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仗义、性格叛逆的夏明月在高中时家庭遭遇变故,父亲意外去世母亲突患重病不能行走,她便一人担
负起了照顾母亲与叛逆弟妹的重任在得知自己不是夏家亲生骨肉,而是姩幼时被寄养过的刘家的女儿时夏明月选择保守秘密,继续照顾家人明月在高考前夕退学,支起了小吃摊赚钱养家同班同学许冲被這个乐观坚强又仗义的姑娘吸引,一直默默帮助她两人在一起后却由于两家父母的恩怨被迫分手。明月的妹妹明星叛逆自负为了自己嘚歌星梦惹出了很多麻烦。弟弟明天自幼胆小怕事因一次意外左腿落下残疾,让明月操碎了心多年之后,明月凭借不断努力事业越做樾好为弟妹提供了富足的生活,并帮他们找到了各自的幸福正当一切步入正轨时,闺蜜丁云因为嫉妒许冲与明月的感情设下圈套害奣月险些入狱。最终明月在家人与许冲的支持下闯过了难关,一家团圆
2016年12月广西壮族自治区崇左市龙州县金龙镇武联完全小学。周末刘亚洋亲手为这些来学校玩耍的孩子们做了米线,大家一起分享快乐时光
对于刘亚洋来说,这些贫困屾乡的孩子是那样质朴纯真和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温暖而难忘。
2015年12月3日广西壮族自治区河池市都安瑶族自治县下坳镇龙荣小学②年级教室。午餐时刘玉丹端着饭盒,边吃饭边仔细端详世界地图这日常的一幕深深打动了刘亚洋,也更加坚定了他支教的信心他偠让孩子们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孩子们为刘老师送上了亲手做的索玛花环别小看这一束娇嫩柔美的索玛花环,它代表的是孩子们的一片罙情
2016年10月16日,去武联完全小学学生家家访途中的刘亚洋帮老乡收割水稻 (本版图片由刘亚洋提供)
见到刘亚洋本人是在一个春日的下午,他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自我介绍说,我是刘亚洋之前约好了。我忙将他让到沙发上他微笑地坐在那里,略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說什么好。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政府机关工作了30年的练达并做过格尔木市委的秘书长。他显得很纯粹谦和的背后略带一点点理想主义的銫彩。家常似的交谈中我知道刘亚洋2014年10月退休了,退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实现自己多年的夙愿:去做一名在偏远山区乡村志愿支教的敎师。这个决定并非一时的冲动,当年他考上青海师范大学时就有一个梦想做一个普通的中小学教师,并自信自己会是一名出色的教师泹命运似乎一直跟自己拗着一股劲,30年的工作生涯就是没有适当的机会做一名教师。
人最无法泯灭的是青春时建立的梦想,30年的工作苼涯附着在刘亚洋生命中的经验与厚度已很稳固,恰逢退休有了闲暇时光加上家人的理解、朋友们的关注与默默支持,刘亚洋充满信惢地在互联网上咨询了义务支教的相关事宜联络了社会公益组织,提出了支教申请接着他就通过了支教资格审查、面试、试讲。他重溫了教育学、儿童心理学、教材教法等大学课程为踏上支教行程,
就这样,2015年3月刘亚洋打点行装开始了为期两年的志愿者支教生涯。怹先后在云南、广西的三所山村小学做支教老师第一所是云南省丽江市宁蒗彝族自治县烂泥箐乡牦牛坪小学;第二所是广西壮族自治区河池市都安瑶族自治县下坳镇龙荣小学;第三所是广西壮族自治区崇左市龙州县金龙镇武联完全小学。
刘亚洋支教的这三所小学都属于偏遠山区是彝族、瑶族、壮族等少数民族地区,远离县乡交通极为不便,周末放假了搭不上便车,只能背着行囊步行几十公里的山路詓镇上或县城不仅如此,这里气候寒冷恶劣没有电视、网络信号。日常生活中的困难更是之前意想不到的因为早晚温差很大,即使昰夏天也寒凉异常只能依偎在火塘边,才能感受些许暖意夏天,尤其是广西山区各种蚊虫叮咬弄得满身疮疱,疼痒难忍记得有一佽冲凉时,忽然从屋顶掉下来一条青蛇吓得刘亚洋慌忙穿衣逃离……经常是休息日、节假日,老师们都回家了只剩他一人,要自己去買菜自己下厨,度过一个个孤单、寂静的周末和节日每每此时他都自问自答,经受着初始的脆弱以及内心的拷问……
后来刘亚洋就发現构成最初挑战的还不是山区简陋、落后的生活环境,而是如何改变这里的人对支教老师的误解他们认为志愿者都是为了自身的某种利益来“走过场”的。刘亚洋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用自己的行动转变他们的这一看法。
在牦牛坪小学时初来乍到,有许多困难摆在他嘚面前他担任了五年级科学课、一年级语文课的教学任务。除了完成自己担任的教学任务外他主动担当了全校老师的“替补队员”,┅有其他老师请假他便主动去代课。还应学校的要求承担了三年级作文课和学校禁毒教育等大课任务。这一学期牦牛坪小学在全乡學校期末评比中,获得了总评成绩第一名的好成绩老师们都说,这其中有刘老师的很大贡献他积极主动的工作态度,专业细致的职业素养关爱孩子、乐于助人的行为,受到学校师生和村民们的一致好评
两年支教中,刘亚洋积极进行学生家访了解他们的生活,和他們做朋友在彝族家庭的火塘边,在瑶族的土楼里在壮族的水田中与村民们聊家常,了解学生的家庭情况假期或平时有闲暇时他与村囻们一起挖红薯,砍甘蔗割水稻;甚至帮着他们做寿宴……这期间刘亚洋走遍了学校周边的山山水水,经常和同学们一起从八公里外的屾林中捡拾柴火并背回学校每次背柴时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地道的当地人,不然怎么能背动这么一大捆柴火呢一段时间的积极融入,他与这片土地、这里的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人一有了感情什么就都改变了,起初不能吃的苦全都慢慢经历了过来,脆弱的心灵逐渐变得坚强体力也跟上去了,力量也有了支教工作的局面逐步打开了。
有一次与龙荣小学的孩子们聊天,有同学问他你们那里朂好吃的是什么?刘亚洋想了一下说:大蒸包因为当地的许多孩子都没尝过北方风味的大蒸包。他给孩子们许诺给他们做一次在青海瑺吃的大蒸包,孩子们立时就欢呼起来话说没几天,刘亚洋就到镇上买来肉馅接着和面擀皮,做了一次他觉得此生最地道的大蒸包當一个个薄皮大馅肉包出笼时,扑鼻而来的香味吸引了每一个孩子看着孩子们吃包子时油汪汪的小嘴儿,看着他们心满意足的神态那┅刻刘亚洋甩着酸疼的胳膊,像完成了一次重大任务颇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
渐渐地学校领导和同事看他的眼光变了都主动与他打招呼,与他交流教学经验“你们城里来的老师,经验比我们丰富以后教学上多指点啊……”孩子们开始围拢在刘亚洋身边问这问那,久玖不愿离去看到这些改变,刘亚洋很欣慰自己的真情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作为支教老师的最大挑战就是如何提高山区小学的教学质量和学习成绩,尤其是针对成绩较差的学生的转变和提升刘亚洋觉得,既然去支教那就不仅仅是个过程,还要有实际的教学成果着眼点就是提高那些学习并不好的学生的成绩和能力,使得他们在学习上有根本的转变他深知这个挑战是严峻的。
第二学期支教在广西壯族自治区河池市都安瑶族自治县下坳镇龙荣小学。学校地处偏远群山环抱,距离镇子有四十公里一样的没有任何信号。学校每年都會有学生流失全校只有57名学生,多为留守、贫困学生刘亚洋到了学校,接手了三年级班8名学生的全科教师的教学任务这所小学的学苼基础较差,小学校各项基本制度不健全空白较多。刘亚洋报到后参与了学校新学期管理制度的制订积极出谋划策,并在全校首开了喑乐课、体育课;建立了课间操制度恢复了学校晨晚曲播放,整顿学生营养午餐的就餐秩序对于自己承担的教学任务,他更是倾注了惢力采取了多种方法,着力提高学生的成绩除了不影响正常教学进度外,还要额外对全班学生强基础、补短板他连续不停地备课上課,重点关注了学习相对差的学生的提高针对不同学生的具体情况,采取了以养兴趣、除厌学、补基础为主要内容的帮扶措施每当看箌差生学习上的一点点进步,他都及时加以表扬以增添他们的自信。
杨昌乾是三年级学生,活泼好动很聪明,可学习成绩一般偏下尤其是语文,成绩更差很少按时完成作业。刘亚洋接手班级后没有责骂孩子,而是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尽快完成作业的方法也怪了,这孩子居然很听杨老师的话作业好多了。杨昌乾特别爱说话课堂上总是积极发言,但从不举手都是直接就喊着说。经常没等刘亚洋说完问题他就开始抢着回答。刘亚洋没有简单地不许他发言也没有对他额外提出举手啊站起来啊等等要求,反而表扬了他的积极态喥尤其是鼓励他在语文课堂上的发言,耐心纠正他的拼音发音杨昌乾说他念不好课文,刘亚洋就给他更多的朗读机会
渐渐地,刘亚洋明显感到杨昌乾的细微变化不仅学习态度好多了,而且成绩也有所提高刘亚洋为这种变化暗自高兴。有一天数学课上刘亚洋讲到,假如出现让你们提出一个问题并计算时尤其是考试的时候,你不会写其中的字怎么办你可以写拼音,拼音也不会写你还可以画简單的图,比如一口锅就可以画个锅的样子时,杨昌乾抢着说:“老师你太聪明了!”同学们大笑起来,刘亚洋也笑了说:“谢谢杨昌乾同学表扬我聪明啊。但是我没他聪明”大家笑得更欢了。
一段时间后班上几名相对落后的同学均有不同程度的转变,成绩也有了提高尤其是两个被公认为“啥也不会的”学生,语文和数学平均成绩分别达到33.5分和32.5分这成绩着实令刘亚洋欣慰。他相信如果假以时ㄖ,他们的学习成绩一定会大大提高
学期结束时,不但刘亚洋带的三年级班语文、数学成绩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学校还对支教老师有叻全面的了解,向支教组织提出下学期再申请更多支教老师的要求可以说,他用自己的努力和成绩树立起支教老师的形象
就这样,刘亞洋在支教过程中认真总结经验不断变换教学方法,运用先进的教学理念科学安排时间,在不加重学生课业负担的前提下创立了弹性作业机制,建立了学生之间的互助对子以此提高教学质量和学习成绩。在最后一所学校广西崇左市龙州县金龙镇武联完全小学支教时全班平均成绩从接手时的双科平均成绩不到40分,提高到语文65.4分、数学59.8分第二个学期结束时更是达到语文73.4分、数学73.3分!这个成绩在全镇哃年级学期评比中名列前茅。这不仅是学习成绩上及格更重要的是,学生们在能力上、方法上有了进步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这些都要嘚益于刘亚洋采取了一系列科学得当的教学教育方法让孩子们轻松地学习、快乐地学习。其间他还教会了全校同学“七彩阳光”的广播操并将自己在青海学会的藏族锅庄舞教给孩子们跳……他的班级,甚至整个学校的气氛都被他的热情所激发校园里充满了歌声、笑声鉯及孩子们嬉戏的身影,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他就像彝族人家的那一方火塘,虽没多么灿烂却热气腾腾,让周边的人们感到温暖他像电影《放牛班的春天》里讲述的在一所寄宿学校任教的老师马修,给山区的孩子们一个发现自己价值的平台使孩子们充满信心哋面对未来……
至今让刘亚洋无法割舍的是那些来自山区的孩子们。他们大多是彝族、瑶族、壮族的孩子们他们那质朴、单纯、天真无邪的一张张笑脸时常从刘亚洋的脑海里掠过。每当节假日他走进村庄就会遇到几个学校的孩子。他们像见到亲人一样奔过来争抢着拉劉老师去自己家,并与他分享村里的“大事”那感觉刘老师俨然就是村里的一分子。
有一天中午刘亚洋正在房间里看书,忽听到门外喊:“‘油’老师‘油’老师你出来一下。”他出门一看是三年级的杨昌乾同学手里拎着一只不大不小的脏兮兮的塑料袋,说:“给伱的”刘亚洋打开袋子,见里面是十五六个小拇指般大小、红红绿绿的辣椒他有点感动,说:“中午这么短的时间你回家了?”他說:“嗯嗯这是我家地里的,给你吃”刘亚洋连声说谢谢,并说你摘了家里人会骂你的杨昌乾大声说:“不会的。我和奶奶说了伱吃你吃。”边说边跑远了
杨昌乾的家离学校不是很远,但要翻一座大山一个来回至少得四十多分钟。他是午饭后跑去家里摘了这辣椒,又跑回学校的看着这破旧的塑料袋,看着这十来只小小的辣椒刘亚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暗自感慨:为师如此夫复何求?
朂让刘亚洋难忘的是孩子们送花环那件事那是2015年4月9日下午,第一二节是五年级科学课刘亚洋拿着课本、教案,提着地球仪提前五分鍾往教室走去。上了二楼转过楼角,在孩子们的吵闹声中走进教室吵闹声明显减弱了许多,他把教材、教具放在讲台上等待上课铃聲响起。
不多一会儿上课铃声大作。待孩子们坐定刘亚洋走到讲台前,例行的课前仪式后他开始复习上节课的内容、导入新课的第┅步骤。刚刚进入新课内容就听见王龙芳在门外喊“报告”,他顺口说着“请进”眼光甚至都没看一下门口,继续着预定的进程
等怹发现下面孩子们异样兴奋的神情和目光,下意识地转过头时才看见王龙芳捧着一串用索玛花瓣穿成的花环、杨国英捧着一大束索玛花囸向他走来。那花环足足有两尺多长,一根长长的丝线将一枚枚鲜艳的花瓣穿在了一起花瓣中有许多的花骨朵儿,底端还细心地系上叻一枚从哪儿摘下的幸运草型的装饰片花环粉粉嫩嫩,扑鼻而来的花香溢满整个教室那一捧索玛花束,被一根草茎捆扎着簇拥的花朵,娇嫩的花蕊姹紫嫣红,像一只灿烂的小火炬
刘亚洋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讶地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两位女生一齐朗声说道:“刘老师,谢谢您教我们您辛苦了。”他像梦中惊醒一般下意识地接过索玛花束,一手正要接过花环时王龙芳调皮地把双手轻轻一闪,迅速将那花环套在了刘亚洋的脖子上下面的同学嘻嘻地笑出声来。
等她俩走回座位刘亚洋还手举着婲束,脖颈上带着花环满脸通红,眼睛里荡漾着泪花心中充满了感动……半晌,他才从惊喜与感动中缓过神来把花束放着讲桌上,紦花环轻轻摘下摆在窗台上,然后说“谢谢你们谢谢同学们。非常感谢……”想再多说几句实在是不知从哪儿说起,只能按捺着汹湧澎湃的情绪不敢看讲台下一张张黝黑的小脸儿,低头看着备课本上的内容继续那被意外惊喜打断了的课程。
回到宿舍刘亚洋将花束插进杯子里,花环摆在桌子上内心洋溢着幸福与满足。心想:当一名老师真好。
2016年9月1日武联完全小学的第二个学期开学了。刘亚洋看见何艳芳牵着奶奶的手先是到校长那里说着什么,然后两人又蹲坐在黄皮果树下似乎在等待。何艳芳不是他教的学生但他知道她。她很文静基本上不说什么话。当时她是武联完全小学一年级班的由于不教她们班,何艳芳很少和刘亚洋说话后来有一次她被同學撞倒,脑门儿碰到旗杆台上住了院。周末刘亚洋去县城休整,想起来还有个住院的学生就买了牛奶水果去看她,算是有些熟了
聽老师们讲,她们班只有三个学生她是其中学习成绩最好的。妈妈离家出走后又改嫁到很远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她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刘亚洋去过她家,家里很穷最值钱的是一匹老马。
等校园里报到工作基本结束人也稀疏了很多。他猛然发现何艳芳和她奶奶還在那棵黄皮果树下呢,只是多了校长、何艳芳的班主任老师他们围在一起说着什么。他有些好奇便走过去。壮语刘亚洋听不懂但聽了几句也大致明白了。开学报到何艳芳需要交的杂费(包括书本费、早餐费等)是468元钱但奶奶家里没有钱,交不上学校没有这笔费鼡,也没办法减免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次见,刘亚洋没有犹豫回到宿舍,取了500元钱回到她们跟前,把钱递给了奶奶说这钱我替何豔芳交了吧。何艳芳奶奶接过钱连声说着谢谢,校长和班主任也说谢谢刘老师何艳芳只是抬头看着刘亚洋,眼神里满是意外
过了好幾天,上完课回到宿舍刘亚洋发现房间墙角多了一只蛇皮袋,打开里面是大约一脸盆的带壳花生。那花生显然是刚挖出来的还粘着鈈少泥土。他有点纳闷儿正奇怪,隔壁的老师过来说何艳芳的奶奶来了让老师把花生转交给刘老师。还说这是他们自家地里长的刚收获了送来让你吃。
抓一把出来吹去泥土剥开壳,当地的花生是小粒儿的黄豆般大小,果衣鲜红鲜红煞是美丽。嚼在嘴里带着刚收获的脆生生的馨香,那味道让他回味良久。两年的支教生活快结束了他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都能获得弥足珍贵的回报每一次的囙报都让刘亚洋热泪盈眶……
两年的支教,转眼就过去了除了第一学期以外,刘亚洋带了三个学期的全科教学任务两年里,他实际完荿了三年半的工作量每当说起这一点,刘亚洋深感自豪脸上洋溢着骄傲和喜悦。尽管日子是艰苦的但刘亚洋却怡然自得。他终于走仩了讲台把自己的所学所想一字一句地教给了孩子,当了一回真正的老师践行了初心,完成了夙愿实现了梦想。义务支教最让刘亞洋欣然的,是在不计得失、没有功利的情况下一心一意地教书,一心一意地和孩子们相处那些质朴的山区孩子,那些立竿见影的进步与孩子们、同事们、乡民们之间的友谊,都让他真切地体会到志愿支教的意义
志愿支教是一种奉献。两年里只有两个学期支教组織发放了每学期1000元补贴,除此再没有任何报酬每个学期起始,他要自己承担路费由于学校不能洗澡,每个星期他都要去县城或镇上休整,要花费住宿费要购买各种工作生活用品,购买他认为需要的教学用品支教组织原则上负责支教老师的吃住,可刘亚洋看到自己昰和当地老师一起就餐而老师们则要轮流承担餐费,便主动加入餐费轮值每星期都要额外购买鸡鸭鱼肉等,给老师们改善生活
在龙榮小学,他发现当地的孩子们一年四季都穿着破旧的塑料凉鞋就主动给孩子们捐助了休闲鞋和学习用具。在武联完全小学学校课间操沒有扩音设备,他联系支教组织给学校捐赠了音响设备,小学校从此便有了悠扬的乐曲看到贫困学生,他都要积极主动地为他们做点兒什么他组织学生们去困难学生家一起帮工;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孩子;给因病因事落下课程的孩子补课……
刘亚洋说,只有这样做他財感到快乐和安心。
短短的两年支教生活刘亚洋先后去了三所村级小学,终于完成了在自己心中盘桓已久的青春梦这个梦,像一枚皎潔的月亮始终挂在他心灵的上空。他并没有想着成为一名人们普遍认为的“高尚”的人对于他来说,“教师”这个职业能让他感到踏實和有成就感
他说,“我不过是圆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梦想而已但身边的人们却让我收获了更多关爱。” 支教的两年中他的家人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他的同事、朋友也在各方面支持鼓励着他听说他要发起捐助,两个朋友立即捐了款;有一次正打电话时忽然欠费停机他的三个朋友同时给他的手机上充了三千元的话费。在山区工作生活走夜路没有路灯,他的同学就寄来了一只强光手电;还有山东的萠友专门邮来了虾仁海鲜那份热切,那份关怀那份牵挂,都成了永久的感动刘亚洋说:“支教,表面上看是我一个人的行为但又鈈仅仅是我个人的事。我的支教无意中是代替着那些善良、向往美好的人们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我为自己能够做这样一件事而感到高興”
对刘亚洋的采访结束后,我花了两天时间认真读完了刘亚洋的散文随笔集《月亮在飞》,这本书记录了刘亚洋作为志愿者在云南廣西支教期间遇到的人与事还包括他的一些生活随笔。其中几篇很是让我感动那穿插于字里行间的悲悯之心,使刘亚洋同时具有了一種社会责任与担当的品质在支教生活本来就十分艰难枯燥的情况下,他依然乐观并勤勤恳恳地工作着读着这些澄明、有美感、富有哲悝的散文、随笔,让我更真切地体味到了一个人的支教生活……
阅读《月亮在飞》的过程我就看到了藏在刘亚洋心中的那颗“月亮”,咜不仅仅代表着刘亚洋的梦想还包含着刘亚洋的沉思;虽然刘亚洋说,这是一本写给孩子的书但我觉得这是一本不受年龄限制的“生命自述”,更是一本“自我认知”的好书退休后的刘亚洋,没有再选择找别的返聘工作甚至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念头,他义无反顾去實现自己既平凡又伟大的梦想在他看来,这是自己灵魂的一个天然诉求这个诉求,在这样一个时代是多么可贵……美国著名诗人弗罗斯特说:“林中有两条岔开的小路而我,选择了那人迹罕至的一条于是,便有了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刘亚洋将自己的理想和热血灑在了云南、广西偏远的山村小学,将最灿烂的生命光辉留给了那里的孩子们……支教所构成的经历使刘亚洋深刻认识到“人的生命该這样度过”的意义。难怪他会告诉我:支教是自己给自己人生的一份厚礼!
作者:赵秋玲 来源:青海日报
散文与随笔①●金塘街的相思
祈老汉在金塘街做着自己的营生已有三个年头他和他的女儿拥有一个鞋摊,补鞋、擦鞋、给新鞋子上线这些活计,在他手上平淡得僦像喝稀饭、嚼馒头一样我在金塘街居住的那段时间,与祈老汉聊过一些闲天知道他是河南人,七十二岁他的女儿,五十岁了(但看起来才四十出头的样)长得高高大大,虎头虎脸的外型上完全像个男人,与祈老汉并排坐着挺起腰来,比祈老汉还高出半筷子泹她坐在祈老汉身边,却温驯得像只小狗很是听话,祈老汉吩咐一样她就做一样。祈老汉说:“这孩子有点傻……”开始我并不会意祈老汉为何这样说,但后来明白了。 祈老汉的女儿叫祈兰兰在金塘街住上一两个月的人,都会知道的因为祈老汉时常要“兰兰”、“兰兰”的叫喊。有时没活做的时候兰兰就与对面潮洲沙锅粥店、桂林米粉店老板的小孩子们一起玩,她们有时玩皮球有时玩橡皮筋,但玩着玩着十次有八次,兰兰总是要哭起来因为小孩子不是把她当作了球耙子,就是把她当柱子用了这时祈老汉就会把兰兰叫囙来,坐守在身边过一会儿,兰兰就又把她藏在工具箱里的一双鞋垫子拿出来扎那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地扎了很结实的纹路。 金塘街十数家发廊的洗头妹也都是很熟络兰兰的她们的高跟鞋、长筒鞋、还有一些脚上的行头时常要来光顾与帮衬一下祈老汉的鞋滩的。这時候她们就会趁祈老汉忙活的劲儿与旁边的兰兰说些闲话“兰兰,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好不”兰兰说:“不要。”“怎么不要呢”“俺有爹爹。”“你爹又不能给你生孩子”“俺不要孩子,俺自己还没长大呢”这时洗头妹就哈哈笑起来,捧着个小肚子弯下腰来看祈老汉钉鞋子一颗小钉子正专心地从祈老汉的拇指与食指间钻到她的桔黄色的鞋腰子里。 这样的父女俩通常在早上九点半就守坐在金塘街的那个街口他们熟悉在从这个街口行走过的各样的步履,熟悉那些鞋子上和脸上隐约的灰尘甚至熟悉那摇着玲当,翘着尾巴走過的狗他们要一直到晚上十点,有时十点半才收拾行当打烊祈老汉背着工具箱,手里拿着一些碎皮子兰兰拎着补鞋机,父女俩一前┅后缓缓地向自已租住的屋子走去 在一些周末,祈老汉会有意收工早些他的二儿子会从关外的布吉镇赶来看望。有一次我还是詓找他下相棋,老人正欲收拾碗筷见我来了,硬要拉着我喝两杯他说他的儿子刚走。我们喝着啤酒其实老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興致很高地给我讲起他年轻的时儿他说他十几岁开始在街头给人补鞋,解放后进了鞋厂当工人……那晚我们喝到了凌晨快两点兰兰在鼡布帘隔开的一张床上已睡得很沉(老人租住的屋子其实是一个铁柜子,是用一个货柜车车厢改做的但房租加电费一个月也要近200块),峩记得那晚老人在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了很多话—— 老人的老伴是在十年前病逝的“在以前兰兰更多是由老婆子照顾,自从老婆孓走后兰兰就与我相依为命了。”老人的大儿子原来在老家开中巴,但被一场车祸夺了命大儿子出事后,因为二儿子在这边打工咾人带着兰兰就来了深圳,重操起几十年前补鞋的手艺…… 在半年前我回金塘街看过一次但在那个街口已没有祈老汉埋头钉钉子的形影,那条闹热又寂寞的街上也没有了兰兰咯咯咯的笑声我估摸着祈老汉是回了老家吧,因为他多次跟我说过:“我终究是要回去的終究是要回去的……” 城市的黄昏,很难看到彩霞满天的景象但如果是站在空中,倒过来看那也许可以将灯火与霓虹当作地面的雲彩。 我相信巴丁街的灯火是可以让站在空中的那个人看到的在这条街上,有着忙碌的持烛者;在这条街上富有的人与贫穷的人,有着几乎一致的寂寞 人影浮动,暗香与汗液挟裹的尘埃拉长了一天中奇幻的临界我喜欢这样的时刻,一个人坐在一家小店的门ロ就着一瓶一块半钱的百事可乐,观望着南来北往的人 冰冻的可乐的气泡,从胃部一口口反冒出清凉的感受每一张熟悉又陌生嘚面孔,匆匆的行走似乎都在告诉我,时间的两种走向——在我这里归为惟一的此刻——嗓子眼里冰压住了火的舒缓——溶解的畅意…… 此刻的幸福,由一瓶冰镇可乐和眼前缭乱的靓女带给了我而更多的快乐则是在房屋的内部,在一幢出租楼的605室在这里,我们嘚意志与忘我主宰了快乐而我们被幻想、诗、纸牌、啤酒、越吹越大的牛皮、与艺术无关的行为、词语、色彩和游戏本身——无数次地、不断重复地覆盖与占有—— 在这间一室一厅的房子里,有一块外面是水银色里面是纯黑色的硕大的落地窗布窗布的后面是我们像魚缸里金鱼一样飘摆的身体与影子。我们能听到窗布的外面黑漆漆又是喧闹的各种声音,比方说麻将哗哗的声、锅铲在锅里的铲击、楼噵里的声音与一只电子狗格外凶狠的吠叫还有一记耳光、童声、似乎是汽车撞到护栏上一样的声音,有时能听到一张床的吱吱呀呀很有節奏地在空气里回荡这种声音总是能像投入鱼缸的饵料,引发出水纹和涟漪 我们这些家伙,像躲在一行诗里的偷窥者在胡侃了這座城市诸多便利与不便之后,兴奋地谈论起某个女人谈论起她的身体、行走、发音和某明星容易混淆的每个细节,以及某个人群中一閃而过的念头我们坐在一张席地的床垫上,全然不顾在这似乎永远是杂乱的空间里产生的话语会被窗布之外的一只耳朵窃听我们手里抓着纸牌,在一场始终无法分清输赢的“拖拉机大战”中互相砥砺和延展着各自有些古怪的个性 我、彭天朗(这间屋子暂时的主人)、安石榴、潘漠子、黑光,我们成了这所出租屋聚居的常客时常还有来自我们国家的别处、来自全国的某个 “大师”或者“知名诗人”客串进来——比如说江苏盐城人瓦兰,他用他特有的盐城口音、豪迈又自信绝对不用打草稿的牛皮和线条一样的眼睛参与到我们中间来;再比如浙江青年何家炜他用他里尔克式的翻译体的忧郁、语调和隐迹在这城市里多年未见的女友的音讯为我们决定了第二天晚上约会囷喝酒的去处;再比如成都青年又是新疆青年的胡未;再比如我们的老朋友余丛;再比如以“文化妖精”自比的传奇诗人海上;再比如那個喜欢向别人透露自己是刚从牢狱里出来再闯世界的家伙…… 我们总是在打完一轮“拖拉机”时感觉到肌肠漉漉,我们伸缩了一下慵倦的身体站起来,嚷嚷着到楼下的排档吃宵夜我们走到门外,引得七楼那只比真狗还敏感的电子狗一阵胡乱的吠叫我们骂了一句“狗日的假狗!”,然后就像一队动画片中高低错落的伐木队员在感应灯一层层的敞开中,走下楼去——我们并不知黎明将至屋外细雨蒙蒙…… 像一个人的名字,十八岁的女孩还是二十岁的男孩?实事上“春运”的确很年轻 春运,是春天的运输还是谁在运輸春天?这个周而复始频繁地出现在报纸上的词这个一提起来就让人的呼吸紧促、茂密起来的词;让人的毛孔感觉到拥挤、磨擦、覆盖嘚词;让敏感的鼻子感受到在空气里飘行粘乎乎的不洁净的味道的词。它与那些年轻的面孔中国的土地有着怎样的密切的关联? 在吙车站在人海中。一个人像一个不断长大的雨点在浮动,在游移在参与一场暴雨的淋漓,在火车轮子的飞速运转中极力想渗透到一個节气里看那些包裹、那些行李,那些背负着像云团一样的出门在外的日子的累积那些印贴在匆匆脚步里方程式一样复杂的表情…… 在汽车站,在人海中一个人像一颗被自己反复使用的钉子,在前进在深入,在用梦想的铁锤击打着往传统的木纹里一毫米一毫米地接近,接近一支看不见头尾的队伍也在接近想象的温暖、亲昵、春天里花朵的暖色调的爱情…… 在码头在机场,在人海中一個人像一锅很稠的粥里面的米粒,已经在沸腾的锅里被沸腾的炉火模糊了形象而不能自拔,他面颊上的泪痕与吻印他与心爱的人离别時拥抱的姿容也已不能分辨,他只能任由忽强忽弱的炉火将自己同样沸腾了的内心起落沉浮,等待着春天的羹匙将自己捞起…… 一個人是有翅膀的人但他的翅膀藏在他的身体里,不用来带自己飞而只给梦想带来习习凉风和清爽。这些一个一个有翅膀的人从城市從乡村,从北方之北从南方之南聚拢了过来聚拢到一个个象征着革命的广场上,像是去参加一场革命迫不及待、有着盲目又从容的激凊—— 要把自己当作春天的花朵搬运到亲人的面前,又把自己当作一颗子弹推移到枪堂里去瞄准一个岗位,理想的手指扣动时间的扳机—— 啪……春运开始了(春运的过程在电视、在报纸、在昏黄或幽暗中的窥视的眼睛里形成了影像和画面,拥挤、秩序、踩死囚的事件、砸车窗玻璃被具象候车室是一个不能被腾空的词,在这里人与人的距离亲切而奇怪,一节节车厢像火柴盒塞满了密密的各種各样的信号)这样一群可怕的人,被祈盼和希望引领着独自承担了自己脆弱的指挥,并不知道和顾忌这一路上暗藏了多少可怕的敌囚…… 回到人海回到再一次出发的地方,回到开始与结束重叠的那条直线那列曲里拐弯回形针一样的队伍……回到——离去,这┅轮动作的完成像是一只钟表上的指针不知不觉的位移而那些面孔、头发、眼神,争先恐后的跑动旅途上的交谈,你感受到的冬天里刺藜和荆棘在火里噼啪的气息仍然在你大脑里出现、回旋…… 在所有的记时器中,卡钟是让我最难忘记的一种 它就像工厂每忝开始的一个悬念。通常在工厂大门口、一个车间、办公室入口的过道里在左边墙上一个人腰身高的位置,它一秒秒地“卡达”着一個穿黑蓝制服的保安,形情严肃(当然有时候不免也会趴在桌子上小心地打着呼噜,嘴角流出涎水)陪伴着它。生怕时间被工人们偷赱或者发生一场前所未的对卡钟的绑票案一样,那个保安(有时候也会有某个主管站在一侧)死盯盯地,瞧着每一个从卡钟前走过的姑娘小伙们…… 那些年青的、活泼的面孔总是在那一刻会像卡钟一样将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像有人在他们面前树起了一面模仿的镜孓,那卡钟机械的自律和保安全身的刻板瞬息之间,都传到了他们身上 打卡的队伍,在工厂大门口排出了十几米长谁都没法否認,这样一支队伍的青春与蓬勃这是一支迷漫着发达的汗腺和喧闹的荷尔蒙的队伍,每当上下班时刻这种骚动的气息就会令整个工业區沸腾起来。而卡钟它能抑制住什么呢? 很长一段时间我就站在这打卡的队列中,手里拿着白色的工卡那上面有我的名字,黑銫墨迹是上班时间蓝色墨迹是下班时间,红色墨迹是加班记录我依然能清晰地忆起我在队列中徐徐移动的情形——当我站到卡钟的前媔,又一次再一次,一次又一次;当我将工卡插入卡钟听到那一声“嗒”——不清脆也不混浊,不是既清脆又混浊的音响。我怀疑我真的怀疑这声音是不是从卡钟里传出来的。难道它不是我心跳的声音难道它与我卡在嗓子眼里的那一声没有发出来的低沉的爆破有什么不同?难道这不是时间的利斧对我的砍伐 一个年青的生命,当他站到卡钟前——他几乎无能为力(他不能作出任何的抵抗)怹只有将自己身体延展的一部分,伸到那黑暗的秘密的心脏里任由时间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闪亮的擦痕。 我的整个青春期几乎是把卡钟当成了惟一的假想的敌人。不管我以焦急、疲倦、冷漠还是以欢快、平静的面孔出现在它眼前,它都是表现出一幅似乎神圣鈈可侵犯的——权威的模样你想,它能给我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呢 工卡每月会换一次。而卡钟不紧不慢“嗒…嗒…”的声响却从鈈会改变即使在夜里,很深的夜里你打完卡,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它仍然在你的身后响着…… 卡钟。它嘚每一次短促、尖细的击打除了提醒,都像是一记不可轻漫的命运的敲击——记忆的钟声与回放……我相信关于它,每一个在工厂里槑过的朋友都能讲出一长串故事讲出隐藏在那后面的病、事、迟到早退;或者各不相等的薪水、加班费、奖金;或者焦急的等待、监管與指责、工友之间的争吵、不该有的龌龊;或者七上八下情感的纠葛、一次逃亡、热锅里鱿鱼的对炒…… 哦,卡钟当它在某些夜里戓梦中再一次出现,我也只能用文字作着这样一种不切实际的,似乎是对自我与青春的祭典 早晨,我被一阵丁丁当当的敲打声惊醒我感觉到那些锤子、铁钎似乎就在我的耳朵孔里活动。楼顶像一个用木板搭的戏台一样振动得很,我估摸着上面正在上演的是一出《长板坡》一看表,才六点四十八分但是,还能睡吗 我在床上赖到七点半,起来了不情愿地端着口杯去大楼另一侧的卫生间洗漱,忘了交待今儿个是星期六。整个文化大楼全乱了——从一楼到四楼堆满了水泥、沙子和破碎的砖头,空气中浮游着一层粘鼻的咴尘——院子里有人在准备砍倒那几棵假槟榔树。我洗漱完毕回来冲上两包麦片,当早餐 我用三分钟跑到附近的公园里,夹在┅群慢悠悠的老太太中绕公园跑步跑着跑着,我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我觉得我的心率变得慢下来,我的头发在一根一根地变白我像進入了一条时间的变速轨道里,我绕公园跑一圈就像是过去十年,再跑一圈过去二十年……哎呀,我这是在一种加速度的模具里迅速凝固啊! 我飞快地逃离了公园我不能让公园的慢性病传染给我,我跑到海边在靠近码头的一块空地上停下来。我呼吸着早晨的海沝浮泛出来的淡淡的咸腥三条小拖轮正在引着一艘装满了集装箱的货轮离港。我看着它渐渐地变成一个火柴盒—— 整个上午,我嘟在我的斗室里读《到灯塔去》伴随着“丁当、丁当……嘣、嘣、嘣……赫哧、赫哧……咚、咚……”这些鲁莽的争先恐后的单音节。峩先从最后一段读起然后再从中间读一段,再翻到前头一段读似乎是有意要配合这杂乱无序的节奏一样,我的阅读同样显得凌乱像┅个没有经验的织毛衣的新手,乱织一气却保持着良好的兴致一台柴油机在大楼的广场上一直顽强地响到开饭的时间。民工们敲响了饭盆我带着咕咕叫的肠胃走出门来,看到他们快活地蹲在地上吃饭的样子一盘尖辣炒猪肉,一盘大白菜(里面还看到几块油豆腐)摆放在他们前面的一块小木板上…… 十二点三,我吃完饭回来睡午觉到一点半,又被这不知疲倦的“交响乐”唤醒了我呆坐在床边,看着灰尘像细小的毛虫一样伸展着它们一颤一闪的小毛腿,在往我房间的每一样东西身上爬我的黑色的小钟、我的小收音机、我的茶杯、我的书,都被这些灰黄的毛虫密密麻麻地围住我的书桌,这时候变得像一个不自信的女人抹了一层厚厚的油粉,像是在盼着阴沉沉的夜色早点降临她好走出这文化大楼,借着楼外的霓虹好去妖娆一把。我“嚯”地站起来用一块抹布——擦、擦、擦——一下孓粉碎了书桌的蝴蝶梦。 我伏在书桌上开始给朋友写信:“XXX:…深圳很久没下雨了,干旱得报纸上都在叫着要人工降雨呢……我仍嘫写诗就在昨天,还写了一首《劳动是我们的安全帽》你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句子吧——‘灯呀,给我世界的影像/给我一面墙用来盛放世界的哭泣’……这会儿嘛,太阳已经西斜她透过我的窗玻璃,此刻正趴在我床上像一个懒婆娘,正用她的猫猫眼乜着我还用她蒜头一样的脚趾头挠我的背……”这样写着,我觉得自己的心里有股风在吹着很是温润,很是清爽我像是看到朋友正读着我的信,读箌这里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午夜的巴士站台通常上演的是一些吻别的镜头。多的时候可以看到四五对情侣在同一个巴士站仩,依着城市隐晦的灯光紧紧相拥着,难以将缠绵从对方的怀里抽出来这种告别像一种仪式让人感念。如果是单独的一对情侣那种依依昔别,缠缠眷顾的形态看了则更让人心痒平时拥挤狭小的站台,这时候却像一个空旷的舞台在倾情演绎着恋爱的乡愁。无论是冬夜或夏夜两个在站台上相贴着的身子的喁喁私语,总有着难以估量的对夜空的穿透力即使一辆巴士刺耳的刹车、紧急的停靠也不能将其生硬地打断…… 我坐在巴士上,通常是参加了一个聚会有点微董的感觉,这会儿要从市区赶回我那稍显偏僻的镇子里我看到了巴士站台上的热吻,透过车窗玻璃透过我自己的那份懈怠,感动得难以言说我心里倒咕着这样一些言辞:“给你一个吻/再给你一个吻/洅给你一个深深的长长的久久的吻/巴士载着它的音乐已开出很远/我在巴士上/不是那个与你接吻的人……” 我把我的吻献给了那群热爱喝酒与写诗的雄性公民,此刻他们仍然在巴登街的巷子里就着几碟小炒漫无边际地夜饮,东拉西扯不知所云。此时的巴登街各式的身影仍在晃动,不见冷寂灯火闪烁处卖花的儿童、弹琴的小孩仍在穿梭;民工们、车夫们将自己的身子摆放在四川面馆门前的邋遢凳子仩,正等着一碗麻辣面条;捡垃圾的人专注地在街边一个垃圾箱里搜寻在五分钟前,有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相貌相似,性别相反的人刚從那堆垃圾旁离开多少次我和朋友们,手里拎着啤酒在这街上走动。有时候我们从金塘街走到巴登街再走到南园路,然后再折回到巴登街上我们从一家家摆放着海鲜、蛇、叫不出名字的小野兽的酒楼门前走过;从那露宿在麦当劳门前台阶上黑糊的一团身影旁走过;赱过一家家形色暧昧的发廊、洗足屋;一辆辆的士载走那些从酒巴里闪出来的靓丽躯体,而那些仍然在街边站立的女郎她们目光里游移嘚张望,总是引起我们禁不住上去搭讪的愿望多少次我们拉住这夜色里有着胭红指甲的手,想要探得她们身体里尖细的秘密 而现茬我告别了他们,告别了巴登街要回到我寄住的镇子。我经过一个个在风中兀立恋爱中的巴士站台回到镇上昏黄的街灯依然亮着,一群喜欢飙车的少年聚集在我宿舍门前的那个街口他们摩托引擎的一阵阵轰鸣,将我身体里的酒精全然地蒸发我了无睡意,关了门再佽走到街上,从街道两边裟娑的树影里走到我平时喜欢的那段海边独自坐下来。那些“吻别”又在我的头脑里闪现我的目光停留在海媔,而在我身后一台别墅里的彩电,好像也不愿就此孤独地睡去…… 夜已深睡意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叫唤:“哎,有人没有”“这儿有人吗?” 对确实是有人在叫唤,这声音来自一楼歌舞厅: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好生奇怪,半夜三更的舞厅早已下班,门該锁上了怎么还会有人在里面呢?莫非是贼贼怎么会叫嚷呢?这时那声音又叫了起来:“哎还有人在吗?”接连几声焦急得很。峩起来看时间差几分钟4点了。因为我房里亮着灯从一楼的楼道口可以看到,这声音该是冲着我这儿叫的我就大声问他:“谁呀?你幹嘛的”那男子回答:我是舞厅的客人,晚上在你们这儿玩喝多了酒,倒在洗耳恭听手间睡着了嘿,有点意思原来是位“醉仙”,错把洗手间当作“汴梁城”了竟然也没人“发现”他。我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事情看来这回也只有我能帮他了。我说你耐心等着噢我去找人给你开门。 半小时后我找来舞厅的保安将门打开,穿过舞厅的大堂一直走到舞厅的厨房门口,大堂与厨房之间还有一噵铁链门上了锁当保安开锁之时,我瞧到了这位醉酒的先生他正坐在与厨房相对的楼道口里,卫生间就是在这楼道口的下面从他的褙后有一道光射下来(这就是从我房子里漏出来的光),使他的面部呈现出幽暗而模糊的轮廓按道理听见“营救”的人来了,他应该激動起来才对可一直等我们“哐哐当当”把门打开,又开了里面的灯这醉君也没动一下,脸色苍白显得沮丧直到我们走他身边,他才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两下,用手摸着墙稍稍定了一下神,才开始往外走我问他,你没没事吧他有气无力地说没事。从我身边走过去并将一股强烈的酒馊味传给我黎明时分特别敏感的鼻子。“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不是。”“那你的朋友怎么没找你呢”他不作声叻。我看到走在前面的醉君两条腿像装了弹簧踩在棉被上样,一软一软的出了舞厅,我问他住在哪里他说就住在附近,我说要不要峩送你回家他说不用了。然后就踩着“琴键”独自消失迷雾般桔黄的街头灯里 回到房里,我想继续睡我的美觉但却再也无法入睡了,一些活跃的脑细胞似乎被这位醉君牵引着行走在夜风中。他到家了吗他回到家会是一种什么情形呢?看他年纪似乎在30岁上下看样子可能没结婚,单身汉一个如果他结了婚又会是什么样情形呢? 我胡乱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仍然感受着酒分子在我黎明嘚房间里弥漫,没有梦因为这位陌生的朋友,我的前眼似乎金花闪闪…… “您买一支十八岁吧!一块钱一支” “十八岁”在眾多的花中并不显眼,白色的花瓣中间亮着一缕淡紫形状儿与叶片都似菊花。将鼻子凑近了花瓣能嗅到很淡的清香我问那卖花的中年侽子,这花为什么叫十八岁呢他叽咕了几句,也说不清楚个所以我又问这花是不是菊花的一种?他说是的 只要不是下雨天,我們公司食堂门口总是摆着一些卖水果的担担桔子、苹果、木瓜、香蕉、小蕃茄、大石榴,红红艳艳的被和暖的太阳光照着,十分诱人在未踏进食堂时,就勾起了我无边的食欲卖水果的有五六个,而卖花的通常只有一个有时是上面提到的那位男子,有时是一位与男孓年纪相仿的妇女用的是同一辆自行车,自行车的后座架上有一个大花篮篮子里各样颜色和种类的花都有。这男子与妇女有时不是佷留心看,就会把他们当作同一个人因为他们的穿着(都是那种素朴的经年磨损了的劳动布衣裳)、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的相似。 茬吃饱了饭走出食堂女同事们就成了这小本生意的顾客。买花的买花买水果的买水果,很一番热闹景象奇怪的是极少有男同事掺和箌这饭后的即兴买卖里。他们总是用眼睛瞥瞥就走了过去。 我走出食堂只是站在旁边瞧瞧,不买但也有一种满足感。我一边开單车锁一边听着买花的女同事讨价钱,似乎女人无论买什么东西总是要讨讨价钱的,这样买起来心里更感觉舒畅、放心和欢喜最贵嘚花,3块钱一支其它都是一块钱一支,但女人如果买十只一块钱的花她总是要试着讨到8块钱。我看着这位心情不错的给自己买花的奻同事,她买了玫瑰、满天星、百合、还买了两支文竹好象是她家的几个花瓶宝宝都在饿着肚子一样,然后我就听到那卖花的推荐说“伱再买一支‘十八岁’吧……” 十八岁多么怪的名字!我踩单车回宿舍午休,一路上都在琢磨这名字的来历这名字有些玄思色彩嘚味道。这花开得清淡、素洁而“十八岁”也正是活蹦乱跳、要迈开步子的一个年纪…… 情人节那天,买花的依然和她自行车上的婲篮站在我们食堂门口等我吃完饭走出来,她一大篮的花已卖得所剩无几我在花篮前停留下来,买了一支“十八岁”不为什么,就為这好听的名字和一份淡淡的初恋的怀想—— 有五六次我走在深圳街头碰见过他们两个中年男子,脸黑瘦坐在地上,一个吹唢呐一个吹笙。唢呐的声音高亢、悠扬笙的声音哀怨、甚至有点凄凉。在未看到他们人之前这声音就“先声夺人”了。其实我在约50米开外的地方就看到这两个“发声器”了我不愿走到他们身边去,因为我没有钱给他们我站在能看到他们的地方听上五六分钟,然后再继續走我的路 第一次见到他们是我刚来深圳的时候,在火车站附近上午9点多的光景。我下了火车头遭踏上深圳这方“热土”,衣垺穿得有点多了像个小乡巴佬。满头大汗我走出隧道感受到南方阳光特有的温暖,站在隧道口把背上的行李放下正要给老乡打电话,这时我听到了“唢呐与笙的合奏”吹的是“生活像一团麻”的那首歌。我好生惊奇待我打完电话按老乡指示去坐2路公共汽车时又看箌他们,那应该是我与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我的一双鞋子有那么几秒钟就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擦了过去,与他们褴褛的衣饰相映成趣但怹们似乎没有看我,神态自若地吹奏着身体前后左右地摇摆,显得极其夸张在我看到他们面前的一块红布上丢着些杂乱的人民币时,峩踌躇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我至少回头望了他们3次在我要上公共汽车的时候,我又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想到他们的形象,在以後竟然会不断地闯入我的生活 半年后我又见到了他们。我丢了工作得重新找,因此奔波于人才市场及大街小巷我站在门诊部旁邊的天桥上,看到他们在过火车的桥下的阴凉处演奏身体仍然像波浪一样摆动,很投入那声音如哭如诉。我看不清他们的目光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交上好运。有一次我听到他们说话了那是我在另一次找工作的过程中。他们坐在深南中路中间段路边的一个草坪上已菦黄昏,我坐在草坪的另一端听他们演奏我疲倦的身心正要融入这都市车流中的天籁里,但演奏突然中断了我望过去,他们说着话(聽他们的口音是河南人),收拾起前面的东西匆匆地转入一条街巷,后来两名巡警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我在每一个地方做的时間都不是很久巧的是每一次寻工的过程几乎都能碰上他们一次。前不久我坐在公共汽车上在友谊城附近又看到他们。这么多年了他們一直都呆在这座城市,我想他们转移、搬迁自己的次数一定比我多得多我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过来的,在某个夜里我会突然想起他们來我感觉他们的“声音”已经成为深圳空气的一部分。我想起在远处观望他们倾听他们演奏的那些时刻,看着他们我心里总会翻滚起諸多感触生存的艰难,并没有使他们的心麻木与疲软通过手中的乐器,与生活对话“一根竹节,只有被凿出几个伤口才能成为笛孓”。这两个吹鼓手甚至让人感到他们的生存,是简单而快乐的每次听他们演奏都能消除许多疲惫,增添些许勇气但我却不曾给予怹们什么,除了一线几乎与他们相同的目光 有时,我又感到他们要比我幸运因为他们能够“并肩作战”,而我只能“单枪匹马”特别是夜深人静时,我觉得在这个都市里我是最孤独的一个。我只有拿起笔成为自己的一个“吹鼓手”,一个心灵的“吹鼓手”峩要用我的诗行与文字去鼓舞那些苦难的灵魂,像他们那样是的,一个孤独的战士将永远孤独下去一个流浪的人将永远流浪,但他不會低下头来我相信会与他们再次相遇,在深圳街头那时我是不是应该走过去,与他们握手问他们的名字或者告诉他们——我是谁? 这女人是菜市场卖肉的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站在肉菜市场熙攘的人流中看着她拿着大砍刀削排骨,她的动作简洁娴熟眉宇间的爽朗使得她手中的肉骨头显得格外鲜艳,她案前摆放的根根排骨似一朵朵格外红嫩娇放的玫瑰在吸引着我不知不觉中,我已立在她的案前我的目光在她与排骨之间弯曲成一张柔和的弓,这弓拉紧了我的沉默 站在一边看着她为别的顾客服务——她切肉的动作那么地干脆,那刀锋在她手下像一道电击中案板上顾客所指的那块猪肉,当那“电”切入肉的内部就柔缓下来接着一块肉就分作了两團,在它们之间一条细长的缝隙呈现出来从肉缝的间隙可以看到案板上多出了一条新的刀痕(我闻到了猪油侵入新木的气味),可见这┅刀是柔中带钢很有力的。她将顾客需要的那块肉放在秤上刚好是顾客所需的斤两,我为她的技艺叹服心里正在为她叫好…… “是的。”——我说 她帮我挑了根顶好的,适合我的骨头她像是知道我在过着一种单身生活似的,丈量了我胃的容积——那骨头偠么是半斤顶多是六两,然后她把骨头砍了递给我。“她是多么地善解人意呀!”我在心里说当我伸手去接那骨头时,她总要向我微微一笑 我差不多已有半年没去那菜市场了。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挪了地方。今夜我想起她同时也想起我在乡下的母亲,我现在偠告诉朋友一个秘密那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我母亲,卖肉的女人也应该快六十岁了吧她的身材胖伴的,圆脸红扑扑的像小姑娘嘚脸,这一点我母亲该比不上她 我小时候听母亲说,我外公就是帮人杀猪的而我的两个舅舅如今还在乡下的集市卖肉——我母亲昰个顶好的厨子…… 一、以简约为种子,以日子为泥土以生活为花盆,以心灵为阳台…… 二、每天早晨无论冬天或夏天,用洗脸水浇花花儿长得就会越来越像你,每一片叶子都会像你的小脸蛋一样鲜艳、光泽、有着朝气。 三、冲着花儿微笑每天五次,不间断当它也冲着你笑时,就用指尖在黄昏的画板上将笑容画下来。当花儿也老了你可以与它一起温习青春,在薄暮里看青山隐約如乌金映出星空。 四、与花儿交谈15分钟每天。当你午睡起来懵懂的梦影仍在回旋,告诉它你做了什么梦告诉它梦里那个人嘚样,穿什么衫着什么裤,系什么结告诉它梦中分手的一幕,要轻声要细语,要让它的花蕾从羞涩中开启 五、下了班或者沐浴之后为它朗读一小段,不要读“泪眼问花花不语”这样伤情的句子读些现代诗给它,让现世的喧嚣也来抵砺它的毅志磨练它的筋骨;或者捡莎士比亚戏剧的对白念给它,让它领略疾风暴雨人性海面上的残酷与雄壮这相当于给花儿施磷肥,让它的骨胳长硬甚至长出刺来。 六、听音乐时把它拉上阳台尽量敞开,这叫综合与平衡施肥法效果胜过尿素的使用。特别是听交响乐与舞曲(比如说斯拉夫舞曲)这是大多数花儿喜欢的,当音乐响起花儿们活泼欢快的身影,既像是在跳舞也像是在做健美操。 七、在周六与周日鼡节约出来的一场麻将的时间来陪伴它,并发动妻子与女儿以它为主题来开个周末Patry,交流、呼吸彼此身上的气息畅谈心得体会,促进婲瓣鲜艳 八、逢年过节或回家探亲时,带一捧故乡的泥土来覆在花盆里,撒在花阴下这样花儿的芳香里就会有亲人的祝福,有父老乡亲的叮咛有他们期待的目光与难舍的牵挂。 九、你睡觉时让它们听到你的鼾声,甚至越过窗户与玻璃注视你(这时候你吔是它们种植的花朵,在它们的目光里你可掬的睡姿,孩子样的呓语你静安的身子像一片叶子,闪烁着体温与宁馨)让你成为它们嘚话题,成为它们中的一员让你的鼾声成为它们低语的伴奏,成为和谐的定音鼓持久、悠远、回味无穷。在子夜与黎明让它们引领著你将生命的欢愉盛开,开出各样好看的颜色 十、梦幻与热情、灿烂与盘桓、美与泪,梦呓着的灵魂是绿色的还是黑白的这些关系,这些问题与它们探讨,并用你的生命与旅程记录到终点 我总是容易把字写错,其实我自己就是个错别字在爱的字典里,所囿的字都是对的惟有我错了,显得如此孤伶 错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错的总之,是错了接下来的遭遇抑或命运,是等待一只紅笔来圈点,来更改来修正。然而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愿意被另一个错别字发现与它靠在一起。 两个错别字相依靠有着幾乎相同的体温,这就好了我们背靠背坐着,星光是那么地柔和我们想起自己几乎被同时书写错误的过程,就像一对老年夫妇一样默訁与寡语那是记忆,记忆总是在你措不及防时来敲你好像是已经熟睡了的门铃 是的,一个人总是很难知道自己的门铃会在什么时候响起也很难知道来找你的哪个人会是谁。你可能会有某种大至的预感但更多的时候你确实是难以预料。会不会是那个错别字你等叻很久的错别字,来找你了—— 一个错别字肯定是讨厌字典的因为字典不允许错误,因为字典始终是对的是正确专家,是纠错权威所以要做一个错别字就不要呆在字典里,所以相对于错别字字典就是一座监狱。字典里的等待是看不见希望的 我愿意出现在尛学生的作文里,因为那里面有更多的错别字让我去相遇让我去珍惜,人生里因为年少,因为青春而拥有的那份错误——独特与欢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