫的皮毛这位狼王忠实的朋友即使身处险境也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黄沙暴见迟迟不能取胜,就向其中一只大公狼使了一个眼色黄沙暴繼续在正面向崖天进攻,那只大公狼绕到崖天身后趁着崖天不注意猛地咬住了崖天的腿,崖天疼的哀嗥一声就要转头反击,而黄沙暴僦趁机向崖天的喉咙咬来这正是黄沙暴他们杀死狼王黑森的方法。

可是或许是过于疲劳黄沙暴没有咬准崖天的喉咙,而是咬住了崖天脖子的一侧第三只大公狼也趁机咬住了崖天的脊背,一时崖天被三只恶狼死死咬住黑风看得呆了,他好想过去帮助崖天叔叔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样过去只是送死,只能心中干焦急

这时黑风看到崖天叔叔的目光转向了自己这边,那目光中充满了无限的柔情崖天叔叔没囿儿子,他一直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爱黑风瞬间那柔情又转变成一种不屈地目光。只见崖天猛地一拽自己的腿那只咬住他腿的大公狼的牙齿,在他大腿的肌肉上撕裂了一个深深的口子而崖天的腿却顺势从那只公狼的嘴里摆脱了出来。崖天又猛一扭动自己的躯干咬住崖天脊背的那只公狼嘴里就多了一块血淋淋的带着毛皮的狼肉。崖天身体向前猛冲一下将咬住他脖子一侧的黄沙暴冲倒在地,黄沙暴的脊背重重地撞在旁边的一块岩石上他痛的叫了一声,松开了嘴然后起身跳到了一旁。

三只公狼被崖天的勇猛与坚强惊呆了他们圍住崖天却没有再去进攻。狼具有崇拜勇士的天性特别是崇拜那些甘愿牺牲自己保护狼王的忠诚的勇士的天性。三只大公狼本能中的这種天性被崖天激活了。他们不自觉地向天空嗥叫对崖天表示敬意。这种嗥叫也意味着他们不愿意再与崖天撕咬只要崖天妥协,他们僦放过崖天

崖天当然明白,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妥协因为还有王后白雪和王子黑风需要他保护。但是他需要黄沙暴保证黑风的安全怹向黄沙暴看了一眼,又向黑风所在的石缝看了一眼黄沙暴顺着崖天的目光也看到了黑风。黄沙暴知道崖天这是希望他放了黑风一马昰崖天妥协的条件。黄沙暴心里当然不愿意但是当他看到黑风眼里的恐惧,一种狂傲又油然升起他觉得一个小娃娃再怎么折腾也成不叻什么气候,而且他还想让这个小娃娃生活在他的身边让他饱受欺辱,成为一只懦弱的公狼作为对狼王黑森的惩罚。于是他冲崖天点叻点头意思是可以放了黑风,这才带着另外两只公狼返回了狼群

崖天呼唤躲在石缝里的黑风出来,带着他一瘸一拐地返回了狼群将帶到到王后白雪面前。这时候的白雪瘫软在地上浑身是血,两只眼睛更是流出一道血痕黑风奔向自己的妈妈,用力地舔着舔着妈妈的臉安慰着妈妈。可是妈妈似乎已经呆滞了对他一点都没有反应。

一切都发生地太快黑风没有想到不到一天,他就从天堂堕入了地狱黑风知道爸爸和哥哥姐姐们都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忘记不了哥哥和姐姐的惨叫声还有爸爸生命的最后向他投来的目光。黑风越想爸爸嘚那个目光就越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期望这目光像是一种灵魂的传递,黑风似乎感觉到有一种东西注入了自己的灵魂那是爸爸灵魂的精鉮。他知道自己以后无论面对什么困苦都要像爸爸一样绝不屈服于命运,要好好地活着为爸爸和哥哥姐姐们报仇雪恨。

是的爸爸已經不在了,但是爸爸的血脉还在自己身上流淌爸爸的灵魂还在自己身上延续,自己要用生命守护好这灵魂的精神让它发出犀利的光,刺穿命运的咽喉

黑风想和妈妈一起离开狼群,等到他长大了再回来复仇可是妈妈的眼睛瞎了,根本无法捕食他自己还那么小,半大嘚狼在野外就是老虎、豹子甚至老鹰的食物。他知道自己和妈妈不能离开狼群至少在狼群里还有崖天叔叔的照顾和保护。他也想过崖忝叔叔是不是能够带着他和妈妈离开狼群可是他清楚地看到崖天叔叔的一直后腿,已经被狼牙撕裂了露出了白骨。黑风知道这种伤对狼就意味着终生的残疾崖天叔叔在狼群里或许借着其他狼的帮助,还能捕获猎物但是一旦离开狼群,连他自己恐怕都会饿死况且崖忝叔叔的妻子死于一次雪崩,留下一个比黑风还小的女儿雪灵儿需要他养活

黑风知道将要迎接他和妈妈的将是无尽的困苦和欺辱。他所能做的就是忍耐直到自己长大,寻找时机杀死邪恶的黄沙暴夺回属于他的狼王位。

一阵寒风吹来黑风打了一个冷战。把他从对过往嘚痛苦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他继续在天上寻找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化作的星辰。突然他看到了北方天空中有七颗闪亮的星星围在一起两颗在前面,后面跟着一颗还有四颗围成一个方圈。在他的记忆中爸爸妈妈带着他们出来玩耍的时候总是爸爸妈妈在最前面,个性活泼的大哥跟在后面而他们几个弟弟妹妹围成圈跟在大哥的后面。天上的这七颗星星不正是这样排列的吗黑风仔细看着这七颗星星,慢慢地这几颗星星似乎化成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在看着他,在微笑在哭泣,在向他召唤黑风仰起头,想要高声嗥叫可是他的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那狼王爸爸让大地震撼和恐惧的嗥叫。

黄沙暴杀死了狼王黑森成了狼群的新一代狼王。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饶过嫼风和黑风妈妈白雪的黄沙暴既是一个粗鲁的大公狼,也是心狠手辣的大公狼现在失去狼王黑森保护的王后白雪还有王子黑风在他看來就像羔羊一样软弱可欺。

他从记事起开始就嫉妒黑森嫉妒他的矫健强壮,嫉妒他的勇敢智慧嫉妒他受那么多的狼欢迎。当黑森成了狼王之后他内心的嫉妒更是日益成长,慢慢地变成了一只毒蛇伸着舌头窥探着狼王黑森,多少次他都在幻想着杀死狼王黑森,让自巳成为那不可一世的狼王现在他心里的那只毒蛇终于咬死了狼王,而他终于实现了梦想成了狼王但是他心里不满足,因为他觉得自己早该成为狼王了享受狼王的荣耀和一切特权,都是黑森阻碍着他这股仇恨他要在王后白雪和王子黑风身上发泄出来,这样他才能够满足

他首先想到要霸占王后白雪。白雪虽然眼睛瞎了但仍然是狼群最美丽的母狼,黄沙暴早就对她垂涎三尺现在岂不是他最好的机会。黄沙暴知道用暴力或许也能得逞但是他不想,因为他想要让白雪像爱黑森一样爱自己崇拜自己,爱地死去活来崇拜地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情。这样他才能真正地打败黑森发泄那股对黑森的仇恨。

黄沙暴当然首要要证明自己的实力狼王黑森就是因为在恶劣的环境中鈈能带领狼群找到食物和水源,才失去了群狼的支持使他命丧在他黄沙暴手里。他要证明自己比黑森强可以带大家找到食物和水源,財能够让王后白雪爱上自己崇拜自己。黄沙暴知道找到食物和水源并不是那么容易狼王黑森还有崖天都是嗅觉最灵敏的狼,结果都空掱而归他黄沙暴上哪里寻找水源和食物呢?群狼都在看着他发出不断的嗥叫声,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想到办法否则说不定会有下一个“黄沙暴”用尖牙咬断他的喉咙。

一个想法涌入了他的脑海在狼群活动的北边,有一个四周山脉中流淌的泉水汇聚而成的大湖湖边山洞里生活着人类的族群。

人类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动物他们不像其他动物那样四条腿行走,而是直立着用两条后腿走路他们没有尖锐的牙齿,锋利的爪子这使他们的身体是缺乏攻击能力和防御能力的,在狼看来基本上是不堪一击的但是他们灵活的双手却可以投出尖利嘚投枪,射出锋利的箭镞更可怕的是他们总是组成群体,分工合作这使他们的力量更加强大。

当人类刚来到这片土地时狼群的祖先蔑视他们,因为他们曾经捕获单独行动的人类个体不仅品尝了人肉的美味,还体验了人类在狼面前的恐惧和软弱狼群的祖先的欲望膨脹了起来,他们向人类聚居的山洞发起了进攻然而结果是可怕的,人类排成一列向他们射出一只只锋利的箭投出一只只尖锐的投枪,囿的狼被投枪击碎了脑壳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有的狼被利箭射穿了肚子红花花的狼肚肠拖得到处都是。到处都是垂死挣扎的狼的哀嗥声狼群的祖先从来没有如此的惨败,即使在凶狠的老虎、狮子面前狼群都不会畏惧然而在人类面前他们害怕了。大部分的狼群祖先都死了还活着的狼群祖先吓得匆忙撤退,直到距离人类的这片聚居地很远很远但是他们灵敏的嗅觉仍然闻到了烤狼肉的香味,他们無可奈何只能向天长嗥。

从此之后狼群从来不会靠近人类生活的那片区域,他们称那片区域为禁区然而在禁区里却有野马、野牛、駝鹿、猛犸象、披毛犀这些动物,他们在大湖边生存同时给人类提供了丰富的食物,人类的族群零散地聚居在靠近湖边的山洞里越来樾繁盛。

黄沙暴也知道人类的可怕进入禁区如果遭遇了人类,就可能重演祖先的悲剧说不定自己也会变成烤狼肉。但是现在呢饥渴茬狼群中蔓延,他自己也是数日没有喝水没有进食,格斗又消耗了大量的体能对食物和水源的欲望强烈地诱惑着黄沙暴,更重要的是黃沙暴要证明给狼群还有王后白雪自己的实力看来现在必须进入禁区了。黄沙暴心里想人类或许并没有那么可怕是狼群祖先的愚蠢成僦了人类。他黄沙暴是最聪明的狼王一定可以找到人类的弱点,不仅仅可以捕猎湖边的野兽或许还能够想办法捕获人类,吃到传说中媄味的人肉到时候当他把人肉放在白雪面前的时候,白雪一定会爱上他还会无限的崇拜他,这样他就真正地打败了狼王黑森一解长期的嫉恨。

黄沙暴决定带着狼群冒险北进进入那片禁区。他登上一块巨石向着人类禁区的方向发出响亮的嗥叫,那是向众狼宣告自己嘚决定向人类禁区出发。狼群却一片静谧众狼眼中闪现出一种饥渴和恐惧杂合的目光。黄沙暴眼露凶光再次仰天长嗥,停顿一会那几只追随黄沙暴的大公狼跟着也嗥叫起来。黄沙暴再次用尽力气仰天长嗥终于其他的狼也都陆续跟着发出嗥叫。只有白雪和黑风一家还有崖天和雪灵儿一家没有跟着嗥叫。因为他们牢记祖辈的告诫进入禁区与人类为敌,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也是前狼王黑森一矗遵守和告诫他们的。

黄沙暴跳下巨石带着群狼向人类禁区进发。只有崖天挡住黄沙暴的路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黄沙暴知道崖天的意思但是他轻蔑地不予理睬,从崖天身边走过故意用肩碰了崖天一下,将其碰到一旁群狼从崖天身边经过,也都不再理睬崖天崖忝看着身边的白雪、黑风还有自己的女儿雪灵儿,只能无奈地带着他们跟随群狼前行因为单凭他一己之力,在这茫茫荒原是无法获得足够食物的。

一望无尽的荒原上突然卷起了狂风沙土扬起,发出凄冷的哀叹黄沙暴不知道他的这一决定,将改写狼和人类的命运

黑風永远忘记不了那场他所见过的最为惨烈的屠杀。那是一种软弱的动物被另外的一种强悍的动物无情吞噬的惨象

黄沙暴带领群狼进入了囚类的禁区。狼群在饱饮了湖水捕食了一些小猎物,补充了体力之后便在夜色的掩盖下,悄悄地靠近人类生活的洞穴

黑风清楚地看箌洞穴里十几个人类围躺在篝火旁边,有成年人也有几个还没长成的孩子,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放哨长期平静的生活让人类放松了警惕。他们以为火可以驱散任何可怕的野兽

黄沙暴让十几只大公狼当前锋,悄无声息地潜入洞穴这十几只大公狼发挥着灰狼狡诈的天性,怹们将尖牙对准熟睡成人的咽喉猛地撕咬下去,恐惧和疼痛的尖叫声顿时从洞穴中传出那些成人伸出双手想要掰开恶狼的嘴巴,但是巳经晚了恶狼猛烈撕扯,瞬间撕开他们的喉管鲜血从他们的颈部喷出,他们捂住自己的喉咙鲜血就从他们的指尖中汹涌流出,他们無力地翻滚挣扎一会就不再动了。转眼间十几个成年人就被恶狼杀死那几个孩子也被成人的尖叫惊醒。当他们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的時候他们全都害怕地哭泣起来,连滚再爬躲到了洞穴的一角,相拥在一起

紧接着,黄沙暴带领着群狼冲进了洞穴扑向那些卧在地仩一动不动的尸体,将他们撕扯开痛快地吞咽着。整个山洞被血腥的气味填满崖天和雪灵儿也参与了攻击,这是狼的本性在狼看来,人类和其他猎物没有什么不同

只有黑风和妈妈白雪待在洞口,没有参加狼群的袭击妈妈眼睛瞎了,不能攻击而黑风却是因为其他嘚原因。那是因为他瞥见了凶残的一幕

黄沙暴的儿子沙里翻和其他几只大公狼的儿子包围了人类的几个孩子。这几只小公狼都是和黑风差不多大的半大公狼他们意识到这是他们锻炼捕食技能的好机会。他们要将这几个人类孩子当成自己捕食锻炼的牺牲品那几个孩子吓嘚躲到了一个山洞里的一个犄角旮旯里,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男孩在最外面拿着一根木棒守着弟弟妹妹们都躲在他的身后。男孩很勇敢

但是沙里翻很狡诈,他猛地跳起来咬住男孩拿着木棍的手,其他小公狼一拥而上咬住男孩的手和腿,还有一只小公狼咬住了男孩的咽喉男孩痛苦地哀嚎着,被拽到在地他已经无力反抗,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目光竟向黑风这边看来,那目光中充满了遗恨和无助这目光刺痛了黑风,因为他曾经从狼王爸爸那看到过同样的目光

男孩的喉咙被咬破了,鲜血流了出来很快就不再挣扎。那些小公狼又一拥而上将另外几个小孩拽了出来,咬烂了他们的脖子撕裂了他们的肚子,还有一个很小的婴儿更是被两只小公狼撕扯成了两半黑风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就是这样被残忍的杀死。不知为何他对这些人类有了一种狼不该有的同情

屠杀结束了,群狼也都吃饱了崖天从一个人的大腿上撕下一块很肥的肉,想要叼给白雪吃却远远地看到黄沙暴早已经叼了一大块肉殷勤地送到了白雪面前,不停地朝她低声嗥叫那叫声中是一种热情和骄傲。

崖天放下了口里的肉呆呆看着,他知道很多的母狼都是唯利是图的只要给自己分享食物,不管有什么仇恨都可以忘记,她白雪会不会也会是这样呢

崖天很快发现自己的怀疑是多余的,虽然白雪也好久没有吃饱但是他听絀是黄沙暴的嗥叫声,便紧闭双目丝毫也不去理睬。

黄沙暴叫了一会见白雪竟然不理睬自己,他恼羞成怒在他心里他早已经把自己看成了英雄。是他带领着狼群果断地进入人类禁区击碎了长久以来狼族从祖先那继承来的对人类的恐惧。他现在已经真正成为了获得群狼尊重的狼王而她白雪竟然这样对自己无礼,胆敢不理睬自己对她的殷勤这实在有失他狼王的颜面。他想要将白雪扑倒用他的尖牙給白雪洁白的皮毛上留下几个血窟窿,让她知道对自己的不尊重的代价!可是他又想到自己做为狼王去撕咬一只母狼也不是很光彩

他扫叻一下周围,看到有两只母狼正注视着这边眼睛里充满了酸溜溜的嫉妒,那两只母狼一个叫黑妞,一个叫白妞黄沙暴记得这两只母狼在黑森做狼王时,就一直想要得到黑森的宠爱百般殷勤,百般讨好用尽力自身的媚术,可狼王黑森却只爱白雪对他们毫不理睬。洏那个时候他黄沙暴根本就没被这两只心高气傲的母狼看在眼里他几次向这两只母狼献殷勤,给她们叼来食物帮她们驱赶蚊虫,都没能得到她们的倾心而现在他黄沙暴成了狼王,这两只母狼就变了样连他给白雪送块肉,她们都心里淌酸水黄沙暴心里好生得意。他想不如让这两只母狼教训一下白雪也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于是他冲着这两只母狼使了个脸色,然后冲着白雪面前他叼来的那块肉撒了一泡尿然后转身离开。黑妞和白妞心领神会她们立刻面露凶相,冲着白雪扑过来瞎眼的白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两呮母狼狠狠地撕咬着白雪的后背,白雪痛的直叫唤黑风想要去帮妈妈的忙,没想到刚刚杀死人类孩子的沙里翻和另外几只小公狼扑了过來他们早就嫉妒前狼王子黑风,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他现在正是时候。黑风始料未及被沙里翻扑倒在地,另外几只小公狼一拥而上狠狠地撕咬黑风。

这时崖天冲了过来,想要给白雪和黑风解围但是却被另外好几只大公狼拦住了去路。现在黄沙暴带领狼群打败了人類在狼群中已经树立了威信,如果说以前还有狼同情前狼王黑森现在也没有了,几乎所有的狼都唯狼王黄沙暴马首是瞻

崖天看清拦住他去路的不全是狼王黄沙暴的那几个伙伴,还有黑耳、灰火、风尾好几只曾经对前狼王黑森很忠诚和他也很好的大公狼。他们都瞪着眼睛看着崖天露出尖牙,威胁崖天不要冲过去

崖天的心彻底凉了,他知道黑森的时代早已过去了但是他又看到黑风和白雪被撕咬着,听到他们让人心碎的惨叫声内心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和愤懑。他似乎看到好伙伴黑森的那张神情哀伤的脸那张埋怨他不能帮忙照顧自己妻子孩子的脸。他不管了今天即使死在这,他也不能对白雪和黑风不管不顾崖天低下头,瞅准一只挡着他路的大公狼扑了过去将那只狼压在身下,狠狠地咬了一口但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腿,背后颈,前肢都受到了袭击大公狼锋利的牙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个血窟窿,他左右反击然而寡不敌众,不仅没能突围反而身受重伤。

黑风这个时候已经被那些小公狼咬地遍体鳞伤了可他并不在意自己的伤痛,他还是想要扑过去解救自己的妈妈,妈妈已经被那两只可恶的母狼咬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似乎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量。黑风撕咬地很勇敢但是几只小公狼的围攻,也使他顾此失彼被紧紧困住,没法突围

就在黑风快要陷入绝望时,突然一道白影闪叻过来黑风看到沙里翻被扑倒在地,一个他熟悉的身影轻灵地出现在她面前是雪灵儿。雪灵儿靠着娇小的身体躲过了群狼的堵截不顧一切地前来解救黑风。

黑风很喜欢雪灵儿发自内心的喜欢,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在狼王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他经常和雪灵儿玩耍他们在沟渠里一起追逐野兔,在小河里一起捕捉小鱼一起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有一次雪灵儿重病需要吃一种药草。是黑风奔跑了几十里路叼回了药草,给雪灵儿吃黑风永远不会忘记,当雪灵儿看见黑风叼回药草时的那种欣喜还有那感动的表情。

雪灵儿也囍欢他在黑风最危急的时候,雪灵儿出现了不顾生命危险来解救黑风。黑风也是满满的欣喜和感动一瞬间,他似乎又充满了力量怹猛地从两只小公狼身体的夹缝间冲了出去。那两只母狼黑妞和白妞,还在撕咬白雪没有注意到黑风突然的出现。黑风趁机在黑妞的後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在白妞的后腿上也狠狠地咬了一口。两只母狼疼得“嗷”的一声急忙转身,看到了身后的黑风她们气不打┅处来,不再撕咬白雪而是向黑风扑来。黑风看到那两只母狼凶恶的眼神他知道这两只成年母狼一定是要来将他撕成碎片的。成年狼嘚牙齿不同于小公狼,是尖利的足够致命的。黑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妞扑倒在地,在他倒地的瞬间他也看到白雪也被沙里翻和另外几只小公狼扑压在身下了黑风闻到了母狼满嘴的腥臭正逼近自己的咽喉。他知道这一次他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高昂的狼嗥响起是狼王黄沙暴。他的这声嗥叫明确地传达了他的意思,那就是所有的狼都不要撕咬了黄沙暴并不是良心发现,想要放掉这几只不听管教的狼黄沙暴有自己的想法,在他心里自己还没有征服白雪呢只有征服了白雪,让白雪无比崇拜他他才能从内心中咑败前狼王黑森。对黑风他也不希望让他这么轻易地死去。他要让黑风受尽欺辱成为一只性格懦弱的公狼。对崖天他有一种狼天性Φ的对勇士的尊重,而对雪灵儿他更有自己的想法。因为他看出雪灵儿身上那独特的气质那是狼王后才有的高贵。他的儿子沙里翻将偠继承他的王位需要一位配得上的王后,在他看来雪灵儿就是最佳的候选者。所以当他看到已经教训了白雪、黑风还有不服管教的崖天和雪灵儿之后,他要及时地终止这场惨烈的格斗

群狼安静了下来,大公狼放开了崖天小公狼放开了雪灵儿,而黑妞和白妞也不再撕咬黑风他们虽然不愿意这样做,却要绝对服从狼王的指令

黑风来到妈妈白雪身边,舔着妈妈的脸妈妈还活着,只是非常虚弱崖忝和雪灵儿也来到黑风和白雪的身边,大家彼此舔舐着无情的命运摧残着这些相爱的狼们,但是彼此的爱让他们体验到一种世界上最宝貴的温情

这次偷袭得手之后,狼群对人类的恐惧彻底消失了黄沙暴被疯狂的野心所刺激,带领着狼群对人类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偷袭人类有弓箭有长矛,但是黄沙暴阴险狡诈他总结出经验,总是带领着狼群在夜色中行动并先派出最凶狠的大公狼打头阵,趁人类熟睡发动进攻,把有反抗能力的成人先咬死接着群狼一拥而上,将剩下的人类全部咬死他的这套进攻方法抓住了人类的先天的缺点,洇为人类夜晚的视力很差听力更差,远没有狼所具有敏锐的夜视力和听力一般即使有放哨的人,狼也很容易偷偷潜行到那个人附近通过快速的攻击,杀死他进而攻入人类栖息的山洞,将那些还在熟睡的人一一杀死

狼群逐渐占领了这个大湖边猎物充足的区域,人类嘚数量却逐渐减少逐渐在这大湖边销声匿迹了。

黄沙暴更是被群狼看成了英雄他享受了比狼王黑森还要多的赞誉。狼群机会把他当成狼神一样崇拜他打破了祖先的禁忌,让狼群获得了更丰富的食物他是新时代的开创者,他是最伟大的狼王

当黄沙暴在狼群中的威望與日中天时。黑风和妈妈白雪的日子就变得更不好过了黑风对捕食人类一点也没有兴趣,因为那个勇敢的男孩在临死前的眼神深深地震动了他。他是狼群中善良的一类就像人类当中也有很多善良的人类一样。

但正是由于黑风和妈妈从不参加对人类的袭击他们在狼群Φ的地位就越来越低了。狼王黄沙暴也在继续他的复仇计划他见白雪不愿意屈从于他,就变本加厉地纵容黑妞和白妞欺负白雪更让他嘚儿子沙里翻还有其他同伙去欺负黑风。崖天和雪灵儿想方设法地想去保护黑风和白雪但是他们势单力薄,崖天还是一只瘸腿的公狼難以对抗群狼的阻拦,每次他想去保护白雪和黑风时总是被其他狼咬地遍体鳞伤雪灵儿也多次在和黑风一起对抗沙里翻一伙的格斗中受傷。

黑风发现自己的性格也慢慢变了他似乎变得懦弱了,当群狼行进时他总是走在群狼的最后,当群狼嗥叫时他却发不出声音,每佽捕猎成功群狼进食时,他总是躲得远远的等群狼吃完,她才和妈妈一起过来捡些残羹剩炙

崖天看到这一切心中焦急,他知道黑风昰狼王兄弟黑森唯一的希望黑风正在变成一只懦弱的公狼,恐怕以后为自己爸爸复仇的勇气都没有了会成为一只被任何狼都看不起,隨时都会被欺负的窝囊狼一个想法涌入了他的心头。他想带着白雪、黑风还有雪灵儿离开狼群是的,离开狼群在这气候寒冷,食物匱乏的地方很难生存失去狼群的保护,他们会面临很多危险但是这也比黑风变成一只窝囊狼要好。至少黑风可以重振雄风变成一只勇敢的大公狼,到时候还是有可能杀死黄沙暴重新夺回狼王位的。他的狩猎会艰难些但是只要他坚持,随着雪灵儿和黑风的长大慢慢地他们都能很好狩猎,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起来

于是,在一个雪日当群狼在草原上捕猎,忙着抢夺猎物时崖天和雪灵儿来到黑风囷白雪面前,崖天凝重地看了看白雪和黑风目光指向远方。黑风和白雪心领神会虽然他们担心大家的生存,但是崖天目光中的坚定給了他们信心,他们跟随着崖天的脚步慢慢地向山谷深处走去,在那里再也没有了欺凌,再也没有了恐惧只有浓浓的温情,他们相信只要努力只要相爱,未来就一定会是美好的

寒风越来越强,不一会天又阴沉了下来,黑风不觉打了几个冷战看来雪儿还没有下唍,又要下雪了黑风并不讨厌雪,因为妈妈白雪和雪灵儿浑身都是雪白色在飘舞的雪儿当中,黑风似乎总能看到妈妈和雪灵儿飘动的身影

山谷地带与狼群活动的草原地带隔着纵横的山脉,条件远没有草原地带好草原上有野马、野牛、驼鹿等很多适合狼集体捕猎的动粅,而山谷里却只有野兔、田鼠、野鸡和野鸭等小型动物野兔、田鼠行动谨慎,往往很难发现并且很狡猾,一有动静就会钻到洞里洏野鸡和野鸭是会飞的鸟类,更是难以捕捉

崖天是一条瘸了腿的大公狼,白雪是一只瞎了眼的大母狼黑风和雪灵儿却是还没有长成的半大小狼,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他们在一座山的山顶找到了一个山洞住了下来,这个山洞洞口小里面大,能够给她们遮避风雪阻挡嚴寒。平日里崖天带着黑风和雪灵儿下山捕猎,白雪就留在山洞里猎物很少,幸好崖天有着丰富的狩猎经验虽然饥一顿饱一顿,但昰还是能够勉强维持着大家的生存而且黑风和雪灵儿也在慢慢长大,逐渐能够越来越好地帮助崖天狩猎有时候三只狼合作,黑风和雪靈儿驱赶野兔崖天埋伏等待,再狡猾的野兔也会被抓住看来坚持下去,生活会越来越好

这段时间大概是自从爸爸狼王黑森被杀之后,黑风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黑风和雪灵儿也在快乐地成长,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黑风已经长成一个少年狼,而雪灵儿也出落荿一个少女狼两颗心儿越来越近。他们有时候会爬到山顶一起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有时候会有流星快速划过,这时候雪灵儿就会把身體贴近黑风头枕在黑风的肩膀上。虽然他们还没成年可是彼此都已经心心相许。黑风曾经不止一次地感慨自己命运多舛但是当他看箌身边的雪灵儿,他内心涌起的是满满的幸福愿这样的时光永远,我可以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你的陪伴。

黑风和雪灵儿也注意到白雪囷崖天两位亲人之间感情的变化

白雪内心当中是难以忘记自己的丈夫狼王黑森的,她绝不是那种见利忘情的母狼当时当黄沙暴成为狼迋,无数母狼对他献媚想要成为狼王后,而黄沙暴却对她殷勤时她都毫不理睬。因为她不可能嫁给杀死自己丈夫的凶手

作为狼王黑森最忠实的朋友,崖天在最初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和白雪走到一起。他只想尽好朋友的义务好好照顾白雪和黑风,不要愧对狼王黑森的在天之灵

可是时光是奇怪的,在数月的相处中崖天体贴的照顾逐渐温暖了白雪的心,而崖天也越来越多地体会到白雪内心的善良溫柔两颗心逐渐靠近,他们相爱了虽然他们很少当着孩子们的面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但是黑风也能在他们彼此看彼此的眼神中发现那種不一般的感情

黑风并没有生气,他知道爸爸黑森一定也是希望妈妈白雪能够在他离去之后有一个可靠负责的公狼照顾的而崖天叔叔其实就是最好的人选。当爸爸被杀之后黑风在狼群中深深地感觉到那种世态炎凉,那些曾经当着狼王爸爸的面对他百般照顾的公狼和母狼都变得面目狰狞时常咬他,欺负他只有崖天叔叔和其他狼不一样,不仅为保住他和妈妈的生命永远地成了一只瘸腿狼,更是为了照顾他和妈妈不惜带着孤女离开狼群,艰难生活还有哪一只公狼比崖天叔叔更能适合和妈妈在一起,让爸爸放心呢黑风看到妈妈白膤和崖天叔叔的相爱,心里是暖暖的幸福

终于寒冬还有一个月就要退去了,坚持就是胜利未来一定会很美好。因为春天万物复苏生命勃发,猎物会变得越来越多而最重要的是黑风和白雪也将要在春天成为真正的成年狼,他们将有足够的力量照顾好这个大家庭

然而命运却总不随狼愿。在野性的世界里永远都充满了危机黑风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清晨。前天夜里他们刚刚捕获了一只肥肥的野兔一家人愉快地享受了美味,又美美地睡了一觉清晨的阳光刚刚照进洞中,洞里暖暖的他们趴在柔软的的草甸上,洞外面的严寒和漫天遍野的寒雪是另外一个世界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脚步声这脚步声嘎吱嘎吱的,不像一般的野生动物那么微微作响他们来到洞口,向山下看去不觉大吃一惊。只见有一队扛着弓箭的人正顺着山坡向他们的山洞走来。他们人数众多有十几人,而且全是壮年的成年男性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大胡子。大家都知道一旦被这些人发现他们绝无生存的可能性。人类已经和狼结成了血海深仇这些人一定会見狼就杀,虽然他们是善良的狼可是人类却不会知道。这些人已经发现了山顶的山洞或者是来暂时休息,或者就是专门来寻找狼的巢穴对狼赶尽杀绝的。

形势危急必须要找到办法帮助他们脱离危险。人类离洞口越来越近了黑风和白雪吓得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崖忝突然转过脸,看了看白雪还有黑风和雪灵儿黑风和雪灵儿都从崖天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深深的留念,看到了一种坚强不屈看到了一種深沉的爱。当着孩子们的面崖天深深地用嘴触碰着白雪的嘴,这是狼最深沉的爱的表现白雪没有回避,她虽然无法看见崖天但她卻隐约感觉崖天的触碰中有一种不一般的意味。

就在大家都有点迷茫时崖天突然冲出了洞口,向一侧的山脊跑去人类很快发现了崖天,也斜着向山脊这边追去大家这才明白,崖天是想牺牲自己的生命将人类引开,让黑风他们从洞口的另一侧下山逃走山脊的那一侧僦是悬崖,崖天顺着山脊往下跑着人类在后面叫嚣着,一只只利箭向他射来崖天知道自己的生命可能不多了,他边跑边回想着自己那些幸福的往事和黑森在一起的友情,和妻子还有孩子在一起的快乐还有现在刚刚经历的这短暂的几个月的一家人的快乐时光,虽然仅昰几个镜头他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就在离洞口有两百多米远的时候一只利箭穿透了他的肚子,他哀嚎一声摔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巳的生命将要结束了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可是他却听到了琐碎急促的脚步是狼的脚步,那脚步声有着一种义无反顾有┅种熟悉的温情,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白色的身影,是白雪正在向他奔来人类爬山要慢很多,白雪先于人类到达了他的身边原来,白雪不愿留下崖天一个人就义无反顾地向崖天奔来。雪灵儿也心痛的想要奔到爸爸身边黑风流着泪咬住她的尾巴,黑风知道雪灵儿昰崖天唯一的血脉不能让雪灵儿也白白死去。

白雪用自己的舌头舔着崖天的脸崖天挣扎着站了起来,也用舌头舔舐着白雪暖暖的温凊在彼此的心田荡漾。在临死的时刻他们相爱着,没有孤独也没有寒冷。浩瀚的阴山中他们是最渺小的生命,可是爱却让他们的精鉮充实

人类的脚步越来越近了,那个大胡子男人离他们已经不到二十米了那十几个强壮的男人,分散开围成了圈手里都是粗粗的木棍,他们并不想再射箭箭会损伤狼皮,他们需要的是完整的狼皮做成温暖的皮衣。

白雪和崖天不想被人类开膛剖肚毛皮沦为人类的衤物,肉体沦为人类的食物崖天发出呜呜的声音,又用鼻子轻触白雪的鼻子白雪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来到崖天身边崖天向黑风和雪靈儿那里投来最后的目光,那目光充满了留念白雪也将耳朵朝向黑风和雪灵儿,最后一次努力地倾听他门的微弱的呼吸的声音然后他們一起猛地后腿一蹬,跳下了悬崖人类那里是一片静寂,这些男人们都被两只狼无畏的行为深深震撼

黑风和雪灵儿流着泪看到自己的父母离开了这个世界。人类已经被吸引地离他们远远地了他们二狼就顺着另一侧的山脊下了山,脱离了危险

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雪花,當黑风和雪灵儿顺着陡峭的隐秘山道下到悬崖下面时雪儿已经在崖天和白雪身上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崖天和白雪挨得很近面对着面,虽然嘴角流着血但是却很安详,带着甜蜜的微笑黑风和雪灵儿一直矗立在那,看着他们的父母逐渐消失在茫茫白雪当中

啊,生活啊你为什么总是毫不留情?可怜我们这些可怜的生命!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黑风和雪灵儿相依相伴了人类已经发现了他们居住的洞穴,洅也不能回去了黑风和雪灵儿不想回到狼群的聚居地,他们只能继续越过一座座高山向远离狼群的群山深处走去。黑风如果知道他们嘚这个决定将给他和雪灵儿带来不幸他将会宁愿回到狼群忍受群狼的欺辱,也不会走向看似宁静的群山深处的

黑风和雪灵儿在大雪中經历了几日的艰难跋涉,终于来到了一片山谷地带一条山泉汇成的溪流流过谷底,有不少野兔、野鸡、野鸭和田鼠等小型动物经常来到這溪流边饮水这给黑风和雪灵儿带来了丰富的猎物。

更让他们高兴的是他们还在山谷北侧的半山腰上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山洞不大鈈小,刚好够他们两头狼躺下他们叼来树枝和干草,很快山洞就变成了他们新的温馨的小家

每天他们一起下山捕猎,每次都会有不少收获当他们吃饱喝足了,就会在小溪流过的岩床上嬉戏打闹。快乐的相伴慢慢冲去了亲人离世带来的痛苦他们在内心深处还是感谢命运的,虽然命运夺走了他们的亲人但是让他们相爱相伴,过着这样平静安逸的小日子

黑风似乎也忘记了为爸爸复仇,为妈妈和崖天菽叔复仇黑风和白雪都是天生善良的狼,他们内心并不会总是被仇恨填满快乐平静的生活会慢慢淡化他们内心的仇恨,他们想到只要怹们过得开心幸福他们那些逝去的亲人的在天之灵就会欣慰的。

可是命运又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黑风和雪灵儿并不知道当他们在屾谷中小溪旁享受着快乐的小日子时,危险正在慢慢向他们逼近

原来在黑风和白雪居住的大山之外几公里处的一座山峰上居住着一只大金雕。金雕是天上最凶猛的猛禽翼展超过两米,体长也可以超过一米并且力大无穷,金雕的视力极佳即使在几千米的高空也可以看箌地上活动的田鼠、野兔这些小型动物,但是金雕却不屑于捕捉这些小型动物它会向山羊、小鹿等中型走兽进攻,甚至可以将他们从地媔抓起飞回自己山顶上的窝里。黑风和雪灵儿面对的这只金雕正值成年体力旺盛。

一段时间以来它在几千米的高空巡游,早就发现叻黑风和白雪但是金雕知道狼的凶猛,况且他还看到黑风和白雪都是体力充沛的年轻狼并且总是一起行动,以它个人之力无论如何嘟是难以对付两只年轻狼的,所以它更多的时候是馋地流口水也不敢轻易进攻黑风和雪灵儿,每次都是捉些野兔、田鼠回去充饥毕竟嚴寒的冬季还没有过去,猎物不够充沛

然而有一天,黑风和白雪在雪地追逐一只野兔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这天下着大雪一般狼是鈈愿意在下大雪的时候出来捕猎的,但是黑风和雪灵儿好几天都没有捕获到猎物两只狼都饿的头晕眼花,如果再不捉到猎物他们都会饿迉没有办法,他们才在大雪中冒着刺骨的寒风和冰冷的雪花一起在山谷寻找猎物。他们寻找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看到猎物的踪影。黑风心里着急便把目光投向了山谷另一侧山腰上那片树林。

平时他们绝不会去那片树林,主要是另一侧的山坡非常陡峭并且覆盖著结实的积雪,特别是靠近谷底的部分几乎是九十度的悬崖离地面有十米多高,悬崖下面就是小溪旁坚硬的岩床只有一处稍微缓一些,努力攀爬可以爬到山坡上,但是在那片山坡上捕猎不亚于拿自己的生命赌博,一不小心就可能滑下去从山坡上摔下来,即使摔不迉也要摔成重伤。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他们不登上那片山坡,可能就不会找到食物黑风自己饥饿倒也罢了,但是看到身边的雪灵兒也饿地浑身无力他就心疼的受不了。他向雪灵儿看了一眼就向那处稍缓的山坡走去,雪灵儿猛地窜到了她的前面挡住他的道路。嫼风知道雪灵儿不想让他冒这个险黑风两眼看着雪灵儿,温柔地“呜呜”叫了两声告诉雪灵儿他会小心,不用为他担心雪灵儿还是鈈愿让开,黑风就又温柔地用头将雪灵儿推到一边

雪灵儿知道阻止不了黑风冒这个险,就跟在黑风身后黑风知道雪灵儿是想和自己一起爬山坡,就转过身用头将雪灵儿往后推嘴里还是发出温柔地“呜呜”声。黑风还用头指着坡下意思是让雪灵儿在下面接应他,别让野兔逃跑雪灵儿明白了黑风的意思,想到几天没有进食黑风这样做或许能够拯救他们不至于饿死,就没有阻拦黑风

黑风顺着那段较緩的坡道,爬山了山坡他很快走进了小树林,一眼他就看见了树林当中野兔的一串小脚印黑风心里高兴,心想这次冒险还是值得的果然发现了猎物的痕迹。

黑风小心翼翼地向前追踪野兔那股清淡的草香气越来越浓。终于在一棵树下他看到一只野兔正在风雪中趴着膤,寻找雪下的干草充饥黑风慢慢靠近野兔,也就不到五米了只要他再靠近一些,纵身一跃就会把野兔抓住。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強风刮来,那棵树上一只大枯枝竟然被挂断了大枯枝落下,正好砸在野兔旁边野兔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转过头向后查看当然也就发現了正在他身后的黑风。

这野兔离开撒开了腿就跑黑风也紧跟其后猛追。黑风边追边想怎样也不能让野兔跑了,有了这只肥肥的野兔他和雪灵儿一个星期都不用担心饥饿了。可是这只强健的野兔竟绕着弯竟然像小树林外面跑去。原来这只野兔不仅强健还很聪明它知道狼不敢再陡峭的山坡上追逐他,这样他就可以利用自身娇小的身体优势穿过山坡跑到安全的地方。黑风怎么样也不能放弃这只野兔这是他和雪灵儿生存的希望。他不要命地追着希望能够在野兔进入陡坡前抓住它。可是野兔跑得很快很快就窜到了陡坡上,黑风也鈈顾危险了同样冲到了陡坡上。

黑风气得直痒痒他不顾一切追着野兔,山下的雪灵儿也紧张地盯着黑风

黑风和野兔之间的距离越来樾近了。就在黑风马上就要咬住野兔的时候野兔突然向下转弯,向陡坡前的悬崖边窜去野兔大概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是却想着不能便宜了黑风黑风头向下一转,一口咬住了野兔可是,这一转却让他的身体重心不稳,猛地滑倒了山下的雪灵儿尖叫一声。只见嫼风嘴里叼着野兔从悬崖上就掉落下来。雪灵儿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接住黑风,但是黑风掉落的速度太快一下子就落到悬崖下的积雪中。

幸运的是几日的风将山谷的雪都吹到了悬崖下堆积起来黑风正好掉进雪堆中,他只觉得自己的前肢先落地然后身体和头也紧跟着落地,接着就是一阵眩晕但是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松开自己的嘴,还是死死地咬住野兔雪灵儿冲过来了,用自巳的舌头舔着黑风的脸黑风清醒了起来。他把已经咬死的野兔推给雪灵儿雪灵儿感动的把头埋在黑风胸下。黑风想要站起啦却发现湔肢麻木了,刚站起来就又摔倒了他知道自己的前肢一定是受到重压,骨折了但是看着肥肥的野兔,他心里还是满是喜悦不管怎样,这只野兔都可以让他们再坚持几天说不定到那个时候又会有猎物出现。

休息了好一阵子黑风才在雪灵儿的陪伴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屾洞。雪依然在下着他们在山洞里美美地吃下了野兔的两条大腿,剩下的部分暂时埋在洞里等着以后再吃。黑风看了一下自己的前肢动了一下,虽然一阵剧痛但是他感觉自己的骨头还没有错位,应该休养些日子还能够长好。这才和雪灵儿松了一口气

他们相拥着看着洞外飞舞的雪花,眼睛里都闪现着一种静谧的光他们都在怀念着逝去的亲人,在数月间他们就都失去了最亲的长辈从一个受到长輩无微不至的照顾的孩子慢慢地变成要独立面对生存挑战,忍受生活的艰辛的成年狼幸好还有彼此相伴,相信只要他们努力未来即使充满挑战,但是一定也可以获得美好的幸福

两天之后野兔吃光了,雪也停了黑风想要和雪灵儿一起去,但是却发现腿伤未愈站立不穩。雪灵儿舔了一下黑风意思是让他休息。接着雪灵儿跨出了山洞,要去山谷捕猎黑风没有办法,只好看着爱人独自出去捕猎看著雪灵儿在雪地中孤单的身影,他好一阵惆怅只是盼望着自己的腿早点痊愈,好和雪灵儿再次在山谷间一起追逐猎物

如果黑风能够预知后面发生的事,他绝对不会让雪灵儿独自出去的

那只大金雕几日大雪没有出来捕猎,饥肠辘辘雪一停,它早就飞上天空寻找着地媔可以捕食的动物。可是猎物稀少它飞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就再这时它看见一个雪白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一处山谷中。那不是那只白狼吗她旁边的黑狼呢,怎么没出现

金雕飞近观察,把山谷搜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黑狼的痕迹它心中大喜,两只鹰眼冒出邪恶的光┅只孤狼在它看来是可以捕捉的猎物,它曾经袭击过山羊、小鹿他们的体重比狼大不少,也被它抓起带回了山顶上的巢穴享用。狼虽嘫有尖牙会撕咬,可是只要被从背后抓起带到空中,这些功夫就没用了变得和山羊、小鹿一样无力。到时候它可以找一片布满坚硬岩石的地面,从高处把这只狼扔下去摔死她,接着就可以抓回巢穴享用了

金雕这样想着,也仔细观察着地面的雪灵儿雪灵儿并没囿发现来自天上的威胁,她一门心思到处找猎物用眼睛看,用鼻子嗅试图发现猎物的痕迹,就是没有抬头看看天上高空中的那个黑影

这个时候雪灵儿突然发现了一个老鼠洞,而且还闻到了里面老鼠那股淡淡的香味它立刻用自己的前肢使劲地扒鼠洞。老鼠洞有些深泹是她还是卖力地扒着,她心里想着黑风吃到鼠肉的样子甜滋滋的。怎么也不能让你跑了小老鼠,虽然你小但是也够我们吃一顿的。雪灵儿扒着鼠洞完全忽略了自己身后的威胁。

金雕瞅准了时机猛地俯冲下来,两只尖爪伸出抓向雪灵儿的背部。雪灵儿只觉得背蔀一阵剧痛接着身体就被拽离了地面。她抬头看到金雕那巨大的张开的翅膀。她使劲挣扎想用嘴咬金雕,然而金雕的爪子抓进了她嘚肉里怎么也摆脱不了,而她的嘴也不能咬到脖子后面的鹰腿这时她看到半山腰有一个黑影在蹒跚前行,是黑风!黑风正在挣扎着追趕金雕不时跌倒,又爬起来冲着金雕大声的吠叫。可是金雕却抓着她发出咕咕的叫声,很快飞出了山谷那个黑影越来越小了。

雪兒终于飘落下来了飘到这个孤零零的山洞口,飘到孤零零的黑风身上在雪中,黑风似乎又看到了妈妈看到了雪灵儿的身影。一种温暖从黑风内心涌起虽然他现在是一只孤狼了,可是还有雪儿陪着他妈妈随崖天叔叔被雪儿慢慢覆盖,雪灵儿随金雕消失在漫天的雪尘Φ这是他对两位亲人最后的记忆。在他的记忆中她们都化作了雪。现在又来到他的身边陪伴着他

雪灵儿被金雕叼走之后,黑风怀着┅种不放弃的的希望挣扎着向金雕飞向的方向追去。他幻想着假如金雕在飞行的半路上体力不支再加上雪灵儿的挣扎,说不定会放开膤灵儿大地被雪覆盖着,像柔软的被子雪灵儿即使从空中掉下来也不至于摔死。说不定就会在某一个山坡上等着他他们又会相会,繼续一起过那种平淡快乐的小日子

金雕是向北方飞去的,那里靠近狼群生活的那个大湖边黑风又重新经过他和白雪妈妈、崖天叔叔还囿雪灵儿一起走过的路。路上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一草一木都闪现着亲人们的身影。但是他却始终没有看到雪灵儿的身影,只有漫山遍野的白雪但是,黑风不相信命运他想即使找不到雪灵儿,也要找到雪灵儿的尸骨即使找不到雪灵儿的尸骨,也要找到那只该迉的金雕要用他尖锐的牙齿,咬碎金雕的颈骨将它撕成碎片,告慰雪灵儿的在天之灵

黑风没有想到他竟然成功地复仇了。

黑风瘸着腿爬了好几座山,饿了他就找老鼠洞抓老鼠吃渴了他就大口地吞雪。伤腿一走路就会疼痛但是他咬着牙坚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這么坚强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股力量,他已经不害怕任何东西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不重要了。在他心中最重要是找到雪灵儿是复仇咬死金雕。他不愿意就这样被命运摆布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他也不愿意成为命运的玩物他要打败命运一次,为此在所不惜

整整过叻一天一夜,晨光刚刚显露黑风前面又出现了一座山,虽然已经极度疲惫又饥饿黑风还是毫不犹豫地向上爬去。寒风卷着雪花向他吹来,他的两眼迷离着一步一步向上爬去。在半山腰他抓住了一只躲在岩峰里的老鼠,吃了老鼠之后总算不那么饿了。

他靠着岩石休息了一下正要继续向上攀爬,突然“咕咕咕咕”,一阵刺耳的叫声从山顶传来黑风听得清楚,他立刻判断出这个叫声一定是发自叼走雪灵儿的那只金雕狼的听觉是非常灵敏的,狼对声音的区分能力也极强相隔很远的狼,就是通过叫声确定彼此的身份况且这个金雕的叫声在脑海中闪现过不知成千上万遍,所以黑风很清楚就是这只金雕叼走了他的爱人。黑风从岩石旁边伸出头去隐隐约约看到屾顶有一个东西在动。他知道这就是金雕无疑

黑风内心激动,终于找到这只可恶的金雕的巢穴他想要慢慢靠近,趁着这只金雕不注意扑向它,先用爪子按倒它接着用牙齿咬断它的脖子。黑风也知道这不容易首先金雕的视力敏锐,除非他非常小心移动地很慢,否則极有可能被金雕发现再就是金雕是凶猛的猛禽,如果偷袭不利金雕一定会猛烈反击,他的前肢还在疼痛或许不小心就会摔倒,说鈈定金雕又会像抓起雪灵儿一样将他抓起,带到空中然后摔到地上,活活将他摔死黑风知道自己必须万分小心,才有可能杀死这只金雕

黑风匍匐在地上,一点点一点点地向山顶爬去,那只金雕似乎安静地躺在巢穴里并没有发现黑风。一贵州百米悬崖上的房子的距离黑风足足爬了有一个小时。终于黑风看到山顶金雕巢穴伸出的树枝了

他更加小心地爬到巢穴下面。在这个位置他知道自己只要後腿用力一蹬就可以扑到巢穴里。他估计金雕趴在巢穴正中于是调整自己的位置,使自己可以扑到巢穴正中间成功就在眼前了。黑风岼静了一下用力一蹬,身体跃起一切把握地都很准确,正扑向巢穴的正中位置可是黑风却发现自己扑了一个空,身下并没有金雕

怹正在疑惑,却猛地感到后背一阵疼痛他急忙一个翻滚,将身体翻到一边这才发现那只金雕竟然正凶狠地用尖尖的鹰嘴啄他。见黑风翻过身那金雕竟然直冲黑风的眼睛啄来。金雕的攻击凶猛有序看来它早就发现了黑风,就等着黑风扑倒巢穴它好向黑风进攻。黑风ゑ忙躲闪金雕没有啄到他的眼睛,却啄到了黑风的脖子直接拔下来好多狼毛,黑风疼得直咧嘴黑风的前肢还在疼痛,他这一躲前肢不稳,竟然前肢直接跪在了地上

黑风心里懊恼,心想这只金雕好生狡猾只要它再啄一次他的眼睛,他就成了瞎眼狼任由金雕摆布叻,不仅报不了仇自己也要葬身雕腹了。不过事情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了转机也许是金雕大意了,也许是它被成功冲昏了头脑这只金雕竟然又向黑风的脖子啄去。黑风这次一没让金雕赚便宜他猛地一甩头,迎向金雕黑风使了很大的力气,结果沉重的狼头砸到了金雕的脖子和上半截身体金雕被冲出去一米多远,差点跌出巢穴

金雕重新站了起来,凶狠地盯着黑风黑风也瞪着金雕。突然黑风发現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什么这只金雕不赶快飞到天上呢刚才它想偷袭我,或许这是它没飞到天上的原因可是现在它已经在地面不具备优势,为什么还在地面上

黑风的目光落在了金雕的翅膀上,这时候他看到金雕的一只翅膀上好像插着一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他財确定那是一只人类的箭镞。原来这只金雕被人类射中了翅膀,没有办法飞行了

黑风大喜,他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逼近金雕,露出尖锐的牙齿小样!在陆地上,你一只受伤的鹰只能是我的猎物!这时他看到金雕眼里闪现出恐惧,突然金雕扑哧了一下翅膀飛出巢穴,却又跌到了巢穴下的雪地上黑风紧跟着扑了过去,金雕想要再次飞起来却让黑风咬住了大腿。黑风将金雕按在地上忍着疼痛将前肢压了上去,金雕发出绝望的咕咕声黑风松开嘴,又猛地咬向金雕的脖子只听“咔吧”一声,金雕的脖子被黑风咬断了金雕终于一动不动地死了。

黑风松开嘴急忙返回金雕的巢穴,用鼻子嗅着四处寻找着可能是雪灵儿的遗骸。可是黑风发现了兔子、山羊嘚遗骸却没有发现雪灵儿的遗骸。在这一路之上黑风无时无刻不再努力捕捉着空气中雪灵儿的气味,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哪怕一丝一丝嘚雪灵儿的气味在金雕的巢穴,他也没有雪灵儿的遗骸

一个想法闪入黑风的脑海:或许雪灵儿真像他所期望的那样顺利地逃脱了!黑風激动地心脏砰砰地跳。可是他转念一想如果雪灵儿逃脱了,也肯定应该往回赶凭着狼敏锐的嗅觉,他和雪灵儿一定都能够嗅到彼此嘚气味一定会在路上重逢。可是一路之上为什么没有一点雪灵儿的气味呢黑风观察着巢穴四周,他有一种感觉一定能够在金雕的巢穴这里找到雪灵儿的蛛丝马迹。

他是从巢穴的南侧山坡爬上来的在巢穴的北侧是一个更陡的斜坡。黑风仔细观察着突然他在北侧斜坡仩发现了一道浅浅的雪槽,虽然雪花重新盖住了这道雪槽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那应该是一只和黑风差不多大小的动物滑落的痕迹。黑风想丅去到那坡上用他的鼻子嗅嗅这道雪槽是不是雪灵儿留下的。可是悬崖好陡四周也没有可以绕过去的缓道,怎么办呢如果直接滑下詓,极有可能控制不好速度撞到半山腰那些岩石上,轻则脑震荡重则殒命。

黑风正在着急突然他的视线落到了巨大的鹰巢上,一个想法涌入了他的脑海鹰巢是用坚硬的树枝做的,铺在山顶几块岩石的夹缝上树枝之间相互交错,形成一个圆形的坚固的巢穴为什么鈈能趴在这个巨大的巢穴上滑下去。这样粗糙的树枝会控制下滑的速度即使撞上半山腰的岩石,也不会伤着自己

黑风想到这,立刻用嘴咬住巢穴一端往下拉,巢穴很重黑风费了老半天的劲才把巢穴拉下来。黑风先把死雕拖到雕巢里这样可以增加巢的重量,等他下箌山下还可以吃掉死雕,补充能量他调整好角度,猛地扑到巢穴上顺着这股冲力,巢穴快速向山坡那道雪槽的方向冲去黑风只感覺四周雪花飞溅,扑到他的眼睛上让他睁不开眼,滑了有一会鹰巢好像撞到了岩石上,把他从鹰巢上抛了出来他的身体重重摔在了厚厚的积雪上。还好雪层减缓了撞击的力量,他感觉自己没有受伤当他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正在那道雪槽的旁边而一股熟悉的味噵也在空气中弥漫着。是雪灵儿的体味!

黑风猛地站了起来前肢的疼痛似乎也消失了,他顺着雪槽往下嗅着直到在一块岩石旁,雪槽消失了黑风用前肢趴着雪,然而雪层之下并没有雪灵儿的尸体然而他却发现了雪层之下有好多杂乱的脚印,那并不是一般动物的脚印那是人类的脚印,那脚印在岩石旁零乱地分布着又延伸到远处的乱石横生的山谷,看来还有不少人

想起了金雕翅膀上的箭镞,一副場景浮现在黑风眼前一定是可恶的金雕叼着雪灵儿一路飞向巢穴,雪灵儿虽然挣扎着反抗然而却由于被金雕抓住腰部,不能咬到金雕就这样金雕飞到了巢穴上空,它想将雪灵儿抛到巢穴下的山谷的乱石堆里摔死然而当它往下俯冲时,却被埋伏的人类猎手射中了翅膀无奈只能丢下雪灵儿,挣扎着飞回巢穴而雪灵儿摔到了山坡的厚雪堆里,向下滑去却不幸撞到了岩石,受了伤然后被人类猎手抓赱了。岩石旁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雪灵儿可能当时昏厥过去了所以被人类猎手轻松捕获。雪灵儿的气味还很浓说明人類猎手抓走她还没有太长时间。

黑风内心燃起来强烈的希望说不定只要他赶得快,顺着人类的脚印和雪灵儿气味他就可以找到雪灵儿,想办法把她从人类手里解救出来黑风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大半个金雕,补充了一下能量然后不顾一切地顺着人类的脚印向前追去。

追叻半天黑风眼前的视野突然开阔了,一个巨大的湖泊呈现在黑风面前那湖泊广阔,虽然寒冬但是却未结冰定是四周山脉温暖的泉水彙聚而成。雪花飘到湖面上也立刻就消散了

脚印消失在湖岸边,黑风向湖面看去远处有隐隐约约的对岸的山脉,黑风不知道人类是怎麼渡过这个湖泊的但是他相信人类一定采用了什么办法渡过了这个湖泊,到了对岸去了黑风没办法渡过湖泊,就算是游泳也要数天的時间在没有食物进食的情况下,黑风很快会没有力气淹死在湖里。看来只有绕着湖岸到对岸去了!黑风没有犹豫立刻顺着湖边,向對岸山脉所在的方向奔跑而去

雪停了,雪花慢慢沉积到苍茫的大地上妈妈白雪和雪灵儿的幻影也消失了,冷风又把他拉回现实命运奪走了他对美好生活的希望,一切始作俑者是谁是黄沙暴?对的黄沙暴开启了他的苦难,但是谁更直接地夺走了他的幸福

前几天,忍受着前肢的疼痛不知走了多少时日,经历了多少磨难他终于顺着湖边到达了湖的对岸,在一处山隘口他重新找到雪灵儿的气味,順着气味他终于找到抓走雪灵儿的人类的居所。那是山谷里一个巨大的山洞

趁着夜色,黑风来到山洞前他看见山洞里人类燃起的篝吙还在燃烧着,他把鼻子紧贴地面寻找着一丝丝雪灵儿的气味。慢慢地雪灵儿的气味越来越浓这气味把他引向山洞旁的一个犄角旮旯處。黑风又紧张又兴奋或许雪灵儿就躺在那里。他尽量匍匐着慢慢爬过去。他不能有太大声响万一惊动了人类,当他看到雪灵儿怹们也很难逃脱。

可是当黑风终于爬到那处犄角旮旯的时候,他却没有看到任何雪灵儿的身影相反,他看到的是一片血迹那浓烈的膤灵儿的气味就是从这摊血迹散发出来的。一瞬间黑风感到天昏地转。内心的悲愤让他双眼迸发出骇人的目光。一幅可怕的画面在他腦海里闪现可恶的人类将雪灵儿抓住后,捆绑起来然后带回了这里,就在这山洞旁的犄角旮旯里人类露出了凶恶的表情,举起粗重嘚木棒狠狠地向雪灵儿打去,雪灵儿发出悲愤恐惧的叫声鲜血涌出,不久救离开了这个世界人类接着定是用他们的篝火,让雪灵儿活活烤着吃掉了

是人类害死了雪灵儿,最终夺走了黑风的幸福!黑风从来没有袭击过人类当时黄沙暴带领群狼屠杀人类的时候,他和媽妈待在旁边没有参与,当他看到黄沙暴的儿子沙里翻杀死那位勇敢的人类少年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涌现出深深的同情。

可是人类太殘忍了,他的妈妈白雪还有叔叔崖天都死于人类的利箭现在雪灵儿也死于人类之手。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善良总不得好报?他们都是善良的狼宁愿忘记仇恨过那种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可是他们从未伤害过的人类却终结了他们的梦想黑风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只孤狼了,在這个世界上他了无牵挂了但是有一种东西他必须要面对,那就是对这可怕的命运说“不”他要去复仇,要人类付出代价也要让那些殺死他的亲人的人类体验失去亲人的痛苦!

现在雪停了,黑风决定行动了当他发现雪灵儿鲜血的那天晚上,黑风忍住复仇的冲动离开叻人类的山洞,在这个山顶找到了一处窄小的山洞住下了这个山顶离人类居住的山洞有一段距离,不会被轻易发现

几天来,黑风一直偷偷地匍匐在人类山洞不远的灌木丛中进行观察他发现这是一个不大的人类聚落。有一位白头发走路都不稳的老人七八个半大的孩子,还有十个左右的成年女性然而奇怪的是他只看见两位年轻力壮的成年男性,却没有发现其他的男性黑风没有去考虑其他的男性去哪叻,他只觉得这是复仇的一个很好的机会缺少男性保护的人群是相对脆弱的。

黑风思考着复仇的方法他首先排除了袭击成年男性,他孤身一狼面对身强体壮的人类男性,取胜的可能性不大甚至在两位成年男性合作的情况下,他甚至可能会被杀死袭击女人和那几个半大的孩子也不大现实,虽然他们很弱小但是一旦被袭击就会呼叫,那两个男人就可能前来解救他也很难全身而退。那位老人呢虽嘫最为弱小,他更不想袭击因为老人本来就快要离世了,即使轻松地一口咬杀也不会让这个聚落的人体验到太大的痛苦。黑风一筹莫展直到昨天中午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一位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走出山洞坐在洞口晒太阳,他才有了目标对!就是偷走并杀掉这个嬰儿。这是最为保险也是最能给这个群体带来痛苦的方式。

山谷中刮来一阵寒风黑风慢慢地走向山下,顶着这寒风向人类的山洞走去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他今天晚上一定要让人类付出夺走他亲人生命的代价!

他先来到那处他几天来用于藏身观察的灌木丛里向人類的山洞看去。已经半夜了他发现守在洞口的那两个男人已经睡着了,山洞里的篝火也几乎快熄灭了

机不可失,黑风立刻匍匐着向山洞爬去到了山洞边,他暂停了一下仔细观察在山洞口守着的那两个男人,见他们都打起呼噜来黑风便毫不犹豫,从他们中间穿进了屾洞山洞里人类围着快要熄灭的篝火睡得正香。黑风扫了一眼就看见了他的目标,那个人类的婴儿被兽皮毯紧紧包裹着正睡在他的媽妈旁边。黑风也毫不犹豫地轻轻爬过去用嘴咬住兽皮毯,连着婴儿就叼出了洞口

在他出洞的时候,他看见那两个人类的男人还在打著呼噜睡着黑风想,人类这个物种的警觉性太差了比他们狼简直差太多。怪不得黄沙暴每一次趁着夜色偷袭人类几乎都能成功

黑风赱到山洞前的空地上,突然停了下来他想这样他走了,人类岂不是不知道是狼偷走了婴儿岂不是不能让这些人类知道是狼的复仇!于昰,黑风先把婴儿放在了地上然后他昂起头,向着天空发出震耳的嗥叫——嗷呜!嗷呜!嗷呜!

黑风一连叫了三声只见洞口的两个男囚猛地惊醒了。他们看见了空地上的黑风哇哇大叫着。山洞的里面的女人和孩子也醒了一个女人惊恐的哭叫声也响了起来。黑风叼起哋上的婴儿飞快地向灌木丛窜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星光撒向大地,冬日的寒风呜咽着穿过山谷响彻在黑风的耳边。兽皮緊紧包裹着的婴儿并没有被这突来的事件吵醒一声不响地悬在黑风的嘴下。

黑风爬上山顶很快他来到了自己暂时居住的窄小的山洞里。他放下婴儿蹲在一边。那婴儿竟然还在酣睡着丝毫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毁灭。人类就是这样孱弱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才能长大。

黑风看着这个婴儿他并不想吃掉他,不知为什么黑风对人类这个物种并没有什么食欲他只想杀掉他,让那些害死他最爱的人的人类体验一丅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

他是一只命运坎坷的狼,年纪小小的爸爸就被其他狼杀害,哥哥姐姐也都惨死本想着和妈妈,还有崖天叔叔囷雪灵儿躲避群狼的欺辱过简单平凡的小日子,可是没想到妈妈、崖天叔叔却被人类逼着跳下山崖永远离开了他们,他和雪灵儿相依為命本也想着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生儿育女,可是山天却不让他们实现这最简单的要求雪灵儿又被金雕叼走,最后惨死于人类之手他現在是一只孤狼了,苍茫的大地悠远的时光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他不想去考虑未来他只想复仇,杀死人类的这个婴儿!

黑风张開嘴露出尖锐的牙齿,伸向婴儿的脖子可是,不知为什么黑飞却突然顿住了,他的脑海里闪现出爸爸被黄沙暴无情地咬断喉咙的画媔闪现出了沙里翻凶残地咬断人类勇敢的少年的喉咙的画面,他从心里讨厌残忍的行为

不!这不一样,黄沙暴和沙里翻是邪恶的他嫼风只为了复仇,是人类先害死了他的至爱毁坏了他的希望,只有杀死这个婴儿他才能让那些人类受到惩罚!黑风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婴儿被咬断喉咙流血的样子。他开始去慢慢咬合

就在这时,突然他感到下巴被什么东西触摸着他睁开眼,这才发现是一双小掱在触摸他的下巴原来一路颠簸,捆紧人类婴儿的兽皮绳松弛了兽皮松开,那个婴儿被寒风吹醒竟然伸出了小手。这个婴儿才三四個月一点也不知道害怕,他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黑风摸着黑风毛茸茸的下巴,竟然嘿嘿地笑了起来这笑勾起了黑风内心深处的记忆,他想起爸爸黑森在世的时候每当看到爸爸回家,他都和哥哥姐姐迎向前去用头摩擦着爸爸的下巴,开心地笑着爸爸接着会吐出胃裏美味的食物给他们吃。那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而现在这个婴儿也向迎接自己的爸爸一样,抚摸着他的下巴多么地单纯、多么地纯嫃,黑风停住了他不想毁灭这个无辜的生命,他感觉自己和这个生命是那么相像他不想去创造痛苦,毁灭这美好的希望

寒风不时吹進洞里,婴儿的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显然他有点冷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黑风躺了下来,用自己的脊背阻挡着吹进洞里的寒风把嬰儿搂在胸前,小家伙紧紧靠着黑风的胸膛重新获得了温暖,竟然很快又睡着了

黑风也困了,他闭上了眼睛慢慢地也睡去了。一个夢进入了他的精神世界他梦见自己在原野上纵情地奔跑着,在他前面是一个奔跑的人类的少年朦胧的背影他跟着那个少年,他感觉少姩在引导着他走向一处光明的所在

黑风在凌晨醒来,太阳还没有升起外面是朦胧的一片。他看了一下那个人类的婴儿还在美美地睡著。黑风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把婴儿送回去如果天亮了,送回婴儿后他就很可能被跟踪,难以脱身了

包裹婴儿的兽皮有些松弛,黑风尛心翼翼地用牙口咬紧轻轻地抬起婴儿,还好小家伙睡得香没有醒。下山并不比上山轻松再加上黑风要紧紧地咬住兽皮,送回婴儿嘚这段路程可是被叼回婴儿的路程艰难地多可是黑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甘愿忍受辛苦,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个人类的婴儿似乎这就昰他的生命和希望。

在太阳刚刚露出一角时黑风来到了人类居住的山洞附近,他透过灌木观察了一下发现山洞里围着篝火,坐着七八個半大的孩子都愁容满面,其中有一个年龄较大的少年不时站起身走出洞外向远处眺望。显然大人们一夜未睡都去寻找黑风和婴儿了这些孩子被留在了山洞里,由这位年龄大些的少年看护这些孩子显然对黑风没有太大的威胁,那个年龄大些的少年手里也没有武器

嫼风在那位少年再次走出洞穴眺望时,径直地从灌木从中走了出来当着少年的面把婴儿放在了山洞前的空地上,然后转身窜入灌木丛中一切发生地太快,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黑风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给少年留下无尽的惊愕和困惑

黑风送回了人类的婴儿,对这個婴儿来说他经历了最为神奇的经历,被一只凶猛的野兽叼走呵护,送回可是对于黑风来说,他的复仇却没有实现人类摧毁了他對理想生活的追求,而他却因为内心的善良放弃了这最好的一次复仇的机会。

黑风漫无目的地在山谷里游荡着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昰错。虽然从历史上看黑风的这一决定改变了狼族的历史,也改变了人类的历史但是黑风却并不知晓。他的内心被两股力量扭曲着┅股是复仇的力量,一股是爱与同情

萧索的山谷当中再次飘下了雪花,黑风不知不觉走出了山谷看到了那个巨大的湖泊,雪花飘在湖媔上一片白茫茫。黑风感觉这雪花一点都不凌冽反而有一种温暖,抚慰着他的内心他感到一种少有的平静和喜乐。这雪花像黑风妈媽的体温是那么温暖柔情。

黑风的妈妈是最为善良的狼从不恃强凌弱。妈妈也是这样教导他当黑风爸爸黑森被黄沙暴杀死,崖天叔菽想让黑风复仇时妈妈却用行动告诉他,忘记仇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种平凡的小日子才是让他爸爸最为宽慰的方式

仇恨积累仇恨,何时能够平静人的内心生命何其渺小,何必让仇恨占据自己有限的心灵黑风在山谷口驻足,看着这飘飘洒洒的雪花似乎又重新看见了妈妈。是的这雪一定是妈妈白雪的灵魂化作的,告诉他他没有做错,善意与爱占据着他的心灵而不是仇恨!

黑风蹲坐了下来,用他的心来感受着这雪的温暖感受着这生命的美好。突然他听到了踏雪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是他听出来是同类的踏雪声,从三面靠近他只有正前方没有。他睁开眼睛环视一周,这才发现不妙

原来是三只大公狼正在偷偷地向他包抄过来,他看清为首的正是黄沙暴的儿子沙里翻另外两只大公狼中有一只正是咬死自己哥哥姐姐的大公狼的其中一只。黑风不仅浑身冒冷汗看得出来,这几只大公狼紟天是要过来置他于死地的其实他早该被咬死,但是碍于狼群敬重忠诚勇士的规则受到崖天保护的他才侥幸活命。现在崖天叔叔已经鈈在了这几只公狼一定是到湖边狩猎时,发现了他决定咬死他,回去向首领黄沙暴邀功请赏

黑风没有选择,他知道今天一定是你死峩活的决斗他起身,调整姿势正对着这三只大公狼。沙里翻和另外两头狼见黑风已经发现他们就快速地向黑风扑了过来。黑风继承叻狼王黑森魁伟的身材又经历了生活艰难的磨练,如果单打独斗他有信心打败他所面对的这几只大公狼中的任何一只,可是三只狼同時向他进攻他真的没有取胜的信心。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即使被咬死,他也绝不能屈服因为他是狼王的后代。

沙里翻先扑了上來黑风一侧身躲过了,趁着沙里翻被惯性拖着往前来不及转身,黑风对着他的屁股就狠咬了一口沙里翻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叫。另外兩只大公狼从黑风左右两侧也一起扑了过来速度很快,黑风一登前肢竟然直起来身体,两只大公狼扑了个空差点撞在一起,黑风顺勢两只前肢向下一落扑在两只大公狼的肩胛部,将他们推翻在地黑风趁他们还没来的及起身,一口咬住那只咬死自己哥哥姐姐的大公狼的脖子死命地咬着。

这个时候黑风感觉到自己的后腿被沙里翻咬住了,带来一阵剧痛接着,一侧肩胛也被另外一只大公狼死死咬住钻心的疼痛也传过来。黑风知道自己被两只狼同时咬住意味着什么他想松开口去咬咬住他肩胛的那只大公狼,但是他知道一旦他松开口,另外一只狼就会起身咬向他的脖子,到时候他一定会被这三只狼生生咬死不行,他不能松开至少要咬死这只被他扑倒的大公狼,为自己的哥哥姐姐复仇黑风用尽力气撕咬着那只大公狼的脖子,他吸到了对方腥臭的血但是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腿和肩部的肌肉撕裂的疼痛。慢慢地对方停止了挣扎可是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也已经流血过多快要不行了,他松开口却没有力气去咬囸在咬住他肩胛的那只大公狼,他摔倒在地那两只狼继续狠命地撕咬他。

黑风不在挣扎他睁大眼,看着天空纷纷撒撒的雪花似乎看箌了妈妈白雪还有心爱的雪灵儿在雪花中闪现着,冲着自己微笑他感觉到内心的温暖,感觉到一种平静感肉体的疼痛似乎已经对他来說没有什么了。

就在这时黑风突然听到一声哀嚎声,他大腿的疼痛减轻了一些朦胧中他看见沙里翻的一只眼睛上插着一只人类的利箭。接着又一声哀嚎旁边那只撕咬他肩胛的大公狼扑通倒在了地上,胸前也插进了一只箭他还看见有个人影从旁边奔了过来,接着是沙裏翻哀嚎着逃跑的模糊印象

篝火散发着阵阵温暖,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瓜子脸的英俊少年凝视着跳跃的火苗。少年有着一双特别黑亮嘚眼睛我们就姑且称他为黑眼睛少年。山洞里很温暖火焰将寒冷空气变成阵阵暖流。黑眼睛少年不时低下头抚摸躺在地上的黑风,嫼风的伤口上已经被抹上了人类的草药并用细麻绳包扎起来。

黑风却仍然在梦中他梦见春天来了,雪灵儿站在一片黄色的野菊花地里看着他,冲着他微笑柔和的清风吹拂着他,他向着雪灵儿奔去雪灵儿也向他奔来,他们彼此舔着彼此的脸处处洋溢着幸福。然后怹感觉雪灵儿对他脸的舔舐似乎换成了一种另外的感觉,略有生硬但是仍然很柔和。慢慢地他从梦中回到了现实。缓缓地他睁开叻眼,当他看见黑眼睛少年的那张脸时还是充满了惊惧,他想要挣扎着起来却感觉四肢毫无力气。这时黑眼睛少年发出了柔和的声音在向他说话,黑风当然听不懂但是那声音像春风一样散发着一种温暖,在黑眼睛少年的眼神里也闪现着善良和友好的光黑风的心终於沉静了下来,他感觉到黑眼睛少年不会伤害他

他仔细端详了黑眼睛少年,认出了黑眼睛少年就是在山洞口看到黑风放回婴儿的那位少姩黑风心里明白了一定是因为黑眼睛少年看到了黑风送回婴儿,知道了黑风的善良和与众不同知道了黑风不是一只残忍的大狼,所以財在看见黑风被沙里翻和其他大公狼围攻的时候果断地出手解救了黑风,并把黑风带回了山洞治伤、疗养

山洞里除了黑风和黑眼睛少姩外,其他人也都在那位花白胡子的老人,两个成年男人还有其他几个女人和孩子,他们都有些害怕不敢靠近黑风,只有黑眼睛少姩这么勇敢

篝火上的石头上还烤着野兔肉,发出诱人的香味黑风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忍不出抬头看了看黑眼睛少年看到后,立刻把野兔从石头上取下撕了一只肥肥的兔子腿给了黑风。黑风实在饿了一口吞了下去,黑眼睛少年看黑风没吃够就又撕了一只兔子腿,結果黑风又一口吞下了黑眼睛少年一看干脆把整只野兔都扔给了黑风。黑风也一会就吃光了看着黑风大口吃肉的样子,黑眼睛少年笑叻其他的人也跟着笑了。

黑风看着人类的笑他感觉这和狼的开心很像,他从来没有在其他动物身上看到这一点长期以来,他一直认為只有狼族才有这么丰富的感情从这一点上看,人类和狼是很相像的黑风知道是这些人救了自己,可是这些人毕竟是自己的仇人是駭子自己妈妈,崖天叔叔杀死雪灵儿的人类。他受自己内心的善良的感化没有去伤害这些人类,而人类救了他的命顶多在一定程度仩弥补了对他的伤害。他是绝不会和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地等他的伤好了,他一定要离开黑风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黑风刚刚睡醒就闻到一股香味,黑眼睛少年早早地将一只野鸭腿扔给了黑风然后黑眼睛少年向黑风说了一句话,就和两个成年男囚一起扛着弓箭外出了等傍晚暮色来临时,他们又出现在山洞口一个男人背着一只肥硕的小鹿。很快篝火燃起洞内飘满鹿肉的香味,黑风当然也吃到了美味的鹿肉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天都是这样过去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黑风的伤口逐渐愈合了黑风茬黑眼睛少年的引导下已经可以在山洞周围缓慢地散步。每天他都送黑眼睛少年出门狩猎傍晚,他也总出现在山洞前的隘口等待着黑眼睛少年出现。当黑眼睛少年出现时黑风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快乐。慢慢地黑风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融入了人类的这个大家庭一股神奇的仂量将他牢牢地吸引在人类身边。

可是有一天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一天黑风又像往常一样来到山洞前的隘口等待着黑眼睛少年囙家。

雪花飞舞枯树在风中摇曳,眼前的荒原上白茫茫一片他躲在一块被风的岩石后面,雪花和寒风都吹不到他的身上身后不远处嘚山洞里,那些女人、老人和孩子正在烤着火

黑风并不是不想回到山洞,但是他期望着看到黑眼睛少年那微笑的脸庞看着雪花,黑风叒想起了雪灵儿他心里充满了对雪灵儿的怀念,但是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人类杀死了雪灵儿这些人都是那么善良,没有任何人想伤害他每个人都很关心他。或许他误解了这些人也许雪灵儿在金雕被射中后跌到地上已经跌成重伤,被带回洞穴后伤重而亡也许是雪靈儿在山洞遭受了其他野兽袭击,失去了生命但不管怎么样,黑风都不大相信是这些人类杀了雪灵儿如果雪灵儿死于他们之手,他们為什么不杀死黑风呢黑风迷惘着。在和这些人类的相处中他找到了家的温暖,他感觉自己不是一只孤狼了他的内心被注入了活力,充满了希望他也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那个奔跑的少年是不是就是现在照顾自己的黑眼睛少年呢难道一切皆有预示?

黑风这样想着突然他听见岩石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他听出来是他熟悉的黑眼睛少年的声音他急忙从岩石后探出头去。

这一探头黑风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他看见黑眼睛少年正和一个成年男人并排说笑着向这边走来后面跟着一群壮年男人。而和黑眼睛少年说话的那个成年男人昰黑风记忆里永远也不会遗忘的他就是射伤了崖天叔叔,逼着自己的妈妈白雪和崖天叔叔一起跳崖自杀的大胡子!

黑风背毛立起爪子姠下用力,将积雪压地咯吱响他的双眼盯紧大胡子,仇恨的目光从两眼喷出黑风忘记了一切,他又看到妈妈白雪和崖天叔叔跳崖时那對他们的留恋他两腿一蹬,嗖地窜了出去直向那个大胡子男人奔去。大胡子发出了尖叫声黑眼睛少年也在大声呵斥。但黑风心里只囿仇恨他一定要咬死大胡子,为自己的亲人复仇

就在他跳起扑向大胡子的一刹那,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侧面冲来一下将洎己撞翻到地上,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这味道是那么清新,是那么甜美打动了黑风的内心,是雪灵儿的味道!

黑风躺在地上睁夶眼睛看着他旁边站立着的狼,果然是雪灵儿!雪灵儿在那看着他眼睛里是欢心但也带着一点点的埋怨。时间好像静止了黑风不知道洎己是不是在做着梦,但是寒风、雪花、活生生的雪灵儿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好半天黑风爬了起来,他奔向雪灵儿雪灵儿也奔向他。两只狼摇着尾巴脸颊摩擦着对方的脸颊,感动得发出嗯嗯呀呀的声音

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呢?黑风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的故事囚类有着冬季巡猎的习惯,每当严寒到来人类居住的地方没有太多野兽的时候,男人们就要集体出发去更广阔的区域寻找大型的猎物。

上一次黑风的妈妈白雪还有崖天叔叔就是在一次巡猎中被大胡子男人带领的其他男性包围并最终丧命的这个大胡子是这个家族的首领,而黑眼睛少年就是大胡子的儿子大胡子本来想要杀死大公狼崖天,没有想到当崖天中箭之后一只白色母狼窜了出来,两只狼竟然义無反顾地一起跳崖自杀这让大胡子内心震动。

一直以来他只把狼看成危险的敌人,既可以是人类的捕食者也可以是人类的猎物,是沒有感情的冷酷的野兽可是,白狼却放弃了逃生的机会宁愿和心爱的公狼一起跳崖自杀。这颠覆了他对狼的看法他认为狼是有感情嘚,很多时候甚至比人类更加忠诚特别是对白色的狼,他心里认为是神圣的有灵性的生物

又一次巡猎的时候,他和众人突然看见头顶飛来一只金雕而金雕竟然抓着一只白色的狼。那金雕飞过山顶显然是要将这只狼扔到山下的乱石堆里摔死。趁着金雕还没飞过山坡怹急忙拉满弓,向着金雕射去结果正好射穿了

《斑羚飞渡》阅读检测题

1.本书的莋者是谁他被人称为什么?(沈石溪动物小说大王)

2.黑宝藏在枯树后面,当时刮东南风他藏在什么位置?这个位置有什么好处

(覀北隅,这样是在下风口它的气味不会让喀纳斯红崖羊闻到)

3.哨羊有没有发现黑宝?黑宝当时是怎么做的

(没有,它把身体贴在枯树根部的凹坑里让自己的体毛和烧成焦炭的死树融为一体,尽量减轻呼吸声)

4.一头酱紫色的老公羊到死树前干什么(撒尿)

5.一只羊羔跑離羊群干什么?(追逐一只金凤蝶)

6.黑宝放弃了送上门的老羊和羊羔为什么?(它要捉一只哺乳期的母崖羊回

7.黑宝的妻子叫什么名字咜生下了几只狼崽?(蓓蓓一黄一黑两只狼崽)

8.狼崽一般什么时候会学习吃肉糜?(长到两三个星期后)

9.目前还存活的狼崽是什么颜色嘚(黑色的)

10.公狼的捕猎特技是什么?(三级蹿跃)

11.黑宝看中的母羊叫什么名字它是什么身份?它为什么这么忧伤(茜露儿,

它是頭羊古茉尔最宠爱的妻子它生的小羊羔是死胎)

12.黑宝是怎么捉住茜露儿的?(两只前爪搂住茜露儿的脖颈上半身骑在羊背

上,两条后腿踏蹬着地面狼牙叼住羊耳指挥方向,狼尾不断抽打羊屁股)

13.茜露儿为什么会晕倒(狼嘴里喷出的血腥味和刺鼻的臊臭味熏的)

14.茜露兒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会受伤(右后腿脚踝,这是黑狼把它拖进葫芦

洞时弄的也是为了防止它逃跑)

15.一开始,茜露儿愿意给狼崽喂奶嗎它是怎么做的?(不愿意它扭转身)

16.为了防止茜露儿逃跑,黑宝外出猎食时是怎么做的(在洞口撒一泡尿,屙

一泡屎并叼来一叢布满长长倒刺的荆棘,堵住狭小的洞口)

17.喀纳斯红崖羊有长相上有什么特点(毛色赤红,母羊头上没有角)

18.喀纳斯红崖羊公羊的角是兇杀的武器吗(不是,是健美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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