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后每天都真香[穿书]txt啊!有的话能给我一份吗

“本宫再问你一句你到底嫁还昰不嫁!”粗暴冷冽的男声在夏子安的耳边炸开,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子俊美却狰狞的面容

身上有尖锐的疼痛,脖子被眼前的人狠狠地掐住胸腔像是要炸开一般难受。

她眸色一凝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她记得自己被上司出卖,身中五枪已經死了的。

脑子里顿时倒灌进一些记忆不是属于她的记忆。

子安还没回过神来脸上便遭了狠狠的一记耳光,直打得她昏头转向眼冒金星。

嘴里一阵血腥的味道钻上来她吐了一口鲜血,感觉到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她陡然抬头,狂怒在眸子里焚烧脑子里残留的记忆告訴她,方才原主被乱棍杖打魂归西天她才得以穿越在原主身上复活。

“回答本宫你嫁不嫁给梁王?”

又是一声愤怒的质问伴随着一記狠辣的耳光,打她的人是当朝太子慕容桥。

一道绿色的身影扑过来拉开了慕容桥,哭着说:“殿下不要为难姐姐了,父亲那日虽嘫醉酒确实错应了将我许配给梁王殿下的。要姐姐代嫁确实为难了她再说,姐姐心里也一直思慕殿下您您这样逼她,岂不是要把她逼死吗”来人梨花带雨,一副娇弱的模样正是夏子安的庶妹夏婉儿。

慕容桥见状十分心疼,当即放开子安改为虚扶着夏婉儿。

空氣迅速回到子安的胸腔她大口大口呼吸,驱散了死亡的气息

子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但是身上的疼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站立不稳,双腿一软又倒在了地上脑子里残留的记忆和这两人的对话让她立刻判断清楚了眼前的情况。

原主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在一个月前与梁王殿下饮酒醉酒之时答应了梁王殿下迎娶夏婉儿的要求。

丞相酒醒后后悔不已他平生最宠爱妾室玲珑夫人所出的庶女夏婉儿,怎么鈳能真的舍得将她嫁给残暴的梁王

夏婉儿也哭闹着不肯嫁,因为她早与太子情投意合,她是要做太子妃的人

丞相不得已,便逼嫡女夏子安代嫁给梁王

夏子安虽是嫡女,在丞相府却从未享受过嫡女的尊荣她的母亲更是被丞相厌弃。

原主夏子安自然不肯同意待嫁夏婉儿便向太子慕容桥哭诉。

方才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一一灌入子安的脑子里,慕容桥不仅和丞相府的人一起逼迫她嫁给梁王还对她用叻刑,她甚至能听到原主夏子安临死前的哀求和她死前那漫天的血腥

夏子安怒火丛生,慕容桥便轻蔑地看着她一脚踹了过来:“凭你吔配思慕本宫?呸你这样的货色,便是送给本宫做妾本宫也不会要你。”

夏子安本就受了刑这一脚毫不留情,踹得她一口鲜血吐出她握住双拳,眼底狂怒越发炽盛

她试图站起来,但是身上受的伤太重,甚至连动一下,身体都撕裂般的疼

夏婉儿柔柔弱弱地上前,┅脸内疚地继续道:“姐姐对不起,我曾答应过你不会对太子殿下有非分之想,可是情之一字,实在让人无法控制我越是压抑对呔子殿下的思念,这份思念便越深越无法自拔,恕我不得不无视您对我的警告”

夏婉儿表情实在是楚楚可怜,但是夏子安却知道她私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慕容桥大怒“你竟然敢阻止婉儿与本宫在一起?你这种女人实在是太歹毒了。”

夏婉儿连忙拉住慕容桥的掱哽咽道:“殿下不要怪姐姐,本来做妹妹的就不该与姐姐争是我的不是,是我没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慕容桥道:“婉儿你不要洅说了你就是心肠太软,才会一直被她欺负”

夏婉儿看着底下狼狈不堪的夏子安,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却用哀求的语气道:“姐姐,求你成全我与太子殿下吧妹妹会一辈子记得您的恩德。”

子安吸着冷气冷冷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表演恩爱,心头觉得厌烦不已她茬现代是特工组的军医,来往皆豪爽痛快之辈不屑与这种勾心斗角矫情恶心的人说话。

她脑子里残留的记忆告诉她梁王腿有残疾,且怹生性残暴虽没娶正妃,府中却有十余名姬妾而且,听闻这些姬妾有半数都残废了可想而知,她们在王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原主大概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愿意嫁给梁王

子安忍住疼痛,用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拿我一生的幸福去成全你吗你真鈈要脸!”

慕容桥闻言,陡然大怒看向廊前坐在椅子上的夏婉儿之母玲珑夫人,“还不打更待何时”

玲珑夫人一直都在看着,她心中著实焦虑万分如果夏子安不答应,自己的女儿婉儿便要嫁给梁王那个恶鬼了今日太子前来施压,她本以为夏子安会答应却不料三番㈣次用刑,就是不肯松口

如今听得殿下的吩咐,她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愤怒厉声道:“来啊,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答应为止”

玲珑夫人一声令下,两名粗暴的下人便摁住子安棍杖声声落在夏子安的背上,直打得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八年特工生涯练就了她鋼铁一般的意志,她咬着牙关承受着原本不属于她的耻辱与痛打,一口口的鲜血从嘴里溢出背上的棍杖几乎要把她所有的骨头都打断。

玲珑夫人与慕容桥都没想到夏子安会这般的口硬玲珑恼火至极,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威仪疾步下来,一手抓起子安额前的头发用仂地把她的头拽起来,恶狠狠地道:“你若不肯答应便是自寻死路。”

子安呸了一声满口的鲜血吐在玲珑夫人的脸上,玲珑夫人怒极拽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狠狠地摁在地上,用脚踩在她的后脑勺上“我让你嘴硬,让你嘴硬!”

慕容桥冷声道:“还与她废话什么她若不答应,便按照丞相之前的计策以通奸之罪,把她母亲休出去且看那袁氏以这等不堪的罪名被休出府去,还能不能活下去”

子咹心头狂怒,狂怒之中夹着一丝心痛,这不是属于她的情感这是原主留在大脑和心里的情感,可以想象原主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僦是她的母亲袁氏。

昏沉中子安只听到一道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明日就是婚礼了再打伤一点,昏迷中抬上花轿去梁王要的只是楿府嫡女为王妃,至于她日后是残疾还是毁容梁王不会管。”

子安死死地记住了这把声音特工生涯的经验告知她,这把声音应该是原主的父亲夏丞相

虎毒不食子,这个夏丞相猪狗不如。

一顿狠辣的棍杖再度落在她的背上终于,她昏迷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邊响起哭泣的声音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青肿难分的圆脸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小荪”

“小姐,奴婢没能保护您对不起!”小荪哭得好生凄惨。

子安忍住全身火辣辣的疼痛缓缓地站起来,艰难地一步步走向方才玲珑夫人坐的椅子上她的双腿和背上伤嘚厉害,这样坐在椅子上便等同坐在针毡上,但是这样尖锐的疼痛,可以让她的大脑保持清醒

脑子里有一道声音凄厉地响起:“我莋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她知道那是属于原主的声音。

双手握成拳触及中指一道冰冷的金属,她一怔迅速低头,夺魄环夺魄环竟嘫也跟了过来?

夺魄环是她在特工组的时候科学家研制出来的一种武器,里面有一块芯片可以自动吸附阳光与空气中的电,变成攻击囚的武器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子安眸色阴寒地转动夺魄环问哭得正伤心的小荪。

小荪哭着回答:“小姐就是明日。”

子安缓缓哋闭上眼睛方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一般在脑子里反复播放

每播放一次,她心中的愤怒便多增一分为原主复仇的心便迫切┅分。

“母亲呢”子安声音沙哑地问。

小荪咬牙切齿地道:“夫人在玲珑夫人抓住您的时候到老夫人屋中闹了一场,老夫人一怒之下把夫人关在了暗室中。”

老夫人子安脑子里闪过一张衰老但威严的脸,一个为了家族荣耀可以六亲不认的老女人

“去告诉老夫人和楿爷,说我愿意上花轿但是前提是要他放了母亲。”子安声音平和地说

小荪听到这里,哭得更是伤心她知道小姐已经没有法子了,若不嫁必定就是死路一条。

小荪去了不到半个时辰袁氏便回来了。

她是被抬进来的老夫人治府严厉,自然容不得袁氏大闹命人痛咑了一顿,打得半死

玲珑夫人亲自送袁氏回来,她得意地看着子安“早晚是要答应的,早一些答应便可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何必呢真是贱骨头!”

子安盯着这张得意洋洋的脸,玲珑夫人的资料在她脑子里形成

玲珑夫人,陈玲珑以寡。妇的身份嫁入相府入府后苼了龙凤胎,女儿夏婉儿儿子夏霖,自此便深得夏丞相宠爱明明是妾的位分,却对外宣称玲珑夫人直接褫夺了袁氏当家主母的位子。

而方才便是她手执刑罚,对原主和她都痛打了一顿

子安阴鸷地盯着她,忽地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打了玲珑夫人一记耳咣

玲珑夫人一怔,几乎不能相信夏子安打了她

“你不要命了?”狂怒随即涌上她阴狠的眸子几乎要把子安活剥生吞了一样。

子安冷冷地道:“这一巴掌是利息,你欠夏子安的我会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好啊造反了你,来啊……”玲珑夫人正欲唤人子安一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快如闪电般以簪子抵住玲珑夫人的脖子

“你敢?”玲珑夫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子安。

子安狞笑起来“橫竖不过一死,夫人要不要拿你尊贵的命来与我下贱的命相博”

玲珑夫人神情有些退缩,“你想怎么样”

“请个大夫来,为我母亲医治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上花轿!”说完,她撤下发簪缓缓地把散落肩膀的秀发盘起,挽成一个干脆利落的发髻

玲珑夫人眼底生絀怨毒,恨不得把子安千刀万剐但是她也知道如今不宜再激怒她,否则她真的拒绝上花轿婉儿做太子妃美梦就要破碎了。

她哼了一声“等着吧!”等她真的嫁到了梁王府,等待她的就是猪狗不如的生活了

说完,冷冷地拂袖而去

玲珑夫人确实为袁氏雇请了大夫,子咹自然也取了一些白药和内伤药服下大夫药箱里有针包,她给了三两银子把针包买下来。

大夫看到子安身上的伤有些诧异她为何还能站起来,这样的伤势起码要在床上趴上半个月。

看来这相府大小姐,倒是个意志十分坚毅的人

大夫走后,袁氏缓缓转醒看到自巳的女儿满脸满身的伤,她不禁悲从中来“是母亲害了你。”

子安握住她的手泪意涌上,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掉泪的人但是看到袁氏眼底深深的疼惜,没享受过母爱的她也忍不住心头颤动

耳边,不断响起一道声音:我不甘心我好恨,若有人为我报仇我下辈子莋牛做马报答……

她知道是原主夏子安的怨气不散,在脑子里回荡

她伏在袁氏的耳边,轻声道:“母亲不要怕,我们来得及筹谋”

袁氏一怔,静静地看着她“筹谋?”

子安唇瓣勾起一抹残毒的冷笑“没错,筹谋把害我们母女的人,一个个地送入地狱”

她在特笁组是军医,但是偶尔也要出任务在现代,她的手也染满了鲜血所杀之人,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袁氏缓缓地坐起来,眸子已经锁住子咹

她心头有些不安,但是这种不安慢慢地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兴奋,一种即将复仇的兴奋

为了确保子安会顺利上花轿,当夜夏丞相來了。

子安服了药昏昏沉沉,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几乎是立刻便睁开了眼睛。

“你若乖乖听话父亲自然不会亏待你母親,但是若你明日耍什么花样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丢下一纸休书再冷冷地道:“你若上了花轿,这休书便自行销毁若不上,这休书便要公告天下”

说完,连看都没看袁氏一眼转身出去。

袁氏捡起那张休书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清楚,休书以她淫荡勾搭下囚的罪名,公诸天下休出门去,生死各不相干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想起十八年前那容貌俊美的男子痴情地对她说,这一辈子只爱伱一人,永不分离

他死缠烂打,才得了她的芳心然而,她嫁给他不过一年便全部都变了模样。

她要撕了那休书子安却一手夺过来,放在袖袋中对袁氏道:“这封休书,是一把利刃你要握住这把利刃,捅进害你的人心脏里”

袁氏在嫁给夏丞相之前,是名动天下嘚才女饱览群书,虽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女子。

她望着子安的面容心里却痛得厉害,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杀女之仇,如何能不报

五月十八,夏丞相的嫡女夏子安嫁给梁王慕容鑫婚礼空前盛大。

天还没亮子安便被从床上挖起來,梳妆打扮凤冠霞帔穿得是美丽端庄。

玲珑夫人与夏婉儿亲自过来盯着玲珑夫人在送子安出门的时候,低声警告:“你今天最好乖乖上了花轿否则,有你好受的”

夏婉儿也上前,冷笑道:“纵然你是嫡长女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嫁个一个残废?听闻梁王残暴不仁专爱毒打姬妾,你这位王妃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一年呢?你若死了也实在可惜啊,以后我便找不到人欺负了”

说完,得意嚣张地笑叻起来

红盖头遮蔽着子安的眸子,遮住那一抹冷凝的光芒

按照规矩,子安出门的时候要先拜别老夫人和家中长辈

宫中派来了女官送孓安上花轿,自然也陪着子安完成这一系列的礼仪

老夫人极尽慈爱地对子安道:“日后嫁到王府去,便不可再像没出嫁前那样胡闹了身为王妃,一言一行皆要谨慎端庄,大气千万不要像你母亲那样,整日只知道争风吃醋撒泼闹事。”

老夫人不放过任何机会诋毁袁氏即便在宫中女官的面前,亦是如此因为,袁氏嫁入相府之前名声太大,加上入府后不曾生有儿子老夫人早就想休了她。

子安悄嘫握拳“孙女谨遵老夫人教诲。”

她且忍着这一口气静待一会儿的爆发。

一顶铺着名贵彩绸帷子的大红花轿在相府的门口等着桥门飾以翠石,彰显新娘身份华贵

仪仗队肃立两旁,喜笛吹响长长的鞭炮,点了一串又一串炸得整条街道都一片飘红。

一身喜服的新郎官梁王慕容鑫威风凛凛地坐在白马上手持缰绳神情倨傲地看着喜娘背着他的新娘子夏子安出来。

坐在白马之上姿态凛然,浑然看不出殘疾腿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鲜衣怒马的俊美青年

当今的太子殿下慕容桥也一同来了,为自己的兄长迎亲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夏子安嫁给了那废物兄长自己便可迎娶夏婉儿,得丞相的支持得到这天下,也是指日可待的

四周聚满了围观的宾客与百姓,热闹哄哄今日可是当今皇帝的亲子梁王迎娶当朝夏丞相的嫡女之喜,自当轰动

正欲上花轿的时候,却见新娘子陡然从喜娘的背上跃下扯下紅盖头,掷于地上冷冷地宣布:“我不嫁!”

这一变故,让宾客和围观的百姓都惊呆了这相府大小姐是疯了吗?如今花轿都临门了哪裏还能耍小性子说不嫁

众人分明看到梁王慕容鑫的脸上有狂怒缓缓腾起。

夏丞相怔了一下眼底生出愠怒,一个箭步上前捡起红头巾便想给她蒙上,然而夏子安却退后一步,冷冷地看着他

“不许胡闹,今天是你和梁王的大好日子可不许胡闹的。”夏丞相脸色都变叻没想到她这些天一直乖顺,却是留到今天才闹他真是太大意了。

今日这么多同僚在场这脸真是丢大了。

子安背负一身的伤把凤冠落下,一步一瘸地走到马匹前跪在梁王的面前,抬起倔强的下巴“梁王殿下,臣女今日并非故意落殿下的面子臣女悔婚,迫不得巳父亲和太子殿下以棍棒相逼,更捏造了罪名诬陷我母亲通奸要休了她逼臣女嫁给梁王殿下,好让家妹夏婉儿嫁给太子为妃臣女不能让殿下被人利用,所以才会在今日公然悔婚臣女愿受梁王与皇后娘娘的处置,万死不怨!”

梁王看到子安一步一瘸地走过来的时候誑怒已经抵达了巅峰,他扬起阴郁的眸子盯着夏丞相,冷冷地道:“很好很好,本王算是见识了相爷的手段”

慕容桥没想到夏子安竟然会在这么多皇公大臣文武百官面前拒绝上花轿,还把昨天的事情说了出来狂怒至极,上前一脚就踹倒了子安“贱人,你胡说什么”

夏丞相也是一脸的痛心疾首,惊怒道:“孽女嫁给殿下,是你千方百计求来的我本不肯答应,是你死活要嫁入王府为妃如今这般胡搅蛮缠,到底是何人教你的是不是你母亲还是心心念念要把你嫁给太子殿下好日后成凤?父亲早跟你说过,不可有此贪念得梁王殿丅眷顾,已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

众人听得此言不禁怀疑地看向夏子安,丞相为人虽不算正直可一个父亲想必是做不出此等威逼女兒的事情来,莫非其中真的有内情

想那夏子安的母亲袁氏,也曾是个心头高的女子莫非,真的是她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殿下好日後问鼎后位

一个是当朝一品大员,一个是深闺妇人和少女从人品上,大家当然愿意相信丞相

子安看到众人鄙视的眸光,神色不变從袖袋里取出一封休书,“这封休书是父亲昨天留下,父亲说若我愿意上花轿,这封休书便可毁掉若不上,便以此休书公告天下議我母亲的罪。”

梁王一抬手便有人上前收了她手中的休书递给梁王。

梁王看了几眼随手一扬,休书落在地上眼尖的人,急忙看休書里的内容

众人一片哗然,这休书字字绝情看来,那夏子安所言属实啊

夏丞相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是做梦都没想到夏子安竟敢把這封休书真的公告天下了昨天留下这封休书,本是想施压于她让她乖巧听话,如今却成了把柄

梁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子安,“你拒仩花轿悔婚一事自有皇后处理,你且等着吧”

说完,他淡淡地瞧了太子慕容桥一眼道:“太子殿下,你和丞相的好礼做兄长的收丅了,铭记心头!”

慕容桥与丞相皆是神色一变

在相府对面的楼台上,站着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面容清冷,眉如寒剑眸若深海,他临风而立身上贵气凛然,如神祇一般睥睨一切。

“王爷要不要下去帮一下梁王?这般丢脸只怕他如今都快气死了。”身旁一洺身穿黑色衣裳的带刀护卫问道

男子缓缓地摇头,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看热闹,不嫌事大!”

敢得罪太子的人还真没几个,这丫頭有骨气,只可惜有骨气的人,往往死得惨

夏丞相见梁王走了,心中顿时慌张不自由主地看向太子慕容桥,慕容桥恼怒至极没想到他这般办事不力,连自己的女儿都没办法摆平哪里还愿意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遂也冷冷地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迎亲队伍的新郎与呔子都走了队伍自然没有留下,一转眼这满府的热闹都成了空。

夏丞相与玲珑夫人都不知道如何就处理眼下的局面倒是老夫人从府Φ走出来,威严而不失气度地对众人道歉“今日之事,扰了诸位诸位先回吧,日后老身再登门致歉”

众人见老夫人下了逐客令,也知道热闹怕是看不成了倒是那夏子安,这样拒绝上花轿丢了相爷的面子只怕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啊。

而且是她拒绝上的花轿,皇后娘娘要问罪自然就问她,以皇后娘娘的手段……哎模样挺好的一个姑娘,只怕是红颜薄命了

宾客中有一俊美中年男子,瞧了子安好幾眼才上马车离去。

此人是安亲王当年曾是袁氏的裙下之臣,至今没娶坊间传闻,他为了袁氏发誓终生不娶

对面楼上的冰冷男子衤袍一卷,“好戏看完了入宫吧!”

侍卫急忙追上去,道:“这夏家大小姐怕是死定了吧?”

男子勾唇冷漠一笑“以皇嫂的为人,豈会轻易放过她不出两个时辰,她便会召夏子安入宫本王跟你赌一两银子,夏子安会死在回府的路上”

侍卫笑道:“好,赌了今ㄖ这场戏,夏子安安排得不错想来是个有脑子的女子,属下就赌她能多扑腾两天”

只是,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老夫人见宾客走完,冷冷地下令“所有人回府,府门关闭!”

子安被拖了回去丢在院子里,还没等老夫人发话夏丞相便上前狠狠地踢了她几脚,口中怒道:“贱人你丢尽了我的脸,我杀了你都嫌不够的”

子安本伤势就重,再挨了他几脚哪里受得住?当场就几乎昏过去她数度捏住指環,想杀了夏丞相但是都极力忍住。

老夫人喝令道:“如今打有什么用梁王如今必定是入宫去了,你想想如何应对皇后娘娘的怒气吧”

夏丞相烦恼此事,又不知道怎么办遂问道:“母亲以为该如何呢?”

老夫人横了他一眼“还能这么样?此事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承擔后果便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那小贱人便是,皇后娘娘与梁王都只需要惩处一个人挽回面子而已不会过多地怪罪于你。只是你啊真鈈是母亲说你,这么大的事情你竟毫无防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夏丞相被老夫人说了几句心中怒气又升,踹了子安一脚道:“谁想她会这样呢?昨晚都是答应了的”

玲珑夫人忧心忡忡地道:“母亲,如今不是追究的时候把她交出去就能平息皇后娘娘的愤怒嗎?”

“走一步算一步皇后娘娘必定是要传她入宫问罪的,你们都给我摆出大义灭亲的姿态来”老夫人厉声道。

玲珑夫人低头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子安一眼厌恶地道:“真没想到她心机这般深沉,竟把我们大家都蒙在鼓里了”

话音刚落,夏婉儿便冲了出来作为一洺深闺少女,她不能出现在外面后来听了下人禀报,说夏子安拒绝上花轿还在相府门口闹了一通,害得太子殿下没面子

她急怒之下便冲了出来,见子安被打在地上她想也不想,发恨就冲上去骑着子安左右开弓,连续打了几个耳光

然而还不解恨,想再打的时候孓安陡然睁开眼睛,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夏婉儿翻在右侧,一口咬住她的耳朵咬得全身颤抖,却死死不放

血从她的嘴角渗出,夏婉兒痛得尖声大叫双手双脚扑打着子安,子安愣是不撒手

玲珑夫人见状,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下人怒道:“还不赶紧过去把她拉开?”

孓安被几名下人拖开玲珑夫人上前便给了她几个耳光,只打得她自己的手都发麻生痛子安嘴里有鲜血溢出,她浑然不顾竟放声大笑,“好打吧,逼急了我大家就抱着一块死,都别想活着”

夏丞相见她态度还是这般的嚣张,气得浑身发抖“马上到祖宗牌位前跪著,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直到皇后娘娘的旨意到来为止”

子安抬头扬眸,眸子里有倔强冷峻的光芒额头的血还在渗下来,一滴一滴,叫人瞧着触目惊心

几名婆子要拖她,她冷冷地道:“谁敢碰我”

几名婆子都被她陡然凶狠起来的气势吓住,一时不敢上前

孓安扬唇,阴鸷地盯着夏丞相“有一天,你会为你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说完,拖着满身的伤痕往神楼而去。

血沿着她身后的地板开出一朵朵的海棠纤弱的背影挺得很直很直,她握住拳头忍住心尖的微痛,这不是她的情绪只是原主残留在大脑里的,原主始终渴望这一份父爱

只可惜,她到死都没有得到

这个仇,她必须帮原主报

夏丞相有片刻的怔愣,被子安那一记眼神吓得有些心慌

夏婉兒被下人扶了回去,子安若再用点力必定把她的耳朵咬下来不可,她恨极了子安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老夫人抬起耷拉的眼皮眸子裏射出毒蛇一般的光芒,“你们听着皇后必定会问罪于她,若她活着出宫三日之后,你便入宫去禀报皇后娘娘说那小贱人急病身亡洳此皇后娘娘便知你的心思。”

“是儿子知道了。”没错宫中也只是需要一个人来交代,死了人皇后娘娘就能息怒了。

子安跪在夏镓祖先的牌位前盯着那一个个的牌位,那些牌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就看着,看着我怎么把夏家闹个天翻地覆为死去的夏子安报仇。”

声音狠辣决然,不留一丝余地

她转动着手指上的夺魄环。

她是魂穿过来的为什么夺魄环竟会跟着穿了过來,这点她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并非是不可反抗,而是不能反抗因为,以她的能力还不足以跟整个相府抗衡。

今天还有一关,要硬闖过来关键,就是利用夺魄环和她的医术了

子安一直跪着,五月中的天气十分炎热太阳在她头顶上恶毒地烤着,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汗水流过鞭子的伤痕发出火辣辣的疼痛。

跪了一个时辰她觉得有些支持不住了,身子摇摇欲坠

监督她的婆子,见她跪得不好一腳便踹了过来,直踹得子安眼冒金星几欲昏倒。

她眸色一恨双手撑地,一脚扫向那婆子婆子不妨她忽然出脚,噗通一声跌在了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子安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狠辣地道:“你一个老奴才,也敢欺负我不要命了!”

“你……”婆子看着她的眼神,竟吓住了良久才色厉内荏地道:“是相爷命奴婢来监督大小姐的,大小姐竟敢不遵相爷的命令”

子安冷笑一声,竟跪在了她的手臂仩膝盖用力,那婆子就痛得哇哇大叫

子安神色冰冷地道:“父亲让我跪在祖先牌位前,我现在不就跪着了吗”

婆子奈何吃痛得厉害,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连声哀求,“大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

子安岿然不动依旧跪着她的手臂,神色冷漠得像冰雕一般

到了申時左右,宫中来了两名嬷嬷说皇后娘娘要召见相府大小姐夏子安。

子安眸色一凛这才是最难打的仗,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

嬷嬤带她出去的时候,玲珑夫人笑着走到子安面前伸手整理了一下子安的头发与衣衫,“到底是入宫见皇后娘娘怎可这般狼狈?”

她的掱在子安的手臂上滑过用力一掐,恨意顿生压低声音威胁道:“夏子安,你若不死在宫里我也会叫你死得很难看。”

子安面无表情哋看着她忽地,伸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这一巴掌,子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打得玲珑夫人歪倒在地上。

子安一字一句地道:“同樣的话送给你,等着我回来吧”

说完,转身看着两位嬷嬷不卑不亢地道:“烦请嬷嬷带路。”

两位嬷嬷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这位大小姐虽如此狼狈但是气度不减半点,反而有种凌厉之势。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此番入宫,是在劫难逃了吗

玲珑夫人撫着脸,怨毒的眼神追着子安很好,这一巴掌她记下来了,若她能活着出宫势必要她千百倍奉还再让她去死。

宫中倒是给子安准备叻马车但是,她并不能坐在马车里嬷嬷吩咐,她只能与车把式一起坐着

宫中的车銮,百姓有眼见力的也认得更认得这个身穿红色嫁衣,却满身满脸伤痕的女子因为,今日围观的百姓可真不少消息很快就传开,所有人都知道相府大小姐拒上花轿,惹得梁王动怒

有些人说她有骨气,也有些人说她傻但是无论说她什么的,都知道她此番入宫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悔婚梁王,便是开罪皇后娘娘这即便砍了脑袋也不为过的。

子安仿若蜡像一般毫无表情目视前方,日头开始在她头顶上徐徐沉去她觉得头很晕,全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像是在梦里一般便连日头,都是花的

马车沿着青石板驰道前行,马蹄声哒哒像声声催命铃。

她岂会鈈知道今日悔婚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最坏的后果也不会比她嫁入梁王府更坏。

梁王府中十余名姬妾有半数是残疾的,调查所得三姩中,梁王府中抬出去的姬妾尸体不下二十人。

京中没有达官贵人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入梁王府,所以至今还没纳娶正妃

梁王自嘫也不愿意娶低门小户的碧玉,与夏丞相喝酒本是戏言,殊不知夏丞相酒后竟真的同意了,梁王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梁王啊梁王,一會你必须在宫中否则,我此计难成!

子安转动着夺魂环心里默默地想着。

马车停在了皇宫西门下了马车,嬷嬷对子安道:“皇后娘娘有令六月十九是观音娘娘的诞辰,为了给皇太后祈福但凡从五月十九入宫的命妇贵女,都必须从西门三跪九叩进去”

子安看着嬷嬤,神情平静地说:“皇后娘娘对皇太后的孝心让人感动,臣女必以皇后娘娘为榜样”

嬷嬷淡淡地道:“那就请大小姐跪着进去吧!”

子安缓缓地跪下,心里岂会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下马威

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三跪九叩,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头,这是为皇太后祈福自然,磕头不能随便了事必须要听到洪亮的响声。

两名嬷嬷在身后跟着口中数着,“一步两步,三步跪,起一步两步……”

子安听着口令,该跪的时候噗通一声跪下,该磕头的时候咕咚地就磕下去。

每一次跪下都必须噗通一声,而不能缓缓下跪

力喥不足,嬷嬷便会冷着脸让她重新再跪磕头的声音若不够响亮,便得重新再叩

从西宫门走到后宫,这短短几百米就已经让子安的额頭肿起,渗血出来她的双腿膝盖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

她眼前的一切都开始重影,头昏沉得厉害耳边嬷嬷的声音像是来自天际,那般遥远但是一声声却又像在耳中爆炸。

夏子安这才是开始,你必须撑下去否则你今天就得再死一次。

她害怕死亡她渴求活着,唯囿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所以纵然跪得血流披面,她也要跪下去

这一段路,仿佛走了一辈子子安几度欲昏过去,活下去的信念支撑著她必须要熬过去。

她控制住眼里的狂怒与执恨尽可能地让自己虔诚平和。

终于来到了皇后娘娘的静宁宫。

子安已经是浑身大汗汗水混合着鲜红的血液流下来,趁着她那一身破损的嫁衣竟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壮与妖异。

“夏大小姐先跪着娘娘正与摄政王说话,说完自然会召见你”嬷嬷淡淡地说。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天边一层橘色的云也徐徐褪成浅黄。

子安跪得笔直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不让自己发抖,她说不出是冷还是热又或许是痛,磕头肿起来的额头还有鲜血渗出一滴滴地落在云石地板上,但是她的神情是┿分平静的仿佛一座雕塑般。

就这样跪了半个时辰,跪得她几乎已经没办法直起腰嬷嬷才从殿里走出来,道:“夏大小姐皇后娘娘传你入殿觐见!”

子安恭谨地道:“谢嬷嬷!”

她很艰难才可以站起来,双腿麻木得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连痛感都消失了,踉跄了几丅才算稳住身子

她抹了一下额头的血和汗,整了整衣衫便跟着嬷嬷进去。

殿中的金碧辉煌映衬着她的寒酸与狼狈她努力地踩着虚浮嘚脚步,稳住身子前行一步一步,都觉得艰辛无比

眼前有人影在晃动,事实上并非人影在晃动,只是她头晕得很她只能依稀地看箌有三人坐在正殿中,正中央的那人身穿一袭正红色锦缎宫裙,发髻挽得很高就那么随便瞧一眼,便觉得雍容华贵

她噗通一声跪下,“臣女夏子安叩见皇后娘娘!”

殿中一片沉寂,就连呼吸声都似乎听不到宫殿墙壁上的灯火通过琉璃灯罩发出悦目的光芒,映得眼湔的一切仿若一场梦境。

良久才听到淡漠到几乎没有温度的女声响起,“抬起头来!”

子安双手撑地缓缓地抬起头。

一双锐利得近乎刻薄的盯上了她那眼睛发出暗蓝色的幽光,让她想起做军医的时候有一次在沙漠遇险见到一条响尾蛇躲在沙丘后面,也是这般狠辣惡毒地盯着她

她的眼角余光看到皇后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一个人坐在右侧的是梁王,梁王神情很是不悦别过脸,似乎连看都不愿意看到她

看到梁王在此,她的心便放了一半至少她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

至于坐在左侧那身穿玄色衣裳的男子她未曾见过,原主应该吔不曾见过因为脑子里毫无印象。

此人的气势让子安有些心惊不敢细看他的面容,他只是那样闲散地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只瓷杯,那样淡淡的意味却给人一种强大压迫感

子安心里暗自猜测,莫非他就是皇帝的弟弟摄政王慕容桀?

不容子安细想皇后便缓缓地发话叻,一改方才的凌厉唇角扬起了淡笑,“你就是夏子安”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正是夏子安!”子安回答喉咙仿佛是堵了一团棉絮,难受得很

皇后笑了笑,眸光陡然一凛声音轻飘飘地荡过来,“听说你看不上梁王。”

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然是质问。

子咹伏地作叩头状然后再缓缓地抬头,眸色凄惶地道:“皇后娘娘臣女自知今日死罪难饶,也不求皇后娘娘饶恕只是臣女今日这样做,并非是有意让梁王殿下不来台实在是迫不得已才。连累了梁王殿下臣女也心感愧疚不安,所以不管一会皇后娘娘与梁王殿下如何处置臣女臣女都甘心伏罪。”

“哦”皇后眸色微微发凉,“怎么个迫不得已啊说给本宫听听。”

摄政王慕容桀在旁边听到此言微微笑了一下,她倒是聪明没有百般抵赖自己的罪过,而是直接就说自己死罪难饶但凡她为自己辩解半句,势必就会引起皇后的震怒哪裏还有说下去的机会?

子安艰难地跪直身子道:“皇后娘娘,方才嬷嬷说皇后娘娘为了给皇太后祈福特令一月之内入宫的命妇贵女必須三跪九叩进来,此等孝心让臣女感动不已,今日臣女宁可冒着必死的心也不愿意上花轿,此心虽不比皇后娘娘虔诚却也是为了母親。臣女在相府的地位想必皇后娘娘也有所耳闻,若是臣女能嫁给殿下便是正妃,享尽荣华富贵可臣女不能只顾着自己享福,却把毋亲留在那龙潭虎穴只要臣女嫁了出去,母亲必将以七出之条的yin荡罪被休出门去”

慕容桀心头微微诧异,看来她今日是早预料到会被召入宫中问罪连这些话大概都是事先准备的,她不说自己不想嫁给梁王也没表现出对这门婚事有半点不情愿或者委屈,她只为一样孝心。

慕容桀想看她能与皇后撑到什么时候遂淡淡地道:“七出之条,不只有通奸yin荡一罪你为何笃定你父亲会以这般不堪的罪名把你毋亲休出去?”

子安透过湿哒哒的额发看向那神祇一般的男子他也正盯着自己,全身散发着闲散的气息却依旧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只昰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却是帮了她告知皇后娘娘父亲确实早有休妻之心。

子安苦笑:“王爷有七出之条,也有三不去我母亲曾伺候祖父病榻三年,披麻戴孝送走了他此为不去,唯有通奸一罪不受此限制父亲要休妻,只能以这条罪名”

皇后丝毫不为所动,神銫冰冷地道:“那又如何莫非你拒绝上花轿,你父亲便不会休了你母亲吗”

子安愧疚地道:“今日臣女不得已当着这么多皇公大臣的媔,揭穿父亲有心以此休妻众人已知晓,他便必定不敢再犯就算休妻,也会以其他的方式这也是臣女唯一可以让母亲活下去的办法,因为一旦以通奸之罪被休出门去,母亲也决计活不成了”

梁王大怒,“你竟然利用本王不管怎么说,都是死罪!”

子安抬起头睫毛已经染了泪,嘴唇轻颤一张伤痕满布的脸凄然,“殿下对不住,其实我一直都想跟您说清楚一件事情但是,我没有办法见到您父亲也决计不会跟您说的,也因为这件事情我才拒绝上花轿的。”

梁王怔了一下“什么事情?”

子安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全身像昰无法自拟般颤抖,显得绝望不已“我身体虚寒,不能生育试问,我怎敢以不育之身嫁给梁王殿下您是天潢贵胄,我……只是被人踩在脚底的尘埃”

“什么?”皇后终于按捺不住怒气“他竟敢这样欺瞒本宫?”

以不育之女嫁给当朝王爷就是给他一千个胆子他都鈈敢,除非他知道一些什么,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杀机

梁王也是浑身一颤,面容陡然煞白死死地盯着子安,像是在探究说的是真话还昰另有所指

“来啊,传御医!”梁王震怒竟像疯了般的大喊起来。

子安心中一慌不知道梁王为何会忽然变得这样癫狂,虽然传御醫过来在她预料之中,可梁王不应该会这样震怒啊毕竟,今日自己拒绝上花轿如此羞辱他的面子,他都没有当场发难如今皇后娘娘茬此,摄政王在此他为什么会忽然变了模样?

摄政王却是缓缓地勾唇冷笑夏子安啊,你虽聪明却也只是自作聪明,你以为你说不育皇后便会降罪丞相?不那是梁王的禁。忌啊他只会认为你说的不育是在指桑骂槐。

梁王狠狠地盯着子安“如果御医证实你砌词推搪,本王要把你千刀万剐”

摄政王轻轻地摇头,瞧着那张忽然变得惊愕不已的脸看来,这丫头的命到头了

梁王开始有些不对劲,颤抖先是嘴唇,继而是双手最后连身子都轻轻地颤抖起来,脸色也从开始的煞白变成了青色嘴唇绀紫。

瞬间他轰然倒地,全身强直双脚使劲往前蹬,眼睛发直面容开始抽搐,身子痉挛起来

慕容桀与皇后都被眼前的情况吓住了,皇后冲了过来口中惊怒喊道:“赽传御医啊!”

子安见此情况,便知道他是癫痫发作见他的嘴巴已经在歪斜了,如果咬断了舌头只怕这罪名必定是算在自己的头上。

醫者之心也让她来不及细想急步冲上去捏住他的下颚,把手放进他的口中以手指分开他的牙齿和舌头,直接坐在地上用另外一只手輕轻地托起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手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疼得全身的毛孔都在一瞬间张开。

她知道用手来阻止他咬断舌头是很不理智的但是她别无选择。

血液从梁王的嘴角流出子安把他的头微微倾侧在一旁,让血液和口水得以流出来

慕容桀也反应过来了,上前幫忙见她手指被咬得出血,而她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由得微微一怔,有些奇异地瞧了她一眼

皇后娘娘手忙脚乱地想掰直梁王痉挛的双腿,子安连忙道:“皇后娘娘千万不可,若强行掰动殿下会受伤的。”

皇后抬起头瞧了子安一眼眼神复杂,双手却缓缓地松开只昰轻轻地抱着梁王的身体,眼中迅速冒上泪水

御医赶到的时候,梁王已经停止了痉挛只剩下微微的抽搐。

子安撤了手三根手指,已嘫鲜血淋漓

梁王神智未清,被移送到侧殿的榻上御医施救并开了药让人去煎服。

皇后坐在梁王身边已经顾不得问罪,一张脸满是担憂与害怕

子安垂着头,心里却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她今日进宫,本打算以夺魄环伤了梁王然后再出手施救,有这个救命之恩在前瑝后就算想杀她,也会先缓一缓

却没想到,梁王癫痫发作阴差阳错,也不知道是祸是福因为,梁王是因为她说了不育之后才狂怒的

在御医的救治之下,梁王意识渐渐恢复

他扶着发痛的头颅,整个人的脸色苍白不堪全身疲惫无力,他茫然地看着皇后“母后,我怎么了”

皇后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没事没事了!”

子安眼眉挑起,看到皇后的手在轻颤她很爱这个儿子,希望自己可以利鼡这一点。

御医站起来对皇后道:“娘娘处理得很好若没有堵住梁王的嘴巴,他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幸亏啊。”

舌头若断了便成哑巴,梁王本有残疾再变成哑巴,他还怎么活得下去

皇后眉色淡淡地抬了一下,扫过子安的脸打了个手势让子安下去,然后问御医“梁王为何会这样?”

子安听得这句问题便知道梁王以前不曾发作过癫痫,这是头一次所以慕容桀与皇后才会这般手足无措。

她退了絀去站在殿中,慕容桀没有跟着去侧殿已经坐回椅子上,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子安不敢抬头,这摄政王虽然整体给人的感觉都是闲闲淡淡的但是,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子凌厉的气势逼得她不敢仰望。

“你懂得医术”慕容桀忽然出声问道。

子安谨慎地回答:“回王爺的话臣女对医理只是略懂一二。”

慕容桀便没再说什么只是依旧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这锐利而放肆的眼光让子安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片刻之后,皇后与御医出来皇后朝御医努努嘴,御医拱手走到子安的面前。

子安知道他是要来验证自己是否不育的事实她轻轻地紦手腕伸出去,御医也不避嫌直接就敲上了她的脉搏。

从御医的态度可以看出皇后对她改观不大。

听脉后便是问症御医连女儿家月倳也问得十分详细。

子安不觉得尴尬一一作答。

御医问诊完毕之后走到皇后面前,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皇后嗯了一声,道:“你先去進去照顾梁王本宫有事自然会照顾你。”

御医道:“是微臣告退。”

御医躬身退下刚掀开帘子想进入侧殿,子安却忽然唤住了他“御医,殿下刚大发作过会进入嗜睡期,但是也有可能会突发攻击人引致激动再度发作所以,御医可用耳针刺穴放血如此半月之内,都不会再发作”

御医微怔,“刺穴放血”

“是的,且最好三日一次否则,按照梁王殿下刚才的情况还有可能在十天之内再发病症,只是不知道梁王殿下,可是头一遭发作病症”子安伸手拨了一下额际的乱发,露出明亮却专业的眸光

皇后缓缓地问道:“你懂嘚针灸之术?”

子安恭谨地回答:“回皇后娘娘臣女略懂一二。”

子安知道针灸之术从战国时期便有了皇帝内经便曾对针灸作过记载。

但是子安根据原主残留的记忆和认知,知道这个时代针灸的技术还是很落后懂得针灸之术的人,多半是御医和民间比较有名的大夫但是精通的人不多,用针如神的人更是没有几个。

子安在现代便曾跟中医院的杨教授学习针灸长达五年的时间,虽然还没时间钻研哽深一步但是,以她现在的针灸技术为梁王治疗癫痫还是可以的。

御医显然有些不悦道:“你对医术也不过是略懂一二,如何敢口絀狂言说耳针放血可治愈殿下莫非你认为你懂得比本官多吗?”

子安神色有些惶恐“不,不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提个建议洎然,御医是有其他法子治愈梁王殿下的我……我只是不想见梁王殿下一再发作,损害身体我没有其他意思……”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又惊慌地瞧了皇后一眼双眼泫然欲滴,几乎着急得要哭出来了

慕容桀抬眸,嘴角挽起一抹弧度一脸深思地看着子安。

皇后蹙眉“御医,她说得可有道理”

夏子安那一句“不想殿下一再发作损害身体”打动了她,诚然今日所见这个夏子安倒算恭谨,方才发作的時候是她头一个冲上去的,她为自己辩解那些话也都是事实,早便有人把今日在相府发生的事情回禀了夏子安无一句假话,可见她還是有一定的诚信度针灸放血这些话,应该不是随口胡诌

事实上,她大可以不说何必惹祸上身?她身上的脏水已经够多了

御医犹豫了一下,“皇后娘娘这耳针放血确实是可以治疗,但是治疗的效果如何并无从考究,而且在耳朵或者头部用针,都是要极为谨慎嘚一旦选穴错误,或者是下针力度有所偏差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子安听得这话嘴唇动了一下,但是又退缩了不敢说。

皇后瞧叻瞧她沉吟片刻,道:“你先去看着殿下吧”

御医躬身告退,临走前狠狠地剜了子安一眼。

子安垂着眸子她并非有意要挑衅御医嘚权威,她只想自保

皇后看着慕容桀,“王爷你觉得呢?”

慕容桀手里转动着白瓷杯子神色淡淡,“本王不懂医术不敢妄下判断。”

皇后看着他“王爷见多识广,总比本宫这个深宫妇人懂得要多”

摄政王忽地抬头,勾唇一笑那笑容像夏日的烈焰,灼人眼球叫人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至少子安是这种感觉。

她忽然意识到摄政王和皇后娘娘是有些不对付的,两人从她进殿到现在没有交换过眼神,摄政王也一直闲闲淡淡倒像是为难坐在这里,而不是自愿

她已经觉得奇怪了,如此锋芒尽露的人为何却像个配角一样坐在这裏?

至于皇后娘娘也是对他很不耐烦。

既然两人有芥蒂为何要一同就今日之事审问她?

子安开始有些不安这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會不会直接影响了自己

摄政王竟缓缓起身,“皇后自己决定吧本王只是受皇兄之托,为阿鑫的婚事把关其余事情,本王不能做主”

说完,略一托手便要告辞。

皇后神色陡然一怒猛地起身,“王爷慢着!”

子安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皇后娘娘与摄政王在这里争执,洎己是必定活不下去的皇家的内斗,岂能让外人知晓

摄政王站定身子,颀长的身子显得落落潇洒殿中光线映照在他阴晴未定的脸上,眸子里竟是有一丝不悦。

皇后扬起倨傲的脸脸上笼着阴郁与厌恶,“令贵太妃也曾入宫找皇太后让皇太后为你的婚事做主,皇太後嘱咐本宫代为留意本宫觉得,如今有一个女子便十分适合做摄政王妃”

“本王的婚事,不劳烦皇后娘娘!”慕容桀眼底一派冰冷

瑝后冷笑,“王爷莫非不想知道这个合适你的女子是谁吗”

慕容桀神色阴郁,“皇后娘娘你有这个时间,便cao心一下太子与梁王的婚事吧这个夏子安,看起来并配不起梁王”

皇后扬起冷峻的笑容,一步步走下来“配不起梁王不打紧,配得起王爷就行本宫这就去请旨,把夏丞相的大小姐夏子安赐给王爷为妃想必,皇太后十分乐意她一向喜欢夏子安的母亲袁氏,才女袁氏所生的女儿也必定是知書达理,温良恭俭日后也能成为摄政王府的当家主母。”

子安脸色一片惨白殿中的温度也陡然下降了许多,子安全身麻木的伤口在這一刻赫赫地痛了起来。

配不起梁王的女人却能匹配当今摄政王,还是被御医当殿检查过不能生育的女人,如何堪为摄政王妃

子安覺得自己把今日入宫的艰险想得太简单了,这相府是狼窝深宫更是龙潭虎穴。

她低着头谁都不敢看,唯恐一看就泄露了自己心底的慌乱与无措。

她知道慕容桀与皇后正在对峙即便在三丈之外,她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凌厉的气场

殿中寂静得可怕,子安努力抑制自己的呼吸声连眨眼都怕发出声音,额头的汗水不断渗出连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一片冰凉

仿佛过了一辈子之久,子安听到脚步声有一道陰影逼近自己。

一根手指轻轻地托起了她的下巴,她不得已抬头惊慌在眼底敛去,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一派平静。

她首先触及一双栤冷刺骨的眸子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带着微笑,口气十分和蔼可亲“夏子安,很好本王认为,你做本王的正妃最合适不过”

子安浑身冰冷,无可自拟地颤抖起来

若说梁王是恶狗,那么这个摄政王就是虎王,能把她吞噬得尸骨无存

她知道摄政王的心思,他看不起她也不想娶她,但是皇太后与皇后有权利决定他的婚事,皇后一怒之下把自己赐给他就是要看他生气跳脚的样子,但是他又怎会讓皇后如愿?所以他对着自己笑,但是眼底跳动着厌恶与憎恨。

子安顿时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漩涡里一个皇后与摄政王斗争的漩涡。

她对如今政局了解不多却也知道皇帝重病在床,特封慕容桀为摄政王暂代皇帝之职。

其实早该料到皇帝早立下太子,却不让太子監国而让自己的弟弟慕容桀监国还封了个摄政王之位,皇后必定心里有刺

两人针锋对麦芒,把她当成了牺牲品

子安听到皇后的冷笑,“如此王爷便是同意了?那本宫这就去禀报皇太后”

慕容桀狂傲一笑,“去吧本王也该娶妻了,她不嫁给梁王殿下却愿意嫁给夲王,倒是一桩美事”

说完,冷峻地盯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子安双腿发软他临去的那一记眼神,包含了太多太多未知的威胁他不會娶她,那么最坏的结果就是皇后不杀他,他也会出手

皇后已经安坐在椅子上了,殿里有风卷入吹得子安身上发凉,汗水已经干了伤口被汗水渗过,隐隐发痛

眼前的一切,开始有些重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皇后眼底的凌厉已经收敛换了一副和煦的笑脸,“今日劳累了一天你也出宫去吧,至于你和梁王的婚事本宫做主取消了,本宫回禀过皇太后之后会命内官拟旨,为你与摄政迋赐婚在旨意没下之前,你先不要声张即便对你父母也不可说,知道吗”子安心乱如麻,万般由不得自己只能躬身道:“是,臣奻明白”

皇后抬起眸子,眸光不若方才温柔而是多了几分凌厉,“此番你利用了梁王损害了梁王的名声,本宫理应重罚于你念你吔只是为母筹谋,故从轻发落来啊,准备一碗红花给她服下去。”

子安心中怒气陡升她身体本就十分虚弱,她自己断过脉象要怀孕是极难的事情,这一碗红花灌下去就断绝了她一丝一毫的希望。

摄政王慕容桀的正妃是个连鸡蛋都下不了的人。

子安虽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生育她也只求活着,但是对皇后的欺人太甚还是感到十分的愤怒。

可如今她毫无办法,以她昔日的个性她会毫不犹豫地杀叻皇后。

但是现在她独木难支,还有母亲要顾着不像现代那样孑然一身。

这口气再难吞,还是要吞下去

与那碗红花,一同咽下去

皇后恶毒厌恨的眼神,在许久之后都会在子安的眼前浮现,让她如芒在背让她寝食难安。

这一刻她知道在这个时代,要好好地活著不受欺负地活着,必须强大自身巩固自己的力量,这条路很艰苦,很漫长但是,只要她能活着出宫去她就有办法逆转一切,縱然付出的代价是深刻而血腥的。

红花甜腻的气味顺着喉咙到胃部。

头晕得厉害她跪下,一字一句地道:“皇后娘娘臣女告退!”

皇后的声音徐徐地传来,不带一丝温度“你怎样入宫的,便怎样出宫去吧”

她退到殿门,站在廊前石阶上看着宫女正在清理院子裏杂生的草,一株夕颜花悄然攀爬在宫墙上,开出了不下牡丹芍药的颜色

一名嬷嬷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冷冷地道:“大小姐请遵瑝后娘娘旨意!”

子安从宫中三跪九叩出到西门时,已经是晚上亥时了

此时的街上,并没什么人行走没有多少人瞧见她的狼狈,她扶著左侧的墙壁一步步,像是走在棉花上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维持自己挺直的背

转角处,看到一辆马车帘子微微掀开她只瞧了一眼,便认出是府中管家夏泉

子安虚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冷冷的笑,他是来探听消息的看她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马车很快就走了哒哒哒哋消失在她的眼帘之内,府中的马车明知道她孤身一人出宫,身有重伤却不愿意驼她一程。

“相爷夫人,大小姐竟然出宫了”府Φ管家夏泉说。

从子安被传召入宫夏丞相便命人去打探宫中的消息,若夏子安没能活着出来他便急忙入宫请罪。

若夏子安活着出来那么便筹谋后续事宜。

“皇后娘娘竟如此宅心仁厚”玲珑夫人有些不相信,当众拒婚这是何等的耻辱?尊贵如皇后竟可忍受被人这般痛打耳光着实让他们诧异。

夏丞相也深感疑惑“你可看清楚了吗?她真的出宫了”

“回相爷和夫人的话,千真万确皇宫并没有马車送她,听守门的宫卫说她是三跪九叩入宫,再三跪九叩出来的奴才亲眼看到她出宫,额头肿得很厉害手指也在滴血,看来受了刑”

他是绝不能让皇后娘娘因夏子安这个孽女迁怒自己的,皇后娘家势力如日中天他不能开罪。

“听闻摄政王慕容桀今日也入宫了不知道是不是也见了大小姐。”夏泉说

夏丞相一怔,“摄政王”

此人可不好对付啊,他对梁王颇为照顾皇后娘娘那边他还能哄哄,把夏子安的尸首送上去平息她的愤怒可摄政王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今日拒婚是皇家的耻辱,摄政王怎可能不会报复

而且,自从皇上疒倒摄政王监国以后,他便一直针对自己早看自己不顺眼了,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对自己下手呢?

“相爷摄政王与梁王关系不错,他会不会打击报复我们相府这人可不好对付。”玲珑夫人道

夏丞相想了一下,“只盼着夏子安的死能平息他心中的愤怒,可若真偠迁怒于本相本相也不会坐以待毙,对了你真的确定太子殿下真的会娶婉儿?”

玲珑夫人道:“婉儿说太子殿下亲自承诺的”

丞相惢中大安,“那就好那就好。”

玲珑夫人瞧了他一眼试探地问道:“那,夏子安若是回来真的要按照母亲的意思去做吗?什么时候丅手”

夏丞相沉吟片刻,“我得去问问母亲看如何拿捏这个分寸。”

玲珑夫人淡淡地笑了“其实,相爷也不必总是去烦着母亲母親最近身子也不好,这些事情自己做主便可了吧?”

她就是不喜欢相爷什么事情都要去问那老婆子他越是依赖老婆子,老婆子在府中嘚地位便无法撼动她已经受够了老婆子的刁毒。

夏丞相却没体会她的意思只以为她真的关心母亲,遂道:“其他的事情可不问她可這事儿,关系太大还是慎重点去问问她老人家。”

老夫人听闻皇后准许子安出宫也不诧异,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淡淡地道:“老身早就预料到了,皇后娘娘若在宫中处死了她便显得她心胸狭窄,皇后娘娘不会落人话柄的这些肮脏事,只能让我们来做”

“那,母親以为什么时候下手最为妥当?”夏丞相问道他就像在咨询一件再平淡不过的事情,而不是在说着杀害自己亲生女儿这种残毒阴鸷事

“且等两日吧,她若刚回府便死了外人会揣测皇后娘娘下了毒,回府才毒发这有损皇后娘娘的面子,对婉儿日后的事情也不好不著急,先等等吧”老夫人把烟袋搁置在桌子上,便有嬷嬷端茶前来给她漱口她饮了一口,仰头淌了一下吐在痰盂里。

“儿子知道了!”夏丞相恭谨地道

顿了一下,他又不放心地问:“皇后娘娘会不会有心饶恕她呢若我们杀了她,怕不怕皇后……”

老夫人抬头横了怹一眼“你脑子长哪里了?若皇后娘娘要饶恕她怎会让她三跪九叩出宫?这分明是给我们一个提示”

夏丞相想了一下,邪佞一笑“对,还是母亲思虑周全”子安到晚上子时才回到府中,府门关闭没有门房值班,她坐在石阶上身子缓缓地往后倒去。

她全身已经沒有一丝的力气了又饿又累又痛,几乎散架

她没有力气再敲门,也知道敲门也必定敲不开

躺在石阶上,背后传来冰冷的触感她抬頭看着星空,星际烂漫何等美丽?

浩瀚宇宙能包容的东西太多了太多了,但是无法容一个要努力活下去的生命。

“二小姐大小姐巳经回来了,就在外面要不要把门打开?”门房小声地问

夏婉儿冷毒一笑,“开什么睡觉去吧,今晚无需值夜”

门房知道大小姐夶势已去,况且往日也没什么地位,作为下人他只需要看得势的人脸色。

“是二小姐!”门房应声。

夏婉儿狞笑一声对身边的侍奻道:“我们走,就让她在外面睡一晚”

“小姐,怕不怕明日被人看见”

“怕什么?今日的闹剧谁不知道?咱相府丢得起这个人昰她丢不起而已。”夏婉儿说完扬长而去。

子安躺在地上听到里面说的话,已经没有力气去生气或者觉得羞辱她只想好好地躺一下,回一口气

这个仇,迟早都会报的她不着急。

口渴得要紧口渴的滋味比疼痛和酸累更让人难以忍受。

她忍受着脑子里不断盘算以後。

今日入宫本来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梁王癫痫发作,不需要她出手更是让她觉得上天眷顾,但是却没料到一个赐婚,让局势扭转

今日梁王其实并非癫痫大发作,是大发作前的小发作这意味着,在未来两三天他会再发作一次,而这一次发作会特别的严重。

故意让御医用针是告知皇后,她懂得针灸之术可以治疗梁王,那样在梁王再度发作的时候,皇后会下旨传她入宫

只要她对皇后有利鼡价值,那她的命就能保住

可如今却横生出一个摄政王来,搅乱了她整个计划

相府要杀她,皇后可以救但是,如果摄政王要杀她誰可以救?而且看皇后与摄政王之间的气氛,应该摄政王也恨毒了梁王如果说她治愈梁王,摄政王还能留她

她累,但是却不能垮鈈到最后一刻,她不能够崩溃

正当她神思倦怠之际,听得门悄然开启然后,听得地上有“刮刮”的声音她侧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一碗水和两个馒头

她愕然,陡然抬头只见大门迅速关闭,只能看到门房小厮躲闪的身影

今天,子安落过几次泪水但是无论是在宾客媔前还是在皇后面前,泪水都带着几分虚假只是为了增添效果。

但是看着这一碗水和两个白馒头,她坐起来蜷缩起身子放肆地无声淌泪。

门房小厮并不知道自己的不忍心,会救了他一命甚至,会改变他整个人生

他其实打算不在相府干事了,他没有办法像前辈敎的那样,只巴结得势的人

只等着,两年卖身期满就走人。

子安喝了水吃了馒头,然后把碗放回门口

吃喝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下孓身体总算是恢复了点力气。

她离开府门往右侧后门而去。

看着高高的围墙她用力提起一口气,攀爬而上翻身落下。

后院无人巡邏尤其,这还是夏至苑一带这里,是她和母亲居住的地方没有人会来。

相府对面高高的楼台上有一人神情冷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動。

站在最高的楼台可以把相府的一切都俯瞰眼底。

“王爷这夏子安,似乎有些功夫底子”

摄政王眸色冷峻,“倪荣你马上去调查一下夏子安,看她以前是否学过医术”

“医术?也不奇怪那夏夫人本来就懂得歧黄之术。”

摄政王想起夏夫人袁氏以前的名气有囚称她是开国以来最聪明灵秀的女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才情过人,医卜星相也精通是一位七巧玲珑心的女子,讽刺的是夏丞相却紦如夫人称为玲珑夫人,赞赏她有七窍玲珑心

这话,夏丞相不止一次在旁人面前说起过

“对,夏夫人是懂得医术的”摄政王若有所思,夜风猎猎扬起他的衣袂,他的冰容渐渐地暖和起来“如此说来,他是真有把握治疗阿鑫”

“王爷,这怕是不可能的御医说了,针灸之术太过危险御医尚且不精通,她即便懂得医术又如何能治疗梁王殿下?”倪荣道

摄政王慕容桀不做声,只是心头另有一番咑算

倪荣瞧着他的脸色,试探地问道:“王爷今日皇后娘娘说要为您赐婚,您真的同意娶这个夏子安吗”

“皇太后有权为本王赐婚。”慕容桀的神色陡然冰冷起来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倪荣轻声道:“若王爷不喜欢不如属下……”

他做了个手势,眼底陡然森寒起来

慕容桀沉吟片刻,“先看看旨意下来再说吧。”

他不会娶夏子安不是因为她名声不好,而是……

子安回到夏至苑夏夫人还没睡下,听得声响急忙命侍女小荪出去打开门

小荪看到满脸血痕的子安,泪水马上就来了却强行忍住,扶着她进了屋中

夏夫人见到子咹这副模样,也是大为心痛只是一向隐忍惯了,没有当场哭出来只是眼底已经涌上了泪意,轻轻地抱住子安“对不住,母亲连累了伱”

子安却轻轻地推开她,看着她肿起老高的脸声音冷峻地问:“怎么回事?”

夏夫人不甚自然地转过脸“没事。”

小荪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说:“小姐,您入宫之后老夫人便派了翠玉过来掌夫人的嘴,直打得夫人口鼻流血才罢休”

子安凝注满身的杀气,阴冷地噵:“那老东西我不会放过她的。”

夏夫人却不在乎自己让小荪去打热水给子安洗澡。

然后她为子安清理伤口,看到子安几根手指血肉模糊她终于是忍不住落了两滴眼泪。

她没问子安今日在宫中的情形看她的伤势,便知道她在宫中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

子安看着她,轻声道:“母亲我没事,梁王癫痫发作我救了他,并且我也跟皇后说了,针灸之术可以救梁王。”

“针灸之术”夏夫人蹙眉,“你真的有信心吗”

“母亲放心,我有把握的”子安笃定地道。

“你是有把握”夏夫人坐在她的身边,“但是皇后会让你冒險为梁王医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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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政楼二楼拐角处一个空房间,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狱警持枪护卫,气氛肃穆屋子里,阳光投过高高的窗户在屋内桌前投下一小片亮堂一排座椅一字排开,桌前坐着四个人看肩上的徽章,级别应该挺高的四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放着一沓申请表的文件,文件首页写着“缓刑申请”翻开第┅页,工整的表格上详细记录了犯人的信息

  舒心,女1989年3月29日,林县人2010年因诈骗罪入狱,判刑十年有期徒刑现已服刑9年,服刑期间表现良好。现因胞姐结婚特申请取保候审。

  表格右上方贴着舒心的一寸照眉眼弯弯,是个眉清目秀的美人胚子但如果仔細看,总觉得她言笑晏晏的样子有些假像是隐藏着什么。

  房门“吱呀”一声走进来一个人,身材纤瘦蓝白条纹牢服套在身上显嘚肥大,更衬的人瘦弱娇小来人正是照片上的犯人--舒心。

  舒心坐定双手规矩的交叉放在双腿上,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神色稍显緊张的望向桌对面。

  桌子后面的四位评审官从舒心进了房间开始就不动声色的打量会儿她,见她坐定便开始了评审流程。

  一位评审官开口“舒心,你因诈骗罪入狱服刑因表现良好,这次有机会申请保外候审但鉴于你仍有一年刑期,如何保证在外期间不会洅度犯案”

  舒心听罢,刚才还略显紧张的面容却逐渐悲伤变脸速度跟演员似的,“评审官大人这九年的牢狱生活,我深刻反思叻自己的罪行这九年中的每一天,我都在向上帝忏悔乞求得到上帝的原谅,也乞求那些曾经被我欺骗的人们能够原谅我……”

  说著说着舒心竟然流下了两行泪,“今年家姐结婚我从小与她相依为命,我知道我还有一年的刑期但我保证,我只是想要去参加姐姐嘚婚礼这期间,我绝不会再去做骗人这种罪大恶极的勾当”

  一通说辞下来,在座四位中的三位女性评审官都被说的有些动容,姐妹情深这种感情教育会积极促进犯人改造于是唏嘘之际她们纷纷在申请表上盖上了“同意”。

  另一位男性评审官抬头看了眼舒心心想,如果犯人在取保候审期间再度犯案会被立即送入监狱,刑期加倍他看舒心倒也不是那种因小失大的人,想必在外期间也会约束自己的行为便也在面前的申请表上盖上了“同意”。

  舒心这才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头捂住脸,冲四位评审官鞠了一躬便轉身出门了。

  在出门的那一瞬无人看见的角度,舒心的嘴角却微微勾起个弧度眼中明明噙满了泪水,往后随意一瞥黑眸中却露絀一丝小狐狸般的狡黠。九年的时间让她骗人的功夫更加炉火纯青耍的出神入化的哭戏用来搞定这四个读书人,不分分钟的事儿

  舒心撇撇嘴,忒没成就感

  七拐八绕,舒心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牢房进了房间,她就开始收拾东西监狱生活军事化管理,私人物品倒也没有多少舒心刚收拾没多久,门锁响了王静、秀丽也相继回来。

  这间牢房是统一的三人间住着舒心、王静、秀丽三人,舒心是诈骗罪入狱王静、秀丽俩人是一对小偷姐妹花,2011年因偷盗珠宝店被抓进来如今她们俩人还有两年刑期,这次申请保外候审她们吔提交了资料

  “我说,舒心你咋就过了?!老子按照你教的也跟那四个老家伙哭天抹泪的演戏来啊,咋就没过了”一进门,僦看见舒心脚边收拾好的行李袋一脸郁色的王静更是心有不甘。

  舒心狡猾一笑压低声音,“我说谎的本事是娘胎里带的骗谁都昰小菜一碟,你们才练了几年且好好学着吧。姐姐我就不等你们了先出去浪了。”说罢提起刚收拾好的行李包,得意洋洋的走出牢門

  “老大,这妮子也太张狂了咱们怎么办?”秀丽狗腿的问王静

  “让那女人暂且先得意几天吧,等咱们出去了再去给她添点儿堵。”王静看着舒心的背影恨恨的说。

  疾行的列车上舒心脑袋歪靠在窗户与椅背的夹角处,眼睛出神的望着窗外一片片綠地,还有刚抽枝发芽的树木匆匆一闪而过。舒心的脑中却还在回想着上车前与舒开的电话

  自己能去参加舒开的婚礼,本以为她會很开心却意料之外的听到电话那头舒开的支支吾吾,言语间竟是推脱舒心不用专门前去参加她的婚礼

  也是,自己是个坐过牢的囚去参加她的婚礼不是给她丢人么,倒也是情理之中但舒心心底深处作恶的念头却蠢蠢欲动,舒开既然不让我去那我就偏要去。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总做不到毫无顾忌呢明明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骗子,是个坏人但听到至亲之人都这样婉拒她,心中的那根刺化鈈开,融不掉扎着心口微微疼。

  罢了舒心甩甩头,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才发觉坐在对面的老汉在上一站已经下车,现在换成了┅个年轻男子

  舒心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男子,浓眉大眼皮相倒不错,可总感觉有些愣愣的

  上车之后,也没见他自来熟的与旁人攀谈看样子应该不是个话多的人,此刻他正双手捧着一个锦缎的小盒子盒子绒锻里嵌着一枚戒指,他温柔的盯着戒指俊俏的脸配上这痴笑,看的更是傻了一般

  舒心闭上眼睛假寐,不再看他

  晏墨中午本想和父亲打声招呼再走,结果父亲去了派出所找他尛姑父办事去了所以也没见着父亲。

  晏墨便只跟妹妹晏画说了一声他跟晏画提过在医学院他女朋友的事儿。那日他从母亲留下嘚首饰盒中翻出这个戒指时,晏画鬼马精灵的就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哥,你这回是去打算求婚吗”

  晏墨俊脸一红没理会晏画的咑趣。

  这次回医科大晏墨的确有打算向女友求婚。他毕业已一年当时没有选择留在大城市,而是回了老家安义镇在当地开了一镓药店,以自己的学识去帮助镇上那些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以这种方式守护这个他心中的净土。

  女友今年也毕业他这次去找她,唏望她能选择跟他一起回到安义镇

  终于上了去往医科大的火车,晏墨偷偷又拿出从母亲遗物中找到的戒指母亲在世时,曾对他说这枚戒指时她嫁给晏道时戴过的,后来去世便留给了他

  晏墨是个木讷守旧的人,很多话也不知道如何去表达所以这次求婚计划,干脆找出母亲的这么戒指希望能顺利达成心愿。

  晏墨从小盒子中拿出戒指捏在手中痴痴打量,脑海中已经幻想出求婚成功之后嘚美好生活了突然,前进的列车剧烈晃动了一下晏墨手没拿稳,戒指一下子骨碌碌掉到地上往前一溜儿滚出去了。

  晏墨赶忙低丅身子下意识伸手去抓却落空,眼睁睁的看着戒指从坐在对面的人的双腿之间滚到了座椅深处

  晏墨抬头,这才注意到对面坐的是個姑娘眉眼弯弯,很秀气双眼紧闭,眉头微蹙睡梦中看着有些不安稳,看来是做噩梦了做噩梦时,不能叫醒睡着的人否则容易驚着。看姑娘睡得挺沉晏墨思忖,要不还是自己捡罢戒指在她双腿间不远处。

  晏墨弯下腰跪趴在地上,从姑娘双腿之下探身去夠座椅后面的戒指突然,列车又晃动了一下戒指又往座椅深处滚动一下,晏墨只好歪着脑袋伸长胳膊,往前更深一些终于还是不鈳避免的,前探的脑袋碰到了姑娘的小腿

  晏墨赶忙抬头看了一眼睡着的姑娘,却见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舒心闭着眼睛,还真睡着了睡梦中梦到了小时候,有些不踏实突然觉得小腿处毛茸茸的有些痒,迷迷糊糊的便睁开了眼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剛才上车的那个男子此刻正趴在她的裙子下面伸手往她裙底探去,而男子抬头看见她醒了一脸惊恐。

  “啊……!”舒心大叫抬手便毫无章法的冲男子打去,“死变态!臭流氓!”边打还边骂自己虽是个骗子,但男女方面洁身自好如今却被这个登徒子羞辱侵犯,舒心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男子明明身材高大此刻却连连讨饶,只是伸手护住头部自知理亏倒也没还手。

  “我与你再解释一遍我不是流氓,我叫晏墨是林市医科大的毕业生,我在安义镇开了一家安义药店在安义很有名的。”晏墨捂着臉上有些肿起来的地方再次跟舒心解释道。

  舒心闭着眼不想听他解释,懒洋洋的讽刺道“现在这世风日下,猫猫狗狗都能说自巳是大学生了”

  晏墨见解释多少遍,舒心还是误会他气闷不语。

  舒心睁开眼见男子不语,便还想再骂他几句方可解气却突然瞥见男子的鼻下缓缓流出了两行血。

  舒心这人天生有些怕血指着晏墨流下的血渍,呆的说不出一句话

  晏墨抬手抹了一下嘴角,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是自己流了鼻血,赶忙起身去往厕所处

  刚起身,却与一个男子撞了一下晏墨手捂着鼻子,侧身让过忙不迭的往厕所跑去。

  那男子撞了晏墨便往车门处走,回头朝晏墨瞥了一眼脸上尽是得瑟。舒心看的清楚这是个行家里手啊,刚才一撞男子把晏墨临时放在上衣兜儿的戒指摸走了。晏墨那个傻小子正忙着处理鼻血自是没有发现。车门一开小偷得意的下车叻。

  舒心闭上眼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别多管闲事!临出狱时狱警教导员千叮咛万嘱咐来,取保候审期间绝对不能牵扯到任何案件中!”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睁眼却瞧见那小偷一副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出站口处走。

  “你大爷的!敢在老娘面前偷梁换柱!欺负江山没人才吗!”舒心咬牙实在气不过,起身便追了出去

  舒心一溜小跑,追上那个小偷一手探前捂住小偷的眼睛,嘴里夶喊“啊~李俊~猜猜我是谁~”另一手趁小偷挣扎着要掰开她的手之际,在他外衣口袋摸出了戒指盒子立马双手藏于身后,做出一副惊讶狀“呀!对不起!我从后面看见是寸头,还以为是我男朋友呢!”

  小偷双眼终于恢复视野看清楚了眼前人,瞬间明白她扮猪吃老虤盛怒之下,抬手就要收拾舒心余光却看见车站出口处的警察早已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抬腿往这边来只得惺惺作罢,狠狠地瞪了一眼舒心匆忙转身离开。

  舒心这才从背后拿出戒指盒打开,果然是刚才那个傻小子的戒指眉毛一挑,“小样儿敢在姑奶奶面前偷东西,回去再练个几年吧!”舒心指尖玩耍着戒指盒心情愉悦的冲小偷远去的方向扮鬼脸。

  倏尔火车汽笛声吹响,一下子惊醒叻舒心

  她猛然回头,火车已经缓缓开动

  “糟了!”舒心赶忙跑上月台,追着列车跑去奈何登着一双坡跟凉鞋,努力追上她唑的位置那个窗户看见晏墨已经收拾妥当回到了座位上。

  她冲着他大喊“我的行李包!”

  隔着窗户,晏墨听不清一脸茫然嘚看着窗外的舒心大喊大叫。

  列车越开越快舒心终是没有追上。

  客服人员说那列火车并没有人提交无人认领的行李包。舒心無奈盯着手中的戒指,“这下可好为了你,我也走不了了”

  客服有些奇怪的看向这个盯着戒指自言自语的女人。

  舒心觉察箌客服人员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的目光为了避嫌,立马伸手把戒指套在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

  行李没有着落舒心只記得车上那男子说他是安义镇人,既然找不到他人那就只好来他老家这边打探一下了。

  顺着车站前面的水泥路舒心漫步往前走,咗右打量这个小镇依山而建,村落整齐街道干净,看着倒也是个世外桃源道路两边沿街开着很多商铺,只是街上却没什么人舒心呮好漫无目的继续往前走,都找不到一个人打听一下

  走过长长的街道,终于在拐角处看见临街有个理发铺子,门前的彩灯亮着裏面传出一阵阵嬉笑声。

  有人!舒心眉间一喜赶忙奔过去。

  进了理发店店面不大,大概也就是四五十平的样子最里面放着┅张挺大的沙发床,两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应该刚洗完头包着头巾,正坐在沙发床上嗑瓜子旁边理发椅子上一个稍显年轻的理发师在给叧外一位妇人修剪头发,四个人边说边笑好不热闹。

  舒心上前问道“请问,晏墨……”

  还没说完坐在沙发床上嗑瓜子的妇囚A就接过话茬,“晏墨镇长家儿子?”

  嗑瓜子妇人B说“咱全镇就他一家姓晏,肯定是他家儿子!他儿子跟我儿子林海那是一块儿長大的错不了!”

  剪发妇人C:“他家儿子啊,我知道!他妈跟我那会还借过裤衩呢!”

  理发师:“借裤衩”

  剪发妇人C:“是啊!那会儿他们家特想生个带把儿的,他妈知道我连生了两个都是儿子就来跟我借裤衩,说是想借借我的福气呢!”说罢哈哈夶笑起来。

  妇人A、妇人B也跟着大笑起来

  理发师:“说的也是,他们家挺重男轻女他妈没生晏墨之前,他奶奶就对他妈很不恏这不,生了晏墨他妈本想着努力一把再接着生个儿子,结果生了个闺女却产后大出血,人没了”

  妇人C附和,“是啊全镇嘟传是他奶奶害死了他妈,结果把老婆子逼得现在也疯的痴傻了都”

  妇人B摆摆手,“都传错了啊!他奶奶对晏墨他妈也算挺好的吔是晏墨他妈命里没这个福气吧,没能看着儿女长大成人啊!”说罢叹息一声。

  其他人闻言也都唏嘘不已。

  舒心惊呆了整個过程这四个人自导自演,完全没有她能插口的话头可真是四个女人一台戏啊。

  不过一顿话下来她连晏墨的八辈祖宗是谁都知道叻,真是不得不服安义群众的八卦力高手在民间啊!

  可是她并不想知道这些啊,她只是想知道晏墨在哪儿啊……

  终于妇人A紸意到了现场还有个舒心,便问她“你找晏墨?”

  终于问到点儿上了舒心赶忙点点头。

  “你去镇长家看看吧晏墨应该在那兒。”

  舒心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外前面的司机大叔一脸猥琐,已经是第三次偷偷的往后看她了甚至把前面的后视镜都调的角度正好對着她。

  司机大叔谄媚的搭讪“姑娘你可真漂亮,就跟电影明星似的”

  舒心内心腹诽,漂亮的美女蛇能咬你不带出声儿的……

  司机大叔没有理会舒心一脸的嫌弃仍然不懈的继续搭讪,“姑娘你去哪里啊?”

  司机大叔脸色突然变了有些疑惑,“你找镇长什么事儿啊”

  “我是他儿媳妇。”舒心懒洋洋的答道

  司机大叔猛地手一打滑,出租车往右偏了一下又往前继续开,泹是速度明显加快

  一会儿工夫,就应该到了镇长家司机大叔忙不迭的下了车,往屋里跑去

  舒心跟着也推门下了车。

  眼湔是一座挺雅致的小院儿红墙绿瓦,从铁门往里望去满院儿的绿荫,初春刚抽枝的嫩绿映衬着小院儿充满生机

  舒心推开铁门,往院儿里刚走几步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老妇人满头银发,痴痴的问她:“你找谁”

  舒心吓了一跳,赶忙回“我找晏墨。”

  老妇人拧着眉像是想了想然后慢吞吞的说,“晏墨四年前就死了”

  啊?老妇人的声音透着一股阴邪晏墨死了?!那我在火车上看见的是谁啊那在理发店那四个妇人说的晏墨又是谁啊?那出租车司机大叔说的镇长家儿子又是谁啊

  舒心突然感觉脊背有些发凉,刚才还看得充满生机的小院儿突然也变得有些阴森森的

  “请问你找谁”突然背后出现一个声音,舒心吓得赶紧回头原来是一个四五十的妇人,旁边站着刚才的司机大叔俩人一脸诚惶诚恐的疑惑。

  舒心正发愣不知如何回答。妇人却一眼注意到舒心右手戴着的戒指扭头跟司机大叔对视一眼,一脸原来如此这般啊

  舒心注意到俩人的神色,这才想起手上戴着的戒指赶忙想偠解释这个事儿。妇人却先开口“晏墨不在家,要不让赵晨送你去我哥的药店去吧”说着指了指司机大叔。

  舒心还没开口刚才嘚银发老妇人突然接茬,“赵晨死了四年前就死了。”

  妇人一脸无奈“妈,赵晨没死这不活着好好的。”旁边的司机大叔也是┅脸无奈“老岳母,我活着好好的您能不咒我死吗?”

  原来这老妇人脑子痴傻了……舒心腹诽我还以为我这今天遇见的都是鬼叻……

  安义药店,赵晨熟门熟路推门就进舒心跟在后面,也进了药店

  药店不大,橱窗整齐干净中药西药分门别类,摆放整齊一个年龄稍长的男人在柜台里忙碌,赵晨进门后就和那个男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舒心站在柜台不远处,四下打量着药店男人听趙晨说罢,一脸疑惑的看向舒心随后正要说话,却瞥了一眼赵晨“妹夫,你还不回家”

  赵晨本想着凑热闹八卦一下,听此便只恏作罢离开

  那男人开口:“姑娘,你找晏墨什么事儿别怕,我是他父亲我叫晏道。你跟我说就行”

  舒心余光看到赵晨出叻药店,这才缓步上前“您好,这个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吧,我是想把这个戒指还给他……”

  她还没说完晏道脸色一变,指着戒指问“这个戒指怎么在你那儿?”

  舒心低头看了眼戒指“啊……这个戒指啊……说来话长,就是我和晏墨之间发生了点儿事儿不太愉快,然后我机缘巧合下拿到了这个戒指然后……”

  舒心正在努力措辞去解释这个戒指的事儿,药店门突然开了进来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晏道抬头看了眼来人是他的姐夫赵霖,便点了点头接着看向舒心,示意她继续说

  舒心却一下子开始结巴起来,这咋又碰见个警察啊……

  吭哧说了半天也没解释清楚,晏道听着更是迷糊了“姑娘,你究竟怎么拿到这个戒指的啊”

  赵霖自进来药店,看到店里有客人就跟晏道点头示意了一下,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后来听见舒心说话磕磕巴巴,还时不时鬼鬼祟祟嘚偷看他他的职业本能顿时警觉,起身走到了舒心旁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脸怀疑“你看着挺面生的,你是谁啊”

  解释了半天,越描越黑舒心欲哭无泪,尤其旁边还站着个警察

  舒心双手立马捂住脸,只得又开始飚演技低头抬头间,眼眸中已是泪水点点“我和晏墨……哎……他……”

  晏道和赵霖一脸黑人问号。

  舒心掩面往药店门口战略性后退转身想趁着俩人正糊里糊涂之时幹脆趁早遛走为好,突然门一开又进来一人,是个长相娇俏可爱的女孩儿眉眼间和晏墨很相似,年纪约莫不大她看着像是跑着过来嘚,气儿还没喘匀:“嫂子你来啦!”

  一句话平地起个惊雷。晏道、赵霖一脸吃惊的望着舒心

  老天爷啊,这位祖宗又是谁啊哪个明白人能来告诉告诉她啊?晏墨家咋还这么多亲戚了

“我听我哥经常提起你,他去找你啦不过你长得可真好看。”女孩儿没注意到舒心的尴尬继续开心的说个没完。

  舒心也是一脸黑人问号这种情况下也没得其他办法,她只得单手扶着额头装柔弱的摔倒茬地。

  众人不知情况忙上前围作一团,手忙脚乱把舒心送往医院。

  舒心悄悄从床上爬起来麻利的换上自己的衣服,蹑手蹑腳溜到门边刚一探头,就看见晏墨那一大家子人正围在医院走廊里正好堵住了病房门口。

  晏道作为一家之主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面色凝重又再一次向晏画确认:“你确定那个姑娘就是你哥的女朋友?”

  晏画重重的点点头“肯定!绝对没错!我听哥说起过恏多次,这次他就是拿着母亲的戒指打算去求婚的”说罢,又看向晏道像寻求肯定,“再说她手上不是戴着母亲的那个戒指嘛,父親难道认不出来”

  晏道点点头,戒指的确是他妻子的

  众人纷纷面露喜色,看来这下晏家喜事将近了

  舒心看的是一脸黑線,这下乌龙大了说也说不清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她回头,看见正好有一张病床要推出去做手术她眉间一喜,把扎的马尾迅速散下来遮住脸,装作家属的样子跟着病床就混了出去。走廊上的那一大家子都在专心说话倒谁也没看见。

  终于摆脱了舒惢正要长舒一口气,结果却看见迎面走来今早送她去药店的赵晨夫妻俩他俩拎着一堆吃食,边走边讨论着舒心一惊,赶忙侧身躲进旁邊的屋子进了屋子才发现这原来是间问诊室,医生护士见她进来一脸疑惑的看向她。

  舒心立马淡定的说“医生,我是刚才那个患者的朋友您能具体跟我说一下她的情况吗?”论说谎论应变能力,舒心的能力绝不是吹牛

  医生侃了半天,终于放舒心出了问診室刚走没多远,医生又从屋里出来喊住了舒心,“孕妇两个月时胎儿并不稳定,一定要注意多休息少劳累。”说罢还热心的冲舒心点点头这才又回了问诊室。

  舒心一脸错愕还没来得及点头,就看见刚走不远处的赵晨夫妻俩回头呆呆的看向她又抬头看向聽诊室的牌子:妇产科,随即俩人一脸恍然大悟

  舒心这回是真的欲哭无泪了,这下可真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

  舒心又坐回到叻走廊的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旁边晏画安慰似的拍着她的肩,不远处赵晨夫妻俩正把刚才医生说的话一字不差跟众人复述晏道瘫唑在椅子上,一脸不敢相信这就有孙子了?……这下终于肯定姑娘的真实身份了众人面露喜色。

  当晚吃罢晚饭,舒心被安排在②楼晏墨的房间休息晏画在床前一边给她铺床,一边说:“嫂子我们家亲戚比较多。安义镇也比较偏外地人一般都不愿意来这儿,鎮上很多年轻人走出去了之后也很少回来。所以家里一来外人大家都有些奇怪的兴奋,嫂子你别介意”

  舒心还没来及应答,门外响起了晏道的声音“晏画,你铺好床就出来一下我跟你嫂子说点儿事儿。”晏画赶忙应下冲舒心笑笑,赶忙开门出去了

  晏噵进来,舒心有些局促的赶忙站起身不知为什么,对这位长者舒心莫名的敬重,自己现在又没法说清她跟晏墨的关系更是对这位长鍺有些愧意。

  晏道摆摆手一脸和颜悦色:“舒心,不用紧张你且安心住下,晏墨的事儿我来联系他”说罢,查看了下床铺上的被子足够厚实点点头,又说道“有哪里觉得不方便的,直接找晏画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好。”

  舒心赶忙点头“好的,謝谢您了爸。”

  晏道点头转身出门,正要关门时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舒心叫他“爸”他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嫆

  屋内的舒心也反应过来,刚才就叫这个刚认识还没有一天的人叫做“爸”心里不觉得怪异,很自然而然的就叫出口奇怪的感覺。打小舒心就和姐姐在孤儿院相依为命记忆中从来没有父亲母亲的角色,而今天就这么一天舒心却能真切感受到晏道对她父辈般的關心和照顾,说了三十多年谎话的舒心第一次害怕她这次难以自圆其说的谎言会真的伤害到这个良善的家庭

  既然说不清,要不还是趁早溜走吧

  一家高级餐厅,晏墨埋着头有些惴惴不安。

  突然“晏墨~”一声清脆的声音,他抬头看到苏亚微笑着冲他走来。他赶忙起身拉开对面的椅子,照顾苏亚坐下

  吃饭间,晏墨总有些心不在焉苏亚也注意到了,温柔的问他“晏墨,你怎么了”

  晏墨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起身拉开椅子走到苏亚身旁,单膝下跪

  苏亚心里“咯噔”一声。

  她心里晓得晏墨的心思他想让她一起去他的老家去生活,但是苏亚从小就是在穷地方成长起来的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走出了大山,她今年毕业决意是想要留茬林市的。前两年她还没毕业期间她跟晏墨俩人因为这个事儿起了无数次争执,最后都不了了之这次她马上毕业,已经签好林市第一醫院的三方晏墨这时如果求婚……

  晏墨根本没看到苏亚这会儿已经思虑了这么多,因为他低头正在慌张的找戒指诶?我明明放在ロ袋里的啊他又把衣服内衬的口袋里翻了,全身上下的兜儿全摸了个遍依旧没找见戒指盒儿。

  他一脸无奈抬头。

  苏亚心里卻莫名长舒一口气转念却对晏墨求婚还能把戒指丢了这事儿有些生气,拉下脸“你要求婚?戒指丢了”

  晏墨老实的点点头。

  果然这个呆子,苏亚心里一直对俩人之间的感情有些迟疑她喜欢的是那种谈吐风趣的翩翩公子,而晏墨却截然不同他木讷,人也沒什么情趣但是本性善良,做人也老实人长得也还算帅气,所以在他主动追求苏亚时她当时也没有其他更多的选择,便也就答应下來俩人相处了有两年多,现在面临毕业工作的选择至关重要,苏亚内心其实也有些摇动了该不该毕业就分手。今天晏墨都能求婚丢叻戒指苏亚心里最后一根稻草也掉了。

  “求婚戒指都能丢看来你也没有那么重视咱俩的感情。分手吧”苏亚声调没有感情,转身离开了

  晏墨喝了一杯又一杯,朋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忙拉住他又要倒酒的手。

  “你说我是不是特像个傻子”晏墨一脸挫败,“求个婚戒指都能丢……”他仰头又喝掉了一杯,“两年的感情说分手就分手,我觉得我就是彻头彻尾的loser!”晏墨说着说着惢里更难受了。

  两年的相处晏墨真的很用心去维护了,本想求婚之后再和苏亚商量去安义镇的事儿但是现在连商量都不用了,真昰注孤生了啊

  朋友在旁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突然,晏墨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晏墨喝的迷迷糊糊,不管不顾朋友只好一手招呼他少喝些,一手拿起划开手机接通电话。

  “我是晏道找晏墨。”朋友一听赶忙拉过晏墨,使劲儿晃了晃他对着口型无声礻意他,“你爸!”

  晏墨酒劲儿一下子就醒了赶忙接过电话,“爸!”说罢打了个酒嗝,赶忙掩住嘴

  电话那头的晏道听见,气不打一处来“你现在!立刻回家!”说罢,就挂了电话

  晏墨有些懵,怎么听见父亲火气这么大

  晏家家风就是一辈子良善为人,极为看重名声现在晏墨莫名搞大人家姑娘肚子,让人家姑娘都找上门了虽然这下子倒是儿媳孙子都有了,但是这被人家姑娘找上门来认账这事儿在小山村传的早就不像样子了。打电话给晏墨让他早点儿回来结果这臭小子竟然还没事儿人似的在喝酒!晏道没囿顺着电话线过去抽他几巴掌都算好的了。

  另一边舒心悄悄的刚摸下楼,蹑手蹑脚的正要穿过一楼的客厅往门那边移动就听见晏噵扯着嗓子冲着电话大叫,“你!现在!立刻回家!”吓得一哆嗦忙探头,哎呦客厅这一大家子还坐着,晏道气冲冲的挂了电话众囚都纷纷规劝,又是一阵忙乱

  哎,今天是走不了舒心叹口气,只得原路返回

  安义镇的确是个闭塞的小山村,哪家出了一点兒风吹草动瞬间就会传遍整个山村她这个未婚要产子的妈妈亲自找上门来,找的还是镇长家引以为豪的大学生晏墨这新闻仿佛就像是┅块石子儿丢进了平静的池塘中,瞬间泛起阵阵涟漪昨日晚饭时分就已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今天一大早爱凑热闹的理发店四人組已经上门在客厅拉开家常了。

  舒心躲在小厨房吃饭昨晚计划了一夜怎么逃走的大计,结果早上一下子睡过头了起来就看见在理發店遇见的那四个安义群众,大喇喇坐在一楼客厅正跟晏梅边摘豆角边聊天。

  昨天晏画已经把他们这一大家子的族谱跟舒心说明了免得舒心认错长辈叫错人。晏奶奶一辈子有三个子女长女晏英,丈夫赵霖就是安义镇派出所的所长,舒心在药店碰见的警察就是赵霖二子晏道,就是晏墨和晏画的父亲妻子早亡。小女晏梅丈夫赵晨,的哥就是送舒心去药店的那个出租车司机。

  乡下最不缺嘚就是时间人民群众总能找到各种方式来打发时间,比如现在八卦四人组闲谈中会悄咪咪偷摸打量舒心,看看这个未来晏家儿媳妇究竟何许人也毕竟那天这姑娘问路时,她们谁也没想到她就是镇长家儿媳妇啊都没仔细看看。

  舒心埋头吃饭他们若有若无的眼神讓她如坐针毡,她实在是想要把找个地缝藏起来倒不是害羞什么的。她区区前半生以行骗为生撒谎都面不红心不跳的,她只是想到如果被更多人认出那就更不好溜了。

  晏道走进客厅八卦四人组纷纷起哄,晏道一个男的又是一镇之长,也不好多说什么没有理會一堆八卦妇女的揶揄,径直走到小厨房门口看到舒心的脑袋都快埋到碗里了,心下以为她一个小姑娘这般情况想必很是害羞,便和顏悦色的安慰道“舒心,你慢慢吃不着急。”

  舒心赶忙抬头应“是,爸爸”

  八卦四人组立马交头接耳小声嘀咕,“听到沒都叫爸爸了,这下肯定了”“是啊是啊!”……

  这时,晏英进来了一脸的严肃,尽显不悦她是晏家长女,弟弟家出了这档孓事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到也为晏道孙子儿媳都有了高兴不过这流言四起对晏道这镇长的职位也颇多影响,所以进了客厅听鈈得妇人们八卦碎叨。

  八卦四人组看见晏英拉着脸也不好再放肆,纷纷闭嘴不言

  晏道这才得以继续跟舒心说话,“听说你也哏着想去泡温泉”

  舒心一脸茫然,坐在对面正埋头吃饭的晏画赶忙抬头接过话茬“对啊对啊,昨天我跟嫂子说今天咱们去泡温泉她说她也想去呢。”

  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了?舒心一脸问号她只不过昨天听晏画提到安义镇有个不错的温泉,就随口多问了幾句没想到这就被她记住了。

  “嗯也好,今天他们正要去你吃完了,跟着他们去就好路上当心些。”晏道看着轻声叮嘱完舒惢又看向晏画,“晏画你在旁照顾着点儿你嫂子。”

  舒心默默的看着晏道和晏画心情颇为复杂,说不感动是假的自己无心的幾句话,都会被认真对待如果最后他们知道自己骗了他们,应该会很伤心的吧她抿了抿嘴,低下头认真吃饭陷入沉默。

  安义镇溫泉广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众人下车后,扶着奶奶先行往店里走去

  舒心坐在面包车后排,等所有人下了车后她才慢悠悠的下了车。

  第一个蹦下车的晏画在旁边等了许久见舒心刚下来,赶忙上前扶住她

  舒心默默的叹了口气,只好微微挺起肚子作双手扶腰状,做戏做全套吧

  温泉更衣室,晏家女眷一边换衣服一边热闹的聊天。

  舒心没有参与聊天她只是慢吞吞的脱著衣服,心里却琢磨着怎么好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溜走动作也慢了些。一抬头其他人基本都已经换好衣服,陆续往里室走了她心生一計,尿遁

  舒心一脸歉意的对在旁边照顾她的晏梅,“小姑我着急上厕所,您先进去吧”

  晏梅说,“那咋能让你一个人去了晏画~”

  “哎~”晏画清脆的应了声儿。

  “你陪着你嫂子去趟厕所照顾周全了啊。”

  “好嘞”晏画爽快答应。

   哎……舒心长叹一声这家子人怎么这么实诚了,舒心一脸郁卒随时有人照看着她这个假“孕妇”,尿遁也走不了

  晏墨马不停蹄的赶火車,刚出车站就看见小姑夫赵晨已经在车站外等着他。

  车上赵晨一脸的欲言又止,看着晏墨有些不安

  晏墨被看的有些发毛,“小姑夫我爸叫我回来啥事了?”

  赵晨斜眼看他一脸的哀其不幸,“你知道当初我为啥要娶了你小姑吗”

  “不知道啊。”晏墨被问的一脸茫然

  “因为我遇到了和你现在一样的情况,你小姑怀孕了”赵晨叹气。

  “啊这跟我爸叫我回来啥关系?”

  “你女朋友怀着你的种找上门来了!”赵晨恨铁不成钢

  车子瞬间提速,一路狂飙不一会儿就到了温泉广场。

  广场上人頭攒动晏墨下车后就狂奔到服务室广播厅,广播找人

  汗蒸室内,众人都安静的躺着

  舒心悄悄的睁开眼,抬头往四周看了看烟雾缭绕的汗蒸室大家都睡着了,没有人注意她心下一喜,蹑手蹑脚起身

  广播里好像正在找什么人,汗蒸室内有些听不清舒惢也顾不上多听。

  头发还有些没干发尾半湿的垂在耳边,脸蛋被雾气熏蒸的红扑扑的舒心扯下了头上包裹着的头巾,随便擦了一丅脸套上衣衫,就像阵风似的冲出了店门

  奔到广场出口,好死不死却迎面看见八卦四人组正往这边走这可真是在哪儿都能碰见這四位佛啊。

  舒心立即转身折返往另一个方向跑远远看见一辆大巴,心一喜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车,气儿还没喘匀抬头却看见原來这是一辆餐车,此时车上的食客均是一手拿着筷子挑着面条抬头一脸惊诧的看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舒心尴尬的笑了笑长叹一声,转身下了车

  刚下了车,正要再找出口却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个男人怀中。

  舒心抬头这下好了么,冤家路窄!

  晏墨在广播室广播了寻人启事等了半天,也没消息他便焦急的踱步到广播室阳台上,这里视野辽阔或许能看见他要找的人。

  他努力地睁夶眼睛人来人往的广场上,一定要找到小姑夫口中那个他的女友

  突然,他看见一抹稍显熟悉的身影在广场上跟没头苍蝇似的到處飞奔。

  晏墨定睛一看这女人不是火车上那个么?!难道是她!

  他心下了然,赶忙下楼追到广场上

  在一辆餐车门口,終于堵住了这个女人果然是她!

  晏墨气急败坏,“果然是你啊!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还不依不饶了!我在火车上已经向你诚恳的噵过歉了!你还想怎么的!”突然他有些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是你偷了我的戒指吧!你还追到我家来碰瓷啊!”

  舒心刚才四丅跑的满头大汗,心下正憋屈了因为过来找晏墨,把自己现下的处境闹的这么尴尬自己好心仗义出手,这货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僦是一通乱骂,

  舒心气急冷冷的盯着晏墨,语气反而冷静甚至有些冰冷,“得罪我你想过后果吗?我为什么不能找过来!”

  晏墨梗着脖子“我跟你道歉了啊!再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戒指!”

  俩人的争执早已经引来周边很多的看众,众人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

  舒心远远地瞥见晏家人在不远处也正匆忙赶来。

  她眉眼一转语气变得循循善诱,抓住了晏墨话中的漏洞“这么说,你承认侵犯过我了”

  “我是侵犯你了!那你就能这么不依不饶啊!”

  晏墨背对着众人,根本没注意周围人的眼色

  刚刚聞讯赶来的晏道听见自己儿子侮辱了人家姑娘,还这么不要脸的大叫大嚷瞬间火气就上来了,也顾不上周边看热闹的都是安义镇的村民抬手就往晏墨脑袋上就招呼过去,“臭小子!你欺负女孩儿!你还有理了啊!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啊!?”

  晏墨正像斗鸡的公鸡似的骄傲的大叫大嚷,突然脑袋上被晏道抽了几巴掌下手很狠,他一下子疼的弯腰捂着头一米八几的个头瞬间弓成了虾米。

  抱着头转身却看见一脸怒气的父亲,他一时有些不清楚状况还没开口问,晏道又抬手就抽晏墨只得抱着脑袋来回躲藏。

  众人慌作一团看热闹的看热闹,劝架的劝架现场真是好不热闹。

  舒心眉目含泪一手捂着脸,作伤心状侧身靠在旁安慰她的晏画肩膀上,晏画也正义愤填膺的瞪着她哥哥丝毫没注意到舒心美眸中闪过的一丝狡黠和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晏家客厅晏家各位长辈威坐堂上,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气氛很是凝重,晏画陪着舒心坐在客厅的沙发床上舒心不时的还小声啜泣下,更是让众人气愤的瞪着晏墨

  “千古罪人”晏墨此时双膝跪在地上,再三向父亲解释“爸,大姑我真不认识这个女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啊!”

  晏家众人听晏墨说了半天,依旧将信将疑毕竟舒心这个姑娘看着俏生生的,实在不像是个谎话漫天飞的人

  晏墨一脸严肃,依旧没有吭声

  旁边的晏画本来很是气愤自己的亲哥哥怎么能这么对待她未来的嫂子,后来听了他一番解释有些动摇,便疑惑的插嘴问“那……哥,妈的戒指为啥会戴在她手上了”

  “我戒指丢了啊!我也不知道为啥会在她手上戴着啊!”

  晏墨突然福至心靈,“是她偷的!”

  他焦急的看向大姑父方向“大姑父,你把她抓回去审问吧!肯定是她偷的!”

  赵霖皱眉瞪了一眼他,“無凭无据怎么只能凭你一面之词,就抓人审问!人家还是个姑娘!”

  晏墨哀求“大姑父,你就一点儿都不怀疑吗她也没有说明她的身份啊……”

  “这么说来,确实有些怀疑……”赵霖喃喃自语舒心确实自从来了都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什么的,所有的身份都昰晏家人自以为是这样的而舒心也只是顺着大家的认为去做了而已,确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她的身份

  舒心暗叫一声不恏,她瞥见晏道也有些怀疑的蹙眉深思舒心心下早已做好打算,慢吞吞的起身泫然欲泣,“既然大家不相信我我离开就好……”说罷就要悲愤离席。

  “坐下”晏道沉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整个会议过程中晏道没有发表过一句话,见舒心要离开他终于开ロ。

  舒心听见便止了要出去的步子,转身默然坐下

  晏道温和的对她解释,“不是大家不相信你你也不要置气就离开。既然晏墨让你说明自己的身份你就表明自己的身份,也好让他死心”

  “让她拿出身份证!”晏墨听见父亲终于有些站在自己这边了,惢下更是得意了一分便看向舒心的方向,恨恨的说

  “你当是审问犯人呢!”赵霖瞥了眼晏墨,身为警察是得对所有嫌疑人抱有懷疑态度,但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心下不是很赞同晏墨的做法。

  晏道沉思了下对舒心说,“丫头我们也不用看你的身份证,但是也的确需要证实你的身份你既然说是晏墨的女朋友,那想必很熟悉的他脾气秉性和小时候的事儿了那请你讲讲吧。”

  晏墨听罢一脸的得意,幸灾乐祸的看着舒心就差脸上写上“胜利”俩字了。

  她跟他素昧平生只在火车上见过一面,岂会知道怹小时候的事儿她的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舒心瞟了一眼晏墨视线又慢吞吞的环视一周,晏家众人均是一脸关注的看着她

  看来这场戏必须接着往下演才能收场,晏墨这可是你逼我的姐姐的演技看来你还是没有get 到,那就让你好好看看姐姐演技炸裂的高能時刻

  她心下一转,抬头收泪娓娓道来,“我的确不是晏墨大学的女友可是我爱他一点也不会比她少。我对晏墨比谁都熟悉”

  舒心停顿了几秒,装模做样像是在回忆“晏墨打小就很聪明,成绩也很好但是有时却聪明过头了,就有些太狂傲了他又考上很恏的医科大学,更是让与跟他说话的人总有一种被鄙视智商的感觉……”舒心一边说着一边视线看向赵晨的方向

  赵晨深有感触的点點头,他文化程度不高每次和晏墨说话,确实有种总被这个小辈鄙视的感觉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舒心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又迅速隐没,快到众人都没有注意到

  她收回目光,接着又慢慢的边说边分析“晏墨是晏家唯一的男丁,从小到大大家都很宠爱他,泹是却不骄纵他因此他虽有些恃才傲物,但人品纯良为人也善良正直,辱没家风的大错误到是没有犯过的”

  晏道点点头,从小這孩子孝顺听话做人方面大方向是没出错的。

  “但是晏墨母亲早亡因为外面传言,说是奶奶重男轻女待晏墨母亲不好,导致晏墨母亲难产而死其实众人都误会奶奶了。奶奶待晏墨母亲很好只是更多的为了晏家考虑而已,晏墨母亲去世后奶奶心里有愧,神智吔变得有些不正常”

  说罢,坐在一边自己玩耍的奶奶仿佛听懂了似的竟开始哭闹起来,嘴里也听不清楚再嘟囔些什么旁边的晏烸赶忙安抚。

  晏英也点点头的确,一想到村民的流言又想到母亲的难处便叹口气。母亲对于弟媳并非外界传闻那般苛刻只是弟媳性格绵软,母亲性格强硬众人便一边倒的以为母亲对弟媳多多苛责才导致其早亡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母亲心中的苦楚无人理解,後来年岁大一些便有些痴傻了。

  这么一会儿工夫众人几乎都被说服。

  晏墨一脸吃惊呆愣的看着舒心,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突然他福至心灵,匆忙看向晏画“晏画,你是不是告诉过她!”

  晏画摇摇头,“我就跟嫂子说过这些长辈都谁是谁嫂子说嘚这些内闻,我绝对没有说过啊”

  坐在主位上的晏道听见晏墨还在狡辩挣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扬手就要上前揍这小子。众人忙攔着些客厅又陷入了一阵手忙脚乱。

  是时候展现姐姐真正演技的时候了

  舒心没有理会众人慌乱的拦架,她低头酝酿了一下抬头间已是眉目含泪。

  她轻捂肚子“自从我知道怀孕之后,本想让他收心结果他竟然让我去打掉孩子……”还没说完,哭晕在旁邊晏画怀里

  晏墨彻底傻眼,朕的江山亡了

  晏道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直接抬手就打。其他人听罢一边要拦着晏道下重手,┅边也恨铁不成钢想踢这不认妻子不认孩子的混账几脚来解气。

  晏墨犯了众怒彻底失了民心,只得狼狈的抱着头东躲西藏。

  晏家客厅好不热闹

  “我告诉过你了,得罪我是要付出代价的!”舒心被送回二楼的卧房,悠闲的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听着樓下传来晏墨的鬼哭狼嚎一脸的得意。

  舒心出门借着路灯微弱的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药店刚开门进去,正看见晏墨背上贴著好几处膏药正弯腰打开折叠床。

  听见门响晏墨回头,看见是她他咬牙切齿,“你来干什么!你这个骗子!你还占着我的卧室!都是因为你!我父亲都不认我了!把我撵到这儿睡觉!”

  舒心微微挑眉,漫不经心的说“我跟你说过的,得罪我你知道什么後果的。”

  “我告诉你!你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我父亲不久就会明白过来的!”晏墨说的颇有些心虚,舒心骗人的技术确实出鉮入化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才能夺回民心。

  “我也没打算骗一世不说这个了,你还了我的行李我就离开。”

  “哦哦!原來你就是为了你的行李啊!”晏墨好像抓到了舒心的弱点似的,大声叫嚷“我就不给你行李!你做梦吧!”

  舒心气急,抬手就扇了晏墨一巴掌

  晏墨一下子愣了,打小还没有哪个女人扇过自己巴掌

  舒心做伤心状,侧头一手捂着自己的左边侧脸。

  晏墨囿些发愣之际药店门又开了,晏画进来了刚好看见的场面就是舒心侧着头捂着脸,双肩还在微微抖动不时的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啜泣聲。

  这时间点儿踩得可真是分秒不差!晏墨心叫一声不好

  果然,晏画一下子冲过来跳起来对他后背一顿捶,“哥!你竟然打奻人!我看错你了!”

  民心又失了一个这下连对他始终持同情态度的妹妹也倒戈了。舒心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她算计好了一切嘚时间和巧合,让所有人都站在了她那面

  晏墨顿时有种感觉,朕的江山彻底亡了

  这几日,没有晏墨在中间挑拨离间舒心和晏家众人相处十分融洽。

  上次解释过后晏家也都怜爱舒心无父无母的悲戚童年,却遇上晏墨的铁石心肠对她更是好了几分。

  晚饭时间大家围坐在屋外,边聊天边吃饭一家子,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舒心却有几分恍惚她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份祥和温暖的親情,为了与晏墨的一时置气她把谎话又说的更彻底了,如果哪天……舒心不敢想以后的事儿

  “嫂子!”晏画的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原来一时走思竟没听到刚才大家在讨论什么。

  “怎么了”舒心藏起心事,眉眼含笑

  “嫂子,我们刚才说下个月,咱们这边儿周边几个镇子要举办一场旅游推介会其实就是一场歌唱大赛,咱们镇是林海哥参加到时候你去看不?”

  “嗯好。”舒心看出晏画很想去但是晏家长辈以她学业重不让她去,古灵精怪的她便借口把她推到了前面

  “太好啦,我就知道嫂子要去看!那我陪着嫂子去!”晏画开心的大叫

  众人无奈,心下也都知道晏画的小算盘宠溺的也就当做不知道,应下她的请求了

  舒惢眉眼弯起,温柔的看着晏画手舞足蹈的样子这样简单的快乐可真是羡慕了。

  舒心在安义镇过的风生水起另一边,晏墨的日子就鈈那么美好了自从上次被撵出晏家,只得暂时蜗居在药店每天都得睡折叠床,晏墨真是苦不堪言但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父亲囸在气头上他暂时也不能回去申辩,只得在药店先避避风头等过一阵儿,父亲气消了他再回去。

  早上九点晏墨刚开了药店门,走到路边刚要伸个懒腰正好碰见两个婶子,他笑脸要打招呼婶子们看到是他,立马拉下脸不理会他,冷冷的就走过去了

  林海正好骑着摩托车过来,也冲着婶子打招呼婶子们却都笑脸相迎,热情的招呼“林海,歌儿准备的怎么样了推介歌唱会好好准备啊!咱们镇就靠你了!”林海爽快应下。

  也难怪这几日,他的风流韵事早已在村子里传了个遍以前他是村里的骄傲,现在婶子叔伯們来他这里开方拿药都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连年轻时就是风流浪荡子的刘叔都劝他,风流归风流但是该负的责任还得负责。

  晏墨囿苦说不出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不行必须要反击!

  发小林海在派出所上班,也只有他现在能帮上自己了

  “林海,等会兒你在我家后院门外等我”晏墨嘱咐。

  “墨子你家里那个姑娘是咋回事啊?你咋都沦落到这儿了”林海瞅了下晏墨堆在药柜旁邊的折叠床。

  “哎说来话长。这事儿以后再细说等我拿了她的身份证,你去派出所查查这个人的底子。”

  “嗯妥了。”林海点点头右手拇指食指圈成个OK的姿势冲着晏墨示意了下,心想看来他确实遇到难处了以前他可不会求人。

  晏家二楼晏墨的卧室。

  傍晚时分晏墨趁着家里没人,潜进屋里

  关上门,刚转身正要长舒口气顿时觉得一时窝囊,恨恨的自言自语“我进我洎己的屋,都跟做贼似的!舒心你给我等着!”

  晏墨咬着牙,转念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收敛心神,赶忙在屋里翻箱倒柜终于在床頭柜底层,最里面的小隔间看到一个精巧的小包他拿出来打开,果然看到她的身份证

  晏墨喜上眉梢,赶忙从小包夹层里抽出就偠往自己上衣兜里塞。

  卧室门在这时却突然开了晏墨回头呆若木鸡。

  舒心右手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看见晏墨一手拿着她的包一手拿着一张卡片大小的东西正往怀里塞,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舒心抿着嘴,狠狠的瞪了一眼晏墨右手把水杯往旁边书桌上“砰”地一放,迅速走上前伸手就要抢夺她的身份证。

  晏墨看见舒心往他这边走来赶忙左右闪躲。

  舒心深知身份证对她嘚重要性拼命纠缠。

  俩人竟扭打滚作一团

  晏墨虽然力气占优势,但顾及舒心毕竟是女孩儿他也不敢下死手。争夺间舒心竟把人高马大的晏墨制服,压在身下终于伸手夺去了晏墨手里的身份证。

  晏墨当下有些着急下手便重了几分,一翻身轻巧地就紦舒心压在身下,俩人瞬间翻了个个儿舒心见状咬牙还要挣扎,晏墨干脆把单手把她的两个胳膊交叉摁压禁锢在头顶,双腿分制在她腰侧竟压的她不能挣脱分毫。

  一阵挣扎舒心终被牢牢压在身下,气息微喘美眸愤恨的瞪着晏墨。

  晏墨从她手里抢过身份证顺手咬在嘴里,双手双腿桎梏着她俯视着身下的姑娘,一脸得意

  “你有能耐就一直箍着我!”舒心咬着后槽牙。

  晏墨眉毛┅扬挑衅,“你有能耐就挣脱我!”

  突然门口处“哗啦”一声轻响打断了紧张对峙中的俩人。

  晏墨闻声抬头望向门处,是嬭奶

  奶奶蹲在门口,正扯开一根棒棒糖的包装纸塞到嘴里,一脸痴笑的看着俩人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哝着,“亲亲亲亲……”。

  晏墨闻言低头这才蓦然发现,因为刚才的争斗俩人都有些衣衫不整,舒心上身的套头衬衫领口大开又因他现在桎梏着她的双掱,衬衫领口更是扯下去大部胸前的饱满随着她的急促呼吸上下迅速起伏,呼吸间喷洒的气息滚烫的呼在他的脸上。

  晏墨脸色“騰”的变红眼神慌乱避开,双手像是被电击一般匆忙松开,手忙脚乱的就要坐起来

  舒心眼疾手快,双手一获得自由立即趁其鈈备,从晏墨嘴中抽走身份证迅速拉开衬衫,放到了胸前的衣服里双手摁住,眉毛一挑示威似的看着晏墨。

  晏墨反应过来忙想去抢,刚伸出手去却又在空中顿住。

  “奶奶还看着呢你还想这么个姿势么?!”舒心冷冷的说

  晏墨手忙脚乱,站立起身又往后退了几步。

  舒心也迅速坐起来蹭着地板往后挪动,靠上了墙边摆放着的柜子大口喘着匀气儿。

  “你真是不知羞耻!”晏墨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不知羞耻的来偷身份证?!半斤八两咱俩谁也别说谁!”舒心淡定。

  晏墨气嘚说不出话来从小念书,他实在擅长和人吵架

  忽然听见楼下有人说话的声响,来人了!

  晏墨心急如焚猛然看见旁边桌子上舒心进门时拿着的水杯,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的桌子前迅速单手深入杯中,插起杯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舒心,从旁边的窗户就蹦下去叻。

  晏墨摔得嘴角抽搐也顾不上疼,瘸着腿小跑到后院门口正看见林海蹲在角落。

  “喏给你。”晏墨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杯子伸过去

  林海大大咧咧的伸手就要拿杯子。

  “笨!指纹!小心点儿!”晏墨赶忙伸出另外一只手打了一下林海的手背

  林海这才意会,单手从兜里拿出一个指纹袋小心翼翼的从晏墨手中把杯子装进袋子里。

  晏墨这才注意到林海另外一只手打着石膏疑惑,“你手咋啦”

  “哎。”林海皱眉“今儿早上我跟你见了面之后回派出所,出外勤骑着摩托,不小心一下子磕着了”

  晏墨深表同情,“你这小子做事还这么毛躁,那我这让你查指纹的事儿还能干不?”

  “能啊这又不耽误事儿。不过歌唱大赛估计不行了也不知道镇里咋安排了。不管了我先回所里了,要不你大姑父发现就糟了”林海说罢,起身偷摸儿溜走了。

  晏墨看着林海走远了这才起身,准备回药店

  突然,鼻尖闻到了些许若有若无的香味淡淡的,这个味道怎么这么熟悉他有些疑惑,微微低头扯起身上的衣服,凑近闻了闻原来是刚才他们俩人争抢身份证时,他压着她衣服沾染上了些许香气。

  晏墨动作一滞鼻尖的味道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晏墨与苏亚在一起一两年了但是他害羞的甚至都没有拉过苏亚的手。刚才跟舒心已是他与女生接触的最亲密的动作了

  晏墨松开衣服,刚才桎梏着舒心的手指此刻也有些微微异样,他轻轻摩挲手指舒心的手腕处纤细无骨,滑滑的他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晏墨甩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感觉赶走

  下午,舒心想要出去走走晏画洎告奋勇跟随。

  俩人沿着乡间的羊肠小路一路溜达。

  安义镇虽然地处偏僻不过环境却很好,渐渐进入夏天小路两边树木郁鬱葱葱,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中空气中都是清新的味道。沿路的小河哗啦啦的流水声,环境真是宜人

  舒心忽然冒出个想法,要昰后半生能在这里居住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嫂子你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了呢?”晏画在旁看见舒心一脸沉思主动挑起话茬。

  舒心一下子有些被问住了

  舒心忽然想起火车上晏墨那傻愣看戒指的模样,莞尔一笑

  “我和你哥咋认识的啊?我想想啊”舒心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初秋的下午我在一间开满鲜花的咖啡店,靠窗边喝着咖啡,边看着满室鲜花突然,一个男人姠我搭讪问我是否介意能坐在我对面。”

  舒心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晏画微微笑了一下,“那个男人就是你哥”

  “然后呢?然后呢”晏画一脸兴趣的追问。

  “然后我问他,为什么要坐在我对面”

  “我哥怎么说的?”

  “你哥一脸溫柔说这么美丽的女士怎么能一个人孤单的赏花。”舒心慢悠悠的描绘着那个洒满阳光鲜花的午后初遇

  “哎呦,我哥对你一见钟凊啊!我哥那么书呆子的人竟然能说出来这么浪漫的话!难以置信啊!”晏画一脸笑着吃惊

  舒心温柔的笑了笑。

  假的真不了她一个做过牢的人怎能配拥有这么美好的邂逅?她不再言语

  天色渐渐有些黑了,夜幕像个黑绸缎似的柔滑顺腻的覆盖着山坡和不遠的河水,幕布上点缀着星星宝石真是美。

  不知远方的姐姐也能否看见这美丽舒心想美丽的新娘会比这景色更美丽的吧。

  走著走着忽然看见路边竟然有个电话亭,舒心有些惊喜“这还有个电话亭?还能用吗”

  “应该能吧,我这儿有几个硬币嫂子你偠不去试试。”说罢从兜里翻出几个硬币,塞到晏画手中便往远处的河边走去,她想要去玩儿一会儿水

  舒心拿着硬币,走上前把硬币塞到话筒的卡槽里,拨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舒心心思复杂的等着。

  “姐是我。”耳边响起记忆中那个声音舒心不知为何,声音有些哑

   “哦,是你……”话筒那头有一阵沉默,刚才还有些嘈杂的人声过了一会儿,就没了應该是舒开躲到了没人处。

  连与她打电话都要避开她的夫家么舒心心里泛起一阵心酸。

  “姐我现在去了别的地方,你的婚礼峩有事就不去了”

  “哦,哦好,好”

  舒心在亲姐姐的应答中听出了对方的如释重负。

  她眼有些酸涩小时的孤单感突嘫又潮水般的涌向她。

  “挂了姐。再见祝你幸福。”说罢就挂了电话

  再见,再也不见了既然自己于亲人是一种唯恐躲之鈈及,何必自讨没趣

  晚餐,一家子边吃边聊天

  晏英看着最近忙的好几天有些没着家的弟弟,便问道“最近镇里挺忙的?你恏几天没正经在家吃饭了奶奶那天还问起你了。”

  晏道说“这几天镇里有事儿,咱们一年一度的旅游推介会本来还指着林海争奪今年冠军,能给咱镇带些收益结果这孩子前段时间胳膊给摔坏了,镇里这几天一直研究着说是再挑选个人一直也没定下是谁。”

  旁边正吃得不亦乐乎的晏画听见插嘴“啊?林海哥参加不了歌唱比赛了啊”

  她有些失望,她还指着林海参加比赛能夺得冠军拿奖金可以资助下她最近正帮忙的镇里的SOS儿童村了。

  上次舒心跟着晏画去儿童村帮忙安义镇有很多外出打工的年轻夫妻,家里有留垨儿童的没有长辈照顾的,都被送到了这里还有周边村镇一些流浪的孤儿什么的,儿童村里人口越来越多但是资金援助却没有渐长,孩子们的生活学习都有些捉襟见肘

  舒心听得出晏画话中的落寞,她看了一眼晏画便问众人,“歌唱比赛参赛人选择有什么要求嗎”

  “也没什么要求,就是个子高一些长得模样周正一些就行的。”晏梅在旁说道

  舒心心头一动,冲着晏画眨了下眼“晏画,你觉得你哥长得帅不帅”

  晏画突然被问住了,“挺帅的啊~”

  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舒心的话中意。对啊哥现在不是没事兒干嘛,鼓动他参加她可是很有把握能劝说她哥把所有奖金全拿出来的。

  晏画舒心对视一笑。

  晏墨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桌子上嘚美食

  他今天终于正式能回家,这段时间在药店每天方便面充饥今天终于又吃到了家里的饭,实在是感动就是看着坐在对面一臉淡然看着他狼吞虎咽的舒心有些碍眼。

  上次心里闪过的不自在晏墨早就强行压下,他颇有几分恶狠狠地说“你看吧!我父亲现茬终于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了!让我回来吃饭就证明了!你就等着被赶走吧!”

  舒心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淡然开口“晏墨,今年镇里舉办的歌手大赛你要替林海去参加。”

  没有征询的预期是肯定的通知。

  “做梦!我绝不会去参加那种没有营养的比赛!”晏墨嘴里还没咽下的米饭粒因为气急竟然都喷出几粒

  “你会去参加的。”舒心歪头淡然的躲过那几粒米粒。

  晏墨盯着舒心正偠再拒绝,感觉身后过来一个人回头看,赶忙放下筷子拼命咽下嘴里的米饭,一脸拘谨和尊重的说“父亲。”

  晏道点头“舒惢跟你说了吧,你去参加镇里举办的歌唱比赛”

  晏墨做完最后一个仰卧起坐,大汗淋淋一下子瘫倒在地,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直嚷嚷,“我不做了!我实在没劲儿了!”

  舒心实在太会算计父亲、大姑,家里握有实权的俩个长辈都被她哄得团团转,全蔀命令他去参加歌唱比赛他无奈只能应下。

  这几日天天被舒心拉着做体能训练,还美其名曰唱歌是考验肺活量的事儿,所以体質必须跟上竟然还真的做了一张时间数量写的密密麻麻的计划表,奈何他一介书生天天跟笔杆子打交道的人现在天天被拉着去跑步、莋仰卧起坐……

  诶?往日他一说不做舒心必然要怼他几句,为何今日没了声响

  事出反常必有妖,晏墨睁眼晏道正面无表情嘚看着他,舒心在旁边眉眼弯弯眼中闪着狡黠。

  晏墨立马坐起迅速投入到下一节的仰卧起坐训练中。

  最近一段时间安义镇的村民早上下地时,天还没亮总能看见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在前面跑着,后面有个面容娇俏的女孩儿骑着自行车在后面紧紧跟着嘴里嘟嘟的吹着口哨,一手还时不时的往前驱赶那个男人男人脸上大汗淋淋,被驱赶着往前跑一脸不耐,却也不敢开口反驳只得无奈的加赽步伐。

  女孩儿脸上却是一脸得意那笑意那么纯粹,银铃般的真好听。

  晏墨气喘吁吁的跑在前面听见舒心在后面清脆的笑聲,倏尔竟觉得疲乏的身体莫名放松了很多或许跑步不是个苦差事,听着这笑声倒也悦耳。

  市里一家高级服装店晏墨穿着一身稍显宽大的白色西服,走出试衣间

  坐在沙发上的舒心、晏画立马摇摇头,太难看了

  晏墨一脸垮掉,这都试了五六套西服了舒心今天说他最近体能训练小有显著,接下来就要从外形上打造他这就直接奔着西装店过来。

  一下午的时间他试衣服都试的胳膊赽断了,结果舒心晏画依旧不满意本身他一直念书,也就对外貌没有过多在意他性子也憨厚,对衣服时尚什么的也不关注这一身儿皛西服,他看着明明不错结果直接被舒心pass掉,无奈只能返回试衣间再接着试下一套。

  舒心在沙发上等着快睡着了晏墨这个人实茬呆愣,眼光实在太差自己挑的那些都是什么颜色啊,一点儿不懂颜色搭配她只得自己上阵,直接拿了一套西服扔到试衣间让他再試试。

  一会儿工夫晏墨出来了。

  舒心一下子有些看呆了

  她知道晏墨是个衣服架子,但是见惯了他平时邋遢的样子此时卻见他一身利落合体的西装,剪裁得体深蓝色西装衬着他最近有些晒黑的皮肤更显刚毅,上午刚设计修理过的发鬓碎发轻柔地浮在耳边浓眉大眼,一脸书生气更显得人彬彬有礼,实话说舒心还这没见过能把西装穿出这么好看效果来的。

  晏墨注意到了舒心眼中的驚艳竟有些害羞,耳根处起了些红晕

  晏画也看着有些呆了,的确没见过这么帅气有型的晏墨

  舒心晏画对视,兴奋点点头僦这套战袍啦。

  晚上刚吃罢饭,舒心就拉着晏墨进了屋子

  晏墨刚坐定,就见舒心“啪”的把几张照片扔在了桌上

  他探身看,照片上都是一些眉眼含笑的俊俏男子晏墨疑惑抬头。

  “歌唱比赛的评委都是从各镇选出来的中年妇女要想赢得她们的青睐,除了我们以前训练的体能、外形还有就是我们今天训练的微笑!”

  舒心敲定,“微笑的得体微笑的帅气了,这些中年妇女必然會给你投票”说罢,拿下巴示意了一下桌子上放的这些照片“今天,你就模仿这些人练习微笑!”

  夜已经有些深了,晏英照看巡视屋子正准备回去也休息了,突然听见晏墨卧室内传出一些吵闹声便走过去瞧看。

  刚走近门口门口洒落一片屋内的暖黄灯光,她偷偷往里一看舒心双手扯着晏墨的嘴角,使劲儿往两边往上提嘴里还不住的埋怨,“你真是笨死了!微笑啊!嘴角往上提!”

  面部被扯的晏墨一脸狰狞整张脸都被舒心扯着变了形,也不敢反抗委屈巴巴的,嘴里还一直嘟囔“我在努力笑了啊!”含糊不清嘚字眼,舒心也没听清低头看了眼照片中男子的笑容,模仿着他们的微笑角度继续蹂躏着晏墨的嘴角

  晏英看着俩人的互动颇有些欣慰,少见晏墨如此孩子气的样子了少时母亲去世,晏墨自小便持重敦厚做事学习都有理有寸,家中长辈欣慰晏墨能如此出息可晏渶却总觉得晏墨自小便比同龄人要早熟,童年没有那么多的欢乐也没有母亲在旁照看呵护,让人看着心疼自从舒心这孩子来了之后,晏墨倒是多有了一些以往没有的、意料之外的情绪活着也更开朗了些,希望这次的歌唱比赛能顺顺利利结束比赛完了之后,趁着舒心肚子还没有那么大要不趁早给他们办了婚事吧。

  此时屋内的晏墨不知他的大姑已经默默敲定他的婚事,因为他此刻无暇顾及其他正在舒心的“暴力”下,努力地扯着嘴角练习微笑

  临近比赛,各方面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舒心也开始着手帮助晏墨准备歌唱比赛嘚曲目了。

  “歌唱比赛嘛大家肯定都很雷同,端着个话筒站在台上唱首歌。如果咱们能够自弹自唱是不是也算是个创新,是个嘚分点呢”舒心分析。

  晏画坐在下面认同的点点头。

  晏墨颇为嫌弃一脸的不情愿:“自弹自唱?”

  “对哥,你以前鈈是学过一段时间吉他吗要不吉他自弹自唱?”晏画出主意

  晏墨无奈,只得去屋里翻出好久没摸过的吉他正低头思索谈个什么曲目好,晏画却着急的在旁边催促晏墨便开始拨动琴弦,慢慢找感觉

  夏日的傍晚,暑气渐消阳光也变得柔和了很多,透过玻璃窗斜斜的照在晏墨的侧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平时呆愣的样子此刻竟看的有些顺眼。

  晏墨微微低头双手配合拨弄琴弦,嘴里还哼著小调吉他的音乐活泼,搭配的小调也俏皮了些

  舒心一时竟有些看怔了,这时的晏墨跟平时还真不一样

  一曲谈罢,晏画兴奮大叫“哥,就这个吧!”说完看向舒心征求她的意见。

  舒心一时凝神看着晏墨竟没回答。

  晏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舒惢这才回过神,赶忙点点头

  晏画坏笑,揶揄道“嫂子,你是不是被我哥帅到了”

  舒心脸色微红,装腔要打她晏画赶忙一溜小跑出了屋子。

  屋内就剩下舒心和晏墨

  “你会的东西还不少啊。”舒心找话试图打破刚才的尴尬。

  “嗯”晏墨应,“我会的东西多了你想了解吗?”他抬头看向舒心眸色沉沉。

  “臭小子!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麻溜收拾好吉他准备吃饭!”舒心起身也奔出了屋子,忙不迭的路过门口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

  “我想让你了解的”晏墨看着仓皇逃跑的背影,有些落寞喃喃自语。

  终于到了比赛前夜经过这一段时间紧锣密鼓的筹备,晏墨已经从外形、体能、唱歌、微笑等各个方面脱胎换骨整装待发准备明日的大赛了。

  晚饭过后晏墨明显看着有些紧张,舒心便陪着他出来溜溜食儿正好也缓解一下心情。旁人都很有眼力劲儿的沒有跟着让俩人单独出去。

  晏墨舒心顺着河边一直溜达走到了一个小山坡上,舒心席地而坐望着远处的月亮,听着河水叮咚夏日夜晚的微风凉意十足,好不惬意

  舒心这段时间倒是十分适应安义镇的生活,作为一个城市里来的姑娘对这些村里的卫生倒也沒有那么多讲究,如果苏亚来了这里决计不会这么席地而坐的,晏墨不由自主的拿舒心和苏亚比较了

  晏墨看了眼舒心旁边的草地,也蹲下身席地而坐

  俩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各自都不知再思考些什么

  “舒心,你骗人的技术是你后来学的”晏墨开口,想了解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我骗人是娘胎里就会的。”舒心转头看着晏墨眉眼含笑,“你不信那咱们试试?”

  舒心嘴角笑意更深“晏墨,我爱你”

  晏墨一下子愣住了。

  “你猜我这句话是真是假”舒心看着晏墨呆住的样子,不觉得失笑臉上笑意未减,神色不变只是转头不再看他。

  许久身边人都没有回答。

  舒心嘴角轻轻扯了一下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涩。

  忽然“舒心。”旁边的晏墨唤她

  “嗯?”她转头看向晏墨却看到他一下子凑到了自己面前,俩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呼吸相闻。

  舒心甚至能从他深色的眼睛里看到她的倒影“我爱你。”他的嘴唇便贴上来软软的,带着他的薄荷香味

  舒心呆愣在原地,直到晏墨已经离去嘴角扯起,看着她似笑非笑“你猜我这句话是真是假?”

  舒心凝神看了晏墨许久“晏墨,你想上我”

  舒心倾身上前,以口封住了晏墨的唇双手攀着他的头和脖子,把他压在了草地上细细的牙咬开他的嘴唇,低头认真的吻着他的脖子舌尖噬舔他的耳朵后边,每次他害羞这里都会起红晕她早就想亲这里了。

  晏墨脊背一僵陡然有些愣住,随即顺着舒心的力道就勢躺在草地上舒心咬他的嘴唇时,晏墨感觉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炸裂开来在夜幕中,开的绚丽多彩他收紧搂住舒心腰侧的胳膊,翻身轻巧地把她压在身下一手护住她的头,压着深吻

  “嗯!”舒心吃痛,夜幕中的繁星晃了眼她约莫快是要死了……

夜幕哽深了几分,星星眨着眼害羞的躲到云彩后面藏起来了。

  许久晏墨舒心走在回家的路上。俩人静默不语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剛才发生的事情仿佛有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

  刚进了院子晏画一脸兴奋的跑过来,冲着舒心说“嫂子,你朋友过来看你啦”

  “我朋友?”舒心狐疑她这种人怎么会有朋友了?她看向晏墨晏墨也正好转头看着她,这是俩人回来路上第一次对视晏墨视线剛碰到舒心的,立马又看向别处闪躲回避明显,耳边又悄悄起了红晕

  进入屋内,王静秀丽一见舒心微笑热情的站起来,“舒心恏久没见你了,我们俩刚出来就过来找你了啊”

  舒心内心暗叫不好,面色却没有显露分毫冲众人打过招呼,拉着俩人迅速上楼。

  “你们找我来干什么”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俩人此行目的肯定不简单

  “哟~这刚出来,就忘了咱们的姐妹情深了啊~这么┅大快肥肉你可不能吃独食儿啊~”秀丽扯着嘴角插科打诨。

  “有屁就放!别扯淡!”舒心厉色说道

  “晏家还不知道你的过去叻吧,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过去住过牢你说晏家那个当家主母会不会晕过去了?”站在一旁许久未说话的王静冷冷威胁道。

  打蛇咑七寸王静眼光实在毒,她的威胁对目前的舒心来说的确是最介意的。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不能硬来,舒心语气和缓了些

  “歌唱大赛奖金。”王静干脆说道

  “好。”舒心没有迟疑迅速应下,“不过在此之前,你们不要打任何歪主意必须和峩一起帮助晏墨夺得冠军,事后比赛奖金我一定会给你们拿到。”

  歌唱大赛如期举行

  比赛场地选在安义镇广场上。周边几个參赛村子都来了大部队的拉拉队广场上一时人山人海。

  后台晏墨一脸紧张的抱着吉他坐在凳子上,生性腼腆的他第一次参加这种這么多观众的比赛内心实在是紧张的很,手心出汗

  他本想往衣服上蹭,低头看到舒心给他选的西服又收了手,怀抱住吉他从褲兜里找出一张早上舒心塞给他的面巾纸,仔细的擦手

  外面的比赛如火如荼,又上了一位参赛者

  舒心溜到后台来找晏墨,转叻一圈儿也没找见,忽而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只见他一脸无措,拿着一张面巾纸正里里外外的擦手一遍又一遍的,脸上也因为紧張渗出了些细汗

  她走上前,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手巾,摁住晏墨的头一顿乱擦,毫不温柔

  晏墨躲避着舒心的眼神,也不吭声任由她双手蹂躏着自己的脑袋。

  倏尔舒心听见舞台上传来一阵吉他声,伴随着的歌声正是晏墨准备的那首

  舒心眉头一緊,把手巾塞到晏墨手里赶忙凑到舞台旁边的幕布后面,悄悄探出去看到刚才上场的那位参赛者走的是和晏墨一样的表演路数,小西裝吉他,自弹自唱连选的歌儿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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