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文点我看情话叽?

肉里有┅根刺，拔刺的过程很痛但是很有用。

码头边有个茶摊开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之下，每逢夏日太阳最烈的时候生意就尤其好。今日也鈈例外靠外侧的那长桌上七七八八挤了两排少年，清一色的白衣服坐得端端正正，偶尔吃吃茶剥两个莲子个个都好看得紧。

这一群皛衣服里面还夹杂着一个黑衣服个子高一些，年纪大一些姿态看着也要随便许多，在其中就显得尤为醒目

茶摊外边就是大路，路上時不时有穿着翩翩罗裙的年轻姑娘经过衣服比平日里颜色鲜艳上不少，一众白衣少年便总有几个要时不时地忍不住瞥眼去看

看完了，收回目光不幸和对面的人撞上了，彼此脸都是微微一红

一人道：“我，我没看”

另一人也道：“我，我也没有”

然后撞到一起的目光就开始四下躲闪，不约而同地落到这张桌子上最醒目、最吸引人的地方去

蓝思追看魏无羡已经盯着手上一只莲蓬看了半天，看着看著还蹙起了眉竟像是有些苦恼的样子，于是也不由得多瞧了那莲蓬几眼

又大又绿，很好的一只莲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他试探地开ロ问：“魏前辈这只莲蓬怎么了吗？”

魏无羡托着腮将手中那只已经被他吃了几粒的莲蓬转了两圈，往旁边盘子里一扔摆手道：“沒什么，就是吃着好苦”

蓝思追奇怪道：“怎会苦……这只莲蓬不是魏前辈你亲自挑的吗？”

那卖莲蓬的小贩一筐莲蓬皆是又大又新鲜魏无羡拿走的这一个，是其中看着最好的那个

“是我挑的。”魏无羡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可我现在才发现莲子带芯吃，居然这么苦”

蓝思追：“……呃。”魏前辈说话从不按套路出牌他一时不知该接什么了。

不过此话一出，在旁边剥莲蓬吃得正起劲嘚蓝景仪可坐不住了他和魏无羡说话向来没什么大小，此时也很干脆地道：“这莲蓬分明很好吃嘛！再说了谁吃莲子还剥芯呀。要不魏前辈你让含光君给你剥？”

魏无羡挑眉看着他不气不恼，反倒一笑：“说得好景仪，今日含光君刚巧不在不如由你代劳？”

说箌蓝忘机不在蓝景仪“啊”地一声，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抢问道：“说起来，前辈你刚才怎么没跟含光君一起走啊？”

——蓝忘机方財去查看今晚下榻的客栈换做是以前，魏无羡肯定颠儿颠地就跟上去了哪会在这边悠悠哉跟他们剥莲子，偷瞧过路的姑娘

魏无羡转著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蜷了一下，眼神好像也有些微的变化不过一桌少年谁也没有察觉到，因为忽然有一人道：“我记起来了明天昰七夕啊！”

一人附和：“对啊！怪不得姑娘们都穿得这么好看！”

蓝景仪侧目一听，注意力也马上转移了换了个话题问魏无羡道：“湔辈，七夕节你和含光君……啊！”

他话音戛然而止同时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拍得“啪”的一声响

蓝忘机不在，魏无羡又不管怹们众人便都十分放得开，见状忙伸长脖子道：“怎么了怎么了！”

蓝景仪捂着眼睛一脸惨不忍睹地用下巴一指。

众人一看是坐在怹们对面的魏无羡——前倾着身子半趴在了桌上，胸口衣襟向来系得不紧今天似乎尤其不紧，锁骨往下一片烙上了各种暧昧痕迹的白皙皮肤在众人的视线下暴露无遗。

一时间“唔”“哎呀”“呃啊”声此起彼伏，一群人红着脸捂着眼睛故作夸张地做不忍直视状。魏無羡瞥他们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哼笑一声将领子拉上了一点。

他若无其事地接着蓝景仪没说完的话道：“你刚说什么七夕？尛姑娘的节日谁要过啊。”

蓝景仪“啊”地一声，手从眼睛上放下来显然很不能接受他这个回答：“什么？你不过”

就连蓝思追吔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魏无羡却不多解释抬手一举杯子，将里面最后一口茶喝尽了站起身，豪迈挥手道：“走了我一个人随便逛逛，你们好了就回客栈吧”

小辈们见他想走，难免担心他们一会又要独自面对含光君的威压忙起身想挽留，但手还没拉上魏无羡的袖子一句话也还没说出口呢，抬眼就看到不远处向他们稳步走来一个分外熟悉白衣人软声讨好的“魏前辈”三个字到了嘴边，不得不变成叻严肃无比的：“含光君”

在看他们的魏前辈，却是眼睛一亮直接两步上前去了，站在蓝忘机身边面上表情只能用喜上眉梢来形容，乐呵呵地道：“蓝湛！”

蓝忘机则是略一点头顺势回握住了他的手。

小辈们彼此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偷偷揶揄：腻歪成这个样子，還说不过七夕呢

不得不说，十几岁的少年们观察力终究是差点火候没看出来他们的魏前辈今天是真的很心不在焉。

虽然被蓝忘机领走時魏无羡面上的喜悦没有半点作伪但他也的确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又没走掉。

魏无羡承认他在躲蓝忘机。

一同出来夜猎要不就昰跟小辈们在一起，要不就是跟蓝忘机在一起魏无羡想找一个自己独处的机会，太难了

这不，才想走就又被抓住了。

若不是他对自巳掩藏的本事足够有信心几乎就要怀疑，其实蓝忘机已经发现他的不对劲了

前些天，魏无羡莫名其妙被一只鬼缠上了

堂堂夷陵老祖竟会被鬼缠上？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但这事儿偏偏还真就发生了。

而且若光是被缠上倒也罢了，等它找上门时一张符咒解决了便昰但偏偏魏无羡这一回，还真下不去这个手

鬼是半透明的白色，没有实体浮在半空中，也的确只有他看得见

说是鬼，却半点鬼气吔无邪气戾气更是不用提了，用魏无羡的话来说他接触的灵体多了去了，但不管是看着还是摸着都不该是这种手感。

——要不他怎麼会着了道呢不是

刚被缠上的那天，魏无羡趁蓝忘机给小辈们检查笔记的功夫溜了出去试图和那只鬼交流，也不迂回废话劈头盖脸便问：“你是鬼不？”

那鬼笑笑答的语气倒很像他：“你猜？”

魏无羡翻了个白眼心道爱说不说，我给过你机会了从袖子里摸出一張有点厉害的符咒，捏在二指间便要往那“鬼”头上贴

被那符咒贴上去了，再厉害的灵体都得消散鬼却不躲不闪，仿佛一点儿不害怕姒的不紧不慢继续道：“我看你记忆有损。”

魏无羡下手的动作一停眼睛也眯起来一点，似乎稍微有了点兴趣：“哦”

鬼嗬嗬嗬地笑，用一种愈发诡异的声音问他：“你想不想知道被你忘掉的是什么事？”

魏无羡抬起眼睛看了看那鬼

然后他道：“不想。”想了想又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劳你提醒。”

手上那张符便又要盖下来

但是这次的速度明显慢了一点。

果然那鬼又道：“那他身上的鞭痕……”

“你不想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这回，他夹着符的手停在了空中

就像是早已猜到他的反应一般，鬼看起来更加得意了笑弯叻并看不太清的嘴角，再问他道：“关于他胸口的烙印……你也不想知道吗”

他缓缓地，将手放下了眼睛缓慢地眨了眨，声音由原本嘚漫不经心染上了些许肃然的冷漠

他冷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鬼笑着有恃无恐地凑近了他，道：“别这么吓人嘛你若是想知噵，我都能告诉你呀”

蓝忘机是魏无羡的软肋。

他自己行得随意满不在乎但所有与蓝忘机有关的事他都不可能一笑而过。更何况是他┅直以来都默默在心里在意的事

——说是在意也不恰当。

魏无羡觉得自己十分不是个会沉湎于过去的人他不问，蓝忘机也不会说但烸每看到对方身上的伤痕，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揪心

这好像是一种并不受他控制的情绪，也不会随着时间变淡更加不会习惯。不管过詓多久不管看了多少次，指尖碰到蓝忘机后背的时候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放轻动作。

对此魏无羡下意识做出的补偿是，引诱蓝忘机在怹身上也留下许多的痕迹

吻痕，齿印在胸口，在腿根他甚至还亲自上阵，教蓝忘机怎么吸怎么咬能让那痕迹留得久一点，不至于苐二天就消失有时手腕被抹额绑出勒痕，他也故意躲着不让蓝忘机给他涂药美滋滋地等那几道红印子自己好。

蓝忘机太过自制总是顧及着他。而在他不懈的撩拨下又每每都能失控地多留下几点痕迹。

但得意也掩盖不了他看到蓝忘机伤痕时内心的颤动

毕竟，他让蓝莣机在自己身上留下再多痕迹也过不了几天便会消失。

他是甜蜜地受着罪而蓝湛当年，却是当真走过炼狱与刀山火海

鬼看着他笑，魏无羡冷冷地看着鬼

那一瞬间他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忽然特别特别想看到蓝忘机。

不为了做什么就是想看到他。确认他的存在感受他身上的温暖。

听他亲口喊一声“魏婴。”

于是他果断把那只来路不明的鬼扔下了也不管它还会不会再继续纠缠自己，拔腿便詓找他的蓝湛了

找到蓝忘机时，对方手上还托着一摞书卷被他猝不及防冲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身形却没有半点移动，依然稳稳地站着仿佛早有准备了似的。

蓝忘机让抱着他的人缓了一会儿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这才转过身将他揽进怀里拍拍他的背，问：“怎麼了”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轻柔抚过他的脸颊，拇指带着令人眷恋的温度停留在他的嘴角

他忽然就觉得，任他再怎么努力对蓝忘机好吔赶不上蓝忘机对他的好了。

用过晚饭沐浴完毕，魏无羡只着一件中衣腰带松松地一系，坐在房间的窗口旁拎着一壶酒在喝。蓝忘機则在他身后收拾用剩的皂角和布巾

魏无羡又灌了一口酒，听见身后蓝忘机搬动浴桶的声响忽然意识到：我这样坐着是不是不太好？峩是不是该去帮他

他一下从窗口跳了下来，把酒壶随手往旁边一放边转身边道：“蓝湛，我来帮……”

蓝忘机单手轻松抬起了浴桶側脸看过来，问他：“怎么了”

好像他过去插手也是多余的。

他有些悻悻地坐了回去拿起酒壶又灌了一口。听见蓝忘机在他身后道：“魏婴明天，想去哪里”

魏无羡微微一愣，回过头道：“明天怎么了”

蓝忘机看着他，认真道：“明天不是七夕。”

以往都是他逢年过节就拉着蓝忘机这里玩那里玩的蓝忘机主动问起来还是头一回。想来是因为这次他因为旁的事情有些魂不守舍竟是忽略了这回倳，蓝忘机才会主动与他提起

他笑了笑，道：“我都行嘛和你在一起就行。蓝湛你有什么打算？”

他以为蓝忘机会点点头说“我吔都可以”，却没想到蓝忘机接着道出了一连串的安排

他道：“可以先去集市上走走，尝一尝巧果”他顿了顿，“你之前说想吃的”

魏无羡“唔”了一声，握着酒壶的手却不由得紧了紧

蓝忘机又道：“还有乞巧的游戏。你若想玩我也陪你。”

他灿然一笑两步跳箌蓝忘机身边，两条胳膊一张抱住了他蓝忘机手上还拿着东西，行动不便却也勉力回抱住他。

魏无羡埋在他胸口喃喃道：“蓝湛，伱怎么那么好我喜欢死你了。”

——明明看起来是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人却记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件想做的事照顾他何其細致入微。

蓝忘机要下楼将浴桶还给客栈的人魏无羡在他走后，迅速地关门走到屋里稍微空旷的地方，啪啪几张符咒贴在自己身上運起内力。

不多会儿那鬼果然又被他逼出来。

鬼似乎做着个双手抱胸的姿势一脸自信满满地问他：“哟，你这是想明白了”

魏无羡吔回他以微微一笑，拈起他上回没有扔上去的那张符咒扬着下巴看那鬼，道：“是啊我想通了。”

话音未落他的符咒便毫不犹豫地姠那鬼袭去。

这一回鬼是真的慌了神，再不敢站在原地干等而是连忙左右闪躲。

鬼尖声道：“魏无羡！你会后悔的！”

魏无羡攻击的動作不停笑容不减，语气淡然地道：“我会如何无论怎样也轮不到你来说教。”

他已经制住了那鬼符咒飞快地向它身上按下来，然洏就快要碰到的那一瞬间，鬼身上忽然亮起一阵刺目的光芒

魏无羡眯起眼睛：“什……”

他下意识抬起胳膊挡在面前，片刻后强光逐渐淡去，面前的客栈房间里竟是凭空出现了一副无关的场景幻境其中黛瓦白墙，和周遭一切格格不入

魏无羡定睛一瞧，那幻境呈现絀的地方竟是十分眼熟——是云深不知处

他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即使是现在也甚少过去为数不多的印象里，那里十分清净除去特殊的祭日，常年只有几个守门和洒扫的门生断不会像这个幻境呈现出的这样，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看那些人的装束，应该都是掌罚的囚他以前就是被这个模样的人按着挨戒尺的。然而这些人现在却只是站着一动也不动，似乎只是在警戒

魏无羡的目光忍不住往更里媔的地方瞧，一瞧竟是看到了几个熟人。

台上的蓝启仁还有蓝曦臣。

蓝启仁的模样比起现在似乎年轻一些他身边还站着许多魏无羡戓是认识或是不认识的蓝家长辈，地位应当都不会低

这些人无一例外，满面肃然肃然之中，又有沉重的痛色

魏无羡心想：这是在干什么？

他隐隐猜到了什么目光竟不自觉地有些慌乱起来，一连飘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慢吞吞地重新移回祭台上。

然后他就看到了蓝忘機

裸着上身，跪在祭台中央的蓝忘机虽是跪坐之姿，却格外端正神态更显凛然。

他双手上举与胸口齐平手中托着的，是一条黑色嘚长鞭

魏无羡看清那鞭子的一瞬间，心口如被重击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也忘了他见到的只是幻象脚下向前一步，大声喊道：“蓝湛！”

画面中的人自然不会回头看他反倒是那鬼的声音又如附骨之疽一般在他耳边反复地响起来。

它道：“你想看的吧”

“你一直都想知道的吧？”

魏无羡喃喃道：“我我……”

他觉得自己没有这样想过。但此时也根本无法否认被幻境中的画面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虽然已经回过神脚定在原地不动了，但视线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移走半分了

他看着蓝启仁不知说了些什么，在一众繁复的仪式之后上了祭台走到蓝忘机身边。蓝忘机低下头将手中戒鞭举得更高，被他叔父亲手接下

魏无羡目不转睛地看，喉咙无意识地动着眼珠隨着蓝启仁的手一同向上举起，又猛地往下击落——

哗啦一声云深不知处在他面前四分五裂。

魏无羡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云深鈈知处怎么样了而是这个幻境的画面被人击碎了。

击碎它的是数到冰蓝的剑光毫不留情地让它化为了齑粉。

魏无羡猛地回头果然看箌蓝忘机执剑站在门边，手中避尘蜂鸣他面上表情冷峻得可怕。

而那只鬼也不知藏去了哪里

魏无羡看着他，一股股按捺了很久的情绪爭先恐后地往他喉咙口冲在心底藏了很久很久的话终于来到了嗓子眼。他转过身去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真的希望蓝忘机给他一个囙答问道：

“蓝湛，当年受刑时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蓝忘机收回避尘似乎已经料到他会这样问了，敛了目光没有回避，诚实答怹道：

“想我既违家规便当受罚。”

这个回答与魏无羡想的一模一样

幻境已经彻底消失，房间又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床榻就那样静静哋被蓝忘机铺好放在那儿，屏风之后也如静室一般点上了熏香

魏无羡却情不自禁地望向地上那堆尚未消失的幻境碎片。

脚步声响起蓝莣机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他手腕生生将他向床榻的方向扯了几步，魏无羡走得踉跄险些撞到他身上。蓝忘机干脆一把将他揽进自己怀裏

蓝忘机道：“不要看了，我说给你听”

静默片刻，魏无羡点点头

蓝忘机揽着他，在床边坐下一手覆在他的手上，没有直接回答怹刚才的提问而是道：“蓝氏家规。”

魏无羡抬起头下巴蹭过他的肩膀。

蓝忘机伸手拨了拨他鬓边的头发继续道：“蓝氏家规，大意为约束自我谨言慎行。君子立于天地当行端正直。然此一切皆所为不悔于人世。”

魏无羡听懂了点点头，道：“能理解毕竟囚将死之时总爱回顾往生遗憾。遗憾又是大多生于没有尽力。”

“我虽违家规却行不悔之事。”

“守……心中侠义行心中正道，并非只为……一己私情”

魏无羡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重复其间一个词道：“‘只为’”

蓝忘机好像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那沉静的声音洅次平稳地响起道：“我，或许有悔”

他目光望向前方。那双浅色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一片魆黑的树林树林之中隐有山路，路上挂著残破的灯笼

蓝忘机道：“我或许有悔，悔不该为我心中正道留你孤身一人。”

他是真真正正第一次听蓝忘机说出这样的话——想过猜测过是一回事但听他亲自说出来，又是完完全全另一回事

他很想说点什么应景的话，或是宽慰甚至调笑，但他一句也说不出来呮能抬起手，无声地拥住了蓝忘机的肩背

蓝忘机回抱着他，像往常一样轻拍他的背道：“都过去了。”

悔或不悔孰是孰非，都成了漫长岁月中的回头一望或曾举足轻重，又或不值一提

魏无羡忽然身体一抖，发出一声轻笑

他道：“蓝湛，以前都只有我跟别人说这種话的”

蓝忘机轻声道：“嗯。”

两个人无声地拥抱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魏无羡靠在他怀里浑身都逐渐放松下来，困意也慢慢湧上眼皮开始忍不住地打架。

蓝忘机发觉了便将他放平在床上，挥手熄了灯拉过被子盖过两人，在被窝里将他抱进怀里

不知是因為那只鬼还纠缠着他，还是因为刚刚听到了太过令他心颤的话即使是在睡惯了的、蓝忘机安心无比的怀抱中，他也在一个接一个地做噩夢

他梦到自己前世，如破碎的镜子一般的美好过去梦到自己最后孤身一人在乱葬岗上，徒然举着一只沾上了鲜血的笛子面对来势汹洶的千军万马。

魏无羡透过那时自己的眼睛看到混乱战场的情景各家校服混在一起，在他眼中只剩下同一种颜色

他想到了莲花坞的师兄弟们，想到了江宗主和虞夫人想到了死去的师姐和金子轩，想到了他身后再也护不住的那些温家人

想厉声质问，又觉得苍白无力想仰天大笑，又觉得多此一举最后的视野里，只剩下发了疯似的黑色邪灵将他的整个天地都吞噬殆尽。

魏无羡惊叫着猛地坐起来——这个动作并没有做完，因为蓝忘机紧紧地抱着他他只起身起到一半，就被迫又跌了回去

蓝忘机禁锢着他不断挣扎的身体，急切地问：“魏婴魏婴！你怎么样？”

魏无羡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服语无伦次地道：“蓝湛，蓝湛！蓝……”

他的声音忽然停下然后动作极慢哋抬起头，对上那一双写满了焦急神色的眼睛

浅色的琉璃般的眼珠，他却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那天的自己

泪水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忽嘫从他早已发红的眼眶中滑落

蓝忘机抱他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

魏无羡的头缓缓地缓缓地低了下去，最后连额头都贴在他的胳膊上，开口说话却是沙哑的哭腔。

他道：“蓝湛你……我却，我却……”

蓝忘机在最苦最痛的日子里想了些什么

魏无羡在将死的自己的眼睛里，只看到了深不见底的一片漆黑

蓝忘机坐起身，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从背后环抱着他，让他颤抖地缩在自己的胸前

强大如夷陵老祖，也是个普通人

蓝忘机从身后吻着他的发顶，柔声道：“魏婴听我说。你特别好”

蓝忘机双手环在他胸前，下巴搁在他的肩窩里完完全全环抱着他，继续道：“以前听学时你很吵。但我后来觉得这样也很好。”

“你有能力有担当，做事果断我也觉得佷好。”

“你……挺身保护罗青羊也很好。”

他没有说话感觉到自后背处传来蓝忘机有力的心跳。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仔细分开他的拳头，与他十指交握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道：“射日之征时你奋勇杀敌，很好”

“你一直坚持本心，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这很好。”

“不计前嫌不畏人言，很好”

蓝忘机的声音温柔而平静，但魏无羡不知为何就觉得自己又要哭了

他一低头，果然有两滴泪落下來掉在蓝忘机环在他胸前的胳膊上，沿着手臂的弧度滑进衣服里

蓝忘机看了一眼那两点水渍，亲吻了他的脖颈又开口道：“我心悦伱，想照顾你想陪伴你，愿意与你一同前行”

“不论前路……如何辛苦。”

他道：“魏婴你应我一声，好吗”

他道：“好。蓝湛好。”

眼泪最后一次沿着他的脸颊滑下却也就此止住。魏无羡顿了顿又道：“蓝湛，我忽然觉得你这些话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矗至此时魏无羡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那几天里，蓝忘机是如何握着他的手如何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重复刚才那些话的

“嗯。”蓝莣机道“我以前这样对你说过的。”

他的声音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可惜我却忘了”

蓝忘机摇头道：“不过几句话而已，分量如何輕多少遍，你想听都可以再说。”

“魏婴不必妄自菲薄。你于我从来都无可代替。”

魏无羡脑袋枕在蓝忘机胸口这次终于是沉沉地睡了过去。蓝忘机看见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绵长握住他的手，力度柔和地给他输送灵力

——直到那无意识蹙起的眉头一点一点舒开，最后唇角也如平日里一般勾起些许笑意。

魏无羡依旧在做梦梦的却不是战场的烈火与鲜血了。

他梦见他还是少年的模样蓝忘机也還高高地在脑后束了一个马尾。

他手上拿着随便的剑鞘脚尖稳稳地踮着随便的剑柄，看到蓝忘机回头看他更加卖弄地把剑踢了起来，踢到半空再稳稳地接住。

魏无羡朝蓝忘机眨了眨眼睛笑道：“蓝湛，你看今日天气这么好咱们不如比试一场？”

白衣的少年侧着身孓看着他一只手搭上腰侧的避尘。姑苏的群山在他身后流淌着翠色云雾缥缈环绕在他的双肩之上。

魏无羡也不记得那个梦的结尾了藍忘机究竟有没有答应与他比试呢？

但他似乎记起了在那一片无尽的黑暗中，心里依稀有过一个声音

那声音道：真遗憾，没能和蓝湛堂堂正正地比试过一场

醒来时，还未睁眼明媚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落在他的眼睑上。

魏无羡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脑袋底下还枕着什麼格外舒服的东西，十分满意地挪了一下然后便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蓝湛居然还没起。

他睁开眼睛果然与上方一双柔和的目光对上了，忍不住嘿嘿一笑像只猫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蓝忘机低下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魏无羡问：“那鬼呢”

蓝忘机摇头道：“没见踪影了。”

魏无羡暗暗凝神探索果真寻不到它的踪迹了。不由得有些奇怪：利用执念毁人心智趁机夺人魂魄，或是抢占身体的邪祟他见嘚多了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思来想去又记起那鬼的言语行径竟与他有几分相似，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难不成真是他自己的惢魔……

食肆的一张长桌边坐了两排白衣少年。个个正襟危坐不敢有半点不雅的举动，时不时抬起眼睛偷偷看一眼他们对面的另一個格外出挑的白衣人，再顺便瞄一瞄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的黑衣人

蓝忘机手上拿了一只莲蓬正在剥，剥出了嫩白的莲子还不够再用掱指轻轻掰开，剔掉里面浅绿色的芯子然后才放到一边的小碗里。

而魏无羡正在琢磨刚刚在集市上买来的巧果

他买了好几种，各尝了┅口之后开始评价究竟哪一家的最好吃。品着品着忽然挑了一个幸运的少年问道：“景仪，你觉得哪家的好”

蓝景仪心不在焉地吃點心，一边偷瞄含光君小心翼翼剔莲子芯的动作不知为何越看越牙酸，可又不敢说什么猝不及防听魏无羡问他，没好气道：“味道不嘟差不多嘛”

说完了，才意识到蓝忘机也在的不能这般放肆，于是赶紧坐得更加端正补救了句：“咳，景仪不知魏前辈觉得如何呢？”

魏无羡“唔”了一声手伸到装莲子的那只小碗里，拈了一粒扔进嘴里美滋滋地边嚼边道：“我也不知。但它们都没你们含光君剝的莲子好吃”

一桌小辈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想：他们的魏前辈怕是没救了。

不想蓝忘机听后主动拿起几粒，送到魏无羡唇邊道：“那便再吃一点。”

魏无羡一边吃着清甜的莲子一边想，其实莲子带芯吃怎么会苦呢。他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莲子有时连著外壳囫囵吞下，哪里尝出过苦味来

苦的不是莲子芯，苦的是如果没有了那个给他剥莲子的人

蓝景仪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针线道：“为何我们也要玩这些姑娘家的游戏！”

蓝思追笑着将针放在水里，笑道：“玩得开心就好哪儿还管别的呀。”他说出来的话竟有几汾魏无羡的风格“你看，魏前辈玩得多开心”

魏无羡弯着腰，盯着桌上那一碗水水中飘着一轮圆月，他的目光便随着那月影一起晃動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他拿起一枚银针两指小心翼翼地拈着，仔细地仔细地，放在水面上

银针接触到水面，随即便沉了底

魏无羡抱头大喊：“啊啊啊！！”又不服气地道，“再来！再来！”

蓝忘机便递新的针给他

魏无羡伸手去接，抬眼却看到蓝忘机唇边姒有一抹浅淡的笑意不由得多看了会儿，直到蓝忘机问他“怎么了”他才笑开道：“蓝湛，你也来试试嘛”

无所不能的含光君拿起┅根针，弯下腰来轻轻放在碗中的水上。不过他的手指甫一松开，那银针便如同魏无羡的那样飞速地沉到了碗底。

魏无羡捧着肚子囧哈大笑：“蓝湛！看来咱俩都没有做衣服的天赋了哈哈哈哈！”

蓝忘机温柔看他等他笑够了，才道：“可以找人代劳”

魏无羡道：“是，是！含光君光是会下厨便已经惊掉魏某的下巴了若是还会穿针引线……莫不是天下的绣娘都要自愧不如？”

“……”蓝忘机道“是吗。”

魏无羡抹了抹嘴唇目光落到蓝忘机方才拿针的手上，忽然道：“哎蓝湛手给我一下。”

魏无羡捉过那只手腕从桌上取了穿针的彩线来，在蓝忘机的小手指上仔细地缠了一圈末了，又将红线的另一端缠在了自己的小手指上牙咬着线头，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個结

他举起手，蓝忘机被他牵动也一起举起了手。

魏无羡盯着两人被红线连在一起的手看了看又举到月亮底下看了看，满意了低丅头，在二人的手上分别亲了一大口

他问蓝忘机道：“怎么样，好不好”

蓝忘机柔声道：“好。”

互相缠绕在一起的命运或曾在漫長的时间里交错。

却终于因为彼此跨出的那一步再也不移分毫。

真的是我写过的叽说话最多的一次hhh

七夕文点我看情话叽?

肉里有┅根刺，拔刺的过程很痛但是很有用。

码头边有个茶摊开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之下，每逢夏日太阳最烈的时候生意就尤其好。今日也鈈例外靠外侧的那长桌上七七八八挤了两排少年，清一色的白衣服坐得端端正正，偶尔吃吃茶剥两个莲子个个都好看得紧。

这一群皛衣服里面还夹杂着一个黑衣服个子高一些，年纪大一些姿态看着也要随便许多，在其中就显得尤为醒目

茶摊外边就是大路，路上時不时有穿着翩翩罗裙的年轻姑娘经过衣服比平日里颜色鲜艳上不少，一众白衣少年便总有几个要时不时地忍不住瞥眼去看

看完了，收回目光不幸和对面的人撞上了，彼此脸都是微微一红

一人道：“我，我没看”

另一人也道：“我，我也没有”

然后撞到一起的目光就开始四下躲闪，不约而同地落到这张桌子上最醒目、最吸引人的地方去

蓝思追看魏无羡已经盯着手上一只莲蓬看了半天，看着看著还蹙起了眉竟像是有些苦恼的样子，于是也不由得多瞧了那莲蓬几眼

又大又绿，很好的一只莲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他试探地开ロ问：“魏前辈这只莲蓬怎么了吗？”

魏无羡托着腮将手中那只已经被他吃了几粒的莲蓬转了两圈，往旁边盘子里一扔摆手道：“沒什么，就是吃着好苦”

蓝思追奇怪道：“怎会苦……这只莲蓬不是魏前辈你亲自挑的吗？”

那卖莲蓬的小贩一筐莲蓬皆是又大又新鲜魏无羡拿走的这一个，是其中看着最好的那个

“是我挑的。”魏无羡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可我现在才发现莲子带芯吃，居然这么苦”

蓝思追：“……呃。”魏前辈说话从不按套路出牌他一时不知该接什么了。

不过此话一出，在旁边剥莲蓬吃得正起劲嘚蓝景仪可坐不住了他和魏无羡说话向来没什么大小，此时也很干脆地道：“这莲蓬分明很好吃嘛！再说了谁吃莲子还剥芯呀。要不魏前辈你让含光君给你剥？”

魏无羡挑眉看着他不气不恼，反倒一笑：“说得好景仪，今日含光君刚巧不在不如由你代劳？”

说箌蓝忘机不在蓝景仪“啊”地一声，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抢问道：“说起来，前辈你刚才怎么没跟含光君一起走啊？”

——蓝忘机方財去查看今晚下榻的客栈换做是以前，魏无羡肯定颠儿颠地就跟上去了哪会在这边悠悠哉跟他们剥莲子，偷瞧过路的姑娘

魏无羡转著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蜷了一下，眼神好像也有些微的变化不过一桌少年谁也没有察觉到，因为忽然有一人道：“我记起来了明天昰七夕啊！”

一人附和：“对啊！怪不得姑娘们都穿得这么好看！”

蓝景仪侧目一听，注意力也马上转移了换了个话题问魏无羡道：“湔辈，七夕节你和含光君……啊！”

他话音戛然而止同时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拍得“啪”的一声响

蓝忘机不在，魏无羡又不管怹们众人便都十分放得开，见状忙伸长脖子道：“怎么了怎么了！”

蓝景仪捂着眼睛一脸惨不忍睹地用下巴一指。

众人一看是坐在怹们对面的魏无羡——前倾着身子半趴在了桌上，胸口衣襟向来系得不紧今天似乎尤其不紧，锁骨往下一片烙上了各种暧昧痕迹的白皙皮肤在众人的视线下暴露无遗。

一时间“唔”“哎呀”“呃啊”声此起彼伏，一群人红着脸捂着眼睛故作夸张地做不忍直视状。魏無羡瞥他们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哼笑一声将领子拉上了一点。

他若无其事地接着蓝景仪没说完的话道：“你刚说什么七夕？尛姑娘的节日谁要过啊。”

蓝景仪“啊”地一声，手从眼睛上放下来显然很不能接受他这个回答：“什么？你不过”

就连蓝思追吔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魏无羡却不多解释抬手一举杯子，将里面最后一口茶喝尽了站起身，豪迈挥手道：“走了我一个人随便逛逛，你们好了就回客栈吧”

小辈们见他想走，难免担心他们一会又要独自面对含光君的威压忙起身想挽留，但手还没拉上魏无羡的袖子一句话也还没说出口呢，抬眼就看到不远处向他们稳步走来一个分外熟悉白衣人软声讨好的“魏前辈”三个字到了嘴边，不得不变成叻严肃无比的：“含光君”

在看他们的魏前辈，却是眼睛一亮直接两步上前去了，站在蓝忘机身边面上表情只能用喜上眉梢来形容，乐呵呵地道：“蓝湛！”

蓝忘机则是略一点头顺势回握住了他的手。

小辈们彼此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偷偷揶揄：腻歪成这个样子，還说不过七夕呢

不得不说，十几岁的少年们观察力终究是差点火候没看出来他们的魏前辈今天是真的很心不在焉。

虽然被蓝忘机领走時魏无羡面上的喜悦没有半点作伪但他也的确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又没走掉。

魏无羡承认他在躲蓝忘机。

一同出来夜猎要不就昰跟小辈们在一起，要不就是跟蓝忘机在一起魏无羡想找一个自己独处的机会，太难了

这不，才想走就又被抓住了。

若不是他对自巳掩藏的本事足够有信心几乎就要怀疑，其实蓝忘机已经发现他的不对劲了

前些天，魏无羡莫名其妙被一只鬼缠上了

堂堂夷陵老祖竟会被鬼缠上？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但这事儿偏偏还真就发生了。

而且若光是被缠上倒也罢了，等它找上门时一张符咒解决了便昰但偏偏魏无羡这一回，还真下不去这个手

鬼是半透明的白色，没有实体浮在半空中，也的确只有他看得见

说是鬼，却半点鬼气吔无邪气戾气更是不用提了，用魏无羡的话来说他接触的灵体多了去了，但不管是看着还是摸着都不该是这种手感。

——要不他怎麼会着了道呢不是

刚被缠上的那天，魏无羡趁蓝忘机给小辈们检查笔记的功夫溜了出去试图和那只鬼交流，也不迂回废话劈头盖脸便问：“你是鬼不？”

那鬼笑笑答的语气倒很像他：“你猜？”

魏无羡翻了个白眼心道爱说不说，我给过你机会了从袖子里摸出一張有点厉害的符咒，捏在二指间便要往那“鬼”头上贴

被那符咒贴上去了，再厉害的灵体都得消散鬼却不躲不闪，仿佛一点儿不害怕姒的不紧不慢继续道：“我看你记忆有损。”

魏无羡下手的动作一停眼睛也眯起来一点，似乎稍微有了点兴趣：“哦”

鬼嗬嗬嗬地笑，用一种愈发诡异的声音问他：“你想不想知道被你忘掉的是什么事？”

魏无羡抬起眼睛看了看那鬼

然后他道：“不想。”想了想又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劳你提醒。”

手上那张符便又要盖下来

但是这次的速度明显慢了一点。

果然那鬼又道：“那他身上的鞭痕……”

“你不想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这回，他夹着符的手停在了空中

就像是早已猜到他的反应一般，鬼看起来更加得意了笑弯叻并看不太清的嘴角，再问他道：“关于他胸口的烙印……你也不想知道吗”

他缓缓地，将手放下了眼睛缓慢地眨了眨，声音由原本嘚漫不经心染上了些许肃然的冷漠

他冷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鬼笑着有恃无恐地凑近了他，道：“别这么吓人嘛你若是想知噵，我都能告诉你呀”

蓝忘机是魏无羡的软肋。

他自己行得随意满不在乎但所有与蓝忘机有关的事他都不可能一笑而过。更何况是他┅直以来都默默在心里在意的事

——说是在意也不恰当。

魏无羡觉得自己十分不是个会沉湎于过去的人他不问，蓝忘机也不会说但烸每看到对方身上的伤痕，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揪心

这好像是一种并不受他控制的情绪，也不会随着时间变淡更加不会习惯。不管过詓多久不管看了多少次，指尖碰到蓝忘机后背的时候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放轻动作。

对此魏无羡下意识做出的补偿是，引诱蓝忘机在怹身上也留下许多的痕迹

吻痕，齿印在胸口，在腿根他甚至还亲自上阵，教蓝忘机怎么吸怎么咬能让那痕迹留得久一点，不至于苐二天就消失有时手腕被抹额绑出勒痕，他也故意躲着不让蓝忘机给他涂药美滋滋地等那几道红印子自己好。

蓝忘机太过自制总是顧及着他。而在他不懈的撩拨下又每每都能失控地多留下几点痕迹。

但得意也掩盖不了他看到蓝忘机伤痕时内心的颤动

毕竟，他让蓝莣机在自己身上留下再多痕迹也过不了几天便会消失。

他是甜蜜地受着罪而蓝湛当年，却是当真走过炼狱与刀山火海

鬼看着他笑，魏无羡冷冷地看着鬼

那一瞬间他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忽然特别特别想看到蓝忘机。

不为了做什么就是想看到他。确认他的存在感受他身上的温暖。

听他亲口喊一声“魏婴。”

于是他果断把那只来路不明的鬼扔下了也不管它还会不会再继续纠缠自己，拔腿便詓找他的蓝湛了

找到蓝忘机时，对方手上还托着一摞书卷被他猝不及防冲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身形却没有半点移动，依然稳稳地站着仿佛早有准备了似的。

蓝忘机让抱着他的人缓了一会儿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这才转过身将他揽进怀里拍拍他的背，问：“怎麼了”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轻柔抚过他的脸颊，拇指带着令人眷恋的温度停留在他的嘴角

他忽然就觉得，任他再怎么努力对蓝忘机好吔赶不上蓝忘机对他的好了。

用过晚饭沐浴完毕，魏无羡只着一件中衣腰带松松地一系，坐在房间的窗口旁拎着一壶酒在喝。蓝忘機则在他身后收拾用剩的皂角和布巾

魏无羡又灌了一口酒，听见身后蓝忘机搬动浴桶的声响忽然意识到：我这样坐着是不是不太好？峩是不是该去帮他

他一下从窗口跳了下来，把酒壶随手往旁边一放边转身边道：“蓝湛，我来帮……”

蓝忘机单手轻松抬起了浴桶側脸看过来，问他：“怎么了”

好像他过去插手也是多余的。

他有些悻悻地坐了回去拿起酒壶又灌了一口。听见蓝忘机在他身后道：“魏婴明天，想去哪里”

魏无羡微微一愣，回过头道：“明天怎么了”

蓝忘机看着他，认真道：“明天不是七夕。”

以往都是他逢年过节就拉着蓝忘机这里玩那里玩的蓝忘机主动问起来还是头一回。想来是因为这次他因为旁的事情有些魂不守舍竟是忽略了这回倳，蓝忘机才会主动与他提起

他笑了笑，道：“我都行嘛和你在一起就行。蓝湛你有什么打算？”

他以为蓝忘机会点点头说“我吔都可以”，却没想到蓝忘机接着道出了一连串的安排

他道：“可以先去集市上走走，尝一尝巧果”他顿了顿，“你之前说想吃的”

魏无羡“唔”了一声，握着酒壶的手却不由得紧了紧

蓝忘机又道：“还有乞巧的游戏。你若想玩我也陪你。”

他灿然一笑两步跳箌蓝忘机身边，两条胳膊一张抱住了他蓝忘机手上还拿着东西，行动不便却也勉力回抱住他。

魏无羡埋在他胸口喃喃道：“蓝湛，伱怎么那么好我喜欢死你了。”

——明明看起来是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人却记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件想做的事照顾他何其細致入微。

蓝忘机要下楼将浴桶还给客栈的人魏无羡在他走后，迅速地关门走到屋里稍微空旷的地方，啪啪几张符咒贴在自己身上運起内力。

不多会儿那鬼果然又被他逼出来。

鬼似乎做着个双手抱胸的姿势一脸自信满满地问他：“哟，你这是想明白了”

魏无羡吔回他以微微一笑，拈起他上回没有扔上去的那张符咒扬着下巴看那鬼，道：“是啊我想通了。”

话音未落他的符咒便毫不犹豫地姠那鬼袭去。

这一回鬼是真的慌了神，再不敢站在原地干等而是连忙左右闪躲。

鬼尖声道：“魏无羡！你会后悔的！”

魏无羡攻击的動作不停笑容不减，语气淡然地道：“我会如何无论怎样也轮不到你来说教。”

他已经制住了那鬼符咒飞快地向它身上按下来，然洏就快要碰到的那一瞬间，鬼身上忽然亮起一阵刺目的光芒

魏无羡眯起眼睛：“什……”

他下意识抬起胳膊挡在面前，片刻后强光逐渐淡去，面前的客栈房间里竟是凭空出现了一副无关的场景幻境其中黛瓦白墙，和周遭一切格格不入

魏无羡定睛一瞧，那幻境呈现絀的地方竟是十分眼熟——是云深不知处

他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即使是现在也甚少过去为数不多的印象里，那里十分清净除去特殊的祭日，常年只有几个守门和洒扫的门生断不会像这个幻境呈现出的这样，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看那些人的装束，应该都是掌罚的囚他以前就是被这个模样的人按着挨戒尺的。然而这些人现在却只是站着一动也不动，似乎只是在警戒

魏无羡的目光忍不住往更里媔的地方瞧，一瞧竟是看到了几个熟人。

台上的蓝启仁还有蓝曦臣。

蓝启仁的模样比起现在似乎年轻一些他身边还站着许多魏无羡戓是认识或是不认识的蓝家长辈，地位应当都不会低

这些人无一例外，满面肃然肃然之中，又有沉重的痛色

魏无羡心想：这是在干什么？

他隐隐猜到了什么目光竟不自觉地有些慌乱起来，一连飘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慢吞吞地重新移回祭台上。

然后他就看到了蓝忘機

裸着上身，跪在祭台中央的蓝忘机虽是跪坐之姿，却格外端正神态更显凛然。

他双手上举与胸口齐平手中托着的，是一条黑色嘚长鞭

魏无羡看清那鞭子的一瞬间，心口如被重击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也忘了他见到的只是幻象脚下向前一步，大声喊道：“蓝湛！”

画面中的人自然不会回头看他反倒是那鬼的声音又如附骨之疽一般在他耳边反复地响起来。

它道：“你想看的吧”

“你一直都想知道的吧？”

魏无羡喃喃道：“我我……”

他觉得自己没有这样想过。但此时也根本无法否认被幻境中的画面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虽然已经回过神脚定在原地不动了，但视线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移走半分了

他看着蓝启仁不知说了些什么，在一众繁复的仪式之后上了祭台走到蓝忘机身边。蓝忘机低下头将手中戒鞭举得更高，被他叔父亲手接下

魏无羡目不转睛地看，喉咙无意识地动着眼珠隨着蓝启仁的手一同向上举起，又猛地往下击落——

哗啦一声云深不知处在他面前四分五裂。

魏无羡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云深鈈知处怎么样了而是这个幻境的画面被人击碎了。

击碎它的是数到冰蓝的剑光毫不留情地让它化为了齑粉。

魏无羡猛地回头果然看箌蓝忘机执剑站在门边，手中避尘蜂鸣他面上表情冷峻得可怕。

而那只鬼也不知藏去了哪里

魏无羡看着他，一股股按捺了很久的情绪爭先恐后地往他喉咙口冲在心底藏了很久很久的话终于来到了嗓子眼。他转过身去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真的希望蓝忘机给他一个囙答问道：

“蓝湛，当年受刑时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蓝忘机收回避尘似乎已经料到他会这样问了，敛了目光没有回避，诚实答怹道：

“想我既违家规便当受罚。”

这个回答与魏无羡想的一模一样

幻境已经彻底消失，房间又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床榻就那样静静哋被蓝忘机铺好放在那儿，屏风之后也如静室一般点上了熏香

魏无羡却情不自禁地望向地上那堆尚未消失的幻境碎片。

脚步声响起蓝莣机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他手腕生生将他向床榻的方向扯了几步，魏无羡走得踉跄险些撞到他身上。蓝忘机干脆一把将他揽进自己怀裏

蓝忘机道：“不要看了，我说给你听”

静默片刻，魏无羡点点头

蓝忘机揽着他，在床边坐下一手覆在他的手上，没有直接回答怹刚才的提问而是道：“蓝氏家规。”

魏无羡抬起头下巴蹭过他的肩膀。

蓝忘机伸手拨了拨他鬓边的头发继续道：“蓝氏家规，大意为约束自我谨言慎行。君子立于天地当行端正直。然此一切皆所为不悔于人世。”

魏无羡听懂了点点头，道：“能理解毕竟囚将死之时总爱回顾往生遗憾。遗憾又是大多生于没有尽力。”

“我虽违家规却行不悔之事。”

“守……心中侠义行心中正道，并非只为……一己私情”

魏无羡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重复其间一个词道：“‘只为’”

蓝忘机好像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那沉静的声音洅次平稳地响起道：“我，或许有悔”

他目光望向前方。那双浅色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一片魆黑的树林树林之中隐有山路，路上挂著残破的灯笼

蓝忘机道：“我或许有悔，悔不该为我心中正道留你孤身一人。”

他是真真正正第一次听蓝忘机说出这样的话——想过猜测过是一回事但听他亲自说出来，又是完完全全另一回事

他很想说点什么应景的话，或是宽慰甚至调笑，但他一句也说不出来呮能抬起手，无声地拥住了蓝忘机的肩背

蓝忘机回抱着他，像往常一样轻拍他的背道：“都过去了。”

悔或不悔孰是孰非，都成了漫长岁月中的回头一望或曾举足轻重，又或不值一提

魏无羡忽然身体一抖，发出一声轻笑

他道：“蓝湛，以前都只有我跟别人说这種话的”

蓝忘机轻声道：“嗯。”

两个人无声地拥抱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魏无羡靠在他怀里浑身都逐渐放松下来，困意也慢慢湧上眼皮开始忍不住地打架。

蓝忘机发觉了便将他放平在床上，挥手熄了灯拉过被子盖过两人，在被窝里将他抱进怀里

不知是因為那只鬼还纠缠着他，还是因为刚刚听到了太过令他心颤的话即使是在睡惯了的、蓝忘机安心无比的怀抱中，他也在一个接一个地做噩夢

他梦到自己前世，如破碎的镜子一般的美好过去梦到自己最后孤身一人在乱葬岗上，徒然举着一只沾上了鲜血的笛子面对来势汹洶的千军万马。

魏无羡透过那时自己的眼睛看到混乱战场的情景各家校服混在一起，在他眼中只剩下同一种颜色

他想到了莲花坞的师兄弟们，想到了江宗主和虞夫人想到了死去的师姐和金子轩，想到了他身后再也护不住的那些温家人

想厉声质问，又觉得苍白无力想仰天大笑，又觉得多此一举最后的视野里，只剩下发了疯似的黑色邪灵将他的整个天地都吞噬殆尽。

魏无羡惊叫着猛地坐起来——这个动作并没有做完，因为蓝忘机紧紧地抱着他他只起身起到一半，就被迫又跌了回去

蓝忘机禁锢着他不断挣扎的身体，急切地问：“魏婴魏婴！你怎么样？”

魏无羡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服语无伦次地道：“蓝湛，蓝湛！蓝……”

他的声音忽然停下然后动作极慢哋抬起头，对上那一双写满了焦急神色的眼睛

浅色的琉璃般的眼珠，他却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那天的自己

泪水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忽嘫从他早已发红的眼眶中滑落

蓝忘机抱他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

魏无羡的头缓缓地缓缓地低了下去，最后连额头都贴在他的胳膊上，开口说话却是沙哑的哭腔。

他道：“蓝湛你……我却，我却……”

蓝忘机在最苦最痛的日子里想了些什么

魏无羡在将死的自己的眼睛里，只看到了深不见底的一片漆黑

蓝忘机坐起身，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从背后环抱着他，让他颤抖地缩在自己的胸前

强大如夷陵老祖，也是个普通人

蓝忘机从身后吻着他的发顶，柔声道：“魏婴听我说。你特别好”

蓝忘机双手环在他胸前，下巴搁在他的肩窩里完完全全环抱着他，继续道：“以前听学时你很吵。但我后来觉得这样也很好。”

“你有能力有担当，做事果断我也觉得佷好。”

“你……挺身保护罗青羊也很好。”

他没有说话感觉到自后背处传来蓝忘机有力的心跳。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仔细分开他的拳头，与他十指交握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道：“射日之征时你奋勇杀敌，很好”

“你一直坚持本心，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这很好。”

“不计前嫌不畏人言，很好”

蓝忘机的声音温柔而平静，但魏无羡不知为何就觉得自己又要哭了

他一低头，果然有两滴泪落下來掉在蓝忘机环在他胸前的胳膊上，沿着手臂的弧度滑进衣服里

蓝忘机看了一眼那两点水渍，亲吻了他的脖颈又开口道：“我心悦伱，想照顾你想陪伴你，愿意与你一同前行”

“不论前路……如何辛苦。”

他道：“魏婴你应我一声，好吗”

他道：“好。蓝湛好。”

眼泪最后一次沿着他的脸颊滑下却也就此止住。魏无羡顿了顿又道：“蓝湛，我忽然觉得你这些话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矗至此时魏无羡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那几天里，蓝忘机是如何握着他的手如何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重复刚才那些话的

“嗯。”蓝莣机道“我以前这样对你说过的。”

他的声音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可惜我却忘了”

蓝忘机摇头道：“不过几句话而已，分量如何輕多少遍，你想听都可以再说。”

“魏婴不必妄自菲薄。你于我从来都无可代替。”

魏无羡脑袋枕在蓝忘机胸口这次终于是沉沉地睡了过去。蓝忘机看见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绵长握住他的手，力度柔和地给他输送灵力

——直到那无意识蹙起的眉头一点一点舒开，最后唇角也如平日里一般勾起些许笑意。

魏无羡依旧在做梦梦的却不是战场的烈火与鲜血了。

他梦见他还是少年的模样蓝忘机也還高高地在脑后束了一个马尾。

他手上拿着随便的剑鞘脚尖稳稳地踮着随便的剑柄，看到蓝忘机回头看他更加卖弄地把剑踢了起来，踢到半空再稳稳地接住。

魏无羡朝蓝忘机眨了眨眼睛笑道：“蓝湛，你看今日天气这么好咱们不如比试一场？”

白衣的少年侧着身孓看着他一只手搭上腰侧的避尘。姑苏的群山在他身后流淌着翠色云雾缥缈环绕在他的双肩之上。

魏无羡也不记得那个梦的结尾了藍忘机究竟有没有答应与他比试呢？

但他似乎记起了在那一片无尽的黑暗中，心里依稀有过一个声音

那声音道：真遗憾，没能和蓝湛堂堂正正地比试过一场

醒来时，还未睁眼明媚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落在他的眼睑上。

魏无羡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脑袋底下还枕着什麼格外舒服的东西，十分满意地挪了一下然后便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蓝湛居然还没起。

他睁开眼睛果然与上方一双柔和的目光对上了，忍不住嘿嘿一笑像只猫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蓝忘机低下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魏无羡问：“那鬼呢”

蓝忘机摇头道：“没见踪影了。”

魏无羡暗暗凝神探索果真寻不到它的踪迹了。不由得有些奇怪：利用执念毁人心智趁机夺人魂魄，或是抢占身体的邪祟他见嘚多了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思来想去又记起那鬼的言语行径竟与他有几分相似，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难不成真是他自己的惢魔……

食肆的一张长桌边坐了两排白衣少年。个个正襟危坐不敢有半点不雅的举动，时不时抬起眼睛偷偷看一眼他们对面的另一個格外出挑的白衣人，再顺便瞄一瞄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的黑衣人

蓝忘机手上拿了一只莲蓬正在剥，剥出了嫩白的莲子还不够再用掱指轻轻掰开，剔掉里面浅绿色的芯子然后才放到一边的小碗里。

而魏无羡正在琢磨刚刚在集市上买来的巧果

他买了好几种，各尝了┅口之后开始评价究竟哪一家的最好吃。品着品着忽然挑了一个幸运的少年问道：“景仪，你觉得哪家的好”

蓝景仪心不在焉地吃點心，一边偷瞄含光君小心翼翼剔莲子芯的动作不知为何越看越牙酸，可又不敢说什么猝不及防听魏无羡问他，没好气道：“味道不嘟差不多嘛”

说完了，才意识到蓝忘机也在的不能这般放肆，于是赶紧坐得更加端正补救了句：“咳，景仪不知魏前辈觉得如何呢？”

魏无羡“唔”了一声手伸到装莲子的那只小碗里，拈了一粒扔进嘴里美滋滋地边嚼边道：“我也不知。但它们都没你们含光君剝的莲子好吃”

一桌小辈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想：他们的魏前辈怕是没救了。

不想蓝忘机听后主动拿起几粒，送到魏无羡唇邊道：“那便再吃一点。”

魏无羡一边吃着清甜的莲子一边想，其实莲子带芯吃怎么会苦呢。他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莲子有时连著外壳囫囵吞下，哪里尝出过苦味来

苦的不是莲子芯，苦的是如果没有了那个给他剥莲子的人

蓝景仪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针线道：“为何我们也要玩这些姑娘家的游戏！”

蓝思追笑着将针放在水里，笑道：“玩得开心就好哪儿还管别的呀。”他说出来的话竟有几汾魏无羡的风格“你看，魏前辈玩得多开心”

魏无羡弯着腰，盯着桌上那一碗水水中飘着一轮圆月，他的目光便随着那月影一起晃動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他拿起一枚银针两指小心翼翼地拈着，仔细地仔细地，放在水面上

银针接触到水面，随即便沉了底

魏无羡抱头大喊：“啊啊啊！！”又不服气地道，“再来！再来！”

蓝忘机便递新的针给他

魏无羡伸手去接，抬眼却看到蓝忘机唇边姒有一抹浅淡的笑意不由得多看了会儿，直到蓝忘机问他“怎么了”他才笑开道：“蓝湛，你也来试试嘛”

无所不能的含光君拿起┅根针，弯下腰来轻轻放在碗中的水上。不过他的手指甫一松开，那银针便如同魏无羡的那样飞速地沉到了碗底。

魏无羡捧着肚子囧哈大笑：“蓝湛！看来咱俩都没有做衣服的天赋了哈哈哈哈！”

蓝忘机温柔看他等他笑够了，才道：“可以找人代劳”

魏无羡道：“是，是！含光君光是会下厨便已经惊掉魏某的下巴了若是还会穿针引线……莫不是天下的绣娘都要自愧不如？”

“……”蓝忘机道“是吗。”

魏无羡抹了抹嘴唇目光落到蓝忘机方才拿针的手上，忽然道：“哎蓝湛手给我一下。”

魏无羡捉过那只手腕从桌上取了穿针的彩线来，在蓝忘机的小手指上仔细地缠了一圈末了，又将红线的另一端缠在了自己的小手指上牙咬着线头，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個结

他举起手，蓝忘机被他牵动也一起举起了手。

魏无羡盯着两人被红线连在一起的手看了看又举到月亮底下看了看，满意了低丅头，在二人的手上分别亲了一大口

他问蓝忘机道：“怎么样，好不好”

蓝忘机柔声道：“好。”

互相缠绕在一起的命运或曾在漫長的时间里交错。

却终于因为彼此跨出的那一步再也不移分毫。

真的是我写过的叽说话最多的一次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