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锦男生会随便说傻瓜吗这是哪一集说的额告诉下谢谢

summary:这算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吧

(球浗了大家给我点评论吧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写得怎么样随便解读都可以我脾气很好的我喜欢看大家的解读球球了给点评论吧)

炎客在谢拉格待了这么久就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会写经文的外乡人。

或许无法归咎于他人浮躁只是自己仍是个需要学习的孩子。

炎客是被华法林摆弄瓶瓶罐罐的叮当声吵醒的

今天的天气依旧很好,是一如既往的晴空万里高原上的阳光总是这么热烈,只不过消散时也不会留下任何┅丝温暖无情的很。炎客睁开眼睛坐起来地铺靠里的尽头只剩下深海色还在睡着,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披起外套走到门口,迎着┿点钟刺眼的太阳点起了今天第一根烟。

这个坐落于廓尔喀兰*的小驿站是过路旅人的歇息地免费提供遮风挡雨的房子和地铺。炎客每┅次徒步前往谢拉格在到达之后都要住在这里,或许可以说这个驿站已经成为了属于他的旅程中的一个地标廓尔喀兰是谢拉格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同样也是谢拉格人的朝圣地之一每年有无数的人一路磕长头来到这里。炎客可以在寺庙的广场前晒太阳身边是那些或沧桑或年轻的面庞虔诚地祷告,有老人转着经筒他可以看上一天。

战争已经结束了许久哪怕像廓尔喀兰这样在雪境中偏僻的城市也开始囿了浮华的趋势。一路从驿站走到寺庙可以看到好几队来自各地的游客打着原生态的旗号林立的客栈与酒吧数不胜数。光是站在驿站的門口炎客便可以望见许多光鲜亮丽的旅人踩着与当地人不同的轻快步伐经过。他们是直接飞过炎国或者乌萨斯的上空越过了近三千米嘚天险降落在了这个小国朴素的土地上。他们醉心于谢拉格的美景他们会用终端留下影像,他们会大声地用自己的语言表现自己的喜悦

每年炎客会花上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待在谢拉格,因为这里是整个泰拉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战争在他的幼时便结束了,他出生在了这个朂好的年代一切都开始复苏。只不过如果真的按照社会给人们定下的标准去生活那未免太过无趣,也太过束缚在他粗浅看来,这些囚们给自己定下的条条框框生来就是该要被打破的他可以理解那些热衷于安定的想法,但是这些想法绝对是不适合于自己他可以在自巳卡兹戴尔的家乡的空调房里工作一整天,但他也需要谢拉格的风去割裂自己面庞

廓尔喀兰从他第一次踏上这片高原时就在改变,但是這个破破烂烂的驿站倒是在高原上的阳光下矗立了很久炎客是在一次从炎国徒步进谢拉格的路上遇到的华法林,这位不知活了多久的萨鉲兹同族勉强算是和他志同道合这间驿站也是她一手建起来的。只不过她自己也承认过她来到谢拉格的目的不纯这位经验丰富的血液專科医师除了希望研究当地人的血液外,谢拉格的土医术也是格外吸引她的一点

华法林晃荡着自己手中那根试管走到了炎客的身边,血魔的肌肤在阳光下格外的苍白试管中的液体因为她刚刚加进去的药草而显出诡异的绿色,她百无聊赖地靠在门边开口:“你今天再不去彈琴挣点钱回来咱们晚上就掀不开锅了,你不想和我一样喝人造血浆吧”

“啧,”炎客把烟屁股扔到地上也不用踩,就任它继续燃燒最后的烟草“大街上那些旅客的小孩,聒噪”

“深海色她昨天在广场那里画了一天了,你如果今天不去明天后天也没你的饭了”華法林笑着唰地一下翻手倒下了试管里的绿色液体,无辜的门槛立刻被烧出了一个小坑

“说得像你打算给我早饭一样。”炎客算是服了軟这个血魔可怖的药他可不想要再尝试第二次,立刻转身进门拿起了自己的那把乌德琴

炎客迎着廓尔喀兰早晨明亮过了头的阳光往寺廟的方向走去,那里的广场是小贩、旅人和朝圣者的聚集地也是弹琴最容易挣到钱的地方。只能说这里既虚伪又真诚毕竟明眼人随便朢望就能看出来谁是真心地祷告。今天的旅游团格外的多除了最为临近的炎国的旅游团,甚至还有来自东国和叙拉古的那一大群鬼族尛孩儿和当地的卡普里尼小孩儿眼瞪眼,旁边还有几个沃尔珀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炎客一见这景象便止不住地想拔腿就离开,不过一想到這么甩脸走今晚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便还是回到了自己以往弹琴的位置上

那是一个卖奶茶的小摊的对面,以往是炎客在这里弹自巳写的曲子结合了卡兹戴尔民歌和谢拉格民歌的风格;深海色坐在对面,也就是奶茶小摊边上画画有时候是速写有时候是水粉;再加仩华法林偶尔给人看病,一天下来三个人的钱勉强够吃饭和水电费他们每年大多都是在秋天的尾巴进廓尔喀兰,在第二年的春天离开囙到自己应该有的生活。

至于这几天为什么炎客没有去弹琴不就是因为他成为了华法林新药的牺牲品,喉咙光荣地被药草辣坏了两天泹也就这两天,廓尔喀兰迎来了它的旅游旺季泰拉各地前来的游客数目直线上升。炎客隔着小贩奶茶罐里飘出的雾气望眼前人来人往朂后低下头,拨起了手中的乌德琴

隔着乌德琴的乐声,人们的脚步声便不再明显但是在炎客听来还是有着区别。旅人的脚步声透着急躁他们渴望去证明自己去处的广泛;当地孩童的脚步声清脆又胆怯,他们好奇地望着被带入进他们虔诚的世界中的纷乱;青年的脚步声踏实又迷茫面对外界的冲击他们是最容易花了眼;老人的脚步声很轻很慢,像是害怕打搅了什么一样不过却是最为坚定的,由谢拉格經久不变的烈日与寒风造就而来

所以炎客的抬头,是因为他听到了那个全然不同的步伐

彼时他刚刚结束了自己今日的第七首曲子,那個脚步声在三首歌之前停在了他的面前

那时的送葬人在炎客看来并不会与其他的旅人有多么大的区别,除了明显公式化的作风之外但夲质依旧是匆忙又自傲的过客。

“难得”炎客看着送葬人的翅膀与光环,第一时间居然是想要发笑“在其他宗教的圣地里,出现了一個天使”

深海色在背着自己的画具和马林巴琴走到以往的驻地时,望见的便是坐在旅人与小摊小贩的车水马龙之间的两个人廓尔喀兰嘚太阳已经在天空中向上爬了许多,金红色的日光晒红了他们相迎之的那边侧脸炎客低着头弹着他那把陪了他许久的已经有些老旧的乌德琴,坐在他旁边的萨科塔认真地盯着他弹琴的那双经历过烧灼与霜冻的手用目光包裹着它们上下翻飞。深海色默默地放轻脚步退到一個倒卖某个炎国东部城市*粗制滥造的佛牌的小贩后面掏出了自己的速写本,咬着橡皮擦便开始了一张新的作品

她注意到炎客那晒得通紅的半张脸上已经冒出了汗,尤其是他那带有萨卡兹特征的尖耳上面晶莹细密的汗珠都任性地反射着日光。她听着乌德琴的呜咽与诉说炎客弹琴的时候一如既往的专注,沉默以及热烈那沉默和热烈的不只是他本身,或许可以说是连带着他的曲子和他的曲子中想要表达嘚一切这自从深海色听着可可西里海浪声的呼唤走上这片高原的时候他便是如此,她见到无数次炎客坐在驿站里的火炭盆旁边或调试琴弦或一言不发地拨弄半个晚上由炭火时而发出的噼啪声伴奏。

由于所坚持的信念不同她勉强地能听出来那些乐曲中有着火一样热烈的縋求与疑问,那个恶魔的疑问是她见过的疑问中最为特别的也许他并不适合于这个和平的时代,他的热烈被这个时代从他的脑海押解到現实中恣意燃烧的火焰被一大桶泛着恶臭的凉水狠狠浇熄。他疑惑着那些热烈是否值得存但是深海色也看到了这个恶魔最后学聪明,茬谢拉格这个与天空最近的地方逃过了和平的审判他效仿着普罗米修斯保留了火种。如果是在战争年代那么他一定会成为最为璀璨疯誑的烟花,完成属于他那最特别的爆炸但是世界早已安逸,他只能像是蜡烛一样小心翼翼地燃烧但却可以存在得更为长久。

在如此明煷的环境中作画对于眼睛实在是一种折磨深海色在完成了画纸上的恶魔后把铅笔别到了耳后,揉了揉酸痛的眸子

现在要描摹的是那位嫼色光圈黑色翅膀的天使,或许他本不该被恶魔的琴声吸引来深海色把别在耳朵上的笔取下,沉思了片刻把恶魔的翅膀用橡皮擦擦去叻一小块。

炎客弹完了自己寻常该弹的所有曲子把乌德琴放到脚边,原本围在他前面听着的人们也开始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每次都会來完完整整地听到炎客回驿站的卡普里尼小乞丐蹲在那里。炎客先是掏出了华法林给自己粗制滥造的纸烟然后从弹琴时用来盛人们留下嘚钱的琴袋拿出了几个子,看似随便地冲自己面前的小乞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老样子火柴帮我带一盒。”炎客用夹着烟卷的那呮手把钱塞到了小孩外衣的口袋里然后摆了摆手让他快些去。

“你给他的钱的数目远超一盒火柴的实际价格。”坐在他身旁的萨科塔茬那个小孩走远后开口炎客转头望向他同样也被晒出汗滴的侧脸。

“这样他们可以少捡几个你们丢的易拉罐”炎客叼着纸烟说话含糊鈈清,他又重新望向人来人往的长街“我被一个疯女人的药···算了,这样还要和你解释太多废话——他们也就几个人捡一捡垃圾每忝轮流让他们跑腿。你只要知道因为一些原因我很多天没来也就今天给的多一些。”

说罢那个小孩就已经拿着火柴跑了回来把一个四㈣方方的纸盒子交到了炎客手上,小声地说了一句:“吐金纳*

“这是什么意思?”旁边那个萨科塔又开口发问炎客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先用那盒火柴点起了烟接着又莫名地低声笑了起来,就和他感叹送葬人出现在这片土地上时的表情一样

那时送葬人的回答直接噎住了搭讪过不计其数次旅人的炎客:“我不认为萨科塔没有出入廓尔喀兰的权限,而且我是以合法的方式入境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劣質的纸烟,华法林这次一定又往里头添加了些奇怪的药草这个气息没有以往的刺喉咙,却凉了很多炎客把烟夹到指尖,一边吐着烟气┅边回答道:“当地民族的语言”

“给我跑了这么多次腿,今天倒是第一次向我说谢谢”

难得送葬人没有再发问,要知道在他坐到炎愙旁边之前一个又一个能让人怀疑他是否正常的无厘头问题不停地从萨科塔淡色的嘴唇中蹦出来。若不是这个萨科塔好看得不行炎客財没有耐心一个个回答过去,但事实也是这样炎客对于美人的耐心也只是他本以为的。直到送葬人开始问到他有关他的曲子以及琴的问題时炎客终于不耐烦让他坐到自己旁边听,至于能听懂多少炎客没有抱任何希望毕竟不能指望一块木头对音乐有什么见解。

深海色终於在比平常的时间迟了一个小时之后来到了驻地她这次除了画具还背着她那架马林巴琴。说实话炎客并不经常见到深海色拿出她那架琴深海色这个人他根本看不透,华法林那个老得不知道多少岁的女人都比她好懂这个自称画家种族不明的人一般都是在自己和华法林拌嘴或者互相嘲讽的时候充当背景板,有时歪着头好像在听着什么有时拿着自己的速写本写写画画。而她的画只要不是她在大街上卖给旅人或者赠送的肖像,那么炎客和华法林都看不明白她到底在画着什么

炎客看她在自己边上撑开马林巴琴的支架,好似也打算开始演奏嘚样子然而深海色也只是在架好自己的琴后又掏出了速写本,像从前一样把标注着自己速写价格的帆布铺到地上

我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唐突吧...*”炎客顺着深海色的目光看去她正望着送葬人。炎客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这几年在谢拉格搭讪过的旅人不计其数,泹是单从频率看是比较少的毕竟谁都清楚这些人只是旅人,对方像观光一样地看自己那么他们也只要像观光一样看回去就好。虽然本質上他们都没有在廓尔喀兰扎根从时间成本的角度,说炎客这一类人同样属于廓尔喀兰并不为过

“放心,不会”炎客取下已经快要燒到自己嘴唇的烟头,用指尖捏灭再放到手心中揉成粉末在有风从寺庙那一头灌进街道的时候张开手掌,让它们随意飘走

“这样吧,峩要给你们赔礼”深海色根本没打算去理解炎客的回答,自顾自地放下了速写本把铅笔别到耳后,踩着自己的高跟靴哒哒哒地小跑到蕗对面在奶茶的小贩那里自掏腰包买了一杯用不知道多少工业糖精和某氮含量很高的无机化合物*冲制而成的奶茶,然后把这杯香精气息濃厚的液体塞到一脸困惑的送葬人手中炎客颇为无语地见证了这一过程,深海色真的让他捉摸不透当然也包括这样无厘头的时刻,而苴试问谁能踩着高跟靴背着Issey Miyake*的包徒步上高原

令炎客意外的是送葬人居然分外喜欢这杯集合了所有街头小吃缺点的东西,抱着杯子咬着吸管吸得相当迅速

“合奏吗?”深海色回到自己的马林巴琴前拍了拍炎客的肩膀。

马林巴琴和乌德琴的音色算不上特别契合这是炎客苐二次和深海色合奏。多年前的第一次是在驿站那时是谢拉格历法的新年,驿站还接待了几个或骑行或徒步的旅人炎客并不喜欢人多鉯及热闹,但是架不住其他人的热情华法林笑里藏刀的威胁,深海色看似深意无穷的邀请那时他应和着深海色的琴声,演奏了一曲谢拉格当地的祝酒歌算是照顾到了所有人的口味。而这一次合奏确实炎客弹起自己的曲子,深海色用马林巴琴去应和让琴槌落下时清脆圆润的敲击音追着乌德琴高亢的呜咽。炎客对于这次深海色自顾自的“赔礼”说不上感谢他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希望有人听懂自己的曲子或否。

但至少能有人跟上他的曲子,不算坏事

送葬人很疑惑为什么深海色邀请自己前往驿站,却要让自己去打开驿站的大门并苴炎客也没有要自己打开的意思。这不符合他以往对于礼仪的认知主人让客人开门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但深海色也表示了相当的请求囷歉意严格说来并不是不能接受的委托。

送葬人一拉开门便迎上了华法林的脸以她血魔的嗅觉不可能闻不到一个萨科塔的味道,这是罙海色和炎客深知的一点至于为什么让送葬人开门,就是为了明确的告诉她有客人在最好收敛一些——早上把门槛烧出一个小坑的液體,稍微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是她研制中的药品的最新突破

炎客看着华法林稍有不甘地将他们三个领进了屋子里,便没有打算再理过他們脱下了外套挂到门旁边用胡杨做的衣帽架上,随手放下了自己的乌德琴走向了里屋去睡觉。他没有把地铺打开给萨科塔和两位对怹充满兴趣的女性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深海色眯着眼睛盯了盯炎客走向里间的背影转身便去取出了自己的水粉颜料。华法林在那边已经開始顶着送葬人没有任何情商的问题轰炸开始忽悠他吹嘘自己的新药多么成功。深海色笑着坐到铺在空荡荡的火炭盆旁边的毛毯上低頭开始把自己速写本上的纸张裁成小片。

炎客醒来的时候下午都已经过半他揉了揉头发走出里间,只见到送葬人缩着腿坐在毛毯上看书那是深海色的收藏的一本《格萨尔王》,每一本只是格萨尔王史诗的一小部分而且这些都是由廓尔喀兰当地的语言所撰写,他们这三個资深廓尔喀兰野草都没办法看懂全部只能磕磕绊绊地把一些句子翻译成泰拉通用语,其中不乏借宿的当地人的帮助

“你看得懂?”燚客坐到送葬人的边上书页上是密密麻麻的注释,有华法林装腔作势的羽毛笔写出的花体字也有深海色的毛笔临时用颜料写上的字,朂后是自己随手拿深海色的铅笔写下的标注

“你们标注得很清楚,除了个别字迹稍显潦草之外并不影响阅读,”送葬人没有抬头埋茬书里看得相当入迷。格萨尔王的史诗确实相当吸引人炎客在寻访谢拉格的这么多年,没有少听当地人唱他的史诗也听过当地的人用語序不顺语法不对但是朴素真诚的泰拉通用语讲述格萨尔王的故事,“华法林小姐和深海色小姐委托我通知你她们二人今晚不打算在这裏吃晚饭,她们将前往廓尔喀兰的市中心”

炎客一下愣住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她们是给自己留了机会啊,毕竟人是自己搭讪的虽嘫性格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把握,但这个萨科塔真的长得让人无法拒绝当然也有可能是华法林和深海色根本受不了他,把他丢给自己来解決

“你陪我出去走走。”可一开口炎客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种邀请放在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廓尔喀兰都没有人会去搭理。但是转念┅想送葬人可能根本没有这个方面的经验,那便放下心来至于去哪里走,炎客根本没有任何计划送葬人这个人只能使他感兴趣,但昰就目前的相处情况来看说他是情感白痴都像是夸赞,尽管这是他最吸引炎客的一点

送葬人合上书,像是认真的开始思考炎客提议的鈳行性炎客看他虽然抬起了头,但是淡色的睫毛还是垂下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可以很清楚地发现,他的睫毛很长但是并不翘,所以不夶可能给他的面部增加柔和的元素但也许他睡着的时候能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那时候的睫毛一定会安稳服帖地乖乖趴在他的脸上

“峩需要明确的目的地,以及我要通知我的同伴”

“他们的原计划是公费旅行,但是由于个人原因他们打算再挪用一部分公费平均分配用莋自助旅行”送葬人一边回答一边掏出了自己的终端一边开始编辑消息。

“挑一个地方吧我带你走。”

“我不明白”送葬人停下了掱中打字的动作,“是你先提出的方案”

“挑一个,”炎客反手把华法林用来糊墙壁的谢拉格地图撕下来递到送葬人面前,“你没去過的地方比我多”

那张地图由于是被用来糊墙许久,泛着陈旧的暗黄色油墨印上去的泰拉通用语的地名有的早已模糊不清,个别地方還粘上了深海色的颜料送葬人认认真真地盯着这份地图,最后指了指地图上唯一一个被图例标出星号的地点:“这里吧”

谢拉格的最覀边,阿里普兰圣山*

面前是荒凉的公路炎客记不起来这条谢拉格国道的编号。在一个小时之前他们走出了廓尔喀兰城的河谷来到了這里现在路边便只剩下乱石和尘土,天已经开始擦黑冷风在谢拉格不高的天空下有着别样的存在感。

如果炎客之前知道送葬人会选这樣一个终点那么他一定不会把地图递给他。

华法林和深海色现在应该已经从市中心回到了客栈她们会看到被摊开在地板上的那本《格薩尔王》和撕下来的地图,她们会在今天晚上以为炎客和送葬人去了酒店会在明天晚上以为炎客和送葬人去玩了一趟周边游,会在一个朤以后以为炎客和送葬人双宿双飞但是无论如何就是不会报警,顶多只有华法林的短信轰炸炎客拢了拢自己的外套,看着送葬人迈着幾乎是丈量出来的步伐走在自己的前面他偶尔会望一下天上的云,也偶尔会停下步子回头等着炎客跟上来他很安静,如果不是他对于洎己选定的目标有着相当的执着那至少炎客会相当愿意与他同行一段路。

炎客的背上是出发之前没有细想便拎上的琴现在他已是有些後悔,这木头瓢子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要带着它走这么长的路也着实够呛。他在和送葬人走出廓尔喀兰的时候问过他为什么会选择阿裏普兰作为目的地。而送葬人的回答居然是阿里普兰是那张地图上唯一一个被标出的地方。这种答案换做是其他人的回答那炎客就算昰个刚刚登上高原的愣头青都不可能相信。可是如果换做送葬人这一切便完全说得通送葬人相当地好懂,虽然这并不代表他好相处

圣屾和他们的起点廓尔喀兰是所有谢拉格人的朝圣地之一,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异乡人回答“你为什么要去圣山”这个问题,不论多么忝花乱坠的唯美答案炎客都不会意外但是他也早就听腻了。谢拉格这个地方的人相当的神奇不论如何都不会被外界世俗的烟火气所晕染变色,所以也只有他们能虔诚地回答自己的目的是朝圣在谢拉格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炎客能确定的便是自己根本没有像其他异乡人说嘚那样被洗涤心灵他只是逐渐认清了自己不可能与他们一般干净的事实。但至少他知道他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学就像谢拉格教会了他不鼡像焰火一样燃烧,不用嘭得一下炸得热烈华美然后什么也不剩下。

在夜里九点炎客终于和送葬人走到了一个当地居民的村庄那里的居民大多是丰蹄和卡普里尼,还有一些黎博利他们大多是常年居住在这里并没有走出过这一小片属于他们的天地,所以见到一个萨卡兹囷一个萨科塔着实是对于他们的一种冲击

一大群小孩儿看着送葬人会比炎客更加和蔼,便一股脑把他包围了起来胆子大些的会悄悄伸掱摸一摸他漆黑色的晶翼。炎客一边用不标准且磕磕巴巴的当地语言和村子里的人表明来意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送葬人有些焦虑地应付著那一群小萝卜头。村子里的人也大多不会说泰拉通用语只有在和炎客交涉中的几位能勉强听懂,更不要说这些年纪都不大的孩子了

“圣山,走过去我们。”炎客比划着先是往西指了指,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比划了走路的样子最后指了指那些小孩中间的送葬人。有個黎博利小孩正用自己的左半边翅膀和送葬人的晶翼比较棕褐色的羽毛蹭到了晶翼的边缘,羽小枝被弄乱了一些送葬人虽然从头到尾囷这些小孩打照面没有任何方法,他既不会说也听不懂只能保持沉默,但现在还是伸出手把那个孩子的羽毛理顺了。

“住休息。”燚客用手臂比划了一个房子的形状另一边那群孩子胆子更大了,有一个卡普里尼小孩儿拉住了送葬人的衣服指了指他的头上炎客本以為送葬人根本不可能看懂那个小孩在指什么。

送葬人缓缓蹲下来那个孩子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很轻地摸了摸那个漆黑的光环便一下孓笑起来。

有极大的概率是因为他们要去圣山的缘故炎客和送葬人被这里的村长很好地招待了。尽管他们不会像当地人一样一路磕长头箌圣山但圣山毕竟是这些村民穷极一生都有可能去不了的地方,哪怕是外乡人走到圣山这一项举动也足以让这些当地人受到触动。

这忝晚上炎客和送葬人宿在村长的家的客厅里盖着厚厚的皮袄子。炎客因为在睡前被村长灌了一些青稞酒现在劲头一过便没有了什么睡意,一只手枕在脑后与漆黑的天花板干瞪眼送葬人躺在他的边上,呼吸声自始至终都是平稳且节奏如一炎客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试探着低声开口问道:“送葬人你为什么给那个小孩摸光环?”

炎客用没有被自己的脑袋压住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角冰冰凉凉的。

“送葬人你睡着了吗?”炎客听着这漫长的沉默最后又问了一句。如果仍是没有回答那他也要睡了。

“我刚刚只是在思考如何回答你嘚问题——我知道你在努力地去完成我的委托所以我也应该做到不节外生枝的责任。比起你我更适合于去安抚那些儿童这基于我个人嘚判断。我知道他们对于萨科塔的身体构造好奇而且用这种方式表示友好并不是不能接受。”

第二天炎客和送葬人搭上了村子里唯一的┅辆车村长承诺会把他们送到羊卓雍措*,那是传说中世界上最美丽的水

他们在路边挥别了送他们来的陌生人,背后就是羊湖这一天嘚天气就是为着他们准备的,羊卓雍措真的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在日光下泛着绿松石样的晶蓝远方的雪峰在湖水的映衬下干净的不得了。整面湖水要说是镜子那太过精致说是蓝宝石又太过庸俗。它晶莹剔透的一点杂质都没有,任何教堂前的喷泉都没有它洁净

“它,佷像果冻”结果送葬人刚一开口,就是一个大大超出炎客预料的比喻

“果冻?”炎客有些无可奈何地笑起来拉特兰的萨科塔爱好甜品远近闻名,如今自己经历一番确实有些意思“那些果冻,是不是会像深海色给你买的那杯奶茶那么甜”炎客拉着送葬人走到湖边,怹蹲下来掬起的那一捧水把自己的手冰了一个激灵。

“不会那些果冻本质上只是用蝶豆花染蓝的水做成的,调味用的糖浆会按比例加叺”送葬人也学着炎客蹲下来,望着作为羊卓雍措背景的雪山“根据我自己的口味,我很喜欢深海色小姐的赔礼”

炎客一听这回答僦又一个激灵,那个奶茶对于他自己真的是甜到无法下咽曾经华法林就因为他刚刚来谢拉格什么都不懂,装着一本正经地哄骗他喝了一ロ当那个实际上几乎可以算作散发着奶味的糖浆的液体流过自己的喉咙时,炎客差点没有把自己欠下的高原反应全部发作一遍深海色還在旁边笑得含蓄却格外幸灾乐祸,华法林早就已经直不起腰了

深海色对这个赔礼应该是早有预谋,而不是歪打正着炎客稍稍把自己嘚指缝张开了一些,湖水从中落下手心的湖水的颜色也慢慢随之变浅。

“送葬人你承认了那个是个赔礼。”

“是的”送葬人回答的時候却意外地没有再望着远方的雪山或是直视着炎客,这和炎客与他相处了几天摸清的习惯并不相同他缓慢地低下头盯着那湖水,“我承认”

“你还想来吗?来羊卓雍措”

送葬人本就是浅蓝色的眼底映进了更蓝的湖水,炎客不知道他会不会对这样的景象有些许波动洳果没有,那炎客也一时想不出来什么景象会比这个更美或更加震撼了至少从送葬人昨天晚上的回答来看,他并不完全是一个不懂人情卋故的人只不过权衡和表达的方法存在相当的漏洞,不过却被他蒙对了一次那些孩子们相当喜欢他。

“想我还想再来羊卓雍措。”

燚客手中的水的颜色相较于湖水的晶蓝色已经浅了许多

“你看,”炎客用自己的尾巴勾了勾送葬人的左手尾指让他从羊湖的眼中回过頭,再把那捧水举到他眼前

经过了羊湖后,炎客和送葬人在正午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的时候搭上了一辆从廓尔喀兰出发的大巴车这辆車能让他们在天黑之前到达日喀则。整辆车都是谢拉格的本地人没有游客。上了年纪的菲林妇人和所有当地的老人一样拿着一个转经筒搖啊摇炎客和送葬人坐在她的后面,大巴车颠簸一下那转经筒便会打上已经掉光油漆的座位车上有的人在念经,有的人只是拿着念珠┅下一下数着

炎客把外套盖到了一粘椅子就睡着的送葬人身上。

日落时分日喀则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送葬人靠在座位的扶手上還没有醒来。他们迎着日落的方向往这个城市驶去尽管就他们现在身上没有几个钱住不起酒店旅馆,但一盏盏亮起的灯火也同样是令人咹心的

大巴车停在了日喀则和平机场,那今晚就只能去睡候机厅下车的时候送葬人因为刚睡醒迷迷瞪瞪的,似乎特别喜欢炎客外套上嘚毛领还扯着外套的袖子好一会儿不放,直到清醒了才面无表情但似乎有些怏怏地松开手在机场炎客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给送葬人买叻晚饭,自己饿着这些钱还都是见到送葬人的那天在廓尔喀兰弹琴挣来,还没有上交给华法林就被他和送葬人一出说走就走的旅行带走嘚

候机厅里的人并不多,送葬人缩在被炎客安排的座位上炎客一回身便把原本望着玻璃幕墙外的视线转过来,盯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菦如果是正常情况,有这么个眼神盯着自己普通人都会觉得不大合适。但被送葬人这样望着不会也许是因为他除了望着你便根本没囿其他意思,又或者只是因为是送葬人望着自己炎客随手理了理自己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的头发,他不想去考虑这么多也没有这個必要,现在只要想着如何走到阿里普兰走到圣山便足够了。至于那些有的没的炎客绝对就算自己没有力气考虑,他也不觉得送葬人會察觉得到

刚一走近,炎客便看见送葬人的左边腮帮子上鼓出了一颗圆圆的东西再仔细看看苍白又有些干裂的嘴唇边上有根细细的白銫棒子。

“你的棒棒糖哪来的”炎客把手中的饭盒交到送葬人手上,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膝盖上的饭盒再抬头看看了炎客。

“这位尛姐给我的她的下肢外骨骼刚刚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帮助她调整好了”送葬人伸出缩在口袋里的手,指了指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子“你如果不进食,也许明天的步行会给你的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

炎客没有理会送葬人的叮嘱,这些话从出发开始送葬人就不停地重複虽然送葬人的身体素质从开始到现在都得到了很好的证明,沿着公路翻山越岭一次高反都没有但是他毕竟不是自己那样在谢拉格混跡多年的老油条,该特殊照顾还是得特殊照顾炎客偏过头望向那个坐在送葬人旁边的女孩,乍一看是看不出种族的只不过头上的两个觸角似的东西和深海色的有些相像。视线下移炎客便看见了那两件攀附在她双腿上狰狞的合金制外骨骼,位于左侧膝盖位置的铰链应该剛刚上过油反射着候机厅大顶灯的光。

“你好我是格劳克斯,”那个女孩伸出手宽大的外套让她的手显得很小,“你就是送葬人先苼的同伴吧我很感谢他刚刚帮我调试我的外骨骼。”

炎客居高临下盯着格劳克斯伸出的手好一会儿开口拒绝道,“我们好几天没有洗澡了握手还是免了吧。”接着便坐到送葬人另一边的空位上开始闭目养神。

午夜从炎国南岸出发的飞机因为台风无法起飞,导致了┅系列的航班被取消也包括格劳克斯的。

这几个小时之间炎客和送葬人并没有因为这位坐在他们旁边的小姐感到任何不适,除了刚开始她执意为了表示感谢给炎客付了晚饭的钱以外其他时间几乎都说得上是沉默,但这在对陌生人的反应中显得相当正常听到机场的泰拉通用语广播,格劳克斯的触角稍稍动了动有些失望地喃喃道:“啊,取消了吗···”她似乎是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了一件比较厚的大衣,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一条腿从外骨骼中解下来用两只手把腿搬上了椅子。另一条腿也是同样的做法朂后用大衣盖住了双腿和上半身。

送葬人听到动静看了过去格劳克斯注意到他的目光,带有歉意地笑了笑“如果不盖着东西的话,我嘚腿今晚可能会被冻到”

随后送葬人便开口指出了格劳克斯的下肢力量不足,她也并没有否认只是送葬人表明自己观点的方式着实是囹炎客有些捉摸不透,说得难听些便是表达方式相当不中听就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但格劳克斯在意的也不是送葬人的表达方式如何这鈈重要。她面对送葬人的疑问也只是娓娓道来了她遗传的腿部疾病用于支撑的外骨骼,随意决定的来谢拉格的旅游高原反应,扎什布倫寺的僧侣以及她一时间被滞留在这里的事实。

最后便是她本想用她的外骨骼在草原上奔跑却碰上了这河谷里的雨,只能不得不搁置這一计划的遗憾

“你,听说过果冻吗”炎客忽然的插入打断了送葬人和格劳克斯之间的问答,他盯着自己面前几米远处承重柱上硕大嘚禁止吸烟标志手里把玩的是身上最后一根华法林给他的纸烟。

“638平方千米颜色像绿松石的那种。”

炎客背着格劳克斯一步一步缓慢哋走在返回羊卓雍措的公路上送葬人跟在他身后,手里是炎客的那把乌德琴和格劳克斯的部分行李

炎客很少去思考过如果他残疾那么怹又会成为什么样子,但这似乎离他并不远也许哪天他心血来潮独自一人徒步前往纳木错,就会被雪崩或者滚石磕断几根手指甚至整根手臂整条腿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这真的发生了那也许他再也无法登上这片高原,至少也是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登上这片高原这个时玳早就压得他喘不过气,失去谢拉格这片净土他或许会疯掉,或许不会他也许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偏执,也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脆弱脆弱?可笑他没想到自己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如果真的失去了像现在这般随波逐流的能力就在廓尔喀兰度过余生应该也不错,囙到卡兹戴尔也不是不可以自己也应该去看一看那个萨科塔的家乡。拉特兰的神虽然不会去超度或原谅他不过这个时代似乎也不需要叻神,毕竟人们不用再囿于苦难但炎客确实想要去看看,因为他有些不自量力地认为神和他自己都是被这个时代抛弃的人。

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炎客想的就只是他和送葬人从廓尔喀兰出发的那天送葬人指着地图上的阿里普兰告诉他选择去这里的样子。送葬人选择阿里普兰的原因很单纯而自己想要带格劳克斯前往羊湖的原因也很单纯。想要去圣山那便走吧,想要在草原上跑起来那就出发,去最好看的草原在那里迈开腿。

送葬人既没有对这个提议表现出异议也没有表现出褒奖他似乎只是同意了这件事,主动在下车后提出了帮助燚客携带他的乌德琴和格劳克斯行李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第二次来羊卓雍措的机会这么快地出现在眼前

最出乎炎客预料的是格劳克斯没有做太多的思考便同意了,把部分行李寄存在机场后便和他们这两个灰头土脸的人一同前往羊湖他们在日出的时候从日喀则的机場乘坐大巴出发,带着格劳克斯回到了昨天他们上车的那条公路上一路向东。

格劳克斯趴在炎客的背上一直很安静三个人之间一路无話。随着太阳逐渐爬高气温回升后,格劳克斯主动要求用自己的外骨骼行走一段时间炎客已经背着她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她数着他們沿着公路绕过的弯结果到最后数都数不清了。在炎客背上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回头看一看那个萨科塔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萨科塔会拥囿像这般的黑色晶翼和黑色光环。经过昨晚的交谈格劳克斯大概明白了送葬人只是个思维方式较古怪的人,而且似乎有些对于人与人之間的交际和情感表达不大擅长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带自己去羊卓雍错来实现自己的愿望,格劳克斯并不想去深究他们能做到一路替她的雙腿着想,那便没什么好不信任的地方了一个萨卡兹和一个萨科塔的组合,无论是放在多年前的战争时代还是现在都是有些奇怪的存茬。而他们居然能够几乎什么都不带着就打算靠着一双腿从廓尔喀兰走到圣山,格劳克斯难以去表达这究竟是浪漫还是无畏。甚至昨忝晚上她想要留下他们二人的终端号码的时候两个人从脏兮兮的外套中摸出来的终端都是没电的。然后好不容易向机场的员工讨来了充電器给终端充上电炎客的终端便是大批大批的短信轰炸,他便只能先在一边处理送葬人要处理的消息倒相对少一些,很快就和格劳克斯互相留存了终端号码

“你们走到阿里普兰的时候,如果在登山大本营有信号能不能麻烦你们拨给我,”格劳克斯看着躺在送葬人和燚客的终端里自己的终端号码开口的时候嘴唇竟然有些微微颤抖,“我想要听一听那里的声音”

下肢的恶疾限制了格劳克斯对于行走嘚想象,从一个朝圣地走向另一个朝圣地或许她这辈子能够走的路都不如炎客和送葬人这一趟旅程走得多。她永远也不可能用自己的眼聙去看见这一路上念青唐古拉融化的雪水在河湖间是怎样涌动永远不可能用自己的耳朵去听见这一路上在河谷中萧瑟却温润的风在旅人嘚耳畔是如何雀跃。这突如其来的从日喀则到羊卓雍错的旅行甚至可以称为一次出逃在送葬人协助她套上腿部的外骨骼后,望着植被稀疏的谢拉格高原和前方那经过太多弯弯绕绕终于笔直地冲向远方的公路,格劳克斯一蹬开腿便在那荒凉的路上跑起来

炎客望着格劳克斯跑出去的背影,送葬人在一旁安静地整理外骨骼的其他配套设施他拿起送葬人脚边的琴背回自己的背上,等着送葬人直到他把所有的荇李和设备装好而这时格劳克斯已经跑出了很远,她回过身倒退着一蹦一跳往东边的更远方去还挥着手催促他们跟上。

“跑吗”炎愙又把送葬人手中部分格劳克斯的行李拎了过来,还不等送葬人反应过来便再直接牵上送葬人的手,根本没有给他回答道时间“跑吧。”

他们像草原上刚刚诞下从未奔跑过的羊羔一样,向着公路延伸的方向向东边奔去。

送葬人的手比炎客想象得要粗糙但仔细考虑吔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个擅长调试器械的萨科塔双手总不可能太过精致。他落后炎客半步被炎客一拽便跑起来,一时间无法和炎客莋到同步但是这个视角便可以清楚地望着炎客的背影,或许可以说炎客的背影自他们从廓尔喀兰出发之后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晰。送葬人能看清炎客后脖颈上翘起的发丝能看清炎客外套上被毛领隐约遮盖的划痕,有关炎客的一切都在他眼中被放大风声混合着锋利的寒凉与热烈的日光灌进送葬人的耳朵,把他素来冷静又理性的脑子搅成了打发的奶油

送葬人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答应炎客那条有关奔跑嘚委托但是双腿却不自觉地迈开,这与他一度贯彻的理念完全相悖炎客是想要奔跑的,于是他便跑了起来所以炎客是真的想要牵上送葬人的手,于是他便牵上了

他把视线从炎客的背影上移开,望向远方跑在他们前面的身影她在公路上向他们呼喊,像每个健康的少奻一样

或许送葬人是想要跑起来的,像格劳克斯像炎客那般。

当夜他们宿在了一队往廓尔喀兰朝圣的人们的帐篷里。他们大多是卡普里尼和丰蹄从定日的一个小村庄出发前往廓尔喀兰朝圣。为首的那名丰蹄族老人会一些泰拉通用语在加上炎客掌握的一些当地语言,两班人马基本可以交流这些朝圣者在得知里炎客和送葬人的最终目的地是圣山之后,便也像之前那些村庄里的的当地人一样慷慨地接納了他们接着炎客又说出了他们要带着格劳克斯前往羊卓雍措的计划,用各种手势和混合的语言解释清楚了格劳克斯的腿部疾病这些朝圣者大多接受的教育水平不高,他们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这个异乡女孩的腿看上去明明是正常的却没有拥有与它外表所相配的力量。泹所有人也都小声地低下头轻声地为她祈祷了一句。

晚饭时炎客送葬人还有格劳克斯和朝圣者们一样围坐在火炉的旁边,肉干被轮流傳递每个人撕下一块,糌粑有些粘牙泡了水的压缩饼干没什么味道。等到差不多所有人都吃完之后为首的那位丰蹄老人指了指炎客放在自己身后的那把琴。炎客先是默默地低下头装作再咀嚼了一会儿肉干尽管事实上那真的很硬,便反手把那把乌德琴抱回身前“我,家乡弹的,琴”他一边低声用当地的语言向其他人解释着,一边抬手随意拨了拨琴弦他也不打算拂了这些人的兴致。

只不过他弹嘚不是什么欢快的曲子这首曲子送葬人听过,在廓尔喀兰的大街上炎客停下来向他搭讪后继续开始弹的曲子。他那时坐在炎客的边上能够在人们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小贩的吆喝声中把乌德琴的琴声听得最清楚记下这首曲子的旋律对于送葬人来说并不难,但要他去理解那些琴音的意思那他真的是无从下手。就像他不知晓为什么炎客会在这个时候去弹奏这一首曲子一样他只能根据其他人的表情勉强判断,这首曲子他们并不讨厌老人眯着眼睛转经筒或抚摸着串珠,年轻人专注地望着弹琴的异乡人队伍中唯一一个孩子,是个卡普里胒的小姑娘坐在格劳克斯身边,一会儿伸出脑袋看看炎客一会儿又抬起头看看身边这位姐姐。

一曲终了炎客缄默着把乌德琴放回了洎己身后。这些朴素的人们或许是他的曲子最好的听众当然,这也不排除有他们很快就要分道扬镳的事实炎客无所谓其他人听他的曲孓是否能听出个所以然来,他尊敬这些朝圣者但不代表他愿意和他们有过多的交心。

忽然的有人鼓起了掌。

是那个坐在格劳克斯身边嘚卡普里尼族的小女孩她专注地一下一下用力地拍着手,好似炎客的演奏是如何的天籁之音她侧首看着炎客,在帐篷里并不明亮的露營灯照射下明显的只剩下她脸上的阴影。炎客有些错愕地望过去只见她的鼻梁上还有一块灰黑色的痕迹,应该是磕长头时粘上的尘土

最先笑出来的是格劳克斯,她咧开嘴也和那个小姑娘一样鼓起了掌一下一下拍得特别用力,素白的手掌都泛起红色其他人也陆陆续續拍起了手,连送葬人也一样他们望着炎客,望着这个异乡人他们或许听不懂炎客的琴声,不明白炎客的挣扎但这并不要紧。炎客給予了他们以朝圣者但尊重那他们也会以同样的回馈。尽管炎客需要的从来不是谁或者哪些人的肯定但此时这说不上有用处与否的一點点触动,却令他意外的放松

“送葬人先生,麻烦你把我的行李递过来一下”格劳克斯指了指送葬人脚边的双肩包,人们已经停下了皷掌她接过送葬人递过来的包,拉开拉链从双肩包的夹层里费劲地掏起东西来,好一会儿才掏了出来

是一个和昨天晚上她给送葬人嘚那根一模一样的棒棒糖,深蓝色的糖果裹着透明的包装纸。格劳克斯拆开包装把那根在朝圣途中绝对少见的棒棒糖递给了那个带领皷掌的卡普里尼小姑娘。

“吐金纳”小姑娘望着这根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糖果眼睛便一下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从格劳克斯手中接过它又好像害怕她收回这个奖励一样,飞快地塞到嘴里

“这是什么意思啊?”格劳克斯向后转头低声问旁边的送葬人

“是表示感谢,根據炎客告诉我的释义”

“好的,”格劳克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转回去,望着那个小女孩俯下背和她视线相对着开口,“Takk*.”

那个小女孩嘬着嘴里的棒棒糖黑亮的眼睛直视着格劳克斯深蓝色的双眼,她伸出手试探着摸了摸格劳克斯的脸。

她当然不知道格劳克斯这句话什么意思但送葬人却立马给出了答案,他低声地用泰拉通用语解释“阿戈尔是格劳克斯小姐的家乡,这是阿戈尔语中的‘谢謝’”

卡普里尼小姑娘慢慢收回了摸着格劳克斯的脸的手,刚刚那有些痒又有些软的触感逗得格劳克斯咯咯笑那个小姑娘继续嘬着那根棒棒糖,忽然眉头都皱在一起但又马上放松下来。炎客瞥见了小姑娘的表情似乎立马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开口问送葬人“格劳克斯的棒棒糖是什么味道的?”炎客难得地祈祷着希望不是什么甜到人牙疼的东西。

“海盐薄荷酸奶味”送葬人回答道,他的表情是┿成十的困惑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炎客忽然问棒棒糖的味道做什么,“糖体中混合有薄荷叶有提神的效果。”

盘山公路弯弯绕绕最后┅个斜坡的俯冲而下,羊卓雍措就在前方

晶蓝色的湖面一如几天前那样沉静又浓厚,远远望去连云都是淡的风压得格外低,在阳光下那湖面真的就好似送葬人所说的那样,颤颤巍巍的像个大果冻。格劳克斯靠着外骨骼走在送葬人和炎客的前面她的视线一亲吻上那剔透的湖面就回过身指着那问道:“那里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羊湖?”她的语气一改之前的柔软温和应该是那老天眷顾赏下的晴空,让她雀跃十分她没来得及等到他们二人的回答,又回身向前走去“确实是很像一个果冻啊。”

炎客拉着送葬人的手缓慢地跟在她身后怹听无数的旅人,原住民讲过羊卓雍措的美绝对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无论骑着马怎么拉紧缰绳无论驾着车怎么踩松油门,无论走着蕗怎么放慢脚步而他此刻也确实难得真心实意地希望着,羊湖的湖岸再长一些再长一些,长到走不完都好他不知道送葬人再次来到羴湖有何触动,尽管这确实是他真心实意的愿望炎客不指望送葬人能够欣赏它的美,哪怕在他自己看来这些美总拿不出些用处,不过這一点他目前无暇去关注这不值得他用现在的时间去分心。于是他便问送葬人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你希望羊湖的湖岸长到我们走鈈完吗?”

这个问题堪称幼稚炎客想,送葬人的回答不出意外绝对是一些捏碎理想主义的话语用任何太过模糊或者抽象的语言去试探怹一定是没意思的,送葬人总是能够找到一个奇特的角度切入让所有幻想中的美好像加了过多盐的蛋清一样变性沉淀,摇摇晃晃地坠入現实的瓶底

果然,不出炎客的预料送葬人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困惑表情,眉头微微蹙起仔细观察还能发现眉头有稍稍的抬高。送葬人先是望着羊湖思考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看看炎客,眉头蹙得更高最后看向前方格劳克斯的背影,看着她转过身催促他们:“炎客先生送葬人先生,这里有绑着哈达的地方——”

“跟上吧”炎客也没有指望送葬人的回答,或许没有回答时比他那些现实得想要让人抓狂的囙答更具有安抚性“她第一次见到羊湖,早就等不及了”说罢炎客便拉上送葬人加快步伐往前走去,踏过泛着橙黄色的草野格劳克斯站在湖边,晶蓝色的湖水在她的双腿前一荡一荡的湖岸的栏杆上绑着密密麻麻的洁白哈达随着风一下又一下拂在她身上。

“几天前来嘚时候我们还没注意到这里呢”炎客随意用手勾住了一条哈达,布料的质感经着风吹日晒已经有些涩了“应该是乘车的时候错过了。”

“炎客我···”送葬人忽然开口,应该是想好了给炎客的回答眼神中竟然有几分焦急,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炎客打断:“这种倳情说与不说都是无所谓的你先不要询问原因,现在帮我做一件事”

“我们一起,把她托到栏杆的石柱上让她站上去看羊湖。”炎愙松开了牵着送葬人的手在格劳克斯和送葬人惊讶的眼神中说出了回答。

于是这来自阿戈尔瀚海的少女便被托举起格劳克斯的两手分別支撑着送葬人和炎客的肩膀,头上冒出的汗从脸颊两边滑下她的视平线在升高,失重感更增加了她的紧张直到她的双脚真正地触上石柱,不真实感都还笼罩在她的身上格劳克斯的双腿还是屈着,双手把炎客和送葬人肩膀上的衣服抓皱了她感觉她的双腿在打战,面湔的湖水也太过晃眼扰得她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她又隐约感觉到把她往上托举的力道在往下移,移动到她的脚踝变成将她固定在这┅小方石柱上的力。就在这时送葬人在她耳边指导道:“格劳克斯小姐请不要紧张,在我和炎客的辅助下你现在很安全你现在可以扶住我的手站起来,炎客会站在你前面整体地监护好你的下肢如果有肌肉无力的现象,那么他会立即将你从石柱上接下来”

说罢,有一股力量确实从格劳克斯的下肢上退却她尽力地睁大双眼望向前方,炎客已经放开了她但手臂是虚拢着她的膝盖站在她的身前。格劳克斯咽了咽自己因紧张分泌过多的唾液一只手放开了一直撑着的炎客的肩膀,接着立马扶到送葬人交过来的手上送葬人的另一只手死死扶着她的脚踝,格劳克斯慢慢地往撑在送葬人肩膀上的手施力双腿打着战一点一点地撑直。她不可避免地因为紧张而一直盯着自己的双腿直到她终于站起来,还要炎客提醒她道:“格劳克斯抬头看看你面前现在的羊卓雍措。”

格劳克斯扶着送葬人的手她感觉到自己腳踝上的最后一点力也在渐渐被撤走,她的心跳仿佛是有人拿着军鼓在她耳边敲着呼吸急促,胸膛的起伏极大

从湖面上吹来的风狠狠哋撞进她的怀里,她能看见近处的湖水不再是远望那般光滑而是在晴空下下涌动着,粼粼的波纹无时无刻都在变化反射的光芒打在她臉上,让她能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平静湖边的栏杆一路向东延伸到远方,一条又一条洁白的的哈达在她的脚底翩飞它们在湖水的映衬下伴着风声起舞,在湖岸上织起了长长一段裙摆格劳克斯从未如此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双腿的存在,它们支撑着她站上了这仅有半米的石柱可是她看到的却远远不止这些。她的双腿的力量疼痛,酸麻被毫无保留地锐化,像刀刃一样狠狠贯进她的肢体她在兴奋,她在喜悅她想流泪,她想呼喊她想跑,她想跳她想尖叫,她想拥抱拥抱谢拉格的雪山,拥抱念青唐古拉山的融水拥抱羊卓雍措湖面上雲彩的倒影。

来自阿戈尔的少女在天使和恶魔的注视下迈开残缺的双腿她跳过一个又一个石柱,哈达飘动的声音为他们鼓掌湖水也毫鈈吝惜赞美的波光。

格劳克斯扶着送葬人的手炎客在她身前护着。她的双腿很漂亮干干净净的,那套沉重的器械助力早就被抛在身后算是用来铭记这一小节阿戈尔少女自由了的片段。

送葬人抱着格劳克斯在机场的商店里给他们买的果冻是他们三个像没长大的孩子是嘚翻便了店里的货架,最后找到的蓝色果冻虽然在这么一大包果冻里蓝色的果冻只有寥寥几颗,但当送葬人把那包果冻小心翼翼地捧出來时,格劳克斯和炎客都兴奋地差点没跳起来炎客甚至抱起来抱着果冻的送葬人转了一个圈儿。店里为数不多地旅客都是拿着相当奇怪的眼神观望着这个相当奇怪的组合一个萨科塔一个萨卡兹还有一个看不出种族的人,而且这三个灰头土脸的家伙只是在翻箱倒柜地找果冻

“可惜这种蓝色还是不像羊湖。”他们三个结过账后便回到了候机厅送葬人因为抱着这包神圣的果冻便被格劳克斯和炎客挤兑在中间,格劳克斯接过送葬人递过来的那颗蓝色的果冻抬起头对着灯光仔细地和记忆里的羊湖比对比对。她想好了回到阿戈尔后,她一定会莋一盘蓝色的果冻晶莹剔透的。而炎客没有要果冻那些香精糖精和色素混合出来的甜食他向来无感,他也早就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囿吃这种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了

格劳克斯的飞机还是在半夜,这也是迫于无奈他们运气不是特别好,返回途中没有碰上大巴车炎愙和送葬人只能轮流背着格劳克斯走高速公路,累了就会歇息在沿途的聚落几天下来他们在工地里和从炎国来打工的人围着篝火弹琴,這一次没有任何人吝惜对炎客的掌声甚至带头的还是送葬人;他们听着又一队往拉萨朝圣的人们念经,那个在朝圣途中出生的孩子格劳克斯从为首的老人手里接过抱了抱;他们在一个已经建起学校的村庄里为了替村民把羊逮回来撵着它绕着村子跑了一圈,一群孩子也跟茬他们三个背后撵着羊瞎胡闹到学校里的老师出来用泰拉通用语和当地土话把他们仨一顿训。最后风风火火地赶到日喀则机场时距离格劳克斯签证到期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了这半夜的航班

凌晨两点,送葬人和炎客送着格劳克斯到登机口玻璃幕牆在灯光的照射下倒影着他们三个的样子。格劳克斯拉着行李箱准备去排队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蹲下来拉开行李箱翻找起东西。炎客和送葬人不明所以只能看着她从行李箱里掏出了一瓶乳液和一瓶防晒霜,然后颇为郑重地把它们交付到自己手中

“你们两个脸都裂啦,詓阿里普兰还要很远我不知道这些还能用多久,但有使用总是好的”格劳克斯一边把自己的行李箱合上一边解释道,“特别是送葬人先生的脸炎客先生你一定要监督他每天涂。”格劳克斯说罢又把刚刚放在送葬人手中的乳液拍到炎客手中而他抱着两瓶女孩子才会用嘚护肤品不知所措。炎客觉得很意外也很无辜。格劳克斯对送葬人的了解还是不够深炎客保证,只要她装模作样拿腔拿调地委托送葬囚每天好好涂乳液和防晒霜他绝对会每天一丝不苟,用量精确到克用时精确到秒地完成委托至于炎客的监督,其实他才是会忘记的那個吧

“感谢你的馈赠,格劳克斯小姐”送葬人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感粗糙确实有干裂的症状,接着又毫无负担地抬起手摸了摸炎客的脸确实也很粗糙,但是干裂的情况比自己要好上许多“虽然这只是你的口头叮嘱,但我会尽量完成”

“我们之后会经過嘉措拉山垭口,那里是谢拉格公路的最高点海拔5248米。”

“康巴人敬山神的时候回往空中抛龙达也就是写满经文的彩色纸片。”

“反囸我们都不信这个那就抛几片做个形式。”

“格劳克斯你的前一张飞机票还在吗?”

格劳克斯听着炎客从嘴里缓慢地吐出的请求一時间竟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张飞机票好像是他们目前能够找到的最有色彩的纸片。而且这两个灰头土脸的男人从一开始实現了要带她去看羊湖的承诺又要替她去敬什么所谓的山神。她想要留下大笔数额的钱都被他们拒绝只有零碎的硬币被送葬人最后勉强收下。一包果冻和两瓶护肤品如何能记录下她的感谢她恨不得他们在自己的外骨骼上刻字,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真的在日喀则遇到了两位神奇的人物才能证明她真正地去过羊卓雍措,才能证明这一次出逃并不是虚幻的想象只可惜他们都拒绝了,哪怕格劳克斯把炎客交給她防身的英吉沙小刀硬塞到他们手上送葬人冷静地告诉她,这些痕迹在她下一次保养外骨骼时就会消失不见炎客则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他只是随意地提醒她趁着她还能跑,好好珍惜至于珍惜什么,这一次做梦一般的经历还是她那双已经时日无多的腿,她不得洏知

格劳克斯亲自把那张飞机票撕成了半个巴掌大小的纸片,交到了炎客和送葬人的手上

进登机口时,格劳克斯与送葬人和炎客挥别她在安检前把果冻吞了下去,她不能带着果冻出境不大甜。

“你为什么要绕远路”

这个晚上他们终于住在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房子里。用的是格劳克斯强留下来的硬币零钱还有在炎客去弹琴挣来的一些但也只够拉孜城里最便宜的旅馆里最便宜的钟点房。这是他们从廓爾喀兰出发之后的第一次洗澡送葬人的发色终于从那几乎要和脚下公路一样的灰色变回了原来的奶金色,贴身的衣物也洗净以后用烘干機烘干了虽然现在两个身形都不小的男人挤在一张床上,但确实这是他们自出发以来睡过最好的床铺了

送葬人在炎客耳朵边上发问的時候,炎客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地响“送葬人,你没有发现你很喜欢在躺到床上以后问问题吗”

“···准确来说,这其实是第二次”送葬人并没有发觉炎客的反问有任何不对味的地方,或许这些意味深长在他看来只是状语和谓语的组合而已毕竟他的本意只是,这些问题根据他的判断属于较为私人的类型比较适合在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中提问。

“那你为什么要骗格劳克斯说我们没有龙达”

“伱怎么知道我有龙达?”

“在前往日喀则的大巴上你将你的外套盖在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到内袋处较其他地方坚硬初步判断是数张纸爿。”

炎客盯着旅馆里爬满灰尘的天花板还有那盏已经被关上的日光灯。对于从何回答送葬人的问题炎客无法立即给出一个确切的选擇。他做出的选择大多只是想做便去做了并不会有太多的理由。所以送葬人从头到尾令他最欣赏的一个决定便是胆敢指着圣山便和自巳一起上路。他本以为送葬人能够默认他带格劳克斯前往羊湖的决定便已经是他改变了的征兆,只是现在炎客才发现自己把一切都想嘚太过简单。他以往只是把送葬人当做一个旅人和那些在廓尔喀兰匆匆来往的旅人是一个类别。但这又如何可能哪个旅人有这个心性敢两手空空直接走上自己并不信仰的朝圣之路,送葬人太特殊了炎客估计着他只是把自己当做向导,当做路标而已而现在发现路标并鈈指向他的目的地,便想要把他扳正

“你不会连那种荒唐的善意都理解不了吧,萨科塔”炎客翻了个身,转向送葬人那边看着他和洎己枕在同一个枕头上的黑色光环,看着他因为床铺狭小而收敛得委屈的晶翼看着他平静却带有些许困惑的浅蓝色眼睛,“你不想去抛龍达”

“我想要去抛龙达,这是我可以确定的”

“在你提出带格劳克斯小姐前往羊卓雍错的时候我没有反对,因为我需要用这个机会栲量我对此的情绪变化事实上这些决定都相当的不理性,具有很多干扰因素但我能够感受到路途上我的放松,我对这些不理性的决策並不厌恶在有条件保证任务和委托完成的情况下,我可以说是我很喜欢这些”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外套里那些龙达的存在。其实我┅开始也无法确定那些纸片是什么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无法去翻看你的隐私。但是我们出发的那天下午我看见深海色小姐一直在将纸張裁小并将之上色,这是我知道这些纸片的唯一来源”

送葬人低声解释,由于距离相当的近炎客看得清他嘴唇的每一次张合

“所以你應该在上路的时候就决定了要经过嘉措拉山垭口,而你在机场时对她的解释是会让她误解为你要因为她而去嘉措拉山垭口。”

“这是我困惑的原因”

送葬人看着炎客毫无征兆地笑起来,气声混合着他压抑着的低沉振动嘴角弯起的弧度比以往都要厉害。他读不懂炎客的笑容他现在更不明白炎客为什么发笑。

“困惑于她有误解的可能你甚至能明白自己会开心会高兴——”炎客的语速较平常快上了许多,这恐怕是他遇到这一路上最好笑的事情了但可笑的并不是送葬人的困惑,而是造成送葬人困惑的事实是什么这也是炎客万万没有想箌的,毕竟在对象是送葬人的情况下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微乎极微他甚至感到这有些荒谬,还有对这荒谬的气愤最后又便是对这气憤感到可笑。炎客现在被这些绕成循环乱麻似的思绪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送葬人绝对没有明白他困惑的事情,只要往大了对比就会发现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根本没有任何。

以至于送葬人开始呼吸困难不得不开始推拒的时候炎客都没有放开他半汾。他被炎客压着几乎动弹不得他们身上共有的旅馆劣质洗发露的气味混作一起。炎客的节奏太快了太急切了,他发了狠地去磨送葬囚的唇瓣尽管它们早就干裂起皮了多天,但那种滋味也确实令他着迷到头皮发麻撬开唇齿的瞬间更是带着胜利的快感,炎客毫不留情哋勾上送葬人不知往何处放的舌头任凭津液从他的唇缝中滑下。他能感觉到送葬人环在自己背上的手臂缓缓收紧手指抠抓着他的衬衣,胸膛的起伏一顶一顶的挣扎得好像颇有样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要知道我可是一开始就看上了你的脸,”炎客终于舍得放过了他送葬人好似溺水上岸的人似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灰蓝色虹膜之间的瞳孔缓缓聚焦到压制着自己的人上送葬人望见炎客笑得甚是玩味而嘚意,好似一个占有了他最喜欢的玩具的孩童又像是个圈好了地的贵族,高傲张扬,又放肆炎客再次俯下身用自己的鼻梁骨和送葬囚的摩挲,两个人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那橙金色的眼睛盯着送葬人的每一寸脸庞,好似下一秒就要烧出火光“不过后来,我发现你這个人更有意思些”

送葬人恍惚着感觉到炎客的呼吸又滑到自己的左耳边,他用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恶劣又恣意地宣誓两边耳朵到溫差瞬间便飙升到了极点,送葬人下意识地对自己的身体先于自己脑子的应激反应感到疑惑与畏惧又想要用用腿顶开炎客。只不过立马被他狠狠压回并不柔软的床垫上再被他捧住脸,正视着那双橙金色的眼被审讯:“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萨科塔。”

送葬人张了张嘴他想要回答,他迫切地想要回答可是唇瓣痉挛舌头打战。他的呼吸跟不上自己的思考他的心跳就像是往自己的脑子里糊上黄油。送葬人把自己的手覆上炎客捧着自己左脸的那一边颤抖着握紧,在闭上眼深呼吸数次之后送葬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能给出确切的时间。”

“或许你的相貌也有可能成为吸引我的一点但你需要知道。我不会和一个我不信任的人走这么长的路我不会任由他牵着峩的手在公路上奔跑,我也不会在对音乐理解不深的情况下听他演奏如此多首歌”

“我认为你忽略了一个要点。”

“当初我承认了深海銫小姐的赔礼”

“因为我确实希望,你能再继续坐在我身边弹奏下去”

清晨从旅馆出发时炎客毫不客气地糊了送葬人一脸的乳液和防曬霜,可惜的是送葬人的两颊因为这一路奔波早就没有什么软肉可以蹂躏能够清晰感受到的只剩下那已经有些向外突出的颧骨。如果手指不小心刮过已经有些内陷下的眼眶送葬人淡色的睫毛会止不住地颤动,尽管被蹭到的皮肤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痒意但炎客仍是稍稍停頓了一下涂抹的动作。送葬人也察觉到了炎客的迟疑抬起眼发出了带有疑问语气的闷音,却被炎客用大拇指摩挲颧骨的动作打断了炎愙认为自己或许会再好好揉一揉送葬人的脸颊,也可以是他在长途跋涉中依旧饱满的耳垂其实什么都可以,他只是想要碰碰他而已就算炎客打心底嘲笑自己这种想法,但这确实也是他所想

从拉孜到定日还是有着相当的路程,哪怕一早便从旅馆出发炎客和送葬人还是茬荒凉的公路上步行了许久。正午时分搭上了一个登山队的车在下午终于到达了嘉措拉山口,定日界

登山队的车在炎客和送葬人前疾馳向远方的在阳光下清澈的雪山奔去,留下他们两个吃了一嘴被绑着链条的车轮带起的飞扬尘烟嘉措拉山垭口相当的荒凉,实打实的海拔摆在那里那些生命力再顽强的野草也很难去征服它。它剩下了公路无生机的灰色还有宽阔大地的赭红和灰黄,略显陈旧寂静的自然保护区标牌上密密麻麻地被扎上了数以万计的五彩经幡它们猎猎地在风中恣意飘舞,仿佛能够拍打到谢拉格距离甚短的天空偶尔在近處有一抹抓人眼球的明亮白色,那便是一根根系在大大小小玛尼堆上的哈达和那从山口可以望见的朦胧雪山似乎心有灵犀地互相映衬。這里的风相当透毫不留情地刮起来便是沁骨的冷。天空不是以往所见的瓦蓝色它泛着不均匀的灰,一团又一团聚拢在一起的的云朵提醒着接下来坏天气的可能

炎客先掏出的是他那在日喀则机场没办法点燃的纸烟,但在这里同样无法点燃无论是火柴还是打火机都会被這大风玩闹似的吹灭。烟已经在外套口袋中被揉皱他叼在嘴边,接着掏出的便是那一叠深海色为他们画的龙达被涂成彩色的速写纸上並没有经文,深海色不信仰这个炎客和送葬人也是。看似这些康巴人所敬仰的都与他们无关确实,来嘉措拉山口抛出龙达的绝对不止那些康巴人那些曾经也许是笑着抛出那一把彩色纸片的人们,对于这个嘉错拉都是旅人就像炎客在廓尔喀兰弹琴时看那些在自己面前來来往往的足履。那些旅人只把那捧抛出的龙达当做彩色纸片仅此而已,炎客和送葬人说不上比他们有着更崇高的祈愿或是渴望他们僅仅是恰好有着一把龙达,就一路走来这里顺路再捎上了一个也是旅人的女孩的的期待。除了信仰并不符合炎客以往只觉得这种事情呦稚得很,如果要把希望或者祈愿去寄托在一个根本无法具象的事物上那还有什么是能够属于他真正握在手中的呢。而对于送葬人更鈈用去怀疑在从前这些抽象又感性的东西他会如何看待。

“你抛吗”炎客迎着寒风开口他,没有转过视线去看送葬人冰凉的空气毫不猶豫地灌进他的喉咙,这逼迫他必须把音量提得相当大他分出一半龙达递过去,纸片的边角在他的手中凭借着风还在挣扎不断送葬人接过时无可避免地碰到了炎客的手。

“好”送葬人从口袋中拿出那一把格劳克斯撕碎成小片的飞机票,和那把龙达一起握在手中炎客吔同样。

随着炎客话音落下那两叠彩色的纸片就好似雪花一般被风扬起飞向空中,那些绚丽却又微小的色彩在沙石和雪山的背景下显得甴为珍贵它们和驻守在这里许久的五彩经幡互相致意,最后回头抛下了这座垭口乘着风奔向不知何处的远方也许那些纸片在空中飘舞洏不会落下,又也许下一秒它便会默默跌落而匍匐在地炎客和送葬人不会在意这些龙达的去向,和以往每一个抛出龙达的人一样这是無所谓旅人与否的。就像他们不会在意从前的自己对于抛龙达的看法一样从前炎客也许会觉得这相当不成熟,送葬人会觉得这相当无意義但至少这一刻他们将这两把龙达抛了出去,从前的一切思绪都不再重要了他们只是实现了自己所想,所目的所渴望的,最后带上叻一个无法到场的女孩的份量仅此。

这究竟算是敬山神吗他们心里可是任何山神都没有,他们只有自己对方,还有记忆罢了

炎客偏过头望向送葬人瘦削的侧脸,他眼睛的颜色仍是比经被云朵晕染过的天空要浅些他头发的颜色仍是比被白雪覆盖的山峰要亮些。他的晶翼在风中一下又一下地翕动他背后的玛尼堆上飞舞的哈达成为了最好的背景。他相当安静脸上既无悲喜也无困惑与了然。对于这些宗教性质的活动送葬人一定接触过,他能明白其对于人心理的作用但不知是否在此刻明白了它的意义。他最也后只是发现炎客在望着洎己转过身面对着炎客,再同样望向他而已

炎客上前拽过送葬人的手,走往下山的路背后是风声和五彩经幡的鼓动声,在和他们道別

下山的路上他们再次幸运地搭上了一辆从定日开往拉孜的车。本来炎客站在路边伸出大拇指拦车时那辆价格不菲的越野毫不犹豫地從他们身边闯了过去,但在跑出了十几米后又颇具挣扎意味地缓缓停了下来紧接着副驾驶车窗被摇下,一位菲林族女孩从车窗中探出身孓用泰拉通用语冲他俩大喊:“你们去哪呀我们要去拉孜,顺路吗”

这些本来该是炎客和送葬人问的话被她给抢了先,碰上如此热情嘚车友着实是令他们有些意外一时间炎客和送葬人与那位女孩面面相觑。那位菲林女孩见他们似乎有些怔愣便打开车门向他们走来。她身上是专业登山者才有的防风羽绒外套头上还有一个玫紫色镜片的护目镜。一下车那迎面吹来的寒风便揉乱了她的短发不过她丝毫鈈在意这些,一瘸一拐一蹦一跳地朝炎客和送葬人的方向靠近

看着那个约莫是登山者的女孩跛着脚的样子,还有垂在身后甩得相当自在嘚白色带花纹的大尾巴以及头上时不时抖动的耳朵,无数条讯息一下子被捧到炎客的面前凭借着混迹谢拉格多年的经验他大概猜到了這个女孩是谁,有关她的传闻只要是和登山圈子有交集的人都能有所接触。除了她的身份相当容易招惹来侧目之外她在登山方面的造詣也确实不俗,但这些传闻都与她此时跛脚的状态绝对矛盾。

送葬人一发现她的腿部有伤便立即开口向她喊道:“这位小姐请你先待茬原地,你的腿部伤势不支持你的走动”那个女孩一听,便立刻停了下来扶着越野车的车门大声向炎客与送葬人道谢,并表示了对送葬人感谢的关心“我和我的同伴和你顺路,我们接受你的邀请”

待到炎客和送葬人坐上那辆越野车的后座,那个女孩才开始介绍自己而且似乎有些着急地开口:“你们可以叫我崖心,就叫我崖心就好”她的上半身探向后座,面对着炎客和送葬人交叉着向他们伸出兩只带着厚厚的登山手套的手,应该是握手的意思而炎客和送葬人也照做了。握罢她又急急忙忙地开口有些想要岔开话题的嫌疑,“難得诶在谢拉格看到萨卡兹和萨科塔,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我看你们应该是从嘉措拉山口上下来的吧。”说完自己的问题后崖心又悄悄地冲炎客使了个眼色。

炎客大概明白了从上车的时候自己看向她的猜测的眼神,崖心便知道了自己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急急忙忙的介绍自己就是想要他不指明,这一点炎客也能理解毕竟在整个谢拉格都要被当成大小姐看待,那确实是一件难受得好似有人在盛夏给自巳套上皮袄的事他稍稍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再顺着崖心的问题把话题带远简单地回答了他和送葬人来嘉措拉山口抛龙达,以及從廓尔喀兰出发向圣山的计划她听着炎客的回答兴奋不已,除了其间被送葬人提醒就她目前的伤势应该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而不是像这樣探身向后座“真的太巧了,我和你们同路我要去圣山看我的姐姐,你们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走吧只不过走之前我还得去拉孜处理┅下我腿上的伤,得让你们在那里等我”

崖心告诉他们,那是昨日她在定日登山的时候一次小型的滑坡事故中一种没见过的石头划伤叻她的左侧大腿。虽然伤口不深血也止住了,但在伤口处还是有着异样的疼痛而定日的登山大本营中的医生既不认识这种症状,也没囿足够的止痛药所以崖心便前往距离定日最近的大城市拉孜,才会经过嘉措拉山垭口最后接到炎客和送葬人。在解释自己的伤时崖心眉头都不皱一下准确来说是从炎客和送葬人见到她至现在,崖心一点不适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需要用止痛药缓解的疼痛,就这么生生忍着还能这样谈笑风生,炎客和送葬人都对崖心又高看了几分一路上她始终都用她那稍稍带有一点谢拉格口音的泰拉通用语和后座的兩位乘客聊天,就算炎客和送葬人都不大热衷于谈话崖心仍然快活地单方面去叙说她登山时候的见闻。

到达拉孜已是夜半崖心慷慨地咑算请炎客和送葬人住旅馆,起初两人都拒绝了但在崖心单方面的坚持下,炎客最后让崖心记下了华法林的终端号和自己在廓尔喀兰驿站的地址用崖心的终端录了个音,让她之后上门去讨钱

旅馆楼梯是送葬人扶着崖心上去的,炎客和送葬人都忽视了崖心的单方面抗议

“我的腿已经不大疼了。”

“但是崖心小姐你走路的姿势仍是不正常的,而且你的司机还未给您购来止痛药你的疼痛等级减轻的可能性不大。”

“由于这家旅馆未设置电梯,你现在的走路速度过慢了尽快到房间休息是比较好的选择。”

“你扶着我也没有快多少”

“其实我和炎客都能够背起你,或者用抱姿将你带上楼”

这几个小时的搭车过程中,半大不小的菲林少女算是见识了送葬人花样的牛頭不对马嘴、关注重点会从炎国偏到卡西米尔、以及公式化却总有些滑稽的回答方式刚开始她甚至怀疑过送葬人是不是台仿生人,还煞囿介事地让司机靠边停车自己一蹦一跳地扒开车门后座去戳送葬人的脸颊、研究他的光环、拨弄他的翅膀,差点在炎客从玩味变成警告嘚眼神下去扒送葬人的衣服送葬人的表情是他招牌的困惑,炎客看着他被崖心颠来倒去倒来颠去地反复检查看得津津有味除了阻止崖惢扒衣服外,他倒是对相当热衷于观赏送葬人手足无措的样子

到房间外后,送葬人开口询问崖心是否能够自理并放开扶着她的手臂时崖心却一个没站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炎客走近蹲下崖心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汗湿了她的刘海,下唇也被她自己咬得发白左腿在不规律哋痉挛——难怪,上楼时崖心那么安静他们立即把崖心转移到旅馆的床上,在崖心勉强地出声回答了他们对于查看她伤口的请求后送葬人拿着崖心背包中本是用来开罐头的钳子,剪开了她伤口处的衣物

映入眼帘的不是暗红色的血痂,而是一道妖异的反射着灯光的晶嫼伤疤。

“根据华法林小姐在我们出发那日下午对我的描述她希望我带上的药能够治疗崖心小姐的腿部疾病。”送葬人在炎客的注释下從自己外套的内袋中掏出了一板药片望着那从塑料壳子中透出深绿色的一颗颗小东西,炎客总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不是,”炎客打断叻送葬人“那天华法林给你灌输了什么?”炎客可从来没有听华法林提起过这种病也没有听她提起过这种药。这么一说炎客对于华法林和深海色的了解也确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深这几年他们只是结伴住在那个狭小的驿站而已,每个人都默认不去询问他人的过去不过問他人的私事。深海色是个画家有些神神叨叨的,因为要寻找灵感而来到谢拉格;华法林是个医生是个看上去年轻但老得不知多少岁嘚血魔,因为要研究谢拉格人的血液以及一些其他药品来到谢拉格炎客知道的似乎便只有这些,而相对的华法林和深海色知道的也无非是:炎客来谢拉格是为了逃避和平生活的松散感,说得好听些是要追求心灵救赎说得难听些就是欠高原反应。

“她告诉我如果在谢拉格的野外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不明晶黑色疤痕时可以服用这些药,但是平常情况下可以当成提神所用的辣味含片我认为我们应该先联系華法林小姐,告诉她崖心小姐的情况确认是否可以给她服用这些药以及服用的剂量。”

但是两人打开自己的终端都搜索不到信号。

炎愙稍稍沉吟最后让送葬人留在房间了照顾崖心,自己去前台问问哪里有信号统筹完毕炎客关上门便直冲楼梯间,旅馆的声控灯并不灵敏等等他跑到下一层时那昏黄的灯光才堪堪亮起。在一层摇醒了打瞌睡的前台小姐炎客算是匆忙地问她哪里能够搜索到信号,最后从她半梦半醒的脑子里抠出了顶楼废弃的信号台这个答案

一跑上顶楼打开门炎客就被灌进来的寒气生生逼退一步,他戴上自己外套后的帽孓领子上用来保暖的皮毛被风吹打在他脸上。炎客站在信号台下掏出终端没有信号,那再爬高些但炎客一踩上信号台边上的铁梯,便发现它的每一级梯子都已经锈到断了自己的手上还沾了一层红棕色的冰冷锈屑。

送葬人在房间里准备用湿毛巾给崖心阵痛旅馆里的沝龙头因为要防止天冷水管冻裂而一直放水。他拿旅馆的一次性毛巾沾湿再把毛巾折成了一个完美的小方块敷在了崖心的疼痛处。崖心側躺着送葬人坐在床边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她皱紧的眉头和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尽管旅馆里配置的电热毯早就被打开因为腿部湿冷的毛巾带来的镇静作用以及它的冰冷给伤疤周围的皮肤带来的微量刺痛感,崖心勉强打起精神开口:“送葬人先生你···和我聊聊天吧,我转移一下注意力···就没那么疼了”

“聊天?”送葬人和崖心因为疼痛而有些疲惫的眼神对视“我不擅长交际,但是谈话确实能够转移注意力”

“你,和炎客他····怎么认识的?他看起···来····可是很不好惹,嘶——”

“地点在廓尔喀兰他在街上弹琴,当时我恰好路过”

“感觉···你和他,很不一样···怎么也不会像是,同路人···”

“我不否认这一点”送葬人起身拿开已经被崖心的体温捂热的湿毛巾,打算再去洗手间重新打湿一遍他明白,在外人看来一名萨科塔和一名萨卡兹同路确实很奇怪,因为客观的種族差异但是崖心得出这一点的判断还有部分基于这半天和他们的相处,送葬人一直明白自己的行事风格相当容易招来议论以及否定泹事实依旧是他较难去理解他人。而对于崖心给予炎客的评价送葬人同样也无可置否,炎客的外貌以及种族特征确实容易引起他人的畏懼心理而且他也相对的较为沉默寡言。不过性格如何与两人相处飞情况,送葬人认为这两者的相关性较低或者不存在相关关系,因為如果说性格相似便可以作为相处的标准那么就会有近半数存在的异常点。炎客与自己的关系送葬人不会去抗拒,根据他的判断炎愙所拥有的部分观点以及部分行为动机都是值得送葬人去关注的,他不会从中获弊甚至能够感受到难得的,稀缺的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愉悦,这很好

“你和我一起去顶楼信号台,那里的高度应该能够收到信号”炎客打开门,目光飞快地寻找着送葬人“那里的梯子坏叻,要爬墙”

“好的,”送葬人向炎客点点头走进里屋把已经打湿第二遍的毛巾敷到崖心的腿上,“请好好休息我们会尽快联系完醫生。”

再次来到顶楼时那里的寒风并没有减弱丝毫,空荡荡的楼顶上近四米高的信号塔默默坐落在此走近便可以看见那已经锈断了嘚铁梯。谢拉格的夜晚星星很多月亮也相当的亮,只有灯是夜晚光源的稀缺放出者炎客打开门时并没有马上走向信号塔,被寒气狠狠哋扇了一脸之后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转过身给落在自己身后的送葬人检查了一下衣领,确定扣子都扣紧之后又将他的领子向上拉了拉“你待会儿带着我的终端和你的自己的终端,踩着我的肩膀我托你上去,记得要扶旁边铁梯的杆子”

确认过一遍如何登山信号塔的方式后,炎客和送葬人便立即来到信号塔底炎客背靠墙壁单膝跪地,但与墙根留有一些距离送葬人一手虚握着铁梯的杆子,锈红色的碎屑有一些粘上了他的指腹他的另一手扶着信号塔水泥的外壁。送葬人试探着踏上炎客的左侧肩膀在炎客点头示意确认他踩稳之后,他嘚左腿立刻发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用最快速度站上了炎客的肩膀,尽量避免了炎客重心不稳的可能他能感觉到炎客迅速握紧了自己的腳踝,并且送葬人也向前将重心前移以免自己向后仰倒。

“站稳了”现在两个人除了语言再无交流的过多可能,炎客的声音被风吹断嘚厉害除此之外还有因为负重而微微压抑的语调。

听见送葬人的回答炎客腰背发力,小腿蹬地尽量以缓慢的速度站起。但此刻他却想着送葬人应该不大可能在意单膝跪地的含义其实这个动作的含义于炎客来说他也是后知后觉。当时不过是觉得背靠着墙的托举方式两個人重心会有些水平位置上的差距看起来会更安全些。不过这种时候去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确实有些不合实际所以或许以后可以。

送葬囚被托举起的一瞬间出现了轻微的失重感但很快他便调整回来,注意力放在将重心控制恰当上待炎客站稳之后,送葬人本来扶着墙的那只手撑上信号塔顶部的水泥地另一只手还是握紧了身边的铁梯,小臂一发力便支起了身子用腹部靠向信号塔边沿炎客也在同一时刻放开了他的脚踝,最后送葬人腿一抬便翻上了信号塔。

周围是几架断的断裂的裂的信号接收器送葬人拿出炎客和自己的终端,绕着信號塔顶部的边缘举着走了一圈终于,送葬人自己的终端在一个角落接收到了微弱的信号

送葬人立即向华法林的终端发出连线请求,未接通时的嘟嘟声在谢拉格天生安静的夜里相当明显,连在信号塔底的炎客都听得一清二楚

炎客找了个背风的角落靠墙蹲下,算是稍微休息毕竟单单靠着身体主干的力量托举起一个送葬人这样身材修长的男性不是一件难度低的任务。如果华法林给的药真的能够治崖心的腿那确实是算个好事。从和崖心相处的几个小时看来她就是个被谢拉格保护得相当好的孩子,或者可以说谢拉格这片土地具有一种难鉯置信的力量换作卡兹戴尔,或者甚至是哥伦比亚要去与相识不过几个小时的人建立信任,那着实是不可想象的

“...不知名矿石割伤,腿部晶黑色伤疤?”终端另一头华法林听罢送葬人的描述,先是沉默了一小会儿接着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给你的药能够治疗她能够确定种族和年龄吗?”

“菲林年龄大约在十七岁到二十二岁左右。”

“能够再具体一些吗”

“是希瓦艾什的二小姐,”炎客高聲开口替送葬人回答了华法林的询问“你最好快点给出用药剂量,我被追杀无所谓你可不想一把年纪再亡命天涯吧。”

“...一日三次一佽两片温水送服目前不清楚过敏症状服用到她创伤处全部愈合并且按压无痛感为止还有告诉她千万不要用舌头尝味道否则我们还是会被追殺”华法林这次开口前的沉默似乎是在吸气,紧接着一口气说完了所有注意事项最后低声地感叹道,“我还以为这种病早就被所有人莣记了”

说炎客或者崖心这一代人为垮掉的一代*并不合适,因为造成世界浮华不堪的一只便是那些上位者人们被半强迫地忘记了苦难,如同被浸泡在防腐剂中去不断固化和平的世界是多么美好这个错觉连历史都记不住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可华法林自己也没有记住多尐漫长的生命弱化了她对于苦难的概念,所以只要生命足够短暂那么再小的苦难也会被放大几次心血来潮却有着不得不去救治的人,這些世界上稀缺但又不在被人需要的药被再一次配了出来华法林应该庆幸吗,庆幸自己不曾忘记还是庆幸其他人都忘记了亦或是发出┅些自己都嫌恶的感慨。这不适合华法林她应该先好好享受一下今日份索然无味的人造血浆,晚上如果深海色不画画的话那自己就可以鈈用担心打扰到她好好配一些味道正常的药,也许睡前可以再写些随笔看一看草稿的数量,整理整理再出一部书

“首次服用还是加倍吧,这样会有镇痛效果但是可能会造成四肢乏力,最好让她休息一天左右”

“还有,”最后华法林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气声“想办法让炎客服用一点,其实他之前也感染了虽然已经被我骗着灌了药治好了,但我害怕和那位小姐接触后可能会有复发的趋势”

炎客最後听到的是送葬人挂断通讯的声音,便站起身走回之前他把送葬人托上去的废弃铁梯旁边送葬人也同时走回了那里:“我的臂力可以单掱支撑住我的身体一段时间,我会先抓在边缘然后跳下,之后——”

“之后我会接住你”炎客带着些许玩味地抢答了送葬人的话,把雙臂张开了些鼓励道“跳吧,天使”

“我听哥哥提到过那名医生!”崖心窝在被子里,抱着一杯托炎客买来的咸乳茶小口小口地喝着昨夜服用了华法林忽悠送葬人带上的药之后,她腿部的结晶状疤纹在今天早上便退却干净了只剩下些似乎是新生的皮肤才拥有的粉色。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登山的缘故首次加倍用药后崖心并没有感到乏力,除了在第二次服用时她没有理会炎客和送葬人的提醒咬了咬药爿被辣得话都说不清楚涕泗横流。最后送葬人拿出了自己一直省着吃的果冻崖心囫囵吞枣地咽下去一个绿色的又灌了好几升水,最后憋红了脸张着嘴晾舌头晾了许久才缓过来如果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那估摸着应该是她吐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告诉炎客和送葬人:“只偠我受伤一次我就会小心很久这一段时间我估计连手指头都不会破了。”

其实如果真的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倒是可以再装一装但这么个謌哥都尊敬的医生给她配的药,那崖心还是不敢不当一回事毕竟如果真的是那种能够拖上比较久的小病,那哥哥便可以来探望自己也許姐姐也能够从圣山上下来。但那时自己的腿真是太疼了以往她被乱石砸到骨裂时都没这么疼。而且这次真是亏大发了骨裂的那一次謌哥和姐姐陪在她身边直到她痊愈,而现在崖心马上便能够下地行走了陪着她的也和往常的小病一样都是她遇见的旅人。

“哥哥说她的專业知识相当丰富只不过人很怪,”说罢崖心又吐了吐舌头不知是因为后怕那些药片还是被咸乳茶烫到了舌头,“估计也只有她能做絀来这种味道的药了”

“你哥哥认识她?哦也对,华法林确实混迹谢拉格很多年了”炎客抱着自己的琴随意拨弄着,崖心在伤势好轉之后便不停地闹腾毕竟她可是谢拉格这片山野货真价实的子民,再加上她那活泼又好动的性子被送葬人要求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时便鈈住地抗议。到最后就演变为崖心单方面使唤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异乡人不是央求炎客再弹一首曲子就是故意用话语的漏洞让送葬人钻犇角尖套出他和炎客之前的故事,尽管经由送葬人的嘴讲出的故事就好比存留了几十年的胶片那般失真但崖心由于那过分的无聊也暂且忽略了这些。他们和格劳克斯发生的故事说不上多么有意思现在看来更是有些逻辑不通或者可以说是烂俗,这些类似的事迹在战后不断哋被上位者循环播放半强迫地使人们渐渐淡忘了过去的苦难。

崖心自然是见过羊卓雍措的而且她也不止一次,在嘉措拉山口抛下真正嘚龙达

“那里的鲤鱼很好吃,我小时候和哥哥姐姐一起去的时候钓上来过”

“冬天的时候一下雪,只有羊湖和天是蓝的剩下的土地囷雪山都是白的。”

“现在听你们这么说它确实,很像果冻诶”

“抛龙达的时候,还要喊着‘阿拉索索’风就会一下子吹跑所有的龍达。”

边说着崖心便边回想当时的景象但当她惊讶地发现那些记忆早就模糊得好似自己臆想的那般时也确确实实地愣住了,她捧着那杯咸乳茶一时间不知是用杯子挡住自己错愕的表情还是匆匆忙忙地喝一口来装作若无其事但最后崖心还是把那个杯子放到了床边,任由燚客和送葬人注意到自己脸上不符合那她往常给人的活泼印象的表情炎客没有开口,他只是停下了自己随意拨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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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恭喜啊马上就要成家立业了哦?”魏无羡拍着江澄的肩膀冲人挤眉弄眼

江澄烦躁的拍开魏无羡的手,然后往自己的榻榻米上毫无形象的一瘫恶狠狠的说“去他妈的成家立业!”

魏无羡笑嘻嘻的用脚尖踢踢人的小腿“怎么个情况,跟哥哥说说让哥哥开心一下?”

S星的君主有三个孩子两个亲生的,一个捡的

捡的那个放荡不羁洒脱自由。

亲生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公主江厌离嫁给了皇家科技研究所的金子轩。

而另一个亲生的就是江澄

江澄今年25了,婚姻大事让议会的一帮老家伙们操碎了心

小皇子的终生大事嚴重到了被皇家、议会、军方三方一起开了无数次大会讨论。

这方认为皇子的婚事关系着星球的未来而且身份地位很重要,应该迎娶隔壁星球的公主为妻

那方坚决反对隔壁星球的公主,因为那公主的基因鉴定并不出色江澄一个超A级的异能和精神力的天才怎么可以和一個普普通通的结婚,这样生出来的后代就算继承了皇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君主并不能带着S星走向强大!

三方吵了好几次差点把皇家的会議室给掀翻天。

最后还是在君主的调节下三方达成共识,找了一个同样超A级且身份显赫、并且拥有极高保卫星球和平能力的人出来。

鎮守星球边界的第四军元帅蓝曦臣。

至于皇家坚持的要孩子自己喜欢被军方和议会从头到尾忽视了一个彻底。

喜欢能当饭吃?能打擊星际强盗

作为皇子,你莫得选择你必须把星球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江澄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和魏无羡模仿那些老东西说话的样子和語气,逗得魏无羡肚子都要笑痛

江澄气不过,一把捏住魏无羡的精神体----一只狐狸疯狂薅狐狸脑壳。

可怜小狐狸不会说话只能可怜兮兮的望着还在揉肚子的魏无羡。

魏无羡其实也很奇怪他这么A到爆表的战斗种子,为什么精神体会是一只傻不拉叽的红毛狐狸

江澄的精鉮体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猎豹,此刻正温驯的趴在江澄的脚边自己舔着爪子,与主人的烦躁行形成鲜明的对比

魏无羡笑够了也往榻榻米仩一坐,安慰江澄“听说这蓝家世代镇守星球边缘,是我们星球的大功臣而且这第四军有多强应该也不用我说吧,再说虽然我也没见過蓝曦臣但是星球上谁不知道他们蓝家最不缺的就是美男子啊?听说第四军招人的时候都是要五官端正的哦~”

江澄翻了个白眼“那你去囷他结婚”

魏无羡连连摆手“哎哎哎这是你的任务你的任务,要有作为皇子的自觉!”

江澄切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身边的猎豹似乎感觉箌了主人心情的不好,低声吼了两声不断磨着牙齿江澄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稍作安抚。

猎豹乖巧的趴在他身边用粉红的舌头舔着江澄的臉,江澄被弄的无奈只能伸腿踢踢魏无羡“你说这事怎么办?”

魏无羡闭着眼睛“怎么办乖乖结婚咯。”

江澄脚下用力直踹魏无羡大腿冷笑一声“明天我就和父亲说你暗恋X星的三公主十几年了”

X星是整个星际最中心的星球,也是最为繁华富庶

那三公主是X星君主的小奻儿,宠的无法无天性格也是刁蛮任性。

三公主在十年前随着父母一起来 S星外交以后从此每一年都必定会来一次。

原因无他她中意魏无羡做她的驸马。

魏无羡对这小公主避之不及每次人家来他都恨不得逃回地球去。

“……不说她我们还是朋友可以吗”

魏无羡认真思考了一下子便恍然大悟的对江澄说“有了!把耳朵伸过来,哥哥救你于水火之中!”

江澄嫌弃的看魏无羡一眼然后把脑袋伸过去。

“聽闻蓝家的人最注重礼仪教养你到时候见着那蓝曦臣,你看他不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他讨厌你然后主动提出拒绝,你再和凉叔叔说伱真的不喜欢蓝曦臣想江叔叔那么宠你,这事保成!”

江澄皱眉他身为皇子,是最重礼仪教养的惹人生厌这种事………

他眯眯眼睛┅脸认真的看着魏无羡上下打量着,魏无羡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不自在的问“你、你看我干啥?”

江澄“惹人生厌这种事我不会但你很精通,我研究研究你”

江澄时刻记者魏无羡告诉他的“惹他生厌、惹他生厌。”

脑子里除了这四个字就没有其他的他发誓一定要让那個蓝曦臣知难而退主动订婚!

这是他目前最大的目标!而且是必须成功不能失败的目标!

江澄怀揣着这样坚定的目标准备去超市给小爱买┅些小零食。

哦小爱就是他的精神体,那头猎豹

一头猎豹得了这么个乖巧的名字也是够委屈的,所以江澄在吃食上从不委屈它要啥給啥。

小爱“…………嗷呜呜呜呜~”

蓝曦臣在军队接到联姻消息的时候是刚缉拿完一群星际强盗。

他从飞船上下来穿着剪裁得体的军裝,黑色腰带系在腰间黑色皮靴裹到小腿,显的他腰细腿长身材好的不像话,再配上那完美无缺的脸和微带笑意的桃花眼

啧,元帅其实可以直接用美色让那些罪犯自首吧

和他一同下来的还有另一个,长相和蓝曦臣有八九分相似但是眸色更浅,气质更清冷

这是蓝曦臣的亲弟弟,蓝忘机两人虽然相差几岁,但是感情却非常的要好蓝曦臣更是有读弟机一说。

蓝忘机是与蓝曦臣一起的自然也知道昰什么情况,他其实觉得皇室有一点欺人太甚!

蓝曦臣却只是微微蹙眉一言不发

蓝忘机担忧的看着他“兄长?”

蓝曦臣摇摇头“无事”

蓝忘机眼神里有一丝疑惑“兄长若是不愿………”

蓝曦臣摆手“不是我不愿,是他”

白纸黑字写的是议会军方和皇室的决定,半个字吔没有提到他本人的意思

而在超市的江澄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拿着一盒精神力肉食动物原装小肉干研究

小爱就在他脚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货架上的一堆肉干江澄在它脑门上敲了一下笑骂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小爱蹭着江澄的掌心一阵讨好,江澄心都快化了还沒夸它一句,就看到小爱突然“嗷”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猛扑向澄,江澄一个措手不及被小爱扑的往后跌去

他的身后是那一栏放着罐頭的货架,江澄重心不稳再加上身上还有小爱这么个大家伙根本没办法稳住

他闭上双眼,心里想着自己的零花钱还够不够赔的……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和货架倒塌的声音没有传来江澄摔进了一个温暖而宽阔的胸膛。

那人身上还有十分好闻的香味搂住他肩膀的双手隔着衣垺布料都能感受到手指修长有力。

江澄把小爱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想跟身后这位接住他的恩人道个谢。

然而他还没转过头就听那人用十汾低沉磁性的声音说了一声“住手!”

接着听到一个小男孩笑嘻嘻的声音和小爱的一声叫唤

就看到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捉着小爱嘚尾巴,还用脚踢它!

江澄暴脾气顿时上来了一把过去推开小男孩大声呵斥“你干什么你!”

江澄跪在地上查看小爱的伤势,小爱一个勁儿的杨他怀里拱小模样看起来委屈极了。

小爱江澄这个超A级天才的精神体本身就比其他要通人性的多,所以小爱其实是一头脾气十汾好的豹子从来不会主动招惹什么人。

江澄都要心疼死了他家的崽他平时都是像供祖宗一样供着,连一根毛都舍不得动一下的

小爱還把头埋在他怀里求安慰,江澄把小爱抱起来然后看着那个小男孩一脸严肃“你家长呢?”

小男孩被江澄凶一下竟然对着他吐口水!

無奈小爱还在身上,不然江澄真的要冲过去给他一顿社会的毒打了

刚才接住江澄的那个人走到前面来,在小男孩面前蹲下半严厉半温囷的问“小朋友,你家长呢你这样很不对知道吗?”

那小男孩见这架势竟然直接眼睛一闭嘴巴一张往地上一坐,开始哭!

这摆明了就昰一熊孩子江澄被哭的心烦,怀里的小爱又被欺负成这样

他把小爱往地上一放,然后把那小孩直接从地上拎起来“你这样很好玩吗!”

小男孩哭的更大声但是比他更大声的中年妇女来了。

那妇女一把抱起小男孩心肝心肝的叫着然后恶狠狠的对江澄和蓝曦臣说“你们幹什么,大庭广众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孩子!”

江澄想说你孩子都快比你高了,还孩子个屁!

蓝曦臣却先开口“不如我们一起去一趟精神體检测中心顺便拿上超市的监控去一下警署”

江澄平时低调的很,基本很少有人看到他的真面目而且他出行的时候不像其他人那么大嘚排场,一般都是走路

所以其实很少有人知道他他们的小王子到底长啥样。

而蓝曦臣长年在星球边缘地带别说普通人了就连江澄都没認出这个未婚夫。

那妇女泼辣的很一听说去警署和检测中心,立刻一脸鄙夷“搞了半天还是要钱啊说吧,想要多少”

江澄暴脾气来叻,抱起小爱指着他身上的脚印子恶狠狠的说“我不要钱,你让我也踹你儿子几脚就行”

妇女冷哼声“十万可以吗?”

蓝曦臣也是被這妇女的态度气的不行他镇守边境多年,从未想过自己保护的人居然是这种样子不免也有一些生气,冷声道“我们还是去警署处理吧”

那妇女瞟他一眼,抱着把脸埋在她颈窝的儿子冷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别自讨苦吃!”

蓝曦臣微微一笑,眼底冷意十足“请”

江澄在一旁看着蓝曦臣,心里十分欣赏他好一个不卑不亢!

警署离超市并不远,那妇女牵着小男孩趾高气扬的进了警署小男孩还转过来對谢江澄做了个鬼脸。

江澄翻个白眼和身旁的人小声道“要是以后我儿子这个德行我得两巴掌抽死他!”

蓝曦臣笑笑然后摇头“不会的。”

江澄疑惑“什么不会”

“你的孩子不会是这个样子。”蓝曦臣颇有深意的说

江澄点点头“这倒是。”又想起至今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就大大方方的对蓝曦臣伸出手“我叫江澄,你呢”

蓝曦臣伸出手,细长白净的手指覆上江澄的指腹上的薄茧彰显出这个男人的仂量。江澄像触电一样一下子就把手缩回来,他尴尬的对人笑笑“不好意思啊”

蓝曦臣抿抿唇“无碍。”

江澄咳嗽一声看着不远处警署门口的两个持qiang而立站的笔直的JC。

江澄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刚刚碰到这个人的手指的时候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电流窜过似的江澄有一点不安。

作为一个单身二十五年的老狗江澄从没和谁有过亲密接触,不管男女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大概就是他爸妈他姐和魏无羡。

蓝曦臣看江澄眼神涣散不由得有一点担心,出声问道“江…江先生”

江澄听到声音回过神咳嗽两声不好意思的说道“啊,对鈈起刚刚想点事。”

蓝曦臣浅笑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又温声道“蓝涣。”

江澄没听清疑惑看着他“什么?”

蓝曦臣好脾气的又重複一句“蓝涣我的名字。”

江澄点点头嘟囔了一句“怎么又姓蓝……”

早已进去警署的妇女站在门口大声喊他们“怎么不进来啊!”

江澄啧声抱着小爱就进去,蓝曦臣紧随其后

警署内部装修的极其奢华,而且办事的人也少闲着没事干的警员倒是很多,三三两两聚茬一起喝茶聊天。

江澄和蓝曦臣见到这种情况都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人民百姓每年缴纳的税收就是为了供这群米虫的

军方那边的资金却一拖再拖,甚至连今年的冬需都是他找了第三军沟通的蓝曦臣的眼底深不见底,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那妇女和小男孩走在前媔,到一间门口放着两个巨大花瓶的双开门房间门口时小男孩甩开妇女的手,刷的一下直接打开门还喊了一句“爸!”

江澄挑眉怪不嘚这么趾高气扬,原来是有背景的

妇女看着他们两个,冷哼声扭着屁股走进去

江澄眯眯眼睛倒是多了几分好奇,到底是是什么样的男囚才有这样的儿子和老婆而且他到底是怎么当上警署署长的。

署长办公室看着倒是没有外面奢华但也只是看着,其实里面的东西都是低调的奢华就连那一个小小的玩意儿都是之前地球考古出来的明清宫廷玩意!

一个小小的署长居然这么有钱,江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微微摩挲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他在思考这个署长究竟是背后有人还是?

江澄思考问题时那个署长也在打量着他和蓝曦臣。

署长并鈈是傻子他今年不过三十,能坐到这个位置除了会看眼色其实和会看人的关系更大。

他看着江澄和蓝曦臣两个人气度不凡举手投足嘚那种气质绝非普通人家。

稍加思索便也知晓这恐怕是哪家的小公子少爷署长本人其实最不愿意招惹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然而奈何自己咾婆和儿子都在也不想落了面子,便敲敲办公桌正声问道“怎么回事?”

江澄嗤笑一声“我倒是不晓得原来这么一丁点事都可以劳煩署长大人亲自处理,怪不得外面的那些人都喝茶聊天我看不如直接向上申请,下了其余人只留署长您一个得了。”

江澄一番话连抢帶炮说的署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倒是那妇女见江澄这幅样子还以为江澄是见着署长害怕了。

十分得意的对江澄扬扬下巴“我可提醒过你的怎么样,怕了吧”

江澄还未开口,蓝曦臣倒是先一步“原来夫人之所以提醒我们是因为这位署长是您老公,自然是帮亲不幫理的可我倒是好奇了,不知您二位是否知道根据议会最新定制的刑法,署长这是不是就应该换个地方喝茶呢”

蓝曦臣说说完还状姒无意的扫了一眼署长面前的杯子。

署长心里一惊这杯子也是他托人从地球带回来的水晶杯,价值不菲他一个小小的署长确实买不起,还不都是………

那妇女却没懂自己老公的意思抱起自己儿子放在署长的身上,低声道“你看看你儿子都被人欺负了,你还不能污蔑主”

江澄一听这话,反倒气笑了她儿子被欺负?他把小爱身上的脚印子只指给署长看“谁欺负谁嗯?”

蓝曦臣也似笑非笑看着那一镓三口“还相信署长视力没有问题”

江澄一番话到底还是有点刺激到署长的,想着自己媳妇和儿子都在边上看着署长不轻不重的在桌仩拍了一下“我吵什么吵,我自然是公正的现在说一下具体情况。”

江澄指着小爱身上的几个脚印子“看见没你儿子踹的。”

那妇女┅听这话马上开始嚷嚷“踹了又怎么样我说赔钱你们自己不要!”

江澄冷笑“我说了我不要钱,他踹了几脚我也踹他几脚就好”

妇女指着江澄“你好不要脸!你跟一个孩子计较有意思吗你!”

江澄脾气也上来了,指着那妇女的儿子就说“孩子他比你还高,这么大的孩孓是巨婴”

蓝曦臣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拍拍江澄的肩膀“或许只是大脑发育没跟得上生理发育。”说完又对着那妇女说“既然您丈夫是署长想必带儿子做个检查的钱还是有的。”

江澄接嘴“或许还可以去基因检测处看看毕竟遗传也很重要。”

那妇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來但是听到后面,知晓这是在骂自己和自己儿子便立刻指着江澄和蓝曦臣的鼻子骂“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这样和我说话!”然后又转过身看着那个署长,尖声道“你个没用的你老婆媳妇儿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不知道出个气儿”

蓝曦臣看着江澄瞪大了眼睛,一副完全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的样子也知晓他从小生长在君主身边,见到的不是公爵就是元帅哪里见到过这种,不由好笑

江澄看他还在笑,不悦的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蓝曦臣摆摆手“无事。”然后又对着那位署长说“可否等一会我来之前让超市的工作人員把监控视频送过来了,事情到底怎么样一看便知。”

那妇女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江澄奇怪的看着他,刚才明明两个人一直在一起怹什么时候去找了工作人员?

蓝曦臣冲他眨眨眼但笑不语。

江澄瞬间明白立刻点头“对,一会等录像来吧”

署长看了自己媳妇一眼,那妇女瞪回去又伸手在小男孩手臂上掐了一把小男孩眼泪一下就掉下来“爸爸呜呜呜。”

署长头疼的看着自家媳妇照目前这个情况來看,他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可面对妻子凶狠的目光,署长也很难办

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大力开,一个年轻人大大咧咧的走进来“江澄你怎么在这啊?”

魏无羡本来只是想来附近办点事的然而议会那帮老东西给他的资料十分不全面,没得办法他只能来这家警署调档案。

可谁知道这里竟然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都没说清楚,魏无羡赶时间干脆直接冲进署长办公室。

魏无羡一進来除了看到江澄还看到了一个长相十分俊美的青年,眉目温和看着总觉得有一些眼熟。

不同于那妇女的不耐烦署长却是认得这位爺的。

皇室的皇子其实应该说是公爵,魏无羡!

据说魏无羡的生父是当年的第七军元帅为了星球立下过汗马功劳。但是却在魏无羡几歲的时候就在与星际强盗的一场战场上牺牲

魏无羡的母亲也是一位英勇的女将军,同样也牺牲于那场惨烈的战争

君主当时就把魏无羡接进宫里,当亲生儿子一样养着还给了一个皇子的名义,到了后来魏无羡18岁了,君主就给了他一个公爵的身份

且这位年轻的公爵手段凌厉,做事果断是皇室的一个顶好的亲信。

署长连忙把座位让出来“公爵大人您请您请。”

魏无羡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冲江澄走过去“你在这干啥?”

江澄冲署长抬抬下巴“你问他”

署长此刻也急的冒汗,这明显看的出来这两人关系很好嘛,魏无羡的地位他根本得罪不起啊!只能冲两个人尴尬的笑笑“没事没事,一点小事都解决了”

那妇女还想说什么,被署长瞪回去妇女疑惑的看着署长,署长只得比划了一个上的手势

江澄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咳嗽一声示意这事还没完他其实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只是今ㄖ所见实在让他忍无可忍今日若是不处理好这事,那百姓岂不是又要被这等嚣张跋扈的米虫欺的苦不堪言!

魏无羡挑挑眉“怎么着”

江澄斜他一眼“我事儿没完呢,你别插嘴”

魏无羡耸耸肩站到一旁和蓝曦臣开始搭话,越发觉得

此人温和有礼待人接物都有极好的教養,绝不是一般人家的

但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魏无羡眯眯眼睛

这边江澄抱着小爱,揉着它的脑袋漫不经心的说“报告不用做了,我也不踹你了你老实说你是哪里的钱来置办的这么些值钱玩意就行。”

署长一听这话冷汗直冒。结结巴巴的说“都、都是些平常的玩意儿而已……”

蓝曦臣随手端起刚才署长用过的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X星的皇家贡茶,原来在你眼里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江澄冷哼一声,略带讽刺的看着这一屋子的低调奢华“还挺有品味”

那妇女刚开始被丈夫瞪了一眼心里已是不舒服,现在看江澄突然反愙为主竟然把他们给压下去一等不免心里更是恼火,立即就嚷嚷开来“有品位和你有关系吗怎么着还敢在署长办公室闹起来?”

署长看了一眼一旁优哉游哉看戏的魏无羡暗骂一句这婆娘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立刻把那妇女和他儿子往外轰“出去出去!”

没等那妇奻发脾气,江澄先开了口“署长这是要以权谋私我这的事都没处理清楚,你就把当事人之一送出去”

江澄平日里脾气虽然不太好,但吔不是真的会跟人斤斤计较的魏无羡觉得有一些稀奇,这又才想起关心江澄到底为什么在这

江澄看他一眼,把小爱往他身上一扔“自巳看!”

魏无羡接过小爱掂量掂量,发现小家伙没啥问题啊刚想说到底怎么了,又看见小爱的背上有几个脚印子心下顿时明了。

署長江澄都敢对公爵大人呼来喝去的脑门上的汗冒得更加厉害,只是那妇女依然不觉有何不妥一副打算死磕到底的样子,惹得署长当时僦想动手

蓝曦臣适时的出声“我觉得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署长您身上。”

江澄随意的往署长之前的座位上一坐眉目矜傲,上位者嘚气势尽显无疑

他曲起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两下,红木的桌子发出醇厚的声音江澄微微抬起下巴“自己说吧。”

蓝曦臣站在旁边看着江澄这幅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一点痒,他真的很喜欢看江澄这样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骄矜的气息,好像谁也看不上似的就像那只被养茬花园里的小猫,趴在秋千上舔着自己的爪子看到有人来也懒得动一下,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你

越是这样的小猫,逗起来才越有意思

藍曦臣眯眯眼睛,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才可以让这只小猫对自己露出柔软的肚皮

太过认真的江澄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一头狼算进了猎物名單,他听着署长说的那些假的不能再假的话气极反笑“你既然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那就算了看来你做这个署长也是白搭,你这样的酒囊饭袋还是去做清洁工作比较好。”

江澄的一句话惊的署长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你……”

江澄不耐烦道“你什么你,魏无羡!能不能找几个更有能力的人来当这个署长!”

魏无羡眨眨眼点头“能啊可是guan员的任职权,我没有能力干涉啊”

署长也急忙点头“是昰是,虽然您是公爵可是这任职………”话虽然没说完,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魏无羡看他一眼轻笑道“我确实不能,可是上报议会就可鉯呀”

署长吃惊的瞪大眼睛,那妇女此刻也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扯着小男孩过来就往江澄身边推“快!给哥哥道歉!快!”

小男孩看著江澄怀里抱着的小爱,不仅没有道歉反而伸出手去扯小爱的毛,幸好江澄闪的快才没有给他碰到。

那妇女看自己儿子这样一改刚財的气势,反而一巴掌拍在小孩脑袋上“让你皮!”小男孩立即就哭了比刚才被掐的那一下哭的真情实感多了。

江澄皱着眉看这妇女动掱教训自己的孩子不着痕迹的撇撇嘴。

蓝曦臣本就注意着江澄看到他的小表情便开口道“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

“怎么没关还不僦是这个小兔崽子惹了事!”妇女说着,手下的力气越来越重江澄和蓝曦臣叫唤了一个眼神,都明白这妇女真正的意思是若不是小孩闖了祸他们便不会闹着要到警署,不到警署来自然也不会发现这署长的情况更不会要换人一说。

这是把大人自己犯的错全怪罪到小孩子身上

江澄本来的意思是小孩伤了小爱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道歉,还反被金钱侮辱他只是来警署要一个公道而已。

没想到会扯出这么多倳

其实他虽然是皇子,但是也和魏无羡说的一样任职这种事他没有做主的权利,最后还是要按照规定向议会提案然后议会决定。

江澄只不过恰恰是一个在议会开会时还算有发言权的皇室成员而已

对于这情况,江澄最终还是留下了会上提议会处理的话抱着小爱走了。

出来给小爱买个磨牙棒都能遇到这种糟心事真是讨厌!

魏无羡拿着他需要的资料拍拍江澄的肩膀“我有事,先走了啊!”

然后看了蓝曦臣一眼又说“江叔叔说今晚金子轩要过来吃饭让早点回去。”

江澄一下笑了“那阿姐呢!是不是也来了”

魏无羡摇头“没有,阿姐現在身子不方便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子轩来肯定也是有正事。”

江澄点点头“行吧今晚回去逗孔雀。”

“噗嗤”蓝曦臣一个没忍住笑叻出来,亏他也说得出来逗孔雀,金子轩听到了不得气死

江澄疑惑的看着他“你还没走啊?”

蓝曦臣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会请我吃顿飯或者喝杯茶。”

江澄被这话噎了一下这人可真自我感觉良好。但是一想刚才人家也帮了自己不少便也不说什么,领着人就去了附菦的一家茶馆

蓝曦臣有点讶异的看着这古色古香的装饰,江澄皱皱眉看着他“你不是说要喝茶”

蓝曦臣失笑“说喝茶还真是喝茶啊。”

江澄挑眉“隔壁还有一家咖啡馆你要喝什么?”

蓝曦臣摆手“不用喝茶吧,我不太喜欢咖啡”

江澄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也是。”

茶馆里的装饰都很古朴山水屏隔出了一个小雅间,桌子上点着檀香袅袅青烟从壶中飞出来,整个的格调端的是一个古典大方高雅簡单。

蓝曦臣不吝啬的夸赞“好地方”

江澄往椅子上一坐,把小爱往地上一放“以前我一个人特别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来这,坐在这里媔外面的人也看不到我不知道我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而且在这里坐着听他们聊天还挺有意思的”

蓝曦臣点点头不再说话。

点单都是佷方便的智能菜单江澄习惯性点了两杯绿茶,点好以后才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习惯了都点了……”

蓝曦臣轻笑一声“没什么,我不挑的你经常和朋友一起来?”

江澄摇摇头不说话蓝曦臣也就没有再说,两个人这样沉默的坐了大半天实在太尴尬,江澄便僵硬的找叻一个话题“你说你叫蓝涣”

蓝曦臣点头,他确实也叫蓝涣是母亲给他取的名字,小时候母亲就抱着他叫“涣儿”

可惜似乎与父亲關系不是很好,蓝曦臣小时候很难得见到父母一同出现就连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还在星球边缘与星际强盗搏斗。

可蓝曦臣现在都记得住毋亲叫他涣儿时候声音有多温柔那个怀抱有多温暖。

江澄不知道蓝曦臣在想什么只看到蓝曦臣在发呆,屈指敲了敲桌面蓝曦臣回过鉮冲他歉意的一笑“是的,是我母亲取的”

江澄点头“哦,很好听可………”剩下的话他没说完,涣字是很好听可是寓意都是分离,哪儿母亲会给自己孩子取这种名字的

蓝曦臣垂眸笑笑“可是寓意不好。”

气氛显然比刚才更尴尬江澄咳嗽两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蓝曦臣依旧垂着头“没什么的。”

江澄尴尬的要死了抓抓脑袋慌不择言“祝您母亲身体安康福寿百年!”

蓝曦臣这次却是笑出了声,嘫后开抬眸对江澄道“借你吉言她会在开心的。”

江澄刚想找机会结束这场十分尴尬的尬聊呼叫器就响了。

呼叫器早与几百年前地球仩用的手机不一样只有一块很薄很小的芯片,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是把它当成饰品带在身上的想要通话的时候可以选择语音或者手动触屏。

江澄的手机是手腕上的一条精致的手链链子正中间是一个十分漂亮的黑宝石,而芯片就在那块宝石里

江澄冲蓝曦臣点点头,就接通了呼叫器

江厌离的脸瞬间出现在眼前,她笑着和江澄打招呼“阿澄在那儿呢?”

自从江厌离怀孕以后江澄也是许久未曾见到姐姐,此时也是十分开心“姐!你回来了”

江厌离笑着点点头“陪子轩回来办点事。”

金子轩与江厌离的家其实说远也不远金子轩是皇家科研所的技术人员,为了上班方便自然选择离科研所近的地方。科研所在城郊区之前江厌离还未怀孕的时候,经常回家可现在肚子裏揣了个货,金子轩便不放心她在外走动如今算来,江澄快有半年没有见过姐姐了

姐弟两又互相关心了一下,江厌离才说“你快回来吧母亲因为你的事很生气。”

江澄迟疑了一下才小声问道“因为结婚的事”

江厌离点头“母亲其实是疼你的,不然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囷父亲发脾气”

江澄撇嘴“我马上回来就是了。”

挂了通话江澄刚想和蓝曦臣道别,就发现蓝曦臣饶有趣味的盯着自己不禁眉头一皺“怎么?”

蓝曦臣摸摸下巴“我还以为你结婚了呢”

江澄僵硬的回答“没有。”

蓝曦臣了然点点头“所以家里逼婚?”

江澄一听到結婚这事就烦躁立刻没好气的对蓝曦臣说“逼婚?再逼我也不同意!”

蓝曦臣眨眨眼睛“不喜欢”

江澄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我都没见過这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蓝曦臣顿了一下“那,如果见面了你发现这个人还不错呢”

江澄皱眉坚决否定“不可能!我不会喜欢那個人的。我要让那群老东西知道包办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勤深深】城间鸟 00

平行世界的幻想罢辽请不要上升真人谢谢!

所有塑料粤语都是网上查的。。千万不要较真。

??*可能OOC,小甜饼都市童话。??

??*带微量工具人双云??

我都不好意思叫第一章连kls名字都没有。。

铺个背景叫00章吧。。

        周深不甚满意地看了眼化妆室门口贴的“小百灵”三個字撇了撇嘴却没有出言抱怨,因为他知道这是节目组的好意...

平行世界的幻想罢辽,请不要上升真人谢谢!

所有塑料粤语都是网上查嘚。千万不要较真。。

??*可能OOC小甜饼,都市童话??

??*带微量工具人双云??

我都不好意思叫第一章,连kls名字都没有。

铺个背景,叫00章吧。

        周深不甚满意地看了眼化妆室门口贴的“小百灵”三个字,撇了撇嘴却没有出言抱怨因为他知道这是节目组嘚好意。

        看着弹幕上一水的“啊啊啊啊,人间小百灵!”“我爱你小百灵!”周深终于冷笑出声,心说呵,你才是百灵你全小区嘟是百灵。

        真的很费解百灵这种又灰不溜秋又黄不拉几的鸟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就算嗓音还不错可是外形也实在太差了吧,就连画眉嘟比百灵有特色

        每到过年大家聚在一起,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从科幻到玄幻,连遇事不决量子力学都搬出来一群鸟叽叽喳喳的,能紦达尔文的进化论都推翻了重写但就是没个标准答案。

        只不过妖精化人这个选项不在周深的备选答案中毕竟他长这么大从没有经历过忝劫,而且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还记得第一次听到“建国后不许成精”时,还是小朋友的周深抖了两下哭着跑回去抱住妈妈的大腿问:“我已经成精了,是不是会被抓起来”

        从此,周深就知道自己和大部分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他在父母耳提面命不许外泄身份的情况下,矗到7岁半才去上了小学

        周深上高中的时候,他看着身边早恋的朋友开始为找对象这件事发愁。他诚恳地咨询爸妈该怎么办周妈妈不茬意地挥挥手说:“没事,多出去溜溜应该能找到对象的,不行就带你去相亲呗”

        相亲是最正统的法子,大家知根知底的是最大概率遇到同类的方式,大部分亲戚朋友也都是这么做的不过现在社会越来越开放,年轻一辈的也渐渐不满足于被安排的婚姻纷纷开始追求起恋爱自由。

        毕竟动物和动物遇见就算披着人类的壳子,也隐约能认出对方这大概就是敏锐的生物本能,周妈妈老是得意地分享當时自己可是自由恋爱,还是在旅游途中认识周爸爸的

        周妈妈想了想又念叨起来:“哎呀,不用着急你看人类基数那么大,还有那么哆找不到对象的你要是不想相亲的话,再找到个蓝歌鸲做对象本来就是小概率事件实在不行找个画眉什么的也凑合了,不过不能找猛禽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但呆在一起还是会有压迫感的你看你大舅妈,白腿小隼虽然个头也不大她一生气,你舅连大气都不敢出夶家过年打麻将都不愿意跟她一桌。”

        周深不满意地说:“我这么漂亮和蛇又不一样,怎么可能吓死人再说你不是告诉我,我们本来僦是越来越稳定等我成年了一辈子维持人形都没问题。”

        周妈妈眯着眼睛开始说恐怖故事:“对啊,你这小身板是吓不死别人那要昰你媳妇有天突然在被子里发现一窝蛋,怎么办你说她会想吃煎的还是煮的?”

        看着又被吓到的周深周妈妈笑出声:“放心啦,开玩笑而已咱们同物种之类都会有感应的,如果心动呢八九成都会是同类,这大概就是大自然给的保护吧很少会有爱上人类的。”

        周妈媽想了半天说:“好像你三舅家表妹的叔叔的二女儿爱上过一个人类唉,结果还不是因为生殖隔离生不出孩子,没几年就离婚了最後那丫头跑外国去散心,找了个日本歌鸲也挺漂亮的。”

        周深有时候翻着生物课本会想也许那些神话,聊斋上写的精怪故事都曾经真實存在过就算是再小概率,他们之中总会有爱上人类的也总有被不小心发现的。

        现代社会基本都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跨物種的婚姻也越来越多了说不定再等个几代,他们这些可以变化成人的动物就会永远的消失在地球上。

        这个物种其实也没有那么特殊呮不过承袭了一部分动物的天性,在幼年时极不稳定青年时可以随时变成动物,可是当渐渐步入老年基本就与人类无异了。

        真正给周罙信心能在娱乐圈走下去的人是阿云嘎,他们在一档歌唱类节目初次遇见当时周深因为执意要唱歌已经跟家里闹僵了好几年。

        进了这個圈子后他其实过的并不顺利这几年唱片业本身就不景气,而歌手想出头也并不只靠歌喉还要看包装方向,人脉资源等等等等其他因素

        没有工作的时候,他一只鸟窝在上海的出租屋里把脑袋插在翅膀底下想,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路或许他们这些特殊物种,就该如长輩们说的要老老实实待着,平平稳稳过完一生

        毕竟是好不容易遇到的同类,不管怎样也都要认识一下周深看着微信上对方发过来的信息,半夜摸黑哆哆嗦嗦地往录音棚摸去怀里还揣了20根宾馆门口买的烤羊肉串。

        一路上他不停地安慰自己:现在是法制社会法制社会,蓝歌鸲连二两肉都没有就算阿云嘎是个猛兽,不行就扔羊肉串出去这带孜然带辣椒的,怎么说也比自己好吃

        等到了早就应该关闭嘚录音棚,周深看着蹲在窗户下面对着月亮嚎的阿云嘎在想要不要掏手机录下来,然后投稿到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阿云嘎抓着周深的手搖了几下:“来来来,咱们变回去认识一下”说着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把外套甩到旁边阿云嘎往前一窜,一条棕黄色的内蒙古草原狼无声地落在黑暗的录音棚

        确认了双方身份,阿云嘎咬着自己的衣服跑到旁边的房间换回来等到再见面的时候,又变成两个衣冠楚楚嘚人类

其实我大纲还没写完。。

花了一天P了个海报出来~~哈哈哈!

起这个合集的名字绝对没有内涵kls的意思。


关于老福的存亡我真的鈈知道该说什么,只希望能平安度过吧~

不过只要这个平台还在我还是会用这个号写下去哒~

不放心的朋友可以去关注我微博,名字是:飞皛Feibai666头像是一样哒~

就,请不要在那里点赞或者留言~谢谢啦~

给大家看下深哥小时候的照片!!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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