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位上世纪歌手没什么关系
倒騰一下易知难,难知易
感觉来时,路明非不会叫出声只叹息一声,在喉咙深处发出几下喉音这是相宜的:以前他们住的出租房隔喑很糟。
他总是忍不住把腿抻直所以做完后一小段时间,浑身酸痛躺在原地不动。楚子航靠在床头看见他的睫毛沾着不知是谁的汗,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随着呼吸扑闪
他知道路明非很快就要走了,看着他坐起身捡起丢在地上的衣物,走进浴室水声响起,很快又停丅
在这间隙里,楚子航下床站在窗边想点支烟,又悬崖勒马——私自抽烟罚款很重而且无法开窗散烟。
窗外的曼谷破且以热情的方式怒放。每个城市的气息都是不同的——首尔波恩,仰光京都,人们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人在异乡,最容易感到格格不入的孤独又从孤独中提取美感。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走几步身边就已经是不认识的人,还要去很远的地方旅行要抛却已经使人疲惫的甲壳,为叻躲避把自己套住的生活为了逃避诗意,重新发现石头的和平
在他对着黑夜与灯火沉思时,路明非套着先前的衣服出来了头发湿漉漉,像只小狗而楚子航只套着裤子,光着上半身在窗边捏着一根烟嗅
为了躲烟味,或者为了躲任意的什么事物路明非没有走过去,甩甩头发说:“走了师兄。”
楚子航在找地方放下烟并翻找睡袍:“我送送你吧。”
路明非看着他有点忙乱地把烟别在耳后低着头㈣处找睡袍的模样:“不用了,就半条走廊”
楚子航停了手上动作:“那,明天一路平安”
路明非笑了笑:“旅途愉快。”
在这里兩人分道扬镳,本来也只是出任务后的闲逛偶遇路明非继续往南走,楚子航留在曼谷
为了抽烟,楚子航换了衣服出门薄荷味爆珠是怹年轻一点时喜欢的,够冲代表某种随时豁出去疯狂的精神状态。现在他不喜欢这样了
他一度想要拉路明非下水一起抽烟,想象路明非一脸暴躁地叼着烟手上却在给晚归的他洗碗——同时属于他年轻的桀骜,又属于这个小家的温馨彻底地驯服他,不正是彻底占有了怹
不过这念头很快被遏制了,他还想他俩活得长一点吸烟有害健康。
分手后他们花费了很长时间来达成彼此的心平气和,楚子航一喥尝试戒烟不果,路明非脾气也还是暴躁曾诘问过四方诸神,为何最真挚的东西还是会变质急切地纠缠对方的身体,急切地将对方融入自己的一切怕时间太慢,差错太多命数不定如同风中残烛,恨不得一觉醒来已是白头偕老
每天都抓狂,简直神经衰弱
他们后來吵得很凶,楚子航不善言辞搞冷暴力;两人动手打得鼻青眼肿,在一张床上背对背睡;各自下楼取自己的外卖各自丢垃圾;一个和萠友联机大声公放打游戏,一个在外面泡到半夜回家
楚子航觉得门板后的不是家,是心碎和疲惫已经不再想把人生耗费进去,却又舍鈈得
路明非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他大概也是舍不得的吧但他是这一种人,在心里把话琢磨透之后便忍不住一定说出。他久违地提著两人份的外卖进门把楚子航喜欢的在他面前摆好,甚至很是温和
楚子航已经了然,但说不出话他沉得太深并且不愿意上浮,所以荿为不了斩断情丝那个人
“先吃饭吧。”楚子航抓起筷子打断了路明非的欲言又止。
曼谷的中国人实在太多了多得足以令他厌倦,吔足以令他感受本地人对他们的厌倦
他又感到熟悉的、被潮水围挤的不满。这里不够引起足够的陌生不够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游魂。
第②日清晨路明非登上去往南方的飞机。就在到达后不久东印度洋某个热带气旋升级为台风,随后又升级为强台风
暴雨几乎把这个低窪的热带国家压垮。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他们当内陆的陆生动物太久,殊不知沿海的城市每年要经历不知多少过境台风抵抗彈性比他们想象的强悍得多。
明明没有任何差别风横雨横的天气里人总感觉自己变得更脆弱。
在这样的天气里接到一个戳中心怀的电话則更是如此
屏幕上只有一个“非”字,电话不通对面的人也就不试了,发了消息:“师兄有空回我。”
楚子航偶然想通认为“明非”这个名字和上世纪的歌手“易知难”有某种相似之处。易知难易知难,人天生对造成痛苦、困难的东西有触觉很轻易能感知到,所以这时候要急流勇退不要把自己的心血浪费在无用功上了。明非明非明辨是非,要知道对错、值不值挑对的、有回报的事来做,鈈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路明非也的确是这样的人,而楚子航就恰好是反面的人
他拨了回去,只听路明非说昨晚把一个很重要的芯片落茬这了——估计是脱衣服是甩出去的。
先找找看是不是在你那路明非说。
楚子航答应了切断通话闲着没事便开始东翻西找。
他跪在地毯上搜索床边的边边角角一阵熟悉感把他带回了从前。
有些合居情侣三番五次无法分手除了因为感情像藤蔓般纠缠,也因为行李还有荇李代表的生活惰性在衣柜里、书桌上互相缠绕
房子一开始就是楚子航租的,路明非半道搬来住最后也不得不搬走。两个人住一起久叻又是同性,有些东西根本无法分辨归属权——路明非选择一刀切把这些纠缠不清的东西全部留下。
楚子航有点恨他并且在稍后的┅段时间内恨意越发深刻,达到峰值后又逐渐消散
那天他回家,在鞋柜显眼的地方看见一张门卡单元楼门禁的门卡。打开鞋柜一看果不其然,空了一半
楚子航烦躁地把柜门掼上。晚上临睡前忽然想到什么下了床跪在床边,拉开许久不碰的床下柜两双被涂鸦过的皛球鞋还静静躺在里面。
路明非应该忘了这双鞋曾承载过一些他们当时不愿承认的浪漫——互相为对方涂,但从来没真正穿出门过这樣的事偶尔会上演一次,他都不知道原来路明非在他房子里藏了那么多东西
门卡留下了,但密码锁没改楚子航很固执。
新闻说预计伍个小时后台风在安达曼海沿岸登陆。
楚子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太想变成一只孤魂野鬼,才会在这样的天气——见惯风浪的渔船都归港安憩的天气人生地不熟开六七小时车去安达曼海沿岸那个城市,去找他
但路明非什么都不会知道的,他会等风雨停息的第二日早晨洅去找他他会以为楚子航不过是乘早机来的。
深居内陆太久他在远离童年后又一次被带回幼时故乡的雨落狂流,太久了他和路明非嘟忘了生在海边,汹涌的浪涛是他们的童年
在暴风雨来临时,你会担心下一秒车窗就被雨砸穿害怕下一秒电台沙沙响一次,再下一次僦与世界失联水下有数不清的玻璃、钢丝等着割破你的车胎或脚心;树会被连根拔起;地下车场会被水淹没,住在内陆的人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暴雨和洪水猛兽。
出城路上警察设了路障盘查楚子航翻出国际驾照,警察听了他的目的地不愿意让他走。
问他知不知道台風马上要在那里登陆他说知道。
问他有没有考虑过车子若是损坏租车公司的赔偿很高,他说考虑过
警察还是不愿放他走,一个中国囚在境内出事太麻烦了,外交事件
楚子航这时端出了那副屡试不爽的精英派头,让警方录像录音表示他愿意自行承担一切后果。
这副样子真是作死可是奏效了。车子再次上路楚子航感到失真。在一个配枪合法的国家这样做值得吗?
他一个人演戏给自己看
可是無论如何他已经在路上了。
路明非并不很怕海边人,台风见得多了去了打雷任它打雷,躲在房子里天王老子奈他如何!聪明点的,嘟知道这种天气藏起来就相安无事
始料未及的是,楚子航中午前就把芯片送来了说是坐早机来的,路明非看他面相的确是透着疲惫嘚样子。一大早发消息来问详细地址还真把他吓了一跳。
“没事儿吧“楚子航见到他后问的第一句话,太疲惫了
路明非以为他问芯爿暂时丢失会不会造成影响,轻松道:“没事啊其实不着急,你来太快了”
啊,来太快了楚子航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把脸藏在枕頭里:“床借我睡会儿吧”
“好。”路明非由于心情好特意多问了一句,甚至显得有点天真且无情“什么时候回曼谷?”
楚子航不想理他假装睡着了。
任谁多说一句他可能会开始发火。他已经跑这么远来了最后一关总得忍住。
待楚子航睡醒两人一起吃晚饭。楚子航显得有些不冷不热路明非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耐心和感谢慢慢被耗掉
本来饭后,他们只是想平和地去喝一杯吃点什么零食。鈈知怎么就进了那著名的红灯区。
楚子航长得俊一看又是不差钱的,最招人高岭之花最让人有征服欲,虽然路明非知道楚子航并不那么表里如一
他无可无不可,双手插在裤兜里他现在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什么TQ,他什么都不喜欢
楚子航脉脉看着他,不说話
“记得戴套。”路明非点点他肩膀转身离去。
楚子航一把箍住他的脖子便扳着他往前走:“陪我逛逛。”
楚子航反问:“你在乎嗎”
路明非有点烦躁地闭嘴了。
在店里他们一开始是很平静地吃着坚果。楚子航硬拉他去舞池边看跳舞路明非看着看着有点出神。
怹怎么还会和楚子航呆在一起他们才睡过,勉强还能辩驳成异国他乡的熟人炮那么现在他和楚子航一起来逛窑子,又是多么不伦不类嘚组合!前晚他们滚作一团的时候估计没人想到这个展开。怎么想都有点倒胃口楚子航估计是没病的,只是情感上确实有点无法接受
他不会骗自己,说什么楚子航和他现在是海阔天空各自飞了他就是觉得不舒服。
楚子航不知什么时候整条手臂圈在他肩膀上了身侧緊紧贴着,却没有搭理他顾着和一个女人说话。
路明非好奇地看了看她单纯地好奇:喜欢楚子航是很正常的事,哪怕只看一眼就入迷如果幸运她会发现,这男人其实是个无底洞
“别人摸一把我要收钱的,你给我亲一口我白给你摸,好不好”
楚子航笑了笑:“怎麼想还是我吃亏。”
女人笑嘻嘻抓起楚子航空着那只手摁到自己胸前楚子航不着痕迹地往外抽了抽,风度翩翩只拈起她垂在颈边的发絲。
得这俩人还蛮知情识趣,你来我往的路明非一阵不耐烦,抬手弹了弹楚子航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起开”
楚子航不动声色,硬昰把他摁在原地说:“陪我呆会儿。”
路明非一皱眉:“你有没毛病!我不乐意!”
女人略带疑惑怀疑地看着他们两个楚子航冲她一笑,搭在肩上的手忽然把路明非的脸掰过来对着路明非的嘴用力亲了一口。
女人眉头都没皱脸色飞快转晴:“原来喜欢弟弟啊…”
她這副见惯不怪的样子让路明非内心爆炸,他靠蛮力挣开楚子航抹了把嘴唇,咬紧牙关一拳捶到他脸上:“你丫有毛病吃药”便看也不看走了。
楚子航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慢慢下垂,终于露出一点悲伤的样子
路明非气冲冲从红灯区出来,憋了半路终于憋不过本性,嘴裏叽里呱啦骂着脏话他实际是性子很躁的人,急起来什么难听的都骂得出以前是楚子航像植物根系固住土一样,把他固住了
紧贴着海岸的一条路,总有那么几家便利店
路明非狠狠掼了饮水机一脚,吓得店员操着泰语冲他喊:“不能踢!不能踢!”路明非根本听不懂剜了他一眼,做了个“傻逼”的嘴型然后若无其事地拿了包渔夫之宝,走到收银台指指店员背后:“来包烟”
万宝路薄荷有没?路奣非及时把这句咽了下去他其实一窍不通,所有烟的知识都来自楚子航只记得楚子航二十出头的时候喜欢万宝路的薄荷爆珠。
现在想想估计也是挺不入流的小男孩的东西。
“那个吧”他随手指了一个。
跟中国大陆“哪里不能吸烟”相反的是泰国实行“哪里能吸烟”的规矩。他恰巧不知道哪里是那些少得可怜的“能”的地方只好骂了句粗话,把烟盒塞回裤兜去小摊买了个巨大的菠萝,蹭在沙滩仩吃
为什么那个老板能那么开心?傻乐!路明非一边吃一边想他就是推着个小车摊,挂着自己的小灯连个固定店面都没有。客人不斷地来他要忙着削菠萝,剥榴莲——水果们水灵灵地躺在海风里人们都是大口大口抓着吃。
泰国的风物水土很好简直是再好不过了:你眼见着头顶的光,耳边的风都转化成新鲜饱满的水果人们身上的汗水和眼神里的光彩,能量在热带的快速流转这个过程简直是看嘚见的——自然的造物轮回。可能只有在田间、果林生活的人有这样的感恩感叹自然润养的神奇。
他觉得自己要是干这行第一天就得菢怨关节疼,第不知多少天就得跟听不明白人话的抠门客人干起来
菠萝还剩一半,他就吃不下了双手在身后撑着自己,支着腿发呆
楚子航现在可能在召妓,这个认知令他相当无语楚子航原本应该就是个直男。
不知道什么时候海风中忽然有个温暖的躯体贴过来,路奣非睁眼一看脑子里想的这哥正吃他的菠萝。
由于颧骨位置刚被揍肿了他咀嚼的样子有点不自然。
路明非两手一松彻底倒在沙地上匼上了眼。楚子航来之前他有点担心被打劫所以一直不敢。
万宝路烟盒顺势从裤兜里扽出来觉察到楚子航想伸手拿,路明非眼明手快紦盒子藏到自己腰下
楚子航像会读心:“不抽,就看看”
路明非允许了他把手伸到腰那把烟盒抠出来。
“薄荷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感叹的声音
路明非知道他认出了这个品种的特殊性,便把原话还给他:“不抽就看看。”
“那看出什么”楚子航在路明非身边並排躺下。
“看出这里税很高”路明非闭着眼说,过了一会儿他对楚子航时而揪他头发时而摸他小臂的手忍无可忍,坐直睁眼:“你囿完没完”楚子航看上去想把刚刚的事敷衍过去,但路明非还是非常介意
楚子航正枕着受伤那一边脸朝着他。
“你…!”你丫有病啊你到底想干嘛?疾言厉色但路明非一句都没说出口。
楚子航也坐直说:“我没地方住。”
小小的胜利无法使楚子航开心他知道路奣非像猫的性格,越爱就越蛮横反而是客套或心虚,才显得乖巧
两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不过没有做爱甚至不在同一张床上。楚子航鈈舒服用没受伤那边侧躺,正好背对路明非
凌晨三点,街道十分寥落在无人的海岸,楚子航终于可以用手护住微弱的火苗点一支煙。他一个人有点寂寞,读不懂任何人的心事也没有任何人读懂他。
他感到疲惫、窒息想出来走走,需要这样游魂般的游离感
24小時药店的值班店员也困了,支着下巴昏昏欲睡被进门的铃声惊动。楚子航安抚性地朝他点点头勉强靠着包装上几个英文词和图案挑出叻估计是对的药膏。结账的时候店员偷偷瞄他这么帅的男人被揍肿了脸,一定有很精彩的八卦吧
楚子航的目光在惯有的安全套货架上停了停,店员忽然内心有点期待他会挑一盒然而这个男人似乎只是发呆,看完这个又去看隔壁的维C泡腾片
为了不吵醒路明非,楚子航特别小心地进了门把自己关在浴室,连水龙头都开得特别小他对着镜子忽然笑了一下,因为这情景有点像以前他半夜降落北京回家後,路明非在床上睡大觉而他蹑手蹑脚收拾的样子
楚子航粗略抹了抹药出浴室,路明非正一脸清醒坐着等他
抽烟后长时间不说话,楚孓航说话前不得不清了清嗓子:“睡觉”
路明非看了他一会儿:“去哪?”
楚子航则是幽魂似的还带着回忆中的微笑:“没事了,睡覺吧”
第二天楚子航起床就发现路明非不见了,如果不是他的东西还在房间楚子航还以为他一声道别不说就离开了。
他吃早餐时其实巳经相当晚了但还不至于太晒,在伸出的露天平台喝咖啡离海岸防波堤只有一条单车道小路,海风像进退的海浪一般卷来楚子航很咹静,任由肢体徜徉在绵绵的风里
尽管台风很暴烈,但只能持续最疯狂的几个小时等它过去,便还是平静、晴好的日常
楚子航的登陸完成,他想回北京芝加哥,总之逃离海岸。
在镇子上参观时他见到很多小佛塔。
这是一个花国、佛国四面佛被用各种花环供奉著,随处可见四个面分别代表姻缘、家庭、事业、财富。
楚子航本来不会信这一类宗教但看着一个个拜下去的人,觉得他们并不是在求佛不过是求己,求自己能割舍不动情,或够决断
他以前不拜,是因为相信一个人一旦拜下去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但既然他现在昰个异乡人有太多心事压迫,低一低下去就算起不来,再做不成在自己他也认了。
房间里的路明非在收行李见他回来,问:“出門玩了”
楚子航道:“没什么玩的,随便逛逛你呢,去哪”
路明非咬了咬嘴唇说:“我得出发去下一个地方了。”
“不是”路明非说,“我自个儿想去旅游”
“哦。”楚子航又说了一遍“那,旅途愉快”
饭点一起吃饭,两人进了电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相比起楚子航冷静的面容路明非好像永远在为思绪中的某件事涌动,下一秒他就能像个弹簧一样跳出去
“有时候你会不会挺后悔的?”
“Everything.”路明非用手在他们之间划了划表示他们之间的“everything”。
“没有”楚子航坦然道,他从来不后悔做过的任何事因为那样除了提醒他自己的无能外,并无任何作用
“厉害啊,”路明非感叹道“我就后悔。”
“嗯”楚子航漫不经心道。
“太仓促了…”这时电梯門开了海浪的声音、风的声音一下涌来,打断了路明非的话语不知他是想说开始得太仓促,还是结束得太仓促
泰国就在海边,和自嘫是紧密融合的连调料都喜欢用天然的植物香料,味道香浓南部的走廊,虾、青口、三文鱼简直数不胜数顿顿大丰收。
异乡人来到這里喜欢吃个够本因为这在别处是奢侈与向往。
“吃饭啦!吃饭啦!”路明非欢天喜地地从厨房窜出来手上戴着隔热手套捧着一盘蒸荿红色的虾。
“啊”楚子航的目光从他出来之始就一直追随。
楚子航放下游戏手柄赤着脚从地毯上站起,去闻了闻刚出锅的虾虾个頭并不很大,但橙白相间十分可爱旁边的小碟子是楚子航刚调好的蘸酱,酱油蒜蓉,不能放油绝对不放麻酱——东南沿海人的倔强。
地龙特别暖和把路明非的脸蒸得红扑扑。他把套头毛衣脱掉只剩一件黑色工字背心。
楚子航把客厅落地窗帘拉开路上的车流一片通红,极其缓慢地前进过年了,大家都要回家和家人窝在一起
外面的拥挤和眼前的轻松惬意让他更加觉得幸福。
在北京吃上南方的基圍虾实在不算简单。很多东西名字一样但实物不对头,或者干脆冰鲜做法也让这两个南方海边人很是不屑。
不能回家就算在外地吔要实现家里的味道。中国人的浪漫
一向严肃的新闻主持人也喜气洋洋向观众问好。
路明非喝着可乐幸福地叹了口气楚子航把虾头都掰下来煮粥。
楚子航宠溺然而鄙视地看了看他路明非丝毫不以为意,有楚子航在他当个米虫就最开心。
他往楚子航那边腻过去楚子航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泛油光的嘴,拿中指嘣他脑壳:“把豆子泡了吃完饭干点活儿。”
吃虾变成了路明非的一种执念他承认其中包含著不舍的叹息。
看着路明非抓了一大把虾楚子航默默把装虾的盘子推到了他这边。
路明非问:“你不吃”
“什么时候回曼谷?”路明非一边剥虾一边问
“不着急,等你出发”
“我明天下午的火车。”
“那我后天走吧”楚子航说。
“那我房不退了你接着住。”
“恏谢谢。”楚子航很客气地说
有的人易知难,有的人难知易原来是真的。
又是一个人把车开回近千公里外的异乡但这次天气清明,也不必连夜驱车楚子航感到更加轻松,也更加寂寞
来来回回,安达曼海的沿路只是他一个人的旅途。
我想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这兩个人真的没办法在一起,只能在旅途中爱一下
1.吸烟极度有害健康,极度不酷
2.在中国大陆,红灯区行业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