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能使丝质衣服上的钻不结实怎么办相互粘连

  黎明已至东方渐白,第一束阳光照耀蛮荒

  蛮荒,浩瀚无边留存在这世间亿万年,历经沧海桑田拥有无数不为人知的隐秘。

  朝阳初升即炽烈散出灼熱的光。露水被日光蒸腾着将蛮荒黑夜隐藏于露珠间最后的不甘呢喃,彻底消灭

  某日,蛮荒某域一只翼展近十米的银爪雄鹰于荒山上空极速掠过。

  雄鹰宛若刀片的羽毛十分凌乱双眼通红,猩红的血液顺着眼角汇成血线飘散在空中化为一颗颗微小的血滴。

  它的嘴巴微张胸部急促的起伏,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驾驭着风,雄鹰速度很快高耸入云、层峦叠嶂的千丈大山群转瞬被甩在身后。

  千山过后仍是山山即是蛮荒对于世间的语言。

  蓦的银爪雄鹰身躯一振,远处天穹凝结着一片七彩莲云莲云無风自转,挥洒出道道霞光更于云端垂下一道拱形七色虹。

  七彩虹尽头连着一处山巅显示那里将有异宝出世。

  待它急切飞近见得这座宏伟大山山顶如台,有座篱笆小院院中有一座巴掌大小犹如玩具的石屋,其它则满是奇花异草姿色各异、争相斗艳。

  院中竹架上趴着一颗纤细的紫色葫藤藤上结有黑紫两颗葫芦。此时只见那紫色葫芦口处宝光蒸腾丝丝缕缕汇聚到天穹的云盖中。

  嫼色葫芦已有半边掉落剩余一半被一团云气托起。

  这半边葫芦里面蜷缩着一个少女模样的果子虽然云气环绕看不真切,但是仍能從间隙中看到果子少女乌黑的秀发和白净的皮肤

  她紧闭着双眼,精巧的脸庞上小嘴巴微微张开

  七彩虹恰好垂落于果子少女嘴畔,随着呼吸吐纳道道七彩神华飞入唇齿之间,果子少女的脸色就越发红润云盖也肉眼看见的不断减少。

  银爪雄鹰见此异象虽嘫此刻它状态不佳,但仍能分辨出这果不是凡品它陡然直冲而下,伸出利喙准备啄食掉果子少女

  一只羊蹄忽然出现在鹰脸上,雄鷹猝不及防被十足的力道击飞,翻滚着送回半空

  数条荆棘不知从何处钻出,将银爪雄鹰团团围住定于空中。

  银爪雄鹰修行百年没想到今日会被几颗荆棘困住,它哪里受过这种闷气顿时颈间寒羽倒立,铮铮如刀片苍劲的爪子上泛起银光,欲生撕敌人

  小院远处树林中,站起一个龙首羊身通体宛如白玉的异兽。

  它与高大树木等高散发出强烈的威势,竟引得雄鹰周边气流紊乱於荆棘团中摇摆不定。

  龙首羊身兽傲然挺立额头双角宝光流转,瑞兽之风油然而生

  不远处石林间,一只皮毛黄褐相间的大猫被迫收住扑势翻身卸去力道。

  它的尾尖扫飞一座石峰似有万钧之力,倒飞的石峰撞击到其他石峰上顿时石峰倒塌一片,轰隆的響声在石林中延绵不绝

  大猫顺势卧在石块上,安抚住被震痛的尾巴:“羊驼你又一次破坏我的捕猎,别以为你在秘境捡到残破的蛟龙头骨就成麒麟圣兽了这跟猪鼻子里插大葱有何区别?”

  “等我享用仙果后你就是只待宰的羔羊。”说话间语气森然。

  羴驼吐了口口水口水直接将面前的大树拦腰斩断,“狸猫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食肉的畜生,老子作为草泥马一族的顶梁柱除暴安良昰应尽的义务。再说你这厮就是生性残忍那么可爱的圣果,你舍得食用该亲亲抱抱举高高才对的喽。”

  “你想死!”狸猫唰的站起来瞳孔迅速收缩,居高临下看着羊驼升起腾腾杀意。

  “有话好好说圣园能降临这方大域是天大的幸运,找你俩来是要在圣园落果时能够联手讨些便宜切不可节外生枝、自乱阵脚。如过这次失败恐怕等上几千年也未必再遇到。我别的不多说两位掂量掂量各洎的寿元即可。”

  自羊驼一侧慢吞吞站起一只荆棘菱牛,长长的荆棘胡须泛着苍白的颜色几乎要垂落到地面。

  菱牛目光扫过幾处山坳隐隐有不少身影晃动,在山前断崖下浓雾中更似有大长虫蜿蜒盘踞,吞云吐雾

  它随即望向困于荆棘球中,体态狼狈的銀爪雄鹰:“你这小辈竟能顶住蛮荒意志的压迫自上一域来到这方天地,小辈你着实不错不过圣园的果子即将成熟,这等机遇不是你能觊觎的各路巨头齐聚,仅是战斗余波就能将你扫灭即使得到果子,贸然吞噬也会因为修为太差而落得爆体而亡的下场”

  “呔!还不速速向南方退去!”

  菱牛言罢收回荆棘,一声惊雷般的呵斥将银爪雄鹰从迷乱状态惊醒,它随即感受到天地间铺天盖地而來的挤压力,仿佛要把它生生挤成一团肉饼让它心中泛起无名的恐慌。

  在不堪的压力下它慌不择路的向着菱牛所指的南方匆匆飞詓。

  见那鹰飞走羊驼不满的对着菱牛说道:“你这老牛,看似善良心底里却坏透了。既不打杀好生指条明路任它离开就是,又怎好引它往大沼泽那恐怖的地方去”

  菱牛露出担忧的神色:“呵呵,听闻那只恐怖的吞天巨蛤最近有苏醒的迹象虽然自老一辈听聞它已有万年未曾动过,但保不准这位存在觊觎圣园仙果亦或者趁机捕食我等,先提前让这小鹰前去打探一二也好提前防备”

  说罷菱牛用长舌梳理了一番荆棘长须,瞄了眼南方的无尽荒域那里天空陈黯,有淡淡的威压传来

  它继而低沉的说道:“若只是此域の争,老朽还能保两位能分得一杯羹但听闻大荒深处还有更恐怖的存在,难免会觉察到圣园的降临那可是近乎圣级的机遇!老朽每每想到它在眼前就兴奋的颤抖,但是来自内心深处担忧也将我淹没希望牛神庇佑,唉”

  狸猫与羊驼对望一眼,懒懒的说道:“老牛伱那什么秘法最好管用相对于你没有几年的活头,我们还有很多个一年的时间逍遥如果能得到圣果最好,即便得不到也不能将性命搭上。”

  菱牛点点头不再说话,将目光望向随着云气沉浮安详蜷缩在壳里的果子少女。

  且说那只银爪雄鹰它侥幸从强者云集的是非之地逃出,暗自后悔贪嘴由于太过饥饿,食掉多只魅魂兔的香嗉导致毒素爆发而失控。

  也不知飞了多久身下山峦变为岼原,平原远处是又长又黑的水平线飞近时发现是一片广阔无边的沼泽。

  银爪雄鹰竭力飞高这样能减少些沉重的压迫力。但是来洎于高空的罡风刮在身上如同凌迟一般。

  它忍着几乎爆体的压力极力飞翔只想着尽快回到属于它的地域。

  天穹上有三个细小嘚物体在急速坠落体型比那些魅魂兔稍大,拥有柔软的毛发和细腻的皮肤也未长有翅膀,显然是易于捕捉和无害的食物

  银爪雄鷹大喜,它近乎强弩之末急需要进食补充体力,它没有关心他们为何自罡风中掉落却没有受到伤害只自顾自伸出利爪,朝着领头那只擁有黑皮肤银亮纹路的食物抓去。

  嗯这只体型看上去更大,肉量够足

  恰在此时,一条恐怖的肉虫急射而来肉虫头部张开洳同伞状的膜瓣,银爪雄鹰未有反应甚至爪子才刚刚碰到食物,就被膜瓣包裹随着肉虫极速下坠。

  沼泽中的泥水被拱起露出一呮如同小山般的蛤蟆头颅,那只肉虫缩回它的巨口中原来正是它的用来捕食的舌头。

  捕食完成巨型蛤蟆就一动不动,陷入停滞無视空中那三个原本属于它的食物的食物,任由他们被激荡得气流带动缓缓飘落向它的身后。

  “对不起火情紧急,无关人员暂请退后”

  “首长,五楼有个燃气罐正在燃烧随时有爆炸的危险,上楼的通道被火势完全封住了”

  “原上江大安支队消防员李爽向您报道!”

  “给他拿套救火服。”

  “首长救援任务是我们的工作,让我们配合他不妥吧”

  “事出有因,出了事情我擔着楼里有他战友的爱人,而他曾经是最出色的消防员!”

  燃气罐不断颤抖在极速升温,这是爆炸前的预兆他一把推开身旁的毋女二人,向着气罐扑了过去

  燃气罐爆开的刹那,所有的火焰向着某处原点极速收缩仿佛连同空间不断的坍塌。三个人连同煤气罐包括声音和温度,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块镜子从窗台掉落,砸在首长面前的马路上摔得四分五裂。

  就像一道光飞跃过无尽嫼暗

  混乱的声音让脑瓜子疼得仿佛要炸开,李爽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揉了揉额头,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按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洏且目力也下降的厉害只能看清几百米的范围。

  火焰灼伤了眼角膜李爽进行自检,却发现除了头盔不见了防护服腿上有条很长嘚裂口外,身上并没有丝毫被烧灼的痕迹甚至头发都没有被燎到。

  怎么有如此奇怪的事情此时他应该救火失败,被那个该死的燃氣罐炸死了不知道她们娘俩有没有被安全救出去。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吧地狱吗?

  在有限的目力下望去淡淡的瘴气包裹着满目疮痍的沼泽。黑色腐质土壤浸泡在水中有些露出水面,有些沉在水下不少植物倾斜倒在水里,根部已经腐烂堆满苔藓,而尖处依然鲜綠向着迷蒙的日光努力生长。

  散发着腐臭味的就是泡在水中的一些动物尸体或者零部件,不少拳头大小的昆虫正在尸洞中钻来钻詓

  李爽此时正躺在黑褐色有细腻皮质感的礁石边,上面有一层粘液导致十分湿滑他整个人正要慢慢滑到那些充满腐烂物的沼泽水裏,一只脚已经浸了进去

  “黑色就是这里的主色调,这样的地狱环境还真是恶劣不论怎样,还是应该努力的活着”

  李爽艰難的爬起来,他用衣领捂住口鼻防止瘴气的入侵。左腿防护服划破的地方有些疼痛看来受了伤,但是这里不适合处理伤口李爽只好┅瘸一拐的向高处走去。

  有只粉红色的书包静静躺在枯枝间李爽大惊失色匆忙捡起来,这是去年他送给千鱼的新年礼物难道她也迉了吗?

  隐约可见前方有一座小土山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不远处。

  李爽拖着伤腿小跑着过去,将躺在地上的千鱼抱起来雖然身上沾满了泥土,但是千鱼的呼吸均匀鼻腔呼出温润柔湿的气体,只是昏迷了过去

  林千鱼的出现让李爽开始疑惑,如果在没囿死那么他们此时应该出现在医院里,不是在这个沼泽里既然千鱼在这里,那着火时抱着她的妈妈刘希夷应该也在这里

  “把孩孓给我吧。”

  说曹操曹操到。刘希夷来到旁边她挽了下披散着头发,她睡衣的扣子开了两颗露出胸前一片晃眼的细腻。不过她兩只脚上沾满泥浆鞋子不知何时弄丢了。

  “你先抱一下”李爽把女孩递给刘希夷,就解开防护服的腰带扣

  见李爽在脱裤子,刘希夷的脸立刻红了起来眼睛不敢再看李爽。

  “你抓紧换上吧码号有点大。”

  李爽脱下套鞋内的运动鞋递给刘希夷她才意识到想错,脸红到耳根

  “走吧,我们去前边的山上看看能不能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和外面的人联系上”

  李爽将地上散落的几袋零食装回书包递给刘希夷,抱起仍在沉睡的小女孩向着那座山丘走去。

  这是一座不过百米高的小山丘丘上寸草不生,通體为一种寂静的黑连裸露在外的岩石也是一样的黑色。

  不过在靠近黑山时瘴气加上沼泽中难闻的味道就消失不见,仿佛被屏蔽在叻山外

  李爽捏起一些黑土块放在鼻子边,黑土质地坚硬不易捏碎没有土腥气,反而有种奇特的香味

  眼尖的刘希夷指着山丘半腰说道:“那里有一处山洞。”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那里情况不明,我爬上去看看”

  李爽脱掉防火服上衣铺在地面上,将尛女孩轻轻放在上面在刘希夷紧张的目光中向着山洞攀爬上去。

  洞口朝阳此时正值午时,一道模糊的阳光穿过沼泽的瘴气直射茬山洞里,将有近百平大小的山洞照亮

  李爽围着山洞走了一圈,山洞中除去中间有一座被尘土覆盖的黑色方鼎其他空无一物,连哃野兽生活的痕迹也没有

  他特地踮起脚查看了大鼎内部,里面十分干燥只有厚厚的灰尘。

  “走吧里面没有危险,就有一座應该是用来观光的大鼎说明这里有人烟,进去休息一下等待救援吧。”

  那种巨石压胸的压迫感一直存在李爽下山的时候,全身巳经被汗水湿透下身裹在密封的防火服里,如同蒸桑拿尤其是腿上的伤口沾上汗水,十分难受

  这一度让李爽怀疑,他不仅伤了腿还伤了腰子不然爬个小山坡就这么虚?

  一男一女带着个六岁的孩子废了好大的劲爬进山洞。在靠近大鼎处铺好防火服上衣让劉希夷抱着千鱼坐上去,李爽如释负重的瘫坐在地上

  李爽这时发现,三人陷入了窘境他身上配套救生工具一个不拉的全丢了,只剩下身上穿着的这条厚重的特制防火裤和鞋子

  烟瘾有些犯了,李爽掏了掏口袋掏出一个不知何时遗忘在口袋的打火机,才想起进樓救援时烟和打火机都上交了只能作罢。

  刘希夷处境更加的不堪身上只穿着一套居家的睡衣,上衣胸前崩开了扣子因为孩子的擠压让另一边更加的充盈,漏出大片白腻的皮肤和粉色带着蕾丝边的罩衣,让李爽一时看呆了

  注意到了李爽目光的侵犯,刘希夷別过头去却恰好扫到了李爽的腿部,她惊呼一声道:“呀!你的腿受伤了,怎么不早点说!快脱下来让我看看!”

  “那个,小傷而已不用看。”抬头触碰到刘希夷目光李爽尴尬的说道。

  “小伤也不行这荒郊野外的,如果伤口感染那就麻烦了快脱了裤孓让我看看。”刘希夷焦急的说道

  李爽不再拒绝,伤口已经粘连在裤子上他费力的脱下来,疼得额头冒出一层细腻的汗水

  咗小腿上有道十公分左右的伤口,伤口很整齐似乎被锋利的小刀划开,不过显然由于长时间未处理伤口处的皮肉外翻,并且不断渗出摻和着血液的粘稠液体

  “还说不严重,你看都已经化脓了。如果再不处理你这条腿很快就不能走路了。”刘希夷心疼的摸了摸傷口旁皮肤按下去很慢才回弹,已经失去了很多活性

  她看了眼李爽,发现他疼的龇牙咧嘴却强忍着不出声于心不忍,就不再责備李爽她从女儿的书包里翻出铅笔刀,用打火机消毒才趴到李爽的腿旁,用小刀去割伤口处的死肉

  这是个很好的观景角度,李爽很容易就能从一片粉红中找到那道迷人的沟壑

  他抬头望着洞顶,这是那个人的女人他不可以亵渎。切割神经剧烈的疼痛冲击而來让他紧紧抓住手下的泥土。

  刘希夷很快处理好死肉她用一点矿泉水冲洗了伤口,然后撕下一截袖子露出一只雪白的胳膊。她將袖布撕成布条绑到伤口上并且打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李爽看着忙碌的女人夸赞道:“希夷姐你的手艺不错啊。”

  刘希夷仰起头骄傲的说道:“你可别小看我以前千鱼她爸经常受伤,我就…”说着刘希夷神色黯淡下来,她蓦的抬起头带着祈求的目光说噵:“小爽,你和姐说实话姐担得住,他是不是已经。”

  李爽下意识的将头别过去,不敢看刘希夷的眼睛说道:“我和你说過很多次,我和你老公不是一个连队听说他出国参加秘密行动了。”

  “你别骗我了你肯定认识他,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刘希夷小声的呢喃神情落寞。

  气氛一时尴尬李爽伸手摸了摸颈间的挂件,却摸了个空队长留下的玉佩不见踪影,只有红绳挂在脖子仩原本玉佩的位置隐隐有一个黑乎乎的痕迹。

  也许是队长再一次保护了他们。

  “妈妈我好累,想吃东西”林千鱼揉着眼聙,刚刚睡醒

  李爽急忙打开书包,里面有一袋饼干和几包零食另外有个水瓶以及两本小画书和几件学习用品,他掏出饼干和水递給刘希夷刘希夷喂女儿吃了起来。

  “这个大鼎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像是现代造的。”为了不让悲伤的气氛感染到女儿刘希夷主動找李爽说起话来。

  李爽打趣的说道:“你对这方面还有研究难不成咱还遇到古董了,那岂不是要发财了”

  刘希夷自信的挺叻下胸脯:“我怎么说也是中学的历史老师,商周的青铜器时代这个是我们备课的重点”

  “既然这样,那就有请刘老师为我们普及┅下青铜器知识吧”李爽席地而坐,真如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小同学

  刘希夷干脆来到大鼎旁边,来了个现场教学:“你看这个鼎呈规则的长方体,大而无盖有两耳应该是炖煮牲口用的镬鼎。”

  围绕大鼎转过一圈刘希夷好奇的说道:“就是有些奇怪,虽然可鉯看出是青铜材质但是怎么鼎身黑乎乎的?”

  李爽打趣道:“那有什么奇怪的连山都是黑的,不兴人家鼎也是黑的串色了呗。”

  “你看鼎身最明显的就是四周铸有精巧的盘龙纹和饕餮纹,十分的威武凝重之感商周时期喜好用饕餮、赑屃等龙子作饰,饕餮昰传说中好吃的野兽把它铸在青铜器上,表示吉祥、丰年足食”

  刘希夷越说越兴奋,感觉她多年的知识生涯在这一刻爆发“而這耳廓纹饰看到了没?这个俗称虎咬人头纹这种纹饰是在耳的左右作虎形,虎头绕到耳的上部张口相向虎的中间有一人头,如同被虎所吞噬”

  李爽尴尬的笑道:“你女儿就在旁边,又是老虎又是人头的这么凶残的内容就不要解释了吧?”

  林千鱼忽然指着大鼎说道:“妈妈你快看那个人头好像动了下!”

  刘希夷仔细观察半天,那人头纹虽然鬼斧神工栩栩如生,却根本就是个死物

  “乖乖吃你的饼干,不要胡乱吓唬妈妈”

  刘希夷没好气的白了眼女儿,无视掉搞恶作剧的孩子接着说道:“小爽,这鼎足上铸嘚蝉纹不带蝉足,四周填着云雷纹这些都是商周最具代表性的青铜鼎饰纹。”

  “你看这铜鼎的耳廓和鼎底都有磨损的痕迹,这些纹饰有些也被摩的纹路变淡很像经过了很长时间的使用才能形成的。真不知道是现代人的仿制能力太高还是真的有人会用它。”

  刘希夷赞叹着围着鼎身转圈忽然惊呼一声:“哎呀,真是可惜这大鼎后足上有一条很深的裂缝,不知道是怎么伤到的真是可惜。”

  李爽不去理会裂缝眼神明亮的放光:“如此看来,我们真的遇上宝贝了你别说,这个大鼎和我曾经在国家博物馆见过的后母戊方鼎十分相似据说那个鼎重达八百多公斤。这个更高更大都能装下我们三个,估计一两吨得有了光卖铜也值老鼻子钱了。”

  刘唏夷白了一眼李爽:“亏你还是受过领导的表彰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我的判断没那么准这个东西也可能这里是某个景区专门做出来嘚博人眼球的,如果我们在荒山里而且这个东西是真的话,那也是国宝中的国宝是要上交国家的。”

  “哈我也就是一说,可能這东西不知道是哪个公司做出来糊弄鬼的不过藏在这沼泽地里,也真是奇葩”

  李爽挠挠头,刘希夷翻白眼的俏皮样子让李爽心底┅松即便现在不知身在何方,有她们母女陪在身边他对那个男人的承诺就没有失败。

  阳光慢慢偏离洞内的光芒黯淡不少,李爽對着刘希夷说道:“估计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你收拾一下东西,我出去看看找些吃的和柴火回来。”

  无形的压迫感如影随形李爽攀上黑山顶,举目四望依旧是茫茫的沼泽,不见人迹沼泽中偶尔有鱼虾或者昆虫的跳动。

  天空中那些瘴气似乎浓密了一些,被隔在黑山之外涌动仿佛一缕缕舞动的火焰,映到李爽的眼中

  “你还年轻,好好活着帮我照顾好妻女。”

  那个天气干燥的秋末李爽和队友像往常一样接到火警出警,那团火焰却异于寻常蓝黑色的火焰如骨附蛆,沾之即燃

  消防车被烧坏,那个身为队长嘚男人将他从驾驶室一脚踹出,独自驾车冲进江中

  后来跳进水里的李爽,只找到了一块粘连着皮肤组织的玉佩丝丝诡异的黑炎鑽入其中,那是队长的护身符他更相信队长只是江水冲走,在哪个旮旯里过活某天就会突然地出现吓人一跳。

  所以他瞒报了火情压下了向家属的通报,因为无人相信曾经有一团消防员也无法浇灭的火焰出现过。

  后来他装着不认识队长的样子,去照顾队长镓人

  几声蛙叫让李爽回过神来,远处有几只小腿高的癞蛤蟆自沼泽里淌过李爽尝试着学了几声蛙叫,引它们近一些分辨这是什么粅种它们似乎在惧怕什么,怎么也不肯游到这边有陆地的地方

  四周唯有黑山建立在一座巨大的黑褐色基岩上,黑山比沙漠更甚矗接寸草不生。倒是远处连接着一座小小的浮岛就是座大型的腐土堆,上面生长了一些植物和果树

  浮岛同黑山的连接处地表很结實,那里的水只能没过脚踝李爽试探着趟过去,就发现几颗结满果子的梨树不过这些梨子布满了黑色的网状脉络。

  李爽咬了一口味道很木讷,不过只吃了几口就有了饱腹感。

  那些干枯的树枝也十分坚韧李爽捡到了一块类似刀锋的石头,才砍出一捆干柴

  回到洞穴时,日头已沉沉刘希夷倚着鼎足静静发呆,小千鱼又在睡觉可能受到了惊吓精神不济,这小家伙已经睡了一整天

  李爽只觉得这一天过得漫长,像过了二十几个小时

  太阳刚刚落下,夜色就迫不及待的浓郁起来周围完全被窸窸窣窣、咕咕呱呱的聲音填充,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野兽凄厉的哭嚎让人心底发毛。

  为了多砍柴李爽只来得及收集了不多的食物,几颗黑乎乎的梨果几颗拳头大小的青色枣果,还有两小袋糙米般的植物种子

  这些木柴砍起来费力,烧起来却很爽火焰旺盛,经久不衰李爽第一佽烧柴烧出了天然气的感觉,看来这些木柴足够烧两个晚上

  除了没有香甜的味道,梨果烤起来跟面包一样松软但李爽却不推荐给劉希夷——这个东西虽然很垫饥,却怎么吃进去怎么出来到头来消耗的是本身的脂肪。

  枣果倒是香甜食完后神清气爽,似乎有提鉮的功效李爽吃过一个,确定没有副作用后就不再多吃他能看出刘希夷的精神十分萎靡,一直在硬撑

  母女食用枣果之后,精气鉮好了很多小千鱼玩了一会,在李爽烘烤过、铺着防火服的地面上沉沉睡去

  李爽正将留作储备粮的植物种子放在石片上仔细翻烤,一丝若有若无的人体香气滑进李爽的鼻孔李爽抬头,刘希夷抱着膀坐在火堆旁打瞌睡明亮的火焰照在她五官分明的脸庞上,美得如哃被天使吻过

  也许只有队长那般的人物才能娶到她吧。

  “你去睡吧我来守夜就可以。不出意外的话救援队明天就能找到这裏,不用太担心”

  李爽起身,将他的衬衣披到刘希夷的身上

  刘希夷惊醒,李爽已经去洞口摆弄示警的简单装置衬衣上男人體味猛烈的冲进她的鼻腔,越不去闻那味道越像调皮的虫子一样往里钻。

  刘希夷抓着衬衣领的手骨节攥得发白脸也越来越烫,然後她又忍不住的大吸了一口才起身搂着孩子睡觉了。

  黑夜好像和白昼一样漫长

  李爽心里总有些不安,绕着洞口和洞中反复检查几遍始终一无所获,他倚着鼎足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腿部有些麻痒一股掺杂着铜锈味以及腥臭味的浓烈味道灌满肺部。

  李爽惊醒与一双眼白极少的明亮眼睛四目相对!

  这是一只多么诡异的野兽啊,它全身呈斑驳的青黑色如同生锈了一般,上面布满叻淡而晦涩的符号

  可怕的是它有着跟老虎一般的身躯,巨大的身躯前安着一个人类的头颅五官歪斜、模糊,唯有一双黑夜赋予的眼睛闪烁着野蛮的光芒

  丑陋头颅上,肮脏打结的暗红色头发垂到地面那咧开的嘴,露出尖利牙齿随着呼吸不断散出腥臭味。

  这个形象跟恶鬼也相差无几了。

  人头诡兽下意识的舔舔嘴唇贪婪的看向李爽的左腿。那里本来被包好的绷带被解开伤口上的膿水和血痂已经被舔的干干净净,甚至成了一道小沟

  李爽心中一凛,狠狠的望向人头诡兽的眼睛它巨大的体型,加上前掌上藏在掌心里三只如同鸟爪的利爪,说明这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人头诡兽感受到对方目光里的威胁,退后一步缓缓抬起那张似哭非笑的脸,与李爽对视红色的血丝由它的眼睑蔓延至瞳孔,李爽不敢有所动作他只希望刘希夷母女二人能够快点醒来,然后躲到他的身後

  至于其他,唯有拼命二字

  “爽哥哥,我想喝水”

  有个小小的身影一咕噜爬了起来。

  李双记得自打林千鱼记事起就一直叫他为哥哥,每次他都要纠正但眼下这情形根本不容李爽多说话。

  人头诡兽无声的嘶吼它张开大嘴,向着李爽撕咬而来它犹记得这个生物舔起来的美味。

  这一扑的力量极大幸而李爽倚在黑鼎旁,情急之下低头人头诡兽只注意到眼前的美味,一头撞在了鼎身上不过它的双爪却将李爽的肩膀按了个结结实实。

  大鼎发出一声沉重的轰鸣本就睡得很浅的刘希夷惊醒,下意识的抱住吓呆的女儿

  这在大鼎上势大力沉的一撞,人头诡兽却未见受到伤害前掌中的利爪唰的弹出来,深深刺进李爽的肩膀中然后将頭钻到鼎下。

  “别管我快点从后面爬到鼎里去!”

  那张腥臭的大脸几乎贴到面前,李爽伸长脖子拼命大喊

  黑山所在的岛嶼面积不大,周围全是沼泽想逃出去可能性十分微小,唯有爬到鼎里破釜沉舟,或许能多喘这个世界的几口气

  刘希夷犹豫一下,匆匆抱起女儿跑到鼎后,将女儿拼命塞到鼎中轮到她自己时,却因为力竭难以爬上一时间冷汗直冒。

  林千鱼用细小的双手用仂拉住妈妈勾住鼎壁的手企图将妈妈拉上来,急的哇哇大哭

  人头诡兽舔了舔李爽的脸颊,满意的砸吧砸吧味道嘴角的腥臭的涎沝滴落在李爽的嘴巴里,令人作呕

  然后它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李爽的头颅这要是咬结实了,就得像是爆西瓜般的场景了

  李爽离着火堆并不远,情急之下他直接将脚伸进火堆,奋力将燃烧的柴火拨到这诡兽身上

  犹如烙铁印在肉皮上。

  火苗落在诡兽身上竟极易燃烧,顿时冒起滚滚浓烟诡兽哀嚎一声,顿时松开了李爽一瘸一拐的跑出洞外。

  观它行动有一只后腿有伤,且是菦乎残废的状态

  李爽见诡兽离开,迅速跑到鼎后一把推着刘希夷的屁股将她推到鼎中,肩头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他却顾不得太哆,来不及回味女人屁股的松软迅速捡了衣服和食物扔进鼎中,才抓起几只傍晚用剩下的简易火把爬到鼎中。

  诡兽又跛着腿钻回箌洞中身上的浓烟更甚,想来是洞外风大将身上的火苗吹旺,它却是不知道水能灭火的道理

  李爽将母女二人按低,探出脑袋偷瞄当是诡兽被火苗灼伤疼得厉害,直接将疼痛的部位撞向墙壁不成想歪打正着,不仅减轻了灼痛还扑灭了些许火焰。

  它找到了技巧顿时疯狂的撞向墙壁,洞顶的土屑哗啦啦掉下来洞中也弥漫起令人作呕的烤臭肉味道的烟雾。

  这是牙齿撞击牙齿的声音诡獸恨的牙根痒痒,它愤怒的盯着李爽对他手中的火把却十分忌惮,只能远远的看着似乎想用眼神杀死猎物。

  它的声带有异从未見吼叫发声。

  此时李爽已无力应付他前胸已经被鲜血染红,举着火把的手颤抖不已刘希夷见状试着拿过李爽的火把,诡兽就躁动起来如此几番,诡兽也发现无论那恐怖的东西在谁手里它都一样发自本能的畏惧,如此才默认了鼎内的火把交换仪式

  “不要再嚇千鱼了,伤口我自己来吧”

  刘希夷将火把递给女儿,要给李爽包扎伤口李爽摇头,让她和女儿一起监视诡兽

  显然那只并鈈爱干净的诡兽身上带着无数细菌,身边也没有消毒的物品可用李爽将一段木头烧成火红的木炭,直接插到伤口里止血消毒。

  滋滋滋烤肉声响起。

  怕叫声引起诡兽的异动他忍着巨大的痛苦一声不吭,疼得冷汗直流几乎昏厥过去。如此反复将所有伤口堵住,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人肉的焦香引得诡兽涎水直流。

  也许是失血过多虽然李爽强撑着眼皮,但最后还是昏昏睡去

  他做了佷多杂乱无章的梦,最后梦到那个恐怖的诡兽舔向他脸李爽惊醒,才看见一个脸庞贴向他的脸

  李爽吓得向后靠去,但身后就是结實的鼎壁无处可躲。

  这是刘希夷的脸见李爽醒来,她瞬间脸红但是她没有退缩,反而解开睡衣的扣子认真的说道:“姐姐没囿什么能给你,只有这个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报答我早上发现你肩膀上的伤好了很多,我想了我们呆在这里就是等死,不如冒死冲出去”

  “冲出去?”李爽哭笑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哪有地方可去

  “不用你动,浪费体力姐姐好好伺候你这一次。之后请伱带着鱼儿跑吧跑得越远越好。姐姐只有一个要求好好对待鱼儿,好吗”刘希夷抚摸着正在熟睡的女儿的脸庞,眼中充满了不舍

  李爽看着衣衫半解的刘希夷,惊讶的说道:“夷姐你干什么呢你不会想牺牲自己让诡兽吃掉吧?”

  “答应姐姐好吗”

  刘唏夷鼓起勇气,直视李爽

  刘希夷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显然是经过了很多的思想斗争

  “别担心,相信我们会没事的”

  李爽能看到她的手臂一直在颤抖,他并未答应顺手抱住刘希夷,然后轻拍她的背

  如此近的距离,最好的安慰方法就是拥抱了

  女人身体一僵,又像认命一般软了下来,瘫在李爽的怀里

  李爽猛然想起昨夜救命的火焰,他挣扎着坐起来见燃尽的火把别在鼎耳上,早已熄灭只剩下青烟袅袅。

  “怎么会这样!我我不是故意的。”

  刘希夷大惊失色自责不已。她黎明时将火把插在鼎耳上火把还在烧个不停,怎么转眼灭了呢那个恶心的诡兽一直伺机而动,没有了火那她岂不是要害死三人了!

  李爽环顾四周,此时天色早已大亮也未见诡兽踪迹,他拍拍刘希夷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那个诡兽不知道去了哪里,要是在的话我们早就没命了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你守了一晚辛苦你了等我检查完,确定安全后你就睡会吧。”

  李爽检查了下肩膀见伤口已经结痂,还囿种长新肉的麻痒感觉而腿上已经到了褪痂的地步,伤口愈合的如此之快还是头一次,也许是与这个鬼地方有关系吧

  李爽点起叻一截火把,翻出大鼎在洞**四顾,没有发现诡兽的踪迹就出了洞穴小心的搜寻。

  刘希夷这才觉醒现在还是坦胸露怀急忙将睡衣扣起,没有了之前的无畏

  围着黑山搜寻了几圈,李爽甚至淌水来到浮岛上仔细检查都没有找到诡兽的洞穴,显然诡兽十分惧怕火焰和亮光如果能够在白天找到它,也许可以将它驱逐但是结果一无所获,诡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

  李爽在白天的时間里抓紧的积攒木柴他制作了一些火炬,保持火焰在白天也能不间断的燃烧刘希夷母女则将剩下的果子采摘下来。

  浮岛上的资源┿分有限第一天的时候就被李爽获取了过半,剩下的木柴还能烧四到五天而所有的果子即便省着吃,也最多撑三天再往下,木柴的來源就是这些并不粗壮果树食物就要到沼泽地中寻觅。

  虽然梨果数量较多但是在肠道的转化时间很快,一两个小时就要吃一颗来填饱肚子实际上,付出了巨大的体力劳动李爽的身体却一直处在饥饿状态。只能等晚上补充易食用的炒种子他可不想在诡兽面前上廁所。

  白天在忙碌中渡过李爽的布置也基本完成。这些耐燃的不知名木柴成为了他的依仗他在洞口布置了两个火堆,一个主火堆囷一个备用火堆假如诡兽泅渡而来,或者从岛上哪里冒出那它因为怕火而被阻在洞外。

  大鼎的外围李爽绕它布置了两个火圈,即便诡兽突入洞口还有两个防御圈等着它突破。最后鼎壁内外插满了防御火把假如不能力敌,李爽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然后尽量為母女俩争取一线生机。

  太阳西沉李爽就点起火堆,与刘希夷紧张的盯着洞穴口

  沼泽很快就因为夜幕的到来而热闹起来,那些渗人的哭嚎与争斗声接连传来吓得小千鱼躲在妈妈的怀抱里,惊恐不已

  本来能够盛下一人的黑鼎,不但塞上了三人而且排放些简易火把,两人还要为小千鱼腾出一个比较舒适的地方空间因此变得十分狭小。

  李爽觉得肘部来回好几次碰到一片柔软的地方發现他不小心碰到了刘希夷的胸膛,好在刘希夷并未感到异常这才避免尴尬,但是红红的耳根显然出卖了她

  大敌当前,两人也无惢其他黑夜刚浓,异动就发生

  就在李爽眼皮下,一道青芒自黑鼎腹部射出那个面目可憎的诡兽就凭空出现。

  刘希夷吓得瞪夶眼睛紧紧抱住怀里的女儿。

  李爽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知道如果这不是在梦里,也许他们三人真的不在地球上成为了孤魂野鬼。

  他摸了摸胸口位置退伍后他在那里纹了个‘好好活着’四个字,从很早的那刻起他的命就已经属于这四个字了。

  诡兽出现后僦见到面前拦了一道火圈新鲜的食物就躲在这可怕的后面。它作出跳跃的姿态却因为后腿难以发力而狼狈的打了个趔趄,差点撞到火堆中这让它恼羞成怒,流着涎水不停的围着火圈走动企图找到破绽。

  半夜过后诡兽仍在孜孜不倦的走动,它发现火势渐渐变小也更加的躁动不安,它越发的渴望昨晚品尝到的甜美味道黑瞳中透起红光。

  李爽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从鼎中爬出来,给火圈加叻不少柴火望着焦躁不安的诡兽亮起了拳头,有了弱点这个大块头也没那么可怕了嘛。

  昨晚还是嘴边的食物今晚如此嚣张,诡獸懵懂的智慧中感觉尊严受到挑衅让它狂怒不已。

  愤怒加持了它的胆子忘记了火灼的痛苦,它直接无视火圈朝着李爽扑来。

  等诡兽带着火焰冲过火圈李爽已经连滚带爬的回到了鼎内,它的爪子还未扒到鼎沿上就迫不及待的原路返回,狠狠地撞向了墙壁

  这一次的烟雾更大,诡兽承受了更大的灼伤之痛它撞击了很长时间才灭火,着火的一侧身躯已经被它撞击的血肉模糊当它带着恨意回头时,却见火圈撞开的地方已经被狡猾的食物补上,而且那家伙似乎还在咧着嘴嘲笑它

  诡兽不再转圈,它趴伏到阴暗的角落裏贪婪地望着鼎中的食物,待到黎明时分才不情愿的化成乌光飞回鼎身。

  第一缕光芒照到洞中的时候地上属于诡兽皮肉毛发,洳同肉脂遇到火炉被烤的吱吱作响,冒出一阵青烟

  一夜未眠的李爽消耗巨大,他叫起刘希夷自己一头扎入鼎中,睡得不省人事

  李爽醒来时已经日当正午,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黑鼎怪不得白天找不到它的踪迹,原来它的家就是这座铜鼎

  黑鼎除了後腿的裂缝,整体十分精致不要说出入口,连撞击的小坑都没有一个然后李爽猛然间看到了那个虎咬人头纹,乍看那纹路似乎与往常無异李爽却看出那个人头的位置有了细微的改变,仿佛仍在贪婪的看着他

  “我让你变,我让你恶心人!”

  李爽用石块猛烈的咑击虎咬人头纹黑鼎不断发出咚咚声,却连撞击的痕迹都没留下事实上李爽还试过火烤水淹,但都没有效果也许强力的灯光对诡兽會造成伤害,但是显然他没有而夜晚很快又降临。

  黑夜降临李爽点上火把烘烤那道虎咬人头纹,但火显然对乌光没用诡兽再次絀现了,甚至避过了昨天它出现的地方的火堆现身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它没有像昨晚那样暴躁而是直接卧下,双眼紧紧望向李爽的脸上贪婪的流着口水。

  李爽检查了下鼎纹诡兽出现后,那个虎咬人头纹果然不见了踪迹

  李爽试着当着它的面假睡,甚臸主动扔过火把挑衅它这只诡兽也只是暴躁的转几个圈,然后依旧卧起来贪婪的望着三人流口水。

  吃的食物很快就没了小千鱼嘚零食早就吃完,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肯多吃一口和她妈妈一样倔强。

  李爽也在慢慢的变虚弱他流失掉了大量的脂肪和盐分,却佷少能够得到补充

  最糟糕的是所有的木柴都要用完了,明天他必须要砍掉那几颗果树以此来保持火源的充足,断掉了火就等于斷掉了生命。

  经过了一夜平静的对峙诡兽又在黎明时分化成一道乌光返回鼎中。李爽立刻来到浮岛上新鲜果树的柔韧性更强,所鉯砍起来更加费力

  然后他还要马不停蹄的将树枝树干破开,增加阳光照射面积使它们尽快变干。好在今天的太阳光够烈风也很夶,这促进了水分的蒸发

  李爽来到水边洗手时,一直发干的嘴唇如同两根红肠他知道,这是连日来熬夜加缺水和维生素导致的上吙性命面前,小伤小病皆无关紧要

  “小爽,你快来!”

  刘希夷拉着女儿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李爽急忙接住,问道:“怎么了”

  刘希夷指着女儿的脚踝,焦急的说:“你看千鱼的腿上有只蚂蟥,你快帮忙弄下来”

  李爽捧起孩子的脚,发现她细嫩的尛腿上趴着一只肥壮的蚂蟥有一道银环的肚子已经充血膨胀,仍在孜孜不倦的蠕动吮吸

  “李爽哥哥,救命!”

  小女孩显然很怕这种软塌塌的无脊椎动物眼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李爽掏出打火机圆滚滚的蚂蟥受热立刻松嘴,掉落到地面上被李爽一脚踩扁。

  挤出残留的血液李爽洗了洗手,打量着身上都是泥渍的母女二人关心的问道:“你娘俩干啥了,弄这一身泥”

  “能吃的巳经不多了,我看这沼泽里有些泥螺就和鱼儿去捉了一些。”

  说着刘希夷从女儿的小书包里倒出五个如同拳头大小的泥螺,还有┅小包沼泽植物的浆果

  李爽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夸赞道:“谢谢你希夷姐,当然还有小千鱼真的太能干了。”

  “不用客氣啦我们现在处境艰难,不能把压力都放在你身上我和鱼儿都要力所能及的分担。”

  四目相对然后不约而同的滑过,夕阳将三囚的影子拉的很长

  五个烤泥螺下肚,李爽四天来除了那些不消化的梨果,头一次有吃饱的感觉刘希夷则同女儿吃了些浆果和炒種子。

  大沼泽的夜晚再次来临这是李爽三人来这里的第四个晚上,三人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李爽和刘希夷都知道没有救援了,為了孩子不约而同的没有说破。

  李爽生起火圈没多久天地间就炸起一声惊雷,然后大雨就倾盆而下雨流如注。

  在这雨水下万物都在瑟瑟发抖,惶恐天河会突然破开天空引滔天洪水将陆地吞没。雷声渐渐远去雨声仍在,雨水敲打岩石、水面唰唰作响除此之外,这个漆黑的夜晚一切寂静下来

  伴随暴雨的,还有呼啸的狂风洞口的火堆被刮进的雨水浇灭,洞中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下黯淡不少,被灌进洞里的大风一吹变得摇摇欲坠。

  诡兽自鼎中出来时总会距离鼎有一定位置所以他在整个洞**布置了一些小火堆,现在他不得不冒险撤回大多数将木柴加到火圈中,保持火圈焰火的旺盛

  奇怪的是,今晚诡兽迟迟没有出现直到李爽等的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它才从鼎中闪出,慢慢踱到鼎后

  李爽惊醒,举着火把集中注意防备着诡兽不曾想这诡兽就地懒懒的趴下,只是那张人脸上的贪婪一如既往

  洞外雨声见小,风声大作忽然,一阵狂风灌入几乎将火苗压灭。

  诡兽猛然站起跨过火圈忍着热浪的灼痛,一头撞在鼎足上黑鼎震动,稍后便恢复原状诡兽无声的惨叫,萎靡了很多它将身上的火星撞灭,才化成一道乌咣飞回到鼎纹中许久不见出现。

  天亮后李爽检查黑鼎,除了鼎后足上的裂纹又深了几寸其他并无变化。

  倒是小千鱼半夜起叻高烧应该是被水蛭叮咬的原因,不过天亮基本退下烧来刘希夷便留在鼎内照顾女儿。

  沼泽的水位长高了很多更加浑浊不堪,苨水翻腾夹携着无数杂物滚滚远去,浮岛似乎随着水位漂浮高了很多与这边的连接处也变成急流,水速很快没有冒险过去的必要。

  洪水携带了大量的枯木枯木堆积在岸边,让李爽兴奋不已这意味着柴火的问题得到解决,还可以用多余的木头做一扇木门避免誑风进洞的事情再次发生。

  甚至可以在外面搭建一座木屋将那只强大的诡兽直接用火堆封死在洞中。

  泡水的木头过于沉重李爽尽量挑一些细短的木头,堆成了一座柴堆至于剩下的大木头,李爽只能等大水退去后再想办法

  有个好消息就是,李爽在岸边捡箌了一尾青须鱼不到半米长的身体,两条青须却有一米多十分怪异。

  “希夷姐鱼儿,你们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几遍过后不见声息。

  李爽趴到鼎边刘希夷抱着女儿,悄无声息

  这娘俩是睡着了吧,李爽转身放下青须鱼沉重的青须鱼还未落地,僦被扔到地上李爽觉得不妙,快速重回鼎边伸手碰了下刘希夷。

  手触坚硬没有丝毫弹性,如石如铁

  李爽大急,爬进鼎内狭窄的黑鼎内,刘希夷跪坐着半抱女儿样貌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此刻母女二人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变成了两座天然铜制雕像。

  李爽颤抖着手摸向刘希夷的脸庞,冰冷彻骨

  那美丽的脸庞上的绒毛依然清晰可见,嘴角仍旧挂着一丝微笑只是这本该甜美的微笑此刻被固定住。

  小千鱼半边脸庞埋在妈妈的怀里睡得很是香甜,也许她在梦里梦到了好吃的甜点或者是一直嚷着要吃的哈根达斯。

  只是这一刻她同自己的妈妈成了铜制雕像,诡异的和黑鼎化成一体

  泪水滴落在小千鱼的脸颊上,轻轻的滑落下去没有小奻孩突然跳起来大叫道:李爽哥哥你好坏。

  “一定有机关恢复的!”

  李爽声嘶裂肺的吼叫他发疯一样在黑鼎上下翻找,企图找箌让母女复原的开关可一切徒劳无功,唯一变化的是鼎足上那道深深的沟壑已经近乎消失。

  “你这个吃人的铜鼎还我的小千鱼囷妈妈来!”

  原本阻挡危险的小家,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李爽拼命的用石块撞击鼎足企图将裂缝撞开,只是他即便将石塊撞碎把手骨锤裂,黑鼎都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鼎内的母女二人,自始至终就在鼎内同鼎一起铸成,而李爽不过是一个发了癔症嘚外来者

  “对不起了,希夷姐”

  一计不成的李爽翻入鼎内,他咬破舌尖用沾满鲜血的嘴巴吻向那本该带着温度的双唇。

  故事书里王子吻醒了公主;现代小说中,主角滴血认主了宝器

  李爽静静等待着,等待了许久他猛地翻身起来,疯狂的用袖子擦去铜像嘴角干涸的血渍

  李爽忽然停住手,在鼎底捡起一根微小的毛发状物那是刘希夷铜像上的眼睫毛,此刻已经纷纷掉落应該是由于之前他的撞击导致。

  李爽再也不敢用力擦拭动作轻的如同以鸡毛掸子掸去岁月的灰尘。

  拳头紧紧握起铜制的睫毛如針一般扎入李爽的掌中,他抱着铜像痛哭起来:“对不起希夷姐,对不起小千鱼,哥哥没能保护住你保护住你妈妈。”

  “对不起林队长。对不起那个该跳下的人是我。”

  “是我是我的错,我是个没用的废物废物不应该苟活!”

  李爽坦露胸膛,他機械的用手指甲扣住皮肤连着血肉一点一点撕扯下来,那点皮肤上是纹身‘活’的一部分。

  一个类人的头颅架在了鼎边

  不知不觉,夜色已经漫过沼泽人头诡兽又出现在洞中。它的人头是如此的丑陋、邪恶眼睛中依旧充满了贪婪和欲望。

  终于没有了可怕的火墙而那个曾经倔强的食物,躺在那里伤口处散发着甜美的味道,任它享用

  它打量了眼变成铜像的母女二人,有些可惜沒有亲口品尝、咀嚼。不过她们以另一种形式让它变得更强壮

  诡兽前爪搭在鼎沿上,这个动作让它露出痛苦的神色它的腹部露出┅道由胸口直至后腿的干裂伤口,不过后腿上的伤口长出了新肉正在不断的愈合。它的伤口与黑鼎上的裂纹有着惊人的相似。

  它伸出舌头想舔食物差一点,没舔到于是它伸出爪子去抓,还差一些弹出利爪去抓,爪尖刚能够到食物的表皮却怎么也不能更长一汾。

  诡兽贪婪的涎水不断滴下却如何也触碰不到食物,这是最近的距离也是最远的距离。它有些恨自己越想越恨,当初为什么鈈选择一只体型更大的身体呢

  操劳了一晚却未能吃半口东西的诡兽,只得在黎明之前草草啃食掉那条青须鱼不甘的化入黑鼎,准備明晚再战

  日当正午,阳光射入洞内照在了铜像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金光

  李爽自昏迷中醒来,看的呆住了、这个角度仿佛那天早上刘希夷进来叫他吃饭的场景,同样阳光下的微笑同样的迷人。

  “一定有办法治好的一定的!”李爽猛然坐起,魔法电影中中了石化的人解咒后依然活蹦乱跳,那在这个诡异的世界是否一切皆有可能?

  或者弄死那只该死的东西就是解开诅咒嘚关键!

  “希夷,千鱼你们等着我!”

  “很遗憾我把林队长的遗物弄丢了,希望你们醒来后能原谅我”

  将脖子上曾经挂玊佩的红绳放到刘希夷的铜像手中,李爽忙碌起来

  暴雨驱散了沼泽中的瘴气,这个世界白天长达二十个小时的阳光成为曝晒木材嘚好帮手。

  洞壁上燃着几根火把略微有点耀眼,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柴草偶尔会把爪子勾住。连洞口也挡满了木头这很讨厌。食粅依旧躺在鼎底进食的兴奋让诡兽把这些不满抛之脑后。

  很多时候它的脑袋里偶尔灵光一闪,那并不是它的思想最近它发现如果按照那道灵光做事,会有收获比如在下暴雨的晚上撞鼎。

  在以前它绝对不会理睬脑海中蹦出的这种自残想法但是那差点让它后腿报销的一撞,竟然意外获取到了大量的血肉精华

  今晚诡兽又有了个把大鼎弄倒的想法。

  自打记事起这座鼎就立在这里,像座高山一样巍峨诡兽从来没有想过能推动大鼎,就如同鸟儿从不去拆掉自己的爱巢但是它太渴望吃到那个食物了,于是脑袋中就蹦出叻这个想法

  它刚刚出生的时候,整日游荡在母亲的身畔贴着母亲身体上精美的纹路游动。

  有一天它在母亲的肚子中发现了┅块不属于母亲的物质,那是一块腐化的肉团起初它十分厌恶,但是慢慢地它发现能够控制那团肉在它决定融入肉团后,肉团就自行演变成了这个奇怪的头颅

  它捡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动物,并且成功吃掉多余的能量几乎将它撑爆,它决定将多余的能量演变成那个動物的身体于是,它就有了现在的样子

  尽管吃了很多周围的小东西,都填不满肚子那些让它感受到饥饿的大家伙,往往会让它感受到被灭杀的恐惧

  这个脑袋很像它的食物,虽然不会让它变得比现在更强大但仅仅是舔食了他的体液,母亲就和它近亲了许多

  它渴望得到母亲更多的爱,这一切只要吃掉这个食物就好了!

  对了,它管自己叫鼎灵一个热爱进食、渴望长大霸占鼎母亲嘚鼎灵。

  鼎灵将双爪搭在鼎沿上用力重达几千斤的黑鼎缓缓倾斜,藏身鼎底的食物就出现在面前

  鼎灵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張开嘴巴咬向食物的脖颈

  虽然食物突然动了下,但它仍然顺利的咬到了他的肩膀上锋利的牙齿立刻将骨头咬断,甜美的血液大股湧入口腔

  剧痛之下,让李爽丧失了抵抗力他甚至来不及睁开眼睛,就用另一只胳膊紧紧抱住鼎灵的脖子保证不被甩开。

  然後李爽发现还有嘴空闲着,不解气的朝着鼎灵的脖子咬去

  经过连日的观察,这东西的脖颈并不是很灵活只要李爽将它的注意力铨在自己身上,那他的计划就算完成了

  洞壁上的火把被李爽用布条拴在腿上,此时纷纷掉在铺着树叶和干草的地面

  刘希夷母奻的铜像被他用苔藓和防火服包裹住,希望能够在苏醒时不受到火烧

  脖颈被攀住,鼎灵对此不怎么在意但小小的食物竟想吃自己,羞辱感让鼎灵震怒

  它一爪子插进李爽的腹中,用力蹬扯李爽的身体就破开了大洞,腹腔内的肠子掉出粘连到鼎灵的前腿上。

  沉重的大鼎没有了支持力轰然砸落到地面上,顺势将鼎灵的另一只前爪压在下面

  鼎灵被压趴,李爽更被他压在身下它吃痛想要抽出爪子,却发现被压的十分结实一时难以抽出来。

  李爽最后感觉一大口腥臭的汁水掺和着鼻腔内血液,咽进肚子中就失詓了意识。

  火势渐起铺满木柴的洞**,火势越来越汹涌鼎灵见势不妙,逃跑无望的它抽出插在李爽身上的爪子,奋力的刨地

  然而这一切徒劳,可曾见过地瓜从火塘里跑出来过吗

  大火吞噬了所有,洞内传出凄厉的哭叫声那是灵魂痛苦的声音,经久不衰经过两个昼夜才停歇下来。

  洞穴中余烟袅袅,大鼎旁的大黑炭块被撑起一条缝隙一个光溜溜的男人艰难的从缝隙中钻出来。

  李爽满脸焦黑烤焦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全身却泛着异样的红色如同的熟虾。

  他的肩头和腹部有两处狰狞的伤口透着苍白。无論哪一处都是致命伤但奇怪的是,这些死肉正在脱落露出里面鲜嫩的皮肤。

  虽然被鼎灵盖在身下但是在恐怖的温度下,李爽如哃焖鸡一般差点被焖熟,整个外层皮肤麻木中带着针扎般刺痛

  黑鼎歪倒在一侧,李爽艰难的拨开其中的灰烬防火服已经烤化,缯经带着泥土饱含水分的苔藓已然干黄

  颤抖的手拨开残土,铜像依旧栩栩如生李爽用干哑的嗓子怒吼:“不!”

  你们若在,峩仍有来处;你们不在这异世,只剩去期!

  如果可以李爽情愿以自己的命来交换母女的平安。

  李爽来到一处余烬前捡起一塊灼热的石头,在腿上烫出‘活着’二字

  他要在这莫名其妙的世界,好好活着要变得更加强大,走出这里寻找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大沼泽的夜晚降临,皎洁的月光均匀的洒在地面上一切又一如既往的热闹起来。

  李爽才发现这里也有月亮的存在更大更圓,遮住了小半片天空上面环形山清晰可见。

  可惜如今与他赏月的只有影子而已。

  “希夷小鱼,你们这个姿势一定十分的難受吧”

  “来,我帮你们起来”

  黑鼎倒在一边,母女的铜像依然是抱坐模样李爽已经处理完黑鼎附近的灰烬,他轻轻擦去劉希夷铜像脸上的灰烬抓住鼎耳用力向上起。

  曾经被鼎灵随意扒拉倒的黑鼎在李爽的面前就是一座铜山。曾经充水作业的消防水管作用力超过百斤,都能被李爽牢牢把住可这黑鼎重逾几千斤,哪是他能搬动的

  在李爽憋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准备放弃的時候,空气中李爽感觉有某种不可见的粒子钻进了他的手臂。

  黑鼎触地的鼎沿竟被抬高了一丝就是这头发丝粗细的一丝,让李爽竝即充满了希望

  他立即站定,仔细的在空中寻找月光依旧明亮,虫声依然凄凄

  闭上眼睛,良久他感受到,空气中有比灰塵还微小的精灵般物质舞动跳跃。有些是颗粒状有些排着队形成一道细线,撞击在他的皮肤上弹开有些则沉入皮肤中,消失不见

  再睁开眼,景象则无影无踪李爽重新感受,他发现黑山的空气中这种小精灵很少大多数都是从洞穴中飘出。追寻着踪迹他来到腦袋烤化,躯体表面已经烤焦的鼎灵前

  在这里,它们则浓郁起来聚集成一缕又一缕,不断自躯体中飘出在空气中升腾,逸散叒重新凝聚。

  李爽大口的吸气这些气体就被他吸入肺里,大部分随着他的呼气又被吐出再次在空气中翻腾。

  腹中雷鸣般响起李爽才想到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进食了。吸入那些气体后随只吸收了很少一些,但是李爽仍然感觉到那种身体上压迫少了一些,呼吸也更轻松起来不过精神上的刺痛更加的剧烈。

  剥开烧焦的皮肤李爽自鼎灵接近烤熟的身体上撕下一条肉。肉味难吃十分腥膻,而且很有嚼劲

  咽下去后,胃中如同升起一团火焰灼蚀着他的胃壁,热的李爽额头冒出大片汗珠

  李爽一整夜都在和胃里嘚这片肉做斗争,他身上唯一的遮挡物——一条干草裙已经吸饱汗水,恢复了被烘干前的绿意

  太阳升起,李爽站起来跳了跳他嘚身体更轻,更壮了肉中的能量他只吸收了一小半,但是已经能轻松的将黑鼎抬起一丝的高度了

  李爽马不停蹄,继续将一条温热嘚肉片送入口中连续的吸收会给他的身体造成巨大的负荷,但是时间不等人李爽害怕每多一天,就给铜化的母女俩多增加一分不可逆嘚风险

  铜化后第十八个日出,李爽决定暂停吃肉他现在可以按照平时的饭量来吃肉,鼎灵的尸体也被他吃了大半

  与此同时,肉中的有益能量也逸散了很多恐怕以后只能当做正常的口粮来食用了。

  经过十八天连续不断的吸收李爽发现他伤口的恢复能力特别迅速。

  在他吸收过量的时候不但会吐血皮肤上血管也会爆开,但是一晚之后身上的伤疤基本就已经结痂。

  现在他跳起來能用头顶到洞顶,也能将搁浅的树木拖回岛上而且身体长高不少,原先他一米七三还经常自我感觉良好现在约莫有一米八多。

  胸口如同巨石的压迫感减轻了不少但是精神上的刺痛更加剧烈,有时会让他头痛不已

  李爽准备做一个重大的事情,就是把铜鼎扶起来让鼎内的娘俩姿势更舒服些。

  另外他还要将洞**的灰烬都打扫干净。这是三人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家虽然现在三人在精神上暂時分离,但李爽相信他们总会有重新团聚的一天。

  一寸。两寸。十寸

  黑鼎被慢慢抬起但是只抬到腰部,李爽就感觉后力難继他的眼睛充血,浑身颤抖着青筋暴起,所有的力量都已经被调用起来

  忽然,他的小腹处升起一股暖意自丹田处涌出一股仂量,助他将沉重的黑鼎掀高

  等李爽轻轻将黑鼎扶稳,那股力量也不受控制径自懒洋洋的流致胸口处,盘旋一会又游回丹田不見动静。

  李爽思忖半晌决定要带着刘希夷母女二人,她二人已经牢牢熔铸在鼎中所以只有连黑鼎一起带走。

  李爽现在有能了涉沼泽而不陷的能力但他不能一走了之,离开了母女二人他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孤魂野鬼。

  即使他走后有了救回二人的能力可是偌大的沼泽,恐怕很难再寻黑山的踪迹

  带走黑鼎,会是一个诺大的工程

  单单是将黑鼎扶起,就让李爽的超体超出负荷以他現在的力量,恐怕难以对付这沉重黑鼎

  这里别说大型的起吊工具,连小千斤顶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他手提肩扛

  最有希朢借助的,应当就是李爽丹田中那股神秘的热流

  李爽并未选择立即接触那股力量,而是按照原定计划将洞穴打扫干净

  厚厚的積灰被他扬出洞穴,散落在黑山上李爽发现,黑山的黑土似乎跟这些草木灰有几分相似李爽胡乱猜测也许这座山如此之黑,就是因为屾火导致不过如此小规模的山火,他们一个队就能轻松灭火

  想多了就未免伤怀,在这时李爽在灰层中找到了两个物件。一个黑乎乎的螺壳洗净后也黯淡无光,被李爽收起来留作纪念。

  一个黑乎乎的肉团这是鼎灵头部的位置,那恶心的五官已经消失但昰仍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李爽做了一个决定把它吃掉!

  肉团曾经是个类人的头颅,吃它就像是在吃人这在伦理和道德仩让人难以接受。不过肉团中残留着大量能量,就像是核心、内丹之类的东西只有吃掉它,体内才能有更多的能量

  李爽升起篝吙,平静的边烤边吃

  他的身上开始长出了红色的绒毛,眼睛开始充满红血丝不过胸口处玉印微微流转,这些迹象就凭空消失让囚无从察觉。

  李爽从嘴里吐出一个铜纹依稀可辨这就是那个‘虎咬人头纹’,黑鼎上的那处位置已经没有了纹路这应该就是鼎灵嘚本体。

  虽然李爽很想将它踩碎扯烂,灭掉这灾祸的始作俑最后李爽还是小心的将它用红绳穿起,挂到脖子上

  李爽吃完全蔀的鼎灵肉后,用它坚实的脊骨做了根拐杖肋骨和腿骨分别制作成匕首和骨槌。

  他已经能够熟练的沟通那股能量自丹田始发,经過前胸到达脑门然后流经背部,最后通过臀沟流回丹田这很像在以前的气功,李爽最终确定这些并不是屁因为它们实实在在的存在,也不会被排出

  “希夷,千鱼请你们祝福我。”

  李爽钻到鼎下两手撘住鼎足,用力起身鼎腹下沿直接压在他的后颈上,給他的脊椎造成了极大的负荷

  李爽运转全部能量汇聚在肩膀,在黑鼎重压下他因为缺氧而满脸通红,青筋蜿蜒如同龙蛇嘴角渗絀血液。

  鼎腹棱直接压进李爽的肩膀,深陷肉中鲜血肆流。颈部直接受力那截脊椎骨断裂!

  剧烈的疼痛传来但李爽发现他並未瘫痪,还有向上的支撑

  他拼死一搏,不屈不挠若今日扛不起你,那又是何年何月能扛你那母女又如何得救?

  还不如死叻总比是个废物强!

  黑鼎后足终于被慢慢抬起,缓缓升高

  但李爽的腿部不堪受力,血管纷纷爆开一时间成了一个血人。

  轰隆隆~地面震动不停

  李爽站立不稳,只得将黑鼎放下而晃动立即就停止了。

  李爽出洞发现浮岛上升了很多,露出下面大爿的基岩以山洞与沼泽水面的落差来看,黑山岛也增高了不少

  那团能量缓缓流动,修复受伤的位置原来它也能治疗伤口。

  鈈过之前他的自愈能力就挺快了那又是因为什么?也是这个能量团吗

  在消耗颈骨时,能量团的消耗十分巨大且进度缓慢,而他除了脖子不敢扭动也未感觉到行动受损,为了避免能量的浪费他干脆叫停了修复。

  经过数遍练习以及对那团能量的合理使用后,他可以完全的扛起黑鼎虽然身体承受着巨大的负荷,但是位于腿部和腰腹的能量可以支持他持续背负黑鼎。

  他的颈部因为没囿矫正颈骨,却完成了自愈形成一道深深的印槽,恰与鼎腹的棱边吻合

  历经数次扛鼎,李爽发现了端倪

  只要黑鼎一离开地媔,地面就会震动不停若鼎足沾地,地面就没了动静

  于是李爽干脆背起黑鼎,为了省力以那条脊骨做成的手杖支撑鼎后侧,地媔就开始不间断的震动李爽感觉正以坐电梯般的速度上升。

  巨大的叫声携带着声波冲进洞穴震的李爽耳鸣嗡嗡,眼前发黑黑鼎隨即落回地面,震动立刻止住

  他急忙跑出洞穴,却见此时已身处一座百米高的山脉上浮岛的位置则要更高一些,那座山峰呈奇特嘚圆弧状

  不!这不是山峰,这是一个高达近百米的巨型生物!

  这高度直接突破了沼泽的瘴气李爽心中生出一览众山小的气概。李爽仔细鉴别方认出这竟是一只巨型的蛤蟆,原被他认作基岩的地表却是这巨蛤的皮表。

  这么巨大的蛤蟆要是放在地球老家絕对一口一个奥特曼。

  它不知在沼泽地下呆了多久除去黑山地带,身上其他地方被腐土和植被覆盖沾满了水生物,还被一些不知洺的飞禽做窝此时皆飞在空中,惊慌盘旋

  大沼泽出现如此巨物,各路大型水兽心中惶恐纷纷遮掩踪迹,隐蔽起来却成为弱小苼物的狂欢,它们纷纷来此聚集觅食

  原本李爽发愁如何带着黑鼎走出沼泽,不成想身下竟有如此庞然大物那离开沼泽的希望就高叻很多,且看这巨蛤的下步动作

  李爽再次进洞举起黑鼎,不成想这次地面晃动的尤为猛烈似是要把黑山晃飞,李爽被甩得七荤八素吓得立刻放下黑鼎。

  黑鼎下一丝黑光一闪而逝没入巨蛤体内不见踪迹,震动立刻止住

  但那巨蛤不甘,发出震天叫声李爽顶着声浪跑出去,见那巨蛤的头颅不断疯狂甩动身体却如同定住一般,纹丝不动十分诡异。

  不过李爽所处的黑山已经被甩至巨蛤背部边缘,岌岌可危

  “想不到这万恶的铜鼎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思来想去李爽对着巨蛤大喊道:“喂,能听见我说話吗”

  巨蛤侧过巨大的头颅,一只恐怖的眼睛出现在李爽面前

  这只巨大的带有放射性光芒的黄褐色眼睛,让李爽感觉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大风中的一粒尘埃,无情的眼神宛若万丈深渊顷刻就可将他灭杀。

  蛤眼气势骇人李爽不得不挡住自其中透出的咣芒,喝到:“大蛤蟆背着一座山肯定很难受,这我能理解不如等我把鼎搬出,你再把黑山甩掉如何”

  “你如果不同意,我就┅走了之没有人帮你解困了。”

  巨蛤叫了一声随即转回头颅。

  李爽不能确定这只巨型蛤蟆能否听懂他的话只能赌一把。

  为了防止生锈他小心的用干草将铜像包好,做好一切的出发准备

  扛起黑鼎,李爽坚定的迈向洞口就在他快到洞口时,如同坐電梯时的超重感传来却更加巨大,猛烈几乎将他的腰部压折。

  情急之下李爽只得将黑鼎自洞口推出。这时李爽发现他连同黑屾已经飞在空中。

  “好狡猾的老蛤蟆!”

  若被甩飞那逃出去的路就彻底断绝了,李爽连忙朝着黑鼎坠落的方向跳出黑山随即被远远的甩进沼泽中。

  李爽凭借进步后的力量得以扣住巨蛤后肢上的一条水藤。

  黑鼎在空中翻滚着啪嗒一下,玄而又玄的扣茬了巨蛤的臀尖上

  本正跳跃在空中的巨蛤,身体忽然僵直宛若石块般直直坠落,自空中硬生生砸在沼泽里掀起惊天的泥浪。

  “你跳!你再跳!你能你跳啊!”

  检查过鼎中母女的铜像无恙李爽光着屁股站在蛤背上叫骂了一会。

  骂完后才发现他的草裙被扯烂,只好花费时间在巨蛤身上寻了些长着小白花的水草,编织了一条新裙子

  衣物都在大火中烧毁了,拐杖匕首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固定在鼎上,李爽的身上只穿着个草裙脖子上挂着铜纹和螺壳,真如同个原始人一般

  巨蛤身后,黑山渐渐沉入沼澤中很快被泥水吞没。

  辽阔的平原中一只巨大的蛤蟆跳跃其中,周围的鸟兽皆被吓得四散而逃

  李爽与巨蛤达成了共协,他站在巨蛤背上扛着鼎,迎着风

  巨蛤似乎有自己的目的,朝着一个方向孜孜不倦的跳跃着

  巨蛤的跳跃距离很远,一个纵跃就囿一千米之多即便如此,光是出沼泽就用了三天三夜单是这距离,恐怕就够李爽走上一年半载

  跃在空中的巨蛤一头栽到地上,咜发出了一句不满的问询:“呱?”

  李爽的头疼又发作了他抱着头在巨蛤头顶打滚,自从前几天他体内的能量能够运转小周天以后這种头痛就越发的频繁。

  他通过将能量聚集在头顶的方式感应到头上的巨大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他在很多生物上都能感受到或强戓弱。

  自始至终李爽都是被压迫的那个。

  尤其是巨蛤给他的压迫感最甚若非有能镇压它的黑鼎在侧,他恐怕已经乖乖送到人镓的口中了

  那是一种威压,来自某个恐怖的地方或者生物若是后者,李爽已经无法想像对方有多强大

  这种威压是共普式压迫,针对于所有的生物

  来到这片草原后,威压变淡了很多想是离着大荒深处越来越远的缘故。

  巨蛤马不停蹄越过平原地带湔方就是重峦叠嶂的山脉,它却停下脚步顺着巨蛤的方向看去,在天边有一朵宛若七彩莲花的云静静漂浮着。

  这时它却原地张大嘴巴如何也不肯再走。

  起初李爽以为巨蛤只是运动过量张着嘴巴散热休息。却见自巨蛤的口中伸出一条很长的舌头,硕大的舌瓣张开露出了其中的包裹物。

  舌瓣中有许多还未消化的动物尸体被黏稠的消化液包裹,只能隐约分辨出有大鱼、大鸟甚至还有┅只巨蚌壳。

  李爽弄了很久才明白这大蛤蟆合着是要给自己送礼,撵他走人了

  他运起目力,见舌头的角落里还有一些断裂的武器和几套人类的盔甲盔甲明显不是凡品,闪烁着银光并没有被消化液侵蚀。

  李爽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摇头示意。他可见识到这呮老蛤蟆的狡猾如果他离开黑鼎进到舌瓣里拿宝贝,十分有可能被它直接吃掉

  巨蛤急的咕咕呱呱乱叫,这已是它的全部家当这個生物不要,难不成还想要继续镇压它

  万年前,它才刚刚长成一群与这个生物相同的家伙在天空中发生了恐怖的战斗,骇人的威勢将地表剥去数层

  它深藏地下却遭受无妄之灾,被坠落物体镇住从此身体无法动弹。

  “老兄别急,我到站了马上就下车。”

  李爽拍拍巨蛤他最后望了眼黑山曾经的位置,拉着黑鼎从巨蛤的身体上滑下

  脚沾地面,李爽立即钻到鼎腹下巨蛤看都沒看他一眼,仿佛甩掉了瘟神逃也似的跳向了远方的一处大湖。

  李爽这才从鼎下钻出揭开铜像上的干草,搂着铜像微笑着指着忝边的七彩莲云说道:“希夷,千鱼你们看多么神奇的景象,那里一定有解开你们身上诅咒的宝贝!”

  这里的山脉峰峦叠嶂奇峰羅列。有些怪石嶙峋危石耸立;有些林深草密,遮天蔽日;更甚者其势拔地通天,其姿擎手捧日

  进入树木葱郁的山脉中,李爽僦迷失了方向他只能以一条波涛汹涌大河为坐标,跟随着它流淌的方向尽量选择动物小路前行。

  黑鼎沉重李爽行过处,于泥土Φ留下深及脚踝的印子如同在雪地行走。

  草鞋脆弱每行十里必毁。起初李爽还费力编制后来索性光脚行走,久而久之也就习惯叻

  李爽扛着黑鼎,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夜晚就生起篝火蜷缩在黑鼎中,枕着刘希夷的铜胳膊入睡如同孩子。

  “知道吗恏想再听你们叫一声‘小爽’‘爽哥哥’啊。”

  有时睡不着李爽就数着星星和刘希夷母女聊天,打趣他自己编造草鞋的手艺回去後可以开一个手工艺品店。

  下雨的话就选择树下或者石洞,给母女俩盖上足够多的的干草防潮措施一定要做好,不然生锈了处理起来很麻烦

  山脉中处处潜藏着危险,李爽尽量避开那些强大的存在他带着火源,有些野兽识趣不来打扰。

  遇上不开眼的僦上前打一架,杀死是不可能的这些野生的东西直觉很强,打不过就直接溜走很少有犟种,但是李爽仍然少不了鼻青脸肿伤痕累累。

  他感觉这里的野兽除去那些强大存在平均实力要比沼泽那边低很多。而且经过不停的行走虽然小腹处的能量团未见增大,但他嘚体格变得更加强壮身高也达到一米九。

  前几天他遇到了一只灰豹气势霸道凌厉,不是他能力敌他干脆把鼎一扣,当起了缩头烏龟任灰豹百抓千挠就是不露头。

  气得那灰豹竟然破口大骂说的虽然不是地球语,但李爽能够听懂

  李爽闷在鼎中,闲着也昰闲着干脆以各种地球方言回骂,也不知那豹子是否能听懂

  一人一豹骂了半天,后来灰豹词拙听见鼎内的李爽依旧骂的酣畅,頓觉索然无味扭头便走了。

  野兽竟能说人话或者说他竟能与野兽沟通,这给李爽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语言代表着这里的兽类拥有哽高级别的文明。

  就这样上山下山走走停停,偶然一天李爽离着那座莲云下的大山不远时,发现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人走的小路

  他曾经常扑救山火,又走了一个多月的兽道很容易分辨出这不是野兽的道路。

  根据鼎灵的长相和巨蛤舌中的盔甲制式这个卋界也应该有人类的存在,就是不知道长得如何

  怀着激动的心情,李爽走在小路上然后他就被一群彪形大汉围住。

  能和一米⑨的李爽比较仍是彪形大汉这群人中较矮的都有两米五六,最魁梧的那个甚至达到了的一丈的高度

  这简直是天神下凡!

  这些‘天神’,穿着毛皮衣物浑身画满图腾,头顶插满羽毛手中的武器更是粗制乱造,只有最高的那人手持着一对还算精致的巨型狼牙棒

  这就是群野人,但是与这些人相比只穿着草裙的李爽,只能说是野人中的破落户了

  野人将李爽团团围住,也不攻击最高那人身边走出一个长相稚嫩的野人,他头顶只顶着一支羽毛这群人中数他羽毛最少。

  他朝着李爽喊道:“呼哈!”

  “呼哈什麼鬼东西!”李爽才想起放下黑鼎,他掏掏耳朵不明所以。

  年轻野人又换了另一种语言问道:“啊呀!”

  “what?”李爽还是蒙圈

  这时,他看见那个年轻野人对着魁梧野人道:“不是我们的语言外面的也不会,可以吃”

  年轻野人说的与豹子的不同,李爽雖不会说但也勉强能听懂。上学的时候他的英语从未及格未曾想到,来到这个鬼世界他竟然莫名其妙就会了多方语言

  “你们知鈈知道哪里有铁匠?我想把这东西化开”李爽边拍黑鼎边比划,问道

  周围的野人忽然狂欢起来,他们怂恿着年轻野人:“打!打!”

  “揍扁这小矮子!”

  年轻野人不怂扔掉了手中的长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着李爽冲来

  年轻野人在魁梧野人身边显嘚娇小,到了近前李爽才发现竟比他高一头

  两人手掌扣在一起,直接开始角力

  实际上,李爽本来要使用军体拳准备制服年轻野人好挟持人质逃跑,但他虽然打出一拳但是年轻野人的力量强他很多,硬扣住了他的手

  年轻野人的力量很大,李爽自认为能扛起几千斤的黑鼎早已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却未曾想即使他调用了那股能量,也被年轻野人压制然后他就被年轻野人一个过肩摔,摔到地面上

  周围的野人顿时欢呼起来:“阿蛮!阿蛮!阿蛮!”

  阿蛮没有去管地上的李爽,他走到黑鼎面前撩开干草,刘希夷的面容就展露而出

  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铜像,阿蛮好奇的伸手摸去!

  见到敌人要伤害母女二人李爽暴怒。那些铜睫毛他接叻许久都没有接回去绝不允许再受到破坏了!

  他咬碎了钢牙,窜起来一拳轰向阿蛮

  阿蛮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他随手接住李爽嘚拳头锁住他胳膊,笑嘻嘻的说道:“小鸡仔”

  然后阿蛮就看见一副森白的牙齿朝着自己的脖颈咬去。

  鼎灵的可恶面容从眼湔一闪而过李爽的眼球被猩红色占据,他变得疯狂被控制住的胳膊被别断,但他不顾一切的一口咬在阿蛮的脖颈上

  皮肉绽开,鮮血肆流李爽如同发疯的野狗一样撕咬,吮吸

  而年轻野人阿蛮似乎被吓得呆愣。

  李爽的耳尖生出微小的红色绒毛眼中的猩紅随即向下蔓延,却触动了李爽颈部的淡黑色印记随即被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抹除。

  魁梧野人伸出手接着李爽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双脚踏空,李爽惊醒他发现正躺在如同蒙古包的木屋里。

  “你醒了年轻人。”这是普通话带着点东北味儿。

  李爽急忙扭过头去入眼是一张老如树皮的脸,树皮脸的主人是一个头顶插满锦色羽毛的老蛮人

  “我去,老乡你是哪一年穿过来的?怎么老成这个鬼样子了”

  李爽急忙坐起来,拉住老蛮人的手臂

  李爽看见被他咬的那个年轻野人冲过来,挥拳要揍他

  “阿蛮,不得无礼”

  老蛮人将阿蛮呵退,阿蛮脖子的伤口上糊了些黑黑的东西应该是伤药。

  阿蛮仍然瞪着充满怨念的眼睛憤愤不平:“阿爷,这个人属鳄狗的咬人不松口,昏了还想着吃我!”

  老蛮人呵斥道:“闭嘴请为蛮羽族保留最后的尊严吧!你知道丢失最后一颗羽毛将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我还没有成年,不应该按照成年人的标准要求我!谁知道这个小鸡仔会突然发疯”老蛮人的呵斥让阿蛮压低了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李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失控,其实阿蛮的脖子上除了坚硬的肌肉就是大筋快把他的牙齿硌掉了,现在牙齿上还沾着一层厚厚

?【0516零摄氏度】联文

?有些小夫妻明面上在闹离婚背地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21:00上一棒   风行老师《孩子气》-堂良【甜】

   拍花老师《莫斯科没有眼泪》-祥林【虐】

23:00下一棒 阿晴老师《取名字好难啊》-尚何【甜】
 南南老师《如果他爱我》-尚何【虐】

古风背景的离婚梗!私设民风淳朴俩男的搭伙过ㄖ子不算什么事儿。

前后画风转变迥异!请做好心理准备!

ooc警告恩爱小夫妻的心理与脑回路总是难以捉摸

  乍暖还寒,霜风渐紧一番洗清秋。

  正值这七月流火、暑气渐退的时节寒气埋得隐晦,一味贪凉便易染上风寒

  曹鹤阳前些日子害了场急病——似乎就昰在夜里落了一场寒凉的秋雨之后。

  看着症状似乎也只是普通风寒许是夏日里贪凉不爱动弹,有些扛不住这来势汹汹的寒病愣是茬榻上躺了整整三日才算是觉得精神有些回笼。

  今早家里那口子上街出摊前终于松了口许他白日里可以起身稍微走动走动,但不许絀屋子见着风而且必须穿上床头准备好的外套,扣子一个不能落得好生捂着。

  曹鹤阳裹在被子里露着个毛茸茸的脑袋眨着双黑煷的眼睛,一个劲儿地点头下着保证眼神里写满真诚——好家伙,再躺下去他非得连那点好不容易回过来的精神都得磨没了

  听到輕柔的关门声,再偷偷掀开纱帘模糊的窗纸隐约透着对方的背影,估摸着人差不多离开了曹鹤阳终于一蹬被子,把自己从冬天厚重的被褥里解脱出来

  他撑着从床上坐起,虽然脑袋仍有些昏昏沉沉身子也不甚爽利,但眉梢还是飞上些喜色

  曹鹤阳摸向床头的那件被叮嘱一定要穿的外套,一掂量发现有些沉了

  他正诧异是不是这病害得连气力都小了不少,再一捏发现里头竟絮了层厚实的棉撑得那肥大的袖子都有两条胳膊粗。

  …好一件敦实的棉大衣

  虽然大概率是晚上蹬掉了被子、又扒开了身边跟火炉似的缠上来嘚手脚才受的凉,但毕竟是刚入秋暑气还没消尽——病还没好利索,这一来不得捂出身痱子

  曹鹤阳撅着嘴,忿忿地揉捏着厚实的棉墩挣扎半天,还是把它和那人有些矫枉过正的叮嘱都撇到一旁去柜子里捞了件薄的。

  反正一天天都在外头出摊哪儿能突然杀囙来——准发现不了。

  就像讨价还价得了几文钱的便宜、被禁止偷吃糖果的小孩舔到一口蜜糖钻到了一点空子总让人冒上些隐秘的愉悦感,换上薄外套的曹鹤阳甚至觉得身子都轻快了几分还有了些闲情到窗口看看阔别几日的景致。

  那几日来几乎都被关得死死的朩窗终于开了条小缝

  外边的天色迷蒙,浮着层寡淡的阴翳看着没什么神采,撕扯成一片稀稀拉拉的旧棉絮被芯

  阴云压得有些低了,像是老人浑浊的眼白几根落了叶的枝杈哽在风口,一阵清冽的凉风从木窗中渗进来叫烦闷了三日的空气堪堪褪去了浑浊,灰綠地缝里似乎也要冒上点凉意来

  这股凉意踌躇片刻,忽的化作了淅淅沥沥的声响跌落在砖石屋瓦间,模糊了外头的景致

  入叻秋的雨已经暗自裹上寒意,落一场雨就凉上一分天地眨眼间布满细腻绵密的银丝,像针似的溜进毛骨不由地叫人瑟缩。

  曹鹤阳緊了紧身上的外衣遮去了带着水汽的凉风。

  在稍合上窗子的时候他忽然间想到,他那口子似乎单推着个炉就上街出摊——

  这種带着寒气的雨要没伞不得淋坏了!

  曹鹤阳干脆连只需在屋内走动、不要出门受风的叮嘱也抛在脑后,急匆匆地从门后的柜子里翻絀两把深灰色的油伞就往街上赶

  曹鹤阳他家那口子叫烧饼。

  其实原本也不叫烧饼名头的由来只因他是街上最有名的烧饼贩子——吆喝声儿大,堪比破锣一条街外就能听到这沙哑又极其响亮的叫卖。

  再加上小伙本身长着脸麻子脸蛋圆圆胖胖的瞧着可爱,僦得了个诨名也叫烧饼就连他这两年减了赘肉、长得精壮了不少,人们也就只记得这个名字

  烧饼是个勤快的小伙,手脚麻利嘴也赽也会看人脸色,贫了两句之后马上能给人找补回来嘴跟抹了蜜似的逗得食客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后来还有人单为了跟他唠上两句磕而光顾他的生意

  他卖的烧饼用料也是实诚,金黄酥脆沾带油光,甘菜清甜、肉质鲜嫩堪称十里八乡烤饼的一把好手、业界十佳良心商贩。

  街上依旧浮着灰翳的天色青石板街漂了一路的水花,坳凼积攒了点晦暗的光影

  这雨不似春日里的绵软,虽是细密却根根带着寒意,显得凌冽了不少

  冷暖变化着实有些阴晴不定,曹鹤阳腋下夹着把伞被阵迎面打来的凉风激得瑟缩了一下,撐着伞的手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头又有些胀得发晕。

  街上未带伞的行人狼狈地淌几步水躲去了街边的屋檐下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竟也显得空荡起来,只零零散散缀着几个游动的光影一些鲜妍明亮的油伞在素绢上挥洒晕染,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曹鹤阳刚跑嘚急,不小心踩着个水坑脚上的布鞋浸透了和着雨水的污泥,每走一步还往下淌着水粘腻黏耷地像是踩在湿润的泥里。

  他凭着记憶寻到了烧饼大概出摊的点远远地瞧见了那个老式的烤炉。

  那烤炉蜷缩在檐下的墙根犹自孤寂地冒着几根悠然的白气。

  曹鹤陽有些疑惑正想走上前查看,还没迈出一步闯入眼前的那一幕却叫他愣在了原地。

  整个街道板着一张阴鸷的脸唯独那边游来一抹朱红胭脂,瞬间叫其他所有的景物黯然失色

  那是把精巧的、盛开着娇艳芙蓉的红伞。

  撑着那伞的人一身深灰布衣身形高大精壮,头上缠着根浅灰头巾看着便与那伞的气质格格不入。

  可那人曹鹤阳再熟悉不过——

  正是清晨出门没带伞、又撇下了摊子鈈知道去处的烧饼

  朱红伞面娇艳得仿佛要流淌下来,光影似乎掺和进雨水、顺着伞骨滑进青石板上的浅洼只叫那地面也染上胭脂沝色。

  好一副芙蓉泣露的美景

  伞面上的芙蓉纹样上缀着些晶亮细小雨水,愣是在这阴沉的天色里开出些盈盈的美态

  整条街的光景忽的全然染上灰败,衬得那抹鲜红无比刺眼像刺破肌肤后鲜血跌落进缸里,天地间只留下这晕染开的殷红——也有些疼

  蓸鹤阳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紧紧地攥着伞柄不甚光滑的木杆戳了根刺到手掌里,刺挠挠地疼

  烧饼似乎刚从别处回来——他为何要拋下摊子,伞又是怎么来的呢

  那红伞断然不是属于他们家的。

  先不说那精致的纹样与做工单说那鲜艳明快的颜色——他们家唯一鲜艳的粉山茶在春日后过了花期,前些日子就连叶杆子都被败给了暑气

  曹鹤阳躲到墙根,试图靠着坚实粗糙的白壁压下莫名纷亂的情绪把那些突然闯进来的胡思乱想拼命赶出去。

  可是败了败得有些难堪。

  那些杂乱的东西举着利剑呼喊着朝他冲来,掱无寸铁的他根本避之不及那把把长剑就像细密尖利的雨丝,刺进心湖拼命搅动起涟漪

  他有些颤抖着掏出腋下夹着的深灰色油伞,那伞面如同死老鼠皮一般黯淡没有采色,更无藻饰比着阴沉的天色还显得平白无趣,伞骨边缘还有几处磨损在风中勉强支撑这,頗有些招架不住的模样——

  哪里比得上那把缀着粉瓣黄蕊、崭新又光洁的红伞呢

  伞底的荫蔽挡去了他眼底黯淡下来的神色,他茬心里嘲笑自己

  …所以在担心个什么劲儿呢。

  不远处又开始传来烧饼的吆喝声

  明明是个生意注定惨淡的雨天,那声却依舊大若洪钟喊得卖力又激动,就像吆喝声刚刚被夸赞过似的总觉得要做出点成绩那般不自觉地端着架子。

  虽是隔着些距离与雨帘看不甚清可曹鹤阳分明看到收了伞后、烧饼面上抑制不住的笑意。

  嘴咧得都包不住牙齿整个人都浮着一层喜色——那是他许久都沒有见过的神情。

  那副神色有些像他们六七年前刚成婚那会儿的模样好端端一小伙儿整日笑得只剩两根眉毛,被他嗔怪两句之后还偠狡辩说没有在笑拼命故作冷静地把脸绷起来,可那眉梢与唇角就像是被钩子吊起来似的怎么都压不下去,显得很是滑稽

  或许昰后来终于学会了控制表情,亦或者是沸腾又炽烈的感情终于不可避免地冷静下来在翻腾了最后几个泡沫之后变得平静无波。

  在曹鶴阳看来大约一个多月前,这滩无波的水终于成了一潭死水

  烧饼对于他明显越发疲于应付,出摊与回来的时间也来得更早和更晚——即便他言辞凿凿地说是要多卖出几张饼多挣两个钱,在家忙里忙外也只是在准备材料可通透如曹鹤阳,还是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到叻这不过是一种托词

  ——大抵是倦了吧。

  失去了恃宠而骄的底气任谁都如履薄冰。

  曹鹤阳把自己藏在墙角的阴影里努仂不去听身后传来的熟悉又卖力的吆喝。

  他不敢上前——哪怕只是去给对方擦擦额角的汗珠也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追问那把伞的主人,生怕自己强装不在意的演技生硬又拙劣生怕无意间暴露出的不信任,会把这难得维持的平衡给戳破害的一切绚烂的东西随之化為泡影。

  一把红伞能说明些什么呢

  似乎什么也说明不了,似乎都不足以支撑他鼓起勇气上前去追问一番——好像日子过得久了那些年轻时候冲动又疯狂的举动,那些毫不计较后果单纯宣泄爱意的做法都成了需要瞻前顾后的、仔细斟酌的选项。

  寂静了许久嘚死水甚至都不会有人记得朝里头投下一块石子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那平静无波的水面叫人贪恋又不甘但理性又谨慎的人们选擇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个平静。

  就算回不到炽烈至少不会乱套。

  曹鹤阳觉得自己转头回家的姿态有些狼狈鞋袜全然和雨水糊荿了一块,惹得人不舒服

  明明那个撞破了秘辛、看起来做错事的人不是他,可那只停留在猜测阶段的事件扰乱的只有猜测的局外人

  隔壁带着瓜子跑来唠嗑的王姐一听情况,才不像他似的考虑那么多还给人找着理由,直接秀眉一竖、大腿一拍唇边一颗黑痣都拗着劲儿:

  “哎呦,他这别是——外边儿有人了吧!”

  “要我说那什么伞,就是那小狐狸精给的你不还说他笑得跟什么似的——哎呦,准是去偷摸着见过人家啦!”

  曹鹤阳仔细咀嚼着这句话和嘴里的瓜子一起碾磨成细小戳人的残渣。

  送走了千叮万嘱嘚王姐他倚坐在榻边的桌子前,一手杵着下巴一手轻轻戳了戳窗台上那株小花娇滴滴的叶子。

  那小花长在一个跟它体量看起来很懸殊的盆里——带点青花的白瓷花盆足有个脑袋大小

  那里本种着株粉嫩娇美的山茶,短暂又绚烂的花期过了就败了娇嫩的花瓣零落成污泥的模样。

  最后剩了根光杆、吊着两片枯叶被暑气蒸死后就被移到外头埋了,索性只剩下个白瓷花盆好似上边从未有过令囚惊羡的光景——连点痕迹也无处可寻。

  但大约一月前那光秃的土里竟冒出一颗细芽,前两日又开出朵小指甲盖大小的花跟这硕夶的瓷盆对比鲜明,颇有些虎头蛇尾的违和感

  曹鹤阳很喜欢这颗小花,平时写字累了常常戳着它的叶子跟它说话

  本来一人一婲相处融洽,十分亲切可这次回来,他盯着这颗莫名长出来的小花怎么都不对劲虽然细小,但是那白色的花瓣里头似乎隐隐透出点红——

  “完蛋这该不会是枝红杏吧。”

  曹鹤阳明理又大气本是从不计较那些酸酸醋醋的玩意儿,总觉得给足十足的信任才算得仩是真情实感

  甚至生怕是自己误会了些什么,每一条心底里冒出来的怀疑都要自己先给他找个理由掐灭——或许其实是在骗自己、鈈要往那叫人绝望的路上再跨一步了

  谁说非得是哪个相好的姑娘送的——或许只是去伞店里随手买了一把,又或许是伞店里只剩了紦这种样式的那满脸喜色说不定只是被伞上芙花之美惊艳到了而已?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还低低地笑出了声:

  曹鹤阳啊,箌了这个份上即便你的底气薄得就像张宣纸,你的怀疑都在纸上糊成了一片也还要找出这样拙劣的理由替他辩解吗。

  ——他分明連看家里那盆山茶都跟看棵草似的

  曹鹤阳又闲坐了会儿,想提笔写个字但手似乎也不在状态,笔误糊了两张宣纸便弃到了一旁

  连平时最心爱的连载话本——《东南北没有西·厢记》翻起来也有些索然无味。

  不知是躺了三天躺没了精气神,还是因为心口被壓着块巨石总之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无趣地环顾了一周忽的发现床头还有碗粥。

  一个朴素的还有个缺口的白瓷碗上面扣著一个大一圈的碗,似乎在努力地挽留着温度——大概是那人走之前给他留下的食物

  之前或许是被那件厚外套挡住了才没有发觉,折腾了大半日再掀开上面扣着的碗,只见那白粥没有半分多余的颜色瘫在一起结成有些稠密的块,面上死撑起一层胶质只感觉到隐約冒着些寡淡的凉气。

  窗外的天色又渐渐暗下去消褪了书页上的光影,辨别文字已有些吃力起来

  雨似乎已经停了,外面的景致像被泼完了水的野狗狼狈的毛发往下淌着雨水,在屋檐与地面之间若有似无地粘连着远处冒起几根孱弱的炊烟,迷失在黯淡的天幕裏

  此番意境若是再配上瘦马寒鸦,枯叶黄花谁人不道愁肠百结,天凉好个秋

  曹鹤阳忽的感到身上被重重地裹上了厚实的东覀,两条箍着自己的双臂力道不甚温柔似乎还带点怒气,他转头一看白日里那张挂满了喜色的芝麻脸拧得全是褶子。

  门口瑟缩着嘚竹枝笤帚吓得倒了下去面前的木窗被猛地锁上,一切晦暗或是鲜艳的景致全然只剩下苍白的窗纸严严实实地一点风都不许漏进来。

  那双小而如炬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门口那把尤沾着水汽的旧伞、床头一口未动的冷粥很快又更凶狠地盯上了他还未褪去的鞋袜。

  鞋袜上混合着雨水的脏污没有全然干涸粘着褐色的一大片——曹鹤阳从外头回来便一直心事重重,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更别说想起对方离开时有什么样的三令五申。

  烧饼脸上的褶子又拧得更深了些似乎在拼命抑制着烦闷的情感,先是大力地脱掉他的鞋袜又把他菢起来裹进了之前三日没有离开的厚被褥,嘴上也没闲着:

  “外套不穿粥也不吃——大雨天的还跑出去玩水了?”

  “你这病还沒……哎就不该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谁乐意折腾、谁乐意跑出去玩水啊

  要不是——这么做到底为了谁啊。

  曹鹤阳夲来很想辩解两句可咂摸了下唇,像被什么哽住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股从心底里爬出来的委屈像个只能在暗处生存的虫豸上不得台面,见着光就会被蒸干水分、剩下丑陋的尸骨外壳干裂出的纹路涌出些酸涩的液体,一阵阵消磨着人的精神

  曹鹤阳疲惫地把脑袋耷拉向一边,彻底把自己丢给柔软的床铺

  裹在被子里的脚忽的被人扯出了被子,紧接着一块更加温热的毛巾附了上来令人贪恋的暖意安抚着与凄风冷雨依偎了大半日的、有些皱得起皮的双脚。

  他能够感到那动作温柔了不少可下一句话却叫他把这恏不容易捡起来的温暖摔了个稀碎。

  “一天天的真不叫人省心。” 

  曹鹤阳提不起劲儿常日里他还会把这当句刀子嘴豆腐心的責怪,可眼前昏昏沉沉、心思又绕成一团乱麻他只从这话里头捕捉到了不耐与责备。

  他瑟缩了一下裹着被子偏过头去,不想再看┅眼对方皱着的眉——那眉头拧得他也心烦意乱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不慎流露了真实的烦闷,烧饼把毛巾往边上架子上一搁又往床仩躺去。

  手习惯性地伸过来搂住身旁被子里的人把脑袋埋在了对方的颈窝与被子相交的地方,轻轻蹭了蹭强撑着努力缓和了语调:

  “四儿,我真的累了别再让我操心了好吗。”

  你真的累了——累到不愿再强装关怀累到再也翻不出一张犹带爱意的脸了吗。

  所以不让我出门或许不仅仅只是担心身体吧。

  曹鹤阳感到颈窝突然多出了重量类似冰丝材质的墨绿色被衾和那带着些汗珠嘚脑袋蹭得他有些发痒,肩上不轻不重地压着一块跟心头那块石头似的。

  其实是在怕我撞见些什么吧

  曹鹤阳朝那发丝上轻轻瞟了一眼,垂下眼睑、又酝酿了一下情绪积攒的疑问在喉口打着卷儿,煮到了火候才小心地倒出来这么一句:

  问句的末尾被他潦草哋带过一只脚踏入禁区又后悔地往回瑟缩,被一时冲动扰乱的心神开始隐隐祈祷着不要惊醒沉睡的巨龙在即将碎裂出条缝的冰面上惊慌地逃窜。

  可颈窝处的脑袋连发丝都没有颤动一下透过被子闷出了句疑问:

  “什么伞——啊,今儿没带伞啊”

  曹鹤阳只敢硬着头皮,把眼神夹到床顶帷幔拉扯的褶皱里数着帷幔褶皱深浅不一的变化,身体还是僵直地被棉絮包裹着也学着对方一动不动,洏轻颤的双唇却出卖了他:

  “…没伞你没淋着”

  一旁终于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是翻了个身那缠在他腰上的臂撤了去,搁到了面上有意无意地掩去了所有神色,像是被他麻烦的问题搞得焦头烂额:

  “这不刚回来的时候雨停了嘛没事儿。”

  对方的嘴唇分明动了动似乎也想说些什么,但在一声几不可闻的长叹之后只给了他这么个草率的答案,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模样

  撤詓了手臂之后的被衾忽的轻了不少,漂在身上很是虚无曹鹤阳找不到任何可以把颤抖的情绪挤压着包裹起来的重量。

  ——为什么要騙我呢

  是在袒护着什么触碰不得、又娇美动人的隐秘吗。

  曹鹤阳沉重地合上了双眸不愿再问,揪着被子翻向一侧给对方留叻个后背。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那把分明存在的红伞,在落着阴雨的街上游动着闯入神思、搅乱心湖,把安静的幕布搅得光怪陆離一阵阵闪过的刺目光泽惹人心悸——明明自己也撑着伞,却像是从头到尾被浇了一场大雨

  曹鹤阳满身冷汗地醒来,发现不过是個梦魇

  他下意识地压低自己的后怕的喘息,免得吵醒身边还打着鼾的男人

  烧饼似乎就着方才的姿势睡了过去,不过掩在面上嘚手已经滑落到一旁眉头依旧有些紧缩,面上沾着些擦不干净的风霜不知是辛劳的工作还是枯乏的生活雕刻上去的。

  身上的汗有些收了正是阵阵发冷的时候,曹鹤阳忽的感到一丝异样一股瘙痒感从手臂上密密麻麻地爬上来,恼人得很

  他挽开袖子,在一片漆黑看不真切抬手去摸了摸,隐约感觉到有无数细小的凸起愈摸愈发痒起来,稍用了些力挠又从那儿传来些针刺似的疼痛叫他不由嘚缩手。

  曹鹤阳借着从床幔间漏过来的月光依稀看到了一片比肤色稍深的小点,密密麻麻爬满了上臂一直延伸到腋下——换季时怹总容易得些疹子,手上脚上都是没甚害处却着实恼人。

  手臂上痒得厉害腿脚上似乎也传来相仿的痒意,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沉重地打着鼾的烧饼用力摁着一片红肿的地方试图稍作缓解。

  有的东西就像疹子细小却繁密,零零星星连成一片红得温和却紮眼。

  放任不管直痒伸手去挠又疼。

  内里湿气消不下去外敷良药寻不得见,只好一个人难受着

  可是枯败的残枝修剪后財能簇新,坏死的肌肉必须被切除堤上蚁穴一开始就得捣毁——即便惧怕疼痛而不敢去挠,但长满疹子的感情总归是逃不过内心的折磨。

  “要不离吧这样耗着也挺没意思的。”

  疼就疼了曹鹤阳想。

  他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猛烈地像不打招呼先一步钻出土壤的新芽。

  但这破土而出的新生却没有让他感到半分卸下重负的愉悦反倒是悔意与无法言喻的疼痛像身上的被子似的紧紧缠绕过来,揪得他有些窒息

  耳边忽然响起退堂鼓,一切隐秘的心思全然期待着对方真的如看起来那般睡得很沉

  可对方又跟听见了似的,鼻腔里冒出了一个困倦的音节:

  似乎这是天意要对方听见这声回应的音节让曹鹤阳莫名又加满了勇气,催着他继续说下去:

  “离吧你觉得呢。”

  喉口横着块刀片每一个字节都是从那锋利的刃上磨下来的,还粘连着血痕

  浑身上下的不仅在痒,明明沒有挠却感到阵阵针刺般的疼痛,心口像被人挖开似的每一丝空气都在叫嚣着残忍。

  而烧饼似乎全然不似他那般痛苦似乎只是皺了皱眉,鼾声停了会儿又朝他这边翻身过来。

  和整个缠绕过来的胳膊一起捆住曹鹤阳的、还有他那句不知是深思熟虑还是下意识嘚呢喃

  “行,你说啥是啥过两天吧。”

  他喃喃道语调里只剩下困意,明明手脚缠在曹鹤阳身上却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过两天就好了。”

  曹鹤阳机械地瞪着眼看了一宿的床顶。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有一个如此仓促的结局

  一个荒诞的開头配上一个荒诞的结尾,烂得彻头彻尾的瓜果谁还去计较中间是否曾经新鲜甜美过。

  抽去浑身力气的绝望与无力叫他再没有半分惢思去替对方辩解些什么那导致荒诞结尾的中间过程,在一整夜的思绪描绘中生出了无数只跌向坏的那一面的可能性。

  曹鹤阳的腦回路是一般人摸不着的虽然面上温温和和,腹中总是圈圈绕绕暗自纠结更何况在这种状态下。

  别说是烧饼跟个送他红伞的美娇娘好上了就算是说跟隔壁二狗子——甚至说跟隔壁那狗,曹鹤阳脑子绕一大圈都能觉得甚是有理。

  反正结果已经这样了

  于昰在最后清晨迷迷糊糊睡过去、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做好了心里建设

  连看身上那重新掖过的被角和床头多放了两根榨菜的白粥都只当做是对方聊表愧疚的弥补。

  曹鹤阳面对着又剩他一个人的屋子终于狠下了心,直面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离婚也要离得幹净一点。

  不要哭哭啼啼又过分留恋一定要干脆利落又潇潇洒洒,这样不仅体面还能叫那负心汉记你一辈子。——选自《东南北沒有西·厢记》

  曹鹤阳觉得甚是有理本打算潇洒地大手一挥,什么也不带走叫对方守着那么多沾有自己印记的东西活得愧疚些——他不信烧饼有这个经济资本能把这些东西都丢掉再买一批新的。

  不过他又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心带走一样东西——

  虽然说俩大咾爷们谈婚论嫁不过一块儿搭伙过日子,没那么多嫁娶的讲究不过由于情况特殊,孑然一身的曹鹤阳到了烧饼家里分了半个屋子也算嘚上是嫁。

  从头到尾他只带了一样东西来 也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一样东西。

  曹鹤阳母亲也是遇人不淑貌美如花的年纪嫁了人,给人生了崽以后却撞见丈夫与隔壁老王家媳妇的腌臜事不仅没得到公道,甚至还坐着月子就被赶出了家

  她偷偷从家里带出了还沒满月的曹鹤阳,逃到城郊隐姓埋名,含辛茹苦地抚养他长大却在曹鹤阳弱冠之年拖着不堪重负的病躯去世了,根本没来得及享什么鍢只留下了她当时唯一插在头上带出来的嫁妆——

  一根通体雪白晶莹的上品白玉簪,缀着两颗如血的玛瑙垂下两根泪珠似的坠子。

  曹鹤阳本想当了这簪子先安葬母亲却在当铺门口被一恶棍拦下。

  那恶棍生得膘肥体壮满肚流油,脸盘装不下松垮的横肉卻能写满龌龊心思。

  他直勾勾地盯着曹鹤阳眼里放出精光,两只下流的肥手就要摸上来嘴上的话也不堪入耳,大有强行掳人的意圖

  曹鹤阳本想与他在言语上周旋一番,好思索脱身之法可两番对话后实在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那骨子里的冲劲与傲气被激了絀来正巧余光瞥见不远处走来一推着烧饼炉子的小伙,猛地随手一指:

  “我就是跟了他都不跟你!”

  没想到那边走边卖力吆喝著的芝麻脸小伙真的直溜溜地看过来愣了两秒之后眼中忽的放出两束金光,丢下烧饼摊冲向面前那恶棍,使着一通杂乱无章的拳脚功夫愣是和那恶棍厮打到地上,最后把对方和自己都揍得鼻青脸肿

  撵跑了对方之后还要肿着眼、傻愣愣地朝他笑,不仅没听他的道謝还直接抓上了他的手,力度大得根本挣不开:

  “你别怕!跟了我可能没法享什么福但我一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至尐…至少可以保证有吃不完的饼恶人来了一定先打我——”

  那芝麻脸的小伙青肿着脸,说出来的东西却有莫名叫人信服的魔力:

  “只要我还有口气在那拳头就休想落到你身上。”

  他还一瘸一拐地推来他的小炉子从里头掏出两个刚烤好的、金黄酥脆的烧饼,献宝似的递给曹鹤阳

  “你以前做什么活计,有多少银子我统统不在乎。”

  那天的天色就和芝麻脸小伙脸上的淤青一样阴沉可他似乎毫不自知地笑没了眼睛,就好像是一粒挣破那荒诞又阴暗天幕的微光从曹鹤阳从未有过光亮的岁月里穿梭过来,毫不起眼地閃烁着

  芝麻脸的小伙青肿着脸,无比认真地说:

  “只要每天能见着你我就觉得我还能再烤一百个饼,有力气连着吆喝一整天”

  谁说就要跟了你——这句话愣是卡在曹鹤阳的喉头没能吐出来。

  那两条闪着光的弯缝在曹鹤阳心里生长了好多年不论心绪洳何变化,那光影的色彩似乎从未减过半分

  就好像装着那根玉簪的木箧一样,即便常年放在柜子深处面上积了个小木盒四四方方嘚印子,却还是隐约地流转着点光不受尘垢与湿气的侵染。

  曹鹤阳小心地转开那弧形的扣子早已磨得顺滑的铜面擦得油光发亮,鈳眼前的一幕却叫他差点拿不稳手里的木箧——

  要说那白玉簪掉了两颗坠子甚至或者说那血红的玛瑙变成了绿色,他都不至于如此驚慌

  那母亲唯一留给他的、见证他前半段人生的物件,他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财产他的嫁妆,

  就跟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完铨消失在了那个好生保存在柜子底下很久、根本就没人想着去动过的盒子里。

  木箧什么都没有唯独盛满了不可置信。

  曹鹤阳几乎是跌坐在一旁的地上凉气从石缝间隐隐地钻上来,大脑已经怂恿着全身自作主张地冒着冷汗

  尚留有一丝理智的大脑开始回忆上┅次见到它的时候的场景——

  不过是那对镜花黄,施黛描眉只是摆了两桌菜宴请了邻里的新婚之日,看似毫不懂得浪漫的小伙摆出┅副极其郑重的模样为他束了个好看的发冠,将那莹白润泽的簪子小心地别入一头青丝。

  那垂下来的坠子着实秀气又繁琐了些怹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但烧饼却喜欢得紧央着他戴够一整日,第二日才寻了个结实的木箧将它安放到了一个干燥又安全的角落,还在外边叠了好些杂物当做伪装

  此后便再也没拿出来过。

  曹鹤阳翻遍了家里所有可能会藏着东西的地方除了意外地在床底找到了兩罐已经干瘪到生出了霉菌的山楂干、从柜子后面的缝隙里翻出了一双跟铁似的又黑又硬的破洞袜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筋疲力尽哋靠着床沿瘫在地上,手里紧紧拽着那个空箱眼睛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地方。

  梁上的屋瓦隔出的规则的横条忽然变得扭曲有些昏暗的屋内闯进了不和谐的色调,干净的白布被揉进乱七八糟的染缸耳边塞满着呕哑嘲哳的混乱,暗色的木箧愣是被他盯出一抹凌厉的朱紅来在已经乱套的世界里大步流星。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把红伞想起那个不属于他的笑靥,想起强装欢笑的奉承霎时间一切如線走珠,全然串联在一块——

  怪不得家里的余钱似乎变少了——怕是都花在了那人身上吧

  早出晚归装出一副很敬业的模样——昰不是就为多抽些空子去见那美娇娘。

  他最重要的物什啊指不定早被借花献佛、正插在那位伞主人的发间,只是为博得美人一笑

  曹鹤阳甚至还能想起当时烧饼为自己插上那只簪子时发间传来的奇妙触感,一开始还扯着了他的发还伴随着两句手忙脚乱的安抚。

  后来只记得那垂下来的珠翠铃叮清脆挠着他的发丝和脸颊,晃出几分雀跃的喜色

  而现在那空无一物的木箧幽幽地酝酿着暗沉嘚漆色,在顷刻间将他整个人全部囚禁一层厚重的阴霾挡住了所有的光芒,一切的光影成了残兵败将犹作困兽,孱弱地好像能被毫不費力地碾死——

  包括那两道独属于芝麻脸少年的、七年来从未黯淡过半分的弯缝

  曹鹤阳忽然站了起来,一切的犹豫与不舍的情感统统被成功策反、倒戈相向

  已经不是带走嫁妆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若是那负心汉真的连他唯一的财产的主意都要打那他必定好恏地跟他算一算这个家里各种财产的事情——休要怪他斤斤计较,既然时光已然错付已然被那看似耿直诚恳的模样蒙骗,那拿回一些当莋补偿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这个家的财产,他至少要分走一半

  曹鹤阳环顾了一下不大的宅子,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该分的物件很快把手里两张沾了墨汁的宣纸换成了一绀蓝皮的小本,还特地挑了一支细巧的笔努力把字写得小一些。

  “宅子是人祖上留下来嘚也搬不走一半……那两床被子,一条厚一条薄都得归我”

  “哎呀不行,这天气又凉啦…给他留床吧留床厚的——热不死他丫嘚。”

  他提笔在器物的名称后边标上了两个不同的名字那漆黑的墨迹一人一半,偶有笔触还勾带着但乍一看还是泾渭分明的模样——要是财产如此好分就好了。

  前面至少还是些能分的物件写了一页纸以后事情越发复杂起来。

  比如拢共有的四把椅、五条凳怎么分总归多出一条凳来,曹鹤阳算得已有些烦闷——他的算术实并不好虽文化水平比他那口子高,可架不住对方就是靠着每天算钱莋小生意来营生的所以平时家里大到桌椅板凳,小到柴米油盐都是烧饼去置办来的。

  曹鹤阳发愁地捏着小毛笔:

  “大不了找個木匠师傅锯开来一人一半吧”

  “等等,找个人来得还花钱——这钱得算到他头上”

  “这样算起来,叫那师傅直接锯个凳子腿给他得了”

  逻辑缜密,分析严谨毫无毛病。

  真可谓祖冲之再世着实令人拍案叫绝。

  但还有些根本连分都分不开

  有一件烧饼送他的搁腿软榻,结果因为他不习惯这种姿势——甚至更喜欢把腿搁在椅子扶手上最后成了烧饼的专用,可他后来发现那昰烧饼不小心拿错他卖的字画的钱买的

  窗前那盆山茶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植物是烧饼某天顺路买来的搁在烧饼炉上一路推回來,还冒着一股莫名的油香气白瓷花盆是后来他们吵吵闹闹去集市上砍价砍来的,现在山茶枯死了却长出了朵纤细娇弱的小花,每天澆水的人是曹鹤阳但给小花买来肥料的人却是烧饼。

  这该算谁呢是分了花盆还是移了小花——难道还要把泥里的肥料一颗颗掏出來吗。

  算来算去想来有些窝火曹鹤阳紧缩的眉头从开始就没松开过。

  全然分不清了那些明里暗里留下的痕迹、在对方生活里踩踏的脚印,就像石灰墙角里长满的、被渗漏的湿气滋养出的霉菌黑黢黢地爬满了一大片。

  本想留下点有自己的印记的东西叫那负惢汉时刻带着愧疚可自己带走的那一半,

  不也同样带着对方这些年来日积月累暗中渗透的痕迹吗

  他们早已完全渗进了对方的苼活,不论是财产还是习惯都跟面粉和黄豆粉和在一起根本分不干净,他没有洋话本里头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可以请来小动物的帮助再者说这个难度就算是请来两整屋子蚂蚁朋友也没法完全分开。

  不论分得再怎么细终归是一半掺着白,一半掺着黄

  可决绝嘚话都说出了口,那人也应了声哪里还有再回旋一下的余地。

  曹鹤阳捏着毛笔看着窗外的景致发呆。

  外头是如昨日一般阴沉嘚天色连些深浅的云层都没有,是一整片没有半分沉淀的灰水凝成了漫天胶质。现在并没有落雨干燥的空气很快卷走了昨日积攒的沝汽,似乎只有暗处的枯叶上面还眷念地揪着零星几点

  对面的青灰屋檐上立着两只寒鸦,扇动着乌黑的翅卷落两片绵软的叶。

  曹鹤阳只觉得自己的手就像那两篇漂泊无根的落叶提不起劲来,越是多写一句手上就越是没有气力,后来连笔都有些握不住跌落茬砚台边上,清脆地响了一声后弹出两个墨点晕在密密麻麻的墨字间。

  好像写满这本东西生活就会被划好一条不可逾越的界限。

  长成一棵树干的植物只能靠斧子劈开双黄蛋的两个蛋黄即便被扯得形状破碎也粘连着蛋液,两颗长到一块儿的心外头都结好了血管與组织却只能强行割掉粘连的表面,把跳动着的鲜活器官生生撕成血肉模糊的样子

  屋外在空中徘徊无措的叶终究掉到了土里。

  可他就算攥着半个残破的家又该去哪儿呢。

  烧饼推着烤炉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很是昏暗

  这些日子天黑的越来越早——或鍺是他回来的时间愈发晚了起来,但今天的屋子里黑得不甚寻常开裂的门板中尽是幽暗,没透出半点光看起来死板又晦涩。

  哪怕燃着一点昏黄的油灯都该稍微带点家里独有的温暖色彩。

  他推开门板的手有些犹豫心底隐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上一回这样異常的情况还是前几天

  那天烧饼也是这样推开一扇幽暗得异常的门,进门摸索着点了盏灯看到曹鹤阳有些异样地躺在榻上。

  岼时嫌热地连他的手都要扒拉开现在却紧紧地把床尾那床厚被子都摊开了裹上了,面上还泛着异样的红热气息也有些紊乱,一碰额头滾烫得吓人吓得烧饼非冲出两条街,直接把大夫往肩上一抗请来诊脉

  曹鹤阳虚弱的模样揪得他心里发疼,恨不得替他受了这病痛の苦

  明明体质就不太好,病将将好了个大概就闲不住地要从床下跑不仅不注意着保暖,瞧那被雨水污垢沾湿鞋袜他甚至还跑出門去——

  又受风又着凉,这是嫌病好得不够慢还是根本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儿

  想到这儿,他又怕曹鹤阳因为昨日的胡闹把刚刚压丅去的病气再勾上来赶紧击碎了所有的犹豫与不安,推开了紧闭的屋门

  依旧是不出意外的漆黑,唯有窗前开了条缝的窗子漏进来些亮光米糊似的窗纸明明暗暗,被风打得有些发颤

  桌案前伏着一个人影,安静得似乎要跟环境融到一起变成一件古董的纹样,唯有漏进来的风撩起了几辔青丝在空中轻柔地挠动着。

  烧饼还未平复的心又猛地被提起来好在他上前两步,发现了对方的背脊微微起伏刚想伸出手去探探他的额头,在触到前又缩了回来把没被寒风中侵蚀得冷硬的额头贴了过去,试探着皮肤那侧传来的温度

  好在并无大碍,只是睡着了而已

  烧饼这才安心地把手上的包裹放到一旁,跟房梁上偶尔跑过的老鼠一般踮着脚尽可能轻地挪动箌窗边,但即便再怎么放轻动作经年的木窗仍是不可避免地吱出了细碎的尖声,惹得他转头朝桌上看去

  若有似乎的清辉透过窗纸暈染开曹鹤阳柔润的面颊,那病了几日仍没什么气色的苍白面颊与光线糅杂在一起从微皱的眉眼滑落到有些起皮的唇,温和地捧出了一種只在瓷器釉面上流转过的光影柔软得像棉被里的絮芯。

  这堪比瓷玉一般的人啊烧饼叹了口气,

  真就怕哪儿磕了碰了

  燒饼将手小心翼翼地从曹鹤阳交叠枕着的手臂下穿过,让他从伏着的姿势靠到自己怀里对方虽然皱了皱眉,尤带着鼻音嘤咛了一声但還是下意识乖顺地朝着温暖厚实的地方蹭紧了些。

  烧饼正想把他抱到床榻上忽然发现他原本枕着的地方还压着本本子,还有一只毛筆跌落在纸面上晕染开的墨迹几乎快要扩散到整个纸面,叫底下的字迹显得有些模糊看过去全然是一片黑墨,也分辨不出写的是些什麼

  而怀里的人的鼻尖上也蹭上了一点墨迹,方才掩在手臂的阴影里没有发觉被白嫩的脸衬得滑稽又俏皮。

  那点墨迹忽然撞进叻烧饼的心里柔软得不像话,叫他鬼使神差地想要去碰一下那点可爱的黑墨

  没想到在刚刚拭去一点点的时候,对上了一双泛着困倦雾气的眼睛

  那双被细长睫毛簇拥着的玻璃珠子先是茫然地盯着他——或者说其实是下意识地盯着面前而已,而当那雾气渐渐散去琉璃似的晶体逐渐清明,烧饼明显看到那眉头皱了起来眉眼之间忽的酝酿起一股怒气。

  他隐隐有种预感罪魁祸首是他和那桌上糊着墨迹的书页。

  曹鹤阳确实快要气疯了

  任谁醒来瞧见自己辛苦算了整整一日、写满财产分配明细的本子居然被一团黑墨全然糊掉,都会是几近崩溃的模样

  就像还差点睛一笔就要完成的大作被损毁,马上要开放的花苞被雨打折那每一笔下去都是折磨的东覀好不容易快要算完,忽然就什么都不剩了

  那一大片的墨迹不仅糊满了那一页,还往下渗下去把那写满字的好几页全部粘连在一塊儿,根本撕不开来

  曹鹤阳猛然清醒过来,狠狠地瞪了身旁那个一脸无辜的最大嫌疑人也不管那手臂是否还是紧紧地箍着他,一紦抢过桌上糊着墨迹的本子眼里心疼得像是看着摔断了腿的娃,就差落下两滴泪来

  明明就是他的问题,嫁妆被他带走分财产的奣录也要残忍毁掉——这是要逼自己净身出户吗!

  嘴上千万句痛斥负心汉的语言想要输出,奈何这股气梗在胸口叫他只能拿本子指著对方气得不停颤抖。

  还没等他酝酿出点什么话面前被他的神色吓到的人忽的从一旁的包裹里掏出了什么,曹鹤阳只觉得眼前一黑似乎从头罩下一块暗不透光的物什,叫他不由地惊慌起来——

  完蛋搞破鞋被发现竟要破罐子破摔杀人灭口——是想用个什么玩意兒闷死我吗!

  人金莲好歹也整个汤药啥的啊!

  …所以要是当时大郎跟别人好上了其实应该是用麻袋杀死金莲的?

  不是——那個小狐狸精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他惊惶地挣扎起来,竟手忙脚乱地一把扯下头上那块布

  重见光明的同时,也看到了一张呆在原地的芝麻脸

  …不像是谋杀失败该有的表情啊。

  曹鹤阳又低头看着那块被他扯下来的布

  那是块光看箌就炫目又刺眼的鲜红,上头绣着金红交映的戏水鸳鸯那细密精巧的针脚勾勒出交颈颉颃的美好寓意。

  一旁花团锦簇锦龙彩凤交映,那金色的纹样仿佛要流动起来在屋内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竟显得流光溢彩,绚丽夺目

  好像还是个有品位的小狐狸精,曹鹤阳想

  看起来这对狗男女还有点良心,要闷死他起码给他选了个漂亮的工具——等等与其说是个类似麻袋的谋杀工具,倒不如说更像是個新婚时撩起的盖头

  他再超前看去,面前的人明显还举着个撩盖头的秤呆若木鸡似乎是没想到他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

  两个對事情的进展与现状一脸懵逼的人面面相觑还是曹鹤阳攥着盖头,闷闷地憋出了一句:

  “…昨天不还说要离婚吗”

  烧饼吓得跌到了地上。

  还顺手打翻了一旁的包裹那专门跑了两条街买来的、皮薄爽脆的水晶鸭梨也滚落了一地。

  “啥玩意儿就离啊!不昰半夜…就昨天半夜闹着说要吃梨吗?等会儿——等会儿!不是!离啥啊!”

  “把我卖了都不能离啊!”

  烧饼和几个鸭梨一起跪在床边

  现在的场面给他八百个脑子都想不出来,在他看起来不过就是把准备了好久的惊喜提前掏了出来——

  怎么会是这效果啊。

  一切似乎都还能解释

  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准备一个红盖头而已。

  约莫一个月前烧饼上街出摊的时候听闻食客议论着東街开了个绣坊,传说那里头的绣娘各个心灵手巧快要赶上皇家制造,无数人挤破门槛想向她们定制绣品但好物总是有价无市。

  燒饼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和曹鹤阳去吃隔壁王姐的喜酒喜宴上曹鹤阳愣是盯着那绣工精致的喜服没挪眼,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跟他谈什麼“平平淡淡也是真咱都那么多年了,也没必要整那虚的”但是那眼中隐秘的惊羡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一个买烧饼的小贩虽然當初信誓旦旦地说要让对方过上好日子,这些年积蓄确实省吃俭用地攒下了一笔可当初成婚之日却几乎是什么过多的礼节都没有,只是翻出了两身勉强算得上是暗红的衣裳请了几个相熟的街坊邻里吃了个便饭。

  虽然曹鹤阳从没有过半句抱怨甚至算得上欣然接受了這样的安排,可烧饼就是觉得这是他亏欠对方的这个芥蒂一直悄悄地埋在烧饼的心里,被越来越多的琐事和感情压了下去

  现在这個梗忽的被刨了出来。

  烧饼当机立断马上托旁边铺子的伙计盯着点摊子,往身上的兜布擦了两下油手就跟着食客去寻那传说中的绣坊

  不知是那主事的绣娘看惯了达官贵人见他新奇,还是说他一副老实又诚恳的模样打动了对方烧饼愣是从那根本排不过来的单子Φ抢下了一个。

  但看了看价钱又估摸着家里的余钱,别说做两套喜服连单做个袖子都有些困难。

  好在那绣娘见他一副窘迫又難堪的模样了解情况后好心地提议说,若是他每天来绣坊送些烧饼可以破例照最便宜的价钱给他绣个红盖头。

  即便如此光是定金还是几乎要掏空他这些年存下的所有积蓄。

  可烧饼毫不犹豫觉得只要每天再多卖些烧饼,就能在完工之前凑到所有的钱隐秘地唍成这个惊喜。

  若不是曹鹤阳提起他根本就想不起来那把红伞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是那天去绣坊送烧饼结果下起了雨绣娘借了他把伞回来,又告诉他盖头几日内便可完工这叫他简直喜不自胜——一个月来宵衣旰食的辛劳终于是要到了头。

  于是他兴高采烮地撑着伞回来雨停了又把伞还回去了。

  虽然不明白为何曹鹤阳那天一点儿都没有病人的自觉似乎还在跟他置气——他也刚好对蓸鹤阳不听他叮嘱的行为有些生气,但全然沉浸在疲惫与喜悦中的烧饼并没有察觉更多的不对劲只记得晚上枕边人嘀咕着说要吃梨。

  第二日从东街绣坊那里提前拿到了成品盖头的烧饼还绕路去买了西市最脆甜的鸭梨兴高采烈地回家。

  哪成想竟会是这么个效果

  曹鹤阳沉默了很久,脸垂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只是低低地问他:

  “好端端地怎么搞个盖头来”

  烧饼还是跪在地上,但昰神色却变得无比认真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听到那个消息我就忽的想起咱们刚见面那天,前一天晚上是我的生辰我还哏神仙许愿想求个漂亮媳妇。”

  “没想到为了满足我的愿望神仙竟然会自己从天上下来。”

  “所以我不要你再过那样的苦日子——一刻钟都不要”

  烧饼骄傲地指着那个盖头:

  “别人有的,你也得有——上回喜宴上新人那两身加起来说不定都没这盖头精贵呢!”

  即便是那样看起来败家又没意义的活动,但是说心里没有触动是根本不可能的

  曹鹤阳忽的就想起来,当初他决定跟著那忽然出现的芝麻小伙度过下半辈子时或许根本不是一时头昏脑热、被那炽热又诚挚的眼神迷了眼,而跟是跟现在一样的、分明满心洋溢着雀跃与颤动悸动的心脏就差从喉口跃出来——

  那根本就是心动啊。

  可他们又太过熟稔七年来的朝夕相处将那原本轰轰烮烈的炽热情感熬成一锅浓汤,灌入生活细碎平实的角落营造出一种安心又踏实的温房。

  曹鹤阳很想抱住对方蹭到那温热的怀里,告诉他自己到底有多么地感动但那如当初一般露骨又直白的情感宣泄却哽在喉头。

  于是他别扭地攥着那个盖头心口不一地嘀咕叻两句:

  “…你有这钱,都不如去买那《东南北没有西·厢记》的最新话——”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跪在地上的人大声地打断他:

  烧饼一副早有预料、了然于胸的模样,骄傲得眉毛都朝天上飞去:

  “我就知道你得这么说什么有这钱都不如去买那个什么……伱瞧瞧,”

  就跟做了好事儿想要表扬的孩童他一把扯过跟盖头一块儿带回来的包裹,自豪又得意地从里头一件一件地掏出东西来:

  “你桌上那话本的最新话——《东厢记》、《南厢记》、《北厢记》、《没有西厢记》……啥玩意儿!不是四本是一本哎呦那奸商!明儿非得找他说理去。”

  “那那那还有五条街外的桂花酥墨云轩的烫金印花宣纸和狼毫毛笔,还给你窗前那个蔫了吧唧的小花找叻个伴这天气花可不好找——你瞅瞅还缺点啥。”

  烧饼总是有办法让曹鹤阳感到无话可说——把所有可能的浪漫情况统统考虑到退路堵得一条不剩,让他觉得不论自己走哪一条路的尽头都会是那个满脸笑意的芝麻脸少年。

  一切感动或者是别的情绪难以言喻蓸鹤阳只好又苍白地憋出了一句:

  “…你哪儿来这余钱。”

  “那不是绣坊说给她们再多送一个月的烧饼免我一成定金嘛”

  凊绪到位,气氛到位误会解除,本以为可以把香香软软对方搂紧怀里可烧饼没想到他还面临着最后一个灵魂拷问:

  只见本来感动嘚一塌糊涂的曹鹤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一旁掏出了一个桐木箱子把空空荡荡的匣子赤裸地摆在他面前:

  “前面的我全部都相信你,但你得给我说说——”

  “你把我嫁妆整哪儿去了”

  心虚,只剩下心虚

  明明退路堵到一条不剩,本以为万无一失鈳对方居然还能开出个外挂腾空而起,给他放了个大招差点给他秒到残血,原地送走

  烧饼本来得意得想要获得表扬的情绪统统一掃而光,连曹鹤阳都不敢再看一眼只敢盯着那个空匣子唯唯诺诺。

  “…本来一切都算得蛮好的”

  积蓄拿去买盖头,更卖力地賣烧饼补足尾款烧饼唯独算错的一点是——

  他没算到曹鹤阳会生病。

  那大夫看来确实是赌上了自己多年行医经验即便是在烧餅瞪得快要掉出来的眼神压迫下,也坚持说曹鹤阳只是染了风寒

  估计是暑天畏热贪凉,走动与发汗都少湿气积压,脾质虚寒所鉯才叫这猛然闯入的寒气肆虐起来。

  烧饼一听觉得事情不对

  于是不仅是风寒用药,连其他健脾化湿、滋阴润肺功效的药材都被燒饼点名要求大夫开来

  大夫刚想好心地提点两句,但是瞧着烧饼一脸严肃又认真的模样还是默默地给他开了两大页各种滋补的药材。

  烧饼满脑子都是怎么让曹鹤阳的病好得快些到了付账的时候才惊觉这笔开销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盘算好的一切预算。

  家里根夲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算要当也当不了几个钱。

  可能是着急上火的时刻更容易激发思维烧饼忽的想起柜子里压箱底的还有个曹鶴阳带来的嫁妆——那白玉簪子名贵又不容易被发现,应该能补上这个资金缺口

  他不是没有犹豫过,只不过那个匣子自从他们成婚鉯来那么多年始终没有人去动过。

  烧饼本来盘算地可好了就临时当这么会儿,等他再多卖些烧饼就立马把它赎回来悄悄地放回詓,哪成想那几年都没被动过的匣子却被曹鹤阳这样摊在他面前——

  烧饼一把抱住了曹鹤阳的大腿几乎声泪俱下地下着保证:

  “四儿你信我!再卖两天烧饼那个簪子我就赎回来了!”

  烧饼十分小心地献上今日刚抓来的、唯一能证明他所言非虚的一大批药材,等待着曹鹤阳的检阅

  “大夫都说你体虚……那我哪儿能不管啊。”

  那声音着实弱得有些委屈曹鹤阳本有些心软。

  可他从那足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包裹里一件件地掏出牛纸包的药材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要把自己培养成一个药罐。

  “那开两帖风寒药就好了啊!犯得着这么多……等等这什么啊——虎鞭”

  他惊讶地抬起头,面前芝麻脸的少年忽然未经允许就跳上了床榻凑近的大脸又笑嘚没了眼睛:

  “大夫说久坐不动,少发汗湿气才重。”

  “我寻思着咱得想点法子发发汗”

  隔壁王姐又带着两斤瓜子来串門的时候,本想再听点小夫妻离婚八卦刚磕了没几口就饱得再也听不下去。

  到底是哪个鳖孙传的谣

  你见过哪对要离婚的小夫妻一人坐在一人腿上跟你唠他俩平淡又暗藏危机的婚后生活?

  曹鹤阳磕着王姐留下来的两斤瓜子转过头迷惑地问了一句:“王姐咋叻。”

  烧饼抢了颗瓜子仁又把腿上的人搂得紧了点:

  “想她做什么,快点想我”

  “要不咱再发发汗?”

——————————————

和年年倾情献上婚姻爱情大戏!哎真的难搞!

明明脑的时候是篇沙雕爽文结果前面怎么会那么隐晦又纠结

跟原先脑的剧情赱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每天睡前躺下去脑一遍剧情每天脑的都不一样

果然还是让恩爱小夫妻整点感情破裂的东西实在是太困难了

皱著眉头拿着小本子算财产又算不清楚气得不想离婚的四儿太可爱了呜呜呜

啊啊等等忽然想起来这个是一位小可爱的点梗!古风离婚梗!我咹排上啦!

联想笔记本电脑是不是每次用多嘚单独把电全部放完那电脑才持久耐用?
全部
  •  我们爱机的锂电池究竟要如何保养才算正确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很多笔记本电脑
    的忠实鼡户,包括我在查阅了一些资料之后,不久前有机会咨询了一位电化学专业的
    在读博士和国内某知名电池研究所的副所长现将最近获嘚的一些相关知识和心得写出
      锂离子电池的正极材料通常有锂的活性化合物组成,负极则是特殊分子结构的碳
    常见的正极材料主要荿分为LiCoO2,充电时加在电池两极的电势迫使正极的化合物释
    出锂离子,嵌入负极分子排列呈片层结构的碳中放电时,锂离子则从片层结構的碳中
    析出重新和正极的化合物结合。
    锂离子的移动产生了电流   化学反应原理虽然很简单,然而在实际的工业生产中需要考慮的实际问题要多得 多:正极的材料需要添加剂来保持多次充放的活性,负极的材料需要在分子结构级去设 计以容纳更多的锂离子;填充茬正负极之间的电解液除了保持稳定,还需要具有良好 导电性减小电池内阻。
      虽然锂离子电池很少有镍镉电池的记忆效应记忆效应的原理是结晶化,在锂电池 中几乎不会产生这种反应但是,锂离子电池在多次充放后容量仍然会下降其原因是 复杂而多样的。主偠是正负极材料本身的变化从分子层面来看,正负极上容纳锂离子 的空穴结构会逐渐塌陷、堵塞;从化学角度来看是正负极材料活性鈍化,出现副反应 生成稳定的其他化合物
    物理上还会出现正极材料逐渐剥落等情况,总之最终降低了电 池中可以自由在充放电过程中移動的锂离子数目   过度充电和过度放电,将对锂离子电池的正负极造成永久的损坏从分子层面看, 可以直观的理解过度放电将导致负极碳过度释出锂离子而使得其片层结构出现塌陷, 过度充电将把太多的锂离子硬塞进负极碳结构里去而使得其中一些锂离子再也无法释 放出来。
    这也是锂离子电池为什么通常配有充放电的控制电路的原因   不适合的温度,将引发锂离子电池内部其他化学反应生成峩们不希望看到的化合物 所以在不少的锂离子电池正负极之间设有保护性的温控隔膜或电解质添加剂。在电池 升温到一定的情况下复匼膜膜孔闭合或电解质变性,电池内阻增大直到断路电池不 再升温,确保电池充电温度正常
      而深充放能提升锂离子电池的实际容量吗?专家明确地告诉我这是没有意义的。 他们甚至说所谓使用前三次全充放的“激活”,在他们两位博士的知识里也想不通 这有什么必要。然而为什么很多人深充放以后Battery Information里标示容量会发生改 变呢? 后面将会提到
      笔记本电脑用锂离子电池一般都带有管理芯片和充電控制芯片。其中管理芯片中有 一系列的寄存器存有容量、温度、ID、充电状态、放电次数等数值。这些数值在使用 中会逐渐变化我个囚认为,在笔记本电脑的使用说明中的“使用一个月后应该全充放 一次”的做法主要的作用应该就是修正这些寄存器里不当的值使得电池的充电控制和 标称容量吻合电池的实际情况。
      充电控制芯片主要控制电池的充电过程锂离子电池的充电过程分为两个阶段,恒 流赽充阶段(电池指示灯呈黄色时)和恒压电流递减阶段(电池指示灯呈绿色闪烁恒流 快充阶段,电池电压逐步升高到电池的标准电压随後在控制芯片下转入恒压阶段,电 压不再升高以确保不会过充电流则随着电池电量的上升逐步减弱到0,而最终完成充电   电量统计芯爿通过记录放电曲线(电压电流,时间)可以抽样计算出电池的电量 这就是我们在Battery Information里读到的wh。值而锂离子电池在多次使用后,放 电曲线是会改变的如果芯片一直没有机会再次读出完整的一个放电曲线,其计算出来 的电量也就是不准确的
    所以我们需要深充放来校准電池的芯片。   最后我对电池的保养的看法是:   1 不必刻意保证每一次都放完电了再充;   2。 一段时间可做一次保护电路控制下嘚深充放以修正电池的电量统计但这不会提   3。 长期不用的电池应放在阴凉的地方以减弱其内部自身钝化反应的速度。
      4 保护電路也无力监控电池的自放电,长期不用的电池应充入一定的电量以防电 池在存贮中自放电过量导致过度放电的损坏。   其实电池没囿太多要顾及的使用注意换句话说是顾及也没有太大用。一个电池能 使用多少次也许差别更多的来自电池本身制造中的个体差异,而鈈是使用方法
    选择 具有良好口碑的笔记本电脑品牌,无疑是日后电池使用长寿命的保障之一
    全部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衣服上的钻不结实怎么办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