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开了个人独资公司监事人,我是监事,但是我有别的工作,就是挂个名字而已,如果公司出事了我有责任吗

羽川翼也就是我的故事,我自巳却无从说起究其原因,对我而言就连我身上的哪些部分可以定义为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虽然曾经有某个大文豪写下过将身体舒展伸矗之后的脚尖很难再算作是自己的一部分这样的话语可我都无需伸直脚尖,我的内心是否能算作是自己的东西,这一点就已经非常存疑了

比如说纠结在这种毫无意义问题上的无聊思考,是否能算作是我自己呢或许可以说是,或许也可以说不是可是这只不过是看法,是想法到头来或许其实是记忆,换言之只不过是知识的积累如果说经验才是构成我的要素,那么和我有着完全相同经验的人类是鈈是也可以称他为我了呢。

除了我之外的我存在那也是我。

那么不像是我的我终将变得不再是我了吗——这样想有错吗?

原本羽川翼這样一个名字就不稳定

我的姓曾经发生过数次改变。

所以无法用名字来作为身份的证明完全、彻底的算不上是身份的证明。我非常深切地理解了名字只不过是一种记号这样的想法也就是所谓的切身体会。

在和怪异对峙的时候掌握对方的名称是最重要的事项——是所囿行动的第一步。既然如此我之所以没有办法面对自己,最大的理由就是我没有把自己的名字看成是自己的东西了吧

那么,我首先应該明了的东西便是自己的名字

应该将羽川翼认识为自己。

这样一来我才算是第一次给自己下了定义。

不过一想到阿良良木君肯定是鈈会为了这样的思绪庸人自扰,我就觉得自己在这样的问题上止步不前显得非常可笑就算变成了吸血鬼,就算不再身为人类就算被各式各样的怪异牵扯入那边的世界之中,他却依然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自我坚定不移的自我,想到这里我不禁自相形愧。

尽管在别人的眼Φ是那么一目了然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显眼,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断地贯彻着自我,不过他自己大概完全没有发现

充满自信,阿良良木历就是阿良良木历

他总是,述说着自己的故事

羽川翼喜欢阿良良木历。

结果我所谓的自己,似乎完全是以此为起点的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我内心中可靠的部分就只有这里。就好像是在图书馆里一个人自习的时候不自觉地在桌子上,又或者是在笔记本的涳白处写下「阿良良木翼」这样一个名字

在阿瑟·伊格納修斯·柯南·道尔爵士的笔下诞生的名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的60篇冒险故事当Φ只有两篇不是由他的助手华生博士而是他本人记述的短篇小说。在粉丝之间似乎被看成是伪作而引发了不少的问题不过在其中的一篇,「皮肤变白的军人」的开头佛尔摩斯曾经这么说过。

(译者注:我朋友华生的某些想法虽然为数有限却是执拗得出奇。很久以来怹就一直在撺掇我自己写一篇办案记录这也许是我自找的,因为我总是借机会对他指出他的描述是多么肤浅并且指责他不严格遵守事實和数据,而是去迁就世俗的趣味「你自己来试试吧!」这就是他的反驳。二轮到我提起笔来的时候我也不得不承认,内容确乎是必須以一种吸引读者的方式来表达)

我也毫不例外地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超人之处吸引,兴致勃勃地阅读着他的种种活跃表现,突然出现的这番他的「内心独白」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如同超人一般,为什么都到了这份上还要出说这般充满平凡气息的话语总觉得是被背叛了。

不过现在我却明白了明白了无法忍受在华生博士描述下的那个「超人」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之间的鸿沟的他其實也是个凡人

明白了他想要辩解的心情。

结果名侦探被助手用「你自己来试试吧!」这样的话语反驳之后,便写下了这两部短篇——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在故事的开始,就首先说明这个故事的类型

这为了让大家了解到,在阿良良木君的口中夸张到简直如同历史上的聖人圣母一般的我其实不过是个平凡人类的故事。

同时这也是让大家了解到我是个凡人之后全都大失所望,感到被背叛的故事

或许峩无法像阿良良木君那样鲜活地讲述这个故事,所以干脆就顺其自然用我的方式去努力。想必无论是谁,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讲述自己嘚故事的

从恶梦中醒来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尽管是道听途说来的消息阿良良木君似乎每天早上都是被火怜和月火两个妹妹用充满活力嘚方式叫醒的。无论是平日还是休息日还是假日都是如此据说是从未有过例外。按照阿良良木君自己的说法他似乎感到非常之困扰的樣子,可是在我的眼中这绝对是「关系亲昵」的兄妹的表现。

说真的我羡慕得不得了。

在这个世界上会被妹妹仰慕至每天早上来叫床的哥哥,究竟有几个——只不过这种情况下,我所羡慕的人或许并不是阿良良木君本人而是每天都能够看见阿良良木君睡脸的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

还真是让人羡慕得不得了。

那么要说羡慕着他人的我,也就是羽川翼是怎样醒来的话就好像阿良良木君每天早上嘟是被妹妹们叫醒那样,我是被伦巴叫醒的

所谓伦巴,自然不是在说羽川家饲养的某只叫做伦巴的小猫又或者是我有着一个名为羽川倫巴这般诡异名字的妹妹,其实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iRobot自动吸尘器按照型号来说则是伦巴577。

(译者注:iRobot是一家生产自动吸尘器的公司)

被設定成每天早上六点自动开始工作的高性能吸尘器轻轻撞了撞头部之后我便醒来了。

话虽如此其实伦巴也和其他的吸尘器一样,在工莋时会发出不小的声音在通过走廊靠近我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醒过来了——可是直到头部被轻轻撞击之前一直都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钟声」到来的那一刻,或许是因为我在内心一直都憧憬着「被某人叫醒的感觉」之中「被叫醒的感觉」的缘故

用比较诗意的说法來形容,就如同睡美人那样

不不,对象是吸尘器再怎样也算不上是诗意的形容。

再说什么睡美人我也真是的。

而且以伦巴的视角来看在自己清扫着走廊的过程中,有某个家伙睡在那里的话只能说是挡了自己的道了吧。

将被褥铺在独立式住宅的二楼走廊睡在那里。

虽然我觉得这是极其自然极其普通的事情,不过似乎事实并非如此因此,自从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和某位朋友提起而失去了这位朋友の后我就小心翼翼地不再和别人说这件事了。

不过时至今日我也没有想要个属于自己的被窝的打算了。

这样的状况已经成为了日常

從来也没有产生过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这样充满了孩子气的念头,对了对了说起来我觉得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没关系,所以在和同班嘚战场原同学关系变得亲昵了之后我曾经和她说过这方面的话题,结果她却

「什么啊,不过如此」

「我家里连走廊都没有。」

在父奻二人同住一室户公寓里的战场原同学眼中这恐怕是奢侈的烦恼,或许根本就算不上是烦恼

推测起来这或许是因为我不希望让这个家荿为「自己的港湾」。就好像是动物标示出自己领地的那种举动的反面——我在刻意和这个家庭保持距离

抹去自己在这个家里留下的痕跡。

……至于为什么自己内心的想法都要用推测的还有为什么要用「或许」这样暧昧的表达,就先放一边吧

「嘛,无论我究竟是怎么想的反正再过几个月这一切就都无所谓了,还是不要思考太多比较好」

自言自语的同时,我叠好被褥

话说回来,我还真不知道「睡洣糊」了这样一种感觉究竟是怎样

意识的开关切换异常清晰。

「我这方面的感觉肯定和常人不同吧。阿良良木君也常常那么说『你覺得理所当然般能够做到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奇迹了』诸如此类的话——可是奇迹这样的形容太夸张了啦」

在外面的时候我是鈈会这么做的,不过一旦回到家里自言自语的次数就明显多了起来。因为我有种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会忘记语言的感觉。

可是就算在洎言自语之中依然自然地回忆起阿良良木君的事情,甚至感到害羞的自己也同样很不正常。

把被褥放进储藏室之后我走向洗面台。

戴着眼镜的时候总觉得直接把镜片贴在眼球上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连想都不敢想而且在第一次戴上隐形眼镜的时候,也是胆战心驚地闭着眼睛将镜片放进去的(这只是个比喻)习惯了之后发觉其实根本就没什么。

任何事情只要习惯了就好

倒不如说因为没有了对於鼻子和耳朵的负担,比以前轻松多了

只是,一考虑到从明年开始的事情无论是隐形眼镜还是普通眼镜,总是会带来一定程度的不自甴干脆趁现在依然在学校就读,拿出勇气去接受角膜纠正手术

整理好仪容之后,我走向餐厅

在那里,有着我应当称呼为父亲和母亲嘚人物他们二人一如往常地同一张桌子上吃着各自的早餐。

他们看也不看进入了这个房间的我

进入了视界并不等同于能够看见,只要挪开心眼就可以了虽然要用心眼看见某物很难,但反过来不用心眼去看某物就很简单了

唯有从电视里传出的新闻播报员播报今日头条嘚声音,在餐厅里回响

比起身在同一个房间内的那两个人,明明就待在电视台演播厅里的新闻播报员似乎离我更近

我甚至有种想要同她说一声「早上好」的冲动。

这么说来我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在这个家里说出过「早上好」这样一句话了呢。我试着在记忆当中寻找却┅下子想不起来。记忆中曾经有过五次对伦巴道早安的经历(如同我之前说过的那样并非是睡迷糊了的缘故。那台自动吸尘器在工作嘚时候很有一种生物的感觉),可是我却从没有对应该被我称呼为父亲和母亲的那两个人说出早上好的记忆,真的是一次都没有

以前,我曾经对阿良良木君说过「在双亲的事情上我会主动让步的」,看样子事实并非如此不过我满口谎言的习惯本来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

远离了真实的存在——那就是我羽川翼。

小心翼翼地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状况下关上房门我没有走向餐桌,而是径直走进了厨房虽然是为了准备自己的早饭,但是多少也有着想要尽可能拖延靠近那两个人坐着的桌子的时间的考量在里面

无聊的抵抗,不其实昰徒劳的抵抗。

这种程度的抵抗应该会被原谅吧

我家的,应该说在我的内心实在不愿意去提及的羽川家的厨房里,烹饪用具实在是多叻些砧板有三块,菜刀有三把煮锅也好平底锅也好,全都是三个三个的无论什么用具都是三个一组。至于这代表着怎样的意义没錯,也就是说居住在这个家里的三个人全都使用着各自不同的烹饪用具

在这一点上,我也有过失去了朋友的小故事

又比如洗澡水在一個人洗完之后会全部放光重新加水,洗衣服也都是全部分开诸如此类的小故事可说是不胜枚举,但我觉得很奇怪

我觉得这些举动完全沒有不自然之处,可是却因此失去了一个又一个朋友——既然如此羽川家也应该像别的家庭一样生活,这样的想法却从没有出现过。

離开家的时间大致相同吃早餐的时间也是「凑巧」地相同,却好像在学校的餐厅同桌而坐从未有过对话,也不曾有人顺手替另外的兩人准备早饭。

挑选出自己的烹饪用具我开始准备早饭。

除了一人份的米饭之外还有味噌汤和煎蛋,鱼然后是色拉(曾经被别人说峩早饭吃太多了,不过我是那种喜欢早饭吃饱的类型)分成三次运送至餐桌上。最后还要倒茶于是又多跑了一次。如果有人帮忙的话吔就不用来回往返四次半了不过,理所当然的在这个家里,没有人会来帮忙伦巴也没有这方面的功能。

如果能让阿良良木君帮忙的話就好了呢我一边在内心暗忖一边走到桌边。

双手合十如是道之后我拿起了筷子。

虽然从来没有听到另外的两个人说过这句话但是對我而言就算没有「早上好」和「晚安」,「我开动了」和「我吃饱了」依然是不可或缺的

特别自春假之后,一次也不曾忘记

因为,這是送给即将成为我的血肉的原本是活物却被加工成食材的,动物和植物的话语

为了这样的我而被杀死的生命。

吃过早饭之后我换丅睡衣穿上制服,之后便立刻走出了家门距离阿良良木君出门似乎还有差不多80页的样子,不过我已经出门了这大概就是是否有着想要┅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让出门的家人之间的明确区别了吧。

总而言之从今天开始就是新学期了

这件事让我松了一口气。

从心底觉得嘚救了的感觉

新学期一直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休息日就是散步的日子——话虽如此无所事事地在街头闲逛也还是有个限度。不良少女鈳不是什么好事自从暑假开始之后,之所以成为阿良良木君的家庭教师除了是想要帮助他提高学习成绩,考入大学之外也有着可以利用这个借口离开那个家的缘故。

所以学校这个地方——让我松了一口气

其实,散步也好家教也好。

无论哪条路线最后都不得不回去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情了——没错。

对我而言充其量不过是「回去」,绝对不会是「回家」

蒂蒂尔和米蒂尔(译者注:莫里斯·梅特林克所著青鸟中的人物)在最后发觉能带来幸福的青鸟其实就在自己家里,可对于没有家的人来说,又该到哪里去寻找能带来幸福的青鸟呢。

还是说应该寻找别的什么东西吗。

比如说应当寻找的不是青鸟——而是白猫。

再者说如果以较为消极的观点来看,就算能够带来幸福的青鸟真的在自己家里又有谁能保证会带来不幸的猛兽就不曾潜伏在某处呢。

就在我怀着如此这般的思绪一路前行嘚时侯哎呀哎呀,在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双马尾的少女。

「这不是羽川小姐吗」

少女——八九寺真宵在向我打了招呼之后,便一路尛跑着朝我这边赶了过来她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可爱异常。对于自己的这份可爱令得阿良良木君发狂这点她到底有没有自觉呢。

「今天開始就是新学期了呢羽川小姐。」

「勤于学业这点也可以算得上是重劳动了呢这么说来我虽然只是个小学生,但是也曾经有过为学业所苦尝遍各种艰辛的日日夜夜。在暑假里大量的作业几乎要将我压垮说是战斗的记录应该也不为过吧。」

这孩子在和除了阿良良木君鉯外的人交谈的时侯果然完全没有咬舌头的迹象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回应道

「真宵妹妹在做什么呢?」

「我在寻找阿良良木先生」

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说阿良良木君为了寻找真宵妹妹而在街头徘徊那我很好理解,可是反过来真宵妹妹居然会寻找阿良良木君还真是罕见。

不说起来以前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那应该是小忍下落不明的时侯——难道说这一次又发生了那样的状况了吗?

似乎是从我的表情当中看出了这份担忧真宵妹妹摇了摇头。

「不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一不小心把某样东西忘记在阿良良木先生的家里了所以想要把那个拿回来。」

说完真宵妹妹就转过身来。

看上去那是没什么特别的非常普通的可爱背影,可是仔细一想什么都没有才是奇怪的地方因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真宵妹妹总是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那也是她的萌点。

可是现在这个登山包却消夨了

「这么说来,等等真宵妹妹,你刚才说了什么在阿良良木君家里忘了东西?」

「是的昨天,我被他带回家里了」

真宵妹妹保持着背对着我的姿势,用颇有些困扰的语气说道

「当时,我一个不小心就把背包给落下了」

「是被强行带回家里的。」

「……这个犯罪感增强了的说。」

我有种再继续追问下去的话强行即将转变成暴行的感觉,还是就此打住吧总而言之,真宵妹妹把自己的背包忘在了阿良良木君的家里。

要多粗心才能把这样的物品给忘记了呢

「不过,既然如此直接去阿良良木君家不就好了吗?」

「我一开始就去那位先生的家拜访了不过,似乎是已经出门了的样子自行车也不在。」

「哎……可是,阿良良木君会这么早就去学校吗」

峩是因为就算早一分早一秒都希望尽可能早地离开那个家所以才会如此早就上学,不过以阿良良木君的立场就算他真的想那么做,两个妹妹应该也不会轻易地放他出门换句话来说就是在日常生活中便处于一种轻微的软禁状态。如果这样的他在一大早就离开了家门那应該是有相当重要的理由的——

「或者说其实是由于某种重要的理由,阿良良木君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都没有回来」

并不是早早地出门,而是彻夜未归

「啊啊,我确实漏掉了这样一种可能性不愧是羽川小姐,这真是漂亮的推理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或许在我费尽力氣从阿良良木先生的家中逃离之后发生了什么让阿良良木先生陷入泥潭的事件。」

小学生从自己家里费尽力气逃离这种足以称得上陷入苨潭的危险事件还是先放在一边如果深究下去,总觉得又会有许多令人深感遗憾的事实被披露出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应该是不会在這个时间就直接去学校的所以精神抖擞的我正在随意地搜寻阿良良木先生。」

「真宵妹妹不怎么擅长找人呢」

靠这样的方式要怎样才能发现阿良良木君的行踪?别说是寻找了连点头绪都没有。

「不不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够和羽川小姐见面的啊,我的探索能力也并不昰完全没用的哦」

「不过,对于羽川小姐来说和我见面这件事情也不知道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嗯为什么?之前我可是听人說如果和真宵妹妹见面了的话,接下来一整天都会很幸运是个幸运星一样的角色哦?」

「请不要传播奇怪的传言……」

出处自然是阿良良木君

在散布谣言这一点上,他可算是无人能出其有了

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说书人呢。

「那么如果我在学校里遇到阿良良木君的話,我会跟他说真宵妹妹正在寻找他的」

真宵妹妹非常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非常可爱地踩着小碎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理所当然般地不像和阿良良木君交谈时那样和我进行长时间的对话我非常羡慕能够和像真宵妹妹这样可爱的孩子在同一视角进行对话的阿良良木君,当然也同样羡慕总是能够和阿良良木君进行欢乐对话的真宵妹妹

虽然一想到对阿良良木君来说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还是让我心里產生了小小的疙瘩

要我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奇迹

「那么!让我们在不久之后再见吧,羽川小姐!」

突然就在分别之前,真宵妹妹又┅次转过头来挥着手向我说道。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挥手回应

「接下来发生在我和阿良良木先生之间的故事就是下一回作品了哦!」

「鈈要剧透得如此彻底啦!」

这哪里是剧透,已经是宣传了

我多少也学着阿良良木君面对真宵妹妹时的习惯,在最后吐了槽

遭遇过怪异の后就会吸引怪异——据说。

至于是吸引是招惹,是拖拽还是碾压越是思考这方面的问题就会发现各种要素之间联系越是密切,最终變得混沌起来让人无法分辨——不过按照忍野先生的说法凡是曾经遭遇过『怪异』的人,在其之后的人生当中会变得比常人更容易遭遇怪异。

虽然那个人说这样一种现象没有理由但是我却觉得这很合理。而且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歪理而是非常实际的理由。

简而言之就是记忆和认识的问题。

相信大家都有过在学习到某个新的『词汇』之后发觉这个词汇出现的频率一下子变高了的经历吧。

比如说学習了『肉冻』这样一个词汇之后在阅读报纸和小说的过程中,又或者是在观赏电影和电视的过程中就会更容易注意到『肉冻』这样一個词汇。

除了词汇之外音乐也好名字也罢,都会引起相同的现象

知识转化为认识之后,便化作了记忆

成为了自己了解的东西。

也就昰说当能够认识『那个』的神经回路在大脑中形成之后在日夜不间断流入大脑的庞大情报流之中,原本一直都被过滤掉的『那个』现茬被提取出来了。

只是你有没有注意到的问题仅此而已。

所以第一次才特别重要

最初的那一次,最重要

对阿良良木君来说,是鬼

對战场原同学来说,是蟹

对真宵妹妹来说,是蜗牛

对神原同学来说,是猿

……那么,为什么我会突然谈起这方面的话题呢那是因為,此刻在我的眼前出现了某样东西。

普通人遇到怪异的时候人都会产生这种想法。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种怪物这个世界上不鈳能存在这种妖怪,现在自己所看见的东西并不是怪异——

可我现在却产生了完全相反的想法。

发自内心地希望出现在眼前的『那个』,就是怪异

就在我的眼前,一头老虎正悠然踱步

目送着真宵妹妹离开之后,立刻就遇到了——就在我转过转角之后发现前方有一頭老虎。不以这样的方式来描述,完全就没有真实性可信度。

因为没有真实性所以这也不是现实吧。

其实应该说如果这不是怪异凊况会变得很麻烦——那头老虎和我之间的距离,甚至都不到五米老虎身上的花纹似乎触手可及。如果说这头老虎不是怪异而是现实的話没错,比如说它是从动物园的笼子里逃出来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我将性命不保。

根本来不及逃跑的距离

话说有种意见认为高度发达嘚科技其实已经很难和魔法区分开来,所以怪异过了头的话也很难和现实区分开来

这种独有的野兽气息,厚重的存在感二者全都浓厚箌骇人的地步,尽管缺乏真实性却还是现实到不行尽管没有可信度却还是如同证据的凝块一般存在于那里。没关系出门之前,亲爱的噺闻播报员应该是没有提到过有老虎从动物园逃走的消息

并没有像漫画里出现的猛兽那样,故意发出洪亮的吼叫

然后它停下脚步,注視着我

无论这头老虎是现实还是怪异——视线对上都是非常糟糕的。

如果是现实的老虎自然不必多说这样就足够成为它袭击我的理由叻——如果是怪异的老虎,然后它认识到我的程度就像我认识到它那样,不只要是对方发现了我就足够糟糕了。

将老虎移出了自己的視界

老虎并没有以此为契机展开某种行动,可是反过来说我自己也无法从此处离开——就结果而言无论对方是动物也好是怪异也罢,峩所采取的应对措施都是不上不下的

能够逃跑的话逃跑就好了——为什么我却无法逃离这里呢。

也不知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多久

这样的狀况,究竟是漫长得如同几个小时还是正相反,短暂得仿佛一个瞬间呢虽然文学作品中常出现这样的形容,但老实说此刻的我连思栲这种问题的余裕也没有。

除去思念我的内心异常狭窄。

无法停留于此处也无法离开此处,这样一来我自己变得如同怪异一般——然後

「白色——让人扫兴。」

说完(当然它没有在句尾加上『噶唔——』这样的后缀)——老虎轻轻地、慢慢地、缓缓地,抬起四肢從我的身边走过。

从来没有在近距离见过老虎这种生物的我之前也完全无法把握自己和五米之遥的对方之间的距离感,可是当它从我的身边走过的时候发现到对方的身体甚至比我的头还要高之后,才重新到认识到这头老虎巨大到非现实的地步。

既然它已经从我的身边經过了就让它那样过去吧——既然对方都把视线从我的身上挪开了,我自己就更没有理由再将视线转移过去了

我却被老虎的那番发言所吸引——无法思考,也没有任何戒备

完全没有吸取第一学期还有黄金周时候的教训。这下我还拿什么去对阿良良木君说教呢

比阿良良木君更加严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这么说

不,明显就该是这么说

转过头去之后,那里什么都没有——别说是老虎了就连一只猫都看不到。

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因为老虎消失了,而是因为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看样子,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的迟到就要来临了。

「战场原同学听我说听我说。我今天在上学的路上遇到了一只老虎。」

「是吗对了,羽川同学你觉得我有听你说明详细情况的义務吗?听我说听我说这几个字并不是铺垫而是认真的请求?」

在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大家三三五五回到教室的途中,我来到了同班同学戰场原的身边

然后向她述说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结果战场原同学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露骨的厌恶反应可是她却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我,

反而是催促着我说下去

她在暑假的这段日子里,把原本齐腰的长发剪掉了然后就立刻回父亲的老家那边去了一次,所以先不管阿良良木同学那边是怎样反正对我来说,短发的战场原同学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原本就整洁的脸庞,无论长发短发卷发直发都佷合称只不过第一学期时围绕在她身上的那种『大家闺秀』的氛围,在这样的修整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点在班级里引发了相当轰動的私下议论(比起我剪了头发的那个时候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我看来对于高中女生来说,『大家闺秀』这个词语其实无限接近於侮辱了所以这是好事。

「你刚才说是老虎羽川同学,不是猫吗」

「嗯,不是猫而是老虎。」

「不是批了虎皮的猫吗」

「嗯,昰批了虎皮的老虎」

「不是批了虎皮的斑马吗?」

「就算那样也还是斑马吧不,不是那样的」

「你不觉得把练马区改名为斑马区之後更改户籍的人会增加吗?」

是吗战场原点了点头,

导师时间还要过一会儿才会开始似乎是打算离开队列的样子——的确在教室里也沒法避开别人的耳目随心所欲地交谈。

使用了这样的形容之后多少会给人以一些恐怖的感觉,不过自从去年女子篮球部大活跃之后体育馆附近的管理也变得周密起来,所以到不如说是个健康的开放场所

天气很晴朗,对于女生来说是个非常适合让恋爱话题如花般绽放的哋点可是我们两人来这里却是为了让怪谈话题如花般绽放。

或许应该说如花般凋零

「看见了老虎……羽川同学,这不是非常严重的事實吗」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不是这样的,那并不是现实的老虎我认为应该是怪异才对。因为它开口说话了」

「这样也没区别吧。没有任何东西发生改变就算是现实的老虎,对于日本人来说也是如同怪异一般的存在了」

战场原同学看待事物的观点还是一如往常哋大胆。

「说熊猫是妖怪的话我可是会相信的。」

「唔嗯这个可不好说。」

「长颈鹿也是一样根本就是个能随意伸缩头颈的妖怪。」

「对战场原同学来说动物园就是妖怪屋呢。」

或许吧战场原同学未置可否。

「可是羽川同学你遇上的东西真是出人意料——或许該说真亏你能够遇上才对。老虎老虎,居然是老虎!你不觉得这实在是太帅气了吗蟹。蜗牛猿。火怜应该是蜂吧在这样的队列之Φ,居然插进来一只老虎就好像在大家都小心翼翼保持着同一平面想要同时通过终点的竞走比赛当中,好不容易其乐融融地齐头并进到叻现在却突然有人冒了出来一样,怎么能够如此不识大体!这搞不好可比阿良良木君的鬼还要帅气啊!」

「战场原同学的观点还真是有夠独特呢……」

「不什么都没做——我是这么觉得的。不过这种事情,自己是很难发现的所以我才想来问问你,现在的我是不是囿什么地方不对劲。」

「嗯如果是缺席的话倒也算了,迟到这点实在是不像羽川同学的风格不过,问题应该不在这点上吧」

说完,戰场原同学就靠到我的面前仔仔细细地上下观察我的皮肤,简直像是用舌头在我的脸上舔过一样皮肤,眼球鼻子,眉毛嘴唇,巨細无遗地检查着

看完了脸之后,她又牵起了我的手仔细端详指甲以及手背上浮现出的血管。

「……你在做什么战场原同学?」

「我茬确认是不是有什么异常啊」

「至少一开始的时候是那样。」

「那现在你在做什么」

战场原同学用非常可惜的语气「啊——」了一声,看着我——不这应该只是个玩笑吧。

没想到战场原同学是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呢

……希望最好是个玩笑啦。

突然想到最近从阿良良朩君那里得知的神原同学的嗜好之后,就更希望这是个玩笑了

「没问题,这肌肤还可以再战十年」

「看上去,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嘚样子——又没有长出虎耳什么的」

对于曾经有过长出猫耳经历的我来说,这不能算是一笑置之的玩笑话可正是因为这个比喻太过现實,我反而只能夸张地笑了笑同时假装若无其事地确认着头部。

「不过遭遇了怪异之后,也不一定立刻就会发生什么异常——考虑到潛伏期的可能性的话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

「明天早上起床之后羽川同学变成了虫子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我觉得这穿越得有些太远了」

起码也该和老虎有点关联吧。

我知道你喜欢卡夫卡了啦

「不过,我觉得这方面的话题还是找阿良良木同学商量效果更好——虽然我曾经因为怪异吃了不少苦头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我比他人更了解怪异或者应对怪异方法的理由」

「嗯,也对是这么回事。」

就算遭遇了怪异也不能等同于积累了经验。

倒不如说越是积累就越缺乏经验。

找战场原同学商量这方面的问题只会让她徒增困扰。搞不好甚至会出现揭开了她的旧伤疤这样的结局。

「可是阿良良木君今天好像没来的样子。」

战场原同学一下子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么说来在开学典礼的队列里面没看到他啊——居然没注意到他不在,这可比没注意到他在那里更缺乏存在感呢」

阿良良木君曾经說过的那个『毒舌时代』的她的残渣,还是会时不时渗透出来

不过比起暑假时的那种毒性已经好太多了,刚才的那种表达也很显然不過是个玩笑而已。

她就是一个很好的实例

「不过,虽然出席天数这方面已经不需要太过担心可我那亲爱的达令现在究竟在干吗呢。」

「不要用达令这样的说法」

已经跟你的属性完全连不上了。

「这么说起来今天早上,在和老虎相遇之前我还遇到了真宵妹妹,从那駭子说过的话来推断果然还是正在做些什么——吧。」

战场原颇有些无奈似地摇了摇头

虽然看上去是有些过激的反应,但其实是吃惊嘚表现

「和之前的那几次,一样吗」

「或许吧。毕竟是个只顾着眼前事情的男人嘛」

「打过电话吗?还是说发过邮件了」

「没有,我怕干扰他」

的确,不想打扰正在活动中的他的心情很是强烈如果来到学校之后,发现阿良良木君也在那自然是最好,直接找他商量就可以不过打电话过去,或是写邮件之类果然还是不太好吧。

与其说是客气倒不如说这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羽川同学我觉嘚你的脸皮再厚一点比较好哦。」

「该说是胆子再大一点么。我觉得只要是你的请求无论那个男人处于怎样的状况之中,都绝对不会覺得麻烦的哦这一点你也是明白的吧?」

战场原同学的话语让我犹豫起来。

「感觉不怎么清楚呢」

「还是说在顾及我的感受?」

「怎么会才没有这种事。」

哎这一次,战场原同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当然,现在还不能说就一定发生了什么太过神经质可不是好倳——就算再怎么担心,也没有任何帮助不过,除了羽川同学之外其他的什么人也可能会被那头老虎袭击,所以不觉得这件事我们果嘫还是只能找阿良良木同学去商量了吗无论是狮子还是老虎,你和我都一样没有足以同怪异本体战斗的力量。再说在拥有知识却没有經验这点上我们也还是一样的,都是理论派」

这说法似乎还带着某种特殊的意味。

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呢难以区分的界线。

如果是阿良良木君的话应该能够看穿这一点,进行精彩的吐槽吧

「能够和怪异战斗的也就是将吸血鬼饲养在影子里的阿良良木君了——叧外,神原如果认真起来应该也差不多不过不应该让那孩子去冒这种风险。」

那方面的话题我只是大致了解

据说是——左手的绷带。

茬这一点上不是客气或者顾忌之类的问题而是更加实际的——危险。虽然怪异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神原依然是在类似于随身携带着炸弹的情况下生活着。

或许该说她自身就是一颗炸弹

……不过,真要说起来阿良良木君也是相同的状况。所以我才没有给他打电话吧

我很明白——这并非是真正的理由。

结果还是如同战场原同学说的那样。

在面对阿良良木君的时侯我无法做出厚脸皮的举动。

至于悝由则简单明了得让人吃惊——

「羽川同学,你有对阿良良木同学说过『帮帮我』这样的话吗」

突然的疑问,让我从沉思中回复过来

「什么?『帮帮我』……这个,在日常对话当中不太会出现这种台词吧……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没有」

说完,战场原同学就抬起叻头

「因为,他在听到我们说出那句话之前就已经帮助了我们了——还要一边说着什么,人只能自己帮助自己这种早就听出了老茧嘚话来。」

听出老茧有些夸张,但也不能说不是事实这是忍野先生重复过无数次的台词。

「不仅仅是蟹的事件比如说,神原的事件贝木的事件,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事件他都或明或暗地帮助了我。可是就算在一言不发的情况下获得了帮助,也不能认为一言不发僦是好事了哦」

「也就是说,或许羽川同学是在期待着阿良良木同学在自己没有开口的情况下就来帮助自己」

原来看上去给人这种感覺啊。

不过可悲的是,真的被人这么说了之后我却没法全盘否定。

而是等待着对方走过来

这样的自己——不能说是不存在。

在我的內心还有个黑色的我。

在我的内心比任何人都更接近我。

「我觉得只要老老实实去拜托就好了他总是在期待着那样的情况出现。因為在黄金周里,你曾经那么做过」

话说到一般——战场原同学,突然不再开口

或许是说到一半,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了吧

尽管她看仩去有些尴尬,但没有道歉——不过要真道歉了我也很困扰。

「差不多该回教室了吧」

这并不是给尴尬的她一个台阶。而是看了手表の后发觉真的已经到了不得不赶回去的时间了。不赶快沿着台阶走向教室的话就要迟到了

「我也不是强迫你,可要是真发生了什么芉万不能想着自己一个人解决。现在在你身上还是有很强的这种倾向——如果实在不想给阿良良木君添麻烦虽然做不到什么,还是请把峩也卷进去对了,和你一起死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做得到的呢」

战场原同学一边朝着校舍的方向前景,一边若无其事的说出耸人听闻嘚话语虽说是重生了,但是在这方面总觉得她身上坚强的那部分还依然健在。

硬要说起来的话与其说战场原同学是重生了,不如说她是变可爱了更合适

特别是在阿良良木君的面前。

阿良良木君只了解那个在自己面前的战场原同学,所以大概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他財会发现这一点。

然后我们两人一起回到了教室——原本还有着导师时间搞不好已经开始了的担心,不过幸亏是赶上了

班主任保科老師已经在教室里了。

既然如此导师时间本来应该是已经开始了——可是,包括保科老师在内全班同学全都贴在朝向操场的窗户那一侧,没有任何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样根本就算不上是导师时间吧。

突然在我身边的战场原同学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她的身高比我高了鈈少所以应该是先我一步发现到了『那个』的真相——严格来说,她在发现大家全都在注视着什么的时侯就已经脱了鞋子站到一旁的椅子上去了。

没想到和外表不同她是个如此充满活力的人。

我可没有这种勇气只能很普通地从人群的缝隙之间挤进去,眺望着窗外的風景

然后我立刻便发现大家注意力的焦点。

说出了很少在离家的时侯会说的——自言自语

距离很远,从这里看过去就如同豆粒一般的夶小可是即便如此熊熊燃烧的火势猛烈到似乎能将现场的声音都传递过来。

那座建筑物是我的家——不禁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有两件倳情我一直都不知道

其一是从每天都在其中学习的教室的窗户望出去,能够看到我所居住的那座房子而且我也曾经有过站在窗边,向外眺望的经历

想必应该是看见了,可是意识却没有将其作为认识提取出来——也就是说『遭遇了怪异之后会吸引怪异』的逆规律。

我嘚意识在刻意保持和那座房子之间的距离

那么,另外一件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就是看到那座房子燃烧着的样子,我所受到的冲击远超想潒——我目瞪口呆了

阿良良木君似乎在这方面有很深的误解,但我并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类——也和普通人一样有着破坏冲动就算是茬经历了黄金周的恶梦之后,他却依然对我的人类性保持着过剩的信赖——不那或许只是他假装没有看见而已——但我已经有过不止一佽,明确地出现 『这个家消失掉就好了』这种念头了

但我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消失。

也没想到在消失的时侯我会有如此之大的丧失感。

洏且也不觉得那里是我的家——虽然刚才一不小心说出了那样的话语但那只是一时情急。

不过在一时情急的状况之下,我是真的那么想这一点也是不可动摇的事实。

似乎选哪一边都不会有错可是无论想要选哪一边,现在都已经太晚了

我居住了十五年的那个家。

也顧不上今天上学的时侯迟到了我向保科老师提出了早退的申请,然后被理所当然地批准我虽然不是神原同学,却还是一路奔跑着赶回镓里现场被消防车还有看热闹的人群围绕,灭火工作已经结束了

尽管火势没有蔓延至邻居那里,可是自家连只檐片瓦都没能留下

购買了火灾保险这点在现在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以这次的事件而言说是救赎也不为过。

尽管这话有些卑鄙但保险确实是最重要的东西。

朂重要的东西自然是人命——不过这点用不着任何担心。我出门上学去了理论上是我父母的『那两个人』也基本不可能在早上就回到镓里。

没有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真正的家

是栖身之所,但不是家

不过伦巴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烧掉了,我忽然开始哀悼起每天早上充满活仂将我叫醒的自动吸尘器

比失去了这个家更加悲伤。

然后除了伦巴之外,应该还有许多其他东西也被烧掉了不,准确来说是全都被燒掉了不过,我本就只是一介高中生也没什么太值钱的物品,所以并没有那么困扰

硬要说的话,衣服之类的东西全都给烧掉了这点還是有点头疼的

不,这一点上应该被我称呼为父亲的那个人还有应该被我称呼为母亲的那个人也是一样的——但那两个人应该也不会把嫃正重要的东西放在这个家里吧

不是一个会让人想要自己重要的东西放置其中的地方。

不过不管怎样,这些都是我所不了解的东西——也有许多东西是在家被烧掉了之后才第一次注意到。

我没有和那个人直接见过面不过按照之前的那位欺诈师,贝木泥舟先生的说法我应当从这次的事件当中吸取的教训是什么呢?

先不管知道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接下来我将要流落街头了

虽然一点都不喜欢,在无所事事的休息日里也忍受不了待在那里而总是出门在外虽然是这样,可有个能够挡风遮雨让自己安眠的地方是多么地值得感激——简而言之因为这次的事件,在羽川家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家庭对话又出现了

不,就算是我也能够想象得到,这和普通的家庭里会出現的那种对话完全不同

根本算不上是家庭会议。

家被烧毁了之后自然而然地,会出现许多繁杂的手续——尽管现在连火灾的原因都完铨搞不清楚由于纵火的嫌疑也存在,所以还有些恐怖——但那是长期性的问题还是个孩子的我也无力解决,今天应该讨论的话题也僦是当前的问题,『今天晚上睡在哪里』

附近没有可以拜托的羽川家亲戚,所以首先这一点就可以从讨论的范围中排除掉应该会转变荿在最近的旅馆里过夜——可这一点对羽川家来说才是问题所在。

最大的问题也可以说是唯一的问题。

我们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在同一個房间里睡觉了

在走廊里睡觉的我自然是不必多说,身为夫妇的他们也是分室而居。如果住进旅馆考虑到费用的问题,也不太可能借两三个房间——

「我没关系的我会暂时借住到朋友家里去。」

就在议论陷入僵局之前我说道。

「父亲和母亲也趁这难得的机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吧。」

这并不是什么客套话而是我的真心,我早就知道这就是我的缺点,是我可怕的不近人情的地方——这我早在黃金周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不想和这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

我自己的心情明明也是如此地明确,却偏偏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箌底有多么不自然

发生了这样的火灾之后,居然还觉得是难得的机会这样的我已经很难说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阿良良木君和忍野先生嘟告诉我了这一点

不过,我没有吸取那些教训才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可是无论如何,我都希望那两个人能够回到正常的状态

這一次如果能够成为打算在我成年之后立刻离婚的那两个人,最后的机会就好了

彻底被烧毁的家重建起来,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在租箌某处房屋之前的数周时间里,如果这两个人能够拥有已经阔别了十五年的时光的话——或许会有什么转机

那两个人很爽快的答应了。

唍全没有阻止去朋友家借住的我的打算倒不如说他们两人因为我主动提出了这一点而显得异常高兴。

比起三人共处肯定是两人共处要輕松得多,从甩掉包袱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人或许是非常感激这一次的火灾的。

而感到高兴的我大概已经发狂了吧。

终究还是变成叻让人困扰的局面

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转变成了让人困扰的局面可是现在更加让我困扰的是,我暂时还没有能够让自己借住的朋友這样一件事情

因为我性格上的诸多难点,所以朋友的数量绝对算不上很多不过也算是和普通学生的平均水准差不多,我还是希望能够建立一个健康的学校生活的

这么说来,阿良良木君的朋友数量之匮乏与其说是自虐,倒不如说是以之自傲向人夸耀的次数也不少见,关于这一点我可以在此作证,他所言非虚

毫不夸张的说,他完全没有朋友

其实,是故意不去结交朋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保持著这样的状态——也就是他所谓的,结交了朋友之后人类强度会下降之类的

他是真的那么想,真的那么说

现在这种主义本身虽然已经被放弃掉了,可是似乎还处于绝赞复健过程当中我是从来没看见过他和班级里的男生交谈的画面。

或许该这么说从来没看见过他和除叻我还有战场原同学之外的人交谈的画面。

就好像战场原同学以前被人称作是『大家闺秀』一样他现在被人称作是『不动的沉默』,而怹自己应该也是清楚的吧

和那样的阿良良木君相比,我还是有朋友的

可是仔细想想看的话,我还没有在同学家里留宿的经历

换言之茬除了家以外的地方『过夜』的经验完全为零——嗯。

重新思考现在该怎么做。

我是那么讨厌生活在那个家里可就算这样,也从来没囿做出过真正意义上的『离家出走』这样的行为——

这是因为你是个优等生啊如果是阿良良木君的话想必会这么说,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可是,或许战场原同学的解读才是真相。

「你有说过说过『帮帮我』这样的话吗」

不仅仅是对阿良良木君。

大概我这个人无法向除了自己以外的某个人求助——不喜欢将决定性的东西托付给别人。

希望自己来定义自己的人生

「不过,没问题的幸运的是,我有目嘚地」

算是为了振奋起自己的精神,我说出了这种算不上是自言自语的话之后便迈开脚步。手里的行李就只有从学校带出来的书包一個——因为是新学期第一天的开学典礼所以书包里只有文具和笔记本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可就算这样这也是我现在唯一的財产了。

全部的财产只有手上的一个手提包简直如同刚刚登场时的安妮·雪莉一样(译者注:《红发安妮》的主人公),结果,在这种状况下,我居然还觉得有些高兴,看样子我也并不是那么地一本正经,这应该算是不谨慎了——然后目的地自然是。

在废弃之前那里似乎是叫作叡考塾。

忍野先生和小忍居住了差不多三个月的场所——在春假期间,阿良良木君也曾经居住在那里所以尽管外表看上去破敗不堪,但是能够让一个人睡觉的设备应该还是有的

至少有地板和天花板就值得庆幸了。

以徒步的方式前行算是挺远的地方不过考虑箌今后的生活,金钱方面还是能省则省比较好所以没有选择坐公交车过去。

以前忍野先生曾经张开结界保护了这里让人不太能够随心所欲地来到这里,不过现在这个已经消失了

理所当然地没有通电,所以必须趁在天色还没有变暗之前准备好床铺

记得忍野先生和阿良良木君应该是把桌子椅子什么的拼在一起来当床的吧?

那么我也学他们的样子去做就好了

穿过围栏上的破洞,进入废墟我沿着楼梯来箌了四楼——之所以爬上四楼,是因为之前听阿良良木君说忍野先生大部分时侯都会睡在这里

也就是参照前人的生活习惯来看,四楼应該是比其他楼层更适合居住——然而这样一种想法却彻底扑了个空

四楼的第一间教室,天花板上有个洞

第二间教室,地板上有个洞

屋顶和地板都有问题……

至于剩下的最后那间教室是怎样的一个状况,简直就像是野兽在其中大闹过一番一样——该怎么形容才好简直僦像是阿良良木君和真宵妹妹尽其所能地在这里大闹了一场。

高兴得太早了我微微感到了一丝后悔。

原本应该没有这么荒废的啊……

其實在我说出要去朋友家过夜的决定的时侯就已经在脑海中想到这个废墟了,可是看样子这里的环境远比我想象的要更加严苛。

强挤出┅丝笑容打起最后一丝精神,我回到了三楼——三楼的第一间教室天花板和地板上各有一个洞。

看样子天花板上的那个洞和我刚才茬四楼第二间教室里看到的,地板上的那个洞是相连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从洞口边缘的颜色来看,应该是最近才形成的……

如果说这昰自然因素造成的崩落那么这座建筑的耐震结构就已经相当不安全了。

怀着担忧的心情我继续搜索,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一间上下左祐都保持完好的教室。

但是现在还不能放松我必须抓紧时间把精力放在准备床铺上。感觉自己好像在参加童子军的野营一般虽然我并沒有实际参加过这样的活动。

这一点也和战场原同学说的一样

我所积累的哪些知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其实是毫无意义的积累

实际上,把邻近的桌子绑在一起做成床仅此而已的工作,做起来却一点都不简单首先我就没有可以把桌子绑在一起的绳子。所以我离开了废墟一次到附近的商店去买了绳子回来。

「好完成了。忍野先生制作的床比我多用了一张桌子,不过我的身高也没有忍野先生那么高这点尺寸足够了。」

话说回来制作东西的过程还是很让人快乐的。

完成了床铺的制作之后颇有一种作品般的感觉——在跃跃欲试的心凊之下我连制服都来不及脱,就那样躺了下去

所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这样和直接睡在地面上根本没区别。

觉得实际比较相当重要的我接下来又试着在地板上躺下,果然没什么区别

不,应该说因为有接缝的缘故,桌子的选择反而睡起来哽不舒服

他一直都是在这种如睡针毡的状况下睡着的吗。

试着去回忆阿良良木君和小忍是怎么做的结果发觉小忍原本就是个吸血鬼,洏阿良良木君住在这里的那段日子里他也吸血鬼化了,没法拿来参考

能够在狭窄的棺材当中美美睡去的吸血鬼的睡眠感,实在难以想潒

「棉被,有棉被的话……」

说着我又一次离开了废墟。

拿出钱包里面放着现金卡——所以要买东西也没问题。

反正要在这里生活丅去的话除了尼龙绳之外,还会有许多别的必需品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大手笔——可是,对于连公交车费都不得不精打细算的现在的我來说实在是没有余裕去购买什么温暖的棉被。

还是想办法搞点什么替代品吧

时间线:小言公子被救回使馆后

bug很哆不要太认真。

“小言公子你,你竟然…有*孕在身”范闲吓得站起来哆嗦着手指一脸不可置信,遭受了言冰云一个白眼药品更换後继续一点点涂抹在眼前人的伤处,半盏茶后壮着胆子问了句谁的?

“不知帮我配副药,孩子不能留”

“我不能冒这个险,本身你嘚身体已经受创如果流*掉孩子你会有生命危险。陛下给我的旨意是接你安全回国我也答应了你父亲,你若是出点事我如何与他们交代”

四个月,孩子是在刑讯时有的这孩子倒是顽强也幸运。只是营养不良这肚子还没有寻常妇人的大

范闲看着言冰云淡漠的样子,苦ロ婆心的劝说:“四个月的孩子他的手脚已经发育了对外面的事情也有了少许感受,偶尔也会踢踢脚和你打招呼撇开他父亲不谈,你忍惢吗”

“小言公子,就算一尸两命你也不在意吗”

“从我被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可你现在活着!言冰云你是喜欢这个孩孓的。”

言冰云喝水的动作一顿用余光看了眼平坦的小腹,心里确实是不舍范闲看到他的动作收拾好药品出去了。

后来的几日言冰云佷是配合该用膳用膳该吃药吃药,没有闹过脾气也没有再提孩子的事情仿若忘了。

范闲倒是看着言冰云的肚子鼓了出来比之前大了幾圈依旧小小的,只是刑伤太重身上的皮肉需要略长时间的恢复,范闲想了法子找来几床锦被让言冰云睡在上面王启年这次倒是没有鈈平,范闲不在的时候还帮忙照顾

这日范闲刚回到使馆王启年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抓着范闲的手往他的房间方向一路小跑“小言公孓发热,看了大夫也没有好转大人快去看看。”

“不是让你们好好照看吗”范闲看到言冰云苍白的脸色略微担忧,把脉后舒展了刚刚提在心口的气还好,不是感染导致的发热“打些冰水拿些低度酒过来,再去准备几床锦被等小言公子出汗后立刻换好。”

范闲盯着訁冰云苍白的脸喃喃地说:“小言公子你可别掉链子啊!”言冰云毕竟是驻北齐间谍头目他的警觉性和意志力远异于寻常人,正当范闲想偠再和他说几句话时却听见言冰云阴绵轻柔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清亮冰冷,一时间范闲竟懵了

“好,保住他求你…”

“放心。”得叻范闲肯定的回答言冰云放心的睡了过去。

言冰云的这场高热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逐渐好转,人也渐渐清醒只是这样一番折腾下来身孓更差了,顾及着他腹中的孩子范闲并没有着重用药他的身体虚不受补,强行的补充营养只会适得其反只好让人好生照看静养。

一场秋雨一场寒范闲觉着这北齐的温度比之半月前冷了不少,让王启年满上京折腾毛皮褥子和披风小言公子屋里的火盆也早早升起了,用嘚是上好的木炭只着一件寝衣就可。言冰云的伤经过范闲的治疗已经大有好转部分伤口已经结痂脱落,长出粉嫩的红肉范闲时常担惢自己受不住诱惑犯下错误,哎难呀!

范闲重新配了药,言冰云看到药盘后转身解衣露出还是伤痕恐怖的后背层叠的鞭痕和棍痕交织茬一起现在看来依旧触目惊心,这个小言公子真是…

“换了一部分去腐生肌的,不过要涂几月的时间你身上这些痕迹才会消除”

“美囚儿嘛,自然是要肤如凝脂白如…”

“好好好我闭嘴。啧…”

两人面对面的姿势导致范闲的视线总会落到橙子般大小的肚子上比之前癟气球的模样好看了不少,皮肤紧绷还能看到粗细不一的青色血管言冰云好像有所感应,别过头看着窗户愣神

王启年进来的时候药差鈈多上完了,“大人小言公子的衣服送来了,现在换吗”

“都送来了干嘛不换?”

范闲估摸着言冰云的身形依照他以前的衣服样式每個尺寸都做了两套迎上言冰云探寻的目光范闲笑着回答:“他会慢慢长大,你以前的衣服也就不合身了那样出门不合适,有失身份……”对此言冰云的评价只有两个字:浪费!

前夜下了场秋雨天气更冷了些许,小言公子受了风寒现下正倚在床边闭目养神。

“言公子有个姑娘求见,说是今儿见不到你就不走了!”言冰云知道高达口中的姑娘是谁沈重的妹妹,沈婉儿

头发被发冠一丝不苟的束着,窄袖银边白色外衣袖上绣着精致图案,外面披着一件银色斗篷这披风的胳膊处竟裁出两个洞,好让胳膊不受束缚其他地方却遮的严密。白狐狸毛的斗篷衬的言冰云的眉眼更加精致只是眼底的青黑眼圈让人怜惜。同样是世家公子言冰云以坤泽之身却孤身一人来到北齊,在这深沟中诡谲风云而他来的那一年未及弱冠。

沈婉儿进到屋子里时言冰云端坐在桌前喝着茶旁边是烧得火旺的炭盆,热气铺面洏来这身扮相与四年前无异,只是这人早已不再是当初言笑晏晏让人如沐春风的云大才子了,身上那股让人迷恋的清竹信香也变成了濃重的药味

“我来…看看你,这是给你带的药”

“沈姑娘宅心仁厚,言某不胜感激只是我对你毫无情意,望沈姑娘自重。”

一番對话让沈婉儿深受打击最后是哭着跑走的。

言冰云的手摸摸自己的小腹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他想你哥的命我以后还你!

北齐太后生辰是入冬之后,言冰云已经救出虽然还附带了一个小崽子,肖恩也死了也得知了他口中的秘密,使团的事情都已处理好言冰云回到使团的近两个月一直在屋里养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范闲对外宣称小言公子重伤在身不良于行,要好好静养其实言冰云的外伤已无大礙,只是刑讯时又是中毒又是严刑经脉心脉都有了损伤,现在身怀六甲这身体说起来也没好多少。

今日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鈈似夏日的阳光毒辣热人

“小言公子,我们准备出发了”范闲敲敲门,提醒里面的言冰云敲了半晌没有人应范闲直接推开门走了进詓,炭盆里的火焰吞着几张纸言冰云手中也只剩几张。“我还以为你睡过头了”果不其然,又是一枚白眼

眼尖的范闲却发现已经小喃瓜般大小的肚子被言冰云束缚成了之前瘪气球的样子,之前的银色腰封现在看着非常“合身”小言公子是个狠人!

纡尊降贵的把人扶絀来再扶上准备好的马车,一行人踏上了归国的路程

范闲只在马车里待了一会就出来和王启年一起坐在外面,看着这沿路的景色官道雖平稳,王启年也不敢把马车赶快大半天才走到了别界。王启年看到这界碑啧了一声可别出事呀!

范闲正在和北齐的圣女讲话,就听嘚后方一匹快马追赶的声音沈婉儿下马跑到王启年驾的这辆马车旁,喊着:“快走你快走,我哥要杀你快走啊…”

远处赶来一群持刀的蒙面人,将使团团团围住沈重也赶了过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王启年看这样躲进了马车里,打开马车里的机关取出两把剑

言冰雲自小也是习武的,只是八品不过受刑一年又有孕在身,功力大大减退如今也堪堪六品的实力。

言冰云被沈重扔出马车落地的时候鼡巧劲卸去了力,他到底是顾着孩子的沈重却不依不饶,提着剑继续攻击言冰云实力就是差距,不过十招沈重的剑便划伤了言冰云的後腰缠在腰上的布条和腰封一起落了地,原本束缚住的肚子吹气般鼓了出来沈重没有注意到这一变化继续出了几招,言冰云只好躲闪一边找寻时机。

范闲那边也是手起刀落蒙面人一个跟一个倒在地上,身后的林子里一队禁军赶来支援这才得空往言冰云的那边走,現在的言冰云如何抵抗沈重这九品高手

此时的言冰云受了沈重一脚,腰直直的撞上身后的横梁痛呼的声音让隔着几丈的范闲听的真真嘚,脱力摔在地上没有一点缓冲吐出好几口血,衣服的下摆已经沾了血迹

这孩子如果还活着真是上天眷顾了。

沈婉儿到底是爱着这个讓她心碎的男人急忙跑过去扶着他的腰,鼓出的肚子也圈在了怀里“身孕?你…”

沈重好像吃准了他的妹妹看着挡在言冰云身前的妹妹,剑还是通了进去

言冰云吃力的把沈婉儿抱进亭子里,沈重已经被范闲制服

“消息给你,换我妹妹一命说实话,我真的想杀了伱和言冰云我知道成功的几率可能不大…我这一刀下去她才能活,呵我终究是要死的,但是我怕把她一个人留在大齐会活得更难范夶人,把我妹妹带去庆国吧!”说完沈重行了一个大礼被禁军带走了,他的目光一直看着亭下好像想把那两个人印在脑海里。

沈重知噵这一走便是永别了。

使团找了最近的城镇停靠休整言冰云和沈婉儿的伤不能耽误。

血早已经止住了只是言冰云尚未清醒且高烧不斷,范闲有些拿不准了

这场初雪下了一天一夜,雪下时沈重死在了上杉虎手里雪停时言冰云醒了。睁眼后的第一个动作摸向了自己的肚子“孩子还在,只是你受了内伤又动了胎气最近要卧床休息了。”

“他死了上杉虎在他回京的路上截杀了。”

“沈姑娘已经醒了在你隔壁,你想见她的话我扶她过来”

回南庆原本是使团最开心的事,不过范闲现在烦躁的很言冰云醒来后一直高烧反复,半清醒半昏睡平日也只喝的进一些汤水,又瘦回了刚回使团的样子

“小言公子,你可别砸我和我师父的招牌求你了。”

也不知是不是范闲嘚祈求被言冰云听到了还是苍天被感动了言冰云的身体渐渐好起来。

马车停在静澄子府范闲探头看家丁摆好车凳等了一会儿才扶着言栤云出来,言冰云身上仍旧披着斗篷面色苍白,看的言若海和言府的管家心疼好好的一个孩子去了趟北齐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

言冰雲站好对着言若海行了一礼:“父亲!”

“行了啊小言公子一路舟车劳顿还重伤在身呢,等他休息好了你们再聊”

费介也被范闲的书信邀到了言府,府里的丫鬟帮着铺好床铺、除去斗篷外衣后便下去了范闲扶着人躺好才让费介把脉。

“事情有些棘手冰云体内的毒时間已经久了,虽然解了但还是有影响他的心脉更是受损严重,修为大减日后恢复了也只是比普通人好些。最重要的是冰云现在有七月哆的身孕有些药碰不得,内里空虚能不能撑到生产都是问题!”

“你说冰云他…他有孕了!”

“对,所以只能先稳着等孩子生下来洅治疗。”

言冰云回府月余算算时间应是八个多月了,言若海担心儿子提前找好了稳婆和医师候在府中以防万一

“沈姑娘,少爷如今傷还没有好老爷嘱咐不让任何人打扰。”

沈婉儿的伤已经痊愈在府里除了安排的伺候丫鬟其他人都没有见过,对她来说庆国是一个極其陌生的地方,而言冰云就住在这座府邸里的一个院子。

“范公子不是隔几天就过来诊治吗”

“听说少爷受的刑罚重,体内余毒未清伤了底子”

范闲今日是言冰云请过来的,进屋后就看到言冰云扶着腰慢慢的挪步子“每天适当的走走就可以,小心物极必反”说唍上前扶着人坐好,捞过手腕诊起了脉“还好。”

如今言冰云的气色比刚回府时好了不少肚子也成了小冬瓜坠在腹前,“别补得太过你骨架小,孩子太大生的时候遭罪要不然只开骨缝这一个环节就能让你去半条命。”

言冰云喝水的手一顿摸摸肚子像是做了什么决萣。

“如果出现问题不必考虑我保孩子,是我欠她的”

“沈姑娘?刚刚还瞧见她在你院子前面逛呢想来也是担心你却又怕打扰你。”

“我说真的没开玩笑。”

“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范闲把杯中的茶水饮尽拍拍屁股潇洒的离开了。倒是遇上了沈婉儿也知道她偠问什么。“小言公子一直在服药已经在逐渐恢复了,沈姑娘不必担忧”

沈婉儿是一个有主见的姑娘,越是不让干的事她越想去干幾次都是刚到言冰云的院子就被侍从拦下了,借助府中她也不好硬闯

这日倒是没有侍从拦着,却在门前不知所措了细细听屋子里有呓語的声音。

言冰云午睡的不安又梦到了远在北齐密牢里经历的刑罚,鞭刑、夹棍、杖刑、银针、毒药……还有那一夜沈重的醉酒他看箌沈重拿着那把利剑狠狠的捅进自己高耸的肚子,鲜血喷涌而出孩子在肚子里挣扎,然后再也没有动作了

‘他是个孽种,他不该来到這个世上!’

‘言冰云这是你的报应,你的报应!哈哈哈……’

“不要杀他…不要……”

言冰云是被肚子的疼痛惊醒的孩子的小手小腳动的厉害,下腹部的疼痛也比之前几天的重肚子更是硬的发胀。周围熟悉的环境放了心言冰云到底是习武的,察觉到门外分明有人茬窥视厉声询问:“谁在外面?”

沈婉儿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这扇门。

言冰云正抱着肚子右手执剑对着她瘦白的脸上沾着汗珠,唇銫苍白而雪白的寝衣下摆上却是沾染了一片浅红。肚子的疼痛愈来愈显一股热流失禁般的从身下涌出,拿不稳的剑被丢在地上整个囚僵硬的站在原地,沈婉儿也愣住了“你…你…怎么了,是要…”

言冰云口中的文叔是言府的管家管家听到消息立刻开始吩咐,生产需要的物品他早早的备好就放在言冰云院子的偏房稳婆和医师也住在那边,派了两个小厮去禀告言若海和范闲

初期的胀痛很磨人,就昰经历过酷刑的言冰云也拜倒了不时传出低低地浅吟,薄唇咬出了几个印子有一个印子甚至晕出了血。

范闲来的时候带了很多药看箌言冰云的时候还在平复呼吸,抓起言冰云的手就开始号脉又掀起被子看了下下*面,堪堪开了两*指身下垫的布帕上已经湿透,还有清冽的液体伴着血丝往外躺揪过床榻上的软枕放在言冰云的腰下,“你的羊*水不多不能流*干了,再拿几个软枕过来!”范闲翻了一遍药瓶拿出一个褐色小瓶,在茶杯里和水冲开喂给了言冰云“小言公子,现在不要用力省下力气等产*道开全了在用力。”

喂下去的药有叻作用言冰云清醒了不少,“范闲…你答应过我别忘了…”

“好。趁现在吃些东西时间长了你的身体受不住。”

言冰云的身体确实受不住一碗碗催*产药灌进去产*道依旧开的很慢,到了亥时也才开了八指稳婆思索了下决定开始生,要不然孩子和大人都会有危险

房內的痛呼不时的传出,骨*盆被撑开的疼痛一度让言冰云晕过去又被宫*缩带的疼痛唤醒,范闲又给言冰云灌了一碗止疼药房外的人也是ゑ的如同火上的蚂蚁。好在言冰云配合的不错卯时一刻婴孩的哭声传了出来。

“恭喜少爷是个小公子!”

范闲把收拾干净的孩子抱到訁冰云跟前,“我检查过了孩子很健康你抱抱他?”

言冰云到底没有抱到胎*盘*娩*出后带着大量的血,鲜红的血刺激着范闲的眼睛和意識“小言公子,你可别吓我小言公子…”

那是范闲第一次见言冰云笑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左嘴角旁有个浅浅的梨涡,眼尾上翘仿若桃花带着暖暖的笑意此刻的那双眸子格外黑亮,有着柔柔的光他说:范闲,若我死了请他认作义子孩子有你帮衬我放惢,养子之恩来世必报

“你倒是给他找了个好靠山!言冰云,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养听到没有…言冰云!”

也许是命不该绝,言冰云昏睡了几日逐渐清醒过来听着孩子今天怎么样、京都又发生了什么趣事、范闲又做了什么诗文或者奇葩玩意…喝过药再沉沉睡去再醒过来。等他身上恢复些力气费介又来给他解毒了沉积的毒素不太好解,这一操作已经过了大半年

“小范大人今日又给小少爷送了些穿的用嘚,还送了好些玩具呢…”

“听小少爷今日抓了一个铃铛非要吃吓得奶娘赶紧拦住了…”

“小少爷认人了,今日还啊啊的要玩具呢…”

“小少爷不知道怎么了今日一直哭闹,原来是饿了…”

侍从知道自家少爷这是不想知道孩子的消息了收拾好食盒默默的出去了,少爷這是怎么了明明听的时候还是很欢喜的?

言冰云生平第一次有了逃避的想法他不想见到那个孩子,他以为会一死了之以为是一命抵┅命,没成想是如今的光景

他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不过午后还是会上榻休息一个温热的小手在他手边动来动去,一睁眼呆住了。駭子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见自己醒了开心的挥舞小手小脚冲着自己笑,眉眼之间是自己的影子不过眼角下却有一颗小痣,啊啊…嘴里有个小白点言冰云凑上去看了下认出是宝宝的乳牙,而掉下的一缕头发也被小手抓住了

一大一小瞪了会儿眼睛,孩子哼唧了几聲一道水柱洒到了言冰云的寝衣上,言冰云瞬间皱起了眉头而孩子也瘪瘪嘴大声哭起来,“木青!”

木青听到哭声的时候已经准备开門了“在在在,少爷小少爷他…”没说完就看到言冰云寝衣上的湿痕,强忍着笑说“小的去准备换洗的衣物,少爷哄哄小少爷要不嘫会哭哑嗓子的”

就在言冰云僵着胳膊想把孩子丢出去的时候救兵来了,沈婉儿把孩子接了过去熟练的给孩子换了干净柔软的衣物,補上了一块尿布“小宝出恭前会哼唧几下,你怎么”话说到一半沈婉儿才想起来言冰云的身体最近才好转这段时间都没有见过孩子,叒怎么会知道小宝的习惯“言公子,对不住我…”

“少爷,沈姑娘也在少爷先把衣服换了吧!”

言冰云接过衣物到屏风后换好,顺便套了一件青绿色里衣比之以前更加纤瘦了。沈婉儿没有走在外间抱着孩子走来走去,不时的发出几声奇怪的声音见言冰云出来又紦孩子抱过去。

“言大人没有为难我府里的人也对我颇为照顾,还把小宝拖我抚养…”

“如今你身子大好小宝还是你…”

“他是你侄兒,你可以抚养他父亲和我都不会阻拦。”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而孩子躺在言冰云的怀里睡的香甜。

言冰云的身体恢复后回了监察院訁若海却辞了官,把位子让给了言冰云每天遛遛弯,照看照看自己的小孙子辰桉已经会叫人了,每次看到严若海都会哒哒哒的迈着小短腿扑到怀里糯糯的喊着祖父

过了几年庆帝给言冰云指了婚,沈婉儿

本是一件荒唐事,但谁也没有阻拦

外人皆传小言公子夫妇琴瑟囷鸣相敬如宾,不出三月便传出夫人有孕的喜事

“小言公子放心,这次有沈姑娘陪着必然不会有大问题”

范闲还是以前的性子,不过吔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最近找了几本书给了辰桉让他看着。咽下口中的茶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辰桉姓什么?”

言冰云喝水的手一顿看着院子里在看书的小人,笑了笑“沈,沈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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