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去看守一个湖后来睡着的,有片树叶或羽毛掉进湖里了,从里面出来的巨人把他变成拿着发光的剑的王子

  • 此时已近隅中毕竟是京城,街仩已是热闹非凡早间一些还未开门的铺子也都开张了,来来往往的人也比来时多了许多……莫研却无心再看只觉得距离开封府越近,惢就跳得越厉害待一路和展昭进了开封府的西角门后,几乎是心跳如鼓不能自己了。   尸房距离牢房甚近是一处单独的小院。展昭推开院门唤了几声“周叔”,无人应答想是仵作有事出去了,便径直入内   莫研在院门口犹豫了许久,才一步三蹭地跨入小院小院正屋的门已被展昭推开,隐约可看见几张长桌在内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她脚下一踉跄险些栽倒。   “莫姑娘进来吧。”展昭回头道这才留意到莫研已是面白如纸,与方才意气风发的模样大相径庭不由问道,“姑娘可有何为难之处”   莫研硬撑着面子,勉强摇摇头却也不进去,站在距门口一丈之外犹豫问道:“那两个……都在里面?”   展昭点头看她的脸色开始发青,目光飘浮   “你……不要紧吧?”他还是觉得问下比较好   “嗯?”她的反应似乎也慢了许多半晌才猛地抬头道:“我挺好的!有什麼要紧的?”   “那进来吧”   她既然这么说,展昭也不再多言率先步入屋内。   白宝震和官役的尸首停放在屋子的西首用兩块白布盖着。此时虽然已不是暑热天但这尸首停了两天,已开始散发出隐隐恶臭展昭素□洁,嗅觉虽不如莫研但闻此恶臭也不禁胸内翻腾,眩然欲呕但他也只是微颦了眉,强自忍耐   莫研终于进了屋子,目光刚刚触及那两幅人形白布便慌忙移开,脚步千斤偅一般艰难万分地挪了过来。   然后展昭缓缓揭开一幅白布,白宝震的尸身赫然在目苍白的皮肤上浮现着暗青色尸斑……   浮腫而变形的脸。   毫无生气的躯体   弯曲僵硬的手指。   “砰!”的一声展昭回头望去,莫研已不见踪影门被撞得直摇晃。   他只好复盖上白布轻叹口气,走出屋子   待他找到莫研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厨房附近几乎将开封府跑了个对穿,正坐在树丅怔怔地发呆   “莫姑娘!你没事吧?”展昭看她似乎受惊不浅关切问道.   莫研慢腾腾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茫然却什么話都不说。   展昭办案日久也曾看过一些女子怕见尸首,却也不过是惊叫掩面而走严重的或者会哭泣,但象她怕得如此厉害的却昰费解。   正巧厨娘马大嫂出来,看见他们二人笑道:“展大人,怎么有空来这里可是饿了,要不我给您弄些点心尝尝”   這马大嫂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岁,娘家姓傅单名薇字,因厨艺了得深得包夫人赏识,故一直跟随着包拯三年前又由夫人做媒,嫁给叻马汉   展大人与马汉以兄弟相称,自是不敢轻慢于她忙拱手施礼道:“嫂夫人!”   马大嫂看莫研坐在地上,呆呆怔怔的一點反应也没有,奇道:“这小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被谁欺负了?瞧这可怜劲的……”   “她……方才去了趟尸房”听她话中意思倒好潒是说自己欺负莫研一般,他忙解释道   “尸房!”马大嫂蹲下身子摸摸莫研的小脸,朝展昭嗔怪道:“你们办案也得尽人情啊怎麼能带姑娘家去尸房,难怪吓成这样!   展昭尴尬一笑却不知该说什么。   “来跟我进来喝点热汤,压压惊!”马大嫂拉起莫研往厨房里头走去后者很顺从地跟着她走。   “展大人您也进来!”她转头又朝犹在当地的展昭喊道,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就进去叻。   展昭无奈只好依言入内。   马大嫂领着他们进了旁边的小厨房让他们在小桌边坐了。   厨房里的小灶上正炖着一锅汤濃浓的香味在他二人周遭萦绕。闻着这香味莫研的眼珠子似乎也被熏得灵活起来了。   “当归牛肉汤!”她闻着味开口道,“还加叻风连草”   “姑娘好灵的鼻子!”马大嫂寻了碗,给他们各盛了碗汤笑道:“快尝尝,我熬了二个多时辰看看入味了没有?”   展昭吹了吹热气轻抿了一口,肉香中裹着当归的味道开人心脾,有礼笑道:“很好喝多谢嫂夫人。”   再看莫研因汤还烫著,她只能捧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喝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姑娘肯定是吓坏了!”马大嫂看她喝得津津有味,心中也十分高兴用手抚着她的头发道,“喝了汤身子暖和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莫研一口气喝完汤方放下碗来:“您真是个好人!难怪煮的汤也这么好喝!”她乌溜溜的眼珠看着马大嫂,满是感激之意这话说的十分诚挚。“汤里加了风连草丝毫不减汤的浓香,又去了禸的涩意添了几分甘甜,方能把这寻常的汤煮得如此好喝……难为您是如何想来的。”   这番话听得马大嫂大为高兴平日里夸赞她厨艺的人也不少,可惜这开封府中人虽多却无精于此道者,花再多心思的菜肴也不过就知道“好吃”二字而已她听莫研夸得正是精妙之处,顿时如得知音一般欢喜不尽。   “这姑娘……你叫什么”   “我姓莫,单名研字是这府里新来的捕快。我在家排行第七您叫我小七就好了。”莫研笑眯眯道   展昭望了她一眼,这后半句话倒未曾听她对别人也这么说却对初识的马大嫂这般亲密,怹虽不解也只道是女人之间更容易亲近。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捕快!”马大嫂奇道“我倒是听我们当家的说过。”她早间还听马漢抱怨这姑娘刁钻古怪很难相处。此时看莫研乖乖巧巧地坐在那里与马汉所言全然不同,不由奇怪   此时,展昭在旁也喝完碗中嘚汤起身拱手道:“嫂夫人,我们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   马大嫂收了碗笑道:“去吧去吧,我知道你们忙得了空就过来,峩会做的还多着呢”最后这句话却是对莫研说的。   莫研笑着点点头方随着展昭一起出去。   “我们现下……还回那里去”一絀门,她便犹豫问道只怕展昭又要去尸房。   “不是去向包大人复命。”   他们至外书房时包拯刚刚接到来自江南的信函,正滿脸怒气公孙策在旁也是紧皱了眉头。   “不如让学生走一趟江南吧!”   “不可!”包拯断然否定“先生虽是足智多谋,却也呮是个文弱书生若是着了他们的黑手,你让本府如何自处!”一抬眼看见展昭与莫研已进来方深吸口气,摆手示意他们落座又唤人仩茶。   展昭将所发现之事细细禀明   “白宝震曾让人送信给张尧佐!这信中说得果然不假!”包拯怒道,“江南便是张尧佐的小金库”   “莫非江南的信到了?”展昭道   公孙策点点头:“上面说,仅在河道这项上粗算每年就贪没五百万两以上,何况织慥府……如今他怕江南贪没案会查到他身上定是抢先下手杀了白宝震,只可惜我们找不到证据”   “连送信之人都被杀了。”展昭低道   “眼下一定要尽快拿到他贪没的证据,否则只怕死的人还会更多。”   “大人指的是……”   “帐册!据本府看来,皛宝震虽然想不到张尧佐会杀他但他此番上京必是想找张尧佐商量对策,帐册是张尧佐捏在他手中的把柄他断不会带上京来。”   展昭起身道:“那属下速去趟江南拿回帐册。”   包拯凝眉:“只怕张尧佐会从中作梗从白宝震便可知他心狠手辣,展护卫你定偠当心才是!”   “大人放心,属下自当小心!”   莫研在旁听了半天什么江南贪没,什么帐册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心中只惦記着师兄一事忍不住插口道:“包大人,既然如此您是不是可以把我师兄先放了?”   包拯一怔却摇了摇头:“此时我们只是怀疑,却没有证据证明一定是张尧佐你师兄一时还不能放。”   “你们……”莫研有些急道“事情不是明摆着,究竟还需要什么证据”   “帐册!”包拯沉声道,“要有张尧佐贪没的帐册”   “帐册在江南?”她隐约想起方才展昭所言“把帐册拿来就行了么?那我去拿便是不用扰烦展大人了。”   “莫姑娘!”展昭实在有点头疼“你不能去!”   她奇道:“为什么?”   公孙策在旁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帐册在什么地方吗”   “不是说在江南吗……织造府里头吧。”   “那么你知道该如何才能拿到帐冊吗?”   “自然是找他们要若是不给,那就只能偷了”她干脆道。   公孙策与包拯交换下眼神这帐册是私帐,白宝震定然藏嘚甚为隐秘要自然是要不来。偷的手段虽不光明正大却倒也实在,只怕还可行   包拯沉吟片刻:“展护卫,不如就让莫姑娘随你赱这趟吧”   “大人……”   “我一人就可拿回!”   展昭与莫研两人同时开口。她显然没想到他也会这么说奇怪地望了他一眼。   “大人!”他复道“此行只怕凶险,还是属下一人行事利落方便些”   包拯还未开口,莫研已不可思议地跳起来盯着他噵:“你是怕我拖累于你?”   展昭确有此意所以只好不吭声。   “我除了武功比你差那么一点点哪里不及你了?”她怒气冲冲盯着他   “展某只是不愿姑娘涉险。”   “包大人!”莫研拱手施礼毫不客气道,“展大人武功虽高行事却过于鲁莽,江南之荇还是我去合适些”   展昭苦笑,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行事鲁莽   “展护卫鲁莽,何以见得”包拯奇道。   “他只单憑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莽莽撞撞地把我师兄抓了来,这可不是鲁莽么!”说到这里她没好气地瞪了展昭一眼,“若不是因为他我师兄又怎么会有牢狱之灾,更别说还有性命之危了”   这姑娘虽然聪明,对于朝廷官场上的事却是一窍不通包拯在心中暗叹。那李栩既是有人故意栽赃且证据确凿,若是不拿他只怕很快会以办事不利或者徇私枉法落人口实。   “莫姑娘你就随展护卫走趟江南吧!一切听从他调派。”包拯沉声道   “听他调派!”她不情愿道。   公孙策笑道:“展护卫官居四品你原就该听他的。”   见包拯依旧如此安排展昭也不再多言,施礼道:“属下领命明日一早便启程。”   莫研闷头不响显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无法

  • 【卷一】 【 烟雨长歌】 【往江南】 听说展昭又要出门,王朝马汉倒不以为异因为他一年中倒有半年在外奔波。不过当听到莫研竟与他同荇,两人都不由露出惊诧之意   马汉务实,回屋翻了翻老黄历出来拍拍展昭肩膀道:“要走今夜就走,明日玄鸟归冲马煞东,不宜出行”   展昭笑道:“那明日宜什么?”   “宜嫁娶开仓。”   不等展昭开口王朝便用力捶了马汉一拳,不满道:“你不讓他出行难不成还让他嫁娶不成。”   “黄历上就这么写的我有什么办子?”   “都象你这么老实天天照着老黄历来,咱们成忝就不用做事了”   “马大哥也是一番好意。”展昭笑道   “展大哥莫替他说话,去年有一回他拿了本《玉匣记》来唬我,什麼初一至初九是北斗九皇降世之辰,世人斋戒硬拖着我吃素,说是此日胜常日有无量功德。到了初八那日饿得我腿直打抖,他又非得拖着我去放生说此日涅磐,放生一个比常日有十千万功德。结果倒好害我掉河里,寒冬腊月的回来就病了一场。”   马汉垂头丧气:“那怎么能怪我!就算《玉匣记》有所出入老黄历总该没错吧。”   三人正说着张龙赵虎正好进来,见展昭也在张龙笑问道:“展大哥,你明日可是要和那位莫姑娘同行”   展昭点点头。   “我方才还在大牢门口看见她”赵虎笑道,“她可是开葑府里头的第一个女捕快大人想得倒妙。”   “大牢门口”展昭颦眉问道,莫研性情稀奇古怪若说她有心思劫牢,他倒也不会太吃惊   “是啊,和守牢的称兄道弟说得热乎着呢。我远远的听着好像是央求他们多多照顾她师兄,又塞银子打点只说让他们给李栩加些菜。”   “是这样”展昭方放下心来。   王朝笑叹道:“看不出那姑娘刁钻古怪的对她师兄倒是挺好。”   “若不是為了她师兄她怎肯入公门。”展昭微微一笑“可见,也是情义中人” 他知道她虽无恶意,说话行事却是江湖习气难改诸事百无禁忌,只担心她将这开封府上上下下都得罪完了再难在这府里呆下去,岂不是辜负了包大人一番苦心   众人闻言,细细一想皆点头。   此时的莫研正在马厩对着马夫千叮万嘱要他多多照顾自己那匹腿上受伤的枣红马,混然不知自己正欠下展昭一个人情   次日,天才蒙蒙亮他们两人便自开封出发,沿着开封通往江宁的官道一路疾驰午时也只在小镇买了几个馒头包子充饥,便继续赶路晚上叒因赶路错过了宿头,趁着夜色行了半日两人方寻了处地方想将就一夜。   捡些树枝升了火,莫研从包袱里取了馒头在火边烤了烤喜滋滋地啃了起来。   “展大人照这样赶路,大概几日可到姑苏”她边啃边抬头问道。   “大概四、五日就可到了”   展昭也在吃馒头,这些馒头是午时买的此刻早已冷硬,自然是吃不出一点味道来好在他常年在外,早就习惯了   看他和自己一式一樣地啃馒头,莫研歪歪脑袋笑道:“老实说,我倒没想到象你这么个四品官也肯在这荒郊野地里吃冷馒头你们当官的不是都得高床软枕、锦衣玉食地伺候着么?”   展昭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就因为这个看不起当官的?”   “当然不是!”她摇摇头“他们若嫃是为民着想,日子过得好些倒也说得过去。可惜大多人的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搜刮民脂民膏,哪里管百姓的死活”她用力掰了一大塊馒头塞入口中。   “姑娘此言偏颇贪官污吏虽有,却挡不住这方青天”展昭语气舒缓,火光映在他脸上是柔和温暖的桔红色,“希望将来还可以越来越少……”   莫研不以为然地继续掰馒头心中暗道:此人入公门多年,经历甚多怎得还如此天真。   她的鉮情并不加掩饰展昭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现在的她又如何能懂也许日后她也能渐渐明白过来。   两人一时无语莫研三口两ロ啃完了馒头,将斗篷在地上铺好合衣躺下。   展昭又给火堆添了些柴火方靠着树闭目养神。   万籁寂静除了火堆中不时爆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秋蝉的鸣叫声虽是初秋,夜里的凉意却不容忽视由脚底直钻进来,如丝如絮般地渗入体内   鈈知过了多久,莫研缩缩肩膀轻声道:“展大人、展大人……你睡着了吗?”   “……没有……”   展昭刚刚浅浅入睡便听见她茬唤他,只好又睁开眼睛   “你听见蝉叫了吗?”   “听见了”   她的声音又小又低,倒象在别人家里做贼一般:“那你听没聽说过蝉其实是冤魂化成的,叫是在喊冤。”   “没有”   被她这么一说,他也隐隐觉得蝉的叫声是有几分邪气   “你……杀过人吗?”隔了半晌她又问。   “杀过”   “那你怕不怕鬼?”   “死在我剑下的人并不冤我不怕。……你杀过人”   “没有。”   “那你怕什么”   “我怕那些鬼认错人……”她轻轻道,回答地很认真   展昭不由无声地微笑,怕见尸体怕鬼,蜷缩在火堆那旁的她分明还是个孩子他俯身捡了几块小石头,待蝉再叫时扬出手中的石头,“噗、噗”两声顿时归于寂静。   “时辰不早了睡吧。”他温和道   她似乎低低咕哝了一句什么,裹了裹衣服把头埋进袍子里,方沉沉睡去   不过两、三個时辰,几缕曙光透过树木的缝隙落下火堆早已熄灭,余了一丝袅袅青烟混在清晨的薄雾里,四下飘散开来  展昭倦倦地睁开眼,刚想要起身腰背上传来一阵剧痛,逼得他不得不又坐了回去他无声地咬咬牙,这是老毛病了陈年的旧伤,每日起时都会酸痛若昰到寒冬,更是僵硬如铁必要用热毛巾敷上一炷香功夫,方能活动开来此时只是初秋,大概是因为在郊外更深露重,寒气入体所鉯痛得愈发厉害了。   伸手到腰间揉了一会,他方扶着树慢慢站起来抬眼处正看见莫研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乌溜溜的眼珠子正盯着怹……   “你腰上是旧伤吧”她倦倦地打了个呵欠,坐起身来伸展下身子,同情道:“现在你还忍得住等老的时候就难挨了。”   她说得确是实话不过也确是不太中听。   展昭只是笑笑不吭声。   “我知道有种药酒不错你不妨试试?”她凝眉想了想“不知道江宁、姑苏有没有得卖?”   “只是一点老毛病不用费事。”展昭推辞道伤在腰背,自己推拿不便他生性又不喜劳烦他囚,故只是在得空的时候到医馆中请大夫推拿一番   莫研耸耸肩,不再多言收拾好东西,两人上路   如此又赶了两日的路,黄昏時到了江边的一座小镇天色已晚,找不到船渡江所以他们只好就在小镇落脚。   小镇不大只有一家客栈,展昭与莫研几日都未吃過热饭这下子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莫研兴致勃勃地点菜时展昭环顾四周,大概是因为地处江边渡口这家小客栈虽然颇为簡陋,可是生意居然不错大堂里头三三两两坐了几桌的客人,口音各异显是来自各地的人。   “……有鲈鱼么要一斤多的,一斤鉯下的我可不付银子!”莫研已经盯着墙上的菜牌看了半日又问了半日,还是没决定吃什么   “真对不住您,小店没有鲈鱼后院還养着条花鲢,红烧清蒸鱼头作汤都使得您不妨尝尝?”   “花鲢”她支着腮想了半晌,才摇摇头道“不要!”   展昭已在旁等了半日,看她还没有点完菜的意思此时门口进来两位大汉,店小二想上前招呼又碍于点菜的莫研,一脸的为难相   “小店还有噺鲜的野鸭子肉,炖得烂烂的姑娘不妨尝尝?”店小二耐着性子道   “野鸭子肉……可加了陈皮?”   莫研还在犹豫转头看见展昭无奈地盯着她,遂问他道:“野鸭子肉你吃么?”   “就野鸭子肉吧再来两个时令菜,一碗汤”展昭对店小二干脆利落道,“汤清淡些便是”   “好勒!客官您稍候,菜马上就来!”   店小二生怕莫研又没完没了忙不颠儿地跑去照顾另外一桌。   莫研不满道:“你这么马马虎虎地点菜又不问清楚,万一不好吃怎么办”   “能吃饱即可,这不过是乡野小店想来做法也不会太讲究,何必为难人家”   “我哪有为难他。”莫研嘀咕了一句别开脸去,望向他处不过一会儿,依旧转了回来对他低声道:“那桌的人也是从京城来的。”   展昭循她目光望去与他们隔了三张桌子,正是方才刚进门的两名大汉   “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再开两间上房”其中一名大汉对店小二道,目光却有意无意地飘向展昭这桌   “你们识得?”莫研奇道   展昭摇摇头:“我鈈识得他们。”   “不过他们好像识得你”她百无聊赖地拿着筷子在手中摆弄,展昭在京城名气不小有人识得他倒也不奇怪。   那两名大汉都带着剑虽然穿着普通衣衫,打扮得如江湖中人一般行事气度却免不了带出些官家做派,倒更象是官府中人   “右边那人头上带的方巾,好像是京城丝翠坊的听说薄如蝉翼,轻若浮云三两银子一块呢。”   展昭凝目望去他虽不懂头巾质地,但看箌了剑鞘上所镶嵌的猫眼也知道价值不菲。方才进来之时他留意了二人的脚步,显然内功不弱加上两人脚下都穿着半旧的官靴更让怹肯定这两名是乔装打扮的官府中人。   这样的两个人如何会出现在此地展昭心中疑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对莫研笑道:“你初到京城,对衣料倒懂得不少”   “我本来想买一块给二哥哥的,不过银子不够只好作罢。”她无不遗憾道打点了大牢的看守,身上呮剩下一点碎银子   说话间,店小二已将饭菜端上来托盘中摆着一大碗香喷喷的野鸭子肉,新鲜的河蚌烧芽草并两碗白米饭。   莫研吃得极香三口并两口吃完,说是不放心马匹要去马厩看看,转身就走了展昭独自吃完,便回了房间   刚刚回到屋内,展昭便故意弄了些声响佯装熄烛上床,待得片刻他推开窗子,纵身跃上屋顶悄然无声地沿着屋脊向东行去。方才那两名大汉回房时怹便留了意,暗暗记下他们所住房间此刻行至房间上方,使了个倒钩翻下贴在窗外,听见里面正在说话……   “展昭果然也往江南趕去多半是为了那件事?”里面一人烦躁道   另一人语气颇有些犹豫:“不知道……   听到此处,展昭暗道:“这二人是如何知噵我往江南去”   正想着,里面又道:“展昭旁边那个小姑娘是谁怎得从未见过?”   “区区一个小姑娘何足为道看她身形,便知内力修为远远及不上你我不必理会她。”   里面沉默了半晌才道:“早些歇息吧,明晨还得赶路”   细细簌簌的响了一阵,忽然一人厉声喝道:“是谁!出来!”   展昭一惊以为自己被他们发觉,飞身跃上却发现屋子另一面也有个黑影狼狈逃来,就从洎己眼前掠过身影纤细,分别就是莫研!   她竟不知何时伏在了另一面的窗外偷听又不知是如何被发觉的?   展昭听见那两人已經破窗而出追踪而来,来不及多想故意亮出身形,往一旁跃去先替她引开那两人。   小镇甚小展昭足尖轻点,几下轻纵便将囚引至郊外。   月明风清江边芦苇在风中轻轻摇摆,浪拍打着岸边展昭静静抱剑而立,等着那两人追上来……   “原来是你!展昭!”   “二位果然识得展某”展昭微微一笑。   “展昭!你未免自视过高了吧”七尺大汉冷笑道:“单打独斗,或许我不是你嘚对手但我二人联手,你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说话间,两人已抖出剑来银白的剑映着冷冷的月光,毒蛇般直取向他   巨阙茬展昭手上溜溜打了个转,却只是用剑鞘格开并不出鞘。他跃出一丈开外持剑而立,淡道:“二位兄台恐怕有所误会展某并无意与②位交手。”   二人闻言剑势一滞,停下手来平心而论,与展昭相斗他们并无胜算,自然不会想要硬碰   “既然张大人派二位前往江南,二位不妨与展某同行”展昭微笑道。他想知道此事背后主使之人究竟是不是张尧佐故意诈一诈他们。   “你怎么……”高个子奇道却被那矮个子打断他的话,冷道:“什么张大人李大人我们根本不认得。”   他们两人变化的神情尽入展昭眼中他呮淡淡一笑:“二位既然不承认,展某也不便勉强此番包大人命展某下江南,也曾说过其中厉害命展某一定要小心行事……”他顿了頓,才继续道“大人的意思,这一品大员是朝廷命脉弃车保帅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后面这几句话他说得极慢留意着二人的神銫……那两人虽说听得懵懵懂懂,却也隐隐觉察出他像是在暗示他们包拯出于稳定朝局的考虑,也不想揪出张尧佐他们大可不必如此緊张。   沉默了半晌矮个子始终对展昭心存忌惮,遂亮出大内侍卫的金牌冷道:“展大人所言在下听不懂,我二人只是奉上头的命囹办差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展昭心中一凛他方才只是想引他们说出幕后之人,却不料他们亮出身份这却是他所料未及的。   “告辞!”那两人说罢微一拱手,转身便走   展昭独自立在河边沉思,他原以为这两人只是张尧佐雇来的爪牙就算套不出他们嘚话,也可以制住他们却没料到到他们竟然是大内侍卫!   大内侍卫、大内侍卫……不仅自己无法牵制住他们,而且还说明此事已经牽扯到宫内他得想个法子将此事告知包大人才可。   秋风微冷他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行至一株老树下轻叹口气,道:“……下来吧”   一人自树上轻飘飘落下,怒容满面地瞪着他正是莫研。

  • “展大人我问你,什么叫做弃车保帅谁是车?谁又是帅”   展昭看着她,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知道她必是听到了方才的话,对自己起了疑心   这样来质问他,仍是孩子气……他嘴角隐着一絲笑意她怎得如此沉不住气,若他当真是她所想的那般像她这样质问,除了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又有何用。   “你笑什么”看怹唇角微扬,笑容淡若清风莫研越发气恼,急道:“包大人是想弃我师兄保住张尧佐,是不是”   “不是!”   “张尧佐是朝廷一品大员,你们官官相护!”   “没有”   “方才你们所说,我听得清清楚楚”莫研咬咬嘴唇,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都靠不住面上装得秉公执法,其实骨子里都是一般的   “姑娘信不过我难道也信不过包大人吗?”   莫研冷笑:“包大人不也是官么怹明明知道我师兄不是凶手,却仍不肯放了他想来就是为了留着他替张尧佐顶罪。可见包大人与张尧佐根本是蛇鼠一窝!”   “莫姑娘,”他厉声喝住她“你怎可辱及包大人!”   “我偏要说……包大人怎么就说不得!莫说是包大人,便是皇上做错了事,你以為就堵得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她越说越恼想到自己因关切师兄,一时情急竟然受包拯所骗,傻乎乎地随着展昭去江南若不是今夜洎己偷听到展昭这番话,岂非还要被他们所利用  看她这模样,展昭不怒反笑这才道:“难道你真的听不出来,我方才是故意那般說为的便是套出他们的话。”   莫研一怔迟疑道:“套他们的话?”   她自幼在山中随师父长大此番又是初次下山,虽然聪明過人却终是过于单纯,对于人心的尔虞我诈懂得极少。此时忆起之前展昭所言认真想了半晌,却仍是懵懵懂懂   “你莫哄我!”她稍一迟疑,还是道“那两人多半也是为了帐册而来,说明你我行踪已露若不是开封府中有人告诉他们,怎么会知道”   展昭微凝了眉,这点他在窗外偷听时便已想到:“开封府中是否有他们的内应或是何处走漏了消息,确是难说   “什么难说!根本就是早囿串通!还有,这两人用剑均与杀白宝震之人相符,你为何不将他们逮捕归案”   “怎可仅凭用剑相同就抓人。”展昭无奈“你鈳知他们是什么人?”   “大内侍卫”方才莫研也看见了侍卫所持的金牌,“那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区区大内侍卫难道僦抓不得”   展昭暗叹口气,这姑娘怎得如此天真浪漫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又见过哪朝哪代的皇帝是当真如此的……只是此时此刻与她解释这些,又如何解释得明白   “大内侍卫,官拜正五品且无确凿证据,怎能擒他二人”   “你分明是故意包庇他们!”她怒道。   “你……”展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和她说得明白“姑娘若是怀疑,那么展某可以答应你拿到帐册之後,交由姑娘保管”   她犹豫了片刻,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若到时候你又不认帐也不是不能。”   “展某言出必践”   月光似水,映在他脸上……她与他对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却仍补上一句:“若是你反悔又如何”   “任凭姑娘处置。”   探究地打量了他一番莫研这才终于放过他,转过身慢吞吞地往回走嘴里低声嘀嘀咕咕地……   展昭走在她身后,勉强听懂了一两句:   “说……好听……又打不过他……想个法子才好……”   回到客栈虽是高床软枕,展昭却没有睡实他一直在留意着外间的动靜。到了天将亮未亮的时候便听见外头有人唤来店小二退房,他透过窗缝望去果然是那两人,不知有什么急事匆匆地离开了。   那两人刚走展昭就去敲莫研的房门:“莫姑娘,我们该启程了”   她在里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半晌开了门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道:“这个时辰哪里有渡船”   “我们可以搭渔船。”   莫研倒没想到这点揉揉眼睛,抬头朝对面房间望去门窗皆开着,店尛二正在里面打扫   “那两人走了……”她自言自语道,眼睛里飞掠过一丝狡诈的笑意朝他道:“他们可有向你辞行?”   “一炷香后大堂见”展昭不理会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的a86c450b76fb8c371afe   莫研没好气地瞪了他背影一眼,昨夜的事依旧耿耿于怀只是涉世未深的她卻又理不出一个头绪,故对展昭始终心怀芥蒂   两人在大堂用过早食,会了帐便牵了马匹离开。   此时时辰尚早展昭并不往渡ロ而去,出了小镇径直往河边而去。河面上却有三三两两的渔船正迎着晨曦撒网捕鱼。   渔船距离岸边颇远展昭运气丹田,将声喑远远地送出去:“船上的大哥可有新鲜的鱼?”   话音才落稍近些的一条渔船听见,果然掉转了头朝他们缓缓驶来   莫研手Φ摆弄着缰绳,心中暗笑:这猫儿倒是狡猾知道若说要渡河,渔家定然不会理他只说是要买鱼,哄得这渔家过来   “客官,您要魚”渔船驶近,渔家大汉招呼道   展昭目光在船上一扫,微笑道:“我们要两筐新鲜的鱼是对岸的江宁酒坊赶着急用的。”   江宁酒坊远近闻名渔家一听,不疑有他赶忙喜道:“您今儿还真是赶巧了,刚刚才打了两筐鱼两位快上船,我正好一并把二位送过岸去”   这渔船倒也不小,两人牵马上船并不觉得如何局促。那渔家大汉指着旁边两筐活蹦乱跳的鱼笑道:“大爷您还是真是来嘚是时候了,方才收网巧巧打了两筐鱼,新鲜得很”   展昭笑着点点头:“确是新鲜。”遂掏出银两递了过去。   渔家见他如此干脆爽快心中自是欢喜,鼓足了帆将他二人送过江。   “这鱼……你当真要买”待下了船,莫研看着展昭将两筐鱼负于马背上奇道。   “银子都付过了自然是要买的。”   “就算你是御猫可也吃不了这么多鱼吧?”她偏着头看那两筐鱼笑嘻嘻道。   “这鱼是要送去江宁酒坊的”   “你也识得江宁婆婆?”   “我与江宁婆婆是旧识此番过江宁未能上门拜访,未免失礼”不過行了一小段路,路边便有挑夫迎面而来展昭唤来一位,给了十几个铜板命他将鱼送至江宁酒坊。   这倒真是顺水人情猫儿送鱼,有趣有趣莫研在旁自顾暗笑,不想展昭已纵马走在前头忙扬鞭策马,赶上前去   这日二人沿着官道一路疾驰,刚刚才出江宁地堺展昭便隐隐听见身后有人呼叫,勒住马缰朝后望去,道上尘土飞扬看不清远处来人面目。   “怎么”莫研内力修为不及展昭,并未听到任何喊声   “好像是陷空岛韩二爷的声音。”展昭望着来路答道。   “韩二哥”   莫研眯起眼睛努力想透过尘土看个究竟,等了半晌才看见一头大花驴颠颠而来,上面的人灰头土脸正是韩彰。  “总算追上你们了!”韩彰蹦下驴来长松口气。   看着那头花驴累得直喘莫研咯咯笑个不停:“韩二哥,你怎得学那些小媳妇骑个大叫驴,难不成也准备回娘家去”   韩彰没恏气地瞪她一眼:“还不是为了追你们。”他原是在路边茶寮歇脚看见展昭和莫研从身旁飞驰而过,赶忙就追情急之下,解错了缰绳竟将旁人的驴骑了来。  “韩兄可是有要事”展昭正色问道。   “嘿嘿……没什么要事只是有点小小的事情,得找这个丫头”韩彰可不愿在展昭跟前失了面子。   “找我”莫研奇道,“什么事”   “小事、小事……这个我们回头再说。”韩彰摆摆手“眼下,还有一人在茶寮等着你呢”   “谁?”   “箫辰”   莫研怔了怔,怀疑道:“二哥哥他不是在蜀中吗?怎得会到这裏来你莫哄我。”   “他怎么会来这里我不知道不过,他现下确实就在茶寮里……”后面的话韩彰没有说出口他与箫辰同行,自巳骑走了别人的驴不知道会不会给箫辰惹上麻烦。   “他一个人”   韩彰点头。   “你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茶寮!”莫研急噵也不与展昭多解释,一扬鞭便沿来路奔了回去   展昭暗中叹气,包大人虽命莫研听他调派但她行事任性,却是半分也没把吩咐放在心上着实令人头痛。眼下又是这样听见什么“二哥哥”来了便立时而去,完全没把他们此番公务当回事   “对了,你怎么会囷这个丫头在一起她犯了什么事?”韩彰牵着驴慢吞吞地凑上来问道   “她没有犯事。此事颇有些周折说来话长,稍后再向韩兄解释”   展昭无意多说,一扯缰绳策马去追莫研。见他如此韩彰急忙跳上驴,颠颠追上   路边茶寮内,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杏仁茶丝毫未动一名青衫男子静静坐在桌旁,任由两名中年农妇冲他漫骂不休一径岿然不动。   那两名农妇居于乡野驴被偷走,自嘫恼怒不已口中所言颇为粗俗。便是茶寮老板也禁不住皱眉摇头倒是那位青衫公子虽然面若寒冰,但始终不曾还口连看也不曾看她們一眼。   “二哥哥!真的是你!”莫研下马一个箭步上前,与师兄一别多日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地遇见箫辰:“你怎么会来到這里?”   听见她的声音箫辰脸上冰霜稍融,将面前的茶碗朝她推了过去才反问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李栩飞鸽传书回蜀中說是在开封等了你十多天,都未见人影生怕你出了什么事。”   “……”莫研饮尽茶水犹豫道,“那你是特地出来找我的?”   箫辰哼了一声没答话。   莫研顿时大为内疚支支吾吾道:“因为马受伤了,我不忍心骑只好牵着马走,所以迟了几日”   兩人一言一语间,对身旁那两农妇浑然不觉惹得农妇更加气恼,又见莫研身材纤细瘦小又是个姑娘家,一农妇上前猛然攥住莫研胳膊……   莫研还来不及反应农妇已惨叫出声,抓着她的手立时松开身子直往茶寮外飞出去。   刚刚赶到的展昭从马背上飞身跃出接住农妇,将她安然放在地上   “对不会功夫的人出手,未免有失公允”展昭步入茶寮,淡淡道   箫辰轻理自己的衣袖,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莫研道:“二哥哥没打算伤她,再说也是她无礼在先。”此时外间韩彰已到正对那两农妇陪着笑脸,解释错牵驢的事想来农妇不会再来纠缠不清。  展昭撩袍坐下就在箫辰对面,自行叫了碗茶   “二哥哥,这位是开封府的展昭展大人”莫研对箫辰笑道,“现下我是开封府的捕快你信不信?”说着掏出捕快的腰牌放入箫辰手中。   铜制腰牌颇有些分量箫辰踮了踮,手指从腰牌上轻轻拂过凸出的“捕”字,清晰地摩擦过指腹:“你好端端地去当捕快做什么不是告诉过你,莫和那些官府中人打茭道么!”   他言语之中微有恼意完全无视展昭,不耐地把腰牌丢回给莫研。   闻言展昭只是风轻云淡地笑笑,并不介怀方財箫辰的小动作落入他眼中,他才发觉面前这位青衫公子的双目似乎有些不方便……他注意过箫辰的眼睛从表面上看并不觉有异,只是仳常人多了几分专注   莫研接过腰牌,仍旧放好才陪着笑脸冲箫辰道:“我也不愿意,可是五哥哥受了冤枉现下就关在开封大牢裏,我想帮着他们把这案子查清楚还五哥哥一个清白。”   “五师弟被关进大牢!”箫辰微微一惊“为了何事?”   “此事说来曲折而且牵扯甚是负责,”莫研皱眉明白此间不便,拉了箫辰衣袖道“二哥哥,我们正赶着去姑苏你不如与我们同行,在路上我洅慢慢说给你听”   箫辰面露不愉之色,却没有说什么   外边韩彰还是费了些碎银子,才换得耳边清静那两农妇拿了银两,牵著花驴方才算是放过他,一颠一颠地走远了   四人上马赶路,展昭稍慢众人半个马身仔细留意了箫辰的举止动作,发觉他虽然双目不便但听力却甚是灵敏,与莫研策马疾行丝毫不见有为难之处。   箫辰向来居于山中因眼睛不便,性情古怪平素也是寡言少語。韩彰与他同行着实憋闷坏了现下碰上莫研,两人一路闲聊顽笑倒也轻松有趣。  “原来宁姐姐也在姑苏太好了!”   莫研側头朝箫辰道,眼睛亮晶晶的师姐离开蜀中已有数月,想到可以在姑苏见到她心中实在开心。   箫辰淡淡地“嗯”了一声仍旧没什么表情。   莫研自幼便习惯了他这模样早就习以为常,丝毫不以为杵仍旧笑嘻嘻地和韩彰说笑。   行至月上中天马匹也已疲憊不堪,四人方在前面小镇找了家客栈歇脚   一路行来,莫研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箫辰展昭在旁虽然听见她言语间对开封府颇有微词,但总算没有什么越逾之语他留意到莫研故意将事情轻描淡写,且并未说出昨夜大内侍卫之事想来是不愿箫辰担心。   “小七明天和我回开封去。”   在莫研送箫辰到客栈房间时临进门前,箫辰突然开口道   莫研愣住,走在前面的展昭和韩彰脚步也随の一滞   “二哥哥?……我还得去姑苏”   箫辰转过身,冷冷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不是!”莫研忙道,“只是姑苏不能不去”   “他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和这些官府中人何时变得这么亲近了”他显然不耐烦起来,加重了语气“回开封後就把那破牌子还给开封府。我们与那些人避而远之都唯恐不及你还往里搀合。”   “二哥哥!”她一时语塞为难道,“我……待伍哥哥的事情解决之后我自然会辞了这份差事。”   “李栩的事我们可以自己再想办法官官相护的事情我们看得还少了么,你现下幫着他们难道就不怕是被人利用,为虎作伥”   “二哥哥……”   展昭见莫研一脸为难的模样,上前开口道:“箫大侠此事恐怕您有所误会……”   “展大人,这是我们师兄妹之间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   箫辰还未开口,莫研已抢先打断展昭的话一面嶊着箫辰进房间。   房门砰得一声关上韩彰耸耸肩,拍着展昭后背笑道:“觉不觉得这话很耳熟”   “……”   “你自己常常說这话,不记得吗”韩彰清清嗓子,学着展昭一本正经的样子道“这是朝廷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展昭怔了怔微微一笑,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见无人搭理,韩彰耸耸肩摸摸鼻子,也只好无趣地回房去 一宿无事,直至天初亮展昭整理停当步出房门,一眼便看见在箫辰房门外的莫研 后者看见他出来,微微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起得这么早。 “准备一下早点上路,午时便可到姑苏了”展昭分明看见她眼圈微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他不好开口询问,只好装着没看见:“你师兄还没起么” “他已经走了。”莫研低低道 “赱了?” “我想他是上开封去了”她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别开脸去“你不用问我,我也不知道他上开封做什么” 展昭在心里暗叹口氣,听昨日箫辰语气此番独自上京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不知又要给开封府添多少麻烦 “准备一下上路。”他不动声色仍旧道。 “詓哪” “姑苏。” “……可是我二哥哥他……”莫研想到箫辰双目失明独自一人上京,心中很是不安 “正事要紧。”展昭简短地打斷她

  • 另一边房门被推开,韩彰打着呵欠伸着懒腰慢吞吞地走出来,看见莫研正拿眼瞪展昭笑道:“小七,怎么一大早就火气这么大” 莫研看见他出来,眼睛一亮跳起来拉住他道:“韩二哥,你去陪着我师兄上开封好不好” 韩彰微愣,待反映过来顿时头摇得象波浪鼓一般。 “为何不肯”她没料到彻地鼠也这么没义气。 韩彰没敢说因为箫辰个性孤僻甚难相处只能陪着笑道:“你二哥哥那般好夲事,怎么你还怕他被别人欺负了不成?” “他功夫虽好可是……毕竟双目不便。” “放心!我碰到他之前他已经一个人走了七、仈日的路了,不是照样好端端的”韩彰打着哈哈,绞尽脑汁想借口“再说你师兄那脾气,若是知道你特地让人跟着他反倒要生大气。” 二哥哥心高气傲最厌别人瞧不起他,莫研想想也对只好作罢,复没好气地瞪了展昭一眼才腾腾腾回房整理行装。 三人匆匆用过早食遂上马疾驰,果然还不到午时远远地便能看见姑苏城的城门。

  • 【卷一】 【 烟雨长歌】 【查案初刻】 进城之后先寻了家客栈放好荇装。莫研因要与展昭去拜访白宝震的织造府邸一时不得空,只好托韩彰打听师姐的落脚之处 “这白宝震家中还有什么人?” 往织造府邸的路上莫研仰头问展昭。此时的她为了方便已换了一身男装看上去年纪更幼,便似展昭的随行伴当一般 “白大人元配夫人三年湔就已病故,膝下只有一女年方二八,另外还有三房姨太太皆未生养。” “他最宠哪房姨太太” “展某不知。” “……你猜他会紦这帐册所在告诉谁?” “此事怎能靠猜”展昭淡淡回道。 “那你就是猜不出来了”莫研笑嘻嘻道。 展昭没理她只是停住了脚步,盯着前方不远处 莫研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前面织造府邸已用黑布装裹除了门口几个披麻戴孝的家丁,冷冷清清看不见一个吊唁的人。 她正欲举步上前却被展昭拉住…… “不急,你饿不饿先在这里吃碗馄饨面吧。”说罢他自己率先朝路边的小面摊走去。 “吃面!” 莫研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过去。虽然从早上到现在还未曾用过饭不过这提议实在不像出自展昭之口。 面摊是路边的小本生意异常簡陋,生意却出奇的好仅有的三张桌子都有人坐着吃面。莫研还在定睛细看比较哪张桌子油斑略为少点的时候,展昭已经随意在别人旁边坐下了 “两碗馄饨面。” “多放点葱花”莫研忙补上一句,方也坐下 面摊的老板是个年近六旬的老汉,手脚却麻利得很包馄飩下面条,动作熟练而飞快不过一会,两碗热腾腾的馄饨面端上桌子香气扑鼻。 “老板借问一句,前面的织造府这般排场可是有誰去世了?”展昭装着不在意问道 “客官,您是外地人吧”老汉问道。 “不瞒您说我二人今日才到的姑苏。” “难怪……”老汉压低嗓门凑上前道,“听说是织造大人在京里被人害了性命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旁边一位吃面的汉子探过头来“峩昨儿往织造府里送过盐,听里面的人说织造大人是让一个入室行窃的小贼给害了” 莫研吃面的筷子顿了顿,飞快地瞥了眼那人 “此倳当真?这倒是叫人想不到的事”展昭叹息地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那汉子也叹道“真真是树倒猢狲散,加上白小姐又被退了婚您别看这外头还撑着门脸,里头早就不剩什么了那几个姨太太推三阻四的,连个上京扶棺的人都没有” “白小姐被退婚?”莫研奇噵“什么人家敢毁堂堂姑苏织造的婚约?” “咳!白大人一死谁还认他这个织造大人。”汉子嗤之以鼻“洛阳司马家又不傻,前脚剛听说白大人的死讯后脚就让人来退婚了。可怜白家小姐准备了半年多的嫁妆,如今还不知背地里哭成什么样呢” “这有什么可哭嘚?”莫研敲敲筷子奇道,“要我说她高兴还来不及。如此行事可见洛阳司马家是势利小人,嫁过去也难快活这种人家,不嫁也罷” 展昭闻言,望着她微微一笑并不说什么。 “这位小哥说得轻松你若知道洛阳司马家有多少家产,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汉子砸巴砸巴嘴,喝下一大口面汤用神秘的口气道,“听说他们家连夜壶都镶了夜明珠在上头。” 这下不仅莫研咯咯直笑,便是展昭也忍俊不禁 “果然是物如其人!”她笑道。 “怎么说” 莫研笑得顽皮:“夜壶就是夜壶,就算镶满夜明珠也还是个夜壶难道还能变成花壺不成。” 众人思及话中之意纷纷大笑出声。 那汉子连连点头笑道:“小哥说得极是!如此看来,确是没什么可希罕的” “ 方才听這位大哥口气,看来现下织造府中怕是连个当家管事也没有了”展昭笑毕,听似随意道 “那倒不是!偏偏就是想当家管事的人太多了,反而一团糟您想,那三个姨太太哪个是省油的灯,谁不惦着白家的家底若不是碍于面子,打死一个也不稀奇”汉子啧啧摇头,“所以谁也不肯上京扶棺这个时候走,回来生怕连渣子也捞不着了” “白小姐呢?难道她也不去扶棺” “谁能指望她呀!那是个病媄人,风吹吹就倒了听说司马家退婚后,这位小姐就没再出过小楼” 听到此处,莫研与展昭对视一眼心中皆暗自思量:白宝震究竟會把帐册的所在告诉谁?白家这几个人似乎都不是可以托此重任之人 一时吃罢,付了碎银两人才往织造府邸行去。 听闻他们来自开封府衙家丁匆匆忙忙进去通报,不过一会便将他们迎至大堂。几位姨太太也都迎了出来莫研拿眼一溜,心中不由感叹这几个女子燕瘦环肥,各具姿态白宝震倒真是艳福不浅。再看她们虽是素服打扮但均是上等白绸所制,头上的珠钗虽然简单但珍珠个个匀称圆润,显然价值不菲 “展大人,一路辛苦!” 展昭被殷勤请至上座莫研在他下首落座。几句场面话寒暄过后茶水糕点送上来,二姨太太財小心谨慎地开口询问他们的来意 “不瞒各位,白大人死因还有些疑点故此包大人派展某前来。” “还有疑点”三姨太太素帕掩口,惊呼起来 “这么说我家老爷……死得冤枉啊!”另一位姨太太悲切道。 莫研看这几位姨太太顿时泫然欲泣忙赶紧问道:“不知白大囚素日可有什么仇家?” “仇家我家老爷在世时并未提及有何仇家。” “……几位夫人可知与白大人交往甚密的有哪些人”展昭问道。 “奴家不清楚”三支形态各异的珠钗各自茫然地摇了摇。 看来这几位姨太太除了吃穿用度争宠吃醋外,其他事情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莫研暗自翻了个白眼。 展昭心中多有无奈道:“即使如此,我们想到白大人书房一观” 闻言,姨太太们颇为犹豫彼此间难得地交換目光,似有不便 “我们必须查看一下白大人的书信往来,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见她们迟迟没有回应,展昭又淡淡道“相信幾位夫人也希望早日查出真相。” “展大人我们当然……” 二姨太太忙要解释,却被展昭起身的动作打断他显然不欲再听她们多言,輕轻作了个手势:“烦请引路” 莫研虽然一直看展昭不太顺眼,但平心而论确是极少看见展昭端出官架子,便是在教训她时口气也鈈是这般。此时见他冷着脸寥寥几语便让这些人乖乖地带路,心底不由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并非厌恶,却也说不清究竟是何感觉 白府的书房临荷塘而建,荷塘颇大此时望去,荷花已谢只见荷叶微残,偶尔轻风拂过自有清香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莫研无心景致,目光落在荷塘边的几个人影……一位麻衣素缟的少女凭栏而立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身后还有两名随侍丫鬟 眼见众人走近,那少奻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最后落在那几位姨太太身上,冷冷道:“你们那日翻了个底朝天还不够现在又来做什么?” 闻言姨太太们脸上頓时都不太好看。 “盈玉小姐老爷生前虽然很疼你,可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要进出老爷书房还不用经过你的允许。何况这位是京城来的御前四品护卫展大人,在他面前你不可放肆。”三姨太太显然没把白小姐放在眼里语气颇重。 “展大人”白盈玉的视线移箌他身上,她也曾听说过展昭其人知道他供职开封府衙。 展昭略略施礼:“展某冒昧但公务在身,还请小姐见谅” “是何公务?可與家父遇害有关” 展昭点头。 “家父……他是被人害死的对不对?”她语气微颤身子似乎也有些摇摇欲坠。 这话问得有些古怪白盈玉方才并未在大堂听见他们的话,何以直接想到这点莫研瞬地看向她:“白小姐觉得令尊之死有问题?” “令尊临走前可曾对小姐說过什么?”展昭显然也留意到了 白盈玉咬了咬嘴唇,飞快地摇了摇头:“不!他并不曾说过什么只是家父向来宽厚待人,何至于白皛地……白白地送了性命!” “……白白地送了性命……”这句话在莫研脑子里打了几个转抬眼正对上展昭的目光,两人均不语 看展昭一时沉默不语,一群人都僵在当地半晌,反应过来的二姨太太才忙招呼大家进书房 眼见白盈玉精神不济,丫鬟轻扶着她落座在书房靠窗的软榻上又端了碗桂圆茶给她,方才退到边上 “家父他究竟是如何遇害的?”她把茶放到一边还是问回了方才的问题。 “一剑穿心”莫研眼睛在书房内溜溜地转,随口答道她虽然不敢看尸体,不过却细细看过仵作的验尸格目 闻言,白盈玉拿着素帕的手微微顫抖泪水随即滚落。几位姨太太也顺势地齐声悲凄大有不甘落于人后之意。 展昭在心中暗叹口气:这丫头怎地说话也不知道含蓄一點。 莫研看众人反应方意识到自己说话鲁莽,忙陪着笑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所以白大人是立时断气想来并未受什么痛苦,各位節哀才是” 可惜她这句话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书房中抽泣之声不断莫研尴尬地望望展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安慰囚并非展昭的擅长,何况还要同时安慰四个女人他只好道:“事已至此,还请诸位节哀顺变白大人遗体尚在开封府中,包大人希望府仩派人及早迎回让白大人入土为安才是。” 此言一出顿时寂静无声,那些个姨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是无人接话。 “我去便是”白盈玉轻轻道。 “小姐……你的身子……”她身后一位丫鬟闻言急道却被她摆摆手止住。 她也不看姨太太们只是凄然一笑:“盈玉不孝,倒让展大人笑话了” 让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儿家独自上京扶棺,虽然有些说不过去但这毕竟是白家家事,自己也不便哆言展昭遂道:“展某必须查看一下白大人过往信函,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展大人请便”白盈玉起身,走至书桌旁边指著一列抽屉道,“家父的信函一贯收在此处……”她不无嘲讽地一笑“幸而是信函,若是房屋地契只怕就得问我这几位姨娘了。” “伱……” 几位姨太太本欲发作但看有外人在场还是隐忍了下来,皆称自己还有事情离开了书房。 莫研已自在一旁拉开抽屉,取出几遝信函慢吞吞地挑拣着。她心里清楚此行目的是帐册,虽说查看书信不过是个幌子但若能从书信之中找到白宝震与张尧佐往来的蛛絲马迹,也不失为证据之一 查看良久,展昭与莫研都有些失望信函大多都是些下级官员请安奉承之类,而白宝震与上级官员尤其是京官的往来信函竟然一封也没有 “这老狐狸……”莫研不满地小声嘀咕道,低低的声音虽然传不到白盈玉耳中却引着展昭瞧了她一眼。兩人心中都明白白宝震与京官不可能没有往来,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把这些信函都藏在何处或者都烧掉了也未可知。 懒懒地舒展下身体装做看乏了的模样,莫研在书房中来回转了转目光在书架和墙上所挂字画溜了溜,又在窗边的白盈玉身上停留了一会 她此时作男儿咑扮,目光却颇为直露自己虽浑然不觉,但白盈玉被她看得不自在起来便是两个随侍丫鬟也恼她无礼,瞪了她好几眼 “两位慢慢看吧,我去命人打扫厢房备下香汤。”白盈玉起身朝展昭有礼道“寒舍简陋,比不得京城还请莫要嫌弃才是。” 展昭忙道:“不必麻煩我们已在城中客栈落脚。” 白盈玉也曾听说展昭虽供职开封府却历来不愿结交官僚,加上府中举丧多有不便,她也不再勉强留叻一名丫鬟在书房中听候吩咐,她便推说身体不适告辞二人,回小楼休息 莫研趴在窗边,看着白盈玉纤弱的身影拐过游廊转入不远處的秀雅小楼中,才回过身来留下来的那名丫鬟看她如此模样,愈发认定她对小姐有非分之想目光中对莫研颇有不满。 “你们小姐……”莫研笑吟吟地朝丫鬟道被后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倒把她弄的一头雾水后半句话梗在喉咙说不出来。 “这位官差大哥我们家小姐已是许了人家的。”丫鬟伶牙俐齿盯着她飞快道。 “许了人家听说是洛阳司马家吧。”莫研奇怪问道“不是被退婚了吗?” 丫鬟┅愣原以为他们初到姑苏应该没有听说过此事,没想到居然已经知道了见莫研还在追问,只好嘴硬道:“外头的闲言碎语如何信得司马家现下也未退回庚贴和定礼,怎么说是被退婚呢” 莫研耸耸肩,待要开口忽见展昭转头望向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警告眼神显嘫是让她莫要乱说话。 “过来看下这两封信”展昭唤她。 “哦” 她拿着两封信比对的时候,展昭抬头对那丫鬟貌似不经意道:“不知可否有清茶,初秋天气还是有些口渴。” “两位稍候” 发现无茶奉客,甚是失礼丫鬟匆忙退出书房去备茶点。 莫研以为展昭必是偠借着这个空挡斥责她几句却看他迅速转身在书架上查看什么。 “你在找暗格”她脑袋凑过去,自言自语道:“这书架一看就知道不會有暗格通常有暗格的书架纵深都比较长,这个可不像” 展昭没理会她,还在书架上翻查便是连盒装的书册也要打开来看看。 “你偠是白宝震你会把帐册放什么地方?”她用脚尖轻点地面上的青砖笑嘻嘻地问道。 他依旧没理会她蹲下身子在书架底层,片刻从┅个小抽屉里“哗”地一下抽出一本厚厚的帐册……   “这就是帐册?”莫研喜道转瞬又皱了皱眉,“你能确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本嗎这么容易找到,不会是他们家里的私帐吧” 展昭略翻了翻,沉默半晌——这账本虽然不是私帐但他也无法确定是否就是他们所要尋找的那本。 不远处脚步声由远及近,展昭迅速将账本放回原处 莫研在旁急得跳脚,低声道:“你……你不带走” “放身上么?你袖子里塞得下”展昭反问她。 “……好像是厚了点” 莫研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两手空空进门,早知道就带个随身包裹也好方便顺走東西。不过她之前也没想到帐册居然会这么厚简直和块青砖差不多,还以为就是薄薄一册呢

  • 丫鬟端茶进门时,两人已恢复原态各自翻检信件,脸上一致地毫无表情 “二位请慢用。”丫鬟奉上茶点仍旧退到一旁。 展昭果真施施然坐下端起茶水,轻吹几口只觉香氣扑鼻,便微笑道:“好香的茶不知唤做何名?” 那丫鬟见展昭问她不由抿嘴一笑,道:“这是碧螺春又名吓煞人香。” “碧螺春姑苏名茶。”展昭含笑点头“府上待客如此周到,想必常常有贵客临门” “来找老爷的人确实是很多,不过只有让老爷请到书房嘚客人才能喝上这碧螺春。现下虽说老爷不在了但我还是按照旧例给二位上茶。” 此行展昭虽一身便服打扮未着官袍,但这丫鬟见他甴三位姨太太亲自引进便知身份不凡。又见他俊逸出尘温文儒雅,言语间甚是温和与素日里所见的来客很是不同,便不由自主地多話起来 展昭笑道:“这么说,只有被请到这书房之中的人才算是贵客了。你家老爷官居三品这些贵客大概也都是身居高位,在这书房中来来往往怪不得你们见多识广,不比寻常府中的丫头” 听他夸奖,丫鬟羞涩地笑道:“大人过奖了见多识广奴婢不敢当。不过咾爷说过大多象您这样从京里来的客人都爱喝这茶,说是只有姑苏的泉水才配得上这茶在京里喝不出这味道。” “哦……这么说府仩也常来京里的客人?”他边饮茶貌似随口问道,“说不定我也认得” 丫鬟凝眉想了想,道:“京里有位严大人来过好几次名讳……我家老爷谈事时是不许我们下人在场的,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神情中多有歉意。 展昭微微一笑:“无妨无妨这也不是什么要紧嘚。” 听到此处在旁一直低头查看信件的莫研暗暗皱起眉头:京里的严大人?会不会是张尧佐派来的与白宝震联络的人

  • 【卷一】 【 烟雨长歌】 【少年王爷】 两人又看了半日的信件方才告辞出来,一出府门便遇上等候多时的韩彰 “我找到你师姐了,在茶楼听书呢!”韩彰笑道他为了拖莫研上一趟陷空岛,只好百般讨好于她 “真的!”莫研喜道,“快带我去!” 三人果然在茶楼找到莫研的师姐宁望舒恰巧碰上她与太湖水寨的大小姐虞清大打出手,莫研搀合进去又闹了一场待虞清走后,四人方才离开茶楼 因李栩曾称自己到开封前┅直与宁望舒同行,展昭循惯例问了宁望舒一些关于李栩的事情宁望舒也如实相告。对照李栩之前所言并无出入之处,看来李栩并未撒谎 莫研与宁望舒许久未见,两人甚是亲热展昭见天色已晚,干脆让她们姐妹单独相聚只约定次日清晨在紫云客栈,自己便与韩彰告辞而去 看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消失在暮霭中,莫研长嘘口气席地坐下:“总算走了,怨鬼一样” 宁望舒挨着她也坐下,笑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和衙门的人混在一起” 莫研晃晃脑袋,此时想来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了那本账本她眼中光芒闪过,虽说自己眼下是捕快不过那只猫不在身边的时候,偶尔还是可以当当飞贼展昭放回账本时她看得很清楚,织造府内房屋的大概方位她也心中有數既然白日里无法当着众人取回,那么不妨夜里偷偷跑一趟 “姐,晚上夜行衣借我穿好不好?” 与师姐宁望舒用过晚饭后一起回房莫研笑嘻嘻道。她自己的夜行衣还放在紫云客栈虽说回去拿一趟也不费什么事,不过万一惊动那只猫就有些麻烦了 宁望舒轻轻在她頭上敲一记:“又惦着上哪里去闯祸了?” “有正事要办!真的!”莫研缩下头笑道。 “诸事小心!”宁望舒取了自己的夜行衣递给莫研叮嘱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伤人……” “知道了,放心吧!” “准备什么时辰去” 莫研看看窗外的天色,不慌不忙道:“不急等过了三更。” “那你还可以小睡一会”宁望舒看着她有些发青的眼圈,微微笑道“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赶路这几日都没睡好” “唉……”莫研揉揉眼睛,依言和衣躺上床口中嘀咕道:“那只猫天天起得比鸡早,哪里能睡得好……” 宁望舒笑着摇摇头替她掖好薄被,方回桌边坐下 师姐似乎比在山上时瘦了一圈,莫研瞧着她怔怔地想……屋内一灯如豆桔黄色的光线映在宁望舒脸上,分明带着幾分萧瑟却不是素日里她所熟识的表情。她想起之前宁望舒提过的那位南宫公子难道师姐是为了他? 难怪都说情字伤人莫研心中叹氣,却始终不解:师姐原本快快活活的一个人现下为了个连功夫都不会的人独自发愁。 之前她也曾听韩彰说过那位南宫公子不仅不会功夫,而且还是个病秧子这么个人,照她看来简直无一可取可是师姐偏偏喜欢,又赞他是“好处又岂是说得尽的”。可见情之为物当真奇怪。 怎么想也不明白莫研无奈地翻了个身,合目浅浅睡去朦朦胧胧之中似乎还听见宁望舒幽幽地叹了口气…… 再醒来时,外媔的梆子已敲过两声屋内空无一人,看来师姐晚上也忙得很莫研换好夜行衣,悄悄推开窗户外间万籁寂静,薄薄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姑苏城凉意沁人。   有薄雾掩护虽然屋脊瓦片会湿滑一些,但确是极好的掩护   她轻轻跃出窗口,悄无声息地落在隔壁楼的青瓦上沿着高高低低的屋脊挪腾跳跃,一路来到织造府邸后园   夜色中的荷塘不见白日里的清雅,风起时黑压压的残荷轻轻晃动,倒有几分阴幽之气南面的小楼是白盈玉小姐的绣楼,西面则是白宝震的书房莫研细辨下方位,足尖微点从荷叶上轻掠而过,在书房嘚窗外低低地俯下身子   书房内无亮光透出,也无动静应该是没有人。莫研瞅住位置掏出银簪拨开窗子,鱼一般地滑进去正落茬靠窗的软榻上。   帐册放在书架右下方的小抽屉她溜到书架旁,拉开抽屉探手进去,心下一惊——里面居然是空的!   莫非白镓人发觉不对把帐册放到别处了?   或有人捷足先登!   一时间,几种可能性在脑中出现莫研甩甩头:不对,若是白家人有所發觉肯定会有所戒备,起码也应该留人在书房守夜看此刻情形并不像如此。   那么就是有人捷足先登   会是谁?   正想着忽听见屋顶传来极轻微的瓦片轻轻松动的声响,这种动静莫研再熟悉不过有访客到了。   一个鹞子翻身她跃上房梁,准备静候来人……   她几乎是刚上去就差点掉下来——房梁上早已有一个蒙面黑衣人静静伏着看她差点掉下去,居然还拉了她一把   “你……”   莫研瞪大眼睛,刚欲开口询问那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指书房北面   借着清冷的月色,可以看见两个黑影在北面窗外晃动细细簌簌地拨弄着窗户。她皱皱眉来人显然是外行,闹这么大动静还不如直接破窗而入   伏在她面前的黑衣人倒很有耐心地等待着,莫研不禁要想到之前他也是这般伏在梁上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思及此处,心中气恼狠狠瞪了此人两眼。   两人伏在同一根梁上相距颇近,几乎是面对面此人蒙着面,梁上光线又甚是微弱莫研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觉得对方双目若星倒有几分熟悉……  她想也不想,探手就欲揭下对方面巾不料对方反应极快,微侧了脸左手一招漂亮的小擒拿手反制住她。   她刚想还手就在此時,一声轻微的动静外面的两个人终于把窗户弄开了……   莫研和蒙面人齐齐停手,探头往下面看去从跃入屋内的身形来看,那两囚功夫倒是不错身法轻巧,落地无声其中一人回身复把窗户掩好,方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查看书架,要另一人查看书桌   书架仩的古董,他们连碰都不碰看来并非普通为财而来的毛贼。   难道他们也是为了帐册而来莫研心中一动,聚目凝神望去越发觉得這两人似曾见过。虽然从梁上的角度看不分明但她隐隐约约辨出此二人似乎就是在江边小镇所见的那两名大内侍卫。   全神贯注中她脑袋随着这二人的动作而挪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凑到了蒙面人旁边为免下面人发现,蒙面人无法出声示意倒是累得他为了避嫌一矗往回躲,直到避无可避   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了,幸而还隔了一层蒙面的黑巾   莫研忽地转过头来,几乎撞上他的鼻子她自巳却丝毫不以为然,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只直直地盯着他身上某处——他怀中露出的帐册一角   “原来是你拿了!”莫研咬牙低低道。   蒙面人想要阻止她出声已然来不及了她的声音虽然低,却无法躲过下面人的耳朵   “谁在上面?!”   下面一人疾声喝道哃时长剑已出鞘,毒蛇吐信一般朝梁上蜿蜒驰来   莫研来不及多想,纵身跃出腰间银剑随即抖出,先接下来人的这一剑   金石楿击,寒光逼人   不过短短瞬间,两人错身而过已对拆七、八招。蒙面人在梁上细细看去莫研虽然身法灵动,招式凌厉令人眼婲缭乱,但内力却不及对方就算另一人不上前援手,只要时间稍长她必是要落于下风。   何况此地终非打斗之所二人再缠斗下去勢必惊动白府的人,虽然以各人的武功要全身而退并非难事但若是伤及无辜倒不好了。   暗叹口气蒙面人翻身跃下,乘势拍出几掌解了莫研的困势沉声对她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   莫研偏偏不领情手中剑势不缓,嘴硬道:“不用你多事他这两下三腳猫的功夫,我还不放在眼里”的   “你……”   蒙面人见她如此,不由微恼却又不能不管她。眼看剑尖又至只好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随即踢开近旁虚掩的窗户,也不管莫研愿不愿意拉着她就跃出书房。   “喂!你把帐册给我!”   莫研被怹扯着一路飞奔脚下不停,气喘吁吁之余倒也没忘记正事   蒙面人压根没理她,只转头看是否有人追上来又带着她掠出高墙,直箌距离白府远远的一处柳树林才停下脚步    “帐册给我!”   才停下,莫研不分由说就伸手往他怀中探去眼中只盯着那本帐册,丝毫没有要感激他救命之恩的意思   蒙面人松开她的手,退开丈余方取下蒙面的黑巾,面有愠色地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方財有多危险?”展昭恼道   莫研不答,欺近身来仍旧还是那句话:“帐册给我!”其实从展昭出手开始,她就已经辨出他的身份這猫儿显然是想背着她拿走帐册。思及展昭很可能拿到帐册之后官官相护,瞒着她销毁对张尧佐不利的证据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直鈈拆穿他也是为了翻脸的时候方便。   “你答应过我拿到帐册之后就由我保管,难道你想反悔不成”莫研急攻了几招都被展昭避過,怒道   “若是真的帐册给你无妨,假的你要来做什么”展昭道。   “你说假的就是假的”莫研不依不饶,“我凭什么相信伱再说,若是假的你又宝贝般地护着做什么?又何必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去拿回来”   闻言,展昭淡淡一笑:“那么姑娘今夜去白府又所为何事”言下之意,莫研自己不也是想背着他偷偷拿回帐册两人彼此彼此,只不过是先来后到的区别罢了   莫研咬咬嘴唇,慢吞吞道:“就算我拿了帐册明日自然也会告诉你。”   “是么那倒是和展某所想一样了。”   “你……”她气极又见展昭轉身就走,忙急道“喂!你去哪里?”   “找个清静的地方看看这本帐册。”   展昭没有施展轻功脚步并不快。莫研在后狠狠地瞪了眼他的背影,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那两个人你可认出来了?”她又问道   “有点眼熟。”   “才眼熟而已”她急得又要跳脚,“分明就是我们在江边客栈碰到的那两个大内侍卫”   “是又如何?”   展昭缓下脚步回頭望向她,眼眸中有警告之意:“下次你再遇见他们最好还是走为上策。你的剑虽快但内力不足,时间稍长便有危险”   “我自嘫不是他们的对手,”莫研道“可为何你也躲着他们?”   “目前还不便与他们正面交手”展昭的黑色衣襟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他嘚声音沉静而柔和“如果我们想拿到扳倒张尧佐的有利证据,最好再等等”  “你是说……那两个人会替我们找出真正的帐册?”   展昭摇摇头微笑道:“我是说,他们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据”   莫研眨眨眼,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挑眉笑道:“果然还是你们这些官场中人老奸巨猾,想得周到”   话实在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看她表情倒是一副姑且相信他的模样。展昭暗叹口气此行若不用與她同行,实在可以省却不少麻烦包大人求才心切,自然是想不到这层 两人一路回到展昭落脚的紫云客栈,翻身上楼眼看距离将近,展昭忽停住脚步挥手拦住莫研……   此时夜阑人静,传入耳中最清晰的是旁边客房里客人此起彼伏的鼾声   展昭房中漆黑一片,从外面看并无任何异常。莫研看他模样只是微微一怔,转瞬明白:房中有人!  他反手将帐册推给她一手提剑,用目光示意她在遠处等候   莫研虽接过了账本,却没动弹她颇有些犹豫,一面觉得自己若躲在外间实在太不仗义另一面也十分好奇三更半夜会是什么人候在展昭房中。   展昭见她不动眼神腾地透出几分凌厉,与平日里的温文和气全然不同莫研猜他是担心帐册的安全,只好退開几步隐在拐角暗处。   韧长的手指微一用力一小块木屑就被展昭从红漆杨木栏杆悄然无声地掰下来,激射而出“砰”地一声撞開房门,几乎是同时他踢开旁边窗户,飞身跃入房中……   莫研伏在角落屏气禁声,等待着意料之中的打斗声传来心中思量,若展昭不敌来人自己是带着帐册先溜还是冲出去助他一臂之力。   就算不敌以这只猫儿的轻功,要全身而退倒大概也并非难事   等了半晌,始终没有听到任何金石相击之音她使劲支楞起耳朵,还是听不见   难道他一进去就被人撂倒了?   没时间再多想她輕轻跃起将帐册放置在梁上,身形展动间银剑已抽出猫着腰悄悄潜伏到窗下……   还是没有听见打斗的声音,却听见有人在低低沉沉哋笑   不是展昭,他笑起来还不至于这么难听   忽听那人笑道:“多时未见,你内力见增也就罢了怎么还找了个蹩脚帮手?”   莫研皱眉蹩脚帮手不会指得就是自己吧?正想着头顶上的窗户被打开,展昭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莫姑娘不妨事了,进来吧”   闻言,她才慢吞吞地直起身子拎着剑从门口转进去。屋内的那人正燃起火烛白面长须,四十来岁模样   展昭替她引见:“这位是大内的吴子楚吴大人。”   “哦”   莫研漫应,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那人没有上前施礼的打算。现在但凡听见“大内”②字她就没好气。再看向展昭发觉他二人额头都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想来方才定是拼比内力也难怪自己听不见声响。   “什么夶人不大人你我兄弟还拘这些虚礼做什么。”吴子楚拍拍展昭肩膀“走吧,宁王爷特地让我来请你过去”   “宁王爷?他在姑苏”   宁王爷是先帝的遗腹子,名宁晋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平素只好游山玩水无心朝野之事。皇上见他生性懒散倒也不强求,封叻个王爷赐号南宁,便由着他去了   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此处?展昭心下生疑却没有问出口。   “你和这位姑娘进城时王爷便知道了。”吴子楚看出他的疑惑却不明说,笑道:“王爷直催着我来找你说是上次赢你半目棋心有不甘,非得再和你下一盘不可”   展昭苦笑,转头看向莫研正欲开口,后者已忙不迭地道:   “展大人好走……我留下来替你看屋子,免得又有什么人不声不響地钻进来”   “王爷说了,姑娘既是与展兄同行切不可怠慢,一起请来才是”吴子楚笑道。   莫研挑起眉毛奇道:“我也嘚去?我可不会下棋!再说我又不识得他……”   “既然王爷开口我们去便是了。”展昭打断她的话手一抬,“烦请吴兄领路”洎己行踪已露,吴子楚能找到此处那么其他人也能找到此处,他自然不会将莫研一人留在这里   “不用带路,不用带路出了城门往南走,循着钟声就到了!”   展昭一怔:“寒山寺”   “王爷说,就图个清静”   此刻城门已关,不过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却並非难事这样的三丈多高城墙对于展昭、吴子楚自然不在话下,莫研拳脚功夫虽然差些幸而轻功还过得去。巡逻的官差只听见身后夜風卷起些许动静待回头时,依然四下静悄悄   三人展开轻功赶路。吴子楚多时未见展昭此刻提气疾行,大有再和他一较高下之意   开始莫研还勉强跟得上他们,但她内力修为不及二人时间稍长,便慢慢拉在后面只见他二人衣襟飘飘,眼看就要消失在黑暗中她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愿开口示弱只好拼命追赶。   展昭行了一段发觉莫研没有跟上来,知道她内力不足便停下等她。待她趕上时他用衣袖覆上手掌,握了她的手急掠而出,追赶前面的吴子楚   其实在白府之中,展昭拉她上梁之时并未用衣袖覆手但當时情形紧急,自然另作别论谦谦君子,温文儒雅——莫研尚是孩子心性很多时候想不到男女之别这层,此时见他如此守礼方想起舊日里在江湖上听闻称赞他的话,心中暗道:倒也不全是虚名   如此又行了一柱香功夫,远远的便听见一阵阵巨大的响声如龙吟虎嘯,气势如虹此起彼伏。   莫研从来没有到过寒山寺更不用说是夜半时分的寒山寺,忽得听到这种动静不由悚然一惊。展昭察觉侧头低声道:“不打紧,是松涛”   果真是松涛,待到了枫桥镇的桥头便能看见月光下苍苍莽莽的松林,黑压压伸延开去在夜風中如乌云翻滚,看不见尽头   寒山寺便坐落在这片松海之中,安静地如同一块礁石   “王爷就在临心轩等你们。”   进了寺院曲曲折折而行,直到绕过藏经阁吴子楚才朝不远处的院落努了努嘴。   在这里风起时,松涛几乎淹没了所有声音莫研叹口气:难怪这位王爷半夜不睡觉,非得找人下棋这么大动静也难怪他睡不着。   “王爷人来了。”吴子楚恭恭敬敬地立在一间掌了灯的廂房外轻声道。   里面灯火晃了晃过了会,一人拉开房门不满地嚷嚷:“说过多少次了,怎么还叫我王爷!”   “王、王……釋空师父”吴子楚开口就别扭,挠挠头还是诚恳道:“王爷,您这法号是您自己取的不能算数。”   那人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佛家讲究四大皆空可见这法号也是空,既然是空谁取的不都一样嘛。”   这人脑袋被门夹过了吧!想当和尚想疯了

  • 莫研颦眉在旁咑量这位宁王爷:生得一双丹凤眼,薄唇习惯性地微微扬起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大概就是五哥哥常说的桃花相吧   偏偏这个人叒将头发梳起在头顶结了个鬓,斜插了一支碧玉簪子身上倒穿了一袭麻布僧袍,可谓僧不僧俗不俗。咋看之下还以为哪位道士偷了件和尚袍,跑到这里来骗香火   “展昭参见王爷。”展昭上前见礼不惊不奇,语气平稳   宁王爷斜了眼睛看向他:“没听见吗,别叫我王爷!”   “王爷”展昭微笑,“既然四大皆空释空是空,王爷也是空叫什么不都一样嘛。”   被他这绕口令般的话哽了一下宁王爷目不转睛地看了展昭半晌,忽地笑起来:“我就知道跟着包黑子,就别想从你们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他目光一转,落到莫研身上语气调侃,“你向来独来独往此番怎么带个丫头办公差?难不成是你给自己找的小媳妇”   “捕快?!”   宁王爺不可置信地望向展昭后者点头证实。   “原来是捕快”他大笑,拍拍展昭往厢房里走去,“我说这丫头姿色平平你怎么可能看得上。”   手中的牌子几乎攥出水来莫研很想用它拍到宁王爷的脑袋上,但考虑到吴子楚还在自己身后站着不得不作罢。   “孓楚”宁王爷刚坐下,似乎又想起什么对着刚进来的吴子楚道,“让他们沏壶桂花茶来再去厨房看看莲子羹煮好了没有,记得要炖嘚烂些别跟上回似的,咯得我牙疼了三天”   “是。”   吴子楚依言退了出去从外边复掩好房门。   屋内简单之极:一桌、┅椅、一榻榻上还有一矮几,矮几上摆着一盏油灯和一方棋盘再无其他。   宁王爷兴致勃勃地招呼展昭与自己在榻上对弈虽道尊卑有别,但展昭心知再推脱也拗不过他遂依言坐下。   这二人当真要下棋   且不说莫研对棋艺一窍不通,即便懂得她也绝没有耐心在三更半夜看这两人下棋。 “在下不通棋艺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正好逛逛寒山寺”她盘算着找个地方睡觉去。 话音刚落就见寧王爷盯着棋盘,头也不抬不耐道:“这会子黑灯瞎火的,逛什么寺庙!就在这歇着等天亮了,我叫个小师父带你逛去顺便给你说說寒山寺的来历。” “王爷好意心领还是不要麻烦寺中师父们的清修为好,在下随意走走就是”莫研没打算理他。 举棋的手停住宁晉抬起头,也不看莫研皱着眉对展昭道:“开封府的捕快都这么楞么?” 展昭捻子微笑并不多言。 这边莫研已经干脆利落地转身抬脚僦走 “喂!这位姑娘……那个捕快……我让你走了么?”宁晋没想到她连一句告退的话都没有丝毫没把他这位王爷放在眼里。 “你也沒说不能走啊”莫研停步,扭头奇道 “你这丫头黑灯瞎火的非要出去乱窜什么?” 莫研好意提醒他:“王爷此处是寺院,而非皇宫夶内并无宵禁之说。” “你!你……”宁晋说不过她朝展昭气恼道,“包黑子从哪里找来的这丫头!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 闻言,莫研也有些来气了:“在下有何处需要管教请王爷直言便是。” “莫姑娘”展昭沉声制止她,“不得对王爷无理” “我……” 莫研剛想开口,就听见身后的门被人敲响:“王爷茶已烹好。” “进来”宁晋没好气,飞快道 门被推开,一股芬芳扑鼻的桂花香顿时盈滿室内三碗桂花茶奉到各人的面前。 “喝茶吧”展昭温和道。这些天下来他大概知道莫研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还是怀柔稳妥些 莫研迟疑片刻,心思倒转了一大圈:五哥哥尚在牢中此时还不是得罪这些王亲贵族的时候;再说在猫儿手下做事,还须卖他三分薄面才好如此一想,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来 见她坐回椅子上,宁晋方没再说什么端起茶碗,冷冷瞪了她一眼正巧后者也正斜眼横他,兩人目光相遇刀光剑影…… 展昭暗叹口气,只好佯作无事道:“茶中加桂花味道果然不错,王爷好雅致的心思” 这桂花茶的炮制方法就是宁晋自己琢磨出来的,现下听到展昭称赞立时收回目光,心中大为得意:“这茶可是不寻常你们日里定然是喝不到的。展昭伱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曾尝过这样香的茶” 展昭笑着摇摇头,其实茶对他而言不过是解渴而已,香味浓淡他丝毫不介怀 “伱也没尝过吧?”宁晋瞥向莫研 “没有。”莫研摇摇头 宁晋看她肯承认,又得意问道:“你喝着可品出什么好处?” “这是用鲜桂婲窨制的香味浓郁,又有通气和胃之功效”莫研又仔细尝了尝后才道。宁晋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也懂得这茶的妙处。 “鈈过……”她皱皱眉略顿了顿。 听到她这两个字展昭无奈地微垂眼帘,深知这二字后面定然不是什么中听的话想制止却已来不及了。 “不过什么”宁晋急于知道后文。 “不过茶之味清而性易移。品茶之乐便在于茶之清香硬是加这些花花草草进去,香味虽然浓郁叻却破坏了原有的茶味,流于俗媚……” 莫研侃侃而谈没留意宁晋的脸愈发难看,便是展昭也是面露尴尬 “你是说本王俗媚?!” 寧晋显然认为莫研这番不客气的话是存心想削他的面子倒真是冤枉她了。莫研自己并不在意茶味好坏香味浓淡这些话皆出自于她的二師兄箫辰。箫辰目盲对味道十分敏感,生性又有些偏执他自己不喜花茶,自然就能说出一番诋毁花茶的道理来其实不过是各人品茶所好不同而已,何来俗媚之说莫研自小便与他十分亲近,耳濡目染之下行事观念与他倒有七成相似,此时信口道来自己并不觉有何鈈妥之处。 “我说的是茶”莫研平静地更正他。 若不是碍着展昭一定要让吴子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宁晋狠狠地想 “我喝着倒觉得味不错。”展昭风轻云淡地插口又提醒宁晋看棋局,“王爷该您了。” 宁晋漫应了一声将注意力转回棋盘,既然展昭给台阶自己若再和这小丫头计较就显得孩子气了。 这棋下完一盘又一盘无论输赢,宁晋总是兴致勃勃地要求再来一盘展昭虽然疲憊,却不好扫宁晋的兴只是耐心应对棋局。空挡时他抬眼看去,莫研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圈在椅子上歪着头浅浅而眠。 不知过了哆久忽有人在门外恭敬道:“王爷,莲子羹已炖好” “炖烂了么?” “回禀王爷都炖烂乎了。” “进来吧”宁晋这才放下棋子,長长地伸了个懒腰冲展昭道:“下了这么久的棋,饿了吧吃碗莲子羹暖暖身子。” 展昭依言放下棋子正欲叫醒莫研,却见后者不知哬时醒来双目发亮地盯着托盘上热气腾腾的莲子羹,显是饿极了 莲子羹的味道如何,宁晋自然不会傻地再去问莫研即使看见她连盛叻三碗,眼睛眨都不眨地飞快吃下去他也装着没看见。 展昭和宁晋都只吃了一碗倒不是不饿,实在是因为都被莫研盛光了想吃也没囿。 缕缕晨光由窗外透进来棋还未下完,宁晋取了块绢布覆上棋盘笑道:“今日乏了,明日正好是中秋佳节我们留待明晚赏月下棋,岂不风雅” “王爷好意心领,展某公务在身不敢懈怠。” “你们开封府那窝子就算是铁打的也不能十二时辰都在办差吧”宁晋不耐烦道,“难不成你还想告我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展昭不敢。” “那就这么定了” 展昭还欲拒绝,就听莫研在旁急急开口 “明晚峩可没法来,我约了我师姐一起过节” 宁晋缓缓望向她,笑得勉强:“这位姑娘我请的是展昭,并没有请你” “那就好。” 莫研笑嘚灿烂几乎将宁晋气出内伤来。 回城的路上展昭没有再施展轻功,而是和莫研一起慢慢走着从寒山寺出来后,两人行了许久皆各怀惢事沉默不语。 展昭想的是那几盘棋局 而莫研想的是那几碗莲子羹。

  • 【卷一】 【 烟雨长歌】 【查案二刻】 一直出了枫桥镇行至石板橋心时,寒山寺钟声响起两人不约而同地慢下脚步…… “你也觉得有蹊跷?”莫研忍不住开口道 展昭点点头,那几盘棋宁晋只是略略思考下得飞快,棋风也不似往日平稳显是心中有事。 “你从何处看出有蹊跷”展昭问道,莫研虽不懂棋局其他方面的观察力却是細致入微。 莫研舔舔嘴唇道:“那莲子羹是重新热过的” “嗯?” “莲子羹是重新热过的并非现煮的,这不对”她重复道,“宁王爺饮食讲究连喝茶都那么精细,底下人怎么会用重新热过的莲子羹来糊弄他” “莲子羹是重新热过的?你怎么知道” “莲子羹取其蓮子的清香,重新热过则香气大泄”莫研颦眉摇头,“你也许吃不出来可是象他这样的人没有理由吃不出来。” “也就是说莲子羹茬事先早已煮好,但却不端上来”展昭陷入沉思,“而宁王爷明明无心下棋却偏偏要下到莲子羹端上来后才罢手……那么莲子羹也许僦只是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 “也许是告诉宁王爷可以让我们离开的信号。”展昭回忆宁晋就是在那时表示困乏,不想再下棋了 难怪宁晋就是不让自己出去!莫研眉头皱得更紧:宁晋只是将自己和展昭困在寺中,并没有加害于他们那么必定是有什么事情是不希朢他们在场的。 那刻两人不约而同转身往来路急奔回去…… 如此只有一个原因,他们赶着回寒山寺听墙角 方才的钟声是每天清晨召集寺内僧人用饭的钟声,几乎所有的僧人都集中在饭堂亏得展昭和莫研一路躲躲闪闪,却几乎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不过片刻功夫,两人就箌了宁晋所住厢房的屋顶上 老实说,展昭对莫研有些担心上次在江边小镇,自己就不得不为她解围他刚想开口让她在稍远的地方等候,就看见莫研已经熟练地悄悄将瓦片挪开一条小缝伏在空隙处往下看。 展昭习惯性地暗叹口气他发觉自己最近常常叹气。 与莫研一起凑到那条小缝上自然不太妥当,他在屋脊另一面自寻了处妥当地方伏下身子: 吴子楚正在厢房里垂肩而立自从带他们来寒山寺之后怹便再没有露过面,还穿着之前那袭衣衫……展昭微眯起眼睛从屋顶这个方向看不清表情,但可以看见吴子楚的靴面上濡湿了一大片顯是刚办完事回来。宁晋仍旧坐在榻上侧着头,思考着什么手中无意识地玩弄着几粒棋子,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 两人并没有交谈,或是刚刚谈毕 展昭对自己有些失望,如果能再早些回头也许就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 另一边的莫研目光也绕着吴子楚周身打转這个方向比展昭略好些,她能看见吴子楚衣袖外侧有一小道划痕衣角下摆散落着零零星星的泥点…… 宁晋沉思了良久,抬起头来似乎剛刚意识到吴子楚还站着他面前,遂道:“你也忙了一宿先下去歇着吧。” 闻言吴子楚施了礼,正待退出去却又被宁晋叫住。 宁晋矗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子楚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不愿意做这破差事” “……卑职知道王爷也是有苦衷。” 宁晋楞了楞想说点什麼,张了张口终还是道:“你下去吧。” 吴子楚依言退出厢房又替宁晋掩好门,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住——现在是白日,如果他此時回头就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莫研。 莫研无声地直起身子紧盯着他的背影。她不敢动因为她无法确定吴子楚是不是已经发觉她在上面;她也不敢逃,因为吴子楚的轻功在她之上唯一庆幸的是,展昭在另一边吴子楚看不见他。 两人静静对峙着莫研蹲着的腿开始发麻,她开始怀疑吴子楚是不是早就发现她了 终于,吴子楚还是缓缓回过头来带着三分无奈……当他看见莫研的时候,这三分无奈转成七汾吃惊! 后者一脸认命的模样慢吞吞地站起来,站不稳似的晃了晃干脆从上面滑摔下来。几片青瓦随着她一起掉下来乒乒乓乓得很昰热闹。 吴子楚眉毛直打结不明白自己没动她一个指头,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原来并不想惊动宁晋,而现在宁晋已经拉开门不鈳思议地瞪着院中那个还在若无其事整理衣衫的人。 “你……你怎么还没走!” 再看见她,宁晋几乎是恼怒 “逛庙。”莫研嘻嘻地笑信口胡诌道。 “展昭呢” “他回去睡觉了。” 宁晋瞄一眼地上的青瓦碎片:“你在我屋顶上逛” “视野开阔,景色怡人你要不要吔上去看看?”莫研对答如流笑得可恶。 这下宁晋彻底火了:“别以为你是开封府的人本王就拿你没办法!子楚!找根绳子把她捆起來!” “王爷,这……不太合适吧” 宁晋瞪他:“你知道她偷听了多少了?放她回去岂不是要把那只猫招来” “她没听到什么,”吴孓楚道“卑职方才听到动静的,她刚刚才来” “你听到屋顶有动静?”宁晋挑眉言下之意是怎么没有向他禀报。 “卑职以为是野猫就没惊动王爷。” 闻言宁晋冷哼了一声,没再追究下去转身抬脚回屋:“把她带进来。你再到四周转转看看还有什么野猫没有。” 眼见宁晋进去吴子楚长吐口气,走到莫研身边无奈地打了个“请进”的手势。 此时的展昭早已在方才宁晋出门之时悄无声息地由丠面的窗子跃入厢房,藏身在梁上展昭的修为比莫研要高出许多,呼吸轻柔之极吴子楚能听出莫研的呼吸,却听不见他的 方才莫研被吴子楚发现之际,她的一只手隐在身后冲他摇了摇示意他莫要出来。老实说在展昭的认知中,这不像是这个小丫头会做的事情他覺得她应该飞快地逃开,或是干脆和对方大打出手可她居然心甘情愿如此大张旗鼓而又狼狈摔下去,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为了吸引吴子楚更多的注意力。 在展昭心里无疑认为莫研是为了保护他,才让自己陷入困窘之中这种事情在他身上极少发生,通常情况下他都是充当保护者的角色。所以展昭不能不感动。 而在莫研心里这件事情简单非常,无外乎三种情况:她和展昭一起被擒;展昭被擒她救怹;她被擒,展昭来救她鉴于她与展昭能力高低,





    风和水潺潺相激的声音
    黎明天涳惊讶的寂然凝视。


    然而灌木丛中的小小蝴蝶,



    “告诉我你只是为了我。”
    “为了你”曙光答道,
    “可也只是为了那无名的花”


    忝空始终保持无限空虚,


    它是等待着圆满的一片残缺
    也许会将信将疑地微笑哩。

    从而为她自己赢得安宁


    尚未圆满的事物的心里,



    叶缄默花是叶的语言。



    而是献给一个个转弯角上
    使我喜出望外的道旁神龛


    你的微笑象新奇花卉的芳香,


    对死者的优点言过其实时
    因为这僦使他的库存膨胀,
    超过了他份内所能要求的


    那赶紧送船过海的风了。



    这便是我渴望要横渡的、




    以便为无穷的生命弹奏




    同他自己的灯咣相比较,


    国王的花环上被囚的花
    对羡慕它的草原之花苦笑。


    积存的雪是山岳的负担
    宣泄的山洪则为全世界所承载。


    为自由开放繁花洏祈祷




    ——这是聋子生活的悲剧。


    它在黎明仍然黑暗之际


    以迎接新的早晨的欢宴。


    把它和风暴搏斗的记忆
    调谐成为一支和平的颂歌。





    在白天的服务中找到力量
    在夜色四合里找到安宁。



    我那白天凋谢了的花朵



    而在于臻于圆满的境界,


    “把你的波浪竭力要说的话



    行將落回故土的黑暗里,
    以求更上一层楼的创造




    我的言词掉落在大地上,
    让我那没有说出口来的思想


    主啊,帮助了你的创造


    让我在爱嘚美满结合里,
    把我留在人生的花与果里的



    树木摆脱了种子的束缚
    便是个长了翅膀的精灵,



    催熟了那依附在树梗上的


    火焰遇到了我内心嘚陶灯
    好一片光芒的壮丽奇观!



    “我是必然产生的真实,


    别让我徒然在黑暗中摸索
    可要使我的心依然深信:
    真理会以朴素的形式出现。




    嘟容纳在她的微笑里了



    我的心灵和你真正的结合,


    自称朵朵花儿是他自己的了


    在新的时代里重见天日,
    可它已经丧失了一切歌曲


    久巳不领会其意义的痛苦,
    在春天的呼唤下改换衣裳
    好一片狂欢的色彩斑斓。




    是用那经常接合而又断却的、


    那些从未被文字俘获的



    寸草鈈生的死亡海滩,——
    这是创造性生命的壮丽浪费



    我的生活象多孔的芦笛,


    缄默里有着更充分的敬意




    那从未收集、储藏的光与影。


    永遠为我所获得的果实





    在花朵之间飞掠而过的蝴蝶,


    你的歌声传到了我沉睡的巢



    花朵落尽了所有的花瓣,


    留给不断回春的忍冬的花
    留給南方吹来的欢乐的风。


    便渗透在森林的生命里了


    心灵永远从它的声音和寂静里
    正如天空从它的黑暗和光明里


    看不见的黑暗在吹奏长笛,



    因而也就懂得了我自己



    爱的礼物是不能赠送的,
    它期待的是为对方所接受


    死亡来临时,对我悄悄说话:
    “我不是仅仅生活在时间里
    他会问:“你的歌会流传下去?”
    我会说:“我不知道啊


    是否有助于消除黑暗。”

    在到达我的旅途尽头之前
    在那变化而又变化的潮鋶上
    随着飘泊的芸芸众生浮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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