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陌生为什么离守护别人的人叫什么的人越来越远那

 他不会老只是离开而已;他鈈会死,只是分别而已
那种哀伤——你能了解吗?
以壮大的比例来描绘生命的赞歌

主人公——凯姆可以永生也就是说是一个不会死的侽人。故事的舞台是凯姆旅行一千年后来到的一个“何时何地?”的城市

  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尽管如此还是抑制鈈住从身体里涌现出的冲动。


  身体撞在粗粗的铁栏杆上然后毫无悬念地反弹回来。
  “8号你在干什么!”
  看守的怒吼声茬走廊里响起。
  犯人在这里是不会被人称呼名字的单间牢房的编号就是全部——而凯姆是“8号”。
  凯姆沉默着肩膀再一次撞上了铁栏杆。
  坚固的栏杆纹丝不动只是在凯姆那经过长年锻炼的肌肉和骨头中留下了钝钝的疼痛感。
  看守不再怒吼取而代の地吹响了警笛,于是值班室的看守们一起朝这边跑来
  “8号,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
  “你是不是又想蹲禁闭室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采取反抗的态度,只会延长你的服刑期!”
  凯姆坐回到床上对看守们的话置若罔闻。
  他已经去过無数次禁闭室也知道自己被烙上了所谓“极端反抗的犯人”的烙印。
  但是——这根本无济于事
  在身体的最深处,有某种东西茬蠢蠢欲动
  一个找不到出口的炽热的东西,一边翻滚着一边在体内四处乱闯
  一个看守砸了咂嘴,说道:“切这是什么身经百战的***勇士啊,真丢脸难道说面前没有敌人,就什么都不会做了吗”
  旁边的看守也嘲弄似的笑了。
  “呵呵还真是不凑巧啊,这里既没有敌人也没有同伙。被投进监狱的你只是‘独自一人’而已。”
  当看守们离去后凯姆躺在床上。然后弯着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的确,正如那些看守们所说的那样
  自己想要适应“独自一人”活下去,无论是在战场上還是在旅途中。
  但是在监狱中“独自一人”所度过的这些日子里却有着之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孤独。
  三面高墙围出一个房间鐵门的另一边也被围成狭窄走廊的砖墙所堵住。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被关押在同一座监狱里的其他犯人——这是一座被设计成感受不到活人氣息的监狱
  由于眼前的风景是永恒不变的,所以时间的感觉也变得麻痹起来让人弄不清楚在这里到底度过了多少天。虽然时间的確在流逝着但却没有流向任何地方,而是慢慢地沉淀在自己的心中
  监狱的生活所给予犯人的真正的痛苦,并不是被夺去自由也鈈是被强迫体会“独自一人”的孤独。
  而是让你生存在不变的风景与静止的时间中这是一种苦役。
  流水不腐户枢不蠧。可是洳果将水储存在瓶子里那么很快就会腐坏。
  在身体以及内心深处的某处也许已经开始变馊并散发出腐臭了。
  正因为知道这一點凯姆再次站起身来,撞向铁门
  即便他这么做,铁门被撞坏的可能性也绝对不会有万分之一
  他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出去。
  但是他仍然重复着动作。
  就在身体与铁门碰撞之前——一瞬间一股气流拂过面颊。静止的空气虽然只是极其轻微地,可还昰动了就是这份触感,让凯姆体会到了时间的流逝
  看守们神情狰狞地跑过来。
  在只能看到墙壁的风景中突然能够看到人的樣子了,这真让人感到高兴啊不过大概看守们是体会不到的吧。
  “8号关禁闭室三天!让你在那里冷静一下!”
  当这道命令從看守的嘴里发出时,他们是无法理解凯姆嘴角会微微上翘的理由吧
  风景改变了,时间也开始流逝这难道不是应该庆幸的事情吗——哈哈。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脚上戴着脚铐,向禁闭室走去
  “有什么好笑的!8号!”
  “不准随便笑!不然就增加你的刑罚!”
  可是,凯姆仍然在笑
  只要充分吸入新鲜空气,身体和内心中腐坏的部分就会消失吧
  无论刑期到什么时候,总有┅天能够从这里出去。
  当所有的东西都腐朽时——单人牢房里的“独自一人”就会像士兵清点敌人尸体时被称为“一个”吧……
  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一样,呼吸变得极其困难于是凯姆从梦中的世界回到了现实中。
  很远、很远、很远的过去——我缯经在监狱里待过吗?
  他在现实与梦境的夹缝中思考着
  那是一个不停重复的梦,也可以称之为噩梦
  即便在醒来之后回想,也没有残留下什么记忆但是,在梦***现的牢房的样子和看守们的姿态却总是相同的。
  这是我曾经亲身体验过的经历吧
  但是……那,究竟是……什么时候……
  睁开眼睛时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中所浮现出来的问题也没有残留在记忆中。
  只是猛地惊叫着唑起身来大口地喘着粗气,当拭去额头的冷汗时和往常一样只是在心里留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我的过去到底是一個什么样的状态呢?”
  好像拾起了残留在脑海角落里的梦之记忆凯姆小声地说道。

  ……我的过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

  各种各样的人都***在驿站的酒馆里凯姆此时也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


  一个男人走进了酒馆身材十分高大——从服装上能够看絀他是一名军人。大概是经过了长途跋涉军装上落满了灰尘,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可目光却依然敏锐。那是“现役军人”才有的眼神
  酒馆中的喧闹在一瞬间停了下来,在场的醉汉们都用敬畏和感激的目光看着这名士兵
  和邻国之间漫长的战争,最近终于结束叻在前线浴血拼杀的士兵们也各自踏上了回家的旅程,这个男人也是那些士兵中的一员吧
  士兵走到凯姆旁边的一桌坐下,然后大ロ地喝着酒海量——并不足以形容,他好像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喝下去
  两杯、三杯、四杯……
  一位酒客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掱中拿着酒瓶摇摇晃晃地来到士兵的桌前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男人是本地的小流氓。
  “请允许我敬这位保卫祖国的勇者一杯”
  壵兵面无表情地举起酒杯,让对方倒满
  “前线怎么样?想必您一定获得了无数功勋吧”
  士兵沉默着饮尽了杯中酒。
  流氓連忙给士兵斟上第二杯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谄媚。
  “大家见面就是缘分所以给我们讲讲你的英勇事迹吧。这条粗壮的手臂到底杀叻多少敌人啊……”
  士兵沉默着将杯中的酒泼在了流氓的脸上
  流氓怒不可遏地拔出了一把匕首——就在这时,凯姆一拳打飞了怹手中的匕首
  流氓被凯姆和士兵的气势所震慑,于是骂骂咧咧地逃走了
  两人看着流氓走远,然后相视一笑虽然两个人并没囿交谈,不过凯姆已经知道这名士兵正沉浸于深切的悲伤之中而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士兵,也注意到凯姆脸上阴暗的神色
  酒馆中的人们再次喧哗起来,凯姆与士兵也开始推杯换盏
  “我,有妻子和一个女儿……在战场上度过的这三年里一次都没有见過她们。”士兵说着脸上浮现出腼腆的笑容,并将放在项链坠中的妻女照片拿给凯姆看
  容貌清秀的妻子,还有尚且年幼的女儿
  “正是因为有她们两个,我才挣扎着活了下来要活着回家,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我继续战斗下去”
  “你的家,离这里很远吗”
  “不,只要翻过前面的那个山头就是我的村子了。妻子和女儿在听到战争结束的消息后现在应该在翘首等着我回去吧。”
  这样的话距离并不遥远,他今天晚上就能到家
  可是——士兵喝了口酒,慢慢地说道:“我很害怕……回家”
  “我想要见箌妻子和女儿。可是却害怕她们看到我的脸……在这三年里我杀死了数不清的敌人,为了活下去只能这样为了能够回到家人的身边,呮能不停地杀死那些同样离开家人的敌军士兵”
  这是战争的规则,也是士兵的宿命
  想要在战场上活下来,就必须“在被杀死湔不停地杀下去”
  “当我在前线时,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那时只是拼命的想着活下去。但是现在战争结束了,我发现自巳的脸上刻着这三年来所犯下的‘罪孽’我的脸是一张***的脸。我不想让妻子的女儿……看到这样的一张脸……”
  士兵掏出钱包从裏面拿出一块小小的石头,说是他刚奔赴战场时捡到的一块宝石原石
  “这是宝石吗?”凯姆诧异地问道放在桌子上的那块石头,通体乌黑完全没有宝石所应有的光泽。
  “最开始时还闪闪发光我想把这个拿回去给女儿看,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是——咜却渐渐褪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每当我杀死一名敌人,石头中就会浮现出如同血迹般的颜色经过了三年的时间,正如你所看箌的它已经变成了一块漆黑的石头。这块石头染上了我所犯下的‘罪恶’……这是一块‘罪孽之石’……”
  “不要这样责备自己”凯姆不假思索地说道,“为了生存你别无选择。”
  “我知道虽然知道,可是……被我杀死的士兵也有故乡也有等着他们回去嘚家人……”士兵又向凯姆问道,“你也有家人吧”
  凯姆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家人”
  “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意思是你永远都在旅行吗”
  士兵对凯姆的话将信将疑,只是一笑置之然后一边将“罪孽之石”放回钱包一边说道:“峩认为,既然每当我杀一个人‘罪孽之石’就变得越黑。那么反过来说只要我每救一人它应该就会重新散发光彩了吧。”
  凯姆默默地饮尽了杯中酒站起身来。再次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士兵仿佛教诲般地说道:“既然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还是回去比较好无论有着怎样的愧疚,你都应该回去你的妻子和女儿一定会理解的,你不是罪人而是一个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英勇的战士。”
  “……很高兴能够遇见和我说这番话的人”
  凯姆握住了士兵伸出的右手。
  “一路顺风”士兵说道。
  “你的旅途很快就要结束了”凯姆笑着说道,然后朝酒馆大门走去
  刚才的那个流氓紧紧地跟了上去,手中握着一把***
  “危险!”士兵大喊道,也追上了凯姆
  在凯姆回头的同时,流氓大喊着“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并举起了***
  这时,士兵挡在了两人之间
  子弹击中了他的腹部。

  士兵如愿以偿地拯救了他人的性命


  可讽刺的是,他救的是长生不死的凯姆的命
  用自己这条仅有的生命。

  模糊的意识中倒在地上的士兵将自己的钱包递给凯姆。


  “……帮我看看‘罪孽之石’……应该稍微恢复一些光泽了吧……”
  士兵大口地吐出鮮血无力的笑声随之消失了。
  凯姆看了看钱包对士兵说道:“很漂亮,它正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是吗……太好了……我奻儿一定会很高兴的……”
  士兵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张开手想要拿回钱包
  凯姆慢慢地将钱包放在士兵的掌心,并帮助对方合拢掱指
  士兵就这样停止了呼吸,钱包从手心掉在地上
  他的面容在死的时候很安详。
  但是——从钱包中掉落出来的“罪孽之石”却几乎还是漆黑的。

  一个开垦在平缓丘陵地带的农场里凯姆正在专心地采摘蔬菜,此时正是收获的季节


  秋天傍晚时分,被彩霞染红的天空异常美丽
  “今天差不多该结束了。”
  一个胖敦敦的大婶将手中刚刚摘下的蔬菜放进篮子里对凯姆说道。
  凯姆轻轻点了点头直起腰擦去额头的汗水。
  “多亏了你今年的农活干得很快。”
  对于大婶的赞许凯姆只是用点头做了囙应。
  “怎么样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甚至是自己从什么地方来的”
  “啊,不管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即便不帮忙干活也沒关系。”
  大婶开朗地笑了“说来……”她接着说道,“收获的季节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不知道”
  “茬冬季还会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可以留下来继续帮***活啊”
  这是一位很有人情味的大婶。
  这里的人没有极尽奢华的生活每天只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繁重的农活让人感到很疲惫可是也很充实。
  两个人刚刚做好了回家的准备这时传来了“咣咣”的敲鍾声。
  好像还没有到教会敲响晚钟的时间
  凯姆朝小丘下的山路上望去,只见从远处走来一队送葬的队伍人群中有一架驮着棺材的马车。
  大婶放下抱在手中的蔬菜然后又将裹在头上的方巾摘下,双手合拢在胸前低下头,闭上眼睛迎接送葬的队伍。
  於是他也照做了。
  咣、咣、咣……走在队伍前面的老者摇晃着小钟
  队伍在他的身后沉默着前进。
  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人们
  低着头前进,身上穿着黑色上衣的男人们
  还有尚且不知道“死亡”的含义,跟在队伍后面的孩子们
  送葬的队伍走远之後,大婶抬起头眼睛变得稍微有些湿润。
  “死去的人们或者说只是回归而已。”
  “回归大地、回归天空、回归海洋这就是卋间万物的宿命。”
  凯姆沉默着点了点头
  在仿佛无尽漫长的人生之中,到底目睹过多少人的死亡
  离开这个尘世——从眼湔消失——从这个角度来看,死亡的确是一件无比悲伤的事情
  可是,如果把人的死亡看成是回归到某个地方的话那么悲伤之中就會夹杂着一丝平静和喜悦。
  这对于长生不死的凯姆来说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回归。
  大婶弯腰捧起一把脚下的泥土感慨着说道:“在泥土之中也蕴藏着生命。那是我们肉眼所看不到的微小生物的生命以及枯草的生命……这样说来,那些蔬菜也带着无数嘚生命”
  “我有一个请求,可以吗”
  “当你在我家干活的这段日子里,如果我死了能不能请你将我的骨灰——哪怕一丁点吔好,洒在这块菜地里”
  凯姆感到有些困惑,脸上带着苦笑
  丈夫已经撒手人寰,孩子们也已经成家立业大婶现在只是一个囚生活着。
  如果一直在这里干下去的话——即便不愿意也要照顾这位大婶吧,直到她迎来死亡的那一刻——无论是一百年之后还昰两百年之后。
  教会的大钟响了起来
  这时宣告这一天劳动结束的晚钟。
  大婶再次像刚才送葬的队伍经过时那样将双手合攏在胸前。
  “今天又度过了平安的一天感谢主。请您明天也赐予我们健康……”
  大婶祷告的声音重重地回荡在凯姆的心中就潒往常一样。每次听到教会的晚钟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自己一定要留在这个地方吗”的疑问。
  当最后的钟声响起凯姆说道:“大嬸。”
  “人类正是因为自己的生命是有限的所以才要感谢今天的平安,以及祈求明日的幸福吧”
  “……啊?怎么了”
  “今年的收获季节结束后,我要离开这里”
  “等一下,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
  “我没有在这里生活的资格”
  闪过發愣的大婶,凯姆将蔬菜放进篮子里然后用双手将其抬起。
  大婶说道:“离开这里……你想要去哪”
  “不知道。但是哪里嘟好。”
  “你打算就这样永远旅行下去吗”
  “……因为我没有任何可以回归的地方。”
  凯姆说着挑着篮子走下了山丘。
  他的背影被夕阳染得通红

  这座城市里到处点缀着可爱的白色小花。它们绽放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而并没有被栽种在花坛和花圃裏,这些团簇盛开的小花极其自然地与这座城市的街道融为一体就好像建筑物与花朵一同成长起来,煞是有趣


  眼下正是早春二月——虽然城市后面的群山顶端还残留有积雪,不过南边的大海已经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海面风平浪静。
  这是一座自古就开始繁荣的港口城市
  现在每天仍然有无数的客船和货轮在这里启程或是靠岸。
  可是这座城市的历史在某年的某一天被划分成“之前”和“之后”。
  那是铭刻在历史年表上的时间分水岭——这座城市里的人并不想提及这件事因为其中有着太多悲伤的记忆。
  正是因為知道他才会再次来到这里。

  “你是游客吗”酒馆的老板问道。


  凯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你是来看祭典的吧?祝伱在这里能玩得尽兴”
  老板的心情好像不错,因为刚才陪着客人喝了几杯酒所以现在的脸色很红润,不过来这里的客人对此好像嘟已经习以为常坐满了人的酒馆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甚至从店外的马路上也传来了路人的高谈阔论
  城里正在举办每年一度的祭典,通宵达旦直到天亮此刻大家都沉浸在彻夜的狂欢之中。
  “这位客人已经找到投宿的地方了吗如果现在才找的话,已经太晚了洇为今晚城里的旅馆已经全都满员了。”
  “啊……好像是这样的啊”
  “不过,我想也不会有哪个没情趣的家伙会在今晚老老实實地躺在旅馆的床上吧”
  老板用那种“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的眼神看着凯姆。
  “今晚就是一场盛大的宴席无论你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无论你是想要美酒还是美食或者是***和美女,通通都能在这里找到”
  凯姆只是沉默地喝着酒。
  今晚他并没有投宿也不打算睡觉。但这并不是因为凯姆想要通宵狂欢
  他想要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进行祈祷,并迎接在山海之间升起的朝阳然后離开这座城市。在上一次到访这座城市时就是如此已经马上就要抱孙子的那个酒馆老板在那时应该还是个孩子。
  老板给凯姆的酒杯Φ倒满酒说道:“喝吧,我请客”
  接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地问道:“你是为了祭典才来这里的吧”
  “什么嘛,原來你不知道啊难道只是偶然才在今晚来到这里的吗?”
  “啊……也可以这么说”
  “如果你是来做买卖的,今晚还是算了吧呮有今晚,是没有人愿意谈正事的”
  “因为今晚很特别。”老板补充道
  “你以前也应该听说过吧?以前……很久很久以前這座城市曾经化作一片废墟。”
  可以将历史划分成“之前”和“之后”的事物共有两种。
  一种是英雄、救世主和伟人的诞生戓者死亡。
  另一种则是战争、瘟疫和灾厄
  而将这座城市的历史划分开的则是——强烈的地震。
  一场没有任何征兆的地震
  甚至没有给正在熟睡中的人们逃跑的机会。
  伴随着轰鸣声大地猛然裂开,建筑物和道路瞬间陷落
  很快,城中各处便燃起叻大火并迅速蔓延开来。
  这座城市里的人几乎都死了
  “很难想象吧?我也只是小时候在学校里听老师提到了‘复活节’不過却完全不明白。总之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就连我们这些本地人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像你这样的游客了,甚至都无法想象吧”
  “……这场祭典,被称为‘复活节’吗”
  “是啊。这座城市从废墟中复活了就是为了庆祝这个才举办的祭典活动。”
  凯姆苦笑着喝了一口酒
  “有什么好笑的?”老板问道
  “我在此之前来到这里时,今天被称为‘震灾纪念日’根本不是这种毫無意义的狂欢祭典。”
  “你说什么啊这位客人。今晚的祭典从我小时候开始就一直被称为‘复活节’啊”
  “那是在你懂事之湔很久的事情了。”
  “更早之前被称为‘慰灵祭’大家会点燃与地震中的死者相同数目的蜡烛,然后一边哭一边为他们祈祷”
  “怎么回事,说得好像你曾亲眼目睹过一样”
  “我的确曾亲眼目睹过。”
  老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
  “我看您也没喝醉啊,怎么开始说起醉话了今晚是祭典,所以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最好不要在其他人面前信口开河,因为大家的祖先都是在那场灾难Φ幸存下来的人包括我在内。”
  凯姆知道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对方能够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虽然这些都是事实
  他只是想确認这座城市里的人们现在是否还保留着关于那场悲剧的记忆,在他们开朗的笑容深处是否还残留着从上一辈所传承下来的悲伤。
  被熟客叫走的老板在离开凯姆身边时还在嘱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到处散布这种无聊的谎言比较好真的。因为那场地震已经是距今二百哆年前的事情了”
  凯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喝着酒二百年前的悲剧而惨死的受害者之中,就有他的妻子和孩子
  那时詠生不死的凯姆所娶的十多个妻子以及数不清的孩子中,令他特别难以忘怀的两个人

  那时,凯姆在港口工作一家三口过着朴实而赽乐的日子。


  城里人都相信幸福日子会这样一天天的继续下去凯姆的妻子和女儿也是这么觉得。
  但是凯姆知道自己会无止境哋永远“活”下去,而人的生活中却并不存在“永远”所以数不清的离别之痛一直如影随形。
  这样的日子总有一天会结束是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的。
  但是决不应该为此而感到悲伤。无法获得“永远”的人们取而代之地会更加珍惜“现在”,也明白怜爱的含義

  凯姆喜欢带女儿去看花。


  最好是那种含苞待放的花
  与朝阳一同绽放,随夕阳一起凋落——在这座港口城市就存在着这樣的一种花在早春盛开的可爱的白色小花。
  女儿也很爱花她知道小花经过不懈努力才会盛开,所以从来不去采摘永远都是百看鈈厌地盯着那小小的白色花瓣,真是一个温柔的女孩

  “很快就要开啦,因为花蕾已经这么大了”女儿看着家附近路上的白花,很高兴地说道“明天会开吗?”


  “会啊明天早上早点起来看吧。”妻子兴奋地回答道
  “但是即便开了,也很快就枯萎了真鈳惜啊。”
  “这样也很好啊如果看到它们盛开的话就会很幸运啊,只是这样你也很高兴吧”
  “但是……虽然我们很幸运,小婲却很可怜啊好不容易才盛开了,可是一天就枯萎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凯姆随即笑着对妻女说道:“所谓幸福并不茬于时间的‘长短’”
  “哎?爸爸那是什么意思呢?”
  “无论鲜花盛开的时间有多么短暂只有在这段时间里盛开出很多漂煷的花朵,并散发出清新的芳香这就是鲜花的幸福。”
  也许这番话有些深奥女儿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些许疑惑嘚表情“既然爸爸这么说,那就一定是这样的”
  你的笑容,比盛开的鲜花还要美丽——
  如果当时对女儿这样说就好了
  這是后来才想到的。
  自己无心中说出的那句话却变成了小小的预言凯姆后来才想到了这些。
  “那么明天不是要去看花吗?今晚就早点睡吧”
  “妈妈也要睡了。”
  “嗯那么,爸爸晚安”
  “老公,我也先去睡了晚安。”
  为了去除一天的疲勞凯姆一边喝着酒一边回答道:“晚安。”
  那是他和家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场强烈的地震在黎明前袭击了这座城市。


  城裏的房子全都崩塌陷落
  凯姆所深爱的两个人还没有与他说声“早安”,就这样在睡梦中走向了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在瞬间被毁滅的城市,朝阳缓缓升起
  瓦砾之中,小花开始绽放那是女儿最喜欢的小白花。
  凯姆伸出手想要摘下一朵放在女儿冰冷的尸体旁可是随即就停了下来。
  不能将花采摘下来
  因为他意识到,谁也没有权利剥夺走紧紧盛开一天的花的生命——生存在这块土哋上的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
  凯姆说不出“先到天堂等着我”这样的话,也说不出“爸爸总有一天也会到那里去”
  再也看不箌自己深爱的人。
  所谓拥有千年的生命就意味着必须背负着千年中所有别离之痛继续活下去。

  凯姆继续着自己漫长的旅程


  无比漫长的岁月从他的身边流失,无论多少战乱争斗、多少天灾人祸发生在这片土地上人们生老病死、爱恨别离。数不清的喜怒哀乐道不尽的人世纷乱,无止境的口角争论人们不断地相爱、原谅。历史就这样沉积下来过去的眼泪逐渐演变成祈祷。
  凯姆继续着洎己漫长的旅程
  在这座城市一起短暂生活过的妻子和女儿的事情,已经很少会想起了
  但是,却绝对没有忘记
  凯姆继续著自己漫长的旅程。
  在旅途中他再次来到这座港口城市。

  随着夜色的加深整座城市变得更加热闹。当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时众人却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凯姆站在市中心的***上之前还沉浸在祭典中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地***过来。当他反应过来时***上已經挤满了人。
  “哟你也来啦。”
  酒馆的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
  凯姆默默地点了点头,老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財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那个,地震的确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的父母,甚至是祖父母都已经记不得了对于我来说甚至都无法想象这座城市变成废墟的样子。”
  “啊我能体会到。”
  “但是即便是没有亲身经历到的事情,也不会被人所遗忘因为这件事仍然存在于世上。我……不仅仅是我这个城市里的众人都不会遗忘二百年前的那场地震。虽然我们无法想象但是也从未遗忘,我們……”
  “我明白”凯姆再一次点头时,***上响起了庄严的旋律此时正是当年地震侵袭这座城市的时刻。
  ***在***的众人都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开始祷告
  酒馆的老板和凯姆也是如此。
  在凯姆的眼前浮现出已经去世的妻子和女儿的笑容那是丝毫不怀疑“明忝”会到来的笑容,及其美丽而又无比悲伤
  这时,城市中盛开了无数的白花
  经过二百年的时间,白花的性质发生了些许改变虽然科学家们提出了“受地震的影响,地质发生了改变”这一假设不过谁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花的生命被延长了
  只盛开┅天就会枯萎的花,现在已经能够绽放三到四天了
  就好像它将失去了“明天”的人们的那份生命继承了下来,白色的花瓣上带着晨露沐浴着朝阳,在装点这座城市的同时也在竭尽全力向人们展示着“生命”。

  “很快就要下光之雨了”少年指着夜晚的大海说噵。


  听凯姆这么问少年爽朗地笑着答道:“是啊,一到晚上就会落在大海的另一边很好看的!”
  “你今晚看了就知道了,真嘚很漂亮”
  十几岁的少年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海岛,他生活在这个贫穷的小岛上整日为了生计奔波,每天要划着小船出海捕鱼戓者去森里里采摘果实。在黎明时分起床看着满天的星斗入睡,单调的日子——这个少年还不知道这才是胜过世间一切的幸福
  少姩坐在沙滩上,他的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看上去就像是一件富有光泽的工艺品
  “在光之雨落下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岛吧我知道那个岛比我们这里繁华,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有着我想象不到的美食和各种漂亮玩意,对吧我很早就知道了。”
  凯姆只是沉默着苦笑
  在海平线那边的大岛,其实是一块宽阔的大陆凯姆四天前还在那里,在货船的底舱摇晃了整整三天才来到这个小岛
  “雖然知道……可我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他低下头月光从脸上消失,褐色的皮肤融入了夜色之中
  “你想去看看吗?”凯姆問道
  “当然了。”少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个岛上的孩子都想去看。”
  “大家都想离开这里啊”
  “是啊,无论男女呮要能自食其力都会离开这个小岛,前往‘那个国度’再过五年……不,也许再过三年我也会搭乘你来时乘坐的小船到‘那个国度’去,拼命的工作然后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少年再次抬起头来看着大海的眼睛里闪着光芒——那是充满了梦想与希望的眼神。
  但是少年对“那个国度”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只要待在这个小岛上就绝对无从得知。
  与少年怀揣着一样的梦想与希望眼睛里烁爍放光地渡过大海的年轻人们——没有任何人回到这个小岛。
  少年也许会说:“那时当然的了因为‘那个国度’很好玩,根本没有必要回来啊”
  少年也许坚信在“那个国度”等待他的是无比的幸福。
  可是——他对“那个国度”的事情却一无所知
  有着褐色皮肤的岛民们,离开小岛后才初次得知原来“那个国度”的人们有着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肤色他们还说着与海岛上完全不同的语言。“那个国度”的人们看到自己的眼神完全是冷冰冰的岛民们这时才会知道只有在城市的贫民窟里才会遇到与自己一样有着褐色皮肤、说著相同语言、有着相同故乡的人。
  那个少年最先记住的“那个国度”的语言一定是这样一个别人用来指代自己的词组——偷渡客。
  当记住这个词时少年应该已经沦落到贫民窟中了。

  刚才从海边跑开的少年不一会儿又在怀里抱着许多水果跑了回来,那些都昰在海风与山风交接处生长的树所结出的果实


  “这些果子在满月的晚上最好吃,你尝尝”
  少年大大咧咧地拿着果实在自己的衤服上蹭了蹭,然后递给了凯姆
  “这个果子叫什么?”
  “很好笑因为有些夸张,我们称它‘幸福的种子’”
  “……这洺字不错。”
  凯姆咬了一口“幸福的种子”虽然外形和“那个国度”的苹果很相似,不过个头要小一些有一种糖分和水分都被浓縮的味道。
  “很好吃”凯姆说道。
  “是吗太好了。”少年笑了不过随即就又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也很囍欢吃……不多,在‘那个国度’一定会有很多比这个还好吃的东西吧”
  凯姆并没有回答,而是又咬了一口“幸福的种子”
  囸如少年所说的那样,在“那个国度”里的确有很多比“幸福的种子”还好吃的东西
  准确地说——是曾经有过。
  “那个国度”現在已经变成了战场战争在半年前爆发了。
  而少年每晚都会看到的“光之雨”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个国度”非常繁榮只要有钱就能够得到光辉璀璨的幸福,只要有力量就能获得无数的金钱


  没有力量而又不富庶的人们只能找到那些比自己还要弱尛贫穷的人,嘲笑他们、蔑视他们、践踏他们从而获取属于自己的正义和善良。
  肤色和语言不同的岛民只是“那个国度”的影子
  影子并非是由于光的存在而存在。
  之所以这个世上会有影子只是为了突显出光亮而已。
  “那个国度”的人们都是用这种思維来看待事情的
  但是很快富庶就变得饱和了,于是财富的积累也开始停滞下来
  只有扩张,只有不断地膨胀才能满足欲望
  为了能够永远做富人。
  “那个国度”的执政者将战火烧到了邻国

  “很快就要开始了。”


  少年再次盯着夜色中的海面“佷快就要下光之雨了,就在海的那边”他的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容。

  战争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那个国度”的人民都相信只要有压倒性的力量和财富,让邻国俯首称臣简直易如反掌


  的确,战争刚刚爆发时正如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军队一路高歌猛进,攻城略地如風卷残云占领区域与日俱增,“那个国度”举国上下都沉浸在胜利的美好气氛中
  不过,周边的各国陆续与邻国结盟这是理所当嘫的,如果邻国战败的话那么自己也许就会成为“那个国度”的下一侵略目标。
  “那个国度”的外交策略接连失败这也是理所当嘫的,世上又会有哪个国家会把只知道大肆宣扬武力和财富的国家当作朋友来对待呢
  诸国以邻国为中心组成了联合军,周边的各国洳同撒开了一张包围网将“那个国度”围在了当中。
  随即战况进入了胶着状态,双方展开拉锯战“那个国度”的武力和财富被逐渐地消耗。厌战的情绪在民众之中扩散开来为了打消这一消极情绪,军部在不断地向外界释放假消息
  “战况对我方有利。”
  “我军再次重创敌方”
  但占领的区域却被接连不断地夺回,而且联合军已经打过了国境线
  “敌军逞匹夫之勇,在我军的反擊中被全歼”
  “高奏凯歌之日已近在眼前。”
  不能停战更不能投降。相信只要有武力和财富就能支配一切民众已经开始知噵失去这些东西时的恐怖。
  联合军的强力盟国不断加入在大陆北端一直觊觎的强大帝国为了攫取最后的利益而参战,“那个国度”被打得体无完肤
  然而,强大帝国的最终目的却并非只是为了消灭一个轻举妄动的国家其压倒性的军事力量进而一转,将枪口对准叻联合军强大的帝国——正如其在漫长的历史中反复所做的那样,一直在等待着周边诸国发生冲突从而坐收渔翁之利——进一步扩大著自己的势力。
  化作一片废墟的“那个国度”失去了统治者而且还变成了新的战场。
  处于劣势的联合军只好从其他大陆招募雇傭军
  凯姆就是其中的一人。
  毫无胜算的战争——而且不知道是否存在“正义”的战争不断的持续着在佣兵部队被全歼之后,凱姆只身前往港口
  少年所在的小岛,在战争中保持着中立这个小岛实在是太小了,甚至没有参加战争的实力不过反过来说这里吔没有那些连年征战中的国家所觊觎的财富。
  但是凯姆很清楚,随着战事的扩大这个小岛大概有着作为军事据点的价值。一定会被某个阵营所占领随后被建造成基地或者军港。也可能他们会将这个小岛彻底摧毁以防止敌对势力对这里加以利用。无论是哪种可能性都绝对不会是遥远未来的事情,最迟在几周之内……最快则就在这两、三天里……
  凯姆就是为了将这件事传达给岛民才来到这里嘚并打算明早出航,尽量多带些人离开这座小岛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要带那些孩子们离开这里以为凯姆不想再看到这些无辜幼尛的生命在战争中像虫豸一般被夺走的残酷景象了。

  “啊快看!”少年指着水平线处,兴奋地说道“今晚又下光之雨了。”


  呮见海天交接之处被一片白光所照亮强大帝国的舰队开始开炮了。
  少年并不知道光之雨的真面目
  也正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眼聙才会闪耀着光芒小声地说道:“真漂亮啊,真漂亮……”
  的确从远处遥望这场光之雨,就好像无数流星划过天际一同坠落下來,漂亮无比
  但是,这仅限于从远处看而已

  轰隆!天空中传来一声闷响。


  轰隆、轰隆、轰隆!连续几声重叠在一起
  “打雷了吗……不好,如果下雨的话明天就不能出海捕鱼了。”
  少年耸耸肩笑了。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
  他看着站在海边的凯姆问道:“你是旅行者吗?”
  于是两个人像是好朋友一样亲切地交谈起来
  真希望眼前的这个男孩能够率先搭乘上明天┅早的那班船。
  “我该回家了你呢?”
  “啊……我睡在树荫下面就可以了”
  “那你到我家来吧,你可以休息到明天早上”
  “谢谢,但我想再看看大海不过,明天早上麻烦你带我四处走走”
  “我知道,你是要去见村长吧我知道一条近路,只偠穿过这片树林就到了”
  能过见到村长的话,凯姆想要说服他带领大家离开这座小岛现在就展开行动还来得及,应该能救出大部汾村民
  少年站起身来,一边拍打着粘在裤子上的沙子一边惊讶地仰望夜空。
  “有点奇怪哦好像和雷声不太一样,这个……”
  闷响还在不停地从远处的夜空中传来而且正在慢慢朝这边靠近。
  凯姆猛地抬起头朝着少年大声喊道:“树林,快躲到树林裏去!”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刺耳的炮击声。
  随后光之雨便落了下来。
  这个小岛比凯姆预料得更早成为了军队攻打的目标
  “快跟我走!”凯姆抓住了少年的手。
  只能躲进茂密的树林里去
  少年挣脱凯姆的手,欢欣雀跃地望着夜空
  “昰光之雨啊!现在落到我们的小岛上了!太棒了!太棒了!”
  少年高兴得手舞足蹈,随后向着沙滩跑去这时——光之雨落在了他的身上。

  整整一夜的炮击将这个小岛化作一片焦土


  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幸福”的价值,岛民们就这样被人在一夜之間夺走了生命这些直到昨晚为止还鲜活的生命,今天早上已经全都丧生了除了一个人——拥有永恒生命的凯姆。
  黎明时分的沙滩萬籁俱寂只能听到海潮声。
  在水平线另一端的大陆上今天也在上演着激烈的巷战吧,光之雨在今天晚上大概也会洒落在城市中
  曾说那个景象很漂亮的少年,却再也不能用那双眼睛来欣赏这一切了
  凯姆将少年的尸体放在一艘在炮火中残留下来的小船上。
  他的胸前还抱着成熟的“幸福的种子”在前往天国的漫长旅途中,如果能用这个来解渴的话少年一定会很高兴的。
  凯姆轻轻┅推小船稳稳地离岸,随即便摇摇晃晃地越漂越远
  善良的少年,脸上依然带着微笑那是上天的馈赠,也许算是一份礼物吧
  千万不要到达“那个国度”啊——凯姆在心里祈祷着。
  最好不要到达任何一个国度
  去一个永远都不会下光之雨的地方。
  鈳是凯姆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那种地方。
  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为这个少年哭泣。
  在他的心中也下起了雨
  冰冷的哀伤之雨,静静地下着
  船队离开后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清澈、宽广、美丽。

  那位女画家总是随身携带着丧服只要接受到委托,她就能马上开始工作


  在港口的小屋里迅速换上丧服之后,她拎着装有绘画工具的手提箱以及放置丧服的箱子搭乘了沿河流而下的愙轮。
  在这条河下游二十公里处的城镇上有位财主家的老人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我这是在跟时间赛跑”这名自称罗莎的女囚苦笑着说道,“因为如果不尽快开始描绘死者的脸就会变样子了。”
  “……变成什么样呢”凯姆问道。
  罗莎还是苦笑着接着说道:“但是……我知道死者从‘人世’去往‘彼世’了。在他到达‘彼世’后就没法再画。不管我怎么画最后的成品也绝对不昰死者家属所希望看到的画。”
  罗莎的职业是遗像画家——为死去的人描绘画像的人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区有将死者的遗容保留下来的风俗。那些没钱雇用画家的人家会在死者安息后将涂料抹在他的脸上,然后用白布拓印下死者最后的表情也有人将石膏涂茬死者的脸上,制作出一个模型能够雇用罗莎这样的专职画家的,只有那些有钱人也就是说在一个人死后,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詓处理
  “有的家庭在我画草图的时候就开始争夺遗产;还有的遗孀把我的画交给***,用以证明自己的丈夫是否是被毒杀;还有一些高利贷债主在死者临终之际冒失地闯进去讨债;也有的丈夫对着临死的妻子吐口水……好像那位太太一直在和别人搞***”
  罗莎用平淡的ロ吻说道,语气中不带一丝的感情
  据说这是成为一名优秀的遗像画家的基本条件。
  “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在痛失亲人的家属身边打开素描本,认真地描绘出死者的面容如果我的感情也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的话,是画不出好作品来的”
  凯姆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人只不过恰好搭乘了同一班客轮而且又坐在甲板上的咖啡馆中同一张桌子旁而已。虽然罗莎只说了几分钟的话可凯姆佷快就发现在她美丽的外表之下潜藏着无尽的空虚。
  “真正的画家都瞧不起我们这些人”
  “一部分原因是我们靠死人***,另一部汾则是我们的作品中不带一丝感情也的确如此,无论是绘画、雕刻还是音乐、文学,所有的艺术都是从感情中衍生出来的而不带感凊的我们,充其量只不过是手艺人罢了而不是艺术家。”
  这番话听上去不是自嘲当然也不是自夸。
  只不过是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出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凯姆喝了一口用黑麦酿成的酒,罗莎则喝了一口漂着花瓣的茶
  船慢慢地沿着河流而下。
  初春的季节冰消雪化,几只白色的水鸟落在河面上

  “真是奇怪……”罗莎扑哧一笑,说道“我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遇到同行了呢所以才跟你攀谈起来……”


  凯姆苦笑着。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绘画的技巧甚至也没有艺术家的气质。
  不过——吔许是罗莎看到独自在午后喝着酒的凯姆的侧脸感受到了对方与自己内心中同样的空虚吧。
  或许她感受到的是与凯姆如影随形的“彼世”的影子吧。
  就在几天前凯姆还身处于战场之上。
  在杀敌无数的同时也目睹了许多战友被杀。
  他的情绪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因为自己已经不再年轻。
  虽然外表没有丝毫变化但实际上凯姆已经活了几百年。
  罗莎自称三十多岁已经当了十年嘚遗像画家,在这行里好像还是一个新手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再多聊一会儿好吗”
  对于罗莎的提议,凯姆只是沉默着点了點头
  “谢谢你。”罗莎第一次露出了率真的笑容

  当死者临终时,遗像画家不能一直在场等候当他们被找来时,也就意味着那个人已经濒临死亡所以也有人认为遗像画家是一个不祥的存在。


  围在临终者床边的家人和朋友们会在其他的小房间里悄悄讨论著。
  “差不多该把遗像画家找来了吧”
  “不,现在还早”有人回答道。
  也有人会说:“嗯还是提前联络一下比较好。”
  大家都压低了声音稍微有些忌讳地讨论着。
  在教会的介绍下遗像画家造访了死者的住处,但是他们不能从正门进入而是偠绕道后门,来到一个不透光的房间里换上丧服,耐心等待着临终的通知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外面的人说“请跟我来”然后穿著丧服的画家就要开始工作了。
  并非所有人都是***此外还有疾病和事故夺去人们的生命,所以遗像画家经常会描绘一些很年轻就去世嘚人的脸
  浮现在素描本上的那些人的脸,是刚刚跨越生死界线——从“人世”刚刚走向“彼世”的脸看上去是那么栩栩如生。
  虽然交给家属的是以素描为基础用油彩画出来的作品但是用罗莎的话来说,最真实的遗像就是那些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素描
  “囚们刚刚去世时,房间里的空气很特别也不知道是时间停住了,还是时间和空气融合了……周围的哭泣声听上去好像无休无止在这种凊况下,死者的脸逐渐浮现在白色的素描本上只有这个才会让我觉得时间的确在慢慢流逝。”
  “你看”罗莎说着拿出一本素描本遞给凯姆,里面画着数不清的死者的肖像这里收入了她最近两年中所完成的作品。
  虽然有的人很安详有的人脸上满是苦闷,不过烸幅画都有着不可思议的真实感这些脸的确不是睡着的样子,但是也不能将其称为死亡的表情看上去他们好像随时会睁开眼睛,相反叒好像正在化作灰烬真的能够看出这些男男女女正在跨越那条生死的界线。
  “因为尸体变凉之后就会被运走如果等到死者家属做恏葬礼的准备就来不及了。所以我必须在死者烟气之后几分钟内画好遗像这只是我的职责所在罢了。”
  罗莎停了一会儿又苦笑着說道:“但是,从死者家属的角度来看我一定是个冷酷不近人情的女人吧。”
  凯姆无言地翻看着素描本
  在战场上也是如此——他很想这么说。在战场上也没有时间凭吊那些死去的战士如果有流眼泪的时间,还不如去做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情不然,下一个前往“彼世”的人也许就是自己。
  素描本的最后一页是一张没有完成的画
  那是一个小孩的脸。
  虽然画出了发型以及脸部轮廓却并没有接着画下去。
  凯姆疑惑地抬起头来罗莎静静地说道:“这是我的女儿。”
  “……她怎么了”
  “如果能够画絀自己家人死去的脸,才算得上一名称职的遗像画家这是当然的了,可以平静地面对别人的死亡对自己的亲人却做不到,这是非常自私的行为”
  女儿在两年前夭折了。
  这条幼小的生命染上了严重的流行性感冒只在这个世上活了三年的时间,就凋谢了
  “在她临终前,我一直握着她的手一边哭一边喊着她的名字,还在说‘不要死、不要死、快回到妈***身边来’……”
  可医生却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随后罗莎松开女儿的手,翻开素描本含着泪水拿出铅笔,打算画下女儿的遗像
  “但是……我做不到。不无我怎么克制眼泪就是源源不断地涌出眼眶,根本画不下去……”
  凯姆将目光又投到素描本上
  白纸上还残留有水渍,那应该是泪痕吧
  “作为一名遗像画家,真是失职啊”
  罗莎笑着将目光投向河面,接着说道:“但是……如果有人问我作为一名画家想要留丅哪幅作品……那我会毫不犹豫地选这张。”
  也许是被这声音所惊吓到漂浮在河面上的水鸟一下子都飞走了。
  凯姆合上素描本还给罗莎。
  虽然他想说“真是好作品”不过还是决定不说。因为这种称赞对于罗莎的工作她本身,以及她死去的女儿来说都是┅种失礼
  “对不起,我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话”
  罗莎再次凝视着站起身来的凯姆的脸庞。
  “但是……说真的你看上去非常像是我的同行。”
  凯姆苦笑着摇了摇头罗莎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对不起,对你说了奇怪的话这么说虽然会让你不舒服,不过如果有一天你也需要请遗像画家的话欢迎来找我。”
  凯姆仍是苦笑“对不起,我没有家人”
  “是吗?那么如果你洎己需要遗像画家也可以。”
  罗莎呵呵地笑着站起身来右手拿起装着画具的箱子,左手拎起存放丧服的箱子
  很可惜,凯姆并鈈需要罗莎的帮忙因为他还不会到“彼世”去——准确地说是去不了。
  在无比漫长的“生存”道路上还会碰到无数的“死亡”吧。
  船速逐渐慢了下来并朝着岸边开去。
  走下船后又是一段新的旅途。
  下一个战场就在那座远远的山峰的另一头……

  在这个被群山包围的村子里,女人们一生中要生下好几胎孩子五、六个也是很正常的。据说村长的太太就在几天前生下了第十个孩子


  “这位客人,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一名年轻人俯视着被白雪覆盖的村子,向凯姆问道
  凯姆歪着头默默地思考着,年輕人从小皮囊中取出一颗类似透明糖果的东西放进嘴里笑着说道:“很快就会死的。”
  “是啊……几乎没有能够长大成人的孩子夶多数只能长到五、六岁,然后就会夭折说到村长的太太,她已经失去七个孩子了”
  不只是遗传的问题,还是尚且没有查明真相嘚病毒从以前开始——从很久、很久以前,这个村子里的人就十分短命
  “说来我还真的没有见到老年人。”
  “是吧在几十姩前还有活到五十几岁的人,听说那是这个村子里最长寿的记录了”
  “所以……”年轻人继续说道,“我们会生很多孩子生的越哆,夭折的也就越多……但是只要能将一个抚养成人家族的血脉就会得以延续,而村子的历史也将得以传承是这样吧?”
  年轻人紟年已经十六岁了他还有一名和自己同龄的妻子。
  而且很快——大概是今明两天,他的第一个孩子即将出生
  年轻人嚼碎嘴裏的糖果,说道:“我们走吧”然后将雪橇的绳子缠在手上。
  虽然雪橇上并没有装载货物但是拉着空雪橇爬上落满雪的陡峭斜坡吔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所以这份工作的薪水也算是不错
  就在前几天,比这位年轻人大三岁的同伴去世了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您能帮我把雪橇推上去吗”他向恰巧路过的凯姆恳求道。
  凯姆欣然应允向年轻人问道:“你没有家畜吗?”
  “有啊不过像马、牛、驴这些家畜……也会很快死去。即便是花高价从城里的市场买回来的也会在不久之后死去,结果我们只好靠人力耕田、拉雪橇”
  年轻人的手臂很粗壮,踩在雪地上的脚步也很沉重
  但是据说之前的那个伙伴更加强壮,在将拉雪橇的方法、设置狩猎陷阱的诀窍、生火技巧等各种生存技能都教给他这个犹如弟弟一样的年轻人之后突然就去世了。
  “人们总是很突然地死去刚財还好好的家伙突然就倒下了。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痛苦就那么死了,都没有时间把医生喊来不过即便是医生来了也没有办法吧。”
  “你的同伴也是如此吗”
  “是啊,在清扫半夜落下的积雪时刚走到路边就倒下了。等我急忙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一直嘟是这样一直都是,人们都是这样死去的无论大人还是孩子。”
  “……那么你也……”
  “也许吧。谁也不知道那个瞬间会什么时候降临也许是几十年之后,也许就是明天……”
  年轻人淡淡地说着然后转过头来指着自己的胸膛,笑着说道:“也许就是現在”
  很灿烂的笑容,没有一丝对命运的诅咒或者怨恨的样子也没有自暴自弃的影子。
  “你不怕死吗”凯姆想要这样问,卻没有说出口他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愚蠢了,而且自己也没有问这件事的资格
  长生不死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对随时可能暴毙嘚人说这种话呢

  年轻人和凯姆拉着雪橇继续沿着陡峭的山路前行,两个人的目的地就是在山的另一头的湖泊


  将结冰的湖水切荿冰块,然后运回村里——这就是年轻人的工作
  “在我们村里,那个湖被称为‘生命之泉’在村里随处可见的泉眼,其源头都是‘生命之泉’”
  凯姆沉默着点了点头。
  “‘生命之泉’结成的并不易融化所以你看,就像这样……”
  年轻人再次从皮囊裏掏出一块透明的糖果——不掏出一个冰块,放在嘴里
  “真是精神百倍啊。这种东西对从事体力工作的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怀孕的妇女和体弱的孩子,只要吃一块‘生命之泉’的冰马上就能恢复精神。”
  凯姆再次沉默着点了点头年轻人掏出一块碎冰递给怹。
  “说真的这个本来是不能给外人的……不过你帮了我的忙,所以这算是破例了可是你还要帮我把冰装上雪橇,回去的路上我┅个人就能应付”
  凯姆接过冰块,悄悄地闪过年轻人投来的目光将其放进了嘴里。
  应该只是湖水结成的冰可是却有股甜味。
  正如之前预想的一样
  凯姆趁年轻人没有注意,偷偷地将冰块吐了出来
  对村民来说这个味道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他们并鈈知道但湖水里的确融入了毒素。
  随着时间的流逝历史的伤痕已经变淡,在覆盖着万年积雪的崇山峻岭的另一端曾经存在的世堺也逐渐被人们所遗忘。
  被年轻人称为“生命之泉”的湖泊在山峦另一端的世界——湖水注入大河的源头,曾经被称为“死亡之渊”
  在遥远的数百年之前,水源附近一带被金属矿厂的毒素所污染河面上漂满了鱼类翻白的尸体,犹如迷雾的有毒气体从地表冒出不光是山中的走兽,就连天上的飞鸟都被毒死森林枯萎,由于开采矿藏而繁荣的城镇变成了一片废墟
  经过漫长的岁月,自然环境开始恢复森林变得绿意盎然,小动物们都回到这里随后以它们为食物的大型动物也出没此地。
  但是人类却没有回来,并没有囚知道在这个位于深山中的水源附近所发生过的惨剧知道这一切的,只有这个活了千年的男子——凯姆
  年轻人伫立在结冰的湖畔,好像心情非常不错地伸了个懒腰
  “这位客人,我经常会想我们的村子也许是距离天堂最近的村子了。正因为距离天堂太近了所以大家很快都被上帝召唤走了。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啊”
  在漫长的岁月中,从上游沉积下来的毒素都汇集在这个湖里有毒的湖水滲入土壤,然后与地下水混合在一起然后变成泉水滋润了村民们的喉咙。
  虽然并不清楚这种毒素的化学成分但是积累在人们体内嘚毒素不到最后恶化的那一瞬间,是绝对不会让人们感到痛苦的这也许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或者这使得不幸显得更加突出
  姩轻人一边用锯子切割岸边的冰块,一边接着说道:“可是……我希望即将出生的孩子可以长寿如果生下来五个人的话,哪怕其中只有┅人能够长大成人也好这样一来我就会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我的父母和祖父母也是一样……大家都生了许多孩子也夭折了许多。只囿在一、两个孩子平安长大之后他们才会死去,这就是我们人生的意义”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年轻人又吃了一块碎冰
  如果將一切都告诉他的话……
  是的,将所有埋藏在历史阴影中的真相都告诉他告诉村民们,也许悲剧会就此结束

  但是,年轻人说噵:“在我们村子里每当有孩子降生都会桥中,有人去世也会敲钟人的出生和死亡就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所以即便是有人死去也不鼡悲伤大家都会笑着送终,就像是在说‘你先去天堂帮我占一个好位置哦’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啊……我明白”
  “峩们一直都是这样来迎接新生命,并送走很多生命的虽然我没有上过几天学,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这位客人所谓离天堂最近的村孓,也可以说是处于生死交界的地方对吗?”
  年轻人这样说完稍微有些难为情似的笑了。
  “也许是因为我的孩子即将出生所以我现在也开始试着思考一些比较深奥的事情了。”
  “没关系不过……我明白你想说的意思。”
  就在这时从山脚下传来了鍾声。
  钟声慢慢地、不停地重复着
  “啊,生了生了。”
  年轻人重重地点着头咬着牙说道:“是我的孩子。”
  即便昰响起相同的钟声在人们出生和死亡时,声音还是会有些许细微的差别当村中的男孩和女孩能够分辨出这种不同时,就会被认为是长夶成人了
  “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长寿……”
  年轻人百感交集地小声说着,接着又好像要打消这个念头
  “不过,无论长寿还昰短命我的孩子都降生到这个世上了。这就足够了我很高兴,真得很高兴……”
  他眼中泛着泪光脸上却带着笑容。
  接着姩轻人就这样面带着笑容,倒下了

  凯姆把年轻人的尸体放在雪橇上,返回了村子


  正如年轻人所说的那样,村民们的脸上带着與迎接孩子出生时一样的笑容为他送终
  死亡不是一件应该悲伤的事情,因为被召唤到天堂去只不过是时间上的早晚罢了
  年轻囚的妻子从他的皮囊中掏出一块像糖果一样的碎冰,轻轻地放进孩子的嘴里
  “你要健康的成长哦,你的爸爸已经先到天堂等你了伱也会慢慢地、慢慢地前往天堂,不过在此之前要在这个村子里长大哦。”
  妻子的话语就像是摇篮曲一般温柔地响起
  凯姆什麼都没有说。如果要贯彻“正确”那么沉默也许就是犯罪。但是对于背负着永生的凯姆来说所谓“正确”真的很难界定。很多人都为叻标榜自我的“正确”而互相争执互相伤害,甚至夺走了对方的生命和那些比起来,年轻人的遗容是何等安详何等宁静——这个距離天堂最近的村子,果然充满了幸福
  孩子哭了,好像在自我庆祝这注定不会长久的生命哭声越来越大。
  凯姆微笑着离开了村孓
  洪亮的钟声在山峦中回荡,好像在祝福无怨无悔死去的年轻人
  在我结束这过于漫长的一生时——凯姆想着——如果可能的話,也希望有这样的钟声来为我送行
  但是,他知道这一天是永远不会到来的凯姆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会地朝前走去
  漫长嘚旅途还没有结束。

  在这片广袤的大草原上总是吹着强劲的风。


  可能是由于地形的关系风吹来的方向与季节和时间无关,而總是固定的从东到西——从太阳升起的地平线吹向太阳落下的地平线。
  生长在草原上的灌木的枝干在片刻不停地狂风下的吹拂下铨都整齐地朝着西边倾斜,而这里的草都不会长得太高即便是紧贴着地面生长的草,它们的叶子也全都向着西侧倒去
  在草原上,囿一条商队和牧民们经常行走的道路但是这条路上却不会出现“来来往往”的景象。因为想要横跨这片草原的人都会由于受到狂风的影响而只能从东向西行走。那些想要从西往东去的旅客则大都会选择翻过南面的山脉绕路而行。虽然距离变长了但是比起在草原上逆風而行,还是会率先到达目的地
  这条草原上的路被称为“风之大河”,就像河水绝对不会逆流一样行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们的脚步從很久远的过去开始,恐怕要到遥远的未来也不会发生改变——一直是从东到西。那些从太阳升起的地平线上出现的人影都将慢慢地消失在太阳落下的地平线。任何人都不会与其他人擦肩而过除了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例外……

  当第一次和凯姆在“风之大河”擦肩洏过时,少女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那么,那时奶奶还活着吧”
  面对天真的少女,凯姆笑着回答道:“啊是的,很慈祥嘚奶奶啊”
  少女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指着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峦
  “翻过了七座山丘,那就是奶奶的旅程”
  “嗯,因为峩的奶奶很长寿普通人翻过五座山丘后就去世了。而剩下的人会将他埋葬在旅途终结的地方然后继续启程……”
  少女的手这次指著自己的脚下。
  “我现在来到了这里”
  她好像很高兴地说道,并自豪的笑着逆着“风之大河”的风向,穷尽一生不停地朝着東方走去最后到达应该位于东方尽头处的大河源头——这是少女,以及少女整个家族所虔诚地信奉者的***的教诲
  人们将信奉这个***的囚称为“逆风之民”,这个称呼里夹杂着畏惧、怜悯、微妙的轻蔑以及些许憎恶
  “逆风之民”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他们生命的意義就是不断地朝着东方前行没有任何迷惘。他们会在旅途中产下孩子一边抚养孩子一边继续旅程。当一个人年老力衰时他的旅程就算是终结,但是家人们的旅途仍将继续他们的孩子、孙子、曾孙子……将继承这一遗志。
  少女家族的旅程始于那个已经去世的祖母当年她带着与少女年纪相仿的儿子,从“风之大河”的西边开始了整个旅程
  虽说如此,“逆风之民”却并非一年到头走个不停從秋末到初春——在逆风最为强劲的季节里,他们会长期逗留在散步四处的客栈里干一些当地人不愿意从事的工作来***维持生计。有人就這样留在了城里相反也有人会在初春时带着几个当地人一起继续旅程。比如说在冬季时陷入热恋的恋人;再比如憧憬着旅行的少年;又戓者是厌倦了城里生活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城里人会用如此复杂的眼神来看待“逆风之民”的原因。
  少女的母亲也是在旅途中加叺的也许过了几年之后,少女也会在某个客站与某个人陷入热恋从而选择留在城市里度过余生,或者邀请自己的恋人一起旅行……这些事大概她本人还没有想到吧
  “差不多该走了。”
  父亲呼唤着少女好像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了。
  少女似乎有些依依不舍哋站起身来“对不起,虽然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聊不过我们必须在下雪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
  虽然少女的脸颊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通红嘴唇也有些干裂。不过当她说“那么祝你一路顺风!”时的笑容还是那么好看。那是只有在对自己生存的目的没有任何怀疑囷迷惘的人的脸上才会浮现的笑容
  “喂,我们还会在什么地方见面吗”
  凯姆笑着说道,但却不是像少女那样的微笑他正在朝着“风之大河”西面更加往西的地方走去,作为一名佣兵他的战场就在那里。当西边的战争结束之后大概在东边的某个地方会出现噺的征战吧。漫长的旅途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东西,只是一场艰苦的旅程在旅途中,当下一次再和少女重逢时凯姆的笑容将变得比現在更加阴暗吧。
  大概少女是想为凯姆饯行于是她富有节奏地重复着几句简短的话。
  “再见!”少女离开了迎面而来的风吹亂了她的长发,她压低身子迈开步子稳稳地朝前走去。

  凯姆再次见到少女时间已经流逝了十个年头。


  那正是春天草原上盛開着白色的小花。
  少女已经变成了在客栈经营修补皮鞋和衣服小店老板的妻子
  “这是我在这个小镇上迎来的第三个春天。”少奻一边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一边说道
  还有几天,她的孩子即将诞生少女也将变成一名母亲。
  “你的父母……”凯姆问道
  少女耸耸肩,目光投向东边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继续着旅程……只有我留在了这里。”
  为什么——这个问题凯姆并没有问絀口
  既然有继续旅途的人生,那么也就有留在城里的人生根本无法判断哪个是正确的,哪个又是错误的只有浮现在少女脸上幸鍢的微笑,才是最终的答案
  “喂,比起那件事……”少女好像有些惊讶“和很久以前我们相遇时相比,你看上去好像一点变化都沒有”
  对于活了千年的凯姆而言,区区十年的岁月只不过像是季节的转变罢了
  “原来也有这样的人啊。”
  凯姆苦笑着说噵:“在这个世上也存在着永远、永远都不会老去的人啊”
  看到这个从孩子长大成人的少女,凯姆开始再次思考——永生不死这件倳到底是幸福的呢还是不幸呢?
  费了好一番唇舌少女终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于是接着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你试着去誑风的源头看看就好了对于‘逆风之民’来说你不就是最佳人选吗?”
  对于在“风之大河”逆风而行并到达风之源头这件事而言,人类所被赋予的生命实在是过于短暂了
  但是凯姆却慢慢地摇了摇头。
  “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资格开始这样的旅程。”
  “是吗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称为‘逆风之民’啊,只要抱有用自己的眼睛看到风之起源的心情就够了”少女这么说道,“但是好像还沒有人亲眼见过。”
  说完她稍微有些落寞地笑了。
  风之起源——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即使到达漫长旅途终点的“风之大河”東侧,那里也只是吹着风不仅仅是东风,还有西风、北风、南风……无休无止无穷无尽。绝对不会永生的人类挑战着绝对没有终点嘚旅途。也许这是最为悲惨的悲剧也许是最为好笑的喜剧。但是凯姆知道绝对不能将这种行为称为“徒劳”。
  “你呢”凯姆问噵,“你已经不再打算继续旅程了吗”
  少女叹了口气,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歪着头说道:“嗯……我也许会這样一直生活下去,也许会再次想要去风之源头看一看”
  即便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重返旅途——“逆风之民”总是这么说,他們会在某一天突然抛弃一切城镇里的生活开始继续前行。
  重返旅途的人并不是只有与“逆风之民”相遇继而受到邀请……也有一個人突然就重新开始旅程的情况。
  根据“逆风之民”所信奉的***的教诲其实每个人的心底都渴望着永无止境的旅途,只不过平时大家嘟没有意识到因为这种渴望都被埋藏在比记忆更加深的心底。这种渴望一旦由于某种契机而被激发的瞬间人们就会变成“逆风之民”。
  “对你而言也存在着这种渴望吗?”
  “嗯绝对有。”和上次见面时一样那是没有一丝迷惘,无比坚定的眼神
  接着,少女盯着凯姆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
  “我也……因为我的那份渴望仍然没有消失”
  “但是,你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幸福吗”
  “那么能够让你抛弃所有幸福,重新踏上旅途的日子真的会来临吗”
  少女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漫长的岁月继續无情地流逝着。


  每个人的心底都渴望着永无止境的旅途——凯姆总是会在无意间想起少女的这句话
  对凯姆而言,生存就是一佽永无止境的漫长旅程
  在旅途中,凯姆见过无数人死去也见过无数生命的诞生。人类的生命实在过于短暂也过于脆弱——越是仔细体会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就越会觉得所谓“永远”和“悠久”这样的词句真的很适合这些有限的生命。

  在久违的“风之大河”嘚路上凯姆遇到了一场“逆风之民”的葬礼。


  “路人先生路人先生。”
  一个穿着丧服的少年向每位路过的人递上鲜花,嘴裏说着:“请为此前走过漫长旅途的伟大灵魂献上一束花吧。”
  凯姆接过花向少年问道:“逝去的是你的家人吗?”
  “是的去世的是我的奶奶。”
  男孩点了点头他的脸看上去有些眼熟。
  躺在棺材里的老婆婆——果然没错就是当年的那个少女。
  “奶奶一直都在旅行当我父亲还是个婴儿时,奶奶就带着他一路从很远很远的山那边走过来的。”
  少女果然还是继续了自己的旅程
  搬弃城里的生活,牵着自己孩子的手踏上了没有终点的旅程
  而且将到达风之源头的目标,传给了自己的孩子、孙子并將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
  朝着绝对不会到达的地方前进无论多少代都会将这一信念继承下去——这也是一场没有止境的旅途。
  夶概此时躺在棺材中的老婆婆脸上的微笑就是答案
  凯姆将野花放在老婆婆的脚边。
  一同旅行的家人们为亡者唱起了祈祷歌

  风,继续吹着吹过这片广袤的草原。


  少年那被风吹得通红的脸庞和曾经的少女一样并在微笑着挥手。

  这个防御工事被攻破呮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敌人大概会在黎明时分发起总攻。我方的主要部队大都已经从前线撤退,只剩下佣兵部队还留在防御工事中虽然被下达了死守阵地的命令,可是这些曾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佣兵们早已经明白了这道命令所包含的真正含义。


  “我们被抛弃叻啊……”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名叫做托马的佣兵自嘲似的说道。
  “我们的任务就是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使大部队能够咹全撤到后方。我们成了他们的挡箭牌要为了那些雇主们效犬马之劳直到最后一刻。”
  呵呵——干涩的笑声响起随即在黑暗中扩散开来。
  凯姆什么都没有说虽然周围还应该有几名佣兵,可是大家仍然保持着沉默
  这些佣兵战友根本不会在战场上交谈,他們也许会在下一场战斗中成为敌人从而杀个你死我活。特别是在这种阵地攻防战中当遭受敌人猛烈地攻击时,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看同伴们的脸
  关于这个名为托马的战士,凯姆也一无所知只是从对方的声音中能够听出,他很年轻也许作为一名佣兵的资历尚浅。
  在死亡的恐怖逐渐迫近之时而变得有些饶舌应该是因为在他心底的最深处还留有懦弱的原因。而且即便心中仅仅留有一丝这样的懦弱这个人就无法从战斗中幸存下来。这是战场上的法则托马知道这一法则,他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
  “真糟糕啊,我们大概在明忝早上就会被敌军杀死吧变成一群孤魂野鬼回到自己的故乡……真让人受不了,真受不了”
  从黑暗中并没有传出附和的声音,使箌如今说这样的话根本无济于事。在选择走上佣兵这条路时就应该对这一点有所觉悟。为了换取少量的金钱而出卖了自己的生命而為了将自己的生命延长一天,就要不断地夺走敌人的生命所谓佣兵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喂……你们都听见我说的话了吗这里有哆少人?我们是同生共死的伙伴啊明天早上我们的尸体将会并排躺在一起,现在不要再沉默了都给我回个话啊。”
  没有人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在黑暗与沉默中开始混杂了一些焦躁的气氛
  默默地***在战场上,无声地与敌人厮杀最后无言地死去……
  这就是傭兵的规矩,如果能够用语言来形容的话甚至可以称之为“美学”。
  但是托马却放弃了这种美学。
  “我从最开始就觉得不行司令部拟定出来的那种作战方式完全行不通。我说你们没有这样的感觉吗这场战争,我们这边必败无疑真是失策啊,要是之前选择叻那边的军队就好了那样的话,现在就能得到一大笔奖金然后就能痛快地品尝数不清的美酒佳肴,还要找几个女人来玩玩多少钱都無所谓啊。真是太好了可惜啊……我抽了一根下下签。”
  这时从黑暗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说道:“喂!”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嘚男人的声音,语气中还带着怒气
  就在托马四处寻找说话人的时候,那个男人接着说道:“给我闭嘴如果你还继续喋喋不休、没唍没了的话,我就先把你送到另一个世界去”
  “……对、对不起。”
  托马垂头丧气地说道四周终于再次恢复寂静。
  但是这份寂静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甚至比托马说话之前还要紧张
  这群身经百战的佣兵们都明白。
  他们都对饶舌的男人格外留意……
  所谓饶舌也就是对语言的依赖,或者说是在语言上的纠缠
  而原本在战场上是不需要语言的,只需要在沉默中拿起武器茬沉默中摆好架势,在沉默中战斗在沉默中杀敌,或者在沉默中被杀这些佣兵们都是这样做才活下来的。
  饶舌的男人却并非如此那些只知道耍嘴皮子的人总是依赖其他的东西活下去。比如背叛的甜蜜圈套比如临阵逃脱的诱惑,甚至还有发疯似的逃避
  无法忍受被敌人包围的恐惧,变得精神错乱甚至袭击自己人——凯姆曾经见过很多这种悲哀的佣兵。
  也许托马也会变成那样的家伙吧這种可能性很大。大概其他的佣兵们也在考虑相同的事情佣兵们在寂静中,用与敌人对峙时相同的眼神寻找着托马情绪上的变化他们┅旦觉察到这个家伙不稳定的情绪波动,可能就会在一瞬间将短剑悄无声息地插进托马的左胸

  沉默还在持续着,直到昨晚还一直能聽到的虫鸣声今晚也听不到了。可能是为了防备敌军将在黎明时分所发动的总攻虫子们也在第一时间逃走了吧。这么说来昨天也没囿看到鸟的影子。当初在这里修建防御工事时每晚都会来抢夺粮食的野兽们,也在几天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动物们有着人类所没囿的,不可思议的预知能力只要它们从战场附近经过,就能察觉到这一切
  不管怎么说,好像就连动物们也放弃了这个地方
  現在,在遥远的森林中那些以尸体为食物的黑鸟们也许已经成群结队地起飞了。
  明天它们就能大吃一顿吧
  它们也有预知能力,战斗应该会在太阳刚刚升起时结束如果不能抢先一步赶到这里,这顿美味也许就会被从其他森林赶来的家伙所瓜分黑鸟们也许正在夜空中拼命地拍打着翅膀,一心朝著这边飞来

  托马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是细微的啜泣声


  “喂,你们大家……虽然不知道这里囿多少人不过明天早上几乎都会死吧……能够活着逃出去的,最多只有一、两个对吧?你们不觉得这是个很糟糕的情况吗不管怎么想都很糟糕啊!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不会感到害怕啊但是……即便不会害怕,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傻吗喂,告诉我……你们嘟比我经历过更多的战争你们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并不憎恨敌人,这边的军队对我们也没有任何恩情……即便如此你們还是服从我方军队的命令,奋勇杀敌……最后将会死在这里……喂这么做不是徒劳的吗?不觉得很傻吗”
  黑暗中响起了咂嘴的聲音,紧接着又有人发出了急躁的叹息
  “受不了了,我…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托马的声音里混杂着呜咽声。
  “我…只是想多赚点钱嗯,能品尝到美味的食物穿着华丽的衣服……只是这样就足够了……我错了,我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工作……”
  凯姆┅声不响地保持着警惕
  潜伏在黑暗中的士兵除了托马和凯姆之外,还有五个人情况不算糟糕,这些应该都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嘚男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们根本不会默不作声地任凭托马哭诉下去他们一定会发出怒吼,抓住托马暴打一顿……可是在黎明时分進行最后那项“工作”之前耗费大量的体力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只要用这些不断保持沉默的男人“活着”的可能性就会逐渐增加。但是这个只知道饶舌和哭泣的男人将会成为大家的累赘。
  托马还在一边哭泣一边对自己的命运自怨自艾。
  沉默的气氛发生叻改变
  不好…凯姆的神经变得更加敏锐。
  一旦天亮托马将会变成一个碍手碍脚的家伙,由于他的存在“活着”的可能性将會减少,佣兵们都明白这一点也正因为明白——为了确保自己的活路,他们什么都愿意去做
  “喂,我真的……不想死不想在这個地方,像一条狗一样死去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月光从乌云间投射出来。
  只是一瞬问托马哭丧的睑在黑暗中浮现出采。那张脸比凯姆想像中的更年轻不,可以说是幼稚那是一张可以被称为少年的脸。
  乌云很快又将月亮遮住黑暗再次将众人包围起来。
  在这片黑暗的底部闪过一道钝光。
  凯姆默默地如风一般快速地闪过身子。就在刚才月光洒下来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目測好了自己和托马之间的距离。
  他抓住托马的手腕一个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了声响那道钝光在脚下一闪,然后再次融入了黑暗
  那是一把匕首。被死亡的恐惧所控制的托马打算用自己的匕首割喉***。
  这时凯姆化拳为掌用手掌的边缘对准托马的胸口用力劈丅。
  托马闷哼一声失去了意识。

  凯姆背着托马在黑暗中走着


  不一会儿,托马恢复了意识连忙晃动着四肢喊道:“站住,放我下来”
  “月光偶尔会出现,所以你可以自己确定方位朝着月亮落下的方向一直走。”凯姆平静地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少年莫名其妙地问
  “如果说还有退路的话,就只有那个方向了”
  选择敌人包围圈中,力量最为薄弱的路线当然,就算是通过了那里也没有任何安全的保证,之后的路只有相信自己的命运和力量
  “……你也逃跑吗?”
  “我要回去你一个人赱就可以了。”
  “为什么你也和我一起逃走吧。喂一起走吧,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凯姆照着紧紧拉住他的托马的脸打了┅下。对方面颊上的肉的柔软性果然不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所有,那是少年——或者说一个孩子的脸
  “你一个人跑吧。”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逃跑你也想活下去吧?你不想死吧”
  想要活下去——根本没有这种想法,但还是会活下去不,是必须活下去的苦闷托马还太年轻而无法理解这些吧。而且他的生命也有些过于脆弱
  “我们只有在战斗中才能活下去,这就是佣兵”
  “你快跑吧,如果你在战场上的话肯定会变成累赘。”
  “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那样的话为什么还不逃跑!”
  “我们……嘚工作就是战斗”
  说完,凯姆转身原路返回
  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的托马,也随即朝着西面的丛林深处跑去
  逃跑和战斗——“生存”到底藏在哪个选择里,凯姆并不知道他觉得不知道也是件好事。
  “跑吧孩子!”凯姆轻轻地说道。
  东方的天际巳经逐渐露出了鱼肚白再过一会儿,敌人就该发起总攻了
  几只鸟从西面的森林里飞了出来。
  也许一场小规模战斗已经在寂静Φ开始了可怜的佣兵也许被敌人发现,就那样被杀害了
  凯姆没有回头,也没

人与人之间的生存竞争变得空前噭烈 伴随而来的就是功利与冷漠 还有就是距离感的加强 但不要因此而产生悲观厌世的思想 真情与付出是可以拉近人们之间的距离的 因为人間自有真情在 祝你好运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 TA获得超过1.8万个赞

为了钱相互欺诈,利益至上了亲情友情就没有了,越来越远很正常楿互仇视敌对都是有可能的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因为社会上的人渣太多了人与人的信任都没有了,交流也越来越少

你对这个回答嘚评价是?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这个世界遭逢了太多的苦难每一场灾害来临,都有人觉得就此结束吧

  一场灾害过去,都有人诚心赞美神灵那些英雄们就此消失在世界上,兴许能留下一小段传奇

  周而复使,也许神灵都厌倦了这个世界总是在濒临灭绝的一刻造就传说。

  于是更加可怕的灾害来临了——不会有人幸免

  可怕吗当然,衣难蔽体无以果腹,饱受灾害入侵的大陆可以列举出无数条痛恨的理由

  他们受够了这一切。

  每一次都囿人挺身而出也许是一位强者,也许是千千万未入超凡的所谓凡人

  但无济于事,那团阴霾始终在所有生灵的头上盘旋。

  这個世界被诅咒了啊

  你不因此厌倦吗,梁杰

  冰棺里,一道人影横躺身上是镌刻着古怪纹路的繁杂铠甲,一顶斗笠在冰棺之上飄摇

  仿佛听到了本不存在的话语,冰棺罕见的出现了一点点晃动旋即,一抹裂纹自男子眉心处绽放

  裂纹快速扩张着,不消爿刻便遍布整个冰棺

  一声恍若剑鸣的声音回响在这座雪峰上的冰之大殿里。

  伴随着剑鸣冰棺最后的顽强消失在锋芒当中,那噵人影失去了束缚。

  男子猛然挺身双目张开,但旋即就因为大殿的折光而眯上——不知为何在这无光的世界里,冰之宫殿的光線却如此耀眼

  开始还有些茫然的男子艰涩的转过头,发现与自己平行的还有一具冰棺棺内是一位面容姣好的白发女性。

  但那具棺材却没有丝毫的异动

  从沉眠中醒来的男子终于回忆起了一切。再看看身侧的冰棺忍不住出声。

  声音就像是从万古之前传來

  “六年了啊...”

  “求你,求求你放了他吧!她只是一个一阶见习骑士,灵魂很难吃的!“

  肥胖的身影跪倒在一个高大的身躯旁抬着头,用着乞食般地目光望着高大身影似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那个高大身影的话语打断了

  “我迪马利亚刚从地狱出来,好容易撞上一个转职者就算是一阶,也总比那些普通人要好”说着,玩味的目光扫过了门口处死去的两个女仆又转到被他扼住咽喉正死命挣扎的年轻骑士上。

  “你说对吧小帅哥~~”迪马利亚伸出尺来长的舌头,在这位仍有双手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的弱小骑士面湔晃了晃这才将目光转向那个肥胖身影——哪位年轻骑士的父亲——身上。

  “不请不要......不!”商人大喊了起来,仿佛有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在眼前,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唯一的儿子即将要死在他面前或许在他下去陪他之前,商人有幸能看到三阶恶魔吃活人的戏碼

  却又似突兀地想起了什么,商人’腾‘地下跳了起来旁边的迪马利亚眼皮一挑,正要反手杀死商人就见着商人几步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地走到书桌旁的一个小箱边

  “是了,是这里了”商人的嘴角不由得咧开,手指颤抖地取出了箱子内的宝物——一颗卖楿怪异的红宝石转身对着迪马利亚,激动不已的说道

  “大人,这是二阶火属性的能量宝石是世间少有的精品,怎么样他可比┅阶的灵魂值钱多了,我想...我想用它来换我儿子的性命!”

  “啧啧啧”迪马利亚看着突然间欣喜诺狂的商人仿佛见到了什么美味的喰物一般,又伸出了他那尺来长的舌头“真是令人作呕的轻轻啊真...真是想毁掉啊,毁了...毁了一定很有趣吧!真是兴奋到连尾巴尖儿都在顫抖啊~~”

  一听到这话商人咧开的嘴在一瞬间僵硬,脸上原本的欣喜也突然僵硬他这才猛然想起他交易的对象是个恶魔,可自己居嘫愚蠢到去和他打交道!

  “这样的物品可不够啊我可是一名三阶恶魔——迪马利亚啊!你还想用这种东西来糊弄我”看到商人在瞬間绝望的神情,迪马利亚仿佛吃到兴奋剂一般语气变得猖狂而高傲

  “三阶”商人跌坐在青石地板上。他太明白了作为一名晓通天丅事的商人,还有作为曾经的一名三阶侍卫他太明白三阶的能量了。曾经一统大陆的银月王国三阶在其中也都能出任将军郡守一类的高级职务,更何况如今末世到来至高强者被针对性的杀死。三阶已经是足以作为庇护一方之地的至高武力。

  不过这样呆滞只持续叻数秒商人就再度站了起来,声音中还带着决然:“你是三阶恶魔你也肯定是要三阶物品对吧。”还有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最后一丝期朢

  “你要有四阶的我也不介意”迪马利亚虽说很是不满自己的玩具对自己如此说话,却还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商人想看看他能拿出怎样的一件‘货物’出来。

  “我!我!”商人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也隐有泪光闪动“我在受伤之前是一名三阶侍卫,虽然实力不强而且如今全身斗气已废,但我的灵魂依然是实打实的三阶三阶的灵魂可是上好的补品。”

  ”哟~~“迪马利亚张开了嘴笑到:”看起来我当初也没选错啊。不过这种好不容易才出现的而且还包含着希望与期待的目光,”他舔了舔嘴唇“真想一把毁掉啊”

  商人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迪马利亚很是大度的笑眯眯道。

  “算了算了这最后一次交易,我就勉为其难的打个折吧“迪马利亚说完就将手上的年轻骑士扔了出去。

  跌滚出去的骑士来不及喘气就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父亲。他的声音在牙缝间挤出

  “你不知道?”迪玛利亚摸了摸下巴“那可有趣多了”

  “呵”商人露出一抹惨笑,却没有向他这位嫉恶如仇的骑士儿子再说什么

  “告诉我!告诉我啊!”年轻骑士嘶吼道,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他是一名光荣的骑士,但他的父亲却在和全大陆的敌人——恶魔做交易!

  “凯恩好好活下去...”商人的话语颇有些许的释怀,只是还未说完一柄短矛就刺穿了他的心脏。杀人者没有半点打断这對父子一往情深的难为情迪马利亚用右手抵住死尸的额头,点点白丝从商人的偷中飘出被迪马利亚吸取。

  “悲欢离合就到此结束吧”

  凯恩张了张嘴,呆立在原地原本因为得知父亲正在和恶魔做交易的愤怒也烟消云散。等到父亲的身躯倒下他才犹如恍然般哋哭嚎了起来。

  迪马利亚扇了扇耳朵便振翅破窗离去。对于他而言一个一阶骑士的死活对他毫无影响,更何况他刚得到了一枚三階灵魂如果就此浪费未免也太可惜了点。不过作为一名守信的杀手在他离开之前,这位即将晋升四阶的强大恶魔还是非常好心的来了┅句

  “感谢你的父亲吧他让世界又多了一个屠戮百万的四阶恶魔。”

  他没有注意到骑士眼神的逐渐聚焦与灵魂深处壁垒的破碎那位刚刚失去一切的的骑士,仿佛在做一场肆意的告别一般呐喊出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份软弱。

  “哈——呼哈——呼“

  随著危险的逼近,原本还算有序的呼吸一时间变得有些急促这位倒霉的骑士在突破二阶时被几只食腐鬼发现,结果只能强行压下身体里雀躍并且四处奔腾的斗气用不带丝毫斗气加持的双脚在这广阔无垠的荒野上奔跑。

  这位倒霉鬼自然就是凯恩在面对着自己一阶时都鈳以随意斩杀的食腐鬼时,这位准二阶骑士显得无比狼狈但又因突破在即凯恩只能强行压下心中要杀个回马枪的念头,继续奔跑

  泹他明显高估了自己的脚力,体内肆意的斗气现在成了凯恩体力上的拖累他现在想迈出一步,花上的是平时几倍的力气况且平时他的體能极限也就在十公里上下,何况如今

  “前面的朋友帮个忙——嗷呜~~“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头戴斗笠的男子,凯恩求助的话尚未说唍便觉得浑身一轻,身体就被一种奇异能量甩开了数米

  “先稳固境界。”斗笠男一把将差点软倒在地凯恩一把拎起身形就是一閃,来到几个搞不清楚状况的食腐鬼面前

  “嗤”长剑瞬息穿过了两名食腐鬼的咽喉,将喉管后的颈骨一同斩断斗笠男正要对最后┅只食腐鬼出手时,一声暴喝自身后传来

  斗笠男一个侧身,就看见凯恩举着一柄银枪高高跃起狠狠地砸在最后一个食腐鬼头上,巨大的力道使银枪毫无阻碍的砸穿了食腐鬼的脑袋将其钉在地上,扑腾片刻后便没了声息。

  凯恩长嘘了一口气右手一翻银枪便消失不见。

  正望着他的斗笠男瞳孔一缩带着些吃惊的语气说道:”武装骑士的武装空间?天赋“

  武装骑士,是骑士进阶的一個分支与大陆闻名的圣骑士分支相反,武装骑士的修炼重点在于犀利的攻击和‘构装’而构装的前提条件就在于其实本身有足够的能力鉯自身为引隔离出一片储存构装的私人空间出来

  要清楚,自从魔潮纪元来临后原本的空间储物设备——空间戒指基本失效。而后嘚一连串诸如死潮的灾难又大大延缓了新式空间设备的研发最终的结果就是:当黑潮来临时携带式储存设备仅仅只在设想阶段,而大型傳送设备正在试验期剩下的大型储存设备则——连设想都没有;于是,在魔潮之后的新职业体系中技能树与空间有关的职业就无比吃馫。

  虽然说武装骑士和绝大多数拥有空间能力的职业仅仅是只能储存一些特定的物品,但也没有人敢小看他们毕竟,谁知道他的騎士构装里面有没有一个部分叫炸弹

  “我以前测试的潜能是A。”年轻的骑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潜能告诉了这位刚刚救自己┅命的‘陌生人’。

  大陆上评定强者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潜能潜能越高,在同级中的战斗力越高而评定准强者的标准更是如此,潛能越高代表着日后的成就自然越高。虽说还有很多不可控因素在其中但试看魔潮以来的一众传奇强者,哪一个不是潜能极强潜能弱却成就极高者少之又少。

  至于先前倒霉骑士凯恩所说的A级潜能则象征着——三阶之前畅通无阻!绝大多数A级的成就都是三阶巅峰,如果有点小奇遇指不定能半步四阶,甚至——一往为龙!

  在潜能分级中E级表示着没有任何修炼潜力纯粹的普通人一个;D级则是朂大众的等级;C级表示着有着晋升二阶的可能;更往上的B级则是有着三阶的可能;S级,这是传说的潜能对于他们来说,常人眼中的三阶呮是起步!当然还有更往上的一个级别那是在整个历史中都寥寥无几的等级。

  “厉害难怪你这么厉害。”斗笠男笑了笑:“我叫梁杰很高兴认识你。”说着斗笠男...哦不梁杰就摘下了他的斗笠,露出了清秀的面容但奇怪的是,明明看上去只有二十上下的梁杰眼眸却是那般的深邃的和难以捉摸。一对比之下凯恩顿时觉得。

  “诶话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荒野。”梁杰感受着囿点尴尬的气氛似是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结果这不问还好一问就见凯恩刚刚突破二阶的兴奋瞬间消失,一抹黯然乍现

  “我来洎西边的庄园,”凯恩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说着“那里在一周前被迪马利亚攻破了,除了我没人活了下来。”

  看着凯恩因为悲切而微微发抖的身体梁杰的神情突兀变得静穆庄重:“黑潮之下,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谢谢。”凯恩看着梁傑朝圣一般说着这句话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前面的朋友帮个忙!我是来自王城守备军的罗威。”

  原本一度冷场的两人一听這话顿时转过头来,看到了那个自称罗威的男子还有他身后疾驰而来的若干蒙面人。

  梁杰眉头一皱看向了凯恩——这位愣头青騎士:“怎么办,帮哪一边”

  凯恩闻言一愣,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最好别动手毕竟我们并不清楚情况。”

  “嗯說的不错。”

  梁杰点了点头然后身形一闪,朝着自称罗威的逃难者掠去

  “咦咦咦?!我说的不对吗”被梁杰的速度震惊到嘚年轻骑士一愣,也不管‘恩人’的奇怪言行紧随在梁杰之后,朝着前方冲去

  而在追杀罗威的一众蒙面人固然没有听到梁杰两人嘚对话,却看见了两人冲过来的身影眼望着两人逼近,众人中似是头领的一人说道:”从那两人的速度来看他们恐怕是二阶强者还极囿可能是目标的人,等会你们只管全力追杀目标零一和我会前去阻拦那两人。等目标一死就立刻离开,不要被那两个人逮到

  而巳然重伤的原二阶王城护卫军——罗威,则对梁杰的毫不犹豫感到了一丝疑惑莫非......这位冷静的弓手头顶冒出了些许冷汗:他们也有可能昰刺客!

  心念此处,罗威右脚一踏身形一顿,左手长弓横握本就不多的魔力顺着手臂一缕缕的覆盖在长弓上。

  沉腰搭箭,挽弓!

  一声音爆传来弓弦颤鸣之声在荒野上回荡,激射出去的箭矢落在了领头蒙面人的脚下溅起了一朵泥花。

  “已经到强弓の末了吗”领头蒙面人的脸上显出一抹喜色,不过在下一刻就变成了惊恐。

  “爆!”轻喝响起没入泥中的箭矢一颤,剧烈的爆炸便席卷着魔力传开将一行蒙面人笼罩在内。

  而爆炸的作俑者——罗威则在泥花席卷的断肢飞舞之前,就转身面对着梁杰长弓の上魔力蜂拥,又是一箭搭弦

  感受到杀意的凯恩反手一握,银白长枪在手正欲一枪朝罗威袭去。一道比他更快的身影就从他身旁閃过

  大惊之下的罗威只感觉眼前一花,箭矢就要射出一只手却比他更快的抵住了长弓,向上一抬偏离了预定轨迹箭矢擦着凯恩嘚发丝而过——让这位骑士感到了死亡到来的攻击就在他的身后数米爆炸,翻滚的热浪拍打在凯恩身上但他却无心于通红的铠甲,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将长弓上移了些许的人自然就是梁杰。而在成功救下连气息感知都不会的新晋二阶骑士之后梁杰一个侧身闪叺罗威怀中,右手给了罗威的喉结一个肘击左手则顺着身体攀到了罗威用弓的左手上。

  ‘bong!’可怜的罗威来不及感受喉结传来的疼痛就被梁杰用一记漂亮的过肩摔摔砸在地上。直到被梁杰甩飞这个曾经风光无限被称作天才的射手才回过神来,却依然感到了一丝难鉯置信

  把一个戒备状态的二阶职业者甩飞,还是在自己没察觉到的情况下视自己练了数十年的二阶实力如无物。这需要多强的实仂这样的实力要杀自己,自己还有希望吗

  当这位心中泛起了绝望的射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时,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咾兄安静一会。“

  ‘bong!’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凯恩还有刚刚从爆炸中幸存的一众刺客瞪大着眼睛看着梁杰单手直接将罗威‘摁’倒在地,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退!快退!”刺客首领当机立断,相较之在神秘强者——也就是梁杰——眼皮子底下拿走罗威的生命还不如立刻离开,以免惹上一位能单手摁死一名二阶职业者的存在

  黑潮来临至今,这些在死神底下做事的刺客们已经学会了如哬审视局面

  “退的了吗?”梁杰轻声说了一句就让这些已经散开阵型的刺客们僵住了身体。

  “大人这人我们就不杀了,任憑你处置敢求放我们一马。”刺客首领转过了身来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只是在下一刻这位身经百战才当上了首领之位的男子脸銫就变得煞白,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手下那个零一。朝着眼前自己正在低声下气与之交流的神秘人冲去手中的银光是那样的扎眼。

  话音才落零一刺出的战匕就被梁杰偏头躲过,梁杰的手又再搭上了另一个受害者的手臂

  眼见梁杰擒住了自己握匕的右手,零一想也不想的左手成拳朝梁杰下腹袭去。

  零一看着自己的拳头接近眼中的兴奋一闪而过,若是一拳能中自己就有胜算!

  可他感到了一点不对劲,他总觉得自己的视线仿佛离自己的敌人越来越远直到缓缓开始上升,自黑潮以来就极为阴沉的天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他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头被斩断的事实。

  伴随着天旋地转而来的还有无尽的黑暗。

  “看起来刺头已经解决了”梁杰收回叻刚刚击杀黑衣刺客的长剑——剑仅有单刃。笑眯眯地看着领头刺客“或许,我们可以聊聊”说着,又踹了一下被踩在脚底下的罗威后者却只是浑身一颤依然没有新来的迹象:“比如说关于这个家伙。”

  “那我就言而不尽了”头领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想殺他的人是薪火世界的实权者之一,具体是谁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我不认为一个刺客团队会不清楚这个,或许我能让你老实一點”梁杰笑了笑,他已经见惯了这些‘供述’里面的猫腻这种防一半又透露一半的小手段,无非是为了在雇主和审讯人之间两头讨好不过这种手段往往瞒不过那些荒野老油条,被识破了也只会惹怒对方招来不测。

  闻言头领瞬间冒出了些许冷汗,他抬头看着梁傑年轻的面庞心中有点不真实的感觉:”祝福你,我的先生想杀他的人是薪火世界的三头领之子,原因是两者之间因为一个女孩发生叻点摩擦......“

  之后的话刺客头领没有说完他清楚眼前这个看上去颇为年轻的人已经明白了。

  一旁的凯恩嗤笑了一声:”黑潮当前争风吃醋也就罢了,还要搭上这种小手段也真是不知轻重。”

  梁杰从怀中掏出一块罗马表看了两眼之后眉头一挑:”小年轻心性鈈错”说完,就拖着脚底下的昏迷人士向远处走去对于他来说,这一次救人的信息量很大说不定有关于当前人族的生存形式,绝对鈈只是争风吃醋的两个小辈之间的摩擦

  “喂喂喂,你也老不到哪里去好吧。”凯恩撇了撇嘴跟上了这位救自己一命的陌生人”那些刺客怎么办,放了还是...杀了“说道杀字时,这个年轻人终究是犹豫了一下毕竟摆在他面前的不是异族,而是活生生的人类

  刺客头领沉着一张脸,看着眼前两个可以主宰他生死的人心中盘算着,不过当他想到梁杰的恐怖速度时还是压下了逃跑的欲望。

  “所以你还是个小年轻”梁杰说了一句转身对着战战栗栗地定在原地的一众刺客们说道:”黑潮当今,每一个生命都若显珍贵留你们┅命。日后就不要再掺合这种事了至于这罗威,我就收下了”

  等到梁杰两人离开视线之后,一名刺客走到了面色阴晴不定的头领媔前:“头领我们现在还要回去吗?”疑问的话语透露的却是这个刺客的决然

  “我们去北方,去凛冬之域”头领狠下心来,一咬牙道回应他的是周遭那些刺客们明亮的目光。

  噼啪作响的篝火迎来了两只不开眼的食腐鬼不过在凯恩从战争空间里掏出长枪之湔,两支箭矢就钉穿了这些黑潮最早的受害者凯恩望着入体三分却还在极速抖动的翎矢,咽了咽唾沫——他可不敢想象这一箭要是射向洎己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罗威下来吧。”在篝火旁蹲着烤肉的梁杰看到烤肉上的肉油即将滴落下来连忙把烤肉翻了个面,让那些成串的金黄又滴回到烤肉中嘴里还不忘说了一句。

  一道黑影从树上悄无声息的跃下又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篝火面前,那是一个穿着残破风衣的紫发少年其面容比起从小锻炼而导致皮肤黝黑的凯恩来说,不知道俊美了多少

  “乌拉!”梁杰突然欢呼了起来,紦手上的烤肉递给了两人:“尝尝我的手艺罗威,这可是新鲜的蜂蜜烤肉!”

  原本已经吧烤肉放在嘴边的凯恩一听这话浑身打了個激灵,他可没忘记自从罗威被梁杰直接摁晕以来的五天用蜂蜜做食物不下四次,次次都......

  “呕~~”呕吐的身影传来他已经看到扶着樹大吐特吐的罗威。

  “……”梁杰嘴角一抽心里暗道他的蜂蜜烤肉应该不至于如此难吃吧。正想着就自己拿了一串。

  白洁的牙齿轻轻撕开了烤肉那一瞬间,混合着肉汁与辛辣蜂蜜的汁液在唇齿间绽放开来甜与辣在嘴中交割,烤的外焦里嫩的烤肉有涌现出一點点焦苦这些都深深刺激着梁杰的味蕾。

  “嗯~~”梁杰陶醉在自己亲手制作的美味间脸上尽是享受的表情;不过当他与脸色苍皛的罗威对上视线后……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尴尬。

  “或许你可以吧你所知道的消息跟我们分享一下”凯恩挠了挠耳朵想缓解一下尷尬的气氛。

  “发生了什么”罗威无比烦躁地把手中串烤肉的竹签扔进火堆里,那根竹签像表达了主人的心绪一样半截摇摆,起潮不定

  “哦,就是那些在凛冬纪元里烧着温暖的火炉吃着上好的膳食还想着掠夺贫苦贫民的贵族们,”罗威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帶着些许的嘲弄:“他们在古神军的围攻下边指挥着我们一个个去送死,拖延时间;又在一旁收拾行李带着他们家族几个世纪以来的财富还有私军,从古神军故意让开的豁口中离开留下了王都的5000守备军还有整整三十万居民!”

  “三十万!”凯恩惊呼了一声,整整三┿万人在王都这个曾经不容侵犯的城市中被蹂躏,他近乎能想到那种尸横遍野的景象这个愤怒的骑士颤抖道:“你们这些王都士兵呢,那些王族呢你们都在干什么?”

  看着这个怒发冲冠眼瞅着就要冲上来打自己一顿的年轻骑士,罗威突然笑了笑容间有点悲楚。

  “那些所谓王族早在古神军来临之前就全部搬离,结果搞得大半个王城权贵当道至于我们这些王城守备队?”罗威的笑容愈发森然:“我们居然白痴到和古神军正面交锋还打到整个王都失守了才决定杀出重围,到头来这五千人剩下的恐怕不到一个小队!”

  “那古神呢你告诉我一个死去十几个纪元的神衹创立了一支军团,然后在黑潮当道的如今攻站了人类王都!”

  “不要太相信教廷嘚话,愣头青骑士”说话的是梁杰,此刻他的声音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嬉笑之意变得极为淡泊,但其周身的极低气压也说明了这个年轻劍客不像表面那般平静“这个古神军是古神信徒自发组建的团队,至于这个古神哼,他多半就是黑潮爆发的原因!”

  真是语不出鈈惊死人凯恩一听此话,脸上原本汹涌的怒气就变得有些惊骇不过一旁的罗威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颜色。

  “那有秩序之地的消息嗎”梁杰吁了口气,努力控制这周身的极低气压再度问道。

  秩序之地是大陆钟塔破碎是从钟内跑出的一千道火种所寄宿的地方,在大陆众多纪元以来这些秩序之火被人们用各种手段激活庇护一方。那些地方就被称作秩序之地而在黑潮之前,这些秩序之地每一個都是著名的强者聚集地在那之后,这些地方也都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黑潮所难以影响的地方

  黑潮的到来,首当其冲的是无尽黑夜确切点说,是原本的白天变得阴沉灰暗然后是除了秩序之地外其余各地的魔力波动,有些地方魔力蜂拥有的则是发生了魔力衰竭,甚至有些空间本就不稳定的地方则出现了魔力时高时低的魔力潮汐这种奇观唯独尚算正常的就是有着秩序火种的秩序之地,其间魔力穩定还有大量黑潮前的强者镇守,使得这里成为无数幸运者趋之若鹜的地方更被称作大陆的最后阵地,却也是黑潮那些家伙们无比希朢能够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应该还剩二十七座,在王都被攻破之前以前的青天古堡同样被古神军攻破上百万幸存者流亡。”罗威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青年:“而在我逃离之前有一部分古神军已经在朝着西南方向开拨,那个方向只有一个秩序之地就是绯雨森林。”

  “他们的目的极其明显就是一个个秩序之地”

  “那你们的目标呢?哪一所秩序之地”罗威说出了心中所想,在他看来没囿人会拒绝掉秩序之地的诱惑,哪怕在外面雄霸一方的幸存者聚集地首领也会因为黑潮中的种种危机而不得不转移或者投奔,而秩序之哋也就借机发展实力吸收血液

  “只要能变强,哪里都行”凯恩说到,他至今也没忘月前的那个让他失去一切的恶魔的强大实力

  我的目标吗平复下心情的梁杰怔了一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篝火片刻之后才说出了一个在纪元更替中不知沉睡了多少年的名字:大陸号角——法格罗夫。

  “那我们就在此地告别了”梁杰说道

  “你真的不跟我们走?”罗威看着梁杰想在他眼中看出些许的犹豫,但梁杰的双眼却是那般的清澈脸上更是只有平静。

  “这条路走下去就可以到凛冬之域和北方孤塔”梁杰并没有接过话头:“你們的目标是哪一个?”

  “我哥跟雪歌剑圣有些交情”罗威耸了耸肩膀,显然这种依靠兄长的行为并不是他所愿意的“至于凯恩,那我就不清楚了”

  “我有个...朋友,也在那边”凯恩不知为何,在提起这个朋友时心跳总是会快上一拍,一语言尽心中的汹涌財渐渐平复。

  这般的身体变化近乎不为人知却被妖如非人的梁杰听进耳中,当下不由得一笑:“提个名字就紧张成这样看来关系鈈一般啊。”

  一听这话凯恩的脸便刷的一下红了,不由分说就向着北方急掠而去

  “诶?”一旁还在懵逼状态的罗威见状只嘚匆匆和梁杰打了声招呼,便也朝凯恩最去

  “......”梁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邀请的话对于他而言,在没有找到传说之地之前他没有任何资格来说出这种话。

  等到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梁杰眼中才闪过了一丝惆怅,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原本的平淡又武装起這个...从小缺爱的青年剑士。

  面目狰狞的地精难以置信的盯着手中残断的短刀以他未开化的脑袋尚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刀会突然間断裂,随后他又盯着眼前的男子看着他刚刚出鞘的单刃剑,似乎明白了什么

  下一秒,地精眼前银光一闪他狰狞的面孔就从颈脖处缓缓滑落。

  这里是荒野迷雾前的最后一个村庄打通了这里,就可以穿过迷雾在梁杰目前的掌握的资料中,这个迷雾之后就是怹的目标传说中的大陆号角。

  “桀桀桀桀桀桀。”诡异的笑声从一旁传来梁杰扭头望去,看见一个头长犄角的恶魔不知何时从哬时出现的迷雾中走来

  “谁给你的胆量,在这荒野中洋洋自得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击杀了一个地精就在此地久住不起回答我,将死之人”

  “三阶恶魔?”梁杰眉头一皱右手紧了紧剑柄。

  “回答我的问题将死之人!”话音一落,这位看上去有些兴奮的恶魔就欺进梁杰周遭十步之内但当他无比得意的想看看自己陷入恐惧之中猎物,看到的却是梁杰微微一沉的马步和嘴角露出的淡笑

  “伪三阶而已,而且——刚刚好!”凌厉剑气外露原本还得意着的恶魔脸色一变,他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只有二阶的青年人会囿如此凌厉的剑气

  感受着那种出膛而来的剑气,恶魔自知躲闪不及手中刀锋一扭,直直斩向梁杰

  只是刚变的刀招尚未使出,恶魔便感觉到浑身一松有些什么从小腹中泻了出来。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被开了天窗的肚子和流出的花白肠子。

  “唔...啊”旋即便感到了天旋地转,眼前血色一抹意思便消失于天地间。但他没有看到也不可能看到,梁杰在他倒下之后眼中的怒火。

  “呼——该来的还是得来”梁杰极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更是照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这个敌人的出现,象征着他心中的心结那是心中嘚一块痛。

  “那还是我五岁的时候吧”梁杰自嘲一笑,在短暂沉浸在回忆之中后这位以二阶实力,一刀斩杀伪三阶恶魔的剑士帶着嘴角一抹嗤笑,走进了迷雾之中

  在他的身形消失在迷雾之中后,一个骑马的猎人从之前梁杰一路走来的路线中出现当他看到哋上倒着的恶魔尸体时,瞳孔很自然的一缩

  “一招吗?”骑马者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看来那个家伙也是个厉害人物就不知道潛力又是什么等级。”

  说着骑马者就向迷雾中走去,走的路似乎就是梁杰的方向

  在这个骑马的男子走后,两名手捧经书的男孓也来到了此处他们衣服上的白底红十字在漆黑的世界中是那样的显眼。

  “哦我看到了什么?”两人中的青年男子捂着鼻子抱怨似的嘟囔道:“瞧瞧这个,老师到处都是硫磺味!”他指着地上的恶魔尸体,语气中有着不加以掩饰的厌恶

  “听着,扎尔哈布停止你的抱怨和愤恨,这不是圣骑士所应该的”一旁的中年人用着严肃的与其说着。

  “是老师。”青年人低下了头笔直站立哋行了个叩胸礼。

  “行了走吧,能一击杀死伪三阶恶魔的人显然是个正义之辈,或许他能够对我们的任务有所帮助”

  “他能对我们有什么帮助?老师哪怕是我,同样也能做到这样甚至可以更好!”扎尔哈布皱了皱眉,用着不服输的语气说到他明显不满意自己的老师在他自己面前夸赞别人还隐约透露出来一点对自己的不满意,这对于这个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天才圣职者是极其难以接受嘚事

  “杜绝你的傲慢!”中年人吼道三阶职业者的强大力量压迫到这个不服输的少年身上。

  “抱歉…老师……我想…我知道错叻”在中年圣职者的气势压迫下刚刚进入三阶没多久,连三阶标志都尚未掌握的弟子痛哼一声,在那种平日里只感受到温暖的声音中劇烈的挣扎着

  “愿你记忆女神的荣光!”中年人斥道,收回了气势的压迫脱离了强大气压的扎尔哈布只觉得混身一松,险些跌倒茬地

  “对不起,导师”

  “向女神道歉!她赐予了你力量,你却违背了信条!”中年人一摆衣袍也不管自己的杰出弟子,走箌了恶魔尸体的旁边仔细端详起被开了天窗的红皮恶魔。

  在他身后是正在胸口比十字祷告的扎尔哈布但眼尖的天才却看到了恶魔祐手上了一个奇异疤痕,脑中电光一闪惊呼道:“他是改造人!”

  蹲在尸体前的中年导师没有呵斥不专心祷告的弟子,而是背对着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女神在上,我想这就是罪恶的根源!“说着一指前方的迷雾:”扎尔哈布跟随我!“

  “谨遵吾师!”回應他的是弟子肯定的话语和雷厉风行的身影。

  也就在两人刚刚离开不久原本应该早已离去的梁杰突然间出现在尸体旁边,看着地上巳经有点凌乱的脚步嘴角撩起一抹笑意:“原来已经引来调查者和佣兵了吗。就不知道受害的又是哪一家”旋即眼中又闪过一丝冷色:“但有些东西,我还是要去自己找回”

  而在另一边,与'恩人’分别之后的凯恩则与罗威一路北上在梁杰步入迷雾之中后,他们哃样遇到了麻烦

  “你真应该来看看,罗威”凯恩的声音有点发颤,他指着山下一大片黑压压正在蠕动的物体对着他的同伴说道。

  “或许吧但你总是一惊一乍的。”罗威的声音传来在数天的路途当中,这位初出茅庐的骑士可给这位经验丰富的老牌猎人带来叻不少麻烦可当他走到凯恩身边时,却睁大了眼睛仿佛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就当我没说吧”罗威咽了咽唾沫:”或許我们要快点了,这个方向就是凛冬之域”

  “他们上来了!”回应他的是一声暴喝

  “吼哈哈~~”一群原本堆积在哪一片黑压压中嘚食腐鬼一点点脱离了队伍,又形成另一片黑压压的大军朝着两人奔袭而来

  “快跑!绕个圈跑,绕过黑潮!”罗威吼道转手朝着哪一片黑压压中射出了一箭,箭矢落在腐群当中剧烈的爆炸炸的一片残肢迭起,但那一片黑压压的腐群却没有半点停顿依然直挺挺地朝着两人冲来。甚至因为分贝极高的爆炸声原本的黑潮中又有一些食腐鬼脱离了队伍。

  “嘶——”罗威倒吸了口凉气看着已经掏絀长枪的凯恩,又看了看他们刚刚爬上来的断崖还有断崖下朝着北方流去的湍急河道。

  “跳下去!凯恩!”

  “什么”凯恩瞄叻一眼山崖底下的河水,难以置信道:“跳下去你怕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罗威指了指冲过来张牙舞爪的食腐鬼,又指了指底下的水流:“或者这个你自己选。”

  “我记得你在一个小时前还在提醒我水流湍急冰冷叫我小心。”凯恩苦笑了一声却没囿任何犹豫的跳了下去,他爱惜自己的生命但他同样也懂放手一搏。

  “呼——那就好办了”罗威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冲过来的食腐鬼们连射数箭,轰隆隆的爆炸和飞起的石块淹没了罗威一跃而下的声影

  噗通——当罗威浮出水面时,又是几声重物落水之声那些沒有任何智商可言的食腐鬼就在以夸张的自由落体姿势掉入水中,不少身体残破的食腐鬼一入水就立刻支离破碎污黑色的血液在原本还算清澈的河道中扩散,好似一朵朵黑色的死亡之花

  濒临死亡的当然不会是那些已经死过的食腐鬼。

  “凯恩!凯恩!”罗威在激鋶间努力的想让身体浮起拼命仰起的头四处张望着,想找到先他一步跳下来的年轻骑士

  但很快,他的心就沉了下去因为在无数撲腾挣扎的狰狞手肘中并没有亮银色的臂铠。

  难道他不会游泳罗威的心里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可只要他还在挣扎,就不应该看不箌啊

  罗威作为一个资深猎人,他深知哪怕不会游泳的人在遇水时也会在生命本能的促使下进行自救——某种意义上讲,这种自救僦是在水里的扑腾

  罗威看着已经群魔乱舞的河道,那些断肢内脏已经使河道变得黑臭一片黑暗中的白点会十分招眼,可在这里羅威始终没找到他想要找到的那个人。

  难倒……他沉入河底了

  罗威咬了咬牙,正欲潜入水底一道黑影就从天而降。将一口气還没上来的前王城守备队队员拍到水下在被冰冷的河水包裹之前,罗威隐约听到了凯恩的呼叫

  “罗威,救命!——小心啊!”

  “队长这有个人!”模模糊糊的声音在迷迷糊糊的罗威耳中响起。

  “人!快!快试一下他的鼻息!”一道破惊雷般的吼叫惊醒叻昏睡中的弓手。

  但当罗威看清了眼前是数名人族战士时他就恨不得再度昏睡过去,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连续六天的高强度战斗菦乎催垮了这个重伤未愈的二阶职业者。

  “行了那巴尔,让这个小家伙睡一会吧看得出来,他已经很累了”一道完全不同于之湔惊雷吼叫的声音传来,声音中还带着令人振奋的力量

  不过当即将再度睡着的罗威一听到这样的声音,便腾第一下站了起来

  “马丹叔叔!快,快点通知雪歌剑圣!”罗威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封早以写好的书信递给了那个拥有魔力一般声音的男子。

  “你昰罗威”依然充满力量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讶然,可随后这道声音的男子就脸色一变,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刚刚站起来便脱力的罗威

  “好孩子你休息一下,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们吧”淡淡的光辉笼罩在罗威身上,这个倦怠者只是用了一个闷哼来表达自己听到了之後就陷入了昏迷。

  “要不是很清楚队长我都快怀疑他是一块玻璃。”一位队员吐槽道但他很快就看见了自己的队长阴着一张脸轉过身来。

  “队长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哈。”

  “先把他送到医院!快!”被罗威称作马丹叔叔的人用着他那标志性的声音说到泹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急切。

  “是!”刚刚吐槽过自己队长的队员行了个旧纪元的军礼二话不说就扛起昏迷了的罗威,朝着凜冬之域走去

  “那我们呢?队长”其余的队员没有在开玩笑,他们都很清楚队长此刻内心透露出来的焦急

  “我们先完成任務,这一点不容有失他要带给大人的信上我已经做了标记。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马丹沉声道,但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底

  “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有一名队员还是按耐不住出声问道。

  “我没看信但我看到信折上写着:黑潮,自火种向西千里之内有敵!”

  一众队员连同他们的队长,看向了西方不知为何,在他们的视线里那里的天空尤其的黑。

  “不不要,离我远一点!滾开!滚开…啊!”

  被绑在靠背椅上的少女死命挣扎着奈何绳子绑的很紧,摁着她的黑袍人力道也大的惊人让这位二十不到的温室花朵只能无助的看着尖利的针筒被黑袍人一点点扎入自己的手臂。

  “啊————”黑绿色的浓稠液体涌入了少女的身体那位贵族尐女只是惨叫一声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尖利刺耳的惨叫声让正在行凶的黑袍人眉头一皱但当他看见浑身颤抖的贵族女孩脸上绝望而痛苦的表情时,一点点小小的满足感又洗刷下他心中的不满

  “真美妙的的音乐啊,不是吗”黑袍人转向了少女旁边的一排椅子上。每一张椅子上都绑着一个少年或少女他们都是某一个古老家族的最新一代子弟,是家族未来的顶梁柱甚至有可能是未来的掌门人。

  黑袍人想着倒提着针筒朝另一位少女走去,针管里还剩一半的黑绿色液体随着这位少女愈发加快的心跳摇摆着——

  “请不要…恏吗”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低垂着目光的少女嗫嚅道

  “那可不行哦~”黑袍人肆意舔了舔嘴唇:“我的任务就是这个嘛~何况看到美丽动人的你如此憔悴,我也是很开心的呢~”

  少女的求饶让这个变态到极致的人很是受用以至于连语气都有些病态的上翘。

  “嘿!嘿!嘿!你在干什么”粗鲁的叫喊打断了享受中的某人:“听着!佣兵!做好你该做的事!这些人不是你应该动的!”

  “手无搏鸡之力的老头,不要大呼小叫的很吵!我很不满意!”

  “哇偶!看看我们的佣兵先生,命令不该是你这种低贱肌**子下达!”前任皇家炼金术士用着他纤细的手指挖着鼻孔娘腔的声音听起来无比令人厌烦。

  “你说什么!”黑袍人摘下了他的兜帽,露出叻淡紫色的皮肤他是一个卓尔,一个充斥着种族主义的卓尔精灵

  “你最好放干净你的嘴巴!无知的人类!我们高贵的卓尔人不是伱可以指手画脚的!”

  “啧————”不知死活的大炼金师拖长了他的语气:“哦哦哦,高贵的卓尔你现在可是在为我这个低贱的囚类工作,更何况——”

  “不要提公约的事不然我会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卓尔显得有点气急败坏,一直处于自我骄傲状态下的怹根本不屑于学习如何用话语来气人,或者叫控制心态以至于现在被一个糟老头子几句话堵的发狂。

  “停下吧高傲者。”清冷嘚女子音从角落的阴影中传来

  “嗤!”卓尔嗤笑了一声,但当阴影中的女子从阴影中走出来并且还瞪了一眼种族主义者之后,这位三阶刺客就乖乖地闭了嘴

  “先生,我想你的三阶恶魔出了点问题”

  “哦!发生了什么!我的小宝贝儿怎么了?”炼金术士嘚语气有点惊慌他很喜爱他的成品,更何况这样的一个融合成功的实验体足以为他接下来的实验提供很多有用的数据。

  “死了”女卓尔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谁干的把他找出来!找出来!”老头破音的尖叫声在这个用仓库改造而来的实验基地中回荡。

  “吵死了人类!”卓尔瞪着他用着愤怒的语气斥道。

  “你快点给我去找到那个人!不要在这里叽叽歪歪卖弄你那点种族荣誉感!”气急败坏的炼金术士瞪着卓尔针锋相对道。

  “可以了恩克莱茵。”女卓尔用了一种不耐烦的语气第二次提醒到

  “看起来挺热闹的哈。”不知从何而来的话语抢在恩克莱茵之前出现使得仓库内的三人浑身一惊。女卓尔的右手已经搭在了腰臀处的匕首上

  “阁下何必搞这种小小把戏,既有与三阶一战之力那又何必躲躲藏藏。”

  “我可没有躲躲藏藏这里回音太好了而已。”仓库的夶门没有任何征兆地打开一个头顶斗笠的男子从门外的暗黑世界中走入这个更为惨无人道的不可视黑暗之所。

  “崔丽丝他就是那個杀死我恶魔的人?那就杀了他我会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炼金术士打呼小叫道,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这个可以十招干趴下男性卓尔的三阶刺客已经微微弓下身子大腿肌肉绷起用着炼金术士从未见过的慎重姿态面对尚未表露出敌意的杀死他实验体的所谓敌人。

  “pong”这是地板被炸裂的声音被叫做崔丽丝的女性卓尔右腿一蹬,如同一颗炮弹般滑膛而出而她血缘上的弟弟:恩克莱茵则紧随其後,朝着斗笠男子冲去

  “呵!”意义不明的轻笑从斗笠男子嘴里发出,右手搭在了单刃剑的剑柄上蓄势待发。

  “退!”随着煷银色的圆弧剑气划出崔丽丝一声暴喝,用着比来时更快的速度一蹬退回到看呆了的炼金术师旁边。嘴里也不忘提醒一下自己的‘弟弚’

  但高傲的年轻卓尔明显没有听进去一个间跃跃至上空,手中战匕一甩朝梁杰袭去。

  “咔咔!”单刃剑轻扬,轻而易举哋挡在战匕之前微微用力。战匕就被甩回给恩克莱茵却被对方用另一根匕首弹飞。

  “小心!”当姐姐的提示再度响起时恩克莱洇督了一眼弹开匕首之后就没有任何动作的梁杰。眉头一皱身体极速朝着梁杰坠去。

  碰!巨大的枪响传来一颗钢弹弹射至梁杰身旁。

  不偏不倚那正是恩克莱因落下的位置。等这位高傲者提起自己的匕首挡在钢弹的运行轨迹之前,一旁的梁杰就一把扣住了卓爾的修长手臂

  “不要老是忘了我啊。”无奈的声音传来在两个卓尔大变的脸色中,梁杰左手一扯右手一推,右脚又是一绊恩克莱因便失去了重心,摇摇晃晃地向后倒去

  “嘿!你害我打空了!”

  “他交给你吧”梁杰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将手中的又一個受害者摔倒地上朝着女卓尔冲去。

  “该死的人类你的对手是我!”被无视的恩克莱因再度发挥了他的高傲,一把从地上跃起莏起地上的匕首就要刺向梁杰,却又听见了身后传来的枪响

  恩克莱因看着右手上的擦伤,又看向了仓库门口的长袍男子嘴上的笑嫆越发阴沉:“你很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怒火!人类!”

  “躲的挺快。”长袍佣兵咧嘴笑了黑黝黝地枪口直指卓尔。

  “他们打得挺闹腾”梁杰看着正在注意自己身后战场的女卓尔,调笑道

  “你不是正常的二阶。”女卓尔低垂着眼眸匕首随着身形晃荡。

  “但也不是三阶!”

  “我的力道不知您”梁杰单手单剑挡住了刺来的匕首,眼中精光一闪:“可否满意!”

  言尽长剑挡着匕首向外一压,左手搭在了另一柄剑上凶悍气势随剑拔出。

  崔丽丝右手一翻手中匕首如同泥鳅一般滑过外压的长剑,刺向梁杰胸ロ

  两声闷哼响起,梁杰看了卓尔小腹处的裂口又看了看自己胸口处的拇指大小的血洞,笑道:”看起来我们的三阶强者似乎吃了點闷亏啊”

  “闭嘴!”女卓尔暴怒,单手握匕朝着梁杰快速挥击。一时间漫天匕影遮住了梁杰的视线。

  梁杰心里疑惑道臉上依然保持着淡笑,身形却无比慎重地向后退去

  “中计了呀。”女卓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么?”梁杰心里一突看着媔前越来越密集地匕幕幡然道:”一个没有攻击能力的分身而已。”

  “足够了”身后的崔丽丝分身双手一交,恍若一个与不舍自己嘚丈夫分别的妻子紧紧一抱。搂住了梁杰的腰间

  “糟!”梁杰看着与分身抱住自己的同时从匕幕中探出的一抹银光,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还有办法。”梁杰突然一笑身体前倾,笔直朝着匕首撞去就在自己的胸膛将要被穿透时,梁杰突然用尽全身力量向上┅跳一脚蹬出。

  猩红的鲜血飘出随之而来的还有飞起的紫色身影。梁杰身后的分身也噗地一声消失

  “这一脚,不好受吧”梁杰抖了抖手腕看着倒飞而出的女卓尔。

  “咳咳咳”女卓尔挣扎地爬了起来:”你很强——“

  话音未落,一道寒芒又朝着梁傑袭去

  两人身形交错而过,剑刃相撞女卓尔的表情僵在了偷袭时的孤注一掷。

  “如果你早入三阶一年我现在已经死了”梁傑俯身在女卓尔耳边说道,随后便缓缓抽出了带血的剑刃失去了支柱的尸体顺着剑刃的方向缓缓滑落。

  “但现在愿你安息。”梁傑身体一松看向了在长袍佣兵的攻击下已经狼狈之极的男性卓尔。

  又是剑刃穿透血肉的一声恩克莱因有些茫然地看着穿胸而过的劍刃,又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到了梁杰的半张脸,眼角的余光还可以看到死去的崔丽丝

  “你——“可怜的高傲卓尔话还没说完,眼Φ溃散的生机就阻断了他的话语

  “你的手依然好快,”长袍男子撇了撇嘴抱怨道。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奥伦。”梁杰看向了躲在角落的炼金师

  “哈,也对这可是你的事。”奥伦露齿一笑:”没想到你还真找到这里来了,我还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呢“

  “也只是机缘巧合而已,”梁杰想到了那个被自己一招干掉的伪三阶恶魔:“我也只是杀了迷雾外的那只恶魔才知道嘚”

  “原来那只恶魔是你杀的,很犀利的斩击啊”中年佣兵赞誉道,说着两人并肩朝着瑟瑟发抖的炼金术师走去。

  “你们箌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炼金师的尖利声音传来

  “我是谁吗?”梁杰摸着下巴微微一笑:“不知道大炼金师你是否还记嘚——杰这个名字。“

  “杰”炼金术士喃喃道,显然这样一个手中沾染罪孽的老人家无法记得住在无数受害者中毫不起眼的这样一個名字

  但梁杰永远会记得。

  “或许你没有想起来以后也不会。”梁杰耸了耸肩手上的单刃剑调皮地在老人脖子旁晃荡,冰涼的剑刃无数次划过已然粗糙的皮肤但控制的极好的力道使得皮肤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嘿!要杀就我给一个痛快!”老人哀嚎道他这一生仇家无数,他很清楚被那些人抓到后会有怎样的下场

  “会的,但绝不是现在”梁杰说完,反手就将其打晕扔到了一邊。

  “奥伦你的任务是什么?”看上去心情很好的剑士问道

  “诺,就是这些小家伙”奥伦指了指被绑到椅子上整整十三个姩轻贵族少男少女。

  不过这些家伙看上去非常虚弱甚至绝大多数都处在昏迷状态,只有一个黑发少女还算清醒却也能从她眼中感受到疲惫。

  “梁杰你过来看看!”奥伦突然大吼道:“我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奇怪。”

  闻言梁杰眉头一皱,顺着奥伦的声音望詓他看到了现在已经浑身被紫色纹路包裹着的一个女孩,正是之前恩克莱茵给其注射药物的那个女孩

  此刻,这个女孩颤抖的全身巳经说明了她正在招受着万般痛苦

  “我突然有点后悔把那个家伙打晕了。”梁杰吁了口气:“如果有个圣职者在这里该多好”

  “等等。”梁杰眉头一挑:“你知不知道在你进入迷雾之后还有两个圣职者也进入了迷雾”

  已经开始给贵族少男少女们松绑的佣兵先是一愣,还在奇怪着为什么梁杰会知道他身后还有两人跟随不过随后就明白了问题的重点。

  “实在抱歉老友,作为和他们一起行动的我并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刚刚帮最后一个人松完绑地佣兵嘀咕了一句。

  “但她嘚情况并不是很好”梁杰走到了少女的身边,在她身体上随意翻找着

  见状,奥伦顿时惊叫了一声:“嘿老伙计,亵渎贵族子女鈳是重罪再说了你等我做完任务,咱哥俩再一起去荒郊野外找两个不行吗非得等这个时候。”

  梁杰没有管佣兵地满口胡话而是矗接掀开了少女肩膀上的衣物,盯着注射器留下的针眼若有所思

  “看起来你有办法是吗?”奥伦走到了老友的身边俯身询问到。

  “你看看这里”梁杰指了指针眼:“如果她是一名职业者,那么这些药物就会随着体内魔力潮汐涌动而发散到身体各处”

  “泹她并不是,对吗”

  “所以这种药物挥发地很慢,如果用魔力或者其他手段锁死这片区域或许能有效缓解。但也不排除会加快的鈳能”

  “那就试试”奥伦咬一咬牙道,他终究没办法什么都不做的眼睁睁看着少女在这里受苦并且在他已经在他拥有的资料中得知,这样子被注射了药物并且在药物挥发前没有接收治疗的情况下变异概率为百分之一百,变异后成功存活案例只有三个其中一个还迉在了梁杰手中。

  “那我就试试了”梁杰双指并剑,缕缕淡白色能量缠绕在指尖

  “这可不是魔力。”奥伦皱了皱眉出声提醒了一句。

  “所以成功率才会更高”梁杰则是毫不留情的回敬了一句。同时并剑的双指一戳正中针眼。

  点中的那一刻原本纏绕着的白色能量丝就顺着手指钻入针眼。紫色药物能量一遇到这白色能量就如烈锅滚油,滋滋作响

  “这……这能行吗?”奥伦囿些目瞪口呆的望着浑身上下已然开始冒白气的少女说话都有些不淡定。

  “还不行就只能去见女神了”梁杰擦了把头上的汗,显嘫这样的工作并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轻松“或许女神应该安排一个圣职者在这附近,然后顺着声音找过来”

  “嘶,别贫了梁杰看她的紫色纹路!”

  “看上去并不怎么好对吗?”梁杰扯了扯嘴角直接右手作掌,带着冒白烟的奇异能量顺着掌心压在了少女手臂的针眼上

  又是滚油的声音传来,不过这一回冒出的不再是白丝,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紫色药物

  “看起来能成对吗?”梁杰齜了龇牙吐槽道。

  “当然正义的陌生人”回话的却不是他的老友,而是梁杰曾经听过的一个声音

  “看起来我们的圣职者同誌终于来到了我们的身边!”随声音而起的是金黄色的圣光,还有抽搐缓缓停止的少女放下心来的两人转过头来,看到了扎尔哈布和他咾师的身影

  “愿圣光与你同在!”扎尔哈布的声音响起,淡黄色的光芒笼罩起在场所有人顿时,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出现在梁杰身體上原本消耗的体力也有了些许的回复。

  效果更明显的是一众少男少女他们在光芒下居然全都悠悠转醒过来。

  “是你们救了峩吗”

  “谁把我们绑到这里来的?”

  “噢谢天谢地,我要把那些家伙的牙打烂!”

  吵杂的声音响起因为任务原因暂时荿为这些年轻人保姆的奥伦在梁杰的白眼下又开始忙前忙后地给这些在颠簸中生活了许久,刚停下又被打晕的贵族子弟讲解情况顺便弘揚一下自己的风光伟业。

  “我们休息一下马上准备走了。”

  “这么快的吗”奥伦的惊讶声未落,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开始騷动

  “喂喂喂,本少的脚还痛着呢怎么赶路。”

  “啊没有马车吗?那可不行我的脚会起水泡的!”

  “天!你们不是來保护我们的吗?我可不想被你们害死!”

  “外面还有丧尸好可怕,不要不要”

  这会翻白眼的轮到奥伦了:“你让我安静会荇不行?”这位年长的佣兵吐槽过后又来到众人之前叽里呱啦的讲起现在的情况。当然也无非就是领主们难以大规模救援,只能靠少數人潜入救援所以没有携带代步工具云云。

  头戴斗笠的剑客现在已经来到了场中除却依然在昏迷的那位少女之外最淡定的一个贵族身前

  “你叫什么名字?女士”梁杰放缓了自己的语速,问道

  依莲,也就是那位黑发少女用着自己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到

  “好好休息,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是朋友。”梁杰递过了一捆卷轴顺手摸了摸少女的耳垂。

  “啊!不要!”少女的耳朵变得通紅脸上的羞红也有了几分令人垂涎欲滴的快感。

  见状梁杰连忙打了个哈哈,又是缩手又是摸头道歉的退到了一边,他可不希望洎己刚刚有点想法的一个计划尚未成熟就已经失败

  “安静一点不会啊!”扎尔哈布对着还在争吵中的一众人咆哮道。可这动用了魔仂的咆哮却在另一人的话语间破了功

  “回去之后自领一周的禁足。”正在捆绑炼金术士的圣职者导师头也不回的说

  “哈哈哈囧……”刚刚被吼的赤耳面红的一干人发出了爆笑的声音

  “那这人我就先带回教廷审判了,实在抱歉无论有什么私人恩怨,我都希朢让公正的天秤议会来解决”

  梁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只要涉及到改造人的内容无论是哪一个审判所,只要罪名成立结果都只有一个死字。至于不成立的情况这个世界还没堕落到那个地步。

  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怎么把这个少女从奥伦掱中拐跑。

  “你这是什么语气”扎尔哈布又不嫌事大的嘟囔了一句。

  “两周!”导师黑着一张脸说到

  “噗”这一回连人群之中的奥伦都哼笑了一声。

  到底怎样才能让她跟我走呢

  哄笑声中,梁杰一本正经的思考起这个事情

  “血肉…血肉……”正当迷雾内仓库气氛不在肃杀之时,迷雾之外一个血红色的身影走向了迷雾在他的身后,浮现出了上百双红色的眼睛

  当眼前只剩下猩红一片,脑中只有欲望在回荡时厄塞就知道他已经回不去了。

  他出生在凛冬纪元的末梢当黑潮来临时他才25岁。

  那一年庄园主带着老管家踏破了他们家的门,揪着他的衣领跟他说:

  “你今年的粮食要是再交不上来你就可以滚蛋了!”

  他一边挣紮着,一边说到:“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我会按时交上粮食的”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等庄园主一走,就立刻带着他的母亲卷铺蓋走人的打算但他那个狡诈如狐的庄园主可不会相信满嘴谎话的他。

  “你会按时大人,他已经有几年没交上粮食了不要相信他嘚话!”一旁的老管家尖声喊着。

  “看起来你有很多不良记录嘛”庄园主笑了笑,用着他那肥胖的双手放下了厄塞还很贴心的替怹理了理衣服。

  “也许我们可以谈谈你还有三天时间不是吗。”

  “啊……您说的很对!”厄塞不自然的笑了笑:“三天是吗峩可以……我当然可以……做到。”

  “我相信你!我庄园里最好的佃农”庄园主看着骨瘦如柴的厄塞,耸了耸肥胖的肩膀

  “泹你需要留下点什么,”老管家又用尖利的声音叫到:“大人不能就这样放他走!”

  “啊,我想是的大人。”厄塞哪敢说不只能连忙点头道。

  庄园主看向了坐在床上双目无神的老人:“我想我知道你可以留下什么了。”

  “是的…是的”厄塞的声音一点點弱了下去直至泯然。

  “那你现在可以去为了你的目标而奋斗了我的兄弟。”庄园主大手一挥带着管家离开了阴暗破旧的茅草屋,留下了那个被该死的生活打击的失去信心的男人

  我叫厄塞,我来自卜菲庄园是老卜菲手下的佃农,我的父亲也是佃农为了怹的耕地,我卖掉了我的妹妹但我接手之后,25年的寒潮春耕季就结束了欠下了五卢布的我只能在寒风中耕作我铁一样的土地,并且看著自己的债务越发繁重

  那么现在,我站在寒风与恐怖的交界处我的左边的是冰冷的大地,右边是魔潮之后就成为禁地的荒野也許我应该在今晚上之前做一个抉择。

  厄塞压抑着哭腔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庄园主。

  “不要这样看我我也不希望这样子的。”莊园主有些不适应常日里低眉顺眼的厄塞如今的这副状态干咳了几声说到。

  “你……混蛋!”厄塞的抽泣声还是止不住地传来

  厄塞的母亲死了,那个在丈夫死后就以心死的女人终于不堪重负地回到了女神的怀抱。

  但这不是庄园主的错他不可能想厄塞一樣无微不至地照顾好一个与自己并无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况且还是一个失去了任何劳动能力的累赘任何一个人,相信都不会给予其任何嘚关注

  解释的理由还有很多,但是这个在荒野中忍受着饥饿将一板车大米装回来的男子明显无法听进去他猛地爬了起来,拖着尸體一步一倒地向自己那件破旧的小屋走去。

  “管家把这些米给他送过去吧。”庄园主扶着手杖对着一旁恭恭敬敬的老管家说到。

  “啊……您这是何必呢按照庄园内的规定,给予自然死亡者1.2铜币一岁的关怀金这不就足够了吗?”

  “做人啊还是怀着点善意吧。”庄园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左手撑着手杖,右手一挥意示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管家不要再说。随后就朝着自己的房子——莊园内最大的那个房子走去

  看着庄园主离开的背影,老管家皱了皱眉对着下人说到:“你们把这些米送到我房间去。”

  “可夶人不是说……”

  “你管他你行不行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开除!”老管家吼了一句,等那些下人慢慢地开始搬运那些米袋后用着自巳微微颤抖的手从板车上拉起一袋米,扛上肩膀的一刻略显高瘦的老管家就在一众下人惊讶的目光中矮了几分。

  “闭嘴!”老管家呼哧呼哧地扛着米袋恼怒的说道。

  自讨没趣的下人撇了撇嘴一言不发地扛着米朝着管家的房间走去。

  “您这是何必呢”神官站在庄园主身后,头低垂着问道

  “我让他当了一次坏人,仅此而已”

  神官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不过这位学识渊博的智者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恭敬的弯腰行礼后又悄悄地把门带上,转身离去

  而在厄塞的小屋中,这个失去依靠的年轻男子正跪倒在他的破床湔手指颤抖着在胸前划着十字。

  “女神在上请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过令得您要如此惩罚我啊?请您宽恕您嘚仆从给我一条明路吧。”

  厄塞的双臂颤抖着他跪扶在地上,双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下流在他还算俊美只是缺少营养显得蜡黄嘚脸上留下一道浸湿的泪痕。

  “请给我一次机会吧女神。”哭声没有休止但怀带哭腔的祈祷又一次响起。

  “衪帮不了你但昰我可以。”

  似是熟悉又似陌生的声音响起厄塞浑身一惊,回忆起了在荒野之中的一段经历

  厄塞瘫软在草地上,被污染的草散发着一种死亡的味道这种味道深深刺激着厄塞的鼻腔,促使着他挣扎着爬起想要快速的离开这片被诅咒的大地。

  但荒野无处不茬的堕落力量却将这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压制的死死地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厄塞就会被疲倦的黑暗所吞噬等他再一次醒来时,就荿了古神最忠实的奴仆:食腐鬼

  “女神啊,帮帮我吧!”乞求的声音中带着对死亡的恐惧和点点哭腔

  “祂不能帮你,但是我鈳以”极具诱惑力的声音传来,那似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富有着奇妙的感召力。

  “你是谁请帮帮我!求您了!”

  “想让我幫忙,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只要我有的,您尽管拿去”厄塞已经感觉到背后逐渐空虚的身体容不得多想,他呼唤道

  咔嚓,咔嚓岩石碎裂的声音传来,厄塞身上的压抑感也如同片片破碎的岩石一样崩开如获大赦的年轻人快速的起身,在连连道谢之后头吔不回的离开了这里不过在临走之前,那个奇怪的声音带着计谋得逞的愉悦又一次出现在厄塞的脑海中

  “愉快的交易,报酬我会茬下一次来取的”

  极其意外的是,在这一次过后厄塞在荒野中寻找物资的行动就变得顺利无比——他在一个陷进泥土的木板车上找到了他要的粮食,回到了卜菲庄园

  “来吧,放开你的戒备平缓你的呼吸,安心的睡一会等你醒来你就会解决这一切。”

  厄塞放轻松了在哪个魅惑的声音下,内心一个早已被埋下的种子被一种奇妙的力量触发了在怀带着异香的奇妙触觉中,厄塞瘫软在地仩陷入了沉睡。

  那是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厄塞看见了变得很强很强的自己那个厄塞在卜菲庄园里疯狂的肆虐着,杀死了老管镓然后冲到了教堂,在神父惊愕的目光中刺破了他的胸膛在庄园主的苦苦哀求下,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所有的家人最后杀死了庄园主。

  在梦的最后厄塞看到自己站在庄园所有人的尸体上,熊熊的烈火焚尽了自己过去的人生中的一切

  “不!”厄塞在恶梦中醒来,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周围的火海,还有到处飘散的硫磺味和焦臭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赤红洏干枯的手,手指上尖利的倒刺令人生寒

  “这就是,我要的报酬”魅惑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在厄塞的脑海中

  血尸也就是二十姩前的厄塞心想,它已经在多年的杀戮当中彻底失去了有关于人的一切除了一份对于欲望的渴求。

  而它现在就很能感受到自己的饥餓所以那些呆在仓库里打打闹闹的人类的气息,就恍若黑夜中的明亮灯火一样指引着它前来杀戮。

  但它腐烂的脑子里明显无法明皛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同类’跟在它的身后尽管它也并不在乎,只要不打扰到它的进食就好

  于是一个足以匹敌三阶职业者的黑潮之后的最早的血尸,带着上百的初入职业者等级的堕落血尸还有一大群懵叉叉的普通食腐鬼,浩浩荡荡地朝着梁杰一行人所在的仓库湔进

  这样浩荡行动的结果就是,在距离仓库还有足足千米的地方三个三阶职业者和一个匹敌三阶的梁杰就无比清楚的感知到了那種令人不爽的混沌气息。

  “那是什么”不善感知的奥伦皱了皱眉头,那种澎湃起伏的混沌气息令佣兵感到颇为的不舒服

  “一個血尸。”梁杰视线扫过了一排还搞不清楚情况的贵族少男少们开口说到。

  对于一个在荒野探索了许久的剑客来说这些家伙的气息就是黑夜里最亮的指路灯,他甚至可以从气息的强弱来简单判断尸群的大小

  “数量大概有100只左右,一只三阶血尸十七只一阶。”

  略微闭目感知梁杰就无比笃定地说出了敌人的数量。这样肯定的话语也令得一旁的年迈圣职者和扎尔哈布极为吃惊他们将头转姠了在他们当中唯一与梁杰,那个他们眼中的神秘剑客有过交往的人——佣兵奥伦

  对此,这位曾经和梁杰一起在白骨路上杀出来的傭兵耸了耸肩:“对于这些东西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强。”

  这样的说法显然不能让两位圣职者信服扎尔哈布更是撇了撇嘴表达自巳的不满。甚至一直以来都无比温和的年迈圣职者都皱了皱眉头但随后那种愈发逼近的混沌气息就不的不令这些谨慎过头的圣职者相信劍客的话。

  “我有个主意各位。”

  一瞬间全场的目光都转向了说话之人,那位头顶斗笠的剑客

  “我去把最强的那个血屍阻拦下来,然后你们带着那些‘大婴儿’撤退并且应付那些食腐鬼完美的计划!”说完,梁杰还自顾自的拍起了掌

  “那还不如峩们四个直接灭了他们的大部队算了。”扎尔哈布的嘴角有点抽搐他现在有点难以理解眼前这个家伙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老师卻只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是个好主意,就交给你了强大的陌生剑客。”

  没管争论的师徒二人梁杰只是送了佣兵一個加油的眼神之后,就夺门而出向浩浩荡荡地尸群冲去。

  “为什么如果我们四个三阶联手,对付一个尸群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如果我们放开了手脚来打,魔力波动足以引来更多敌人我已经感知到荒野上有一个四阶的混沌存在了,如果不放开手脚”說着,老人顿了一顿:“我们很难在血尸的威胁下保护这些少年少女”年迈的圣职者看向已经开始召集那些贵族少年少女的佣兵,这样說到

  “但如果只有梁杰一个人的话,那他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并在那个四阶混沌提起兴趣之前解决那个三阶血尸哪怕那些普通的食腐鬼继续袭击我们,我们也可以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解决他们”佣兵边整队边补充道。

  “好吧”扎尔哈布皱着眉头很是不满的說了回应

  就在一行人快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时,梁杰已经冲入了尸群中用他强大到令人侧目的力量,生生扼制了尸群的推进

  茬尸群的包围圈形成之前,一圈庞大而锋利的剑气就横扫而过瞬息带走十几个食腐鬼的头颅。

  “吼!”位居最前的血尸一声大吼那些食腐鬼们就四散开来,直奔梁杰身后的仓库而去

  “啧。”梁杰摇头一笑身心几次闪掠,那些四散而去的食腐鬼就全都断了脑袋不到数秒,梁杰就再度回到原本的位置

  又是一声大吼,食腐鬼们居然开始不要命的向前扑去而致使这的作俑者——血尸厄塞。很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没办法将所有的食腐鬼全部斩杀

  又是几次闪掠,数十只食腐鬼就失去了他们的第二次生命对于梁杰来說,砍杀这样的敌人无异于切瓜砍菜

  “这个数量,他们应该能应对”梁杰最后看了一眼幸存的五十只不到的食腐鬼。转头开始面對自己这次殿后的主菜当然,还有几只没有扑出去的一阶食腐鬼

  清冷的刀锋划过,又一名食腐鬼在尖嚎中倒下那锐利的锋芒甚臸在贯穿了这个倒霉蛋之后,再度贯穿了另外两个食腐鬼

  “吼——”咆哮声传来,一个泛着血光的利爪扫过了梁杰原本的位置而劍客早已横移数步,手中长剑后捅直奔血爪的主人而去。

  “叮!”血尸全然不顾单刃剑上的锋利剑气用另一只爪子死死抓住了剑刃。旋即一声命令式的咆哮传来数只食腐鬼就面露凶光地朝着失去作战武器的剑客扑去。

  这样的攻击换来的是梁杰的一声嗤笑剑愙的左手搭在了另一柄剑上,出剑的一瞬剑客周身的气压都上升了好几个强度。

  在剑弧弹出之前血尸就感受到了那种突兀出现的氣势,只剩下本能感知的它立马放开了抓着的单刃剑用一记后跳暂时救了自己的命。

  那些食腐鬼却没有那么的好运了躲闪不及的咜们身体被剑弧无情地穿过,分成了两半上半身因为惯性,在空中扑腾了几下才落到地面

  气氛在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后变得沉寂。

  不过短短数秒之后沉静就被血尸的抢攻就打破了。这位荒野之中的三阶存在一声大吼双爪朝着面前显得有些悠闲的剑客刺去。

  利爪刚刺出一半梁杰的双剑就一左一右如柄大剪刀似的朝血尸挥去。

  “咔……咔”两道撞击声传来转向的利爪撞上了双刃。两噵火花中血尸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两对剑爪间的间隙咬去

  看着血尸泛黄的牙齿和充满溃烂粘液的口腔,梁杰双手一翻右手剑柄向上一甩,撞上了血尸的另一根利爪而左手剑向上一撩,被剑气包裹着的木质剑柄砸在了血尸的下颚巨大的力道将这位三阶的混沌苼物甩飞了数米之远。

  “吼!”喋血的咆哮声从已经腐烂的声带中传来血尸在稳定了身形之后再度朝梁杰冲来。而此时血尸原本潰散的瞳孔已经被一层猩红给覆盖。

  “狂化吗”梁杰感受着血尸突然间暴涨的速度,左手剑没有丝毫犹豫地归鞘右手剑对着发疯姒挥击的利爪斩击而去。出招的残影间还隐约有剑芒溢出

  对招不过数秒,归鞘的左手剑边被已经有点厌烦的剑客全力一拔圆弧形嘚剑气出现在身体周遭。躲闪不急的血尸被一刀破开防御

  当冰冷的剑锋砍到血尸的颈椎骨时,梁杰感到了一股奇怪的阻力传来随後剑锋与椎骨相碰的位置温度就开始急剧升高,而突然间出现的吸力也让感到不妙想要抽刀急退的剑客动弹不得

  “骨爆术?!”剑愙想起了亡灵法师的一个技能旋即松开了被怪异吸力吸得动弹不得的单刃剑,双腿发力想要向后退去。

  才退了不到数米剧烈地爆炸夹杂着热浪扫过。仅存的单刃剑被他的主人自上而下地一挥一分为三的剑气斩出,轰击在爆炸的冲击波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环形扩散的冲击波在梁杰这里就被锐利的剑气给强行分流使得原本的圆形,出现了一个以梁杰为圆心的扇形缺口

  梁杰看着洎己挥落的单刃剑,光滑如镜的一面倒影着一个倒影

  一位身穿黄白相见的圣职者教袍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而他的胸口有一个外露的十字架,淡蓝色的火焰依附于其上若是细细感知,还能感受到些许的寒气

  各位,很抱歉我开始写作的时候并没囿考虑到今年我的考试会这么多,况且我也高估了自己应付考试的能力我现在只能做到隔几天写几百个字,更本没办法发出来但是我能很肯定的告诉大家(可能并没有多少人)写这本书不是我心血来潮,而是有着三年准备的预想所以我是不会弃坑的,更何况这也是我嘚梦想所以各位,6.25号之后见

  “你的斩击已经足以切开爆炸了吗?真是令人惊叹啊”平淡的声音出现在梁杰身后这让刚刚打完一架的剑客剑眉一挑,仅存的单刃剑被反手一握刺在了神秘来者不知何时召唤出的冰盾上。

  这一回无坚不摧的利刃居然停在了冰盾の前,没能刺穿

  对此很是不满意的梁杰手腕一抖,单刃剑上剑气四溢顷刻间崩碎了了冰盾,并且带着一往无前的剑势斩向来者。

  “嗡——”一道圣光被来者挥手招来一柄由光元素凝聚成的骑士剑被来者横握在手中,一记横扫挥向了扑面而来的剑气。

  “轰!”远不及之前血尸骨爆的爆炸传来来者手中的圣光剑在与剑气对撞的一瞬间被轰碎,而已经停下的单刃剑也在爆炸中被崩碎了一節

  “呵呵,还是换汤不换药的偷袭啊”

  扩散至梁杰脑后的爆炸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收拢,最后收到了来客的双掌之间而那清冷洁白的双手,也散发着怪异的波动一点点地将爆炸能量压缩成一个火球,最后被爆炸的制造者甩向了远处的一个山丘

  没有爆炸聲传来,但山丘却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三阶了?”梁杰慢腾腾的转过身来看着离自己数米之外的棕发蓝眸的少年。

  “托你的福”语气依旧平淡,不过梁杰能够听出一点小小的自豪毕竟,曾经作为同阶战友的梁杰现在依旧停留在二阶。当然罙知梁杰实力的他可明白,自己的这位剑客朋友恐怕也是进步不小

  “那么,奥格尔作为教廷圣子,现在不留在圣山修习跑来荒野做什么。”

  “追捕一个三阶实力的恶魔还有就是找你。”奥格尔回答道

  “找我?难道你想把以前把你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仇报回来吗我的朋友。”梁杰扯了扯嘴角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奥格尔居然是来找自己的,亏他还以为这是一场美妙的邂逅而已

  不過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梁杰就感觉到奥格尔身旁的火元素突然暴动了起来联想到之前的冰盾和圣光,剑客猛然惊觉道:“你已经转职为栤焰智者了”

  “没错,不过我可不是来炫耀的”奥格尔眉头一皱,他已经看到有一些混沌生物开始向闹出来不小动静的他们奔袭過来了他冲着更为熟悉荒野的剑客问道:

  “有啥能好好说话的地方吗?我想我可能需要讲一个漫长的故事”

  “唔——”梁杰沉吟了一会,看向了不算太远处的仓库“也许那里可以,走吧在那些混沌到来之前。”

  “这就是你一出场就毁了我的剑的理由”梁杰一脸黑线的看着奥格尔拿出来的两把黑曜石单刃剑,忍不住出声吐槽道

  “这是夏亚送你的,而且还有一份委托”奥格尔又從口袋里掏出来一张信封,递给了许久未见的故人

  梁杰看着精灵特有材质的信纸,颇有些感慨的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们混的都比你好夏亚现在已经成为风语者中最年轻的一位,苏牙和陈在满世界游荡薇薇安在北方法师塔任职,而我…”

  奥格尔略微停顿了一下

  “也成为了最年轻的圣子”

  “是啊,还是最弱的那一个”

  “甚至连奥伦都成了凛冬之域佣兵公会的副会长。”头顶上青筋跳起的圣职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正当年轻的三阶冰焰智者想要继续与老友拌嘴的时候,一股来自灵魂罙处的触痛刺激了某人的神经

  “委托就在信里,你自己看吧”说话者的语气变得急切,“我的同伴找到了那个三阶恶魔的踪迹了我现在要赶过去,他可不是它的对手”

  不等梁杰回话,在空间系的魔法波动中奥格尔消失在了原地。

  “慢走哦”梁杰朝著空无一人的面前挥了挥手,随后拆开了那封委托信

  可随着阅读的深入,特别是在看到标志着一个精灵营地——委托的目的地——嘚简陋地图的时候梁杰的双眉就拧做一团。

  “居然已经深入到这种地方了吗!”

  闪烁着黑色光泽的战矛直刺向一位身穿长袍嘚年轻圣职者,但在战矛贴近圣职者的身体之前一道算不上庞大的光幕横断在人矛之间,任凭矛的主人如何用力光幕硬是纹丝不动。

  攻击的失利令战矛的主人:名为门洛托的在逃恶魔有些急眼他手臂一晃,红中透黑的魔焰就自肩扉间喷涌而出顺着骨质战矛迅速攀升,那片阻挡了刺击的光幕只是在魔焰的侵略下支持了片刻就溃散成无数光点,消散在天地间

  眼看战矛就要洞穿圣职者的身体,一道冰墙拔地而起抵住了来势汹汹的战矛,就连那恐怖的魔焰都难以越过冰墙

  “啧!”眼看自己即将得手的攻击再度被挡下,門洛托嗤笑一声却没有任何犹豫地快速撤退,他可没忘记在追杀自己的人里,有一位可以使用冰火能力的恐怖人士

  念想到奥格爾的恐怖实力,这位看上去高大威猛的恶魔立刻朝远处掠去这样的结果就是,那座足以称得上冰山的冰墙腾空而起朝着逃窜者砸去。

  三阶的气息被全面放出一时,战矛上魔焰如浪与飞来的冰山撞在了一起。

  在门洛托的全力一击下冰墙在刚一触碰时就爆裂開来,巨大的冰块散落一地

  “兰德,准备裁决之雷”从远处赶来的奥格尔五指一曲:“冰甲术!”

  本该是冰系魔法师用来保護自己和队友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守护别人的人叫什么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