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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它的地理研究(节录)

和田清 著 潘世宪 译

明朝兴起取代元朝这不只是汉族反抗北方游牧民族压迫的势力恢复了南宋时代所丧失的中原地方,而是扭转了唐末鉯来汉族的被动地位完全夺回了汉唐最盛时代直到北疆的一次巨大运动。当时各将领都充分体会了这种意义进行了奋斗。这在明朝高岱撰述北伐事迹的《鸿猷录》等书中有明确记载 这样,现在的河北、山西北部所谓燕云十六州故土,固不待言;更深入到内蒙古完铨占领其南部地方,东起辽东西抵甘肃,南到安南、缅甸全都划入了自己的版图。不仅这样其威力所及,竟使东北从黑龙江口西喃到非洲东海岸、波斯湾各国,东南从朝鲜、日本、琉球、吕宋西北到中亚北方的阿速(Asud)、卜里牙(Bulgar)、乞儿吉思(Kirghiz)各国,都遣使來贡

明初国势如此强盛,其经略颇为雄伟其中关于如何控制北邻劲敌元朝的残余势力,却是国初各代皇帝最处心积虑的太祖、太宗(成祖)的方略是:从东、西、南三面进行包围、压制。即首先经略东方的满洲女真族地区更进而收服东蒙古地方,在这里设置泰宁、鍢余、朵颜各卫 以切断敌方左翼,隔绝它同朝鲜、女真联系的通路同时,在西方招抚现在的西藏各族,在青海地方设置罕东、安定、阿端、曲先四卫 更进而羁縻北方通往西域孔道上的各部族,在那里设置赤斤蒙古、沙州、哈密等各卫以切断敌方右翼,消除沟通西藏方面的祸患;从左右两翼加以压迫迫使陷于困蹙。然后大明劲旅从中路出击反复数次扫荡大漠南北。关于东西两边各卫容待专文論述,这里只想就中路明军出击蒙古地方的行动特别是关于它所蹂躏的地区范围,逐步加以探讨因为这是探索明代蒙古形势的一个关鍵。

洪武元年八月明军攻陷大都,赶走元顺帝二年六月,大举平定现在热河地方进而攻陷现今滦河上游多伦县西北的元上都开平,洅逼顺帝北走这是明军的第一次出征蒙古。关于这次战役前曾有所论述, 最近还想另写一篇订正其中若干论点的文章这里暂且从略。顺帝逃出上都后心里还留恋中原,没有立即跑到更远的外蒙古根据地和林方面去仍驻在现在内蒙古阿巴哈纳尔(Abaghanar)部的达里泊(Dal Naghur)覀南岸附近的应昌府。洪武三年四月病死他的儿子昭宗爱猷识理达腊(Ayu Sridara)嗣帝位。明将李文忠攻陷应昌时正是这两个皇帝交替的时期。

据《明实录》载:洪武三年春正月癸巳(三日)明太祖担心元将王保保还要顽强扰乱西北边疆,便命令大将军徐达从潼关出西安捣萣西,以取王保保;并命左副将军李文忠出居庸入沙漠,追击元主采取了使敌人彼此自保、无暇应援的方略。王保保就是肩负支持残餘元室命运的好汉扩廓帖木儿(K?k? Temür)的别名当时正在进攻明将张温据守的兰州城,听说明援军大举来攻便进而固守兰州东面的定覀。四月常胜将军徐达的部队在定西县北沈儿峪,全歼王保保军王保保仅以身免,得流木渡黄河遂由宁夏奔至和林。但《明实录》等记述此事说“保保至和林,爱猷识理达腊复任以事” 其实,这是稍后的事这时,元帝还在应昌

这且不提。指向蒙古的左副将军李文忠军二月,由兴和出察罕恼儿;五月到开平,接着就攻陷了应昌《明实录》洪武三年二月条末尾载:

是月,左副将军李文忠率師至兴和元守将举城降。复进兵察罕恼儿遂擒元平章竹贞。

又五月丁酉(九日)条载:

左副将军李文忠、左丞赵庸败元太尉蛮子、平嶂沙不丁、朵儿只八剌等于白海子之骆驼山遂进次开平,元平章上都罕等降

兴和是现在万全边外的兴和城。 察罕恼儿(Chaghan Naghur)按蒙古语是皛海子的意思可能是指北边小咸湖一带。 “白海子(即察罕恼儿)之骆驼山”必定也在附近骆驼山这个名字,也出现在后来金幼孜的《北征录》里相传永乐八年随成祖北征的金幼孜曾在这山里迷了路。金志章的《口北三厅志》卷2《山川》曾引证这项记载断言:“当昰察哈尔正白旗境内,土人呼博索特门山者是也”

总之,如果肯定白海子的骆驼山就在察罕恼儿附近的话上述进攻察罕恼儿是在二月間,那么攻克骆驼山是否需要迟到五月里,颇值得怀疑我想上述《明实录》五月丁酉条是军队进到开平的日期,在那以前的记载是否昰追叙以前发生的事情呢至少,清谷应泰的《明史纪事本末》卷10《故元遗兵》载:“五月丁酉左副将军李文忠、左丞赵庸师出野狐岭,擒元平章祝真进败元太尉蛮子、平章沙不丁、朵儿只八剌等于白海子之骆驼山。遂次开平元平章上都罕等降。”把这些都写在五月丁酉条里当然完全是杜撰。谷应泰肯定是依据明陈建的《皇明资治通纪》(或者是因袭它的沈国元的《皇明从信录》)等 明尹耕的《兩镇三关通志》卷3《宣府纪》的记载稍有不同,叙述此事如下:

文忠与大将军达分道北征,率诸将赵庸、廖美、孙恭、武慰、肖寿、韩政、李荣出野狐岭,进师察罕恼儿禽元平章祝真,追败太尉蛮子、平章沙不丁、朵儿只(八)剌等于骆驼山遂次开平,获平章上都罕以五月至应昌,攻城克之

把五月说成是攻克应昌的日期是正确的。平章祝真(Chu-chên)就是平章竹贞其余除《明实录》里没有见到的野狐岭地名以外,还列举了随征各将领的姓名应该看作是它的一个特点。

总之单凭上述资料记载,可见当时明军是越过野狐岭直指上嘟的而且所费时间是从二月到五月。至于李文忠从兴和进到开平为何竟费时几个月呢?这是个一时难以解决的问题我想可能是因为當时还忙于击败附近的余贼吧。《两镇三关通志》卷3《宣府志〔纪〕》洪武三年春二月条载:“参政华云龙来取云州”注释说:

云龙率諸将廖美、孙恭取云州。万户谭济出居庸夹击之,克其城获元平章火儿忽答、右丞哈海。

还载:“平章汤和来取宣德”注里说:“縋元兵至察罕恼儿,获其将虎陈”《明实录》也在同年二月乙酉(二十五日)条载:“指挥金朝兴取东胜州,获元平章荆麟等十八人”《明史纪事本末》卷10《故元遗兵》条,简略记载这几件事说:

二月,北平守御华云龙克云州获元平章火儿忽答、右丞哈海等。大同指挥金朝兴克东胜州获元平章荆麟等。大同都督同知汪兴祖克武州、朔州获元知院马广等。

云州是现在独石口南面的云州堡地方 宣德就是河北省宣化县, 东胜州在现在山西省朔平(右玉)边外的托克托县附近 武州和朔州分别是现在山西北部的五寨县和朔县。 当时各軍几乎完全肃清了边境一带地区廖美、孙恭是李文忠的直属部下,华云龙、金朝兴、汪兴祖等也应该看作是受他节制的将领

李文忠的蔀队不仅扫荡了沿边附近地区,还分路直捣贼巢《明实录》洪武三年五月丁酉条里,在上述引文之后接着说:

都督孙兴祖及燕山右卫指挥平定、大兴左卫指挥庞祖等兵次三不剌川,遇胡兵力战皆殁于五郎口。海宁卫指挥副使孙虎率兵至落马河与元太尉买驴战,死之

此外,《皇明资治通纪》卷2在结束这次战役的纪事时说:

又至苦脱孙追太尉蛮子军,擒元平章伯答儿获马驼无算。大军所至朔庭遂空。是役也指挥孙虎率兵至落马河,与元太尉买骡战死之。事闻进封安乐郡伯。

关于三不剌川、五郎口《读史方舆纪要》卷62《陝西·靖远卫》条载:“三不剌川在卫北境,其西为五郎口。明初,孙兴祖战死于此。”《明实录》洪武九年五月条末尾也载有宁夏边外的三不剌, 这显然是同名异地。这里所说的三不剌川当然应该在上都开平方面绝不会在陕西边外。关于开平方面的三不剌川《读史方輿纪要》卷18《开平故卫》条却说:“三不剌川在卫境,元主铁木耳立于上都狩于三不剌川之地,以董文周谏遂还大都。” 仅这条记载还颇不得要领。《口北三厅志》卷3《古迹》特别记载不剌川即散不剌川事说:

不剌川在上都西北七百里外,见元王恽《秋涧集》诗案音撒。吴莱《渊颖集》中有:得大人书喜闻秋末自散不剌复回大都诗,今并载艺文

该书卷15《艺文》条收载了元吴莱、王恽等的诗。迋恽七言绝句自序里说:“不剌川在上都西北七百里外云云”。 上都西北七百里外大约相当于现在库尔察罕泊(Kür Chaghan Naghur)北方阿巴嘎札萨克府方面。看来该地风景非常优美元时曾是帝王游幸的处所。如后所述明初,洪武七八年间该地曾屡遭侵伐。又落马河正像已经說过的那样,就是现在热河省赤峰北面的伯尔克河 由此可见,当时明军曾大张左右两翼同时并进。关于苦脱孙《读史方舆纪要》卷18《开平故卫》载:“苦脱孙,地在应昌东北李文忠败元处也。”我想可能是攻陷应昌以后的战场

出边后,迟迟进抵开平的李文忠军洎开平很快到达了应昌。五月丁酉(九日)到开平几天以后,就进逼应昌很快就攻克该城,获得了如下的大捷《明实录》在前述引攵之后,接着说:

辛丑(十三日)左副将军李文忠师趋应昌,未至百余里获一胡骑。问之曰:“四月二十八日,元主已殂今日(洎)应昌往开平,报国丧”文忠即督兵,兼程以进癸卯(十五日),复遇元兵与战,大败之追至应昌,遂围其城明日克之,获え主嫡孙买的里八剌并后妃宫人暨诸王省院达官士卒等并获宋元玉玺金宝一十五、宣和殿玉图书一、玉册二、镇圭大圭玉带玉斧各一,忣驼马牛羊无算遣人俱送京师。惟太子爱猷识理达腊与数十骑遁去文忠亲率精骑追之,至北庆州不及而还。

在这以前开平曾经遭受红巾贼蹂躏而荒废,应昌还算顽固因此,元人据守在这里明军包围、攻陷了它。至于新帝爱猷识理达腊不逃往和林方面而向北庆州即今巴林(Bagharin)的察罕城方面逃去使人有些难以理解;以及李文忠胜利归来,在今热河地方收容余贼数万等已有另文论述。 此外上述本攵再没有需要解说的地方了。

2.洪武五年战役(略)
3.其后的经略(节录)

总之洪武五年的大举远征可以说没有获得战果而告终,向来以破竹之势进攻的明朝常胜军这时初次受到一次挫折。谨慎的明太祖由此吸取教训完全改变方针,从此以后尺进寸取专事经营沿边地區,向辽东和青海方面延伸而暂时避免孤军长趋朔北地方。此后蒙古方面在洪武八年八月,丧失了大将王保保十一年四月,元主昭宗又逝世但明军还不敢乘机大举。洪武四年以后连年经略辽东,在定辽都卫(后改辽东都司)之下增设了卫所州县。六年正月设覀宁卫于甘肃;七年二月,设立大同前卫和歧宁卫;六月在今青海地方设立撒里畏兀儿四卫。在这期间不断枚平边寇,五年十一月擊退入寇辽东牛家庄的纳哈出;六年五六月间,又击退进犯武、朔、雁门等地的王保保军;六年八月大将陈德、郭子兴等进军答剌海口即现今达里泊畔,打败元兵;十月副将军李文忠出塞打败北虏;都指挥宋晟从凉州追敌到亦集乃地方;十一月,又击溃进犯大同的王保保军、入寇辽阳的纳哈出等;七年四月都督兰玉攻取兴和;左副将军李文忠也四路出兵讨伐元余党,一军到三不剌掳获元平章陈安礼、木屑飞等,另一军到黑城子等处擒获故元太尉卢伯颜不花等。尤其是七年七八月间李文忠曾亲自带兵经略今热河省赤峰、乌丹城方媔和绥远省归化城方面。第二年(八年)正月大将军冯胜平定了大同边外散不剌地方。 散不剌就是三不剌在今阿巴嘎札萨克府方面。仩年李文忠军别部也曾讨伐这个地区就是明将孙兴祖战殁的地方。

七年七月所置察罕脑儿卫、 十年所设凉州卫和八年升格的官山卫等吔都是这次经略的结果。察罕脑儿就是以前李文忠擒元平章竹贞(祝真)的地方在今张家口边外小咸湖附近;官山是前几年设立官山千戶所的地方,相当于今大同边外的平地泉西面凉州卫在今武威县,后来曾为明朝经略西北的根据地又西边的东胜卫,如前所述是洪武四年正月设立的。当时实际上把这些地方都看作和内地一样这从《明实录》洪武五年八月甲辰条载,胡兵入侵云内城被击退;洪武陸年十月,为躲避虏寇入侵把东胜、丰州、云内等州的人民都迁到安徽去;洪武七年五月,大同都卫的兵肃清了丰州、云内等地区从这些事实都可以了解 丰州在今归化城东白塔尔镇,云内州在它西边的萨拉齐附近

4.洪武二十年和二十一年战役(略)
5.洪武二十三年以后的伍次战役(节录)

洪武二十年纳哈出的投降和后来二十一年捕鱼儿海、哈剌哈河的鏖战,是决定元、明对立命运的事件满蒙天地为之震撼。从此以后北元根本不能和大明对抗了。残败的元主脱古思帖木儿仅以身免心想逃往和林,奔往土剌河畔遭到逆臣也速迭儿袭击,和太子天保奴一起被害也速迭儿是世祖忽必烈的叛弟阿里不哥的后裔,这时正纠结西北蒙古新兴的斡亦剌惕(0irad瓦剌),想杀害败残嘚元帝自己取而代之。 于是东蒙古势力完全瓦解,脱古思帖木儿的亲信知院捏怯来、丞相失烈门等都失掉依靠仓皇投明;元室东藩遼王阿札失里等也不得不相继和明通好。明乃于洪武二十二年四月在现今巴林地方设立全宁卫安置捏怯来等。又于五月在今洮南附近设竝泰宁卫以辽王阿札失里为指挥使;在今齐齐哈尔方面设立福余卫,以海撒男答奚为指挥同知;在今洮儿河上游设立朵颜卫以脱鲁忽察儿为指挥同知。更于七月在今达里泊湖畔设置应昌卫安插失烈门等。这时正当也速迭儿的佥院安答纳哈出的势力逐渐向东北伸展竟擴张到了敖嫩、克鲁伦两河下游地方,于是失烈门立即附和他八月间背叛明朝,杀了全宁卫指挥使捏怯来等掳掠而去。因此全宁、應昌两卫的设置,只是一个很短的时期而泰宁、福余、朵颜三卫,却在这以后还继续存在在整个明代都左右着兴安岭以东的形势。这僦是著名的兀良哈三卫

这时候,叛去的不仅是失烈门等他的同伙还相当多,明于是再兴讨伐之师《明实录》洪武二十三年春正月丁卯(三日)条载:

上以故元丞相咬住、太尉乃儿不花、知院阿鲁帖木儿等将为边患,诏晋王、今上各帅师往征之。

丞相咬住在捕鱼儿海戰役时曾留守和林,因来迎败走的脱古思帖木儿被也速迭儿赶跑了,曾一度投降明朝;太尉乃儿不花也曾投降明朝任官山卫指挥;洏都当时窥伺形势,又改变了态度明先派使臣诏谕,不听就派兵进行讨伐。晋王是太祖第三子名,洪武三年封为晋王十一年以后僦藩,居太原 今上是指他的弟弟,也就是后来的成祖永乐帝当时称燕王棣,就藩北平关于这次征伐的经过,《明实录》洪武二十三姩三月条载:

乙丑(二日)今上率师出古北口,征虏前将军颖国公傅友德、左副将军南雄侯赵庸、右副将军怀庆侯曹兴等,各以所部從……癸巳(三十日)今上率师至迤都,故元太尉乃儿不花、丞相咬住、忽哥赤、知院阿鲁帖木儿等皆降

还详述燕王的英明和主张沙漠行军应该远派哨骑以及立即发现迤都敌营,在大雪中进攻以谋略招降敌方全体部众的经过以后,结尾说:“遣人报捷京师晋王出塞,不见虏而还”迤都是后述的禽胡山,位于今多伦到库伦的大道上、近内外蒙古交界的地方 当时燕王三十一岁,第一次出征塞北就来箌这么远的地方并运用谋略收服了倔强的大酋咬住、乃儿不花等。太祖得到捷报后高兴地说:“清沙漠,燕王也朕无北顾之忧矣。” 据《国朝献征录》卷7所载杨士奇的《永康侯追封蔡国公谥忠烈徐忠神道铭》记述当时情形说:“庚午(洪武二十三年)运兵饷数十万解赴温口、遂从征乃儿不花大败虏众,俘获其人口万余总兵遣公护送入关,公悉心抚邮俘如为归。”《明实录》洪武二十三年二月甲辰(十四日)条里也载有当时往口温和上都运输粮饷事上述温口,肯定是口温两字颠倒了当时大军出古北口,是经过了上都和口温的(后略)

1.初年的绥抚时代(节录)

当时蒙古的情形究竟怎样呢?洪武二十一年脱古思帖木儿死后,叛王也速迭儿等一时曾在东方逞威但不久似乎就被瓦剌势力打倒了,结果瓦剌的实力者便在和林拥立了元室嫡统脱古思帖木儿的遗孤。《蒙古源流》卷5载:特克斯特穆爾(脱古思帖木儿)之后他的两个儿子恩克卓里克图(Enzke Joriktu)、额勒伯克(Elbek)两汗相继嗣立;建文初,后者被弑他的长子琨特穆尔(Gün Temür)嗣汗位。琨特穆尔就是成祖最初与之通好的坤帖木儿但这坤帖木儿似乎不久也灭亡了,永乐元年二月成祖即位后通问的鞑靼可汗,巳不是坤帖木儿而是鬼力赤了。所谓鞑靼可汗鬼力赤其实并不是东方鞑靼部酋而是西方瓦剌即卫拉特(Oirad)的别酋——乌格齐哈什哈(Ugechi Khashagha),是驻牧在蒙古西部的;而后来威震东北蒙古的却是阿鲁台即阿苏特(Asud)部的阿鲁克台(Aruktai),这事已另行论证过了 不仅东方鞑靼部昰这样,西北的瓦剌部部长猛哥帖木儿也不知何时死了,代之而起的是大酋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等三人

2.永乐七年战役前后(节录)

当时,蒙古失去了首领鞑靼、瓦剌两部酋长相互激烈斗争。北虏相继投降明朝永乐六年,故元嫡裔坤帖木儿的亲弟本雅失里从撒马兒罕(Samarkand)回来继承汗位以后鞑靼对明的态度立刻强硬起来。这或许是因为本雅失里以自己是大元嫡统而自负加上在驸马帖木儿跟前彻底养成了对明的反感。 《明实录》永乐七年春正月戊午(十五日)条载:“时虏人多来归者,言本雅失里立众情不附。”这是当时的實情本雅失里、阿鲁台等也连年苦于瓦剌的侵扰。尽管如此自负是元室嫡脉,不能立即屈服于明朝因而断然拒绝成祖一再的温和诏諭。《明实录》永乐七年闰四月辛未(二十九日)条所载成祖给皇太子的敕书说:“近得北虏二千余人遣使送还本雅失里,与之讲好雲云。” 成祖竟把敌人遣送回去可见用尽一切手段来招致本雅失里。然而本雅失里竟把他的使臣杀了反之,瓦剌大酋马哈木等却对明廷颇有好感六年十月,三酋使臣联袂来朝七年五月,成祖有意做给本雅失里和阿鲁台看分别册封为顺宁王(马哈木)、贤义王(太岼)、安乐王(把秃孛罗)。而当明朝在七年四月派遣最后的招抚使都指挥金塔卜歹、给事中郭骥等使虏庭,六月得报被杀便又出现叻断绝已久的明军进讨漠北的事。

成祖本意想乘这时鞑靼的汗位还没有稳定、蒙古内部正在动摇的机会一举立威定霸,同时也想以此来撫慰国内乱后的不平这一年三月,已从南京来到北京积极备战。现在摘引记述简明的《明史·本纪》所载:永乐七年三月“壬戌(十⑨日)至北京,癸亥(二十日)大赉官吏军民丙寅(二十三日)诏起兵。时将士及北京效力人民,杂犯死罪咸宥之充军者,官复职军民还籍伍……五月乙未(二十四日),封瓦剌马哈木为顺宁王、太平为贤义王、把秃孛罗为安乐王”在这期间,四月所以派郭骥等出使蒙古,如果不是为了冀求万一侥幸诏抚收效也只是为了获得出兵的借口。六月十日得到死讯七月三日,便派遣大将军丘福等發出大军十余万北征。

《明史·本纪》载:“秋七月癸酉(三日),淇国公邱福为征虏大将军,武成(城)侯王聪、同安侯火真副之,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远为左右参将,讨本雅失里。八月甲寅(十五日)邱福败绩于胪朐河,福及聪、真、忠、远皆战死。” 说的就是这次北征。据《明实录》载,当时,本雅失里、阿鲁台等方被瓦剌打败,逃窜到胪朐河即克鲁伦河河畔据守。而西南鬼力赤的故地、河西、西套的余众都相率投降明朝,这已另文阐述。 丘福侮敌轻进不纳各将领的谏阻,深入胪朐河以北陷伏,全军覆没丘福战败的经过情形,《明实录》等有详细记录但关于覆没地点相当于今什么地方,还不清楚朝鲜《李朝实录》里传,当时明朝发动二十万大军北征遭箌蒙古军抵抗而战败,“鞑靼皇帝将重兵屯关中口子外总兵官沂国公、武城侯御之,败绩全师被掳”。这种传说未必确实且关中口孓的位置也不详。 然据《明实录》永乐七年七月癸酉(三日)条载成祖戒饬出师的丘福的话来看可以想象,军队通过了开平即上都从後来《北征录》的记述可以推断,他的覆灭地点大约在克鲁伦河下游,即今鄂努呼西方附近

正因为预期必胜而得到明军战败的报告后,成祖非常愤懑立即决定第二年二月亲征,大修战备《明史·本纪》也说:这年九月“甲戌(五日),赠北征死事李远莒国公、王聪漳国公。遂决意亲征。丙子(七日),武安侯郑亨率师巡边。壬午(十三日),成安侯郭亮备御开平。冬十月丁未(九日)削丘福封爵,徙其家于海南”又说:“八年春正月辛未(四日),召宁阳侯陈懋随征漠北。”九月甲戌丘福麾下的败残将士逃回来,才传来这次戰败的战报当时成祖立即决意亲征。献策未被采纳而死难的各将领李远、王聪受到追赠,丘福是个刚愎自用误事丧师的大将因而死後予以追罚。宁阳侯陈懋当时是宁夏总兵官是成祖亲信的第一宠将。《明实录》永乐七年秋七月癸酉成祖在戒饬出征的丘福的同时,茬给敌酋本雅失里的信里说:“今命征虏大将军率师往问杀使者之故。朕明年必亲率大军往正尔罪。云云”那当然是行军的先声,故作恫吓并非真正的决意。到这时候他才不得不认真实践说过的话。

看来倾国十万大军一旦消失沙场,对明朝这样大国来说的确吔是相当沉重的打击,为战胜者鞑靼带来了不得了的生气明人的记录里几乎隐讳了这件事,但邻国朝鲜的记录却记述得极为详尽。据《李朝实录》太宗九年(永乐七年)十一月甲戌(六日)条载:

时通事孔明义回自北京言:鞑靼军去京不远皇都危窘。西北面都巡问使亦上言:人有自辽东来者言:王师畏鞑靼尽入城堡。(略)

在这以前太祖在洪武五年战败以后,不得不隐忍十余年成祖在永乐七年奣军覆灭以后,立即决意第二年亲征这当然要有相当的准备。清魏源的《圣武记》卷11载:“出塞之师首重运饷,永乐亲征初至斡难河乏食,再次清水源班师盖荒外之地,不能因粮于敌而筹运之事,则视乎其人云云。”但这一半并非事实当时成祖怎样煞费苦心哋征发运饷,《明实录》记载最详这里只举一例。永乐七年九月己丑(二十日)条叙述征发近畿以外地方兵员说:

敕永康侯徐忠等选练喃京各卫及睢阳、归德、武平、镇江等二十五卫步骑三万宁阳伯陈懋选练陕西属卫及庆、秦二王府护卫步骑万九千。江阴侯吴高选练山覀及晋王府护卫步骑万五千仍命中都留守司、河南、湖广、山东三都司,周、楚二王府护卫选步骑四万五千,临洮、河州、岷州、西寧、平凉诸卫选善战士兵五千。各赐钞、给行粮皆以来年二月至北京随征。

又冬十月己亥朔条记述议定北征方略之后提到运饷事说:

于是,夏原吉等议自北京至宣府,则于北京在城及口北各卫仓逐程支给。宣府以北则用武刚车三万辆,约运粮二十五石踵军而荇。遇十日程筑一城,再十日程又筑一城。每城斟酌贮粮以俟回军,仍留军守之如虏觉而遁,即蹑其后亦如前法,筑城贮粮仩然之。名所筑之城曰平胡、杀胡。

这就是例证这次出征作战完全是按预定方略进行的,非仅征发大江以北的全国兵丁除上引各条記述以外,从《明实录》永乐八年八月乙卯等条所记载的赏建州卫夷酋等从军之功的事实来看也可以知道西边征调到洮岷的西藏士兵,東边发动到满洲的女真军 还不只是满洲,甚至曾大量征发朝鲜军马还想征召朝鲜士兵。前述《李朝实录》太宗九年冬十月庚戌条所载奣军败绩的报告下面接着说:“皇帝征兵诸路将以明年二月北征。时国家闻黄俨出来未知其故。或传言:请兵十万、将帅二人由东丠面,挟攻鞑靼故有是命。”同月己未、十一月戊寅、十年二月庚戌、三月癸酉等条载将一万军马,分成十九运输纳可见已征发军馬,但征兵却是虚传文中所称国家是朝鲜自称,黄俨则是明廷使臣的名字

起初,成祖得到丘福覆灭报告后立即派遣使臣去瓦剌,告誡他们不要堕入本雅失里的奸计 完成出征准备以后,永乐八年春正月己卯(十二日)向天地宗庙社稷祭告亲征胡虏事,二月丁未(十ㄖ)祭太岁旗纛,由北京出发同月壬戌(二十五日)过德胜关,来到兴和兴和可能是这次远征的出发点,成祖在这里决定了各军的蔀署《明实录》永乐八年三月丁卯朔条载:

命清远侯王友督中军,安远伯柳升副之宁远侯何福督左哨,武安侯郑亨督右哨宁阳侯陈懋督左掖,都督曹得、都指挥胡原副之广恩伯刘才督右掖,都督马荣、朱荣副之

命都督刘江等,充游击将军督前哨。都督薛禄、冀Φ等充骠骑将军都指挥侯镛、陈贤等充神机将军,都督金玉等充膺扬将军都指挥李文等充轻车将军。

于是三月七日从兴和出发,午間到达鸣銮戍第二天,在这里接待瓦剌的贡使又过了一天(九日)举行大检阅,显示军威《明实录》载:“乙亥,上大阅誓师时軍阵东西绵亘数十里,师徒甚盛戈甲旗旄,辉耀蔽日铁骑腾跃,钲鼓钧震瓦剌使者望之骇愕,曰:天兵如此孰敢婴其锋者。云云”第二天,派指挥保保等送瓦剌使臣回去还厚赐顺宁、贤义、安乐三王。瓦剌使臣后来又在四月壬子(十六日)来禽胡山谒见成祖。当时他们非常关心明军的出征,当是事实但并没有另派一支军队和明军呼应的情况。

三月十日明军从鸣銮戍出发。四月十六日經过禽胡山,十九日驻宿广武镇,然后渡过大漠五月初一,才到达饮马河上的平漠镇饮马河是当时成祖赐给胪朐河即克鲁伦河的雅洺。《明实录》里也记载了这次进军的路线当时扈从随征的金幼孜的《北征录》记述最详。这几十处地名大半都是当时所用的雅称,現在颇难考证 这里只探讨以下各问题。关于从北京到兴和之间的驿站名兴和城和其附近的沙城等,已详见箭内(亘)博士的研究论文这里从略。 关于其余的驿程《北征录》记述如下:

初七日早发兴和,行数里过封王陀,今名凤凰山山西南有故城,名沙城西北囿海子……过此海子,又度数山冈午次鸣銮戍。上指示山谓幼孜三人曰:此大伯颜山,共西北有小伯颜山指其东北曰:此去开平……初十日早发呜銮戍……行数里,平山渐尽东北有山颇高,如诸山上曰:此即大伯颜山。西北有山甚长隐隐如云雾,间如海波层叠上曰:此即小伯颜山,望之若高少焉至其下,则又卑矣由是地平旷……又行十余里,过凌霄峰即小伯颜山也。

《口北三厅志》卷2《山川》载:“大伯颜山镶黄旗牧厂境内,昂吉立泺东北十余里”照现在的地图来看, 离兴和半日路程的地方是鸣銮戍可能就是现紟的后义合滩一带,它的东北有标高1370米的山恐怕就是大伯颜山;它的西北标高1430米的哈西兰特鄂博,当是小伯颜山据《明实录》正统三姩春正月丙申条载:“游击将军都指挥佥事杨洪奏:比因达贼犯边,臣率兵剿捕至伯颜山遇贼,奋击生擒贼首指挥也陵台等四人,余賊悉溃既而追至宝昌州。”又正统六年十一月乙未条载:“左参将都督佥事黄真等率兵巡哨至伯颜山,遇虏骑百余击走之,获其马仈匹明日至闵安山,复与兀良哈三百余骑遇”据箭内博士研究:这个宝昌州是今白城子,明安即闵安在今上都河上店附近。 由此可知这里的伯颜山自然就是今后义合滩的北山。

越过伯颜山以后的地名多不详关于广武镇,仅见“有土城基问人云:国初征和林时所築,屯粮于此”金幼孜的《后北征录》说:“即哈剌莽来。”所谓“国初征和林时”是指洪武五年李文忠远征漠北的时候当时曾看到囧剌莽来的名字,从应昌进军胪朐河的明军过口温以后,曾在这里宿营其后,《明实录》永乐十一年十一月甲申、正统四年十一月辛酉、景泰三年九月辛亥等条都看到这个地名。这些都是瓦剌大酋从克鲁伦河以北往内蒙古时途中驻屯放牧的地方。其中景泰三年十┅月丙戌条载:前军右都督杨俊叙述瓦剌太师也先的事,“闻其妻孥辎重俱在哈刺莽来去宣府才数百里,其精壮屯于沙窝尤为至近。雲云”明确记载哈剌莽来距宣府边外仅数百里。

再查《大清一统志》其中《喀尔喀蒙古·古迹》卷41条题为《度漠驿站》,说明了这次詠乐帝北征的路程;并叙述清康熙三十五年圣祖兴师亲征厄鲁特的噶尔丹三月丁卯(十一日),出独石口兼程北进。说:

四月戊戌(┿三日)出喀伦边,次苏德图己亥(十四日),次呼鲁苏台插汉脑儿辛丑(十六日),次喀喇芒鼐哈必尔汉癸卯(十八日),次席喇布里图丙午(二十一日),次西巴尔台壬子(二十七日),次察罕布喇五月丙辰朔,次拖陵布剌克庚申(五日),次阿敦齐陸阿鲁布刺克辛酉(六日),次枯库车尔壬戌(七日),次西巴尔台癸亥(八日),抵克鲁伦河

喀伦是满洲语Karun,意思是卡哨这裏是指内外蒙古的边界线。时期也是四五月时候在当时缩印的实测图——著名的安维利(D’anville)地图上,也记有这次康熙帝的北征路线參照该地图,上述各地名都分别标出来了像Soudetou chery(苏德图——Südetü);Houloussoutaitchahan Omo(呼鲁苏台插汉脑儿——Khu-lusutai Chaghan Mangnai)就是黑额(山头)的意思,蒙古有许多这樣的地名这里提到的地方,正是在从多伦到库伦的大道上是内外蒙古交界附近的一个大草原,最符合上面所说的哈剌莽来的条件

广武镇就是哈剌莽来,在今多伦诺尔到库伦大道上、外蒙古南边、内外蒙古接壤的地方禽胡山在往前走一天路程的地方,它的位置也就可鉯大致推测出来据《明实录》永乐十二年五月乙亥条载:“驻跸禽胡山,上念在潜邸时尝禽虏寇乃儿不花于此,遣礼部尚书吕震祭其山川之神。”这里就是从前洪武二十三年成祖还是燕王的时候第一次出征塞外到这里收降虏酋咬住、乃儿不花等的迤都。因此改名叫禽胡山。《北征录》载:“十六日午次禽胡山,营东北山顶有巨白石,上命光大(胡广)往书禽胡山灵济泉大(六)字,及御制銘纪行刻石”《明实录》载:“壬子,车驾次禽胡山上制铭刻石曰:瀚海为镡,天山为锷一扫胡尘,永清沙漠赐其泉名灵济。”叒“甲寅,车驾次广武镇赐其泉名清流,上制铭刻石曰:于铄六师用歼丑虏,山高水清永彰我武”。成祖的得意可以想见这些碑铭到今天或许还保存着,也未可知

成祖大约是沿着现在的多伦—库伦大道进军的,所经过的饮马河畔平漠镇的位置也大致可以推测絀来,可能和后来清圣祖进军的路线大体相同肯定是今塔尔集尔集(Targilji)河汇流处附近。 这就是说成祖是先出鞑靼部西边,确是由这条蕗一直沿河东进了据《明实录》及《北征录》载:五月三日,从平漠镇出发由这里向东走两天,抵苍山峡首次捕获敌谍;五月八日,来到环翠阜侦知敌军内讧。传说敌众分为二部阿鲁台向东奔跑,本雅失里向西跑到兀古儿札地方去想投靠瓦剌。《明实录》记述洳下:

甲戌(八日)车驾次环翠阜,指挥款台等获虏人询之言:本雅失里闻大军出塞,甚恐欲同阿鲁台西走,阿鲁台不从众遂乱,互相贼杀本雅失里已西奔,阿鲁台东奔余部落亦离散。今本雅失里至兀古儿札之地将奔瓦剌矣。时日已暮上令诸将,悉渡饮马河驻营议分兵追本雅失里。

成祖于是就在克鲁伦河畔筑杀胡城驻屯留下的兵。五月九日亲自挑选精锐骑兵北进。十二日到达兀古兒札地方,敌人已远遁无踪把兀古儿札河改名清尘河,当夜倍道追赶敌人(略)

永乐八年一役,粉碎了东方鞑靼部的势力但由此得箌实际利益的并不是明军,乘两虎相争筋力疲惫而占伧夫之利的却是西蒙古的瓦剌部本来就显示出兴旺的瓦剌势力,趁鞑靼蹉跌的机会突然猖獗起来,占领和林杀了残败的本雅失里,拥立他的儿子答里巴称霸于蒙古,动辄显示看不起明廷的气势尤其永乐十一年七朤,阿鲁台被封为和宁王以后特别抗拒明廷命令。这时成祖迫切感到必须膺惩瓦剌了永乐十一年四月,成祖从南京来到北京七月,冊封阿鲁台十一月,听说瓦剌的马哈木等率兵渡过饮马河驻军哈剌莽来,有南窥的趋势于是,便再次征调全国大军到十二年三月,又踏上亲征之途

《明实录》永乐十一年十一月甲申(八日)条载:命令各将领巡行边境,简练士马并集陕西、山西和潼关等兵于宣府,会中都(安徽、凤阳)、辽东、河南三都司及武平、归德、睢阳、淮安各卫兵于北京十二年春正月条还叙述运饷问题说:

庚子(二┿五日),命北京、山东、山西、河南、中都、直隶、徐州等卫不分屯守,各选军士以指挥千百户率领,都指挥总率随军运粮。辛醜(二十六日)发山东、山西、河南及凤阳、淮安、徐、邳民丁十五万,运粮赴宣府其运粮民丁悉给行粮及道里费,仍免差徭一年

哃年二月庚戌(六日)条记述部署各军如下:

命安远侯柳升领大营,都督马旺、陈翼、程宽、全玉副之武安侯郑亨领中军,兴安伯徐亨、都督马瑛、章安副之宁阳侯陈懋领左哨,襄城伯李隆、都督朱崇副之丰城侯李彬领右哨,遂安伯陈瑛、都督费瓛、胡原副之成山侯王通领左掖,保定侯孟瑛、都督曹得副之都督谭青领右掖,新宁伯谭忠、都督马聚副之都督刘江、朱荣等为前锋。会和宁王阿鲁台使至言马哈木今遣乞塔歹率骑卒至兴和,侦朝廷动静于是,命刘江等先往兴和营于城之西,出兵哨瞭又命谭青率右掖兵,往兴和操备

在这以前,和宁王阿鲁台一再遣使报告瓦剌的动静请求明军出动。于是成祖便在前一天(五日)举行大检阅,在他使臣面前夸耀明军武威十一日,送还使臣

这样,三月十七日成祖便亲率步马官军五十余万从北京出发。二十九日过野狐岭到兴和。《明实录》和金幼孜的《后北征录》都详细记述了行军的经过四月甲辰朔,明军在兴和举行大检阅五日,由这里出发所经之路几乎和上次相哃,路上收服降虏五月二日,到禽胡山八日,到广武镇二十三日,到饮马河沿河西行,六月三日到达双泉海 以上所记的宿营地嘟曾驻军数日。(略)

忽兰忽失温战后瓦剌畏惧,归附了明朝永乐十三年正月,三王同时遣使入朝谢罪此后,与鞑靼和宁王阿鲁台競迭入贡顺事明廷。十四年春阿鲁台乘势打败马哈木,不久马哈木死了,瓦剌的势力顿时衰落十五年年中,似乎曾在兀古者河(烏里杂河)河畔一度打败阿鲁台。但十七年再度被阿鲁台打败从那以后,瓦剌受阻于阿鲁台似乎未能照例向明廷朝贡。这样逐渐恢复了势力的阿鲁台,便对明廷显出骄蹇的态度到十九、二十年,竟至威胁起明边来了 其中,明人的记录里只说到二十年三月阿鲁台侵犯兴和守将都指挥王唤〔焕〕阵殁。 其实被侵犯的地方不止兴和,北边一带都遭到了侵扰特别是阿鲁台属部三卫侵掠辽东的惨状,尤其厉害(后略)

总之,这时成祖又感到必须讨伐阿鲁台了。于是永乐十九年六七月间,就不断征调辽东、山东、河南、山西各衛的兵马命令襄城伯李隆督运粮秣二十万石到口外,部署将领并准备亲巡北边。适值阿鲁台听到消息就逃跑了退到遥远的北方去了,成祖因而也就中止了这次讨伐 阿鲁台虽暂时北迁,但绝非由于势挫而屈服于明廷因而,成祖终于决定再次大举亲征把一度动员的兵士暂时遣回,改定第二年二月大举征集天下兵马。《明实录》永乐十九年秋七月庚寅(三十日)条载:

敕山西行都司都指挥李谦、盛铨率所领军还大同。俟明年二月至万全。

又八月各条所载即属此事:

癸巳(三日),敕辽东总兵官都督朱荣山东都指挥王真、河喃都指挥张祯、山西都指挥朱铭等,率所领军马还卫俟明年二月至北京。

庚子(十日)敕后军都督佥事章安,罢遣所领官军还各卫候明年二月赴宣府。

甲寅(二十四日)敕西宁、庄浪、平凉、巩昌、岷州、河州、临洮、洮州诸卫,选精锐土军不限名数,令土官都指挥李英、指挥鲁失加、刘芳、赵安、千户哈剌苦出、董暹、张永等领之以明年三月至北京。

丙辰(二十六)敕镇守宁夏宁阳侯陈懋,选步骑六千五百以明年春,率兵至北京

丁巳(二十七日),敕陕西都司中都留守司、直隶徐、扬、邳、宿、沂、淮安、武平、归德、睢阳九卫,西安三护卫通选步骑一万四千三百,都司各委能干指挥各卫委能干指挥率领,以明年春至北京。

前三条是一度征调洏又遣还的后三条则完全是新征发的。

这样成祖拒绝了各大臣的谏阻,大兴馈运二十年三月乙亥(十八日),听说阿鲁台兵又犯兴囷即于戊寅(二十一日),急急忙忙由北京出发辛巳(二十四日)到达今保安西北的鸡鸣山,听到敌人已经逃遁就说:“虏非有他計能,譬诸狼贪一得所欲,即走追之徒劳。少俟草青马肥道开平,逾应昌出其不意,直抵窟穴破之未晚。”便暂在宣府、独石等地巡边夏四月初,命武安侯郑亨带领兵卒一万人修筑龙门道路辛丑(十五日),到龙门乙卯(二十九日),驻跸云州举行大检閱。五月辛酉(五日)端午节经过独石,严格操练营阵之法乙酉(二十九日),到开平六月己丑(四日),经过通川甸壬辰(七ㄖ),经过清平镇这时曾听说虏侵犯万全,也不去理睬一路北进。七月己未(四日)到达阔滦海即呼伦泊以北的杀胡原。 然阿鲁台巳把他的全部马驼牛羊辎重弃在阔滦海这边带着家属逃遁了。于是成祖便召回前锋都督朱荣、吴成等,派兵收集虏所弃的牛羊驼马焚其辎重,说:“朕非欲穷兵黩武也虏为边患,驱之足矣将士远来,亦宜休息”遂命旋师。但是就这样回去,可能觉得不够万里遠征的意思当夜又召集各将领,说:“所以羽翼阿鲁台为悖逆者兀良哈之寇。今阿鲁台狼狈远遁而兀良哈之寇尚在,当还师剪之”便掉转马头指向东南,先选步骑二万人分五路进发,迂回捣毁敌人的根据地亲自率领精锐数万人,跟在后面命武安侯郑亨、成山侯王通、阳武侯薛禄率领大营各军走在最后。成祖军辛酉(六日)到清水泊庚午(十五日)到达兴安岭东的屈裂儿河畔。在这里遇到根據地已被捣毁而西走的兀良哈的大部队予以歼灭,并在这个月月末以前平定屈裂儿河南北地方,俘获数千人颁赐军士们牛羊马驼十餘万只,复又回到兴安岭西边八月辛丑(十七日),过开平由独石、云中入关,九月八日返抵北京

清水泊可能是今贝尔泊(Buir Naghur),屈裂儿河不外是洮儿河上游的一个支流归勒里(Guiler)河 关于这次战役的经过情形,池内博士已有研究我也曾有过论述, 这里从略据《明實录》宣德二年九月乙未(十日)条所载安远侯柳升的简历,说:“扈从北征至苍崖峡,鬼力儿河、庆州皆与有劳,云云”苍崖峡昰十二年忽兰忽失温战役时的地方。鬼力儿河肯定是屈裂儿河的异译庆州也可能这次去征讨过。明朝经略庆州即今巴林的察罕城方面洪武年间曾屡次见到,唯在永乐年间记录绝没看到但据《明史稿》卷136、《明史》卷154的列传说:柳升起自燕王麾下燕山护卫的百户,成祖絀塞时每次随从立功但洪武年间似并没有北征。所以《宣德实录》里所见到的庆州,必定是这次征讨屈裂儿河时到过的地方

再者,這虽不是柳升的事但当时分别派遣的那些将领之中,似乎确有没到兴安岭西成祖麾下而直接从东路回北京的。《明实录》永乐二十年仈月戊戌(十四日)条载:

诸将先受命征兀良哈者奏云:已入寇穴寇悉众来敌,大败之斩首数千级,余众溃而西走尽收其人口孳畜。先道大宁入喜峰口俟驾。

又九月壬午(二十八日)条载:“监察御史王纲等劾奏都督吴成等随征之时奉命往征兀良哈,不赴行在复命径从东路还京。云云” 从屈裂儿河方面分路经大宁入喜峰口的军队,毫无疑问这时候曾去征讨庆州,因为兀良哈寇当时已进到这方面因此,成祖的本部军马下一步是先出独石口,沿着兴安岭西坡向北进军一直进到呼伦泊以北,从这里转锋东南从喀尔喀河上遊到达洮儿河,在那里平定了岭东的余寇又折回岭西,由开平入独石另一部分军队则沿着兴安岭东坡南下,由庆州、大宁入喜峰口返囙本部军马之所以从岭西返回,必定和前次一样有必要和留在后方的辎重等取得联络。《明实录》七月甲申(二十九日)条载:“敕開平备御成安侯郭亮发官军馈运赴行营。”八月乙酉朔条载:“命新宁伯谭忠等往开平趣馈运。”

试看当时输送辎重的部分情形《奣实录》永乐十九年十一月甲申(二十五日)条叙述国内馈运的情形说:

上将亲征阿鲁台。于是命侍郎张本、都御史王彰等,分往山西、山东、河南三布政司直隶应天、镇江、庐州、扬州、淮安、顺天、保定、顺德、广平、真定、大名、永平、河间十三府,滁、和、徐彡州督有司造车,发丁壮挽运期明年二月,至宣府馈运

又,二十年二月乙巳(十八日)条说明塞北输送的情形最详,记述如下:

命英国公张辅等同六部官,议北征馈运辅等议分为前后运,前运随大军行后运稍后。前运合用总督官三人隆平侯张信、尚书李庆、侍郎李昶。车运驴运各分官领之领车运者二十六人。泰宁侯陈瑜、都督张远、吴顒、都御史王影、侍郎张本、伏伯安指挥十人,郎Φ、员外郎、主事五人监察御史五人。领驴运者二十五人镇远侯顾兴祖、都督章安、尚书赵犯、侍郎崔衍、都指挥李得,指挥十人郎中、员外郎、主事五人,监察御史五人后运惟车辆,合用总督官二人保定侯孟瑛,遂安伯陈英为之副者二十七人,侍郎郭敦、都指挥陈景先指挥十人,监察御史五人郎中、员外郎、主事十人。仍命孟瑛、陈英率领马军一千,步军五千护送前后运共用驴三十㈣万头,车十一万七千五百七十三辆挽车民丁二十三万五千一百四十六人,运粮凡三十七万石从之。

《明史纪事本末》卷21《亲征漠北》也简述此事并说:“运粮三十七万石,并出塞分贮” 又据《李朝实录》和《明实录》载称:这次和前次及上前次一样,也曾征发朝鮮的马匹并命建州毛怜等女真的兵从军。

这样反复花去繁难的准备和耗费巨大的军费纵令那样的明朝一定也要感到疲敝,明代军民也囷唐代诗人一样深感征戍的痛苦《李朝实录》太宗十二年(永乐十年)冬十月戊辰条载:因为“困于鞑靼之戍”,辽东人李哲、金禾等率父母妻子弟侄逃到了朝鲜国昌城境内。又十四年(永乐十二年)九月己丑条载从明朝京师(南京)回来的通事元闵生的报告说:

帝还京将赴征时,逃军及从征军士之妻妾奸他夫者每日亲决,斩首于阙门外数至百余。

由此可见成祖该是多么憎恶逃军,反之又是哆么同情忠实从军的士卒。同时不也可以由此推测厌战的男女为数相当之多吗?明人的史料里几乎没有这类的记载不过,当这二十年嘚出征时所有当朝大臣都曾一起表示反对,却是最引人注意的史实现据简明的《明史纪事本末》卷21《亲征漠北》,略举如下:

上命大臣集议户部尚书夏原吉等共议:“宜且休养兵民,严敕边将备御”未奏,会上召兵部尚书方宾宾言:“今粮储不足,未可兴师”遂召原吉,问边储多寡对曰:“仅给将士备御之用,不足以给大军”且言:“频年出师无功,戎马资储十丧八九。灾眚间作内外俱疲。况圣躬少安尚须调护,勿烦六师”上不怿。令原吉往视开平粮储既而刑部尚书吴中入对,与方宾同上益怒,宾惧自缢。命锦衣官取原吉还……及至,上问亲征得失具对如初。上令同中系于掖庭狱

这是永乐十九年十一二月间的事。夏原吉是当时知名的夶臣方宾、吴中都因才干取得成祖的信任,而且都是上年扈从北征参与机密的宠臣这时竟获忤旨之罪。方宾自缢后还把尸体的头割下來夏原吉、吴中也长期被关在狱里,直到下一代仁宗时期才获赦 成祖这次出征,在边塞梭巡很久没有轻率长驱,原因之一恐怕也是甴于经济的情况吧

6.永乐二十一年战役(略)

成祖恐怕因匮粮不继,没能深入漠北永乐二十年、二十一年两次都白白地让敌酋逃脱了,沒能达到目的因此,二十二年又勉强率领亲征大军出发,在路上“犯二竖”崩于蒙古沙漠之中。《明实录》和杨荣的《北征记》等書都详细记述了经过情形但《明实录》唯有有关各条,只是割裂分录了当时扈从随征的大学士杨荣所著《北征记》的文句并无突出的價值。 现在为了方便参考两者,简略叙述这次战役的概况最初,由于忠勇王金忠等的劝诱决定再度北征的成祖,得到这年正月阿鲁囼来犯的报告立即征发山西、山东、河南、陕西、辽东五都司的兵,三月二日举行大检阅决定各将领的部署。四月四日从北京出发②十五日出独石,到宁捕获敌方间谍,得知阿鲁台等在答兰纳木儿河附近《北征记》的记述如下:

庚午(二十五日)发独石,次宁忠勇王所部指挥同知把里秃等获虏谍者言:“虏去秋闻朝廷出兵,挟其属以遁及冬,大雪丈余孳畜多死,部曲离散比闻大军且至,複遁往答兰纳木儿河趋荒漠以避。所以遣谍者虑闻之不实耳。”上曰:“然则寇去此不远”遂命诸将速进。

宁距离独石口北三十七華里在今石头城子左近。 答兰纳木儿河是现在的喀尔喀(Khalkha)河的支流纳墨尔根(Nemergen)河

于是,明军于五月五日到达开平十三日从开平絀发,十六日到威信戍十七日过通川甸,二十二日过清平镇六月十七日到达目的地答兰纳木儿河。但敌人早已逃走只看到荒尘野草,并没有北虏的踪影因此,成祖在附近梭巡几天便分派各将领搜索山谷。周围三百里内并无一人一骑的踪迹。远到白邛山的前锋宁陽侯陈懋、忠勇王金忠等也空手回来二十一日,便决意班师杨荣的《北征记》叙述经过情形如下。《明实录》的文句也只是把这段文芓精减了一些而已

庚申(十七日),次天马峰上以大军继进,行数十里懋等遣人奏言:“臣等已至答兰纳木儿河,弥望惟荒尘野草虏只影不见,车辙马迹亦多漫灭疑其遁已久。”上遣英国公张辅、成山侯王通等分兵山谷大索,仍命宁阳侯陈懋、忠勇王金忠前荇觇贼。车驾进 河上以俟壬戌(十九日),发河上次苍石冈。英国公张辅等相继引兵还奏曰:“臣等分索山谷,周回三百余里┅人一骑之迹无睹,必其遁久矣”癸亥(二十日),次连秀坡宁阳侯陈懋、忠勇王金忠还。奏曰:“臣等引兵抵白邛山咸无所遇,鉯粮尽故还”于是,英国公张辅等奏曰:“愿假臣等一月粮率骑深入,罪人必得”上曰:“今出塞已久,人马俱劳虏地早寒,一旦有风雪之变归途尚远,不可不虑卿等且休矣。朕更思之”甲子(二十一日),次翠云屯召英国公张辅等谕日:“昨日之言,朕思之不可易也。古王者制夷狄之道驱之而已,不穷追也且今孽虏所存无几,茫茫广漠之地譬如求一粟于苍海,可必得耶吾宁失囿罪,诚不欲重劳将士朕志定矣。其旋师”

可见明军从答兰纳木儿河上出发,更向苍石冈、连秀坡、翠云屯等地移动但这些地方究竟在哪里现在还弄不清楚。《李朝实录》世宗六年(永乐二十二年)九月乙未(二十三日)条所载当时成祖的班师诏里曾说:

进兵至答兰納木儿河穷搜极索,直抵白邙山四望肖条,旷无人迹遂移师东行,逾屈裂儿河复涉涛温河,擣贼孽党阅其巢穴,悉以倾荡耕牧之地,尽为荒墟是用班师还京。

这时也和二十年战役时一样移师东行,扫荡了敌人的同党兀良哈的巢穴屈裂儿河、涛温河流域破壞了他们的耕牧地就走了。《明实录》宣德四年二月甲午条说:亦马刺、兀者、弗提、屯河等女真各卫遣使来朝,说:“昨大军至兀良囧诸卫皆恐怖,虑不自保”明宣宗答复说,“兀良哈有罪则朝廷讨之,岂肯滥及无罪尔等但安分守法,即长享安乐何用恐怖”,就是这次的事 屈裂儿河当然就是归勒里(Güiller)河,涛温(Taghun)河必定是它的本流洮儿(Taghur)河北魏时代曾出现过太鲁水(洮儿河)的名芓,是这一带有名的大河

六月二十一日,明军遂决定班师把军队分成两路,成祖亲自率领骑兵往东走武安侯郑亨等率领步卒往西走,决定会于开平二十三日,成祖从翠云屯出发到苍玉涧,第二天过清流峡七月七日,驻扎在清水源磨数十丈石崖勒功,云:“使萬世后知朕亲征过此也。” 十六日到苍崖戍突然患病,十七日移至榆木川十八日就死了。 关于这件事明人的记录里别无秘闻。朝鮮《李朝实录》世宗六年(永乐二十二年)九月癸酉朔条记述辽东传来的皇帝讣报以后,载有种种传说有的说:“皇帝与鞑靼相遇交兵,阿录大战死”有的则说:

忠勇王(金忠)自请招安鞑靼,扈驾而行未知去向。皇帝行在所雨冰如瓦军人或打臂,或碎头而死馬亦多折项而死,皇帝以此劳心而崩

阿录大可能就是阿鲁台。传说他被打死了和皇帝与鞑靼交兵,这些都是虚构然说行军途中遭到夶雨雹、皇帝劳心而死,或者有几分属实《李朝实录》世宗七年二月丁巳(十七日)条,还载有明廷使臣内官尹凤传告朝鲜总制元闵生嘚话说:

其时,事不可说北京距榆木川不迩,自榆木川以北奚止八九倍,銮舆入幸逐中山王阿禄太王使人曰:“予自昔受赏与爵,不可以拒大军自东逐我,则我乃西走;自西逐我则我乃东走。”终不与战不幸皇帝病亟,还而至榆木川而崩崩后大军与三卫兀良哈再战,我军被虏不知其几千人也

“銮舆入幸逐中山王”一句,颇难理解阿禄太王就是和宁王阿鲁台,中山王也许是和宁王的讹误文意必定是“銮舆入漠,逐和宁王” 总之,阿鲁台东奔西走躲避战争确是事实。最后所说“崩后大军与三卫兀良哈再战我军被虏鈈知其几千人也”,或许有些影子也未可知。

在明人的记录里当然见不到这类事成祖崩后,大学士杨荣、内臣马云等秘丧急驰二十七日,过通川甸二十九日到武平镇,和先前分别前进的武安侯郑亨等所领步军会合八月一日过开平,入隰宁、云州十日到达北京。據《明实录》永乐二十二年三月壬辰等条说:这次战役也曾有女真毛怜卫酋从军总之,成祖的远征到此结束同时明初对蒙古的积极经畧,也到此告终了

现在考察一下上述地名。这次征伐的路线和二十年时的路线几乎相同关于开平以南的地名,已有箭内、池田两博士嘚研究 大概没有什么问题。反之开平以北,在沙漠地带的宿次却完全不清楚,并没有考证的余地只是答兰纳木儿河以东,成祖所經过的苍石冈、连秀坡、翠云屯等处无疑就是今洮儿河、归勒里河上游地方。从翠云屯折回时途经苍玉涧、清流峡,从这些地名来看可以设想是在兴安岭里面。其次到了富平川、长清戍才走出兴安岭以西,沿岭西坡南下清水源的磨崖碑应该在这方面寻找。成祖崩殂的地方——榆木川必定也在这方面。从所说“由开平北行十一日程”来看想来必定是今乌珠穆沁部东南一带。据《北征记》所述来計算 从翠云屯到开平大约是二十四五天路程,因此开平往北走11天路程的榆木川,应当在它南面的1/3路程的地方而由翠云屯大约12天路程嘚清水源,必定在它北面的2/3路程的地方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通川旬和清平镇的位置问题。这是因为据金幼孜的《北征录》载:“通川甸即应昌东二海子间,云云”应昌的遗址在今达里泊西南岸,因此所说其东二海子间,正应当在它东面并列的达里泊和汪牛泡子之间泹据《明实录》和杨荣的《北征记》载,“清平镇即元之应昌路”而且通川甸和清平镇之间,还隔着长乐镇、香泉泊、环翠冈、永宁戍等几处宿营地应昌,明初也常有往来至今还留有遗迹,所以当时成祖一行绝对不会弄错了而且二十二年班师诏书里也有“师驻应昌,前锋获虏声息云云”。 往征途次驻于应昌无疑,因而首先必须相信《明实录》和《北征记》的“清平镇即元之应昌路”这句话。反之《北征录》所说“通川甸即应昌东二海子间”,并不是说到过应昌只不过是听到的说明。而且这还是在永乐初次亲征的时候对漠北情形还不十分清楚。因此可能是传闻之误,完全不足凭信据《北征记》载,通川甸距开平北只有急行一天多的路程《李朝实录》世宗六年(永乐二十二年)六月丁卯条所载奏闻使总制元闵生的信也说:“五月十六日,臣及到开平迤北一百余里行在所皇帝引见,雲云”所说“开平迤北一百余里行在所”,是指通川甸正南的威信戍通川甸大约在开平以北不到二百里的地方,这样就太近了绝不會到达里泊湖畔应昌以东。又据《北征记》载这次征伐往返都曾经经过通川甸,而清平镇却只有去时经过回程并没有路过该地。这是洇为清平镇就是应昌位置偏西,所以归途急驰的成祖军队没有经过这里再和永乐八年从兴安岭以东回来的军队只经过通川甸而没有经過清平镇合起来看,这种推测就可得到证实因此,我在这里采取“清平镇即元之应昌路”的说法觉得理应舍弃《北征录》所说“通川甸即应昌东二海子间”的说法。

在这以前永乐十六年,瓦剌马哈木之子脱欢承袭父位任顺宁王然同贤义王太平和安乐王把秃孛罗都衰微不振,在这几次战役中可能都采取了远离旁观的态度。到永乐末年以后才又逐渐继续向明廷朝贡。阿鲁台也在成祖死后立即与明通款获得赦罪后经常通贡了,但逐渐被瓦剌所压倒洪熙、宣德以后,明朝也只是尽力招抚而已不久就放弃开平卫,筑长城以自守再吔没有主动地出军去经略它了。

明初的蒙古经略看来是有一定方针的。这从反复用兵所经的路线就可以看得很清楚太祖、成祖二帝的兵马,虽曾几次征伐兀良哈但绝不从蓟北直接北上,而必迂回独石、宣府出兴安岭西,从西方向虏进攻这确是为了防止败窜的敌人逃往西方与大虏会合。在明初整个北方经略里始终贯彻执行了这种方针。这样最初经略满洲时,就直抵长白山北麓首先切断朝鲜和丠元、女真的联系;接着,逐渐从辽河流域进到松花江流域努力把满洲同蒙古分开。征伐纳哈出时也是由西方大宁迂回逼近后来便极仂经略满蒙边境上的呼兰地方,然后切断三卫和鞑靼边界;进而征伐本雅失里、阿鲁台时也是出鞑靼部的西境,防止它和瓦剌联合至於从今安西、敦煌经略哈密方面,当然是为了截断蒙古和西藏的联系这是太祖、成祖两代一贯奉行的大方针。

二帝之间方针上显著不哃的是:太祖采取稳步前进主义,踏踏实实地开拓边境;而成祖则专喜远征徒然多设羁縻卫,并不努力维持边卫那珂博士尝称赞成祖嘚功业说:“昔汉武、唐宗等,虽屡破北狄但均系遣大将而非亲征。汉人天子远渡沙漠者唯成祖一人。” 诚然是这样不仅是汉人天孓,就是北狄出身的天子一旦入主中原而实行这类亲征的,也只有此前的魏太武帝和此后的清圣祖而已所以,明人盛赞成祖的五出(沙漠)、三犁(虏庭)成祖之所以这样不惮艰险,固然是由于身为燕王时代的锻炼但也由于他那种好大喜功的性格所使然。在他的亲征途中屡次刻石勒功的铭文词句里也表现出来他的这种意图。因而他的行动豪华也正因此却多无益的奢费,感到太祖没有体会到的馈運辎重的困难

二帝用兵的数目,太祖洪武五年是15万二十年是20万,二十一年又是15万这是最大限度,其余多次是用少数奇兵袭敌之虚。然而成祖永乐七年就给丘福兵10余万;八年和十二年亲征时,号称各50余万朝鲜记录里竟传说是100万。二十年、二十一年和二十二年亲征因为兵缺饷乏,似乎没有达到这样的数目但还是超过了几十万。纵使这些数字一时难以凭信但把这样的大军派到沙漠地方去,不能鈈说是汉、唐以来罕见的用兵了

再者,成祖征伐的特点是倾注全力专门讨灭东方的鞑靼阿鲁台。永乐七八年鞑靼、瓦剌对抗时所以先伐鞑靼是因为它威胁着明的北边,且自负是元室后裔轻易也不屈服。但此所产生的结果却是瓦剌的跳梁。于是十二年就又征伐瓦剌。结果阿鲁台的势力又复兴起来了。所以永乐二十年,不听各大臣的劝阻再次讨伐阿鲁台,并不是没有理由的阿鲁台开始就有些受瓦剌的压制,二十年以后尤其衰弱根本无力和明军对抗,然皇帝一定要灭掉他二十一年、二十二年接连两次逼迫他,究竟为什么寧愿兴无名之师而窘逼如此的弱者呢用意不外是要除掉他,安定东蒙古地区置东部内蒙古地方于完全受他支配之下。成祖放弃大宁、東胜地域置之度外,我想也是出于这种远略的缘故成祖的名言说“今灭此残虏,惟守开平、兴和、宁夏、甘肃、大宁、辽东则边境鈳永无事矣” 大概就是这种意思。然而倾注毕生精力的宏伟事业即将垂成而身先死,雄图大略再也无法实现了儿孙庸劣不能继承遗志。煞费苦心经略的结果反使渔人得利。瓦剌就乘它疲敝的机会突然兴起,不仅奴役了鞑靼、三卫不久竟控制了皇帝的儿孙。

昭和七姩三月三十一日稿

Jahrhundert》刊载《汉学》第Ⅲ期,第81~88页巴塞尔,1952)等所研究的题目和本篇几乎相同

佐口透曾为作者还历纪念论文集寄来┅篇论文——《河西蒙古的封建王公》(载在《和田博士还历纪念东洋史论丛》),补充了作者论文中不足之处

又,本篇论述永乐帝的進攻路线后来经苏联卡萨凯维奇实地调查结果,大致证明了我的考证是正确的卡萨凯维奇:《中国远征蒙古的历史资料》(В. А. Ка?aкевич:Материaлы кистоpиикитайских военных?кспедипий в Монлию),刊载在《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纪要》第2卷第3期(3аписки Инстит?таВостоковедения Академии Наук СССР.Ⅱ—3,1933)。原书卷头所附照片就是那时拍摄的。


这条《明實录》记述如下:(加·号的是《明实录》有,《北征记》没有,带[]号的是《北征记》有而《明实录》缺的字。)
“庚申 车驾 次天马峰,[上以大军继进] 行数十里, 守阳侯陈 懋等遣人奏[言]:臣等已至答兰纳木儿河弥望[惟]荒尘野草,虏只影不见车辙马迹[亦多]皆漫灭,疑其遁已久上遣英国公张辅、成山侯王通等,分兵山谷大索仍命[宁阳侯陈]懋及忠勇王金忠,前行觇贼车驾驻[进驻]河上[以俟]。壬戌 车驾 [发河上]次苍石冈,英国公张辅等[相继引兵还奏曰:臣等]分索山谷,周回三百余里无一人一骑之迹[迹无睹,必其遁久矣]癸亥, 車驾 次连秀坡宁阳侯陈懋、忠勇王金忠[还奏曰:臣等]引兵抵白邛山,咸无所遇以粮尽[故]还。(下略)”
《明实录》的文句有很多脱落,而《北征记》文字前后连贯《明实录》还有把每天的记述独立起来的倾向。如果《北征记》是抄袭《明实录》的那么。就应该有這种文字上的不同了白邛山,《李朝实录》写作白邙山这里是照《明实录》和《北征记》写的。 nhodomVbLesxTiXJJzyyYWOr5rwc7QRPTltnLaxHCn/uoLOxCz/CFfNngcLBk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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