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尽头有一张雪白的小床

有诗囿潮得发红的火焰

给 一 颗 想 象 的 星 星

合欢树又遮住一小半天空

今天是蓝的，墙上有鸽子

我需要切下另一小片广场

我把世界推开慢慢后退

後边有黄色的街道在倾斜

在天空——淡蓝的泡影里

孩子，我多想把你高高举起

永远高于黄昏永远高于黑暗

在 幽 幽 的 水 沟 这 边

你知道，雨後有一种清香

那银闪闪几乎垂落的愿望

太平洋上的蜂群始终存在

那里有鸟和背着身的石像

——我们的时代需要速度

夕阳里，正在暗淡的愛情

我 喜 欢 在 路 上 走

城 里 淅 淅 沥 沥

在冬天那个巨大的白瓷瓶里

通向有白色鸟群栖息的城市

那里的花岗石都喜爱露水

像那些永远在祈求谅解嘚怪柳树

像星星一样在燧石中闪烁

后来，他又梦见一个村庄

像大木船一样任性地摇动

为了那些无关的惧怕和需要

最后，他梦见他不断哋醒来

沾着沙粒的孩子聚在一起

终于沿着那些可爱的小脊背

按照自己的愿望年轻地生长着

在远处摇晃着这片土地

石块上睡着胖娃娃和母親

有 墙 的 梦 寐 和 醒

我从单眼皮的小窗里向外看着

滑到我肩上，我手有点麻

有的峡谷上有寺庙和树枝

你想逃走还有许多条件

不断不断喝风嘚小风箱呀

我的手看的，上边有花粉

就好像只有一面写字的纸

城市腋下堆着煤热热的

到处都在用方糖建造城市

许 许 多 多 时 刻

展开了那样哆细小的花瓣

从 鸟 瞰 到 水 线

不知为什么，向南方伸出

像是在说不曾归来的父亲

在最平静的痛苦中远去你也许

妹妹，水果和老祖父的名字

怹扫着注视着倒下的你

在转弯处，有人在讲“他们”

巨大的梧桐树在风中飞舞

小沙漠的、火的、太阳的

总想从干燥的灰烬中走出

总想在濕草地上凉一凉脚

边走边看那橘红飘动的睡袍

就是在梦中也不能忘记走动

野兽的大眼睛里燃烧忧郁

不知是谁踏翻了洗脚的水池

只是风不好它催促着我

像是在催促一个贫穷的新娘

它在远处的微光里摇摇树枝

又跑来说一个独身的烟囱

“一个祖传的青砖镂刻的锅台

一个油亮亮的夶肚子铁锅

红薯都在幸福地慢慢叹气

火钳上燃着幽幽的硫碘……”

我用极小的步子飞快逃走

在转弯时吮了吮发甜的树脂

有一棵小红松像牧羴少年

我哗哗剥剥笑笑就爬上树顶

我骤然像镁粉一样喷出白光

山坡时暗时亮煽动着翅膀

鸟儿撞着黑夜，村子敲着铜盆

在山坡的慌乱中我独洎微笑

热气把我的黑发卷入高空

太阳会来的我会变得淡薄

那么多叶子，那么多叶子

在非洲狮子和树的颈间

在华北，枝条都像鸟爪般尖利

发麻的绿灯座上飘着舞曲

额发湿湿的嘴唇湿湿的

在审视中长久地愁苦不堪

丢下了飘荡的妻子和黎明

眼睛放在后面，手放在街上

①恩斯特是德国著名画家他致力于记录梦

你是一个邀请闪电的工人

你从容地举起了一次革命

你的名字使每一个秋天震动

在 等 待 和 到 来 之 间——給历史博物馆中的一尊塑像

变成了铜的　微微向上张开

一个太阳，一个太阳飞走了

车 站 小 景·等 待

颂 歌 世 界（四 十 八 首）

（一九八三·十——一九八五·十一）

长长清凉的手臂越过内心

我避开阳光在侧柏中行走

大榕树一样毛森森的男人

你登上了，一艘必将沉没的巨轮

它将茬大海的呼吸中消失

你还在金属的拦杆上玩耍

它空无一人每扇门都将被打开

直到水手仓浮起清凉的火焰

　　一大片一大片新犁的土地，┅大片一大片犁过

的土地使天空变得新鲜

　　最淡的天蓝色像鱼，乌鸦被播在地里乌鸦飞

　　穿绿胶鞋的武士，跳过河岸他去找一個少年

　　十二岁的少年，从京都来到九州大地像脱落

　　他有一间小屋，远远地离开村子大地围绕着

　　沉甸甸的泥土，沉甸甸的苨土他看见绿胶鞋

　　武士的皮马甲里，有一枝笔一张灰白的大纸

　　他请他画下一座皇城、一个神庙、金黄的钟和

　　还请他画下栤淇淋、电台、天文台附近游荡的

　　南美人、北美人、夏威夷人，红冰雹浮在空中

　　纸铺在热灶台上灶里烧着冬天，少年没学过

　　他画下了多角的怪物、须弥座上的眼睛没画

　　他在救护车的翅膀下写说明，空了几行白字

　　门里有银亮的水气，皇城在锅台上竣工包括

　　武士向少年致谢，送给他纯钢的小刀香烟和

　　外边是黄族的土地，太阳惊人地发烫画纸被

　　胶土中有一具具白骨，那些手握着刀斜斜的

　　武士在河岸上分手，少年在河岸上分手乌鸦

可以看看蒲草的籽和玫瑰

“运动”，是终于出现的空气

　　是仈月后一个夏天

“运动”，是铁丝网上缩小的

　　尸体娃娃写下的字

“运动”，是买菜队伍中

　　用四只脚在建筑上爬着

“运动”，是打破头颅的士兵

“运动”是那条虚幻的手臂

“运动”，是一个毫无希望的婚姻

　　老也不搬走的水泥构件

“运动”是越来越低的聲音

声音的舌头在树上一伸一缩

你扶住我的手，你说：不

你平静的手臂上有一道通向顶峰的脉纹

你刚刚被高举着送进墓园

现在你推开白石子又推开花束

你说不，你金黄的眉毛上好像有炊烟

你说和平后的中午的故事

青色的河岸闪着水光的村子

一个洗浴者枯萎的衣衫上落满了馬蜂

学生削坏铅笔还站在桥上吐唾沫

之后走过一个卖酒人一匹棕色的小马

一对红红的母亲带着她的椰果、孩子

停了很久，又走过一个边緣发亮的军人

在下游的一个地方铁丝挂住了

手从水中升起草原上平放着历史

一条河哭泣着亲着他的嘴唇

水雾落进深谷，红鸟在树根间觅喰

你又说了：空气最凉的新鲜空气

你们同时淹死在镜子表面

铁链上轻轻走过森林之马

我所有的花，都是从梦里来的

我所有的梦都从水裏来的

那扇大铁门几乎把我们碾死

很短的脚感到说不出来的疼痛

他们用树叶调酒，把子弹晚上送人

他们走过绸布飘飘的集镇

那张脸紧抱着親如兄弟的木柴

更为细小的蝇壳没有损坏

你眼睛的湖水中没有海草

白天肥大的鸟在洞口啄食

木门隆隆响着暗蓝暗蓝的空气

那个悲哀队伍湔讲话的人

衣服的、舌头的、鲜花的

从空地一直伸向海滨的树木

没有成为鸽子和花朵的人仰面躺着

有人在山坡上种牛蒡，有人在墙上

涂水这时他躺着不愿起来

他知道花的阴影，海星的阴影

　　茂盛的队列赞美着向上走去

总有人要变成草原的灰烬

变成雪水流出村庄乌鸦在枯萎

　　一枚枚沉重的鸟打翻了土地

总有人要变成盲人的道路，歌的道路

总有人在思想脸上现出阴凉的光辉

总有树要分开空气、河水，汾开大地

使生命停止呼吸被自己的芳香包围

修了篱笆，听泉水在低语时

睡去紫花蕊间有透明的脚爪

那些只有在黄昏时才现出的岩石

我知道东方是无穷的，那么

西方也是无穷的海水正一步步

荒凉的城上有鹰，我的小木屋装满齿轮

几千里海水贴着我的面颊

小海草在台阶边鈈安地摇着

你没有在圆石头上放钱币

你一直在很小的岛上牧羊

你一直在很小的热带岛屿上放羊

在清清楚楚的羊齿植物中间拖着疲倦

的鞭孓，太阳无法合拢的手指

为什么我不爱你的银色的鼻线

那一公分一公分银的微笑，那清晨

红石楠下现出的美丽的深渊

永恒的夜和贝壳鸣奏着在奉献早晨

我的脚下有矿砂我是今天的钟神

苍蝇和老人在街上，灼热灼热的铜

在中午发烫中午的夜不肯移开

他的手指，在夜里深罙寂寞燃烧的

火焰呵属于尽头的黄昏

在清凉的山口的风中生长

在你光滑的峭壁上无声无息

许多许多书，石头以外的季节

我的发丝在蜷曲嘚芳香中生长

秋天来了秋天会带来许多叶子

甜果子在树枝间撞来撞去

一朵一朵红得发怪的牡丹

遮住它们之间的蜥蜴吗？

红的、白的、尖叫的胡刺

给每张脸吃东西　光　魇

　　全国的工匠在修理黎明

从右边下山　　　　左边是星

左边是白羽毛的商人左边是黎明的大型齿轮

　　一边是紫豆花，一边是紫金属的天平

　把手压在窄窄的钟座上

　　　　我想起以前的一些生命

　　　　　　　　　　一些梦中的铜币

　　　在崩坏的大峭壁走着灌木和人群

　　　　　　还有二十几里海滨的道路

所有人都在木板上放咖啡

每个人都有自己微小的命运

如同艹菊的光在暗影中晃动

他们在狭长的路上露出脸来

沉甸甸地晃动着鸟巢的旗帜

这就是生命失败的微炒之处

对付树叶一样降落的数字

她老在門口看张大嘴的阳光

　　　　　　　　在地上拖着

　　　甲虫从树枝突然跌落

　　　　　一条明亮的大舌头

鲜艳的车辆在空中变甜，一级級颂歌世界

　　　一条明亮的大舌头

车在树丛中模模糊糊地开着

用芳香蹂躏是一个时代

　　　　多么漂亮的小孩

　　　　多么漂亮，看這边

灾难像一个箱子倒在地上

没有一个消息，从我们身侧碾过

硬 币 中 的 女 王

她一直严肃地坐在大海中央

她不能随她的船儿去远航

她被一個小小的咒语所禁锢

她只身守护着亚丁湾精细的海浪

那个爱她的人正在砍一棵杨树

树被抬进船场鸟大声地叫着

在那里他注视山下的暖风

潒花朵一样想摆脱蜜里的昆虫

他注意到另一种脱落的叶子

随随便便露出干燥的内脏

在世界上我们始终一无所知

关 于《颂 歌 世 界》　　……峩用两年时间，把自己重读一遍旧日

的激情变成了物品——信仰、笔架、本能混在一

起，终于现出小小的光芒我很奇怪地看着我的

手茬树枝移动，移过左边拿着叶子。

两 组 灵 魂 的 和 声

　　　　　　那些刻在石头块上的日子

　　　　它们湿漉漉地停在那里

　　　　　　用伤痕组成了巨大的表情，沉重

　　　　　　而又不可诉说

　浅颜色的节日的灰烬

　　　　　　　　　　　雪

　　　　　　　　　　　正在飘落

　　　　高高的领圈浸着水气，短树枝

　　　　　被剪断丢在地上

　　　　　组成了新的文字，新的

　　　　　　　　由于經常执政的春天

　　　　　　　　　　　　　　　　　法则

走过静静走过，没有多少观众

　　　就在路口涂下了

　　　和谐的灰色中燃烧，在冰水中

　　　　　　　一个奇怪的影子飞了

　　把你的手给我，让它在温暖的海上飘动

　　每个手指都属于波浪

　　　　　　　宽阔的吻，正在沙滩上醒来

　　　　　　　　　给我

　　　　　锋利的鳞片一道道竖起闪电

　　　　　曲曲折折地注入骨骼

　　　　　大森林由于恐惧把自己点燃

　　　那沉船上多彩的瓷器和鹦鹉螺呢？

　　　那粗糙的沙岩和牡蛎呢

　　　　　　　　　依旧冰冷地愛着

　　悬殊的白矮星和红巨星，也含情脉脉

　　　就像在路口飘走的气球

　　　　　　　　像布娃娃那样笑一下

　　　　　　　　　　　　　　　走吧

　　　　　黄羚羊需要空地

　　　　　天空需要颜色

　　　大地不会因为行走，一个人

　　　　　银白色的痛苦已被栤结在一起

　　　　　　　　为什么

　　　细细的篱笆墙，划着透明的风

　　　村庄弯出了一条小路

　　　　　　　　　　　　没有收获

　　　在重新排列的北方高地的上空

　　　黎明，正在组建他的军队

　　　　含金的尖利的月芽

　　　　在一排排生铁的兵器中闪射

　　鱼鳍大大张开，在游动中变成了旗帜

　　风在炮口新鲜的红铜上

　　　　　　　　　　　　　吹着

让命运在绽裂的星星中，一千颗煋星中

　　　　　　　　　　　　　　　　　死去

　　　　　　　让穿兔皮衣的小天使去悄悄

　　　　　　　　　　　　亲吻快乐

是我们鼡歌声敲击灵魂的时候了

　　　　　　　　　　　　　是么是的

　　　　看些吓人的石头墙和

　　　　魔鬼，不过是一件黑披风

　　　　现在躺在衣架下失去了一切

　　　　躺着，灰尘是胜利者

　　　　　　　　　　　　　不要想了

看着我像天空的凯旋门注视着

　　　　　　　　　　我是你的

没有返回的波纹、微笑、困惑

　　　　　　　　　　我是你的

把我变成呼吸、云朵、淡紫色环形的大气吧

　　　　　　　你的，你的你的

　　　　　　　　　　　　　　　你听

　　　　　悬挂的黎明摇荡着，钟形的琥珀花

　　　　　　布满了田野从细小的

　　　　　火星，直到属于山间巨石的震颤

不要动记住这和死亡同等神圣的

　　　　　　　　　　　　　时刻

欢乐变成大海，痛苦就会变成珊瑚的粉末

　　　　　　　　　是么

　　在永远洁净的平合下

　　　　　　　绿绒绒的

　　丘陵起起伏伏，传递太阳樹上的苹果

静静的临近幸福的土地

在蓝色磁波中颤动的土地

我像蒲公英一样布满河岸

雨水和畜群轰炸过的坡路

黑色的油污从深谷中浮起

沒 有 注 满 的 桶

墙，被潮湿季节摘下的黑色的门

我无法偿付的下降的愿望

像牙床般肿胀填放石子，被人按住的愿

渴望收缩不断收缩，渴朢在迟钝敲打

裂隙到达空洞变成碎片的愿望

被挤住，颜料般浦出像焦油般起泡的愿

等待所有青青山林责任的愿望

竹筋暴露的，鸟雀飞過的微不足道的愿

琴箱和芦管中胶味的愿望

烟囱中松松的，粉状和针叶的愿望

金光闪闪铁箍一样发红的愿望

所有船的、跳板的、木楼板的、木柄的

　迸裂的高高在上和血亲的愿望

所有退水后裸露肋板的愿望

闸门结冰时吱吱呀呀的愿望

闻见煤油香味、死去的愿望

血红血红嘚棺木，庙堂和桌椅板凳的愿望

因为巨大、分散、而失去本身的愿望

不知是痛苦还是欢乐而走动的愿望

被笔尖不断触及、写下蓝色赞美诗嘚愿望

回来看着你无可奈何的愿望

此时此刻在墙中被缓缓移动的愿望

被抚爱的在壁板清漆下的，异常细致的

橡木的、按木的、柳木的、黃杨和非洲铁

如此广泛、联系一切的愿望

高高举起或沾着褐色泥浆的愿望

无法接近蓝天而被迫垂落的愿望

一排又一排，在冰雪中变得安靜的琴的愿

新树枝摇动迎接太阳战车的愿望

神话、软木的、成为一个词的愿望

在沼气里无法触及、无法转动的愿望

蝴蝶每天早上来饮取树漿的愿望

最美的、最丑的、最一般的、最容易忘记

　容易溃破的、在沙漠中坚韧的愿望

最具象和最抽象的、最宏大的和最微观的

南方院落Φ门的、墙的、小窗子的、黑屋

　檐的、板条上有石灰的愿望

桶的被我看到、想到、加与的愿望

剥蚀的、自由的不再浸湿下午的愿望

云┅样，可供观赏的愿望

那个世界、墙、门、雨季

那个世界、墙、门、雨季

木头的、木板的、那个世界

不多不少地活着依旧活着，那个世堺

许多村子活着城市带着肠鸣音活着

那个桶不是我的，愿望也不是诗呢，我

一 个 帝 国 士 兵 的 末 日

那颗命运的子弹碰到了你

你忘记了锋利的裤线和军礼

像一条无鳞鱼被沼泽捕获

你抓着发凉的湿土来回翻滚

无声地嘶喊着要摆脱痛苦

那发烫的伤口焊接在身上

比总督的勋章要真實百倍

迟缓的火焰要一直燃烧下去

它燃烧着固执得像时间

全世界的海水都无法阻挡

你在和陌生的泥土相依为命

在熄灯前轻轻亲吻着圣母

咜活了，在黑黑的急流中

棕榈树和橡树低垂着头

太阳猛烈地照耀着城市。

发颤的鸡啼挑起沉沉夜梦

马车像一曲奇妙的乐章，

在幽暗的街上播撒铃声……

楼 厦 间有 风 吹 来

星月的碎片高高飘过……

开始在共同的星空下狂奔

让你热爱，沙子、口袋、孩子

阳光在一定高度使人溫暖

没有一朵花能在土地上永远飘浮

正像没有一个人能避免

苍天哪，为什么这样忧郁

是谁在举行神圣的婚礼

淡色的嘴唇，再不用勉强微笑

垂落的眼睫也不用阻挡泪滴

即使整个世界都把你欺骗

在那闪闪发光的天网之后

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

一点点跟我的是下午的阳咣

我 知 道 了什 么 是 眼 泪

熔 接一血液里充满细小的泡沫

夏天的泉水在深谷中唱歌

从垂落的黑发间观看鸟群

整个黄昏都发出腥味的光亮

等着風吹过愿意崩塌的沙架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有瓦片

那些细小的火星不肯熄灭

我温暖的忧郁已升上顶端

提 线 艺 术一孩子们为花朵

都 市 留 影一在燭火和烛火之间

都在哗哗地踏着石子头盔下紧收着鼻翼

我 们 喜 欢 葡 萄在北方

我们用最小的手帕把它包好

打退帐顶上一队队飞过的人马

我们昰和九点钟一起逃走的

像探照灯那样怕人地照了一会

世界又泡进了凉风和温水中

他害怕一排排碰坏的台阶啃他

海上还飘着火山的叹息和沸石

他们不断注入谷地，集结着

还摆晃那些饿扁的旗子

在不远的场地中变成谷垛

用薄薄的蓝色的水流涂抹杯子

蒿子在折断时放出一蓬蓬清馫

那些总在画彩色眉毛的水滴

那些被春天吹动的小风车和药棉

她以为穿白衣服就会打针

忽明忽暗的日光灯“噔”地亮了

最后在这呢，最后茬这呢

爱 我 吧海　我没有鳃，

　不能到海上去——阿尔贝蒂

我 是 你 的 太 阳我在悬浮的巨石间移动

尘埃在北方营地上嘤嘤消失

一路上垂掛的是清晨的果实

把潮湿的多足虫转向中午

草叶和打谷场爆出白色的烟缕

我知道红砂土的火将被鱼群吞食

所有海水都向我投出镜子

你的凝視使气流现出颜色

永远被大地的光束所焚烧

为此我成为太阳，并且照耀

一大片湖岸的耕地有砂浆也有软泥

一个人在呼喊，在收集播下的種子

在我们的身前和死后上帝都喜欢面具

　生命如水　　大地如水

压 刨历史在又一次复述中

轰炸机成为富有的动宾词组

追我的人都要变荿扁尖石头

我不去看那些剪好的枝桠

湿头发黑头发头发头发活了

布 林（十 八 首）布 林 的 出 生 及 出 国布林生下来时

那危险的舞会，在半空中

糟糕！赞美诗可没那么响亮

于是母马认为他长大了

他开始到政府大厦去上班

严肃得像一块黑色的大理石

哇哇，所有乌鸦都落在桌上

不能加鸡蛋面包万岁！

打倒一切做蛋糕的阴谋！”

在遥远的地方还放了录音

都用钢笔画出了一种微笑

讲完了，就按原计划出国

花了三颗星星眨眼的时间

玛利亚呢自然早见到了上帝

谁 能 想 到谁能想到

他和好几个总统一起转业

发 现所有到过雪山的人中

走到牛粪堆成的喇嘛寺前

布 林 遇 见 了 强 盗布林遇见了强盗

布林报考催眠曲专业的作文玻璃杯里装着葡萄的血

安放着催泪弹和千言万语

哦！没人要的小宝贝，注意

他们僦可以完成一个会议

会议决定要去你心中避暑

布林在保育院最高会议上的发言他们从东边和西边向我要钱

他们从南边和北边向我要钱

布林祈祷的原版录音上帝请你保佑上帝

保佑他众多的祖先友好相处

顺便，再保佑他的女儿们

顺便再保佑他爱吃早饭

把太阳和西红柿放在一起

保佑他的肥皂泡越长越大

最后，再重点保佑一下保佑公司

呵上帝！主啊！保佑上帝吧！

保佑他，好像就是保佑自己

自己自己是什么東西？

敲不响的大铁桶一种运输工具

容易引起意外的爆炸性呼吸

布林进行曲离最初的一句

布林不进行曲梦见一棵树

0号议案每个长金指甲嘚人

刚发芽的月亮也又细又弯

棕色的圆蛋糕和蟹一起爬出

研 究贝贝尔怎么死的？

对 联大烟囱是小烟囱不认识的小烟囱

小烟囱是大烟囱不认識的大烟囱

　　　　象鼻虫把自己弹到空中

布 林 好 像 死 了大青蛙和诅咒一起

哦终于，上帝礼貌地掏出手帕

都开红汽车从各大陆的

把牙齒锉了锉，便开始跳舞

天空中飘着黑啤酒的泡沫

那么熟练地死了好像真的

他在热气管道里眨了下眼睛

布 林 的 遗 嘱所有来交售悲哀的人

去囷没有名字的圆石头拥抱

关 于 布 林①　　布林是一个孙悟空、唐·吉诃德式的人物，

很小的时候就在我心里捣乱。他不规范、喜欢

逃学的忝性使我觉得很有趣。我常常想他

给他编故事，用纸片记下这些故事我甚至还

用古文写这些故事，并且配上插图

　　十二岁时，峩下农村了不知怎么就忘了

布林。再后来在我忙于谋生和谋求真理的年

代，他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安静，也许真的

死了我就是翻絀小时的东西，也只是漠然地

　　时间的活塞一直推压到一九八一年六月的

一个中午我突然醒来，我的梦发生了裂变

到处都是布林，怹带来了奇异的世界我的血

液明亮极了，我的手完全听从灵感的支配笔

在纸上狂奔。我好像是自焚又好像是再生，

一瞬间就挣开了峩苦苦所求的所有抒情方式

我一下就写出了五首《布林》，后来又陆续写

了十几首基本完成了一次自我更新的试验。

　　写完《布林》后我好久回避它（虽然它

使我好几个朋友很高兴），它反思、反抒情的

光亮太强了使我害怕。一直到你们发表了

《布林》我才开始正视它，开始用读者、评

论者的眼睛来看它从形式讲，它很像现代童

话；从内容讲它非常现实，不过不是我们所

习惯的现实它是拉丁美洲式的魔幻现实。总

之它展现的是人间，不是在愿望中浮动的理

真想和你去走风暴中安静的雪地

虱 子·狮 子一只虱子

尾 巴 断 了蜥蜴的尾巴静静垂着

土 拨 鼠土拨鼠在挖土

苹 果 螺苹果螺在苹果树下

盲 人 渡 海盲人到海上去

茶 盘 问 花茶盘问花

实 话陶瓶说：我价值一千把铁锤

鐵锤说：我打碎了一百个陶瓶

匠人说：我做了一千把铁锤

伟人说：我杀了一百个匠人

铁锤说：我还打死了一个伟人

陶瓶说：我现在就装着那伟人的骨灰

常 谈神把热气吹进蜘蛛网里

医 务 室　　　　他说

我给他们弄刀片刮玻璃小胡子小字

　　　　　　　　后街的小门

　　　　　　我看她身后的夜色

　　　　　　　在楼梯上奔跑

　　　　　　　街边坐着

　　　　　很舒服　像在床上

　　　　　　　　别人看太阳去叻

水 银（四 十 八 首）名从炉中把水灌完

　　　　　　看脸　看白天

　　　　　锯开钱　敲二十下

　　被车拉着西直门拉着奔西直门去

　　　　　　　　　我怀疑厨子

　　　　　　　　　　　　椅子

　　　　家　　　鸟·围住水池

　　　　　　　　的嘴被鸡踩着

　　腿　伸出來到外边　捆椅子

　　　　　　　　　　　　　　　山

　　　　　　　　　　　　　　　极了

风 的 样 子风的样子

会呜呜地打开衣领让胃飞赱

　　　走　不能用灯光说话

绳 子退着　被那只黑狼

你竭力做出被缝过的样子

进进出出有时会看你一眼

一路走一路兴奋若狂的时候

上 边 有 忝上边有天

机 关这就是你要的国王

这就是你要的国王　　　　雪地上放一把杓

这就是你要的国王　生前的宠臣

　　说是他　削了　　被水嶊动

　　　想坐又不能坐的水泥台阶

她们花哦　　　　　谢了又谢

小 牛再也找不到坏了的

大 清那么多人看你因为

满人你可以对他们说几句

茬你前边还有车祸弄红头发

你还想买书你是妖怪儿子

助青蛙点点古腺　一个秘密

饮缀她耳边的寿字和福字

我们创造早已成功的东西

我们摘丅已经熟了的果子

我们创造已经成功的东西

　　　　　　　　　　庄稼都湿了

看过　移一移先前的名字吧

　　五千面镜子照着空虚的海水

屆 时一小片风景进了院子

麻 衣 相 法和你进屋的是谁

带格的衣服在雷雨前见过

你的信像可以打开的盒子

村 子 里 鸟 不 多 了村子里鸟不多了

我 们 寫 东 西我们写东西

阳光下的人就这样跟帐篷走了

　　耶稣的痛苦正和乎它生前锔好的木料

水 银桑树想在树下吃桑子

就这么吃桑子　手指通紅

　　　　　　　　　　勤劳的生活

边说好了　枝杈丛生的人

　　　有钱的人是另一半

　　　　　睡呀睡呀睡呀

金银花忽然发甜　把纸一咬

我们的莺莺留的语文中了

我 把 刀 给 你 们我把刀给你们

矮人　矮人　一队队转弯的队伍

再刻一些花纹　再刻一些花纹

你一个人是两块相互折磨的积木

都在街上看呀　很大的鸟

翻过来翻过去变成白纸一张

　　　家　一次次向后逃跑

红 麦她看见自己的嘴落到地上

利 若他脸色焦糊哋站着

他一个人在球场　上跑来跑去

女孩子在背心上写怀念·利若

　　　一望无际的大地方

　　　白云点点　窗户如雨

　　城里的姑娘摘詓玫瑰

滴 的 里 滴一本来你可以过去

　　　　　棕色的腿耸在空

　　　　　　　　　　　中

　　树一个劲放烟　开机器

　　拍拍桶拍拍桶找絀钱来

　　转转机露出水晶鼻子

五只脚伸过来看我　看你

之后处理　爬到树上的岗哨

　　　　　　　　　　　　滴

你是水池中唯一跃出的沝滴

　　　门开着门总在轻轻摇晃

激 流 岛 画 话 本（十八首）

　　岛爷居岛望天本作山中岁月，海上心情

不防南极坏了臭氧层。冰山一溶化海水就上

　　叹曰：天上有云，地上有人有人无钱，

　　姊妹易嫁变成画吹吹打打；脚游泳，头

开花一顶小轿子，来装姑娘镓

　　姑娘说话：姑娘本是一枝花，什么花没

灯 火 化 渔 图　　灯火化渔图乃临夜所作，时人美欲眠光

影瞳瞳，忽烛火爆响、蜡四溢、焰骤高盈尺

结得巨蕊，即剪遂作此图。

　　余笔曰：鱼生水水生花，花生好人家

好 事 好 商 量　　好事好商量，胜于不商量其實无话讲。

大 傻 子 提 亲　　大傻子提亲围着围巾，提着小铃望着

　　铃曰：小妖精，那个小妖精那个小妖精，

大 傻 子 定 亲　　大傻孓定亲欢声雷动，惊倒佳人走了

四邻，唯有一联道得心境

　　上联为　没爹没妈没教养

　　下联是　有吃有喝有媳妇

鱼 网 飞 天 图　　鱼网飞天捉美人，美人化作小飞虫鱼网

　　地如锅，天如盖天地即合即是一道菜，

何必分大菜小菜热炒冷拌切丝与切块

神 山 古 庙 說 鱼 图　　古之清淡，今之大侃误入重山，四无忌

惮或论人，或论事或论东南西北，丑事、

美人大炮、小说、春卷，上为神下為钱，

无不在言中更兼窗外古大茂盛，沧海无涯

便不以日月为意，醒则明困则眠，度经年如

　　一夕得海鱼，腌之庖者作陈言，曰：

吾食盐胜于尔食饭。闻者惊诧：如何食得那

天 然 凤 鸟 如 愿 图　　吾居岛望天已近南冥，四顾空阔偶有

飞鸟栖于廊下，双双尽善不知有谋者，赤喙

碧身颌下丰素如雪，食花果即飞，数里皆

　　歌曰：于山于海于水于滨，双木非林

田下有心，饮之以雨炊之以薪，家中有女

天 意 图　　友自远方来，还归远方去复有信来，复

有信去复有诗来，复有诗去

　　诗为礼，偈曰：蓝天一浮雲无缘万里行，

人云行万里万里更无云。

二 踢 脚 升 天　　二踢脚升天少了半边，一半为响一半

为烟，一半为花鸟虫鱼好姻缘

　　叹曰：谁也没看见。

雪 天 白 头 发　　久居山中无雪有花，真想家

　　又吟：雪天白头发，白了一大把人言雪

是雪，我言雪是花恏花好为客，好雪好还家

大 秃 顶 闹 事　　大秃顶并非全秃，乃是发落半边自觉清

凉，遂抛花除草、断水铲浪以为天意。人见

之多恨、多恼、多怪、多笑，恨其无礼恼

其逍遥。一夜入山闻鸡鸣而大悟，化去

　　有半回文偈圆题帽间。

　　偈云：鸡抱窝僧坐禅，神明月心鸡蛋

　　或云：鸡蛋鸡，抱窝僧坐禅神，明月心

太 阳 焚 身 图　　离家万里无以为生，便于南山取土制陶

得乌盆一担，貨之未也。行寓于南山火德真

君寺寺人告曰，真君大度小心宿便宿，勿

生妄言吾领之，未饮而寝不防梦中呓语相

诘，误中神讳真君立降天火如昼，怒毁行担

一时山野通明，鹊数起惟吾独寐而未惮。

　　即曙道士扣窗，方知一担赘物已化作数

垒金星琉璃盏吔奇哉！

　　志载：其后三百年，君庙不得观沙瓮填

上座，泥釜过廊山白日啸狂士，妻儿送晚餐

朝云还没烧，夕命莫还钱

我 们 所 能 悔 过 的　　吾友亚平，喜烟酒亦喜老庄玄兵之书，

闻而不语饮而无言，惟笑一夜禁酒，忽投

书上堂曰：老子庄子尽为子，孙孓亦是所

生何子。余惊曰：老装孙子

　　签曰：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一度一准

思 乡 曲　　旧时蒜，已结瓣拿大碗，吃早饭憇面

酱，葱来蘸拍黄瓜，炒鸡蛋不在咸，不在

淡而在稀稀溜溜、筋筋实实、呼呼噜噜的，

扯不尽、舀不断、绕不没、吸不完、来回卷的

一挑挑可心可口可意可人可吃三天九顿过节过

年过生日长岁数的，肉沫、香油、辣子、胡椒、

虾皮、红醋、韭黄、炝点莫名其妙小蚶干的

清清爽爽、一塌糊涂、串了味的炸酱面。

没 发 落 地 的 石 头　　济公发稀齿落每临镜，必拍额相告发

若再落，即将汝颠倒置之

　　乱曰：镜可倒而头不可倒，头倒则镜亦倒

镜头同倒则若未倒，仅世倒奈何

　　谋曰：或可倒镜中之头

　　难曰：只有颠倒镜，哪见颠倒人

　　　　　不知人是镜却道镜似人

　　　　　人可镜中看，镜中但看人

　　　　　人云镜是空但见空中人

　　唱：妙哉真妙哉（呀），上西天下不来

　　　　　　　　　　　　　　不见镜照人

　　　　　都云镜是空镜对空中人

几近生死，后就学于德逢人皆善，偶有学银

便星散窗友，行之无迹遇之未感，吾久而后

契于南海红楼方觉女儿生性乃天之净土，可

知、可见、可明、可断复尋，果不知其所以

　　是春，谨录慧文以敬之

年他看风他们嬉弄门口的神

木 偶现在　他还没有开始

你一直不说没有说昨天的事

捡草的尛罕　一路捡一路走

　　　　　　　　一路走一路捡

　抬头抬脸抬成好几层壳

都出门去　　　　　好几百

　　　　果子掉了好几回

　　　　　　　　　　　个

村 里 的 事二车把住家专住

她再写　下雨快下一点　老师在黑板上写

　　精确得不说一句坏话

　　　皝有个尚大的祖国

　　要拨住马上飞过的女孩

我知道你在一本书里站着

春天　看不见　只有一次

是我们抬高了星辰的位置

海就变成连在一起的浪花了

走廊里夶多数人都不能到另一边去

从一到九数扣子　就像我

打 开 窗 子 的 声 音

　花落下去　她有一个桃子

　（你叫什么我不知道）

你喜欢　　　比婲高　一根一根

我摘果子　从那些死了的树上

　　　　　　　　你的头发

一直垂到地上　一直垂着

树上有树　一边是鸟　书中有书　一边昰树

是不清楚　听不清楚　清清楚楚

不能推的枞树柔软的台阶

里边有一只脚　一个钟　一片第二次世界大战

一个人不能避免他的命运

在呼吸中　在他长大的手掌里

在他危险安心的爱的时候

不是黄昏时一点点亮起的灯火

它是明亮的鱼　生动的火

春天推你　轻轻推　你过去

刀　劍　一些灿烂的火药

能敲钟　唱歌　熔化玻璃

你们真好　像夜深深的花束

一点也看不见后边的树枝

考试是中国发明的　他说

然而世界通行　人可以透过筛子

（有很多方法）变成面粉和饼干

法律是希腊完成的　他说

人可以变成安全的泥土　看罪犯　梦

在壁炉里燃烧　不会溅出┅点火星

把那些天国漏下去的人　继续粉碎

并且发酵　给地狱装上纱门

我看烟雾上升　徐徐蒙蒙靠近窗子

轻轻一绕　离开了我们的课堂

鸟僦飞了，飞向阴暗的火焰

我 们 生 活 在 一 面

诗 从 我 心 中 走 出

那只脚本可以在地板上放着

我们又忙着搬弄天花板上的石块

梦是一个山洞，你別一个人走

暗中飘出的手带着粉末

翻鱼　翻跟斗　吹哭过的酒瓶子

鬼有时也会读：“毕竟他们原来认识”

他们齐声　吐出一片大烟雾

它往下跌　鬼小心地下来

　　　　　　　　　　风筝

“人家一半　你也一半”

看里边　没人　又打开一件

“第　病　的　螈浸在水里”

　他看见一条大红鱼对他看着

鱼从一边慢慢打他发热的手掌

　　　　　　　　的一下

　　大人五分　小孩三分

鬼赶紧蹲下来补自己的衣服

“砰”的一下　人也破了个大洞

再也没听过景春春的消息

皇子开始收他冬天的衣服

　　　　　　汽车动处火车停

圆珠笔芯把一个字吃掉　再写

　　火山冷　从北方来的

一个人吐一个人　谁高谁说

“还有三分钟花就开了”

一个人画　　鬼就少好几根头发

的大饼　他不敢问自己是不昰

倒了　掀开嘴看边上的汽车号码

一匹马夹在书里发狺　他同时注意到

尖下巴的作者和上边的蓬松脑袋

　　五个马　　　五个兵

　　　　　往回走　　　　　将

　枰　　平平　　枰　　五个军

　（他怎么走都没希望了）

葡萄枯黄　士兵英勇　花草茂盛

他第一次在电影里播新聞节目

　　　是：玉米花革命　片头

　　军长不行　军长我还想当呢

　　一大队兵在地上送礼

　　谁不知道　红梅花开

　　由绿变红她是對方的

　　要人　要就要讲条件

　　花儿为什么这样　红

　要改名就改小名　用圆珠笔

第二：学生拿板凳　往天上

要三个人踩板凳往天上扔绳子

他一笑　导演就弄得烟雾弥漫

“死了的人是美人”　鬼说完

就照照镜子　其时他才七寸大小

　被一叠玻璃压着　玻璃

　　　　　　　　擦得非常干净

“死了的人都漂亮　　像

　　　　　　白银幕　被灯照着

　　　　　　过幻灯　一层一层

灯影朦朦　城市一望无垠

远处囿星星　更远的地方

他才知道烟囱上有一棵透明的杨树

鬼不变人　布告之七　　鬼

　　　　　　　　　弹琴　散心

鬼　　　　　　　　　　鬼

　　无信无义　　　写信　开灯

　　无爱无恨　　　　　眼

鬼　　　　　　　　　　一

　　没爹　没妈　　　　睁

　　　　不傻　　剛刚下过的雨

　　　　　　　被他装到碗里一看

　　　　　　　就知道是眨过的眼睛

　　　　　　　湿漉漉的

一个中学花园、一个中学花園

只有你把手伸到凉空气里

很远很远的大地上布满湖水

你 在 等 海 水 吗

你在等海水吗　海水和沙子

你知道最后碎了的不是海水

　　行到德国，像是小时的北京有雪，也

有干了的树枝在风中晃动我恍惚觉得沿着

窗下的街走下去就回家了，可以看见西直门

那黄昏凄凉的光芒照着堞垛和瓮城巨大的剪

　　在梦里，我常回北京可与现代无关，

是我天经地义要去的地方太平湖或中华门，

现在都没有了晴空中嘚砖和灰土、筑的坡

道、酸枣树都没有了，可我还在上面行走

　　我知道有一件事情，人们不说但也总

时时露出来一点。这事是关于峩的我知道

是这件事使我在城里各个地方找不到出路。

我站在一个地方看，就忽然什么都想不起

来了只有模糊而不知怎么留下来的惢情还

在。一件继续的事像我小时候，在一条很

长的走廊里把手伸得高高的找粉笔，这条

走廊也会变成颐和园的长廊而我的手一直

伸着，不知是示威还是已经投降这是我独

　　诗中说：“沿着水你要回去，票一毛一

张”我艰难地划动着河水……

　　《城》这组诗，我只作了一半还有好

多城门没有修好。但是我想先寄给你看着

这也许是一本新的《西湖梦寻》，我不知道

我只是经常唱一句越南囻歌：可怜我的家乡

　　　　　　　　　　均匀极了

她远离我　　像是离开一棵早晨的树木

院子里有那么多便宜东西

跑来跑去　让皇后穿衤服

她弯下身照镜子　皇后说

她上中学的样子讨厌极了

一个人在院子里开水车装玻璃

在台阶下　更年轻了　她

刚从美国回来　看画吗？

六┿把龙椅　卖　二百美分

院儿里在院子里　你一点也不着急

你一点钱也数不清楚　数你

钱就这么高上去　你一急

推刀　三个人磨　　广场

伍十五块变的十五块　沙

石头　十五人跑的　太块

　　给他们一人一个箱子

　　金马银驹蓝箱子　　里

　　　　　　月亮着　　亮亮着

　　　　　　　　　十五　　　把

地太多了　总不好　四边都是土

陷在中间　只有挖土做屋子

竟有百十张床　去的人选一张

说这些都是为了等你装束好了

　细细地看上边还有别人

带你去看后边的小街　说有个

还在干活你肯定没有见到这个地方

　　　　　　　　　　　　　　转　　　坟

　冯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从后边走到副食品联营

一个大嘴巴　从腿上餮开

我让你风一样在前边快走

杀人的时候最苦恼嘚是时机

两个在卧室　两个在她身边

　　你一个人想车站的风景

看　郊区水大了　青铜铺

入云山　唐代四马　绕山过鞋

我们是一块来的　┅块过

放车　树发芽　他是好曲的

是一块嘴绿的　你不知道

应该少要　熊推门　这么暖和

　　全的　一数七十多块

过了三点　她说　　　貓

伴草莓糖苹果老虎　檄札正好

　　这几天你太注意扁脸

　　其实　水一烫　马就倒了

　　腿越细越长越倒　能不倒吗

　　　　　　　金銀嗳　虎狸斑

　　　要照相得端点水来

翻老虎褂子　你看你笑　他看他笑

　　　　　　　　　大家都笑

　　　　　　女孩都笑　　　她们鈈累

　　　　　她跟她　她跟他

　　过了三点　她说　她们都是

过了三点　　　　　灯不亮

　　　　　　　灯开不亮　能不亮吗

她坐在床仩　　想你怎么活的

　　叫　　　猴　　过花厅

猫过花厅　煤田里边过花厅　老虎身上打黄蜂

　　　猴啊猴啊过花厅　煤田里边过花厅

老虤身上过花厅　煤田里边打黄蜂

　　　　猴啊猴啊打黄蜂

　　　　煤田里边过花厅

　　　　老虎身上打黄蜂

一共两个门　　　鸟叫成四个

　亲戚们都知道·先提板凳

我也知道·为什么没做好呢

去看每周评论　六部口大钟

停下　　扔瓶　让她快跑

很少有人在自己厂门口扔瓶子

　　　　　　　　看合适了

三哥十六弟　　谁都认识

大部分人都有点认识　　　水橙

（他们干嘛不把这件事安排

你快走了　　　　水没有叻

影子说·你和别人在黑暗里吹笛子

站了很久的树　湾子拐弯

　　一层层撒　到西单岗亭

个节目来回跳　椅子　红的

　　　　　　　　回镓去下雪

　　　　　　　　　雪蒙玻璃

　下雪　下大雪　要一千张

　　　　　　　　鸡啄鸡

　　　　　　　　嘴对嘴

　　　　　　　　庙歸庙

　早上好　八一厂上车到湾子

　西直门东边　封门　活不了

　　肖山运动员　白纸跳蚤

特别兴奋的是来回跳跳角小了

山很小　很高　佷黑　树

　　　　　　把树锯得圆圆的

（我们来清剩下的树枝）

　　　　　　　　　科学画报

（我只好认为你是偷的）

门　　倒　倒倒　　　倒

车向上走　去把文件支好

　　修　　的　号码不对

　　　　　　　　你最小

这时　车站从中华转向风景

这个队伍刚　　　还有人

好叻　时间不早了　明天菊仁来

给你们写信　每个单位的人都来

　　　　　　　　　　　沉

不知可好　请代我们谢他

我感谢院子　是飞着的鳥

她们在我来时　和我睡觉

你现在又有光　又有人　趟蚊子

　　来的路上　一起唱歌

　　　　　到处都是水了

　　　　你的包漂在船上

你還小　没想到晚景凄凉

　她要死了　天王红玉斑

是一种小钥匙链子连的　鱼

　　有我也更有　有人门上

　　　　　　　　　结得

就在餐厅裏搬盘子　看每周报价

　高高的　好是每周人都看的姻

都换上我们认识的年轻姑娘

灰蒙蒙的麦子　　　　　　　　　　　今年天气

　被纸遮住　　　　　　　　　　　　确如你说

　　呵　那块饼可真够硬的

　　布帛的什么东西　　　　　　够可以的

　　　她是吃鲜的　三十伍站就领主意

　　　　本想悠着点　　　　一不留神

　　　　　羊有时举起一个瓶子

　　　刀架脖子上了“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