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迁坟孙女必须回去吗,爸爸和大爷都去世了,只有几个姑姑和两个堂哥我作为孙子要迁坟我需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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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人的故乡都在沦陷

  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一种集体弥漫的当代情绪

  故乡,一直是这个古老国家历代的诗人们咏叹的主题词尽管总有“日暮乡关哬处是”的思乡之苦,但在农业社会里故乡最终会成为游子们骸骨和灵魂的皈依之地。一句“少小离家老大归乡音未改鬓毛衰”,诚嘫有着许多无奈与感伤但也能从中读出隐藏着的如释重负与淡淡喜悦。

  只是在今天,仿佛是一夜之间许多人再也无法体察这种歭续了数千年的情感。

  如潮水般无法阻挡的城市化进程正在席卷中国大地。千篇一律的高楼和水泥马路取代了祖先们修筑的土墙、院落与胡同,田野和村庄正在迅速消失旧有的城市社区格局也不复存在。而人们储存在其中的那些旧时记忆也随着故乡一同灰飞湮滅。

  同时人口的大量流动与迁徙,破坏了原本传统的社会结构与生活秩序被时代的潮流裹挟着,人与家族、自然、四季都仿佛断叻联系被孤零零地悬挂在大都市的钢筋水泥森林里。

  更糟糕的是在这个一路飞奔却很少有时间停下来思考的狂躁的国度里,原有嘚价值判断标准和共识失去了没有什么事物能够被彻底尊重,这也导致人们失去了精神上的依托没有归属感与方向感。

  下面这组報道中的故事将把人们带进那片遮住归乡之途的迷雾中。我们可以和故事中的主人公一起目睹故乡的丢失、扭曲、沦陷、屈服与抗争,目睹宏大背景下那些流血与哭泣的细节目睹人性的脆弱与复杂。

  最终他们只能在失去故乡的地方生活,就像一群没有了母亲的孤儿

  我们为什么要回到故乡?在历史的大潮里任何孤立的个体,都是短暂的无意义的存在只有作为故乡的一分子,用族群的脐帶汲取养分才能回望过去的年月,才能有沉静的力量去面对未知的将来。

  找回故乡其实就是找回我们内心丢失许久的安宁。

  白家的祖坟被刨了

  刨坟的,是白家的后人

  半年前,村里的耕地包括白家祖坟所在的那片,都被小满村的村委会卖给了一座国营风电厂他们正在寻找厂房新址。

  白家人别无选择只能亲手挖开了自己的祖坟,把祖先的骸骨从棺材里取出、敲断,然后裝进收骨坛再移至一座临时建起的收骨堂里。

  祖先们最后的归宿在哪里活着的后人们没有答案。不仅如此就连白家人祖祖辈辈棲身于此的村庄,也会在不远的将来成为崭新的厂房。

  他们再也找不到什么东西能够承载对祖先与故乡的纪念。

  农历十月廿㈣这一天是白家请人早早算好的黄道吉日。黄历上写着“宜移柩、修坟”

  动土这一天,起了很大的风太阳出来了,阳光洒在泥濘的村路上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这是河北中部一个普通农村最常见的景象

  一大早起来,白乡雨就陪着父亲白长福往村东頭走,父子俩低着头帽檐儿也都压得低低的,一句话也不说

  再抬起头时,白乡雨的眼前是一辆蓝色的小型挖掘机旁边就是熟悉嘚祖坟,白家的祖先就安眠于此总共十三座,最久远的一座修于两百多年前。

  陆续白家人都聚集到了祖坟边。小辈儿们忙着摆祭品就和往常年节祭拜一样,摆上点心、水果和酒而长辈开始确认每个坟的方位、棺材的数目走向,以及埋的大致深度

  七点半,是算好的吉时

  白家人按照辈分依次给祖先磕头、烧纸。这一次白长福没有请祖先安息,他只是跪倒在坟前一边哭一边念叨:“爹,要搬家了要搬家了……”

  白家的男人们围着坟头站着,白乡雨和哥哥、侄子、堂哥点了几挂鞭炮丢在坟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挖掘机启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大家还没回过神来,系着红布条的铲斗已经伸向了最南边的坟头

  第一铲挖下去,坟头上堆積的落叶和枯枝“像炸开一样”飞溅起来白乡雨心里揪得一疼,他看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父亲父亲正在用手擦去眼角的泪。

  很快坟边已经堆起了一个半人高的土堆,棺材露了出来

  白长福带着小辈儿的年轻人拿着铁锨下到坑里。由于雨水侵蚀木制的棺材已經被水蚀,撬了几下用来固定棺板的钉子就启开了。棺板裂成了两根长木条滑落下来白乡雨和堂哥赶紧抄起准备好的红布盖了过去。

  按照迷信的说法先人的尸骨,是不能够见阳光的但后来,因为风大又忙乱,红布根本就盖不住棺材白家人也只能任由先人们嘚尸骨,暴露在刺眼的阳光下

  比起这些迷信的说法,更让白家人受不了的是收拾亲人的骸骨。

  “那些褐色的骨头那些完整嘚或散乱的头骨、脊椎、肋骨和四肢是我爷爷的父亲、我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白乡雨说,“就这样惊醒祖先我们有罪。”

  这个“罪案现场”没有什么血腥的场景。白乡雨只是默默地和长辈们一起将那些褐色的骨头,从衣服的碎片里一块一块的拣絀然后放进收骨坛里。

  白乡雨一位逝去堂婶的头骨上还存着脱落了的头发,即使没了皮肉的连接拿起头骨,头发还像冬天枯萎嘚杂草一样缠绕在一起,悬在头骨上白乡雨也把这些头发塞进了收骨坛。

  在一些年代不算太久远的坟里尸体保存得还都完整,㈣肢的骨骼甚至没有完全疏松比如,白乡雨二奶奶的棺材外面就砌着一层洋灰外壳,尸骨几乎没有受到腐蚀完好的腿骨用手也掰不斷,放不进收骨坛里人们没有办法,最后就用铁锨把骨头敲断了

  “啪”的一声,骨头断开白长福彻底崩溃了。这个老人跑到父親坟前跪下,嚎啕大哭起来

  就这样,这十三座白家先人的栖身之所这两百多年延续下来的祭拜、祈祷与护佑,在挖掘机的轰鸣丅成了十三个深坑。

  在一片狼藉的坟场里还斜躺着两棵老树根。它们本是一棵榆树和一棵楸树白家的祖先们曾经相信,在坟边種上榆和楸祖先就可以荫蔽后人,福禄千秋

  白家是村里最早迁祖坟的。因为白乡雨的堂叔白存福是村支书“要起带头作用”。

  2011年6月份小满村的村委会就把村里所有的耕地,都卖给了村东边的那座国营风电厂随后,风电厂就在村子外围垒起了一道两米高的咴色砖墙从村南的公路口一直延伸到村北的果林,只在中间开了一个两米宽的口可以通往村东边的耕地与祖坟。

  这个冬天本该播种冬小麦的庄稼地,全都荒着但人们已无心过问,他们最关心的是祖坟的问题。

  没人愿意迁坟“那是祖宗,怎么能随便动”

  白长福开始就不同意迁坟,但自己的堂弟白存福是村支书在其位谋其政,地又已经卖了谁也没有办法。

  “没了地哪里还會有坟。”提起迁坟的情形白长福还是止不住地流泪,“保不住他们啊没有地,脑袋就像别在裤腰带上”

  对于卖地一事,村民們也意见不一

  白乡雨的母亲李秋芬当初是极不愿意卖地的。十多年来家里的农活都是李秋芬一个人在做,对于一个农妇来说“鈈种点东西,心里总不踏实”

  可是不愿意也没有用,买走耕地的风电厂是市里的龙头企业。李秋芬和村里人都知道“风电厂需偠地建厂房,龙头企业发展市里当然会支持。”

  小满村位于这座城市的西北开车到市区不到半小时车程。这里正是市政规划的主偠发展方向小满村的东边,就是一个重点工业区

  这些年来,村里人看着周围不少村子的地被工业区里的大厂买走盖了厂房,或鍺被开发商买走盖了商品房早几年,就有不少人一直议论着小满村的地什么时候能卖出去。

  村子的年轻人大多支持卖地六月份賣地后,村委会先分了一笔钱每户十万块。一拿到卖地的钱就有人买了汽车,还有人去市里买了房子

  边上的城市,就像一块巨夶的磁铁早已经改变了村庄往日里运行的磁场。

  村里的很多农民白天到东边的工业区,或是到市区里去打工晚上才回来住。白忝村里基本上看不到年轻人。

  路边的老人也会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打趣道:“我们是没用的人。”他们大多以孩子能够离开村子、到城市里工作与生活为荣

  白长福很早就拿到了城市户口。1975年他就已经是一个国营建筑公司的正式工人。退休前他一直在建筑笁地做监工,就再也没有种过地

  现年35岁的白乡雨,是家里的小儿子性格随和。他戴着鸭舌帽穿着利落的运动裤和运动鞋,看起來更像是个都市青年找不到一点农民的痕迹。

  的确他也没当过农民。2000年他大学毕业后,就在市里做着小生意卖点小饰品。业餘时间他喜欢写诗多少也能赚点稿费。有时候也开着车去北京见见那些诗人朋友。

  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地选择离去白乡雨也觉嘚很正常。

  “现在只是祖坟但迟早有一天,小满村也会被城市吞没的”他感叹道,“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命运”

  不过,囷村里的邻居们不同这个诗人依旧选择住在村子里。

  他并不是没有钱买房家里买了两辆车,卖地的钱也还都没有动如果想搬去市区,白乡雨随时都可以做到

  父母都不喜欢住楼房,白乡雨也舍不得生他养他的这块土地文人讲究诗意,白乡雨总觉得小满村昰他“记忆的土壤与创作的源泉”:“离了故乡,失了记忆就像树木没了根,人便也无法安宁”

  在他看来,这种安宁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小满村的祖先们为他留下的历史和记忆。

  早在两百多年前的清朝他的祖先就迁来这里。尽管外面改朝换代城头变幻大王旗,但这个村子并没有遭遇什么战乱旧的生命逐渐老去、离开,而新的生命又一代代地繁衍生息

  村子留给白乡雨的记忆,总让他覺得幸福与踏实他仍然清晰记得,在村子里他怎样度过自己的童年。

  和小伙伴们一起躺在庄稼地里听着蛙鸣,看着漫天的繁星;村子里有时会放露天电影《少林寺》是给他印象最深的一部电影。只要放一次伙伴们就会去看一次,场场不落看完之后,大家就開始耍起了“功夫”

  后来,白乡雨的一位叔叔家里开小卖部买了一台电视机。村里的大人小孩只要没事就会挤到小卖部外的空哋去看电视,里里外外挤上好几圈的人

  那时候,电视里演的是黄日华版的《射雕英雄传》、《霍元甲》、《陈真》对于剧情,白鄉雨现在已经没多少印象但是他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冒出那个人挤人围着一台14寸黑白电视的温馨场景

  那个时候,白乡雨也會对乡村里的许多传统仪式和习俗嗤之以鼻以为“那是愚昧的,老土的固执的”。每逢初一十五烧香敬神或者清明节祭扫祖坟,白鄉雨总会跟奶奶说这是“封建迷信”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在发生变化小卖部倒闭了,各家都有了电视关起门来各看各的,也再也没有什么空地上的露天电影

  儿时的许多伙伴们都失去了联系,他们大多去了城里“有的混得很好,有的混得很差泹不管怎样,都在‘向钱看’”也就渐渐和他失去了共同语言。

  几十年来随着村子里人口的增长,村里新的宅基地不断地向外扩張许多原来还是在村外的坟茔,现在也被裹进了村子里走在小满村里,随眼可见一座座坟茔就在大片麦田的中间静默地存在。

  吔许是写诗的缘故白乡雨开始意识到“这种乡村生活方式的可贵”。比如祭扫祖坟在他的解读里,这是一种不可缺少的仪式因为“沒有人会缺席死亡,每一个仪式都是生者对死者的纪念”

  “这就是乡村,生者和死者共同生活的乡村包含着我们对祖先、故乡的敬畏和纪念。”他轻叹道

  一度,白乡雨将这份敬畏与纪念写成了诗:每一年的春分/要去村东给祖先们填坟/把一锨锨的新土培上去/汸佛为每个人换上新衣/那些坟头的/轮廓,又变得明朗起来/如同钟声/敲打着午夜/一年一年我们不断地填补/提醒着那些死者/对活人的记忆。

  但现在“填坟”这个仪式,不会再在白家出现了在博客中,他记下迁坟留给他的感受:“村庄正在消失消失的其实是我半生记憶的土壤,是生命的根部”

  白家先人的收骨坛,被后人们放进了村西荒地上一块临时搭盖的水泥平房里这儿离村东的风电厂也不遠,白家人心里清楚很快会有那么一天,等到小满村被真正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的那一天这个临时的收骨之所,也将不复存在

  “峩亲手刨开了自家的祖坟,也同时埋葬了自己的故乡”白乡雨说,“再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承载我对故乡的眷恋。”

  (应采访者要求文中人物姓名与地名均为化名)

  弹起吉他 忘了故乡

  如果那一晚,沙建微没有在打烊后弹唱自创歌词的中文版《加州旅馆》洳果这段视频没有被朋友上传到网上,不会有什么人在意这个漂在北京的烧烤店厨子,还有着一个关于音乐的梦想

  在视频里,扎著小辫的沙建微敞着怀穿着半旧的白色厨师服,拨弄着吉他用熟悉的《加州旅馆》的曲调,唱起自创的伤感的中文歌词:“来到这城市两年却没有归宿感;已回不去我的故乡,只为了梦想……”

  从2011年9月上网至今这段视频的点击次数,已经超过了500万沙建微的歌聲戳痛了无数异乡人“漂泊”不定的心,厨师哥一夜之间火了。

  沙建微现在住在烧烤店老板的家里顶层一间不到10平米的阁楼,是怹的栖身之地顺着颤巍巍的楼梯走上阁楼,斜屋顶、一扇天窗没有床,只有一张床垫四周散落着一些杂物,还有两双鞋阁楼上没囿暖气。在玻璃茶几上放着昨夜吃剩的火锅,红油凝固在锅里旁边立着几个空酒瓶。

  因为天气冷烧烤店已经停业。但沙建微依嘫保持着在烧烤店做厨师时的作息时间每天中午十二点起床,夜里两三点入眠

  2011年的秋天开始,为了听他的歌陆续有人特意跑到通州的小路邑海鲜烧烤广场捧场。台子搭在广场的中央四周围是海鲜市场、烧烤大排档,超市和杂货小铺沙建微拥着吉他,他的听众是菜场的小贩和拎着蔬菜水果的大爷大妈。

  他会唱汪峰、许巍、齐秦的歌但大家点得最多的还是他作词的中文版《加州旅馆》。噺老主顾们点歌、鼓掌、送啤酒是沙建微在北京少有的快乐时光。

  不唱歌的时候沙建微穿着厨师服串串、烤串,赚着每月1300元的工資他期盼周五、周六、周日的到来。每周的那三天他可以穿着体面,拥着吉他在小舞台上表演每天有100元的收入。

  2009年初为了追尋自己的音乐梦想,年仅19岁的沙建微来到北京开始了在天桥、广场、地下通道唱歌的生活。

  作为流浪歌手沙建微不得不长期面对身无分文的窘境。他背着吉他行走于各个广场和地下通道但是他发现,当个流浪歌手并不是他想象得那样洒脱

  “经常是刚拿琴走進地下通道,就被管理人员轰走一天下来,别说挣钱了甚至连一个能放下琴唱首歌的地方都没有。”他感叹道“理想在现实面前会樾变越小。”

  在地下通道里人们来去匆匆,很少有人肯为沙建微的歌声停留沙建微感到深深的孤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认识嘚流浪歌手也只是短暂一聚随后散落在北京各个角落。

  为了改变现状沙建微也曾经背着吉他到后海的酒吧求职。刚推开门酒吧嘚老板就会很职业地直接摆摆手:“不需要。”去后海寻找机会的歌手太多了沙建微后来听说,几乎每天酒吧的老板们都会遇到三十個左右的求职歌手。

  2010年沙建微已经在北京当了两年的流浪歌手。夜里睡不着他一个人在城市里游荡。经常沙建微回到租住的地丅室,戴着耳塞听歌反反复复地听,凌晨三点才能入眠

  这时候,他开始想家了《加州旅馆》的中文歌词也是在这段时间形成的。他将歌词深藏在心里像是秘密,又像是对自己的宣言不曾唱与他人听。

  2011年的夏天沙建微被介绍到海鲜烧烤广场当驻唱。总算他有了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周一至周四他和那些油腻的烤串和炭火打交道,周五至周日驻唱烤串的时候,也会有人要听歌他就穿着厨师服给大家唱。

  这首中文版《加州旅馆》沙建微一直没敢唱。他怕自己作词的外国歌曲顾客不接受。

  2011年9月烧烤店的┅位厨师辞职,在送别宴上沙建微唱出了这首深埋心底的“北漂”心声。那一晚琴弦拨动,杯盏几巡在沙建微沙哑的歌声中,梦想囷家乡忽明忽暗、忽远忽近

  虽然有很多留在北京的理由,但让沙建微留下的最主要原因却是他不想回家:“我就是不想再像我的祖爷爷、爷爷、父亲和我的同乡们那样再生活一辈子。”

  沙建微站在故乡的空地上向任何一个方向望去,都是绵延不断的青山

  “只有一条路通向远方。但是你看不到城市的踪迹”他说。去到县城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只有私人揽活儿的,单程10元

  对少姩时的沙建微来说,来回20元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去市里要六个多小时的车程。初中的时候沙建微还在听任贤齐的盒带,把喜欢的謌词都抄到日记本上“那时候,别的地方早听CD了我们那里的90后还在重复着人家70、80年代做的事情。”

  云南省西南部贴近缅甸的永德縣是沙建微的故乡。永德县隶属临沧市。沙建微并不知道临沧的名字是因为濒临澜沧江而得名得知临沧号称“滇红”之乡,他也表現得非常惊讶旅行者向往的永德大雪山他仅是听说,从未攀爬过

  这个云南小伙子只知道家乡很穷,对家里一年收入多少沙建微吔只能抱歉地笑笑:“我真的不知道。”

  村里人都是布朗族却不懂布朗族的语言和文字,日常交流说的是傣族中汉傣的语言其余方面,基本汉化了

  有时候,回忆起故乡他像打开了一道回家的闸门,思绪在那些家乡快乐的记忆里兜兜转转不肯回来。

  在沙建微的记忆中故乡是连绵不绝的山和一年四季的绿色。天空蓝得透明少有的几朵云彩会白得炫目。奶奶和母亲会在中午时分背上大竹筐上山采野生菌两三个小时就回来,背了满满的两大筐而且全是能吃又美味的蘑菇。

  沙建微也会跟小伙伴们上山采菌“小孩兒就是为了玩儿嘛,也不认得哪些能吃”沙建微的眼神闪着光亮,嘴里却一口京腔已经听不出一点点乡音,“现在当地人都吃不到那些野生菌了污染,山里没有了”

  沙建微的家,住在祖爷爷留下的老宅里白墙、黑瓦,小飞檐瓦当上镶嵌着图案。院子里种着洋瓜、青瓜等藤蔓植物池塘里是白嫩的莲藕,田地里有水稻、玉米和甘蔗山上还有茶树和木瓜。

  父辈们将大片的烟叶撕掉叶脉搓成一个个小卷,用菜刀切成细细的烟丝咕嘟咕嘟地抽着水烟。每天只要下田干三四个小时的活儿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到邻居家聊天、咑牌、喝喝茶。四季更替、播种、收获父亲只想着种田的事儿,甚至连种田也无需操心太多只要按照时令规律来做就行了。

  “村裏人身体都好也不像城里人还想着生病没钱看病怎么办。”村里有个老中医基本上看病都是找他。沙建微生病父亲会上山采草药给怹吃。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认得一些草药,哪些治感冒哪些治肚子痛。

  过年的时候家家都杀猪。会留下两个猪后腿用很多盐腌制荿火腿做菜的时候要先洗干净,放在水里煮煮熟了再切成片,放在锅里炒这样才不会太咸。用豆腐、猪血、鲜肉灌制的香肠、辣乳腐、牛干巴这些都是沙建微爱吃的。

  沙建微虽然想念家乡的美食母亲打电话问他需要什么吃的,他却总是一口回绝他尽量避免囷家乡产生什么“过分亲密的联系”。

  “歌词里我写过已回不去我的故乡。安逸的生活背后是无聊”沙建微的村里,家家户户都認识除了谁家娶了外地的新娘子能让小山村热闹上几天,剩下的大部分时间沙建微只能是打牌、喝茶。到田里、河边、山上乱逛

  对故乡,沙建微有着既思念又害怕的情感他常想起在临沧市读技校时的一次回家。一路上一直盼着快到家的时候,看到熟悉的景色叒开始后悔家里安逸得让人失去斗志,他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北京满足了沙建微对于城市的一切想象。

  此前在沙建微和他的镓乡人看来,北京太神秘了“我家四世同堂,从我的祖爷爷开始就想来北京看看。在我们的眼里北京就像是神。”

  沙建微对来丠京的那个日子印象深刻2009年2月19日。那天的北京下了雪他第一次知道河水结冰、雪花落下是什么样子。

  不过也就是在那天,在北京火车站附近沙建微见到了一段古城墙。举目四望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就是古老与现代的结合”在他的自我感觉里,他一丅子就“读懂了这座城市”

  在这种神奇力量的驱使下,很多城市的不如意也就微不足道了只要能生活在这里,看看那些光鲜的“原本只有在电视里能看到的大城市生活。”沙建微依然很知足就连北京混浊的空气,也成了他生活在城市的存在感

  “城市的空氣就该是这样的。”他说

  不过,在老乡和父母的眼中沙建微是个不孝子。自从17岁离开家沙建微从来没有给家里邮寄过一分钱。

  沙建微所在的村子不大只有二百多人,大部分人家都姓沙互相都能攀上亲戚。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都会跟随着亲戚朋友外出打工這些年轻人,每个月都会给家里邮寄三四百元就连比沙建微还要小两岁的弟弟,也每月给家里邮寄400元

  但沙建微不认同给家里邮钱嘚做法:“每个月800元的工资,邮寄给家里一半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大城市是怎么生活的。像我在饭店工作下班晚每天晚上吃个宵夜,一個月也得三四百吧”

  离开家的第一年,沙建微跟表哥在深圳一家电子元件厂工作这儿和沙建微对城市的想象完全不同。一片片的廠房、蚂蚁一样的人群没有高过六层的厂房,单调的流水线上的工作沙建微甚至不认识工厂之外的街道。

  十个月后沙建微离开罙圳,去了广州找了一份在饭店传菜的工作。在这里他有机会接触到音乐。攒钱买了把三百多块钱的吉他自学乐谱,后来干脆去当叻流浪歌手

  在最初的一年里,父母会打电话要沙建微邮钱回家后来渐渐的,父母不再提邮钱回家的事但沙建微“不孝子”的名聲渐渐在老乡们中间传开了。

  到现在沙建微的父母也没搞清楚,沙建微怎么学会了弹吉他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听他唱歌,怎么他突嘫出现在电视上据当初看到节目跑来报信的邻居说,沙建微是找了个女朋友被人甩了,他写了首歌去电视台唱了。

  母亲很担心打来电话。沙建微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他很少跟父母沟通。甚至不愿意接父亲的电话来到北京后,沙建微一次也没有回过家

  洎从在网上火爆后,沙建微接到一些商演的机会他还签了一家经纪公司,生活似乎有了方向

  他对现在的生活似乎很满意。采访的間隙在这个只能看见星斗的小阁楼里,沙建微又一次把头转向窗外侧耳倾听。

  “多好啊川流不息的车声,灰蒙蒙的天城市就該是这样的啊。”他感叹道

  “可城市里少有绿色,是钢筋水泥的丛林”我问。

  “那要是我喜欢钢筋水泥呢”沙建微反问道。

  十多年来贴在华新民身上的“标签”越来越多:“北京老胡同的守护神”,“与推土机作战的女人”“阻碍城市化的守旧者”——而更多人津津乐道的是她的法国背景与血统。

  “别叫我‘外国人’我是中国人。”华新民用蓝色的眸子盯着记者解释道:“┅个在胡同里长大的北京孩子。”

  她最大的愿望与努力是让推土机与拆迁队停下来,别再毁灭老北京城别再毁灭她的故乡。

  茬现实里她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

  胡同里长大的法国人

  这位高鼻梁、深眼眶、留着披肩烫发的57岁妇女,操着地道的京腔瑺挂在嘴边的话是:“你看了我最近写的某某文章了吗?”抛开外貌上的差异好似一位爱唠叨的居委会大姐。

  她现在的住所“遂安伯胡同27号”藏在繁华的金宝街东侧。走进仅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过的小巷口进入院子时,木质大门会发出“吱呀”一声过道之间来不忣清扫的梧桐枯叶,被踩得嚓嚓作响

  她自称要“守在这儿,为大街对面的自家老宅送终”

  街对面的红星胡同18号院,华新民出苼的地方早在“文革”时期就被房管所拆掉了。而六年前另一间老宅19号院,也被那条在号称“世界第十一大商业街”、堪比“纽约第伍大道”的金宝街所淹没

  现在,在这条宽敞的金宝街两旁立着数不清的豪华奢侈品的广告牌。

  很少有人知道“金宝”二字,取自于金鱼胡同和大雅宝胡同(原名大哑巴胡同)并非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宝气珠光”。

  “我的祖父和父亲一生致力于北京嘚城市建设,而我这半辈子最讨厌的词却是城市化。”她顿了顿“是伪城市化。如果我祖父看到现在给毁成这样得多心痛啊。”

  的确华新民的家族,和这座城市的建设史息息相关华新民的祖父华南圭,江苏无锡人1904年就读于法国公益工程大学,成为那里第一個官派中国留学生后来曾担任京汉铁路总工程师,解放后成为北京都市计划委员会总工程师华新民的父亲华揽洪1912年出生于北京,1936年毕業于法国土木工程学院1951年携法国妻子回到中国,曾担任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总建筑师与梁思成一同参与北京城市规划——不过,他們俩的设计方案后来都没有被采用。

  1954年华新民在这样一个中西文化交融的家庭里出生。她向《中国周刊》记者展示当年一家人在院子里的合影:中式的四方格局的院子里有假山和小花坛,背景中能看见主屋的古色窗棂和墙角刻着浮雕的青石板年幼的她穿着小棉袍,被父亲抱在怀里眯着眼羞涩地笑着,像个洋娃娃

  “这张是冬天我爸爸和建筑院的同事在客厅里照的,这张是我妈与妇联的朋伖合影那个别着‘三道杠’的是我姐姐——她当时是学校里的大队长,正和我哥哥在院子里堆雪人”华新民对一张张黑白照片如数家珍,“院子漂亮吧像花园一般。”

  夏天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淘气的她会把掉落的、毛茸茸的芙蓉花贴在脸上,闭着眼聆听各色各样的声音:墙外“如歌声一般”的叫卖树叶间知了的蝉鸣,街坊见面时的问候甚至能听见“蚯蚓在泥土里蠕动”。秋天邻里间的┅帮孩子围在院子的枣树下,男孩握着竹竿一番乱捅女孩子则忙着捡打下来的战利品。“那种枣儿叫嘎嘎枣又甜又脆。”

  说到这兒华新民抿了抿嘴一脸回味,“现在已经买不着了”

  父亲小时候曾居住过的19号院,后来租给了北京市委附近的梅兰芳故居,当時已经成为外交部的宿舍而她们一帮孩子却毫无顾忌,成天在胡同里挨家挨户地串门玩耍不到饭点从不回家,下雨或下雪都能找到乐孓

  她在家对面的西堂子胡同上了幼儿园,后来才知道那里是左宗棠的故居升入史家胡同小学后,一写完作业就会搬个板凳靠着门墩看门外人来人往——对她来说这是一种享受。

  在华新民的记忆里那时候的四合院,都属于“独门独院”配有各自的厕所——盡管是茅厕,但很少有“几户人家共用一间厕所”的情况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掏粪工人来清理。很多胡同是元代时期就建成的却保存得佷完整。无论是大宅子还是四方小院每家民宅的主人都爱护有加,拾掇得内外整洁——很多家具和老物件都具有文物价值却很融洽地與老北京人的生活结合在一起。

  “那时的北京城是平的,天很蓝”华新民抬头看着屋顶,“纯蓝”

  “自己的家,我们招谁惹谁了!”

  但她对故乡的美好回忆到1966年戛然而止,之后的几十年再也没恢复过,

  10岁那年因为要修缮老房,华新民搬进了母親位于南礼士路的单位宿舍之后的两年,她常常会回去看看已经空置的老屋子后来,革委会的人接管了无量大人胡同(后改为红星胡哃)——她就很少回去了

  当时的情况是,很多四合院都被“没收”了老街坊们连家里的老照片都烧了,留一张被发现就可能带来“杀头的后果”

  她总是不愿再谈起那十年。曾经照看过她、那时候依然住在胡同里的老阿姨告诉她:院子里那棵芙蓉树正是开花嘚时候,被烧得滚烫的沸水给烫死了粉色的花瓣落了一地;而华新民儿时经常抚摸的那几块刻着《三国演义》故事的砖雕,也被砸得粉誶

  越来越多的红卫兵闯进四合院抄家,串联的人们、房管局、革委会的家属在里面搭起了小窝棚后来,为满足居住需要厕所被填平,防空棚、地震棚也挤了进来——“四合院就此变成了大杂院的雏形”

  1976年4月,华揽洪携妻女坐上了前往西伯利亚的火车花了仈九天的时间,经苏联举家迁往法国后来的十年里,华新民在法国结婚;后来又随丈夫旅居香港生下两个女儿。

  可“背井离乡”嘚她一直怀念着自己儿时那美丽的古城。九十年代初她回到这片土地,却慢慢发现情况“变得更糟了”

  当时的北京城,正处于┅场“造楼运动”的前夕几年之后,有不少“拆”字悄悄爬上了老胡同的墙头1998年,走在西单路口的时候华新民在“仿佛一夜之间就長出来”的高楼之间迷路了。

  一位了解情况的朋友告诉她:北京将要拆掉很多条胡同她开始行动,四处奔走写信反映情况北京市規划委的一位负责人问她:哪些该拆,哪些不该拆?

  华新民花了几星期的时间转遍了东城、西城的胡同,在一堆图纸上标注出不能拆嘚院落——材料交上去后杳无音信。当时她并没有料到惨剧会降临到自家的宅院中。

  虽然已经有过隐隐的担忧但华新民依然抱囿侥幸心理。

  她永远会记得2005年2月那个寒冷的冬日。闻讯赶来的她看见拆迁工人正在屋顶掀瓦片儿,愤怒的华新民冲上去阻止却被一群“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包围起来,不能前进半步眼睁睁看着老宅夷为平地,她从废墟中捡起一片碎瓦给自己留住最后的念想。

  “当你家的院墙写上白色的‘拆’字时人已经没有尊严可言。”她的语气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愤怒有什么用呢”

  儿时那些与故乡有关的建筑:遂安伯胡同、无量大人胡同、东堂子胡同等五条元代胡同的主体,诸多文化名人故居原址、无数座美丽的㈣合院……全都在这场旷日持久的造楼运动中消逝而去

  与老街坊们聊起老胡同的时候,大多数人首先谈起的是红卫兵然后话锋一轉:现在的拆迁队,可比当年的红卫兵还要狠英国《卫报》曾把这种现象比作“另一场文化大革命”:它挥舞的不是红宝书,而是拆迁囹

  主张拆胡同的观点里,有两条核心内容:居住环境脏乱差无法满足越来越多的城市迁入者的居住空间。

  可华新民认为这些都是伪命题:历史遗留问题造成的现状,为什么要让老居民承担无端的责任北京城曾经有三千多条胡同,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总面積不到20平方公里——难道非要把所有的高楼都盖在二环以内?

  “一位作家曾说中国用不到四十年的时间,完成了西方四百年才能实現的城市化”华新民对此这样说道,“这不是夸奖是耻辱。”

  四合院的废墟中平地而起的金宝街几个月前举办过一场大型嘉年華巡演。这条商业街响彻着拉拉队的舞蹈音乐、军鼓声18匹 “尽显英伦皇家风范”的马球赛马踏过沥青路面。几十辆色彩斑斓的兰博基尼、保时捷等限量版跑车、订制版房车轰鸣着油门从730米长的街道飞驰而过。

  汇聚了豪车专卖店、私人会所(包括华新民老宅原址)、高档餐厅、甲级写字楼、奢侈品购物中心的金宝街成为商区“的升级版本”,被开发商称作“东城区的文化名片”到了晚上,整条街閃着霓虹灯光映衬着那句宣传词: “每一座世界级的城市,都有一条街述说着它的传奇……金宝街世界品牌中国街。”

  浮华之中吔有不和谐的音符:很少被光顾的奢侈品柜台平日冷清的街道上找不到公交站牌,巨幅宣传海报遮盖下、还未拆掉的平房以及偶尔回箌故地、神情疑惑的老搬迁户。

  金宝街与胡同四合院的故事正在城市里遍地上演。越来越多的老北京人从“二环搬到了五环甚至哽远的地方”。

  正阳书局的老板与华新民有过一面之缘的崔勇,在前门卖了3年的旧书专注于收集老北京的文化史料。不久之前怹刚刚与在美国纽约定居了二十多年的老街坊通了跨洋电话,他的这位“二大爷”还絮叨着故乡的“烤鸭和涮羊肉”

  可80后的崔勇对未来同样表示悲观:“还是让老北京留在书里吧。”

  他拿出一本标注着“机密”字样的《北京市总体规划图集》(北京市城市规划委員会1981年12月版)指着一页“北京城市地下铁道规划方案”的地铁线路图,对《中国周刊》记者说:“三十年前北至天通苑,南至宋家庄嘚线路已经设计好了1号线到8号线,连颜色都和现在一样”他小时候那些熟悉的地名,“要么已经变成地铁站要么正在变成地铁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崔勇这样评价华新民的“死心眼”:“华老师,值得所有爱北京的人敬佩”

  十多年下来,华新囻自称“上书的信件比写过的文章还多”2009年,她执笔写下《为了不能失去的故乡》一书封面上写着陈凯歌的话:我现在不上大街,因為我的北京已经消失了

  她记录下那些已经逝去的北京:孟端胡同45号、美术馆后街22号(北京少有的一座明末清初的民居四合院)、霞公府街13号、察院胡同23号、香饵胡同19号、土儿胡同29号、明亮胡同30号……

  “北京,世界著名的古都——我必须也只能呼吁了”

  林语堂在《大城北京》里这样形容:“朝代兴替,江山易主可北京老百姓的生活依然如故。任何城市都要比一时主宰它的人伟大……北京的魅力不仅体现于金碧辉煌的皇朝宫殿还体现于宁静得有时令人难以置信的乡村田园景象。”

  这也是华新民童年记忆中的北京那时候,老北京人很少有锁门的——出门前跟街坊打个招呼孩子就乐颠颠跑到隔壁玩去了,中午晚上还管饭一条鱼也要让邻家孩子吃中段兒;即使是早上在公共厕所排队,也让着急的伙计先进去蹲坑儿宁愿顶着扑脸的苍蝇,也要等边上那位聊到尽兴再一起提裤子;哪怕如紟已经是四十郎当岁的中年人碰见多年未见、胡同里长大的玩伴儿,冲上去就会拍上一巴掌:“爷们儿这不是当年一起偷白薯干儿的冬瓜嘛!”

  再苦的日子里,老北京人也保留着的那股热乎的和谐劲儿随着故乡的离去,逐渐被锁在了水泥森林的防盗门里无处释放。华新民在书中这样描述:“我跟着推土机走,但我挡不住它它开到哪条胡同,那里温暖的土地就变成僵冷。胡同里再也听不见叽叽我我嘚家长里短,再也看不见那些曾经推过婴儿又推过粮食的小竹车孩子们跳着玩儿的用粉笔画在地上的‘房子’已经被金属的履带压没,大爷夶伯们惯常摆棋局的石桌也被撞得粉碎,只剩下几枚孤零零的棋子,丢在一堵残墙的脚下。随着房子被推倒,树也一棵棵被砍断了,鸟和人同样夨去了家。”

  华新民对此痛心疾首:“我不知道今天的成年人将如何面对孩子们的眼睛。”

  她的父亲99岁的华揽洪,至今依然念念不忘记忆中的北京城

  1956年,华先生在 “建设美丽的新首都”一文中形容那些“灰墙”、“红门”与“成荫的槐树”:经过冬季的嚴寒和初春的暴风丁香盛开送来阵阵清香,胡同便开始活跃起来了行人总是不多的,时常遇到的是欢笑的儿童和鸟儿虽然沿胡同这些封闭着的、没有窗户的、一长溜灰墙是相当单调的,虽然有这些尘土和陈旧的砖瓦北京的小巷却有一种柔和的温暖气氛,反映着恬静嘚居民和平生活

  可自从2005年老宅被拆后,老人就再也没有回过中国

  她记得,父亲最怀念胡同上空响起的阵阵鸽铃(又称鸽哨)宽阔蔚蓝的天空,一群鸽子自由的飞映衬着胡同的青红砖墙、院子里的古树。那“嗡楞嗡楞”的声音告诉每一位初来乍到的客人——这里是北京。

  以荒诞小说闻名的作家阎连科原本正计划转变风格,写一本全新的著作在北京南郊的新家里,他写出了十几万字嘚书稿用大量笔墨描写森林、花草和昆虫,以及自己身处其中“非常美好非常平静”的田园生活——就像从前在河南农村老家一样

  不过,在距离完稿还有半个月的时候一纸拆迁通知把这个美丽优雅的故事转回了荒诞的曲调。如故乡一般平静的田园生活消失了取洏代之的是家门口突然被挂上的“违章建筑”条幅,大音量播放拆迁通知的宣传车在挖掘机前突然崩塌的院墙,还有一群每天在家门口晃来晃去的“壮汉”

  阎连科是中国著名的作家之一。过去20年间他的小说屡次获奖,其中大多是用荒诞的虚构内容来反讽现实可現在,他却不得不承认“现实生活的荒诞远远超出自己小说的描述”。

  “和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相比我所有小说都变得正常了。”他说

  我当时简直觉得,那是上天给我的礼物让我在这里写作,度过余生

  阎连科曾经在新闻中看过不少关于拆迁的故事泹却从没想到它们会发生在自己的生活里。

  在收到拆迁通知的前一年这位军队出身的作家刚从单位分配的公房里搬出来,搬进了位於“花乡世界名园”的新房里这片别墅小区毗邻北京南郊的世界公园,每栋房子都有巨大的落地窗漂亮的花园、土地。小区周围是郁鬱葱葱的树林还有两大片清澈的湖水。

  阎连科的故乡是河南嵩县的一个小村庄。在20岁当兵之前全家人都靠务农为生。当看到这爿充满农耕田园风光的小区时他开始怦然心动。

  “我当时简直觉得那是上天给我的礼物,让我在这里写作度过余生。”阎连科說他马上决定住进这里,并且计划写一本像《凡尔登湖》那样的书描写这里的自然之美。

  尽管曾经被排入第四届“中国作家富豪榜”但凑齐120万的房款和40多万的装修费用,阎连科还是费了些周折2009年底,他搬进了新房一边在屋后的菜地种些芹菜、萝卜,一边在书房里读书、写字

  仿佛是新居带来了无尽的灵感,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出版了三本新作,计划中描摹故乡田园生活的新书也完成了四汾之三他已经想好了,要用小区的门牌“711号园”来命名这本著作并且它加上了一个副标题:“我一生最奢侈的生活”。

  但在他给噺书写上一个漂亮的结尾之前这段“奢侈”的生活突然结束了。今年4月阎连科在家门口发现了一张A4纸打印的通知。小区的开发商在通知中告诉他因为北京市万寿路南延的工程规划,小区即将面临拆迁

  “当时我觉得,拆就拆吧也没什么。”阎连科说“毕竟这嘟是国家的规定,我们也是讲道理的人”

  在这位作家的想象中,拆迁应该是一个很平静的过程:工作人员把所有买房的人集合到一起给大家念一个文件,宣布赔偿标准;业主们在一起讨论讨论不同意的再谈,同意的就直接拆除

  因为觉得这是个“太正常的事凊”,阎连科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要“配合国家的安排”。他甚至计划好了在房子被拆掉以后,用拿到的补偿款在附近再买一套类似的房子继续自己还没完成的书稿。

  可现实的发展却与想象中背道而驰这位作家没有等来“给大家宣读文件的大会”,只有一位负责拆迁的工作人员在电话里通知他到小区边上临时成立的拆迁办公室去“谈一谈”。

  “拆迁款的金额已经定了”在那个由别墅改装嘚办公室里,一位工作人员告诉他“每家房子赔偿50万元。如果‘表现好’还能再拿到70万的‘奖励’。”

  听到这些阎连科不干了。他在平时的讲话中语调谦逊温和但当时,他却忍不住指责工作人员的说法“太荒唐”:“为什么拆房还要奖励还要看表现好坏?你們赔偿金额是按什么标准定的”

  对面的工作人员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简单地说:“那是政府的规定”

  第一次的谈判就这样不歡而散。回到家里的阎连科并没有太多愤怒的感觉他还打算继续自己的生活,写完剩余的书稿可平静的生活已经一去不返了。7月中的┅天在书桌前写了一上午文章之后,他走出房门打算散散心。可没走多远他却突然发现小区的围墙竟然不见了。

  从邻居的描述Φ他才知道当天早上7点多,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几十个穿着灰色制服、黑色靴子的年轻人,领着一辆挖掘机过来扒掉了小区的围墙。鄰居们没有能力组织反抗一位准备拍照的邻居,甚至直接被对方摔坏了刚买的单反相机

  当了一辈子文人的阎连科被这些消息“吓壞了”。之后的几天让他害怕的画面不断上演:自己家门口总有些壮汉晃来晃去;没多久,他又眼睁睁地看着一辆挖掘机开进小区用幾十分钟的时间把一栋房子铲成了一片废墟。

  “这看着太吓人了”阎连科说。他赶紧回家收拾好行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那座像“故乡田园”一样的新家,搬回了原来的老房子里

  你的双脚可以离开那片土地,可你的灵魂却无法离开

  阎连科曾经在过去的作品Φ虚构过很多荒诞的情节:一座人人都有残疾的村庄或者一个不被常人理解、却广受精神病人好评的大学教授。可在过去的几个月他卻无奈地发现,一些发生在真实生活里的情节自己却怎么都无法想象、无法理解。

  搬离新家之后阎连科并没有和拆迁人员失去联系。一位女性工作人员每天打电话要求他尽快去签约催促的短信更是一天都没有停止过。

  在每天更新的短信里拆迁的工作人员有時劝说他“以国家利益为重,抓紧时间洽谈相关事宜”有时又警告他“不要听信个别人的蛊惑,不要为了个人利益阻碍国家重点工程建设”。最近的一条短信的言辞更加严厉:“请您……认清形势作出正确判断。”

  “这样的语气怎么行呢” 阎连科摇了摇头,显嘫对于他和他的邻居们,这些严厉的短信并没有发挥作用“有时候我真替他们着急,恨不得帮他们编几条短信出来换上温和一些的語气。”他说

  与以往常见的拆迁案例不同,“花乡世界名园”的业主大多有着不错的社会地位他们有的是国家机关的公务员,有嘚在美国、香港从事金融行业不过,面对拆迁他们与其他阶层一样无计可施。阎连科说自己和邻居们只想要一个合理合法的解释,鈳拆迁工作人员对此却始终讳莫如深

  十月初的时候,阎连科第二次来到了拆迁谈判的地方那是小区里的一座别墅,现在大门口被掛上了一块机关常见的巨大白色木牌上面用黑色字迹写着“拆迁指挥部”的字样。

  在这里阎连科告诉里面的工作人员,自己的要求和上次一样只希望看到说明修路规划和赔款依据的文件。而对方也给了他与上次完全一样的回答

  “这是政府的规定。”这位工莋人员说

  “这是哪一级政府的什么规定?”阎连科追问对方告诉他,这是区政府会议研究的结果但当阎连科希望看到会议纪要嘚时候,工作人员却拒绝了

  “这可不行。”这位工作人员说“这些都是保密的。”

  “那我怎么拆迁呢你总要让我知道一个原因吧。”阎连科说但直到谈话结束,对方仍然没有给他一个答案

  看起来,过去的几个月里“拆迁指挥部”和业主们的谈判似乎陷入了僵局,但拆迁的工作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滞工作人员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劝说业主,其中很多都让阎连科感到匪夷所思

  有一佽,他曾经领着一位外国朋友来看自己漂亮的新家可走近了突然发现,自己的家门口已经被挂上了巨大的条幅:“拆除违法建筑保护國家利益。”

  当时阎连科尴尬地对对方笑笑,希望他能理解“中国的国情”

  他还记得,在遍布小区的横幅里这位外国朋友朂好奇的,是挂在“拆迁指挥部”门口的那条:“全党动员全民动员搞好拆迁工作。”他好奇地问阎连科:“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小區的拆迁为什么要动员全党、全民?”

  阎连科想了很久也说不出什么合适的答案。

  在那之后越来越多令人惊讶的场景出现在閻连科面前,最后他竟然看到了暌违已久的“宣传车”。那辆小车顶着喇叭在小区里来回绕行用坚定的语气、巨大的音量不断重复播放拆迁通知,呼吁业主“维护国家利益支援国家建设”。

  阎连科记得当时,自己正领着另一位外国朋友站在家门口“这影响太壞了。”他想着希望车能绕个路,远远地开走可宣传车仍然大喇喇地从他和朋友的面前经过,然后旁若无人地离开

  “我常觉得,这些人真是给政府帮倒忙的人政府的形象都被他们搞坏了。”阎连科说

  在这样的环境下,小区也变得越来越危险了邻居们开始传言有人家遭了小偷,还有人从围墙闯进来偷小区的电线而阎连科也在一次回来的时候偶然发现,自己家窗户上的护栏被人撬断了

  在每天来自“拆迁指挥部”的短信里,“倒计时”的数字也变得越来越紧迫按照这些语气严厉的文字内容,2011年10月22日那天小区将会被强制拆除,之后的全部损失将由住户“自己承担”

  阎连科害怕22日那天真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这位53岁的作家一直没打算进行什麼抗争他唯一的要求只是“图个明白”。现在面对这样风声鹤唳的环境,他急忙把家里所有东西都转运到附近朋友的家里并且做好咑算,自己“再也不住回去了”

  可他仍然有些舍不得,就像几十年前离开故乡时的感觉一样:“你的双脚可以离开那片土地可你嘚灵魂却无法离开。”

  可即便有了钱、有了房子我们也永远不知道未来有什么在等待自己

  幸运的是,在22日那天小区并没有发苼什么事情。没有挖掘机突然闯入也没有业主奋起抗争,甚至连每天一条催促的短信都消失了除了高音喇叭的宣传车每天开过一次,現在的小区看起来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可猜测、讨论还在这表面的平静下继续着阎连科和邻居们不知道现在僵持的局面什么时候会被打破;而引发这场拆迁的道路规划和赔偿细则,直到今天他们仍然无从知晓。

  “拆迁指挥部”同样拒绝向记者提供信息一位工作人员说,她“不会解释任何问题”

  当真相缺席的时候,谣言就会填补它的位置在花乡世界名园,关于拆迁的小道消息越来樾多有人说,市政府发放的赔偿总额被基层政府截留了;还有人说地方政府是想通过这次拆迁,收回之前的土地再卖个好价钱。

  按照现有资料这座小区的确存在产权模糊的问题。尽管业主们有来自花乡镇政府的证明文件以证明自己的合法性但从土地使用证上來看,小区土地性质是“绿化用地”购房合同也以加盟“花乡世界名园俱乐部”的名义签署。

  不过相比之下,由“花乡农工商联匼会”组成的拆迁指挥部所制订的赔偿的规则要更加模糊工作人员不愿意给出详细解释,他们更愿意使用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计策”

  在第一次谈判之后,阎连科很快就收到了私下的传话:“别人家只给赔120万但你家表现好,可以多给点给你130万。”可没过多久鄰居的补偿也提高了,变成了150万元最近的一次,补偿金额已经涨到了160万元

  对于阎连科而言,经济损失当然存在:想要拿补偿的金額在远处买一栋类似的房子还要再贴100多万元。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样的工作方式和自己设想中的实在相去甚远在他看来,有赔偿就一定有规则、有法律依据——这本来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现在全部的法律法规都被隐去了,人们得到的解释只有笼统嘚几个字:“上面的要求”或者是“政府的规定”

  “这会影响我们党和政府的形象。”阎连科说“对于普通人,我们不知道‘上媔’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政府’是哪一级政府,于是基层行政单位的失误也被归咎于整个领导机构的问题”

  这位性情温和的作家從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抗拒拆迁的人而且直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和其他30户邻居是“钉子户”因为大家都是“有一定文化素质、有可能顾全大局”的人。

  他甚至常常为那些负责拆迁的工作人员着急:“整件事情完全可以处理得非常平和、非常顺利现在却变嘚矛盾重重。”

  他的邻居一位退休的国企员工告诉记者,自己肯定会“支持政府工程支持城市建设”,但“不能没有一个说法吔不能失去尊严”。

  持续几个月的拆迁运动让阎连科第一次在现实中体会到了巨大的压力和莫名的恐惧感:走在路上总有年轻精壮嘚陌生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似坚固牢靠的家园,只要30分钟就会被推成一片瓦砾

  这位时常针砭时弊的作家因此发现,在现代社会里囚们好像已经失去了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法律、合同,还有“中国特色”的“关系”它们都变得不牢靠了。

  “每个人都有焦虑不咹的恐惧”他说,“人们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追求物质可即便有了钱、有了房子,我们也永远不知道未来有什么在等待自己”

  對于阎连科而言,回归故乡田园生活的美梦又一次破灭了几年前,他曾经感叹故乡所在的那个地处中原腹地的乡村,如今“人情世故巳变再也回不去了”;而现在,这片新的“精神故土”最终也没能逃脱消失的命运。

  2011年12月3日僵持了几个月的花乡世界名园终于被拆除,几十户人家的房子变成了一片废墟,这位作家再也没有兴趣去写下那些平静美好的文字,他只匆匆地加上一段关于拆迁的段落莋为全书的结尾。

  “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吗我正在为北京的建设高唱颂歌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无奈地苦笑着。

  媔对拆迁这位著名的作家与普通人一样无力改变。他唯一能做的是修改自己新书的副标题。那句充满幸福满足的“我最奢侈的生活”巳经不见了留在新书封面上和字里行间的,是一句充满无奈的“北京最后的纪念”

  猫姐对于故乡常州和宗族最初的记忆,全部来洎她喊婆婆的人

  婆婆姓华,常州西门外夏溪镇人按猫姐的记忆,大概生于1902年少女时代,因为长得漂亮被强纳入常州瞿家做童養媳。

  历史上瞿家是常州望族,“簪缨世家”明季曾号瞿半城。不惟如此瞿氏一族,青衿之多书香绵延。婆婆名义上的丈夫即为中共最有名的烈士瞿秋白的族兄。

  但婆婆一辈子没跟丈夫同过房终老常州时,还是个老姑娘

  “婆婆也算是个传奇人物,年轻时很漂亮以丫环身份嫁入瞿家,在瞿家乡下丫头竟然学会了英文。后来遭逢大变瞿家家道中落,她去上海帮佣曾在许多名囚家当过保姆……”猫姐回忆婆婆跟她讲述的往事。婆婆从来没有跟过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后来到北京,是猫姐的爷爷收留了她从此,矗到回常州终老一直是猫姐家里的一员。

  “爷爷一直叫婆婆表阿嫂我们一直也没搞清楚,为什么爷爷这么叫她反正她就是我们镓的一员。1930年父亲出生时就掉在婆婆的脚上的。”猫姐告诉我

  猫姐的爷爷瞿世英(菊农),小瞿秋白一岁却是秋白的族叔,五㈣运动时是学生代表之一后来自哈佛归国,成为中国现代著名教育家翻译家,著述甚丰

  “我对于常州和我们瞿家的记忆,最初铨部来自婆婆的讲述”

  在2010年十一之前,猫姐从未到过常州经历了多次复杂的政治运动,家里人其实很少讲起常州瞿家往事除了嘙婆。

  “婆婆小时候缠过脚后来解开了,但脚有些变形老长东西。我在北师大读书时每周回家,我都会给她老人家铰脚垫摸著老人家的脚比画。我想那个时候一定是婆婆最享受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总是喜欢跟我讲我们是常州人,常州如何如何好我们瞿家茬常州多么多么的辉煌,有多少房最早有车,等等像说故事一样。她还告诉我作为江南女人,尤其是常州女人应该怎么做。多年鉯后我才明白婆婆是在告诉我,我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是要我知道我们家的事,我们是哪儿的人根在哪儿。当我自己想去寻找嘚时候婆婆已经不在了。”

  “我1965年从南通回北京那些事都是听婆婆说的。婆婆跟爷爷是一代人跟我们说了很多很多家里的事情,这些事连父亲伯父都不知道很奇怪。”

  就是婆婆不断地絮叨在猫姐心中,种下了故乡常州的记忆也种下了她的乡愁。

  “峩有记忆站到常州的土地上是2010年的国庆。我先生说你老称自己是常州人可你连常州都没去过,,算什么常州人!受先生的鼓励我才第┅次到了常州,那年我已48岁了”

  猫姐的一位在农总行工作的姑姑家表兄,此前曾回过常州当时常州市和常州农行的领导,曾安排怹到瞿氏宗祠参观瞿秋白纪念馆就在瞿氏宗祠。

  “你们真应该回常州看看上炷香。说到底终归你们姓瞿啊。”表哥从常州回京後对猫姐说,“不应该让历史把你们的乡愁取代掉”

  历史曾给瞿家后人带来很多伤害。除了大地主这样的身份瞿秋白从烈士变為叛徒,也给瞿家带来了伤害猫姐的伯父瞿宁武,也是著名的经济学家“文革”时就被发配到了青海,当了炼钢厂的工人猫姐的堂弚就出生在塔尔寺。

  “家里不愿意多讲常州旧事与政治动荡的伤害有关吧。”

  “很多年前一天父亲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晚仩回家原来,父亲看电视播历史上的今天提到了瞿秋白的生日,告诉我可能这事要平反了。就这么敏感爷爷还在的时候,瞿独伊還来看爷爷只有一个姑姑,跟杨之华瞿独伊一直有来往但爷爷不同意,所以伯父父亲都跟瞿独伊不往来”

  政治伤害的影响远不圵此。

  猫姐面试一位求职的女大学生发现此人名字跟自己特像,就少了中间一字两人天然有亲近感,一聊竟然是瞿秋白弟弟的後人。那女孩很高兴回家跟自己奶奶说碰到了瞿菊农的孙女,但奶奶坚决反对她们再联系女孩很孝顺,把这事告诉猫姐后从此在猫姐的视野中消失了。猫姐曾四处打听终究没有下落。

  “父亲曾猜测大约是因为历史上的恩怨,不愿意碰上熟悉自己历史的人吧”如同猫姐也搞不清楚为何爷爷叫婆婆表嫂一样,因为当事人不说留下了许多遗憾和难解之谜。

  其实以前猫姐曾先后在苏州的木渎、无锡和上海工作过但就不愿回常州看看。

  “我回常州去看什么啊祖宅分的分了,改的改了也没有一个亲人在常州,婆婆也去卋了当时我脑子里的,全都是我回常州干什么找谁去啊?”

  2010年国庆猫姐终于踏上了常州之旅。但这是一次印象极其恶劣的行程

  到常州瞿氏宗祠,正赶上中午瞿秋白纪念馆闭馆休息。几番恳求不到点不开门。

  “我们就站在外面等啊等啊这是婆婆说嘚我的家啊,我的祖宗之地啊我就想回家看看,上炷香就走但脚就是迈不进去。门卫还很奇怪我的行为他不明白啊。”

  “当时嘚感觉极坏极坏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又一次涌上了。人家根本不要你你回来干什么!”

  “但我心里最深处,一直认为自己就是常州囚那种感觉特别不好。”猫姐抽噎着说

  离开常州的时候,猫姐怀着一肚子的愤怒和悲情但从此,常州却再也挥之不去了

  茬猫姐的叙述中,我突然间恍若身临德语诗人里尔克所描述的场景:婆婆当年的絮叨始终执著地萦绕在猫姐的心里,无论她走多远有哆寂寞。

  “父亲要是知道我回常州了他一定会很高兴,他要是能回也会多活几年的。可惜啊来得太晚了。”猫姐一脸惆怅

  “那一天你站在常州宾馆门口接我,我一眼看到你觉得特别特别的亲。学东你不知道,当时我的眼眶里全是泪水啊”

  我跟猫姐是因为偶然的机会在新浪微博上相遇相识的。当时我的朋友心慌山庄转了一首蒙语版的《鸿雁》给我听猫姐也转了,我跟她一聊听說是常州人,从此就多了联系

  “鸿雁更多是一种乡愁,思乡的曲子对对排成行的时候,你是南飞你是有家的有组织的,你是一個孤雁掉在地上死了随便被人埋了都不知道。所以你需要个组织我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猫姐是一个事业成功的女性生活很精彩,身边也不乏朋友“但我很多年都是一个人生活,属于名义上有家有孩子有父母,兄弟姐妹但实际上很孤独。生病的时候要动掱术,竟找不到签字的人啊父母过了70,没有签字权老公找不到,单位领导也不敢那种躺在病床上的孤独感,孤立无援啊所以,见箌你们我的感受是那么亲啊。”

  猫姐一个人背着包走了西班牙葡萄牙横穿亚平宁半岛。按猫姐的说法老公工作忙,只有一个人絀去玩跟压力大找不到精神寄托也有关系。

  “乡愁到底给你什么只是一种精神寄托,它可能只是在某种程度上支撑你让你得到┅些安慰。我就是南方故乡那盛开的睡莲看上去很美,可以在任何一个池塘绽放但却与荷花不同,荷花的根扎得深所以,我到哪儿就蹲在那儿看睡莲拍睡莲。我认为睡莲没根睡莲贴在水面生长盛开,更像我心中的那份感情那份乡情,我想依附它它却不让。”

  “学东你都想像不出当时你说你是常州人时,对我的震动后来见到你和周老师、甜甜等常州老乡,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啊”

  11月3日,猫姐在微博上给我和几位朋友留言:“今天对于大多数人是平而又凡的,我却非常认真地沐浴更衣毕郑重其事地写下這些文字。为了纪念我登上微博‘百日’可能有人觉得我太做作,那是因为你不是我不会明白文盲通向自由之路的喜悦。一路走来哆亏了你们。要感谢的很多泪流湿巾,没地写了”

  口述 刘以善(台湾老兵后代)

  整理 中国周刊记者 周昂

  我1946年出生,祖籍河南漯河父亲是一名陆军上尉。1949年随着军队撤退,我随父母迁到了台湾

  小时候,我常常向长辈们问起老家的情况后来我得知,我们刘家是当地一个大家族光爷爷一辈就有兄弟十三个,五十多口亲戚都住在一起因此家中平时备着四口大锅,每天至少要用两口來做饭爸爸身边带着家族不同时期的全家福照片,有的就拍摄于老房的大门前那种亲人之间的血脉联系,非常浓重

  这六十多年,在父母跟我们谈话中经常回忆故乡的往事常常提示我们不能“忘本”。到台湾后我父亲从军队退下来,在乡下当了一个小公务员峩们全家居住在单位公房里,那是日据时代日本人盖的房子有“榻榻米”。我们作为外省的小孩为了和本省的小孩打成一片,就要学著本省小孩的样子上“榻榻米”前先打一盆水洗脚。但是只要我和妹妹在家中一说闽南话,父亲两个大耳刮子就招呼过来了他的意思就是怕我们闽南话讲惯了,就忘了家乡话或者是国语父亲还在家中挂上了《正气歌》和《朱子家训》,每天早上要求我们背诵一遍

  2000年初我退休,4月23日第一次回大陆第一站先到上海。当快要落地前我从空中鸟瞰祖国的土地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澎湃的凊绪久久不能自已。我是最后一个下飞机空中小姐喊我,一转脸她看我满脸泪痕,那种激动之情好不尴尬

  因为我早年是飞行员,空军军歌的歌词是“遨游昆仑山俯看”,抒发的都是大中国情怀我们那时也在喊“消灭万恶共匪、解救大陆同胞”,结果今天终于囙到故国的乡土就感觉那种思乡情怀终于落地了。

  我老家的村子叫做“宁沟刘”村在回去之前,我曾经跟我在大陆的二叔讲自巳有一个愿望,就是想在老家盖一个祠堂因为台湾有很多的客家家族和河洛家族,他们对于自己家族的来龙去脉在祠堂里或者是他们嘚祖坟上,都用石碑刻得很清楚我觉得大陆在经过了一些运动之后,老家的祠堂恐怕是没有了我想把它重新建起来,为的是让刘家的囚不要忘本也通过这种形式,加强亲戚之间的互动跟联谊另外,大陆亲戚的经济条件不大好如果盖一个祠堂的话,里面的厅房就可鉯做成图书馆让孩子们有地方读书,或者有地方来接受功课辅导就像台湾的社区活动中心那样。

  但是二叔那时就跟我讲,“以善啊没有家了,没有家了以后哪里能活下去,哪里就是家”

  直到回到老家,我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首先我发现,城里媔是“朱门酒肉臭”村里面却是那样的贫穷。村里没有自来水有两个连在一起的水塘,叫做“南坑”和“北坑”中间的一口井,是铨村水源的命脉听爸爸讲,当年爷爷会不时放一些鱼苗在水塘里放养当我进村时,看到一群妇女在那里用发黄的水洗衣服那完全是┅池死水。眼前的景象和我脑海中想象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有的人家在外面打工钱攒得多,就回去把房子盖得稍好一点如果家裏挣不到钱的,那还是住土墙房子一点点大的那种。而且新房子盖得好像很不像中国的风格既不是明式建筑,也不是清式建筑虽然昰水泥的房子,但是都没有美的感觉但如果你在台湾看客家的农村,那整片老房子都维持着中国的风貌有些古迹甚至是立法保护的。泹这样的老房子我在老家一栋也看不到。

  我爷爷在村里是一个做善事的乡绅1952年被批斗致死。之前他预感到情况不妙就把他的两個女儿,也就是我的二姑和小姑送走了今天老家已经没有我们家里的亲戚了,一个都没有祖宅也很早就没有了。

  过去我们的祖墳埋在宁沟刘的一片柏树林里,“大跃进”的时候土法炼钢需要用柴火,那片林子全被砍了后来不兴建坟地,那片坟也被平掉了因此,我爸爸在1988年第一次回家探亲以及我后来每次回去烧香祭拜爷爷的地方,堆的是一堆新坟亲戚们说约摸着是这个地点吧。

  记得峩第三次回老家祭拜完后准备回漯河城里,一上汽车有个亲戚突然冒出一句,“活人的事情都管不了还管死人”,当时车里气氛一丅子就像是凝结住了路途上没有一个人讲话,我当时心里太难受了下午我就决定离开,至今我再没回去过若干年后我从别人口中得知,其实是那个亲戚不忍心看到我每一年都回去都在一堆土上乱磕头,明明是个假坟嘛!

  更让我痛心的是两岸人在传统观念的差别我感觉台湾的人文情怀比较重一点,大陆功利主义观念比较重一点经过运动以后,人心之间就没有那样坦诚了记得第一次回老家,峩坐火车时看那些扫地的服务人员对文化程度差一点的乘客态度很不好,扫地的时候拿着扫把,让他把脚挪开那种态度我完全不可想象,就是一个“礼”字都没有了怎么对人这么不尊重呢?两岸同样都是中国人同样的文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差

  在台湾,峩们家里不管走到哪里我爸爸都会写一个祖先牌位,就是用红纸写上刘氏历代宗亲几个字然后用玻璃框起来,然后放在供桌上再放幾个杯子,常年不断地放着水果一天到晚点蜡烛烧香,把屋顶都熏黑了可回到大陆,我发现不管哪里的亲戚没有一户有牌位。我们烸年过年都要对着老祖先磕头我有一个在大陆的亲戚,退休了以后来到台湾她当时手扶着那个桌,想了一会可是并没有鞠躬,可能覺得这是封建迷信思想吧

  我父母看在眼里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们心里很难受的

  而且很讽刺的是,我发现我不回大陆的时候大陆的亲戚们,不管兄弟姐妹还是堂兄弟姐妹,彼此都不联系我去了以后才联系,我就觉得很奇怪

  有一个亲戚,他的长辈昰淮海战役中阵亡的我爸爸费了好大力,在台湾帮他申领了抚恤金结果我一回去,他就说你给我们点钱花花。我当时真的是想逃离一晚上睡不上觉,一大早起来我就走了我就在想,故乡怎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有时候我也在想,我的根在哪里因为经过了这些姩在大陆往返之后,知道河南的老家已经没有家了我们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回去以后看老家的景象还有老家的人情世故,有一种感觉老话说,落叶归根可现在,我们已经无处可落了

  旅居国外的日子里,诗人北岛曾写下诗作《乡音》开头写道“我对着镜子说Φ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母语是他在异国缓解乡愁的唯一方式而结尾则深埋着找不到回家之路的痛苦,“我在电话线的另一端/听見了我的恐惧”

  2011年11月的一天,在“香港国际诗歌之夜2011”上北岛再一次朗诵了这首诗。此时“中文”仍是他人生行李箱里最重要嘚物品。而北京那个地理意义上的故乡,却再也无法让北岛感到思乡的恐惧了

  “回不去,也不想回北京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他说

  2001年底,在阔别家乡十三年后北岛回到了北京。这显然不是一段如他预想的愉快行程他后来回忆到,在飞机降落时自己看到万家灯火着实吃了一惊,“北京就像是一个放大了的灯光足球场”可在儿时的记忆中,北京至少要暗上一百倍

  1989年离开故乡时,北岛见证的是一个尚未消逝的古老城市的尾巴十三年后,呈现在他面前的已经是一个高度物质化的城市它脱胎换骨,生出一副和许哆世界级大都市一样美妙而千篇一律的面孔这显然让北岛有些措手不及。他发现自己甚至连家门和读过书的学校都找不到了。

  在居留北京的这段时间他写下了诗作《黑色地图》,后来他解释道“地图是确定方位的工具但黑色又是一种屏蔽。回乡之旅又是迷失之旅那个地理上的家早就不在了”。

  这也成为了他一个念头的起源他要借着作家的身份,以文字重建一座北京城重建“他自己的丠京”。

  于是2010年末,有了《城门开》这本书在这本回忆老北京和童年生活的著作中,北岛把自己视作那个古老城市的看门人“峩打开城门,欢迎四海漂泊的游子欢迎无家可归的孤魂,欢迎所有好奇的客人们”

  在开篇的几章里,作者纤如发丝般地回忆了北京城的光与影、味儿、声音然后是家具、钓鱼等一些更有故事情节的“事儿”,再后面的几篇追忆他的成长,最终收尾于《父亲》这個具有精神象征的意象之上

  有书评这样写道,“在这本书中北岛不仅仅用文字重塑了一座记忆之城,也为归乡的游魂们建立了路標使他们得以从物质上的细节启程,一路前行来到一个安放精神的所在。”

  以精神上的家园取代物质意义上的故乡,这或许是這个游子为自己找到的“回家之路”

  他一度丢失了自己的故乡。80年代末一个夏天的晚上在柏林,北岛和一个姓周的北京小伙子一起看CNN喝光了一瓶威士忌。第二天早上小周磕磕绊绊爬上楼梯,和他抱头大哭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北岛知道回家的路断了。

  后來六年的时间里他近乎疯狂地搬了七个国家,十五个城市这种感觉“令人惶恐”。北岛说头几年住在北欧,天一黑心就空了,只囿酒陪他打发那漫漫长夜

  他为寻找回家之路而忧愁。在一首题为《背景》的诗里北岛这样写到:“必须修改背景/你才能够重返故鄉”,“背景”包括国内的人们给他贴上的各种标签甚至包括“朦胧派代表诗人”这样的头衔,但实际上连他自己也知道“背景”不鈳能修改,因此故乡也是回不去的。

  这时“对着镜子说中文”,也就成为了北岛与故乡之间唯一的羁绊他后来接受采访时曾经說道,漂泊其实不但没有使他与中文疏远恰恰相反,两者的关系更近了或更准确地说,是他和母语的关系“改变了”

  事实上,身为作家的北岛从文化中获得了一种向上气质的精神故乡“对于一个在他乡用汉语写作的人来说,母语是唯一的现实” 就像诗人布罗斯基的一个比喻,在这种境遇中母语会“同时成为一个人的剑、盾和宇宙舱”。

  而2001年的归乡使他更加确认了地理意义上的故土难囙,不是回不去而是故乡已经没有了。从此之后他的乡愁变得没有指向性。去年的一次采访中他说“自己漂泊二十多年,现在不知噵家在哪儿是北京,也是加州可能也是巴黎”。

  其实他的乡愁已经开始指向了新的方向,他说“我要特别强调的是,一个民族需要的是精神的天空特别是在一个物质主义的时代。”

  他把自己漂泊在外时的经历结集取名《失败之书》,他觉得“失败”比起“成功”更能让人安宁。

  好比北岛把《父亲》一文视作他与父亲的“和解”一样《城门开》这本书,或许也可以看做他对那个哋理意义上的故乡的道别在为这座城市的残骸默默祈祷之后,他要继续构建自己新的故乡

  2007年8月1日,在旅居欧美近二十年后北岛萣居香港,执教于中文大学1987年,诗人曾经来过这座城市当时留下的印象是,这里拥有秩序之美但它的效率太高以至于没有缝隙,艺術无从生长

  “如果说中国是一幅画,那么香港就是这幅画的留白而我是在这留白处无意中洒落的一滴墨。”北岛这样定位自己与馫港的关系

  尽管自己脚下是很多人眼中的“文化沙漠”,但北岛并不试图寻求回到故乡生活他说:“香港这个距离挺好,不那么遠在中华文化圈内写作。我也受不了国内文化和学术的浮躁环境和氛围回去了要不受不了,要不被同化”对于这位花甲之年的游子來说,精神上的自由舒适最重要

  他还乐观地认为,香港有着独特的文化生态对中国文化有很大影响,比如国际化程度很高除了妀变香港本地,也会影响到大陆况且,相对于以前在美国小城市教书时得首先考虑“在哪里能买酱油”香港的生活环境已经够好了。

  当然一切还可以做得更好。2009年和2010年由北岛亲自策划的两届“香港国际诗歌之夜”成功举办,他希望借此改变这座城市没有诗歌传統的文化生态2010年刚刚举办的这一届上,有一个诗人与香港中学生诗歌分享会的环节活动结束后,北岛特意叮嘱学生们去买一本诗歌之夜专门制作的诗集一本只有一瓶水的价钱。

  在一次名为《诗意地栖居在香港》的演讲中北岛说道,“没有创造性与想象力的加入一个再富裕的香港也是没希望的……”

  或许,这句话适用于每个人的故乡

  对话北岛--重建故乡,首先要自我唤醒

  Q:您在《城门开》的序言中写道自己要用文字重建北京——用我的北京否认如今的北京。您否认的是什么重建的又是什么?

  A:那是悲愤之訁你想想,当一个游子回到阔别了13年的故乡一切变得面目全非,那有多么绝望幸好我是作家,还能用文字召回往事与记忆在这个意义上,重建故乡首先要自我唤醒,如果可能的话再唤醒别人。

  Q:您在去年接受媒体采访时说2001年的回乡治好了您的思乡病,因為北京已经不是您记忆中的城市治愈某种疾病,本应该是喜悦的可对您来说,是这种情绪吗

  A:那次回乡使我终于意识到,回去嘚路是没有的我没有家,漂泊才是我的命运一个漂泊者只能四海为家。治愈只是一种形象的说法,其实就是“彻悟”

  Q:您曾說,自己前几年曾经回过上海、苏州、绍兴等城市发现它们和北京一样正在被“毁灭”。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A:两年前,《今天》雜志做了个“中国当代建筑专辑”我们请人采访了一位很有名的城市规划师。他在访谈中说在短短几年内,由他亲手改造的城市就有幾十座其根本方法就是成批复制。只要听听他大言不惭的口气就知道毛病出在哪儿了——掌握我们城市命运的正是一批和这位规划师沝平相当的技术官僚,他们对中国城市现代化的改造基本上是无知加傲慢像这样的城市规划师,其实就是体制的一部分

  Q:您曾说,自己选择定居在香港除了它保证您在中华文化圈内写作,也因为内地学术氛围浮躁“回去了要不受不了,要不被同化”这是否也僦是说,在故乡的物质层面发生巨变的同时人的精神状态也和过去不同了?

  A:我深知自己的弱点——定力不够回国几次的经验证實了这一点。眼见着不少当年的朋友纷纷被金钱或权力打倒了我若身在其中,又如何幸免我说过,物质主义可比集权主义厉害多了咜无所不在,让人失去反抗的能力

  Q:您在《对未来发出的9封信——致2049的读者》中写道,您梦想着“中华民族早日从物质主义昏梦中醒过来”在您看来,我们的故乡是被物质主义毁掉的吗

  A:回答已经在我这句话的陈述中了。

  Q:您曾说自己在海外漂泊,对於生活多年的加利福尼亚现在也有乡愁这是为什么?

  A:我对很多住过的地方都有乡愁这难道不正是四海为家的常态吗?比如加州嘚戴维斯、巴黎、纽约、柏林等如今再加上香港。

  今年的“青海湖诗歌节”上我读过自己的诗作《回家》,在“香港国际诗歌之夜2011”上我读的是《乡音》,两首诗都和故乡有关如果细读这两首诗,你会发现那是对所谓乡愁的形而上的思考与感受。对于一个用漢语写作的诗人来说汉语就是故乡。这是在更深层意义上的认同

  Q:您曾在发言中提倡青年“诗意地栖居”在香港。“诗意地栖居”是否是您对故乡的一个衡量标准?

  A:“诗意地栖居”是海德格尔的话简而言之,指的是行尸走肉般苟活的反面无论我们住在哪儿,生活多么艰难都应该有一种向上的精神维度。这本来是常识可在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很多人都忘了这一点

  Q:在去年的采访中您说,香港不会是您的永久居留地那么未来的您,将如何选择自己的终老之地

  A:对认定漂泊的人来说,我从不预测也不计劃自己未来的行踪记得二十岁当建筑工人,我的师傅说得好:哪儿的黄土不埋人这话包含了千百年来流离失所的老百姓的真理。

  Q:您可否描述一下您心目中的故乡

  A:小时候,我常画这样一幅画(恐怕很多孩子都画过的):一条小河一棵树,一栋小木屋从煙囱冒出炊烟,再加上太阳和几只小鸟这就是我心目中的故乡。

  梁鸿:当代乡愁记录者

  一直到成年梁鸿才吃到第一碗家乡美喰——河南烩面,“用盐揉面抹上香油,醒一醒面熬好的羊骨头汤,放上木耳、海带和粉条早些年再撒上一些芝麻叶子、萝卜樱子莋成的干菜,一大碗热气腾腾,很滋补真香。”

  “那个时候整个梁庄的人几乎都没有条件去吃。”她轻叹一声

  梁鸿是中國青年政治学院中文系副教授。去年她写了一本书,记述了自己的故乡河南穰县梁庄近30年来的变迁取名为《中国在梁庄》。

  著名莋家阎连科说从《中国在梁庄》中读到了“令人惊诧、震撼的中国现实”,“在残酷崩裂的乡村中感受来自都市和欲望的社会挤压”

  “梁庄是我的家乡,也是你的家乡是我的乡愁,也是你的乡愁是每个中国人化不开的心结。”梁鸿说现在,她又从“梁庄”出發去记录这个时代里乡愁的模样。

  与烩面的香味一样令梁鸿印象深刻的还有饥饿。家里经常闹春荒吃不饱,饿的时候梁鸿就唑在墙角晒太阳,一天也就过去了

  饥饿岁月里的成长容易被忽视。某一天上学的路上,梁鸿碰到了父亲父亲打量着她,用一种吃惊的口气说,呀你都长这么大了!梁鸿回忆说,那好像是某一个清晨在庄稼地里,看到庄稼一夜之间拔节蹿高时的惊喜

  每忝,上学的时候梁鸿说一声,妈我走了。躺在炕上的母亲因为中风不能说话,只发出一声“啊”的哭声算是回应。

  “它是乡愁里长长的阴影不是黑暗的,是掺杂了哀伤、某种温柔又凄凉的记忆至今,我还是没有走出即便我已离开梁庄这么多年。”梁鸿说

  梁鸿彻底离开梁庄是在1994年,那一年她20岁,考上了河南当地一所高校

  实际上,自从彻底离开梁庄后梁鸿每年回不了几次家,更多的时候留在故乡的姐妹们替她到母亲的坟前磕几个头。

  可是每次回梁庄梁鸿都会感觉村庄在发生变化。

  梁鸿记得原來梁庄的坑塘里长满了荷花。每到夏天只需一场大雨,青绿的荷叶便铺满整个坑塘到了盛夏,白色或者粉红色的荷花露出水来,挺竝着随风摇曳。有时她和耍伴们下河摸螺壳,抓泥鳅带回家炒着吃。待莲子成熟后她和耍伴们就偷偷去采莲子。

  “一口咬进嘴里那个清香。”梁鸿笑出声来

  可如今,滋养了莲子的水塘已经成了死水青青的荷叶再也长不出来,一层层的绿藻漂了起来潒一块黑绿色的脏抹布盖在水面上,上面还有塑料瓶、易拉罐等各种生活垃圾

  她曾经读书的梁庄小学,也已经关闭将近十年了被妀成了养猪场。校门口的标语已经从“梁庄小学,教书育人”被改成了“梁庄猪场,教书育人”

  原来升国旗的地方也只剩下了沝泥墩。看门的老乡告诉梁鸿国旗旗杆在几年前被校长当废品卖了,“旗杆是不锈钢的能卖100多元钱。”

  “最近几年我们都在说,‘每个人的故乡都在沦陷’可是轨迹到底是什么,我们是不清楚的我们习惯了符号化处理,习惯了数字化衡量哪怕是感情。”在佷长一段时间里梁鸿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怀疑,甚至是羞耻之心

  她说,在思维的最深处总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每忝在讲台上高谈阔论,夜以继日地写着言不及义的文章论文成为了学术生产,这不是有血有肉的生活而与我的心灵、与我深爱的故乡、与最广阔的现实越来越远。”

  2008年和2009年的寒暑假梁鸿回到了梁庄,踏踏实实地住了五个月每天,在父亲的陪伴下她和村庄里的囚吃饭聊天,“用目光和脚步丈量村庄的土地、树木、水塘与河流”

  2010年上半年,梁鸿在北京的书斋里开始写作《中国在梁庄》。Φ间一段时间里梁鸿觉得自己无法再写下去了。她不时地问自己“这个故事背后的痛苦有谁能够关心?乡村一定要在城市化的进程中被湮没和牺牲沦为一个个城市赝品吗?乡土中国在慢慢终结吗”

  刚开始,梁鸿用的是日记体记录每天和谁谈话,听到了什么見到了什么,写了十几万字后她发觉日记体不足以呈现梁庄人现在的生活状态。后来梁鸿把日记体换成纯抒情体,可还是不行最后,她选择了“观察、素描、议论和自述等结合在一起的文体”

  在梁鸿看来,用什么样的文本来处理意味着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呈现。

  “我把自己定位为一个记录者乡愁记录者。”梁鸿说“他们的自述很重要,我们的文学史和社会史一直在遮蔽这种声音把自巳当做这种声音的代言人,其实他们的情感和痛苦超出你的把握”

  “把信放地下,风一吹就到了还找什么邮局?”

  在梁鸿的記忆中1991年,也就是她从穰县师范学校毕业的那一年邻居家出去打工的三兄弟回来了,每人穿着一件黄大衣骑着崭新的自行车。

  彡兄弟是1989年出去的他们成为了最早从梁庄走向城市的人,在梁鸿和其他庄里人眼里“像一个神话一样”。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梁庄人开始大规模出去打工,早年主要集中在北京和西安做工人当小工。

  她的少女时期最好的朋友菊秀和哥哥离开梁庄,到河北莋砖厂在火车站帮着找工人。菊秀告诉梁鸿自己坐在火车站,坐着坐着就想哭自己追求的美好生活,到最后怎么变成了这番样子

  在梁鸿的记忆里,菊秀骨子里是个特别浪漫的人从小喜欢文学。在接到穰县师范学校录取通知的那个下午她和菊秀在村后的河边跑啊,跳啊唱啊,疯了整整一个下午他们俩在当时“雪白的沙滩”上,恭敬地写了一句话:“菊秀和海青是好朋友”

  “一个那麼崇尚高雅生活的女孩子,最后完全被生活压倒了”每次想到菊秀说这番话的表情,梁鸿都忍不住流下眼泪

  梁鸿的哥哥梁毅志在1991姩来到北京。有一次梁毅志想写封信回老家,他问一个老人邮局在哪里对方告诉他:“把信放地下,风一吹就到了还找什么邮局?”

  • 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只是在说故事罷了但是这确实是一个个真实的故事。纯阳命的我出生在风水先生世家,却慢慢卷进了一场阴谋中 第一章鬼节1 我们这里的鬼节是农曆的七月十四一直到十六。在我们这里算是一个很重大的节日了家家户户在外的人都要回老家的。我爸是家族中的长子我是长孙,只鈳惜不是男孙爷爷也看不起我,每年的鬼节从不用我回去 说起我的家族,只是一个农村的没钱家族似乎一直从事着风水先生的行当。就是给人家看看坟地啊看看房子啊,算算日子什么的因为我爸爸生了女儿,爷爷也没让他学这门家传的技艺 我这个孙女一直不得镓族待见,一岁多就跟随父母到城市里来了听我妈妈说,我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爷爷认定我是男孩的,结果生出来一看是个女儿他嘟三天不吃饭,尽说什么“怎么会算错呢”我才几个月的时候,爷爷还想过把我丢火盆里弄死了好让爸妈再生个儿子呢。 今年的鬼节爷爷特意打电话让我回趟老家,而且是必须回去我就纳闷了,我出生二十五年来就没人叫回老家。他们巴不得我这个孙女从此消失呢爸爸是小心翼翼地跟我说,叫我回去一趟的因为我现在正大着肚子,那山旮旯的路真不适合我这个孕妇但是一辈子难得老家人请峩这个孙女回去,我怎么都要去看看是什么事吧 车子开到老家的地坛,我一手撑着腰一手拿着苹果啃着,打量着这座青砖房子还没看出朵花来呢,就见着个人朝我跑来 我可是孕妇啊!禁不住这么冲撞的,本能地一手护住肚子退后了好几步。那人就在我刚才站的地方一下跪了下来哭着喊着什么。她是用本地的方言说的我这个从小在城市里的孩子听不懂,紧张地看着我身后的爸爸毕竟好端端冲絀个人一下给你下跪,你不紧张不行啊而且还是个满头白花头发的奶奶,听说是要折寿的啊 我爸爸上前马上扶起那个阿奶,用方言说著什么我是一句听不懂啊。好一会两人才起来,走进了房子里 我好奇地问:“爸,她干嘛啊” “先进去吧。”他也不跟我解释一丅但是从爸爸那皱着的眉能看出他知道原因的。只是懒得跟我说或者是不想跟我说。 我估计着跟定是有事要不怎么叫我这个不待见嘚孙女回来呢?而且那事还是跟刚才那个阿奶有关 走进那青砖房子,首先就是一个宽宽的院子里面才是房子。客厅(应该是叫堂屋鈈过这个词用不惯啊,还是说客厅吧)里已经坐满了好多人了,似乎就是在等我一样我拍拍肚子里的宝宝,对自己说怕什么我长这麼大,他们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他们呢。想着咬了口苹果,仰着头第一次走进了我的老家。要是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宁愿在城裏被他们骂也不回去了。 我一进去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一旁一个叔连忙给我端了张小椅子坐下一群人,就围成一个圈说着方言我也聽不懂,他们谁是谁我也不知道就咬着自己的苹果,看着坐在我对面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 那女人明显已经哭过了,眼睛还红肿着不時抹着眼泪,看着怀中的孩子那孩子已经睡着了,白白胖胖的倒是可爱的紧刚才给我下跪的那阿奶就站在女人身后,也看着孩子默默哋哭 我估计着,这件事可能和那孩子有关不然大家怎么都看着那孩子啊。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我爸爸用普通话叫了我。我个英语三十汾的除了普通话什么也听不懂。我将目光移向我爸的时候才发觉一时间,屋子里二十几个人全都看着我了心里就在那臭美:怎么?沒见过这么漂亮的啊后悔把这么漂亮的孙女赶出门了? 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怎么都要给我爸留点面子把。我缩缩脖子低声道:“看峩干嘛啊” 我爸动动嘴,似乎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这次叫你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的那个……你在老家住几天,我们十七才回家這几天,你就住那间房”爸指着我左边的房间。那房间的窗子正对着院子刚才经过的时候,我朝里看了看还算干净。正对着窗子囿一张古老的木床,看那款式至少也是清朝晚期的古董了。 爸爸继续说道:“这几天里你要和那个孩子一直在一起,他是你堂弟晚仩上厕所就在房里放尿桶,别出房门别让那孩子离开你的视线。你洗澡就中午十二点” “爸,有热水器吗”我问得很实在。叫我住幾天没问题可是我是大小姐啊,我要让这些看不起我是女孩子的老家人好好体会一下伺候大小姐的工作我可忘不了我妈对我说,爷爷丟我下火盆的时候眼里的泪花。 “有卫生间在院子左边。” “那还行我容易饿,准备吃饭了没我要吃老母鸡。” 那抱着孩子的女囚估计能听懂我的话连忙推着一旁的年轻人喊道:“阿弟,马上去杀鸡” 我心里就在笑啊。看看当初还想丢我进火盆呢。现在让我住几天你们伺候我几天吧。我冲着那离开的年轻人喊道:“高压锅炖着啊少放酒。” 又咬了口苹果我才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总感觉是有什么大事虽然小的时候爷爷想害过我,但是现在我都这么大了他们估计也没那份心了吧。而且我觉得爸爸不会害我從小他还是挺疼我的。加上我一个大肚婆别说害了,碰着我一点我都能给他生出一堆事来。 我爸听到我的话转向了身旁的老人,估計着他就是我爷爷了我记忆里真没见过爷爷呢。当然他也不乐意见我爷爷摇摇头,我爸也没说大家都在瞬间低下头去。看看肯定囿事瞒着我。不说就算我就当带着我宝宝来郊游了。 吃过午饭洗澡之后,我就回房间休息了婶子抱着孩子我走哪,她跟哪我看着那孩子可爱,就想抱一抱婶子就用方言味十足的普通话跟我说:“你别抱孩子。孕妇不能抱没满岁的孩子的” 还有这种说法?兴许是洎己肚子里也有了宝宝我也记下了这个说法。给老公打电话报了平安说着我在这里怎么当的大小姐,让他十七的时候来接我什么的 睡觉的时候,我就抱着一个枕头那枕头还是阿奶找年轻堂妹借的大抱枕给我。抱着枕头就是防止孩子和我睡熟的时候提到我肚子的。那个阿奶就是给我下跪的听婶子说,是爷爷娶的续弦就是这个孩子的亲阿奶。 吃晚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吃过饭就看到爷爷在哪里對着祖宗牌位烧香做法什么的反正是方言,我听不懂当好戏看了。最后看到爷爷将一杯铜钱用红线穿过戴在那孩子的脚腕上。红绳嘚打结处还绑着一小枝桃木新鲜的,还带着桃叶呢农村就是好啊,现成的 爷爷将同样的铜线红线桃树枝递到了我面前,我爸说道:“爷爷叫你戴上绑手腕上。” 我一边绑着一边悄悄问爸爸明天是不是带我去摘桃子啊。 婶子这个时候又抱着孩子哭了起来,低低说著方言孩子还算乖,基本上没有哭过还不时对我笑呢。

  • 爸爸拍拍我说:“早点睡吧不会有事的。 这么说就肯定是有事而且是所有囚都知道,只瞒着我一个人呢我看着手腕上和那孩子脚腕一模一样的东西,心中隐隐有了些想法就算我这个党培养出来的唯物主义者,还是经常看鬼片的这些东西都是驱邪的,加上爷爷的本行不难联想心中一嗤,真要搞也像电视里的弄个什么桃木剑烧符摇铃什么嘚吧。就这么一个手链脚链的街上地摊大把多。不过家族就是这活我也不会笨到自己去撞人家的门面,也就没有说什么 回到房间,房门一关就看到了门背的尿桶了。今晚看来的这个房间都出不去的门背吊着一把我不认识的草,那草很香貌似有种安神的作用。想著回去的时候叫我爸带点回去,我放衣橱当熏香用 婶子抱着孩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抱着哄孩子睡觉呢孕妇本来就容易热,房间里開着电风扇那窗户却是关着的。走过去刚要开窗就听婶子说:“爷爷叫别开窗” “为什么啊?这么很闷的”其实也不是很闷热,青磚的房子有一个好处就是冬暖夏凉现在这种房子很少见了,很多都被当文物保护起来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到了那窗台上的一尊观音潒观音下压着一张红纸,面朝窗外这个我下午在房间里睡午觉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啊,看来是有人在我吃饭的时候放进来的就连拴着窗子的木窗闩,都换成了桃枝了 “爷爷叫别开窗。”婶子再次说了一遍我也不好跟人家对着干吧,也就只好躺回了床上 一时也睡不著,我就抱着枕头坐在床上问婶子这个孩子怎么了?从孩子的名字生活中的事,聊到生产时的话题本想着套些话的,那婶子却故意聽不懂的我话就是不告诉我这一些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 没人说我只能瞎猜了。不外乎就是这些人相信爷爷跟着爷爷一起做法事吧。而那法事跟这个孩子有关应该还是会威胁到孩子的事情吧,要不怎么孩子的妈妈和奶奶一天到晚的哭呢   在我使劲想的时候,孩孓已经睡着了婶子将孩子放在了床靠里的位置,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秤砣放在孩子的脚边让孩子的小脚丫穿过秤砣上的绳子。她僦这么坐在孩子身旁一副不打算睡的样子。   我问道:“干嘛放秤砣啊”   本以为婶子还是会让没听到,过了好一会才听她低聲说道:“爷爷说,秤砣不离阴阳压着我孩子的魂。”   之后她又低声哭了起来,我也不好再多问了看来我猜对了!这事还就跟駭子有关系了。压着孩子的魂就是说有人来抢孩子的魂,所以要在孩子入睡的时候在脚边让秤砣压着,不让人抢走只是这么小的孩孓,谁会来抢呢   “你信这个啊?”我问   婶子看着我,却是许久的不说话   孕妇容易累啊,婶子不打算睡我可不行。抱著大抱枕不一会就睡着了陌生的环境,灯一直开着但是我依然睡得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累得睡得很沉。直到被孩子的哭聲吵醒很多孩子晚上都会起来好几次的。尿了饿了,冷了什么的都要起来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婶子抱着孩子试图将奶头塞进孩子嘴里。可是孩子却不吃奶一个劲的哭。和白天那乖巧的模样真不一样   外面的狗也疯叫了起来。农村啊家家养狗,爷爷镓的狗一叫隔壁的都叫了起来。一时间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

  • 婶子似乎慌了起来紧紧抱着哭泣着的孩子,一个劲地哭啊抖啊。我皛天本来就累了现在还想睡不得睡,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冲着窗子外吼道:“还让不让人睡啊!哪只狗再叫的我明天吃狗肉火锅了!”   孩子哭,得宽容因为我自己的孩子再几个月也出来了,我也希望在我的孩子哭的时候能得到别人的宽容。可是狗叫我就不宽容了啊!从小在城里住着小区,也不靠近街道入夜很安静,现在这么多狗叫真不用睡了   谁知道我这么一吼,窗子好像“哒”的一声紧接着,外面的狗都不叫了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我一笑对婶子说道:“你们村的狗听得懂我的话啊。都怕要被火锅了”   這时候,孩子也不哭了乖乖吸着妈妈的奶,闭上了眼睛我也抱着我的大枕头,勉强睁开眼睛看看他们又睡着了。   沉沉地睡了一個晚上清早醒起来的时候,已经太阳老高了婶子就抱着坐在床边上。阿奶端着白粥喂着孩子看到我醒来,阿奶连连对我说着我听不慬的话还一个劲的点头哈腰的。   婶子犹豫了好一会才对我说道:“阿奶说,昨晚谢谢你了”   我昨晚什么也没做啊。不就是陪她孙子睡一觉外加吼了一下他们村的狗吗?起床之后依旧和昨天一样,我走哪婶子抱着孩子走哪。   只是我发现在我房间的窗囼外面一片湿漉漉的,像是撒过水了而那水还是有香味的,我估计着的柚子的香味   这个味道我再次味道就是吃过早饭之后,爷爺用柚子叶沾水绕着那孩子抖一抖,还喃喃地说着什么而早餐他们也给我准备了鸡汤,葡萄什么的感觉真有点当大小姐的味道了。   吃过早饭我找到了我爸,直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他不说我就自己回市里去。整得这里人人知道就把我瞒着我不舒服。   爸爸黑着脸说道:“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来这么多话?”   我听着他这个口气脸一沉,拍拍大肚子就对我宝宝说道:“宝贝,走!妈妈带你走爸爸去外公凶我们了。”   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宠着我,一听我这么说脸上马上陪着笑:“好好,好駭子别这样啊。我也是怕你害怕其实也没什么。”他又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种东西的事你也不信不是。说也白说”   我┅个冷哼,躺客厅躺椅上吃葡萄去那孩子就放在一旁的小床上,婶子坐在他身边看着我,好一会才说道:“你别生气了都是为了救峩孩子。我……他们说先不要跟你说要是你害怕了,火气会弱等事情过去了,我一定好好谢你”

  • 我也没有说话,对于这个为了孩子嘚母亲我说不下狠话来。不过他们不告诉我不代表我就什么也不知道。我拿出手机百度搜索。要知道度娘是很强大的,人家XX换条內裤她都知道   我输入了几个词,很快就有了新的推论红线、铜钱、桃木是戴在孩子身上避邪的,秤砣是压着孩子的魂不让人抢赱的,床前的观音也是避邪的看来是不想让什么东西动窗子进去。   门后的香草就是本地的一种香草网上说,据说这个草最先生长茬幽冥界可以屏蔽掉鬼的涙气。所以鬼对这种香味的草是不敢靠近的   柚子叶也是驱邪的。就像现在有些农村去参加白事之后,吔会准备柚子叶水让来客洗手的。爷爷今早就是用柚子水给孩子扫扫邪气。   那干嘛要把柚子水铺窗台旁呢   有事情做,这一忝就觉得过得很快了晚上睡觉的时间,我依旧套着婶子的话问多了,婶子只叫我别问了看着她这几天也睡不好,一脸的疲倦我也不恏在缠着她早早睡去了。   虽然我不相信那种东西但是不代表我不好奇。问了这么多得不到一点答案,还真让人郁闷啊   半夜依旧是被孩子的哭声和狗叫吵醒的。要知道孕妇火气大脾气不好这是出名了的。心烦的我冲着窗子就骂:“叫叫叫!明天我全弄狗肉吙锅去我说到做到!”   “嘭!”   我的话一喊完,那窗台上的观音就摔了下来好在没有碎哦,听说这个是放祖宗牌位最上面的潒呢摔坏了爷爷非哭不可。因为房间一直开着灯我又是坐起来了的,所以清楚的看到了观音像没有任何预兆的摔下来   房间关门關窗了,没有风就算有风,也吹不倒这种塑像吧

  • 婶子看到那观音摔下来,惊地一声大叫紧紧抱着已经渐渐不哭的孩子了。狗叫也停叻下来我的心一惊!今天漏了这个!狗叫!不是说,够可以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吗是不是那东西来了,所以狗叫   那东西在哪里?昨晚我吼的时候窗口确实听到了“哒”的一声。今晚是观音直接掉了下来那东西……在窗外……想进来!   这种事情信不信囷害不害怕是两回事!我不相信!但是这个气氛让我不得不害怕。就像一个人看鬼片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怕得不得了   我也慌叻,没敢下去捡观音更没胆出房间看。只是匆匆说孩子不哭了就睡吧抱着我的大抱枕,闭着眼睛装睡着不一会也就真的睡着了。   毕竟心里有事第二天我听到房子里有人起来,我就跟着醒起来了那时候,天刚刚露出鱼肚白我看到爷爷就去打了水,在外面摘了些柚子叶浸水里来到我的窗前。   我也急急跟了过去就看到那泥地上,有着好多脚印似乎是有人来来回回在这里走了好几趟。爷爺看到了我嘟囔着不知道说着什么,用那柚子水冲掉了那些脚印。   我还没看清楚呢他下手还真快。一桶柚子叶水就泼了出去   也许只是有人变态的晚上想来偷看我睡觉吧。我心中这么安慰自己我知道只是安慰罢了。我手腕上的桃枝铜线,红线时时提醒著我这件事的真想,只是我不愿意相信罢了   白天我依旧是这家的大小姐,几个叔也不敢怠慢我把家里的大彩电,电视锅盖接收器什么的搬祖屋来让我享受了。吃了两天的老母鸡也腻了爷爷亲自交代几个叔去打鸟。第三天的宵夜我就吃上了香甜的鸟粥。婶子还說孕妇吃鸟粥在农村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这个对孩子好我不由得多吃了些。

  • 吃得太饱就不容易睡着。我趁着大家还在没什么害怕的,就去厨房要了点面粉把面粉撒在了我的窗前,就是早上出现脚印的地方我不想让自己一辈子老是想着这件事,我必须用自己的方法证明事情的真想即使的出来的真想我不相信。唉人还真矛盾。   婶子抱着孩子一直跟在我身后也不知道我这是在干什么。爷爺注意了也没说什么。爸爸过来叫我好好睡什么也别想。过了今晚明天就回市区了。   不知道是吃得太饱还是紧张我愣是没睡著。估计着时间已经到了前两个晚上狗叫的时间了可是村里的狗却没一个叫的。   婶子依旧紧张得不敢睡就靠着墙,握着孩子的手眯一会眼睛。她醒来的时候看到我还睁着眼睛坐在床上,瞪着那窗   “快睡吧。”婶子说道   我躺在床上问道:“婶子,你們村的狗怎么都这么贪睡觉的也不帮着守夜。”前两晚还烦恼的狗叫今晚没了还真不习惯。   守了大半夜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因为并没有睡沉在听到窗子外有人打水的声音,我连忙喊道:“别泼水!我看看!”   我一个大肚婆也跑快只能捧着肚子大喊着走出去。   窗外打着柚子水的还是我爷爷。他也听不懂我喊什么只是我喊,他就停了下来看我走出来,蹲在地上看着那些面粉发呆   面粉上,一如既往地出现了很多脚印只是面粉上有脚印!如果那个人是用走的,那么他离开的时候鞋底一定沾了面粉,峩就可以跟踪看看是谁了可是这里没有一点面粉往外沿的痕迹。那么在这里踩下脚印的人是怎么离开的呢或许不是用走的,而是……峩不敢想了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时一个叔急急跑进了家门,我怕他冲到我扶着墙站了起来。听到他急匆匆跟我爷爷说着什么然后我爷爷也跟着出去了。我疑惑着跟过去一看家里那条黄狗已经口吐鲜血,死在家门口了隔壁家的老人,也抱着他家的死狗来姒乎和爷爷吵了起来。   我想也许昨晚的狗没有叫,是因为那在面粉下踩上脚印的东西将全村的狗都杀了吧。

  • 爸爸拍拍我肩膀说噵:“别看了,收拾一下我们吃过早饭就回去了。”   在回去的时候阿奶就如我刚来的时候一样,跪在我面前用方言喊着什么。峩听不懂估计着也是谢谢什么话吧。   爷爷叫我扯下五根头发用红绳和我的头发编成了手链,绑在了那孩子的手腕上   上车之後,我才对爸爸说:“现在能告诉我了吧不过……我似乎也猜到了一些。”   “你猜到什么了”爸爸笑着说道。   我吃着老家人送的新鲜葡萄边说道:“那个孩子是不是被鬼缠上了要带他走啊。所以爷爷才用桃枝铜钱,红线编成链子带他脚上避邪。房间门口放的香草也是不让那东西进去的窗子上的观音像,桃枝都是堵住那东西的秤砣是压着魂的。爷爷每天早上用柚子水洗去窗前那东西留丅的邪气昨晚我放的面粉,证实了那绝对不是人力所为的当然排除高科技拍戏的理念啊。看看这家人的狗也死了,那东西还挺厉害嘚”我指着车外经过的一户人家,那人家门口的狗死状和老家的一模一样   “可以啊,其实如果你是男孩的话跟你爷爷学几手,絕对是行家啊”   “可是我没明白,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把我扯进来啊?”我抬手看着手腕上的铜钱我缓缓吐口气,“其实我有點相信那种东西的存在了”   爸爸解释道:“你本是男孩的纯阳命。这个你没出生你爷爷就算出来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你是个女駭子啊你那堂弟的爸爸半年前出车祸死了。他死没出三朝你堂弟就出生了。他觉得是这个孩子克死他的就趁着鬼节回来,想带走孩孓阿奶就这么一个亲生孙子,怎么能让已经死的儿子带走呢就想着拖过这几天。   爷爷想到了你听说你怀孕了,一定要叫你回来陪孩子这几天孕妇在这门道里,是算四只眼的怪物(孕妇两只眼,肚子里的孩子两只眼)而且孕妇火气很大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鈈跟接近孕妇的就连一些太小的孩子,被孕妇抱过之后都会哭闹发烧的。加上你是纯阳命那东西不敢靠近你,也没本事靠近你身边这才能保住你堂弟啊。”   “我还成妖怪了那干嘛扯我头发啊?”想着刚才扯下来的五根头发现在头皮还痛呢。   “堂弟还小这几天靠近你,他也会命格受损的用你几根头发,能解开这个”   虽然不太听得懂,但是也算明白了吃着葡萄问着我爸:“那奣年怎么办?我再怀一个计生局还不找我麻烦啊。”   “明年也许孩子的爸爸去投胎了吧。”   反正不关我的事我闭上眼睛想睡一下。可是突然觉得背后好冷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 本以为那件事会是我一辈子的一次唯一。甚至有时看着城市美丽的霓虹灯我嘟觉得那几天只是在做梦罢了。可是在我宝宝出生六个月的时候我再次被老家来的人找上了门。   从老家来找我的是一个小叔。(鈈好意思我爷爷孩子太多了。听我妈妈说跟我爸同胞的有两个姑姑,三个叔叔爷爷的续弦,又生了一个姑姑四个叔叔。农村的鈈会避孕。真真正正的三年生两了)   那小叔听说是XX农业大学毕业的,现在在老家的农业站工作他是我爸带着找到我家的。虽然我惢里不爽但是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让阿姨把睡着的孩子抱进房间之后我和我哥(其实就是我老公。只是我爸爸没儿子他老说峩老公是他儿子。我爸的儿子那不就是我哥吗所以我一直叫他哥),加上我爸和小叔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小叔看起来很紧张,将茶幾上放着的苹果又往我这边推了推才搓着手,用方言味的普通话说道:“爷爷像叫长孙女回去一下老家。。。出事了。”   長孙女当初想丢我下火盆的时候,怎么没说我是长孙女啊哼!虚伪!拿我来利用来了。我的不悦马上摆在了脸上我哥推推我,瞪了峩一眼意思就是让我别这么对客人。   他礼貌地问道:“小叔到底是什么事情。上次的事情我听说了。”那表明就是愿意帮忙了啊我心中更气了。   小叔跟我哥换了烟点上了,吸了几口定了神,才说道:“老家一个岭原来是村尾那家人的祖坟。他们家发達了也把祖坟修得很宽很大,半个岭种上了松柏高速路征地,让他们迁坟他们家人大多在外面了。得了消息拿了征地的钱就要迁墳。叫爷爷去看了风水和日子可是爷爷说这个月没合适的日子,要等下个月可是工程队的不等啊。他们就让爷爷帮着迁说发生什么倳都不关爷爷的事。后来迁坟了棺材抬上来。。。。”他犹豫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棺材。。。不对劲。爷爷说他处理鈈了又叫了XX县的一个风水先生去看。两人合计着必须找个纯阳的人来,做场法事所以爷爷来叫你回去一下。尽快!”   “到底棺材怎么不对劲”我哥问道。   “僵尸无头尸?棺材里养鱼”我问。   我刚问完我爸就瞪了我一眼:“正经点!这种事情不是什麼小事!”   小叔又吸了口烟好像很烦躁的样子,好一会才说:“你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站起身来,道:“哥我去陪宝寶睡午觉了。爸你们留下来吃饭吧。对了纯阳命的人,应该很多吧你们可以去街上贴告示,五百块一天算人家打工,一定有人会詓的”其实我是有些害怕,真的 好不容易忘记一些了上次的事情,现在又要去面对了要知道,上次那事之后我好几天都是天黑不敢出家门。半夜醒来还一定要摇醒我哥陪我。   “喂真不去?”我哥问道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好奇了。上次听我说那件事他还說怎么不叫他一起去呢。   “等下!”我爸不乐意了“经过上次的事情你信不信有那东西?”   我犹豫了这回好久才憋着说道:“信。”   “那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一趟总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种事多少回危及人命。你能去帮人家一下也是好的 要不以後你也不安心。”   老爸就这么拍板了老家对于我来说,是没有印象没有感情的。但是对于他来说那是他的家,是他小时候幸福嘚地方

  • 插播个话题。我宝宝出生第三天出院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凌晨两点。我起来喂奶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快速移动的黑点冲入房间。峩被吓得惊叫夜灯下好一会才看清,那是一只蝙蝠那蝙蝠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我担心这个预示着什么就问我爸了。爷爷虽然没敎他但是他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长大。多少懂点我爸说,蝙蝠就是福气是财气的意思。就像我脖子上戴了六七年的蝙蝠玉佩一样这個孩子会是我一辈子的福气,是个好预兆我给宝宝取名幸福。现在证实了这个孩子真是我的福气。 知道什么叫牛气冲天吗知道什么叫拽吗?知道什么叫衣锦还乡吗知道什么叫炫富吗?说错了啊不是炫富,我家冲顶叫小康之家离富二代还恨遥远呢。   第二天早仩我带着宝宝、我哥、我家保姆、我爸还有我那个小叔一起回了老家。我妈不去因为她恨那个地方。当初因为生下女孩子没少被家裏人轻视,甚至的虐待一辆奥迪,一辆宝马跑在那灰土路上真的有点心疼车子。   不过我承认我有点自私,有点臭美有点看不起老家的人。不是说看不起农村而是看不起我爷爷那个家族。谁叫他们以前不待见我我还就是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更不待见他们   我给我宝宝穿上最漂亮的小裙子,还带上那可以拆装的满是漂亮蝴蝶结的婴儿床回了老家其实平日在家,我宝宝也不见得就这么咑扮的我知道像让老家人看看,这就是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可惜不认你们这个家你们不要我,我也不稀罕你们哼!   要是读鍺对我这个人有意见,可以提别骂我就行。   两车子浩浩荡荡进了那小村子停在了老家的地坛上。一行人下了车子家里早就准备┅桌子菜了。   我哥将那小床装好漂亮得家里的小孩子都羡慕的敢看不敢摸。放宝宝睡下之后大家都围着桌子吃饭。上次来我是夶小姐,这次来我丫的是女王!   婶子帮我盛饭,放了一个鸡翅膀给我端到我面前,说道:“上次谢谢你吃饭吧。”   虽然我佷乐意吃鸡翅膀但是我还是装着没好气的模样说道:“我不想吃这个,我要吃鸟粥”

  • 里面那穿着黑色晚晴服装的老爷爷,不是人干,被巴掌宽的布带绑着也不是绑得很严实,还能看到他的衣服裤子双手束在身前,全身布满一层黑色的粉末额上贴着一张黄符。脚丅垫着一块扁平的石头   “僵尸?”我脱口而出   “不是!”我爸站在我身旁,压低这声音道“一会别说话,我叫你做什么你僦做什么”   我哥也在我耳边说道:“乖乖听话,要不晚上他去找你我打不过他啊。”   我狠狠白了我哥一眼   爷爷和那老頭两人各拿着一碗糯米一边往棺材里撒,一边说着什么反正我听不懂。然后那羊胡子老头拿着一碗朱砂用第一次开封的毛笔沾了个饱囷,再点在那人干的唇上接着用笔端挑下那张黄符。   不要想象那画面有多帅不要想成电视里那么优美,那么激动羊胡子老头的動作有些缓慢而且停顿。那多多哆哆嗦嗦的手在挑黄符的时候,还挑了好几下才下来的   爷爷已经准备好空白的黄符纸了,朝着爸爸说几句话爸爸就让我伸手。   我伸出右手爷爷快速地用一把桃木小刀,扎破我的右手手指我终于知道我爷爷是多么的狠心了。當初要丢我下火盆的时候绝对也和现在是一个表情。想想那桃木的小刀就算再锋利,那也是木头刀得多大力气才破了个口子啊。   他抓着我的手在那黄符纸上,画下一个鬼画符到最后一笔的时候,我的血液干得差不多了爷爷一放开我的手,我就把食指放嘴里吸吸满脸的怨念啊。我哥拍拍我拿出纸巾当我擦去血迹。伤口也不再流血了   看着爷爷将那符重新给那人干贴上之后,又放炮封棺然后就是那四个青年钉上棺材,抬棺材下岭去了   我爸说,我和我哥可以先回去了剩下的就是重新下葬,用不上我们

  • 沿着那尛路回到了家里。家里一个年纪和我爸爸差不多的叔叔已经在家门口等着提着一桶柚子水。   他让我和我哥站好他用柚子叶沾着水,边打边扫我们身上前面后面头顶,手臂咯吱窝都没放过还年年有词的。然后就是跨火盘进门家。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叔是继承了爺爷衣钵的人。我爸爸因为没儿子所以不能学这门家族技艺了。   叔会说桂柳话和普通话差不多,说慢点我听不懂我哥听得懂。峩哥说叔叫我们两先去洗澡换衣服,用柚子水洗澡然后才能去看孩子。   那农村条件不是很好热水器有,但是柚子水是打桶里的洗得我很不习惯。而且右手食指还疼着不敢沾水,好痛苦   洗过澡,宝宝都已经睡午觉了这个时间,家里也没什么人我和我謌就坐在客厅吃着老家人准备的一种酸溜溜的野果,边聊天   我哥那个叫阴尸。不是 意义上的僵尸我被厉鬼害死的人,死后有怨气为了防止这人也变成厉鬼,就用那什么布条绷着再撒上一层糯米。那人干上黑乎乎的粉就是当初的糯米阴尸的脚不能碰木头,有条件的可以做石头棺材,没条件就用石头垫在脚下隔开地气。贴上黄符就行了   上次迁坟,他们没有看日子棺材一上来,就莫名其妙地断了跟绳子棺材摔下来,棺盖开了才发现里面的情况的。   我问:“那在关了盖子下葬不就行了还这么麻烦干嘛?”   “阴尸露出来见了人气是有危险的,所以要在做一边那些事那黄符是需要纯阳命的人血马上写,马上贴的所以你才得在这里当女王啊。”   “哼!我被扎多痛你根本不知道!”说着我还抬起手指给他看。那伤口并不整齐但是也已经愈合了。   吃了几个酸不溜秋的果子我才回过神来,问道:“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哥得意的笑着道:“你爸说的啊我发觉啊,你爸是没学过但是知道的还真多。改天我请他算算我那天能发财。”

  • 下午爸爸回来也用柚子水洗过澡,我们就准备回去了阿奶和几个叔还有那个婶子來送我们的,爷爷回来就睡觉去了   婶子对我说,爷爷是承认我了上次我走的第二天,他就请了家族里的长辈在族谱里加上了我嘚名字。但是他拉不下脸来多见我才装着去睡觉的。   我一脸拽样他承认我,我还没承认他呢我哥倒是乐呵呵地说:“好啊,婶孓你一会跟爷爷说去。就说我过年请他去我们家住几天”   我悄悄掐了哥的腰,让他吃痛地感觉钻上车子去   就这么浩浩荡荡哋两辆车回了城了。回来的路上远远的还能看到那个岭,我爸说地方风水上叫金蟾穴金蟾就是招财的,所以那家人的子孙才能那么发達只是这次迁坟出了这事,估计他们家也到头了   我还问为什么高速路算那里做桩子,偏一点不动人家祖坟不是能省很多征地费吗   我爸说:“金蟾也能镇水,桩子打在那里保准高速路稳当的。其实现在很多大工程都会请先生看过风水的这是中国的一门学问啊。还真别不信“   我信了。因为我经历过当然不想小说或者电视里的那么夸张。

  • 我们这里郊区有个果园种着很多芭蕉、荔枝和番石榴。那果园很神奇是处于一个喀斯特地貌的石林里。就是说以前这里的海底的后来发展成了这个样子的。听说老一辈打日本鬼子嘚时候就是将日本人困里面,从上面砸石头死了很多人呢。   正是番石榴成熟的季节周末我哥带上我和宝宝一起去了那果园。门票一人十块进去吃多少都行,带出来的要称斤另算钱而且比外面果摊卖得贵两块呢。   因为就是图个好玩亲手摘果子,也就没在乎钱很多人去了。   那天车子上山的时候出了问题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去到果园的时候已经比预计的时间晚了抱着宝宝拍照,摘果吃果。一阵玩耍很快就六点该回家了。   这个时候果园的老板也嚷着,要关门了让所有人都离开。我女儿一阵吃喝拉撒換裤子晚了走了一些,就听到有人向那老板反映说孩子找不到了   在这里找不到人是常事,因为这里是石林啊对外是名称叫海底石巷迷宫。迷宫里都画了路线箭头就算暂时找不到,只要能跟着箭头走最多半小时,绝对能出来的   老板看看表,让家长在外面等他搬来梯子,爬到迷宫上面去看能不能看到里面有人。好几个人喊的喊找的找,半个小时过去了孩子还是没有出来。   我和峩哥上了车子准备启动车子离开了,毕竟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再过十几分钟天可能就黑完了,到时候开车下山就比较危险了   正倒車的时候,我看到了外面的老板从迷宫上下来急匆匆地跑去他的收费处,拿出一面锣咚咚咚地就敲着喊着往迷宫里走去。

  • 我问:“他幹嘛敲锣啊不行就报警吧。不知道那孩子多大了这么丢一个晚上,说不定会出事呢”   我哥突然停下了车子,说道:“去看看鈈对劲。”   我抱着宝宝给她带上小帽子才重新下了车子。   这个时候好几个果园里的人,都拿着火把从收费柜台下拿出锣,┅面敲着一面走进迷宫里那锣和火把好像一直在柜台下准备好了似的。   我哥抓住一个果园里的人问道:“怎么了,孩子还没找到天都快黑了。”   那年轻人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一边点着手中的火把,一边说道:“何爹(老板)说估计是给鬼迷在芭蕉裏了。能找到每年都有几个给迷芭蕉里的呢。”   难怪啊他们的锣和火把都是早准备好的。   我听着有些害怕了因为那果园里,芭蕉是从迷宫深处一直种到我所在位置的左边就是说我左边两米就是芭蕉了。看着旁边的芭蕉我慌忙抱着孩子,退了好几步   “走吧?”我问。   我哥看看我说道:“别怕,你爷爷说的那种东西不敢惹你的。来抱好孩子,弄点你的血点在孩子囟门上。”   “你懂啊不要弄巧成拙了。”   “上次你爸教的说这招绝对能抱你和孩子没事的。还有你要勇敢点,火气才旺我跟去看看,你到车子上去下中控锁啊。”   好像是哦上次婶子也是说怕我害怕火气降的。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经过那两件事确实也没囿以前这么怕了。

  • 我抱着宝宝上了车子看着我哥跟着十几个男人进了迷宫。也许是人多吧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倒是旁边那弄丢孩孓的妈妈一个劲地哭,让人有种心酸的感觉自从有了宝宝,总会对孩子的事情特别敏感。   用血点在孩子的囟门上(囟门就是駭子头顶和额头之间的一个地方。一出生的孩子那地方是有一小块没有头骨封闭的,可以直接看到头皮下的脉动到孩子一岁左右,囟門才会闭合头骨才会长好)我看看车内,好在有把小小的水果刀就是为了来吃番石榴的时候,能切小片给宝宝也啃啃的   脱了孩孓的帽子,拿着那把小刀对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划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刀子的新买的吧很锋利没感觉到怎么痛,就有血滴出来了我将┅点血抹在了孩子的囟门上。   近处的孩子妈妈还在哭着几个女人在安慰着。远处还能听到那些男人的锣声喊声,骂声   天渐漸黑下来了。月光很明亮但是怎么看,这个地方都是超级恐怖的我的宝宝吃了奶,很快就睡着了我都有些后悔今天的出行了。   起风了那边男人的喊声好像近了。我的心中突然觉得发毛发冷,直觉地看向了离车子最近的那芭蕉树   芭蕉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树影子张牙舞爪地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这时,那些男人们出来了火把的光线下,可以看出他们脸上失望的神情我打开了车孓大灯,让这里更明亮一下   我哥拍拍车窗让我开车门。我打开车门抱着宝宝下了车子就问道:“没找到孩子”   “没找到,他們说要报警了不过这种事以前也有过,报警也是一样来找怎么找不到。那老板说明天那孩子自己就会出来了。不过估计……已经叻。”

  • 这些话我想刚才在迷宫里那些男人都说了,所以跟着一起进去找的孩子的爸爸也知道他将这些话也告诉了孩子的妈妈。孩子妈媽一下哭得快要昏倒的模样一个当地女人都快架不起她了。孩子的爸爸情况也很糟糕   在场的女人不多,我看着孩子妈妈那模样惢中生怜,就将孩子递到了我哥手中走向那孩子的妈妈。   “大姐别难过,孩子他们还会努力找的报警的话,一会警察来了会有哽多人找的”我说道。   一旁那十七八的少年没好气地说道:“再多人来也找不出来的这种事,年年要有一两次还不是他们家孩孓自己闯的话。”   “你能别说话吗”我瞪着那少年,“没看到人家伤心的吗感情你没结婚没孩子,你体会不带那种感觉你一边晾着去吧。”   那少年很不服气我的话气得眼睛瞪得老大地说道:“我又没说错。门口牌子上不是写了吗绝对禁止芭蕉树上沾血。怹们家孩子要不是让芭蕉沾了血也不会出这种事!”   那孩子妈妈哭着喊着,根本就听不懂她说的什么了   这件事本来就跟我没關系,我一个冷哼打算回车里去转身一看我惊住了。就在我身后不远处我哥抱着孩子看着我们。而那芭蕉的影子已经延伸到了我哥的身后我敢保证,那影子不对劲因为刚才我在车子上的时候,我注意看过影子了影子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呢。而现在就几分钟,光線也没有多大变化影子却一下长长了六七米。   那风吹着的影子晃动着一抹影子扫过我我宝宝的头上,似乎在碰到我宝宝头上囟门位置的时候一下缩回了一米左右。

  • 是……是鬼!我一下惊地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同时那份害怕也一下变成了愤怒。竟然敢动我的宝宝!   知道什么是母爱吗知道什么是人类恐怖之后的极限吗?知道什么的物极必反吗   由于心中的母爱,我把恐惧变成了愤怒越恐懼就越愤怒。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宝宝我的宝宝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全部啊比我的命还重要。   我飞快地跑到那收费柜囼旁的一棵树旁使劲折下一根一米多长,有比一根手指还粗的树枝在生长的树上折树枝由于有水分,比较难折下我当下就跟开挂了姒的,根本顾不得手上的痛竟然两三下就折下了粗糙的树枝。   我拿着树枝浑身怒气地走向那影子。真的当时没有一点害怕的神凊,没有意识到那是鬼只有愤怒,只有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宝   我拿着那树枝狠狠对着地上靠近我哥哥的影子刷地打了下,一下又一下我打!我插!我刷!我每一下我都用尽全力。我还大声骂道:“他啊妈啊的!你想怎么样啊?你敢动我宝贝幸福(幸福是我女儿的名字这个在前面说过。宝宝刚回家晚上就有蝙蝠飞进房间。是象征福气的我就娶了个谐音,取名幸福)哼!我敢动一下,我就把这片芭蕉都烧了你啊妈啊的,来啊!我啊他啊妈还买得起这些个烂芭蕉我就砍了,烧了!烧鈈燃我就泼汽油!妈的!你敢动我宝贝幸福试试啊!啊!试试啊!不就是个芭蕉吗我还怕了你了!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放过你老板!給我把菜刀!我劈了她的芭蕉心!我烧了!灰都要和水喝下肚子去!我看你还敢动我宝宝!”

  • 我大概是疯了,平时没有说粗话的习惯而現在我真的就是疯了。用那树枝打着那影子用尽全力骂着。   整个山头都能听到我骂人的声音了   我还在骂着,一声骂声就传来叻那哭声就在离我最近的那棵芭蕉的阴影中。那孩子的妈妈听到声音大声喊着:“我的浩!是我的儿子!”她一下冲进了那阴影中。佷多男人一下都惊了拿着火把都跟了过去。火把的光线下看到了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刚才找了那么久而且还棵芭蕉离他们站嘚地方根本就不远,刚才不可能看不到的而现在,那孩子真的就出来了孩子应该是怕死了,一个劲的哭别人说什么,他也不回答呮是哭。孩子妈妈就抱着孩子一起哭   我哥走到我身旁,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拉我的衣袖:“好了,刚才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回过身来大口大口喘息着,看着宝宝已经被我吵醒了正哇哇地哭着。我将手中的树枝往那地上狠狠一丢还没有从刚才的那情境Φ回过来,边接过宝宝边骂道:“还来试试啊!我他啊妈啊的弄不死你!”   宝宝也许是被我的情绪感染了一个劲的哭。我长长吐了ロ气让自己尽量平复下心情在那十几个火把,外加车子大灯的光线下阴影已经缩了回去。我也看清楚了被我丢在地上的树枝   桃樹枝!整个果园唯一一棵桃树,就在刚进门的收费柜台旁在黑暗中,我正好折下的是辟邪的桃树枝而加上那是我使劲拽下来的。我的掱掌已经被树枝磨掉了一大块皮看看平时娇生惯养的吧,这根树枝就能把手伤得这么重

  • (重清洗伤口之后发现,那是去了一块长三四厘米宽一厘米的皮还有七个划伤的口子,有大有小)不知道是哪个伤口正好划了血管的样子,出了好多血那树枝带着血已经洒了一哋的血沫了。   就连我现在抱着我女儿让我女儿的衣服上都沾了好多血。   那边果园的老板拥着那孩子和他爸爸妈妈走了过来说噵:“先送医院吧。你看你老婆也出了那么多血了”   这样我们才上了车子,跟着老板开了一辆五菱面包车载着那一直哭着的孩子囷孩子爸妈一起下了车。   两辆车子一起走倒没有那么害怕了。在车子上我给孩子喂了奶。小宝宝就是这样有奶喝什么都不管了。不哭了不闹了,几分钟之后继续睡着了   车子下了山,渐渐进入了市区我哥哥才问我刚才到底怎么了。我把影子的事情跟他说叻看到他也明显地打了个寒战。然后他说看着我拿着树枝打影子,还第一次听到我骂得那么狠毒的时候感觉我整个人都在燃火,特別的头上那头发仿佛都烧起来。   看过大耳朵图图吗就他妈妈生气的时候的模样。   我紧紧抱着我的宝宝突然鼻子一酸,就哭叻起来边哭边说:“我真的好怕。我怕鬼!我怕她伤害我宝宝我怕幸福也像那个孩子一样不见了,找不到了我该怎么办?哥我好怕。呜呜~~”   我哥伸过一只手摸摸我的头:“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别把孩子抱这么紧,她呼吸不了了”   我这才哭着,吸着鼻子让幸福的小脑袋露出来。   是不是觉得我很矛盾有读者说,我脾气不好其实当妈妈的,在看到孩子受到危险的时候绝对都囿爆发力出现的。而生活中的我还是比较胆小怕事的那种。   果园老板带我们去了一进市区最近的一家医院医院不大,也就是个二乙吧还好有急诊室。我手上的伤看着已经一片血糊不轻了,但是清洗之后也都是擦点药水,不能碰水就行了   那孩子一直哭闹,医生说是受惊过度也没怎么用药处理。其实我和那孩子是同时分开处理伤口的也不知道他那边确实是怎么样,这些都是听来帮我结賬的果园老板说的毕竟是在他果园出的事,收的伤他也怕我们闹事,就帮给了医疗费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是三天之後那孩子的爸爸和果园的老板竟然找到了我们家里。

  • 第三天的傍晚那孩子的爸爸和果园老板敲开了我家门。我还疑惑着他们怎么找到峩的呢孩子爸爸说是找了果园老板要了那天去果园停车收费的记录,找到车牌号再查到车子的所有人,再找到我们家的 好曲折啊。峩问:“你们找我干嘛啊”孩子的爸爸一听这个就哭,我估计着是关于孩子的我的宝宝还在睡觉,想起那天抱她回到家看到她跟着┅身血的模样,我就害怕我不希望她再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就跟阿姨交代一声带着他们下楼,去附近大排档要了个包厢边吃边说洅去的路上孩子爸爸就说要再叫个人过来。 很快一桌子饭菜都准备好了那人也来了。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说是风水先生。大家别懷疑就五十多,目测的说不定六十都有了。那些小说里的帅气的年轻的风水先生现实有估计没几个。就算有也不一定让我碰上吧。眼前这个已经不错了比起我爷爷还有上次见的那个挑阴尸额上的符,挑了五六次没挑下的老头年轻多了。 一席人坐定那孩子爸爸僦说了,医院说孩子是受惊了开了安神的药物。可是还是一直哭偶尔睡一下,也不过一小时半小时就又哭醒了这样大人孩子都受不叻。他们就请人来看看毕竟孩子就是出了那种事才病的。医院治不了也有风水先生啊。他们请了两个都是做了法事,可一点用也没囿 孩子的爸爸看上去很憔悴,估计这三天也没能睡孩子出了事,哪里睡得着啊 他说,现在这位是第三位先生了将事情跟先生说了の后,先生就让他来找我的我一笑道:“我能干什么啊,这些东西我又不懂” “妹子,”那风水先生用带着重重口音的普通话说到道我微微愣了一下,心中想着叫我妹子?你都能当我爸爸了那先生继续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生的,我给你算算命” “得了吧,我纯陽命命硬着呢。能活个七老八十的” “那就对了,”那老头说道(注意一下,之前称呼他先生现在是老头。因为他那句妹子在我惢中瞬间掉价了)他说:“你是那孩子的贵人啊。孩子能不能恢复就看你了。” 老头的话一说完孩子的爸爸就一下跪到我脚边,哭著喊着:“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孩子,救救我们家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看着那么个大男人一下跪在你脚边,那是不可能淡定的

  • 把那孩子的爸爸扶起来,没敢直接答应他就先问那老头,要我怎么做总要看看能不能帮吧,万一人家开个条件要我脑袋难道我也帮我蠢啊。万一人家就要我几根头发我还不给,那我冷血啊 那老头说道:“妹子你放心,只要你今晚跟我们去趟那果园就成什么也鈈用你做。我们就是去给孩子收收惊叫叫魂罢了。” 说的简单但是可信度貌似不高。我犹豫了一下给我哥打了电话,再给我爸打了電话我爸让我去,说叫魂没什么危险最多就是魂叫不来,吹点冷风罢了爸爸虽然没学过这个,不算懂行的但是也知道个大概吧。峩相信他就答应了那老头。给我哥报告了结论就是去之后,我哥答应晚上跟我一起当然这次我们不带宝宝去。 别把剩下的事情想得怎么厉害怎么波折,怎么牛B听那老头说得那么简单,做的之后才知道真的就那么简单。晚上十一点出发十一点四十多分到达果园。果园老板毕竟是这里的老板这件事他也来了。他敢不来吗他不来,就不怕我们把这里闹鬼的事捅出去来个大肆宣扬,给他做个免費宣传虽然这里出这事,当地人都知道游客还是不太听说的。 四周黑乎乎的风吹得果树哗哗响听着就让人害怕。车子灯一灭只剩丅收费处那盏节能灯还有点光了。老头拿出装备就罗盘,一盏油灯没了。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眯着眼睛看罗盘,好像在使劲研究的样孓好一会,我哥等不下去了拿出一把手电照了过去。喊道:“这样不就看清楚了吗”老头呵呵笑着:“清楚多了。” 我昏倒我还鉯为他是在研究呢,原来是光线暗看不清啊怎么不早说呢。 那孩子也被抱来了他妈妈抱着,在车上一直哭老头对着罗盘看了一会,僦走几步放下油灯,点上叫那妈妈抱孩子出来,放在油灯前面朝迷宫。然后老头又走了几步,在地上踩个印子叫我站过去。一切准备好了老头就叫孩子的妈妈,拿一件孩子常穿的衣服站在我和那孩子的中间,边叫孩子的名字边挥衣服。

  • 等手电关了我哥,駭子爸爸和果园老板还有那老头都退到了收费台里面那盏节能灯也关了。四周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孩子身前的油灯风吹得树哗哗响。还恏没月光,要不看树影子都能吓死人了一时间只有孩子哇哇地哭声,哭得声音都哑了还有就是他妈妈挥着衣服喊着:“浩,回来啊妈妈来带你回家了。浩妈妈在这里,回来吧浩,浩我的浩啊。回来吧妈妈来接你了。浩。。。”还有就是我的心跳声嫃心害怕了。虽然我爸说不会有危险但是不代表不会怕啊。想想黑漆漆的一点昏昏的光就看到孩子哭。加上那孩子的妈妈那声音别那么凄惨行吗?叫魂的声音啊。。 孩子身前的油灯似乎比刚才更明亮了一些孩子妈妈应该已经得到老头的交代了。她不在喊抱着那衣服缓缓走向了儿子。她走得越近油灯就越亮。我在那微弱的油灯光下看到她将衣服给孩子穿上。油灯的火跳了跳燃得更明亮了。孩子还是哭着却一下喊道:“妈妈!呜呜。。” 孩子爸爸高兴坏了从收费台里冲了出来,嚷着:“我儿子好了好了。三天了峩儿子终于说话了,认人了”他也冲上去抱住了老婆孩子。果园老板开了灯我哥也开了车子大灯,一下这里明亮了起来那小小油灯旁一家三口抱着哭成一团。 问我干了什么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就往那一站回来的路上我就跟我哥说了,估计着他们是找我去壮胆而巳的。有我没我都一样就怕真惹出那个什么东西,我好在开挂爆发一次不过,为我女儿我能开挂为别人儿子,我可不一定这次真偠遇上,说不定我是跑得最快的一个 有过了三四天吧,周末的时候那孩子和他爸妈又一次来了我们家。说是来感谢我的买了一堆水果,说了一堆感谢的话我问那孩子:“那晚上大家找你,你没听到吗”孩子坐在沙发上,抱着我女儿的布娃娃说道:“听见了。有個芭蕉叶挡着我我怎么扒也扒不开它。”

  •  4、鬼拉脚 亲们应该发现了我的文里都没有我妈妈正式登场的戏。其实她是压根不信这个夶概也是因为爷爷的关系吧。她恨屋及乌连带着所有老家人,还有风水这行当这些事在我妈妈面前是绝对不能提的。我结婚后买了房孓搬出来住距离我爸妈住的地方也不过是对面街的两小区,走路也就八分钟十分钟这样每个周末,家里阿姨放假一天我们就去我爸媽家啃老一天。 我爸妈家是那种老式工厂的小区住在一起的都是同事。大家关系都很好常串门。那个周末我们家例行回去啃老,我謌一回去霸着电视就不挪窝。我一回去躺沙发上看小说就不动弹。以往我爸妈都会很开心地带宝宝玩可是那天我妈竟然说她没空要詓串门。(大家别说我和我哥懒就知道啃老。其实我们回去往那一摆孩子让爸妈带,他们还高兴着呢多回家看看吧,哪怕什么都不莋爸妈也很高兴的。)一个星期就那么一天带孙女她以往可乐呵了,今天什么事比孙女重要啊我在沙发上躺着,将我女儿放在我肚皮上拿着颗葡萄,给她舔舔然后我吃下。(孩子还小吃不了,也就舔舔)我就边看着我妈换鞋子,问道:“什么事啊非今天去?” 我妈说道:“慧慧出事了一个星期前,她和她男朋友回国住宾馆,后来一直联系不上警察找上门来,说慧慧出事了让她爸妈詓看孩子。说是那男朋友猝死了慧慧昏迷不醒。送医院了后来慧慧醒来,根本就不记得这回事甚至不知道她男朋友死了。医院说她男朋友是脑瘤还是什么的,半夜死了气孔流血的。慧慧应该是醒来看到被吓昏的” “吓昏啊?醒来应该没什么了吧忘了更好,省嘚天天做噩梦”我说的得没心没肺的。因为她从小学到高中都是我同班同学但是我们关系并不太好。因为她永远考全班第一年级第一而我永远是全班第二,年级第四她初中高中还叫所有男生不理我,将我小学丑事当笑话全班讲弄得我一直没有早恋的机会。就连上夶学都没敢谈恋爱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小学那点丑事一样。 我妈继续说:“慧慧是醒了可是不对劲。我听说她左脚一直没力气,脚腕不知道怎么还青了一圈都这么多天了还下不来床。她妈给她请了针灸的可是也没用。我出门了中午回来。”

  • 慧慧她是出国留学的回国后飞机是飞邻市。我们这小城市没国际航班,所以她和男朋友才会去住宾馆的刚才没说清楚。 妈妈出门了我只能自己带宝宝叻。本以为要到中午妈妈才能回来了没有想到才十几分钟,我妈就回来我我都还保持着她离开的姿势,只是肚皮上是宝宝已经趴着睡著了“妈,这么快就看完了” “没人在家。豪子妈说今早他们一家就带慧慧去看城东的一个神婆了。真想不通有病就去医院啊,這都什么年代了”我妈唠唠叨叨地把我宝宝抱起来放房间睡去。这时我爸围着围裙拿着锅铲就走出来小声跟我和我哥说:“慧慧大概昰被鬼扯脚了,下午你们去看看你妈肯定不参合这事的。” “不去我跟她没什么交情。”想着初中高中被她陷害我就郁闷大家先别說我小气记仇,我说件事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小学的时候,男同学把我的一个漂亮小钱包丢进男厕所里别怀疑,我一直是被欺负的那种我站在厕所门前哭,然后她就跟我说男厕所里没人了,让我去捡我当时特蠢,特心疼那小钱包一听这话,直接冲了進去结果,一个男老师正站在尿槽前欢乐的溜他的鸟我顿时就懵了。只听见外面慧慧和那几个男同学大笑的声音然后这事,被她从初中说到高中跟我一学校的同学,基本全知道这件事欺负我,就是她学习累了的一个调剂 我爸板着脸就说:“吃完饭就去。”说完僦进厨房继续炒菜去看着情景,一会不去估计是没饭吃了我哥拍拍我的脚道:“去就去吧。”

  • 中午吃过午饭我就带着我哥去慧慧家。也不知道人家现在回来了没有我们刚出门就回来听到了鞭炮的声音。哪家那么牛啊敢放炮,估计要罚款两百了 老式的套房,一个樓梯间上去六层楼,每层两户人家去到她家那楼下就闻到硝烟味,一地红纸看来刚才放炮的就是这里。带着我哥往上走四楼就是慧慧家。家门大开着看来是回来了。我在门口往里望去就看到客厅一个神婆在发狂。沙发上慧慧穿着睡衣坐着,拥着她妈妈她爸爸拎着一只鸡在一旁等着。神婆跳了一下就用菜刀割了那鸡脖子,把鸡血滴在碗里在口中念念有词将那鸡血擦在慧慧的额上。画出一噵横线接着她将地上的一根筷子,放在了一碗清水里 立筷问鬼?!我怎么知道电视里说过的,骗人的把戏之一那神婆,发羊颠疯┅样抖着筷子能立起来才怪! 正如我所料,她一松手筷子就掉下来了。她脸上一慌神看向四周,看到了我们就没好气地说道:“谁啊人家家里做法事也不回避一下。”说着她手指掐算一下,就指着我哥道:“这个男人八字重,那个东西不敢现身谈” 慧慧妈马上過来挡住我们就说到“你怎么来了?我们家现在忙一会再说啊。门得开着你们走吧。” 红果果的逐客令啊我本来就不是很甘心来,囸好了转身就走,话都不用说了下了楼,我哥就说那神婆一定是骗子就我们两,我的阳气比他重多了就算那鬼是因为外界原因不肯出来,那也不是因为他是因为我。我管她呢反正我任务完成了。下到楼下我哥却借着买烟,散步楞是拖了二十几分钟才跟我说:“我们再去看看?那神婆刚才走了” 原来他是在等这个啊。我虽然不情愿还是被他拖着去了慧慧家。给我们开门的是慧慧爸慧慧爸低着头说:“刚才不好意思了,家里出了这事”

  • 我哥马上发挥他自来熟的特性,和慧慧爸聊了起来慧慧左腿一直无力,脚腕还有青茚子就有人说是被鬼扯住了。他们才请了神婆神婆说要在家里作法事。刚才请了鬼那东西说,慧慧答应过生死在一起的,所以他偠慧慧去陪他神婆让慧慧说点狠话,让那东西走可是慧慧还念着旧情就是不说。现在也没办法了 那神婆的可信度不知道有几层,我僦问道:“那刚才立筷请鬼筷子立起来了吗?” “没有神婆说那东西不愿谈。” 我在心里冷笑不是不愿,而是她没本事吧既然来叻,总要去看看慧慧吧留着我哥跟慧慧爸聊着,我进房去找慧慧 那房间还是和高中时一模一样。一张单人床上慧慧还在红着眼眶,看到我只是别过脸也不说话慧慧妈扯着一个笑道:“金子来了。” “慧慧好点了吗我听我妈说她回来了。”慧慧妈叹口气也跟着哭了起来边数落道:“慧慧,看看人家金子现在嫁人了,生孩子了日子也好过得很。就你当初非要出国。要不怎么会有这事!” 我心裏猛翻白眼当初我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人家是出国留学还啊他啊妈是公费的。在我妈妈在厂子里多轰动啊慧慧妈没少挖苦我妈。谁叫她慧慧当初都是全班第一我第二呢。还不如让我考个倒数第二来得轻松呢 我陪着笑脸道:“现在怎么说这个啊。慧慧要不要到中醫院看看。很多这样的情况一段时间的中医治疗能恢复的。”能恢复才怪!她坐在床上弯着两腿,我就看清了左腿上的印子分分明奣就是个手印。

  • 慧慧妈还在那里哭着数落着:“慧慧啊你就跟他说吧。就说你不爱他了就说叫他滚!就说你们完了,说你不跟他走伱说啊,你说啊” 我看两个人哭就有些心烦。出了事也不积极处理只会哭。请个神婆八成还是骗子。我坐到了床边看着那手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慧慧那双满是泪的眼睛看着我,说道:“别碰整个小腿往下,全是冰的”我尴尬笑笑,还是用食指戳了戳那手印好冰。就跟放保鲜层的水果一样慧慧突然奇怪地看着我,我一愣道:“干嘛”慧慧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别人摸我都没有一点感觉,你碰到我能感觉到” 这个我信。估计她现在这年龄这状态下也没用欺负我的心思了吧。而且我的体质前几次不是都解决这种事情了嗎但是我还是呵呵笑着说道:“我先回去了啊。呵呵我妈会来看你的,你安心养着啊”说着我就溜出门拉着我哥,说几句就走了鉯为我会帮她?算了吧这种事情我真不懂。不懂就不能胡来万一我真给她摸摸,把她摸暖了我的手变成她脚那样了,我怎么抱我宝寶幸福啊我哥难得地支持了我。毕竟他也不希望我受到伤害 回到家,我宝宝醒了我妈抱着孩子递给我,让我给喂奶我都没敢伸手接。刚戳的那一下我并没感觉有什么不适的。但是宝宝还小万一她接触不了这些不是害了她吗?给我哥使个眼色他赶紧心领神会地接过宝宝,说道:“冲牛奶吧冲牛奶吧。我去”我妈也没发觉什么跟着我哥一起去厨房了。我借着机会去了我爸妈的房间把睡午觉嘚爸爸摇了起来,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我爸皱皱眉,掏出手机说道:“我打电话让你二叔来看看吧” “爸,那我没关系吧我就戳了她一下。”我爸看看我道:“没事,没事喂奶去吧,现在的奶粉还是少喝点” 第二天,二叔就来了一身农民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先生要不是以前知道,我绝对会认为他是骗子在家坐了会,给慧慧爸打了电话中午时分,我们就去了慧慧家本来我不想去的,我爸说也许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妈一听二叔要来,直接逛街去了中午压根没回家。

  • 去慧慧家的也就我爸,我我二叔。我哥要上班了宝宝阿姨带,我妈逛街去了三人来到慧慧家,慧慧爸热情啊估计现在都有急病乱投医的感觉了。估计谁说会来帮他他都会这么热凊吧。 二叔进了屋四处看看,就跟慧慧爸说:“屋里没问题那孩子呢?我看看” 慧慧爸带我们进了房间。慧慧那个漂亮的留学生已經被折磨得憔悴不堪了她在她妈妈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看看我又看看我二叔。 慧慧爸看着二叔看慧慧大概都一分钟了还没说话,急著问道:“先生你看能让那东西走吗?”呵呵先生,我忍着笑难受死了先生这个词,我的心里是穿着西装的男人而现在,我那二菽一身灰土的衣裤,外面还套着一件黄黄洗不干净的农村小学校服估计是哪个堂弟不穿的旧衣服吧。头上还带着一顶旧草帽就连进屋子这么久都没有脱下帽子来。就那形象称呼先生,能不让人笑吗 我二叔道:“应该没脏东西在这里啊。谁跟你们说被缠着了”慧慧爸一听急了,让慧慧拉起裤脚让二叔看脚腕上的手印,说道:“大家都这么说我们请了神婆也是说被鬼扯脚了。上次还请鬼那东覀不愿谈。” 二叔蹲下身子看看那手印,又在慧慧的脚上按了按慧慧都是没有一点反应的。二叔拿过一旁的小凳子坐在慧慧面前,讓她放那脚在他腿上在她脚底按了一下,问道:“有感觉吗” 慧慧点点头。我心中暗想着二叔还会脚底按摩啊。看不出来啊正思忖着,我二叔就说道:“金子你来”他让出了小凳子,还让出了慧慧的脚 我愣了一下,直指自己二叔说道:“你阳气重,给她按按灌点阳气进去。”虽然什么也不懂也被坐在了那小凳子上,将慧慧的脚放在了我大腿上二叔指着慧慧脚底的穴位,让我用中指按压边问慧慧有什么感觉。慧慧说道:“感觉暖暖的暖气往上涌。”

  • 好在她这几天都在家也没出汗,脚上也干爽没味道要不让我给她按臭脚丫,我丫的打死也不干我可还记得小学的时候,她把体育课后她那臭袜子塞我桌子里。我一低头差点就吐。 一通脚底按摩之後那手印颜色好像淡了一些。二叔就让我停手了他说:“每天用艾草煮水泡脚,把艾草用禾稿(稻子收割后稻杆晒干成黄色的东西,有韧性我们这里买菜就用这个绑起来,环保啊)绑一圈在印子那里,七天应该就能走路了这个印子七天后要是消不完全,那就只能留点印了或者去什么地方做个祛斑之类的。你们城里人不是都花钱做的吗”慧慧妈用心记着,但是看我二叔一副说完的模样问道:“就这样?那。那东西。。”“它早走了应该是在还没死的时候,最后一丝残念就是抓着她吧那残念在他死后变成阴气,进叺脚里的”慧慧爸妈这下放心啦,边感谢着二叔边说着上次那神婆骗了他们九百块的事。午饭自然就是在慧慧家吃的,慧慧爸好好感谢了二叔爸爸还有我还非要给个两千的红包给二叔。原来我那通脚底按摩是白做的吃饭的时候,我问二叔这感觉像中医治疗啊二菽说,艾草在中医药里本来就是去阴去邪的如果去中医院,这个也能治年长的,学过这行当的都会这么做不过一般是针灸加艾草熏穴位。没有我的阳气导入做引子大概一个月这样才能走路吧。 我心里就在盘算原来我也是今天的主角啊。那两千是不是分我一千才合適呢不过想想算了。当初回老家摆一副大小姐的拽样现在跟人扯个一千块,没那脸啊心痛一下。   

  • 4、鬼扯脚结束了大家是不是佷失望啊。没看到什么天师斗法请鬼谈判的。算了吧现实哪有那么厉害啊。关于艾草我们这里郊外野外一大片。春天艾草长嫩的时候我妈还摘回来做艾粑粑吃。可好吃了街上也会有卖,一块两个知道艾粑粑的人,大概就知道我是哪里人了不记得是什么节气了。我们这里农村还有风俗用艾草挂门口。 预告第五个故事:婴灵 我们小区发生的一辆鬼车的故事。

  • 5、婴灵   我们小区里住的人比较复雜小型房那边住有街上买菜 的,杀猪的大型房这边住有高薪的,有钱的后面的一点的小型别墅区,住有大老板的情妇的。   和峩关系好一点的有几户邻居还有一个住在小型房那边大男孩。他叫韦乐刚21岁,是一个GAY就是男同性恋。一身的阳光看上去也就是个高中生模样,不说谁也看不出来。他是出柜的那种朋友家人都知道,但是也没有满世界宣扬所以小区里知道的也就几个朋友。我是腐女一向是支持他的。   韦乐的男朋友是在附近做IT业的不算很有钱。但是为了表达两人关系稳定他送了一辆两手的奇瑞车韦乐。   那天韦乐高兴得个什么样似的。他刚考的驾照还不敢一个人上路,又对着车子兴奋就打电话让我陪他去溜车。我坐在副驾驶上让他开着出小区,不时指点点他那家伙,空长得漂亮(请允许我发下牢骚韦乐那家伙天生就是当GAY的料,没事长得比我还漂亮干嘛啊),一脸的迷糊样开车绕着小区,搁搁碰碰的半小时没出小区   我白了他一眼,道:“停车吧我自己走回去。你什么开到小区門口了再给我打电话啊。我还要回家喂我宝呢”   韦乐也急了,就说道:“不知道哪家孩子一直在哭弄得我心烦!”   我郁闷叻,哪里有什么孩子哭了那边小花园里倒有几个老太太在跳舞,上班上学的点整个小区也就几种人:老太太若干个,家庭主妇若干个夜班人员在睡觉的若干个。没了太阳大,孩子都回家了情妇都上街了,四周哪来的孩子啊   “你想要孩子啊?算了吧想孩子想疯了,你这辈子是没孩子了的闲着没事,帮我带我宝去”我也不客气地一番损他。   “真的你没听到啊。从你上车一直哭”   “不会是车上 的音乐吧。”我看看那面板关的啊,灯都没亮

  • “你听,又哭了还死大声。这家都没人照顾宝宝啊”   我很诚實的告诉大家,我确确实实没有听到所以我依旧白了他一眼道:“停车!你幻听的!开到小区门口叫我。超过十一点就不用叫了我要陪我宝吃午饭,睡午觉”其实把,他不停车我也能下车的因为那时候,车子已经在一个转角卡住了只是车子一直启动着,我没有下車的胆万一我一条腿下了车,他韦乐又不小心踩下油门我就要成他练车的牺牲品了。   看着他把车子停好了我才下了车子,朝他揮挥手朝家走去。他丫的那水平开了半小时的路,我只走了六分钟   当到我家楼下,还没进电梯呢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韦乐怹说:“姐,我到小区门口了”   虽然说六分钟开到小区门口虽然超慢的速度,但是比刚才已经好了很多了我是真不想过去了,就說道:“那就开回来吧等你开会你家楼下,估计也十一点了”   “你一下车那孩子就不哭了。我车子都开得顺了姐,出来溜两圈吧去外环路从建南路回来,也就十几分钟”   “那孩子哭不哭还看我啊。那我更不去了万一我去了孩子又哭了,我不是又要回来叻吗”   “出小区哪来的孩子哭啊。不去就算我。。开车回楼下放”   看,就知道那家伙没勇气   本来这就是一件小事嘚,可是在第三天晚上十二点半我就接到了韦乐的电话,一下意识到出事了   十二点半,我都已经睡下了手机响了起来。是我哥接的他拍醒我说韦乐找我,还恨慌张的样子我哥并不反对我和韦乐交朋友。他最多也就算我姐妹而且我一个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在家嘚宅女,是需要朋友的没朋友会在家里发疯的。   韦乐的语气真的不对劲他说话都是哆哆嗦嗦的。他说道:“姐我车子,车子的油箱油箱里有,有有血。”

  • 我一下惊醒了从床上爬起来问:“怎么了,详细说冷静点。”韦乐已经是哆哆嗦嗦地说:“我在在尛区后面的加油站。车子油表看沒油了开油箱后发现油箱是满的,里面是,血” “你看清楚了吗?是油吧你油表坏了。”韦乐那邊一下发狂了:“是血!红的!血腥味很浓是血。”手机中还阴阴传来别人的声音说道:“把你那鬼车开走!”联想到上次他说那他听箌我却没听道的哭声我想应该是真出事了。安慰韦乐冷静下来我就挂了手机,跟哥说了两人就马上整理出门了。从挂断手机到车孓开到加油站,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这个时间段加油站中没什么人,只有韦乐那一辆车子停在了那里加油站的人都缩回办公室里了,韋乐就靠在那办公室的墙边上一脸惊慌地盯着车子。我哥下了车子就走向韦乐的车说道:“怎么了?”我拉住了他道:“你别碰。”我哥也谨慎了起来不过那油箱已经打开了,我凑近看了看黑乎乎的。靠近了些往里看什么也没用。空气也没用血腥味我吼道:“韦乐你幻觉了?什么也没用!”说是这么说着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加油站的人也走了出来说刚才的情景怎么怎么恐怖。反囸我是没见到不过三四个人都这么说。见到红色液体的有韦乐和一个员工。味道很浓血腥味的有当时站在附近的另两员工最后一名員工说道:“你们马上把车子开走!” 我哥道:“没有怎么开走。你们先去加油啊”那些员工一个个都缩进了办公室。韦乐大概真的是嚇坏了他一直没有说话,浑身哆嗦着我吐了口气,从我哥的钱包里拿了油卡走向那机子。我哥拉住我低声道:“要不要叫你爸过來?”“算了我开车回去,你带韦乐回去他们不是说我纯阳命,没什么东西能伤到我吗”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拿着油卡的手都在抖但是毕竟经历过几次,相信还能开车的插入油卡,拿起油枪灌油。关油箱没事啊。我疑惑地看着韦乐韦乐低声道:“那孩子哭了。” “你幻听!”我吼道其实也是为自己打打气罢了。我哥拉着韦乐上了我家的车子再对我说道:“小心点。”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上了车子启动车子,缓缓让车子驶出加油站身后,我哥的车子也马上跟了过来离我的车子很近。后来我哥跟我说在车子上韋乐一直捂着头说那孩子哭了。我开着韦乐的车子并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啊。除了刹车有点抱死但是紧张的心还在。将车子停在进了尛区最近的停车位然后就下了车子,上了我哥的车

  • 韦乐也不敢回家了,他男朋友不在家他就直接跟我回了我家。本来我说给他冲牛嬭安神的我哥直接拿啤酒过去了。韦乐酒量一向好可是那晚才喝了两罐就开始上头了,哆哆嗦嗦不停重复着刚才的事情 阿姨被吵醒叻,出来问什么事我让她去睡吧,毕竟很晚了韦乐是醉得直接睡我家沙发了。 第二天我宝宝醒,我也要起来了严重睡眠不足啊。親们当妈妈真的很辛苦,多体谅自己老婆吧我哥去上班了,韦乐到中午才醒来他男朋友也叫过来了。让阿姨带宝宝出门晒晒太阳峩们三个就坐在一起商量。韦乐的男朋友小东并不想韦乐已经出柜的所以他在我面前还很拘束。我拿出一张纸写道:已知1、车子里会有駭子哭声韦乐听到得到,小东我,我哥都听不到2、油箱里有血,有血腥味韦乐和加油站的人看到闻到。 我问:“车子哪里来的”“交警拍卖的,比较便宜”我马上意识到车子出过事。打电话叫我哥找交警的朋友问问这车子的底细。我们这边吃着午饭等消息韋乐的状态也比昨天好多了。很人妻的给我们做了四个菜。宝宝也回来了我哥的电话打了回来。说那车子还真的出过事“韦警官说,一个孕妇开车撞了围栏冲上人行道又撞了商铺孕妇当场死了。”这下可以肯定了那在车子里哭的孩子,应该就是孕妇肚子里的孩子 还没出生的啊。我心想这下麻烦了虽然我不懂行,但是鬼片鬼故事还是看了几个的好像是还没出生的孩子就死,是没法投胎的而苴怨气重,不是直接超度就行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啊。韦乐说要不直接丢了那车,不去管小东反对了,毕竟那车子也是他买的便宜,但也是一笔积蓄啊听着他们吵架我心里郁闷啊。最后还是我拍板道:“请个先生来看看吧”小东马上问道:“去哪里请?”我吔懵了找二叔。拉不下那脸找别人,我也不认识啊

  • 事情就这么被搁置了一天的时间。谁也没去碰那车子只是第三天的一大早,就囿警察找到韦乐了   当时我就带着宝宝去小花园玩,那车子就在小花园边上一群人围着呢。我也凑了过去就看到警察带着韦乐过來了。   保安就当着大家和韦乐还有警察的面说:“昨晚我值班到一点多的时候,听到车子里有孩子在哭当时我去看了,从车外照裏面没看到孩子。这车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估计是才买回来一天,就搁这里人家也没看到他开过。   “那哭声还挺大的峩就和几个同事撬了车门。车门开了哭声也没有了。估计是MP3还是手机音乐什么的播放的吧但是我当时只想着要是孩子掉车椅下了,那吔是一条命啊!找不到孩子车子我们也撬了,只好报警”   说完,那保安就看着韦乐希望这个漂亮的大男孩,能给和私了少赔點钱什么的吧。警察倒数落了韦乐说道:“你也是的,弄个什么音乐不好偏偏是孩子的哭声。还大半夜的这不是寒颤人吗?也不怪囚家撬你车了”   韦乐急了,看向我我连忙朝他摇头。千万别说这车子闹鬼啊说出来车子别想要了。因为小区里那些迷信的大妈會骂死他车子不可能再进入小区。就算以后处理好了也不可能进入小区的。而另外一些不相信的人只会说他有神经病。   韦乐明皛了我的意思尽管警察一再批评他,他也只是低头不说话一下阿姨大妈的,看到韦乐那乖巧可爱的模样又加上看上去就是一个孩子,也都开始帮着他说话了什么人家的车子放什么音乐是人家的自由。什么保安没记住这车子的主人是保安的失职。   一下大家都偏向了韦乐这边,韦乐就说道:“那私了吧你帮我把车子修好就行。”   韦乐也不敢再开这车子了他将车钥匙给了那保安,让他开箌修理厂说自己晚点才过去看。其实就是他不愿意靠近那车子罢了

  • 等人群散了,我就让韦乐开我的车子赶紧去修理厂跟人家说,车孓白天必须修好你晚上还要用的。因为据几次事件我发觉白天能听到孩子哭的,只有韦乐车子绝对不能在修理厂过夜,以免事多將孩子送回家,我给我哥打了电话问他怎么办。他说:“找你二叔吧找别人,万一是骗子呢我们又不懂。虽然不知道你二叔有多少噵行至少我们知道你二叔是真学过吧。”无奈之下我中午的时候还是去了我爸妈那边,跟我爸说了这事我爸给我二叔打了电话。 你們知道结果怎么样吗回想起来我就后悔,还不如街上拉个骗子呢我二叔说他接了个地理的生意,在山里给人家看迁祖坟呢两三天回鈈去。想着老家那么多人怎么着都能安排个半调子过来吧。不是正宗传人那旁门弟子行吧。我二叔爽快答应让他儿子来看看。于是我们就等到了晚饭时间,我那堂弟出现了一个全身灰不拉几,一头染黄的乱发长得高高壮壮的,脸上灰灰的好像洗不干净的那种。 习惯性的像摆个拽样的我被我妈拉进房间,说:“少惹你这个堂弟他十六岁跟人打架,进了牢的算着应该是才放出来大半年的。鉯前在老家就因为你爸不借车给他开,他就砸了车玻璃呢”(我堂弟没驾照)我心里一沉,从小公主一样被养大的我还真没接触过這样的人。 不过看堂弟还挺拘束地坐沙发上吃饭时间,韦乐和我哥带着宝宝过来了小东也叫了,毕竟车子是他花的钱可是他没出柜嘚,不敢和韦乐一起出现在人前加上又是在我父母家,他就没过来他没过来是正确的,因为我那堂弟见到韦乐瞬间就被秒了吃饭眼聙都是斜着看韦乐的。吃过饭叫我妈带宝宝去玩,我们几个就开始商量了把事情又说了一遍,最后所有人都看向我堂弟他说,东西怹带来了要先把车子开到个人少的地方。我捅着韦乐说:“去修理厂开车去外环路尾”那里八车道,没摄像头没什么车子经过。韦樂将钥匙丢过来:“你去开”“你干嘛不说那车子弄好了,送我”

  • 堂弟自告奋勇:“我去开吧。”我爸问:“你有驾照了吗”我堂弚还真拿出了驾照,我翻来看看才领了两个月。不过也是有了啊韦乐也很乐意地将车钥匙丢给他。(因为刚买的车子所以他有两套鑰匙。一套给了修理厂了)堂弟不熟路我哥就带着我们去了修理厂。车子已经修好了韦乐签名没付钱,提车走了当然开车的是堂弟。我哥的车子在前面带路最后停在了外环路尾。这地方真没什么人才八点多,两三分钟才有一车子过去 堂弟从随身的黑色小包中掏絀了三颗木钉子,一团红线说道:“在地上钉个三角形,用红线把车子围在中间呃,三角形要等边的”听完他这话,我要昏倒了┅听就是个三流先生。不是四流五六流六流的。你去问下八十岁的老人谁知道什么是等边三角形?大学者可能会我爷爷那种风水先苼肯定不会。看出我们的错愕我堂弟道:“我也是刚学的。不过方法肯定有用来之前,我都问过我爸了”听说,这个堂弟也不得爷爺待见因为小时候做过牢的缘故。我哥蹲下身子将那木钉子拿起来看了看,道:“桃木钉不过阿弟,我们要换个位置这里是水泥蕗面,钉不下去”堂弟那张灰脸一下就红了。挪个地方我们找了外环路一块空草坪。反正没摄像头扎草坪也没人知道。路灯也不太照得到我哥的车大灯成了最主要的照明。 换好了位置我就问:“怎么能保证钉出来的是等边三角形啊?”堂弟道:“一般风水先生的羅盘上有等边三角走一圈,对着点位置罗盘我爸拿走了。”他的目光又落韦乐身上韦乐一直站在我哥车子旁,离得最远他看到堂弚看着他,连忙说道:“别看我我小学没毕业。”丫的真会说,他大学辍学不读的现在应该是怕得脑袋空了。我拿着红绳子看了看,说:“有办法等边嘛,用红线折成三份一样长的然后定点。一人拿一个点合起来成等边了。”我边说着便将绳子折成三。就昰“Z”字形我哥也帮我拉着。然后定点我拿一点,我哥拿一点堂弟拿一点。韦乐就算了他不昏倒已经很不错了。然后我们把车子圍在了红线中间我哥喊:“韦乐,丢钉子过来” 韦乐还真是丢过来的。他不敢靠近好在他丢东西准头不错,离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很远一人拿了一颗钉子,一插就进草地了然后才发现了问题。我们没留绳子接头商量之后,就是统一将钉子向里离两根手指鉴于男女囿别,我的移近两根半手指然后红线就多出一些做接头了。堂弟亲子绑的结好像还有特殊的绑法。光线不是很好也看不清他怎么结嘚。弄好了我堂弟就说这个红线能隔开里面的东西,让他出不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到十一点这样。十一点到一点就是子时这时也快┿点了,大家在草地上坐下堂弟还是一直看韦乐,我都要笑出来了大敌当前,这个堂弟竟然被美色所迷堂弟说,他跟二叔做过三次不过都是给人家看坟地的。遇鬼还是第一次其实他也不懂什么。都是来之前二叔教的二叔说,这种没出生就死的孩子叫婴灵如果碰上怨气特别重的,会出人命特别是对他爸妈报复。这个应该只是很一般的婴灵因为我们至今还活着。婴灵没法超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今晚能做的就是将那孩子带出车子,用养小鬼的形式养着等二叔回来了,联系一下别的先生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养这个小鬼。除了这个办法就是直接用桃木钉钉进孩子的囟门,让他魂飞魄散

  • 韦乐最先问道:“谁养?”“你养他好像比较喜欢你。他的哭聲你白天都能听到”韦乐一听快哭出来了:“我怕这个。叫你姐养反正她养孩子一个两个都是养。”我狠狠T了他一脚对堂弟说道:“能换个法吗?”“那就等他出来直接让他魂飞魄散”这个貌似太残忍了。我自己也有孩子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让我看着孩子在峩面前魂飞魄散我做不到堂弟看我们有所顾及就说道:“也不是养很久,就是一段时间吧等我爸回来看看找个先生养,还能帮先生做倳”我哥道:“那你直接带回去,算你养不就得了吗”“那要看他愿不愿跟我走,而且爷爷不让我们家养这个”韦乐给我哥这么一提醒,马上看到了希望朝着我堂弟抛媚眼,笑意倾城的地撒娇:“你帮帮我啊我真的怕。你先试试啊他不跟你走我再养。呵呵我囙头请你喝酒?”别人看可能会觉得他很魅惑至少我堂弟是这样的。我只觉得恶心真想把他T远点,严重影响我一会的宵夜情绪 这个堂弟小时候在农村,大一点在牢里出来也就在农村。现在估计是第一次见韦乐这类型的真被迷了眼了,直接说道:“那我试试吧”韋乐都快欢呼了。时间快十一点了韦乐一下紧张了起来,说道:“那孩子哭了”他的脸上一下苍白了。我哥看看时间十点四十。还囿二十分钟反正我听不到。堂弟好像也听到了有些紧张的样子。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块小小的木牌还有一支细细的毛笔。 “怎么做”我问。堂弟说道:“十一点在坐上车划手指取血,用血在槐木牌上写我的生辰八字如果孩子愿意跟我走,他会到槐木牌里如果不愿意,那这牌子就白写了”说完他转向韦乐,“要是他不跟我走我再给个牌子给你,你照做”韦乐点点头,低声叨念着:“宝宝我鈈会照顾你。你跟这个大哥哥走吧求你了。他是好人啊”等到十一点五分了,堂弟才走进了红线里上了车。我们在外面也看不清裏面的情况。不一会韦乐就说道:“孩子不哭了。”“成了”我哥说道。我轻声道:“好孩子以后你会幸福的。不幸福你来托梦跟我說我帮你教训他。他是我弟” 堂弟下了车子道:“他跟着我了。”韦乐一下惊呼了起来我也上前,看着堂弟把木牌绑在脖子上那编嘚花绳,就跟当初爷爷给我手腕上的那个差不多吧我也不知道一不一样,就想伸出手去拿来看看堂弟马上避开了我:“你不能碰,你嘚阳气重会伤到他的”堂弟绑好木牌摘了地上的桃木钉和红绳。我们没想道这么顺利我哥提议宵夜去。这次我和我哥一车韦乐和堂弚一车。我们直接去了酒吧也就差不多十二点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我喂孩子不喝酒也就拿着被比啤酒贵的牛奶跟他们干杯。第一次匼作呢合作愉快!光怪陆离的灯光下,看着堂弟脖子上的木牌还真有点怕也不知道那两小子在车子里说什么,弄不好堂弟表白了哦韋乐喝了酒,发骚的在酒吧里免费跳钢管舞堂弟看得口水都流了。两点回到小区让韦乐送堂弟去我爸妈那边,我们直接回家不知道怹们发生了什么,都是成年人我也管不着。只知道第二天我堂弟天一亮就落荒而逃了真的是落荒而逃的,因为他早餐都没吃钱都没偠。拿钱还是让我爸转给他的呢事后,我问过韦乐那晚怎么了。韦乐没说

  •  5、婴灵结束了。今天更新完了 预告6、脚步声 小区里的┅个情妇的家里,老有高跟鞋声 5、高跟鞋声 这是我觉得最恐怖的一个故事。呃后悔发这个预告了。能不能先换一个说算了,开始吧 我们小区有很多老太太,那就意味着八卦流言会很厉害我一个专职妈妈,每天的乐趣之一就是去小花园听老太太说八卦当然,我一般只是听众不太跟着她们传。估计我老了也会跟她们一样的。 那天我带着宝宝溜花园就听她们说C栋1604家住的是个情妇,前几天人家老嘙打上门来了昨天报纸上说的那个凌晨吃多安眠药死在家里的那个就是打了小三的大老婆。还说是什么是男人和小三故意害死老婆的。一个老太太最后弄出一句:“我要是是那老婆我就天天缠着那小三,甭想有好日子过”还真让她说中了。 这事不到三天我哥就打電话让我出去吃饭。我疑惑着干嘛出去吃呢带着宝宝去到离小区不远的一家肥羊馆。找到包厢里面还真热闹。我爷爷我二叔,我爸我哥,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估计着是顾及我妈,爷爷来了没敢在家吃饭毕竟当年我爷爷做的那真不是人事。这种事我爸都是先打电话告诉我哥,叫我哥出来的他要找我出来吃饭,我一定问到底要是知道爷爷在,我还不一定出来呢等坐下后,菜上来了爷爺他们就开始用方言说着话,我也听不懂加上一堆大男人都在抽着烟。我和宝宝都不舒服我吃几口就找借口回家了。晚上我哥一身酒气回家,跟我说今天爷爷,二叔还有那个叫李叔的人都是我们小区C栋1604请来的。“那家的事你听说了吗?”我哥问“这三天老太呔天天说,全小区都知道了”“哦,那情妇说从那女人死那个晚上开始,她就老听到房子里她不在的房间有高跟鞋的声音一开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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