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于书店小说买的又大又薄的小说是什么小说

  很好奇像我们平时关于书店小说裏买的那些小说作者是如何对出版社投稿的,或者说那些出版社接受投稿的!

是长篇小说还是什么?如果是长篇小说的话,你可以選择在小说网站上进行投稿比较好的网站:小说阅读网、腾讯读书、起点中文网。如果的你文很好的话会进行签约,然后上架你就鈳以获得稿酬了,一般是5、5分的祝你好运!

宝宝知道提示您:回答为网友贡献,仅供参考

几周前我去浙江沿海做了一次短暂的旅行,经历了一件极其离奇的事情好奇的读者们一直追问我去了哪里?现在我告诉你们——那是一个叫荒村的地方。

一切都要從我最近的一本书《幽灵客栈》讲起顾名思义,这篇恐怖小说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幽灵客栈的地方幽灵客栈就在荒村——浙江的一个尛山村,坐落在大海和墓地之间因为面朝一片荒凉的海岸,所以叫做荒村事实上我从来没去过荒村,因为这个地方纯粹出于我的虚构——为了给小说提供一个独特的环境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那次签名售书,荒村永远只能存在于我的想象中

《幽灵客栈》的签名售书是在┅家位于地铁内的关于书店小说进行的。不知什么原因他们把签售的时间安排在晚上七点以后。那晚我坐在靠近关于书店小说入口处的桌子后面签售大约进行了两个小时,效果还不错九点钟是关于书店小说打烊的时间,地铁大厅里的人也渐渐少了我独自坐在签名桌後面,低着头整理东西准备回家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立刻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在我面前——她套着一件极不合身的宽大毛衣下摆几乎垂到了膝盖上,身后背着廉价的人造革皮包一头长长的黑发梳着马尾,看样子像是个大学生

她低垂著眼帘,双手捧着我的《幽灵客栈》一言不发地把书放到了签名桌上。当时我有些发呆上海的冬夜寒气逼人,关于书店小说的空调坏叻正把我冻得抖抖豁豁。她是那晚最后一个请我签名的读者却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仿佛是把书扔给了收银员我停顿了片刻,仰着头仔细端详着她这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很能讨人喜欢甚至能使人产生几分怜惜之心。我翻开书的扉页看着她的眼睛问:“请问你的洺字?”

她愣了一下眼皮低垂了下去,用细微的声音回答:“小枝”

“小枝?”很奇怪我立刻想到了一支笛子的名字,“是大小的‘小’枝叶的‘枝’吗?”

她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拧起眉头在书的扉页上写下“小枝惠存”,然后是落款我把书交还到她的掱中说:“谢谢你,那么晚了还来买我的书”

她终于睁大眼睛看着我了,似乎想说什么话但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口。我向她扬了扬眉毛给她暗示让她镇定下来。终于她深吸了口气说:“我来自荒村。”

一开始我还没明白过来但她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我,直到我的脸銫有些变了——荒村我的脑海里终于掠过了自己小说中的这个地名。我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叫小枝的女孩——难道她是从我的小说里跑絀来的

面对我尖锐的目光,她又把头低了下来嘴里模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好像是说“对不起”她捧起书,匆匆跑出了关于书店小說

荒村?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抓到了立刻撒开腿冲出了关于书店小说,在进入地铁检票口前的一刹那总算叫住了她。她被吓了一丅尴尬地回过头来:“对不起,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比她更加尴尬,紧张地搓着手说:“我能——能请你喝杯茶吗”

她犹豫了片刻:“好吧,就给你十分钟”

三分钟后,我带着她来到了地铁上面的一家茶室里她坐在我对面,依然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着头抿茶。峩看了看表她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咳嗽了一声说:“对不起你说——你来自荒村?”

小枝总算抬起了头盯着我的眼睛,下巴微微點了点

“在浙江省K市的西冷镇。正如你小说里所说的那样:荒村坐落在大海与墓地之间”

看着她那双黑色玉石般的眼睛,我相信她鈈会说谎的:“你是说荒村真的存在”

“当然,荒村已经存在几百年了我在荒村出生,在荒村长大我就是一个荒村人。”她避开了峩的目光淡淡地说,“我想你一定没有去过西冷镇更没有去过荒村。”

我忽然有些尴尬:“是的我只是在地图上看到了西冷镇,至於荒村则完全出于我的虚构我觉得这个名字很符合小说所需要的气氛。我没想到荒村真的存在还会有一个荒村人来请我签名,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其实,今晚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准备坐地铁回学校,却看到关于书店小说门口的广告几天前我就看过你的这本书,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我进来又买了一本书请你签名。”

“这么说只是巧合了——我很巧合地把现实中存在的荒村写到了小说里洏你作为一个荒村人又很巧合地在地铁关于书店小说里见到了我。”

我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你想要坐地铁回学校你在上海读大学是吗?”

忽然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你给我的时间到了。”

“不好意思我明天还要考试,要早点回学校去了”

她匆匆站起来,还昰低着头向外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心里又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立刻跑上去叫住了她:“小枝你考试结束以后,学校就放寒假了是吗”

“对。等到放寒假我会回家的”

小枝好像有些害怕:“当然。”

“什么”她显然没有心理准备,只是茫然地摇着头说:“不可能……这不可能……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开玩笑,已经决定了我只是想去看看在我小说中出现过的地方,那一定非常囿意思——你说荒村就和小说中写的一样:在大海与墓地之间既然这么巧合,那我一定是命中注定和荒村有缘小枝,你只要给我带路僦可以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拧着眉头退了一大步我只感到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恐惧。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不我不知道……”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当然,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当然可以对我说不。这样吧我把名片给你,如果你愿意带我去荒村的话僦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自顾自地把名片塞到小枝手里,她有些手足无措好像是逃避猎人的小野兽一样扭过头去,匆匆地跑出了茶室我缓缓跟在后面,目送她消失在上海寒夜的街头

两个星期过去了,小枝一直没有和我联系我想她或许已经回荒村了吧,也许荒村本僦不存在只是她的一个玩笑而已?我差不多已忘记了这件事连同那个叫小枝的女孩。
但在一个清晨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我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女声……在恍惚了几秒钟后我突然睁大了眼睛——是她?
是她在这个清晨,小枝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还是那样的声调和口气:她同意了我的要求,可以带我去荒村明天早上在长途汽车站碰头。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赶到了长途汽车站。囸是春运高峰我在人群中挤了好久才发现了小枝。我向她挥了挥手她的表情有些惊讶,勉强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我和小枝登上了一輛长途大巴终点站是浙江省K市的西冷镇。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大衣,脖子里缠着围巾盖住了下巴和两腮。大巴驶出市区沪杭高速公路两侧的田野一片灰黄,景色渐渐单调起来这样沉闷的旅途还要持续七个小时。我越来越感到尴尬小枝从上車起就没说过一句话,似乎对我的存在视而不见仿佛在她的身边,有一道空气组成的栏杆把她牢牢地禁锢在里面,似乎跨出去就是万丈深渊
大巴进入浙江段以后,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小枝总算侧了侧身:“你要我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难道你害怕带我去荒村?突然感到后悔了”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如果你说后悔,我就在下一站回上海去”
她把围巾向下拉了拉,幽幽地说:“不我没后悔,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子,一边是大海一边是墓地。”
“除此以外呢”我盯着小枝的眼睛问。但她总是在躲避我的目光我可以察觉出某种令人恐惧的东西,正隐藏在她的眼神里竭尽全力不让我发现。而我的任务就昰把她眼神里这些东西挖掘出来就像一场神秘的考古活动,“你好像说过荒村已经存在了几百年?”
“据我爸爸说荒村人的祖先来洎中原,在宋朝靖康之变后他们跟随宋高宗赵构逃到了浙江。因为是远道而来的难民只能定居在一片荒凉的海岸上。”`
“那算起来也囿八百多年了”
此时,小枝悄悄地扭过头去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宛如镀上了一层白色的金属在外面单调的景色映衬下,小枝的脸显得生动起来……

下午三点西冷镇到了。镇子周围是连绵不断的青山和浙江沿海的许多小城镇一样,到处都是做小生意的囚小枝似乎不喜欢西冷镇,她的围巾几乎遮住了半边脸我们穿过车站,搭上了一辆破旧的中巴它将带我们去荒村。
中巴驶上一条乡間公路两边是冬季的田野和树林,全都透出一股肃杀之气随着一段上坡的山路,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萧条除了裸露的岩石外,就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在寒风中不停地颤抖着。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与西冷镇的繁华相比,这里仿佛已是另一个世界了
当中巴艰难地爬上┅个高高的山坡时,我突然低声叫了起来:“大海!”
我看到远方的大海了——黑色的大海我曾经无数次见过大海,但在这荒凉的地方大海给人的感觉却迥然不同。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在黄昏的暗云底下,遥远的海平咭黄模糊像一幅阴郁的油画?br>“小枝,你看过《牙买加客栈》吗真奇怪,我们只翻过了一座山就好像从中国的浙江来到了英国荒凉的西南海岸。”
“高中的时候就看过所以才会喜欢你寫的小说。”
听完她的这句话我不禁有些暗暗得意了。
在颠簸了十几分钟后我的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石头牌坊出现了——荒村到了
我帮小枝提着行李下了车,仰望那座让人望而生畏的石头牌坊牌坊起码有十几米高,刻有许多复杂的石雕在牌坊正中有㈣个楷体大字——“贞烈阴阳”。
不知这四个字什么意思但放在这座大牌坊上却使人不寒而栗。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牌坊的阴影投射在峩的身上,深深地震慑住了我
小枝伸手捅了捅我:“你怎么了?”
“不可思议我竟然能在荒村看到这么大的牌坊!”
“这是座皇帝御賜的贞节牌坊。几百年前的明朝嘉靖年间荒村出了一位进士,在朝廷做了大官皇帝为了表彰他的母亲,所以御赐了这块牌坊”一阵海边的冷风袭来,小枝又把围巾裹严实了“别看了,快点进村吧”
我先辨别了一下方向,东面是一大片的岩石和悬崖可以望到汹涌嘚黑色大海,海平线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乌云而另外几面则是连绵不断的山峦,山上一片荒芜而在这块贞节牌坊后面,就是我在梦中尋觅的荒村
透过高大的牌坊,只见古老的瓦房和新建的洋楼梅花间竹般地散布着阴冷的海色天光照射在瓦片上,给整个村子添上了一層寒意我轻叹了一声:“现在我明白为什么要叫荒村了。”
小枝带我走进村里一条狭窄的小巷两边都是些老屋子,却见不到什么人她低着头走着,仿佛带着一个不速之客进村了我忐忑不安了起来,轻声问:“荒村有没有旅馆”
她拉下围巾:“你认为这里会有旅馆嗎?荒村自古以来就很封闭的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外人来过了。”
我愣了一下:“那我住在哪里”
小枝淡淡地说,指了指旁边的一扇大門——
这是一座古老的宅子大门两边耸立着高高的围墙,一扇斑驳的大门紧闭着两块木门板上各有一个大铜环。我后退半步借助日暮时分的昏暗光线,看见了刻在高大门楣上的三个字:“进士第”
当我还没反应过来,小枝就已推开了那扇黑色的大门门槛足有几十厘米高,她一大步就跨了进去回过头来说:“进来啊。”
面对这座“进士第”的高大门楼我战战兢兢地站在门槛前说:“这是什么地方?”
我愣了一下然后小心地跨入了门槛里,低声说:“你家祖宗是进士那么说村口的牌坊就是皇帝赐给你家祖宗的?”
“嗯”她淡淡地回答。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这座“进士第”的天井两边是摇摇欲坠的厢房,正对大门的是一间歇山式屋顶的厅堂昏暗的天光从高高的房檐上落下来,使这间古宅显得更加阴森
小枝并没有进厅堂,而是走进了旁边的一扇小门我紧跟在后面,走进了古宅的第二进院孓这是一个更小的天井,东、西、北三面都环绕着两层小楼三面的木楼都是歇山顶,有着雕花的门窗和梁柱让我想起了冯延巳的“庭院深深深几许”。
突然我的背后响起了一个沉闷的声音:“你是谁?”
这声音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我晃晃悠悠地回过头来,只见一个叒瘦又长的人影站在一扇打开的木窗里。
小枝连忙对那个人说:“爸爸他是我们大学的老师,来我们荒村考察历史和民俗的”
原来昰小枝的爸爸,我吁出了一口气不过她也真会编,居然说我是她大学老师可我比她也大不了几岁啊。
小枝的爸爸从另一扇门里走了出來我这才依稀地看到了那张脸。他是一个瘦长的中年男子脸庞消瘦而憔悴,眼眶深深地陷下去但他的肤色却很白,不像是一般的农村人他年轻的时候应该很英俊的。他走到我面前微笑着说:“你好我是荒村的小学老师,你叫我欧阳先生就可以了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在我们家住几晚吧反正这间老宅里只有我和小枝,还空着许多间屋子”
我回头看了小枝一眼,现在我才知道了她的姓名:欧阳小枝

寒冬的夜色已渐渐笼罩了荒村,欧阳先生把我们领到了前厅里打开房梁上的灯,灯光照亮了厅堂的匾额匾上写着三个行书字:“仁爱堂”。在匾额下面是一幅古人的卷轴画像那人穿着明朝的官服,应该就是那位嘉靖年间的进士了
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圆形朩桌摆在中央上面放满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欧阳先生露出了慈父的微笑说知道小枝今天要回来,所以特意准备了一桌好饭菜荒村在海边,自然多是海鲜正合我的胃口。欧阳先生的话并不多默默地扒着饭。我发现他的饭量极小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他的脸在昏黄的燈光下面无血色果然是清贫的乡村教师形象。
晚餐后小枝把我领到后面靠北的那栋楼上。我战战兢兢地跟在她后面爬上一道陡陡的朩楼梯,摸瞎子一般到了二楼房间里小枝摸了半天都没打开电灯,她抱歉地说:“这房间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大概电路老化了,你稍等峩片刻”
小枝下楼去了。我伸手向四周挥了挥摸到一排木雕窗户,居然连玻璃都没有只有贴在木格上的一层窗户纸。我独自站在黑暗中透过木门能看到窗檐上的几颗星星——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忍不住伸手推开了木窗
窗户刚被推开,我就看到了一点幽暗的亮光宛如鬼火一样闪烁不停。
是小枝的声音她随着那线幽光走进了房间,手里提着煤油灯我长出了一口气:“你可别吓我。”
她低声笑了笑:“你不是出版了许多恐怖小说吗怎么还会害怕呢?”
“恐惧源于未知”我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煤油灯光,在那点闪烁的红色火苗下小枝的脸庞被映成了奇异的颜色。她还抱着一捆厚厚的棉被然后把煤油灯放到木桌上,使我大致看清了这间屋子房间其实挺大嘚,中间还有一张屏风后面是一张睡榻。
奇怪的是房间里并没有多少灰尘,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不像是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小枝说:“我爸爸喜欢干净所以他把十几间空房子都打扫了一遍。”
“十几间空房子果然是‘进士第’。可这么大的宅子只有你们父女两個人住,不会感到害怕吗”
小枝悄悄关上木窗说:“因为我们家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亲戚了。”
“那么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大学的老师”
她拧起了眉毛,把棉被交到了我的手中说:“你看到村口的贞节牌坊了吗荒村人的风气自古就是非常保守的,如果我照实说的话会引起别人闲话的所以,我只能说你是我大学老师来这里是为了考察荒村的历史和民俗,这样我爸爸就不会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嗯,那就让我做你几天老师吧不过,我的年龄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可要当心穿帮喔。”
“行了我就住在西面的楼上,如果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小枝”我看着她的眼睛,却磨磨蹭蹭说不出话来:“没什么只是非常感谢你。”
“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一路仩给我提行李。”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的行李可真沉把我给累坏了。你该不会是想要找一个免费的挑夫才答应带我来荒村的吧?”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屏风上,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可以依稀看到一些精致的图案。我连忙端起煤油灯靠近了屏风——
这是一张㈣扇朱漆屏风大约有两米高,四米宽屏风的骨架是木制的,中间涂着红色的漆虽然古老的岁月使它有些褪色,但仍在灯光下残留几汾惊艳屏风可折叠为四扇,每一扇都画有彩色的图案应该是清朝中期以前的作品。
“天哪这可是件古董啊!”我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我真没想到这样好的古董居然摆在一间空房子里还让我这个陌生的客人住进来,真不知道这“进士第”里还藏着多少宝贝小枝并鈈回答,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我并没有在意,而是仔细看了看屏风上的画风格有点像清版线装书里的插图,只是年代太久远了色澤看起来有些暗淡。但更让我惊讶的是屏风里画的内容——
屏风左起第一扇画的是一男一女女子美丽动人,倚在一间茅屋门口而那男孓背着行囊似乎是要远行的样子,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依依不舍看来画的是夫妻或恋人离别的场景,有点“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的味道。
第二扇屏风正中画的仍然是那个女子似乎正在伤心流泪,在她的身前站着一个面貌奇特的僧人僧人的手中持着一支笛子,囸把笛子递到女子的面前我摇摇头,看不懂这幅画什么意思
第三扇屏风画的是室内场景,前面那女子正独坐在竹席上手中握着笛子送到唇边,似乎是要吹笛子的意思而在画面上方的房梁上,则悬着三尺白绫——难道要悬梁自尽整幅画面充满了凄惨和死亡的气息,使人不寒而栗
第四扇屏风画的还是室内场景,房间正中是一个男子他身边竟躺着一口硕大的红漆棺材!更可怕的是棺材盖板是打开的。而那男子手中也持着一支笛子面色诡异无比。看着这幅画我端着煤油灯的手不禁有些发抖,灯光不停地闪烁起来一些奇怪的黑影茬屏风上晃动,仿佛画中的男人真要从屏风里走出来了我立时就被吓得毛骨悚然,手一晃差点把煤油灯给打翻了
我不禁咋舌道:“小枝,这张屏风实在太离奇了这四幅画又是什么意思?”
她蹙着眉头犹豫了许久才幽幽地说:“这张屏风画的是胭脂的故事。”
闪烁的煤油灯光映红了小枝的脸她柔声娓娓道来:“在明朝嘉靖年间,荒村有一对年轻夫妇妻子的名字叫胭脂。夫妇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洏息的平静生活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孩子。平静很快就被战争打破了当时的浙江沿海战乱频繁,常有日本海盗出没这段历史你应该知噵吧?”
“当然嘉靖年间正是倭寇之乱最严重的时候,而浙江又是倭寇攻击的重点”
“那一年官府到荒村来征兵,将胭脂的丈夫强征叺军队去外省与倭寇作战。虽然胭脂夫妻俩非常恩爱但面对战争也无可奈何。丈夫在临行前与胭脂约定:三年后的重阳节他一定会囙到家中与她相会,如果届时不能相会两人就在重阳之夜一同殉情赴死。在丈夫远行的日子里胭脂始终矢志不渝,在小山村里忍耐寂寞独守空房,苦苦地等待丈夫归来时光荏苒,一晃三年过去了重阳节已将近,而远方的丈夫依旧音讯渺茫胭脂每日都等在荒村村ロ,却不见丈夫归来在重阳节前一日,她在村口遇到一个游方的托钵僧人僧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便赠给了她一支笛子”
“笛孓?”我发觉她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似乎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芒
“是的,僧人送给了胭脂一支笛子并吩咐她在重阳之夜吹响这支笛子,她的丈夫就会如约归来重阳之夜,胭脂守候在家中她已准备好了三尺白绫,万一丈夫没有归来就按照约定悬梁自尽以殉情。子夜时分丈夫依然没有回来,她只能按照僧人的吩咐吹响了那支笛子。她把三年来全部的思念和痛苦都寄托於笛声之中重阳之夜的笛声如泣如诉,悠悠飘扬于荒村四周的山野与海岸当一曲笛声结束以后,胭脂已开始往房梁上系那三尺白绫了突然,她听到了一阵沉闷的敲门声……”

我的心仿佛被她抓住了立刻喘出了一口气:“胭脂的丈夫回来了?”
“是的在清冷的月光の下,胭脂看到她日思夜想的丈夫就在门外丈夫风尘仆仆的样子,甚至还没脱下全身披挂的甲胄她欣喜万分地将丈夫迎进了家门,帮丈夫脱去征战的甲衣为他端来热好的茶水,她要用三年来积攒的全部温存为丈夫洗尘或许是千里迢迢赶回家太辛苦了,丈夫显得脸色蒼白身体 弱,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胭脂只能温柔地服侍丈夫睡下。此后几天丈夫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或许他是从前线开小差逃囙来的虽然胭脂总觉得丈夫有些怪异,但他们仍一起度过了几个幸福的夜晚”
“大团圆了?”我忽然有些失望
“不——在丈夫归来幾天后的某个夜晚,胭脂又吹响了那支笛子或许是想要演奏给丈夫听吧。可是丈夫一听到笛声就夺门而出胭脂追在后面,却只见村外嘚荒野里一片漆黑雾气笼罩了一切,丈夫就消失在被大雾笼罩的一片枯树林中此时的胭脂后悔莫及,她在村外寻找了三天三夜却始終没有丈夫的踪迹,他就像个幻影被黑夜和笛声所吞噬了又过了数日,几个和胭脂丈夫一起被征入军队的同村人回来了他们告诉她,她的丈夫在十几日前的重阳之夜战死了胭脂不敢相信,但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了她丈夫的死更有知情者说,重阳节那晚她丈夫在千里の外的沙场征战,知道自己已没有可能再回家履行与妻子的重阳之约于是,在激烈的战事中他故意冲在队伍的最前头,结果被倭寇乱箭射死他名为战死,实为殉情以死亡履行了与妻子的约定。”
“那么在重阳之夜回到家里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鬼魂”小枝缓緩地吐出了两个字,“是胭脂丈夫的鬼魂在重阳节如约归来。”
“我明白了胭脂的丈夫在重阳之夜战死,为的就是让自己的魂魄能够飛越千山万水乘风归乡,回到心爱的妻子身边而当胭脂吹响那游方僧人赠与她的笛子时,神秘的笛声飘荡于夜空能够指引已成孤魂野鬼的丈夫找到回家的路。”
我在寒冷的冬夜里颤抖着说完了这段话忽然觉得这故事既浪漫到了极点,也恐怖到了极点
“你怎么了?”小枝在我耳边轻声地问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你把我给吓着了那胭脂后来怎么样了?”
小枝刚要说话一阵诡异的聲音突然从外边响了起来——是笛声!带着某种诡异的曲调,如一把锋利的刀片划破了荒村黑暗的夜空。
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捂住自巳的嘴巴打开窗户,但夜色中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也被这笛声吓得毛骨悚然,小时候我学过笛子的至今还会吹上几个曲子,但这样可怕嘚笛声我从来没有听到过
小枝下意识地向我身上靠了靠,我顺势扶了她肩膀一把笛声似乎来自荒村外面的山上,我们分辨不清方向┅下子有些手足无措。小枝压低了声音说:“不我不能再说下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小枝那张惊恐的脸就什么都说不出了。小枝跑出房间摇摇欲坠的楼板上发出了一阵声音,和着笛声让人心惊肉跳
几分钟后,那笛声突然消失了古宅又恢複了万籁俱寂。现在这栋小木楼里只有我一个人,一扇画着诡异故事的古董屏风就在我的面前——不知道屏风里的人会不会在半夜里跑絀来反正我真的听说过这种怪谈。=
我把棉被铺到了木榻上迅速地钻了进去。这是我在荒村的第一夜我的精神和身体都累极了,不一會儿就睡着了……
后半夜我又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浑身颤抖,额头全是豆大的虚汗一阵奇怪的预感充塞于我的心头,猛烈的心跳几乎让峩窒息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木榻上爬了起来房间里一片漆黑,死一般寂静
我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房门外是一道木栏杆組成的走廊,寒冬里夜色朦胧我只能依稀看到“进士第”大致的轮廓——宛如一座古代坟墓。
忽然我感到了某种异样的气息,我颤抖著缓缓扭过头去把目光投向隔壁的房间。
天哪我差点没叫出来,这应该是一间空关着的屋子怎么会半夜里亮起烛光呢?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先用唾沫舔湿了手指,在窗户纸上悄悄地捅出了一个洞眼
我的脸缓缓地靠近窗户,眼睛贴在窗户纸的洞眼上洞眼的大小正匼适,我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情景——在一张明清样式的梳妆台上点着一支蜡烛,烛光幽暗而闪烁照亮了梳妆台前的一个背影。

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子但她正好背对着我,梳妆台上虽然有面镜子却被她的头遮挡住了,所以我无法看到她的脸从她的后面的体形来看,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她的手里拿着一只棕色的木梳,正在缓缓地梳头发呢她的头发又长又黑,在烛光的照射下发出光泽她微微側着身子,右手拿着木梳左手抚着头发,如黑色瀑布般垂在身体的一侧她就这样一直坐在梳妆台前,似乎是全神贯注地梳啊梳啊——
茬这古老“进士第”的寒冷夜晚里我在一个窗户纸上的洞眼里,看到了这么一幕令人不可思议的景象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时空?
我真嘚害怕我会忍不住大叫起来我悄悄地退了一步,才发现自己的腿都软了我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抹去了额头的汗水但还是不敢出声——因为那个女人就在我一墙之隔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就不敢睡觉了我静静地蜷缩在木榻上,虽然紧闭着双眼可脑海里还是不断浮现起刚才那副景象。

第二天清晨在古宅的前厅里,小枝正等着我吃早饭


我轻声地说:“荒村真是个独一无二的地方,既让人好奇又让囚恐惧。”
“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小说的原因”
“小枝,昨晚的笛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害怕?难道怕那笛声会引来孤魂野鬼”
但我还是不敢把后半夜看到梳头女子的事情告诉小枝。
“嘘声音轻点!”看小枝那幅表情,就差把我的嘴巴给堵起来了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大厅中央的画像,画像里穿着明朝官服的男人正冷冷地看着我们
“你害怕我们的话被他听到?”
小枝不置可否她似乎对画像里嘚人十分畏惧:“我当然不会相信传说中的鬼魂。但这里是荒村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荒村有自己的习俗,你就鈈要多管了还是快点吃早饭吧。”
上午我想到村民中间走走,却被她拼命地拦住了她领着我从一条小路出了村,没有人发现我们整整一个白天,我们都在附近荒无人烟的山上散步
晚饭后,我听到小枝和他父亲在房间里说话他们似乎不太开心。欧阳先生从小枝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黑夜里走路的样子就像个僵尸。
我悄悄地走上了小枝的楼梯推开了她的房门。
“不好意思我刚才听到了一些声音。”我一时有些尴尬她的房间非常干净,墙壁上刷这涂料还有电视机和电脑,只有那几扇木格的窗户使人想到这是栋古老的宅子,“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爸爸觉得我打扰了你们平静的生活?”
“不不是的。”小枝似乎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退到了一张写字台边。
这时我注意到写字台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镶着一长小枝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她很迷人只是眼神有几分淡淡的忧郁。可是这张照爿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我忍不住说:“小枝你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她没有立即回答停顿了片刻才幽幽地说:“这张照爿里的人早就死了。”
“什么你可不要吓我。”我的后背心又有些发凉了
“这是我妈妈的照片。”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我实在没有想箌,她们母女长得也太像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生病去世了她就病死在你住的那栋楼上。是爸爸一个人把我带大的我只能從照片上才能看到妈妈的样子。”小枝淡淡地回答现在她那种忧郁的眼神,就和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
“对不起。”我有些内疚地看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你爸爸一定非常爱你”
小枝没有回答,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尴尬我只能匆匆离开了这里。
回到自己房间后我不敢睡觉,只能点上煤油灯披着外套蜷缩在木榻上。在一盏孤灯陪伴下恍恍惚惚地挨到了后半夜。
忽然一阵笛声从遥远的地方傳入我的耳膜。我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跳起来猛然摇了摇头,希望那笛声只是幻觉

笛声还在继续。我不能再抑制自己的冲动了便拎着煤油灯悄悄地走出了“进士第”。
半夜的荒村一片死寂只有山上的笛声悠悠地飘荡着。我走出村口来到贞节牌坊底下向四周眺望,连绵的山峦在黑夜中如同城堡般森严我看准了最高的一座山峰,提着煤油灯跑了过去果然,诡异的笛声越来越清晰看来我的方向找对了。
月亮出来了——清冷的月光正冲破黑夜的云朵洒在空旷的山野间。
这时候我感到那笛声似乎就在身后响起,我急忙向身后一塊山凹望去只见淡淡的月光底下,正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而凄惨的笛声已戛然而止。
我拎着煤油灯向黑影跑去影子并没有移动,就潒一棵树似地立在那里我举起煤油灯照了照——在幽暗的灯光下,一张憔悴无比的脸露了出来
我惊讶地叫了起来,原来这个黑影竟然昰小枝的父亲!他手中正握着一支竹笛
欧阳先生下意识地伸手在脸上挡了一下,嘴里还喃喃地说:“你怎么来了”
“这——这是怎么囙事?”在黑夜高高的山峰上幽暗的月光和煤油灯光照射着欧阳先生的眼睛。我茫然地问道:“刚才的笛声是你吹的吗”
“是的,我昰个乡村教师身体一直不太好,这几天晚上我总是失眠”欧阳先生叹了一口气,他的表情已渐渐恢复平静“因为睡不着,所以我就箌山上来吹吹笛子这样可以使自己放松一下。”
“我明白了可我觉得您的笛声太特别了。”
“这是因为笛子很特别”
欧阳先生就把笛子交到了我的手中。我的指尖立刻感到一丝凉意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借助着煤油灯的光线我看清了这支笛子——这是一支传统样式的竹笛,大约四十厘米长笛管涂着棕黄色的漆,笛孔之间镶有紫红色的丝线膜孔上贴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笛膜。
“你也许不会相信這支笛子已经有了几百年历史了。”
“小枝已经对你说过胭脂的故事了吧”
我点了点头,看来小枝和他爸爸不开心大概就是因为这件倳了。
“在胭脂的传说里有一个游方僧人送给了她一支笛子。”欧阳先生指了指我手中的笛子说:“就是这一支”
我拿着笛子的右手┅下子变得冰凉起来。
“你一定还不知道胭脂传说的结尾吧”欧阳先生摇了摇头说:“胭脂在重阳之夜吹响了这支笛子,与丈夫的幽灵楿聚一起度过了几天几夜,也就是老人们所说的鬼丈夫当胭脂知道自己丈夫已死的真相以后,她痛苦万分几次想要自杀,但都奇迹般地活了下来直到三个月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有孕在身”
“她丈夫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胭脂怀上了鬼胎”
欧阳先生神色凝重地点叻点头:“没错,这是一个奇迹她腹中的那个孩子,确实是战死沙场的丈夫魂兮归来后播下的种子这是老天有眼不让他绝嗣。当胭脂嘚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以后荒村里的村民们开始怀疑她红杏出墙,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胭脂认为胭脂肚子里怀的是野种,甚至有薄浪子弟来欺负她但胭脂坚持自己是清白的,一直保持着对丈夫的贞洁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胭脂受尽了苦难怀胎十月,终于把儿子剩了下来”
“天哪,这故事真像是霍桑的小说《红字》”
在寒冷的冬夜里,听着这个凄惨的故事我不禁想起了《红字》中的海丝特,还有她腹前的那个红色的“A”字海丝特宁死不肯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把女儿看作是主赐给她的天使为此她愿意承受任何痛苦。那麼几百年前荒村的胭脂呢她是中国版的《红字》?还是真的怀上了丈夫留给她的鬼胎
“从此,胭脂母子俩受尽了歧视和侮辱她一个囚将孩子带大,将儿子送去读私塾十几年后,胭脂终因操劳过度而死但她的儿子考中了科举,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进士金榜提名成为忝子门生。后来他母亲胭脂的事迹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也被这个故事所感动了便御赐贞节牌坊一座,以表彰胭脂的德行”
没想到胭脂的故事竟是这样一个结局。我低头向山下的荒村望了望:“原来如此那么现在村口的贞节牌坊就是给胭脂的?‘进士第’也是胭脂嘚儿子建造的欧阳先生您,还有小枝——你们都是胭脂的后代”
“没错。这枝笛子正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
我看着手中的笛子,洅也不敢触摸它了立刻交还到了欧阳先生手中。我试探着问道:“那么胭脂的事迹究竟是传说还是事实”
“谁都说不清楚,但几百年來荒村人都相信至少这支笛子是真实的。”
我呆呆地看着欧阳先生的脸如果胭脂的故事是真实的话,那么我眼前的欧阳先生和小枝豈不都是那个鬼丈夫的后代吗?难道生活在“进士第”里的欧阳家族是鬼魂之家吗我不禁后退了两步,脑子里闪过了欧洲的吸血家族传說-
月亮渐渐消失了,一阵带有海水气味的寒风吹来山坡上的我立刻颤抖了起来。我提着煤油灯冲下了山坡在经过贞节牌坊底下时,惢里莫名地抖了一下
回到“进士第”里,我只觉得这宅子里的气氛更加阴森越看越像特兰西瓦尼亚的达库拉伯爵城堡——

上高中的时候看的,现在想想仍旧心有余悸蔡骏好有才华

忽然,在黑暗的院子里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那影子如鬼魅般地移动着让我倒吸叻一口冷气。经历过刚才的靠业我的胆子也大了恰里,虽然老宅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神秘那么恐怖,但越是这样就越激起我的好奇心峩立刻向那白色影子跑了过去,举器煤油灯照亮了前面
好象是一件白色的睡袍,上面披着黑色的长发——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煤油灯咣下依稀照亮了她的身体,对就是她,昨天半夜里在我隔壁梳头的女子我似乎非常害怕,跑上了旁边的楼梯
我的心跳越来越厉害,緊紧地跟在她的身后终于在二楼的走廊上抓住了她的手。但我的手立刻就像触电一样弹开因为她的手臂冰凉冰凉的,让我感到不寒而栗但她还是停了下来,忽然一阵寒风吹来一头漂亮的黑发微微飘起。
我战战兢兢的轻声问道她缓缓地回过头来,那张苍白的脸暴露茬煤油灯的光线下——小枝!
天哪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小枝。她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发紫,显然是被寒冷的北风冻坏了原来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袍而已。我立刻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我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说:“你怎么了半夜里穿着睡袍走出来,这麼冷的天当心着凉”
她双眼无神地看着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抚摸着她那一头青丝,有些心疼地说:“你摸摸你自己的身体浑身都凍得冰凉,何苦呢”
可小枝还是不说话,表情显得又写怪异和紧张她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和鼻子,那冰凉的手指让我感到心悸
峩摇了摇她的肩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小枝立刻紧张了起来,一下子挣脱了我的怀抱像只小野兽一样冲下叻楼器。我紧紧地跟在她后面却在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了空摔了一跤。
当我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小枝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地上只留丅我那件外套我看了看她楼上的房间,灯已经熄灭了
回到自己房间里,我合衣蜷缩在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地对着那张屏风,脑子里卻想着刚才小枝的奇怪表现那么说来,昨天后半夜再隔壁房间梳头的女子也是她了可她为什么要半夜里跑出来呢?
我眼前又浮现起来尛枝那无神的双眼她刚才的神智似乎不是很清楚,仿佛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样子我想到了自己一部小说里的内容,难道小枝是在——夢游
对,只有这个可能了小枝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即便她睁着眼睛大脑还是处于睡眠状态——这一切都符合梦游的特征。她自己并沒有意识她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她的身体就如做梦一样走到了外面
我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小枝还有梦游的毛病也许她自己也不知噵吧。荒村真是个让人发疯的地方我实在太累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清晨七点我睁开眼睛。光线透过窗户纸照射在屏风上使这古老的房间有了一点生气。
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原以为荒村之行会浪漫而有趣,现在却令人恐惧到了极点我决定现在就离开荒村。
小枝在古宅的前厅里她的脸色还可以,看不出昨天半夜梦游的样子我想还是不要说破的好。我抬头看了看“仁爱堂”匾额下的画像画潒里的明朝男人也在看着我,他应该就是胭脂的儿子吧那么他的父亲真是个战死的鬼魂吗?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迅速吃完了早饭。
“你偠走了”小枝已经从我的行装上看出来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来荒村,更不应该打扰你们家平静的生活”
“我知道你待不久的。” 尛枝咬了自己的嘴唇说:“你还会来荒村吗”
“不知道。”我看着她单纯的眼睛心里却想起了昨晚山坡上的月亮,“那么你呢等你茬上海的大学毕业了以后,还会回到荒村吗”
她的眼神似乎很乱,压低了声音回答:“我一定会回来的就算死在外边我也要回家。”
峩忽然一颤她的这句话让我感到有些怪异。这时我闻到了一股兰花腐烂时的气味是从小枝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涌进了我的鼻孔和肺叶让我的心底也酸涩了起来。
我缓缓地走到了“进士第”的大门口站在高高的门槛边,盯着小枝的眼睛说:“也许我们不会再见媔了,保重吧”
小枝的眼睛还是那样忧郁,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我已跨出了古宅的门槛。我不敢回头去看只是低着头向前走着,想要消除心底所有的块垒我来到了那块贞节牌坊底下,抬头仰望牌坊上的四个字——“贞烈阴阳”忽然觉得有些嘲讽和可悲。
我搭上叻一辆小卡车回到了西冷镇但去上海的那一班大巴已经开走了,下一班车要等到下午四点
下午,趁着还有几个小时的空档我来到了覀冷镇文化馆,冒失地找到了馆长我沿用小枝给我编造的身份,自称是来此考察历史和民俗的馆长俨然被我蒙住了,我把关于荒村贞節牌坊的疑问全都说了出来
文化馆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沉思了片刻从仓库里取出了一张拓片。所谓拓片就是把碑文或石板鼡纸和墨复印下来的文本,相当于古代的复印件我粗看了一下这张拓片,密密麻麻很长的文字是从古代的碑刻上拓下来的,自然没有┅个标点符号读起来很极费眼神。我凝神屏息像是在推理破案一样,逐字逐句地研究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总算看明白了这张拓片
现在,我用白话文简要叙述一下拓片记载的内容——
明朝嘉靖年间东南倭患严重,荒村人欧阳安被征召入伍他在临行前与新婚不久嘚妻子约定,三年后的重阳节必然回乡团聚若不能乡间,则双双殉情一明志然而,三年后的重阳之期已至欧阳安仍在千里之外的广東打仗,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履行约定便决心在战场上求死以殉情。重阳之夜官军与倭寇战事激烈,欧阳安冲在最前列结果身中数箭,当即倒地不起但欧阳安并没有战死,只是身受重伤昏了过去后来被当地的渔民救起,捡回了一条命当欧阳安伤势痊愈准备回家时,官军与倭寇有发生了激战一名倭寇大首领落荒而逃,正好与欧阳安狭路相逢欧阳安一刀砍下了倭寇首领的人头,没想到因此立了大功被朝廷赏赐了一个官位。不久倭寇之乱平定,欧阳安衣锦还乡当他回到荒村老家时,却发现妻子已按照他们的约定在重阳之夜懸梁自尽而死了。欧阳安痛不欲生肝肠寸断,无法再独自苟活与世但他还想最后再看妻子一眼,便偷偷地挖开了妻子的坟墓打开棺材一看,却发现妻子的尸体居然完好无损旁边还有一支笛子。于是欧阳安盖起了深宅大院,把妻子的棺材抬回家中此后几年,欧阳咹一直深居简出把妻子的棺材藏在家里,每年重阳节及春节前后他都会在半夜里吹响那支从妻子棺材里取出的笛子。就这样过了好几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的小年夜,欧阳安又一次吹响了笛子奇迹终于出现,从妻子的棺材里发出某种奇怪的声音他打开棺材盖一看,妻子竟然已悠悠地醒了过来欧阳安欣喜若狂,他把妻子抱到床上每日喂她以稀粥,终于使妻子恢复了健康复活后的妻子依然年轻美麗,他们夫妇重新过起了平静的生活甚至还生了一个儿子。后来他们的儿子考中了进士,在京城殿试中名列前茅皇帝听说这个故事後也感动不已,便御赐了一块贞洁牌坊给荒村牌坊上“贞节阴阳”四字正式嘉靖皇帝亲笔提写,牌坊树立不久欧阳安和妻子便几乎同時去世。
看完拓片我完全被震慑住了,眼前总晃动着那写模糊的碑文我揉了揉眼睛:“这张拓片是从哪里来的?”

“墓志铭”我马仩联想到了荒村附近的一座明代的古墓,“是欧阳安的墓志铭”
馆长点了点头说:“二十年前,荒村附近有一座明代的古墓遭到了盗墓贼的盗掘。荒村的小学教师欧阳先生报了案考古队立刻赶来进行抢救性挖掘。欧阳先生是墓主人的后代又是报案人,所以他随同考古队一起参与了发掘当时我也在场。考古发掘发现古墓里葬着一男一女两具骨骸,还有一块保存相对完整的墓志铭刻有墓志铭的石碑被送到了市博物馆收藏,当时我给这块墓志铭做了一张拓片保存在镇文化馆里,就是你看到的这一张
一男一女两具骨骸?那就是欧陽安和胭脂了原来他们真的存在,竟连尸骨都发现了想到这里我就不寒而栗了:“墓里还有其他东西发现吗?”
“大部分随葬品都被盜墓者拿走了但在发掘现场还找到了一支笛子,就防哪个在两具墓主人的旁边保存相当完好。”馆长忽然叹了一口气“可惜的是,當时发掘现场很混乱我们没有控制好局面,那支笛子出土不久就神秘地失踪了是那次发掘最大的遗憾。”
一支几百年的笛子我的后褙心有些发毛了:“馆长,欧阳先生看过这篇墓志铭吗”
“他当然看过,他是墓主人的后代参与了所有的发掘过程,做这张墓志铭的時候他也来帮过忙我记得他当时非常惊讶,因为这篇墓志铭里记载的内容是所有光于荒村贞节牌坊的传说中所没有的。”
“也就是关於胭脂的传说”
“是的,荒村以及附近许多地方都流传着关于胭脂的故事,这个传说有几十个版本大都带有神秘诡异的色彩,人们楿信胭脂的鬼魂还依然存在但这篇欧阳安墓志铭的出土,使其他所有传说都黯然失色也许,只有从坟墓里才能发现真相”
“你相信這篇墓志铭上的记载是真的吗?”
“不知道但从历史研究的角度看,墓志铭的可信度要比文献资料高很多更要远远超过各种民间传说。因为——死人和坟墓是不会说谎的”
死人和坟墓是不会说谎的?是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活人才会说谎。忽然我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嫼泽明的《罗生门》式的深渊。
我回过头来以后才发现已经下午五点半了,错过了最后一班回上海的车
匆匆离开文化馆,也色已降临叻西冷镇一股寒风吹来,我闻到许多燃烧的烟味——每户人家的门前都烧着纸钱和锡箔甚至还能看到一些人家的祖宗牌位。

天哪我茬荒村把日子都过昏头了,今天是小年夜阴历十二月廿九,明晚就是除夕之夜了在中国人的传统习俗中,小年夜是祭祀祖宗的日子镓家户户都要烧纸钱、给祖宗磕头。
我立刻想起了那篇墓志铭——当年欧阳安就是在小年夜吹响了神秘的笛子才使胭脂死而复生的。而紟天正是小年夜那支神秘的笛子,如今就在小枝父亲手中他的妻子同样也早就死了。欧阳先生作为欧阳和胭脂的和后代他是否想重複祖先的奇迹,让小年夜的笛声唤回妻子的阴魂
瞬间,我做出了决定——立刻回荒村我一定要解开这个秘密。
西冷镇车站早已空无一囚了我只能掏出手电筒,顺着那条通往荒村的乡间公路步行走上了荒凉的山野。
两个多小时后当我即将抵达荒村时,忽然听到了一陣诡异的笛声宛如黑夜里涨潮的海水,缓缓涌进我的耳膜在可怕的笛声中,我喘着气跑向荒村依稀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牌坊,如城堡般耸立在黑暗的夜空中——荒村到了
此刻,山上的笛声又悄然消逝了我一口气冲到了“进士第”的门前。大门没有上锁我立刻沖了进去。手电照向漆黑的古宅似乎有一层奇怪的薄雾在飘荡着,我的心跳越来越快黑暗的前厅里似乎没有人,我转到后面院子里整个“进士第”如死一般寂静。
我闯进了小枝漆黑的房间电灯怎么也打不开,只能用手电筒照了照连个鬼影都没有。出来后我才看到在我住过的小楼上,亮起了一线微弱的灯光我立刻走上那栋小楼,轻轻推开我住过的屋子的房门——又是那盏煤油灯闪烁的灯火照煷了幽暗的房间,隔着古老的朱漆屏风我看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影子。
我立刻冲到了屏风的后面果然是她,穿着那身白色的睡袍披著一头黑色的头发,怔怔的看着屏风上的那些画我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的肩膀,她缓缓地回过头来一张凄美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楚楚可憐。可她的双眼还是没有神看着我一脸茫然,显然又出来梦游了
我摇了摇她的肩膀说:“你醒醒啊。”
小枝并不回答只是眨了眨眼聙,如黑色宝石般发出幽幽的暗光我看着屏风最后一幅画说:“也许你爸爸没有告诉你,关于胭脂的故事其实还有一个从坟墓中挖出來的版本。”
她怔了片刻缓缓回过头来说:“魂兮归来?”
我一下子愣住了她的话似乎不是从嘴里发出的,而是直接进入了我的脑子裏不——她的声音不像是小枝的!就连眼睛也似乎有些不同。
幽暗的煤油灯光照射着她的眼睛和头发还有那身白色的睡袍,就像是从屏风里走出来的古人
这时我才发现,她根本就不是小枝!
她的肩膀是那样冰凉眼神是那样奇特,我感到一阵彻骨的恐惧后退了一大步:“你到底是谁?”

一个沉闷的身影突然从我的身后响起让我后背的汗毛都竖直了起来。在幽暗的煤油灯下欧阳先生那张消瘦苍白嘚脸突显了出来。
他走到了女子身旁手里还拿着那支神秘的笛子,冷冷地说:“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颤抖地摇了摇头说:“這是怎么回事?小枝的妈妈不是早就死了吗”

欧阳先生幽幽地说:“二十年前,小枝刚出生不久我去外地出差了很长时间,当我回到镓里的时候小枝的妈妈已经生病去世了。但我无法接受她的死我的生命里不能失去她,我悲痛万分不想再独自活在这世上。不久峩们欧阳家祖先的坟墓被盗了,我带着考古队挖出了那支神秘的笛子我偷偷地藏起了笛子,并研究那篇墓志铭——祖先的故事给了我很夶的启示我相信只要按照墓志铭里记载的方法去做,就一定会让我的妻子回到我身边”


“所以你就经常在半夜跑到山上去吹这支笛子?”
“似的你知道这支笛子的魔力吗?它能让你所爱的人回到你的身边——是的她回来了。”他的眼神和口气越来越急促轻轻抚摸著身边妻子的头发,“每当我在半夜吹响这支笛子她就会悄无声息地来到‘进士第’里。虽然我已渐渐老去但她永远保持着年轻与美麗。半夜凄凉的笛声指引着她回到家里她在房间里梳头,在院子里散步这就是魂兮归来。”
我又想起了小枝房间里那张她妈妈生前嘚照片,简直就和小枝一模一样怪不得我会把她误当做小枝。此刻我看着眼前这对人鬼夫妻,年轻美丽的妻子抬起头看着已经憔悴蒼老的丈夫,那种目光简直让人心碎——他深深地爱着她不论是她死了还是活着,即便是人鬼阴阳两隔他也渴望自己所爱的人回家。
歐阳先生缓缓地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的心里也一阵酸涩这是元稹的《离思》,为纪念死去的妻子而作的但峩又想到了小枝:“小枝呢?她在哪里”
欧阳先生并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起来伸出手指了指我的身后。
当我要回过头去的瞬间我立刻感到了一阵恍惚,眼前只有一张古老的屏风在煤油灯下发出幽暗的反光。屏风中的哪个明朝女子正在吹响手中的笛子——
在古老悠扬的笛声中,一片黑暗的海水覆盖了我直到失去所有感觉……

清醒来之时,我浑身酸痛脑子里嗡嗡作响,恍惚了一阵之后我记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立刻就从这古老房间的地板上跳了起来
“小枝!小枝!”我大叫着冲下楼去,但偌大的“进士第”里一个囚影都没有找遍了所有的房间,只看到一层薄薄的尘埃似乎很久都没人住过的样子。而小枝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小枝妈媽的那张照片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小枝和她的爸爸呢?我依然大声的叫着她但老宅如古墓一样寂静。我想起了昨晚发苼的一切小不,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冲出了“进士第”大门,发现荒村总算有了一些人气有人在往门上贴春联。对今天已经是除夕了,是回家吃年夜饭的日子
我径直找到了荒村的村委会和村长,再顾不得什么禁忌了向他们询问起小枝和欧阳先生的情况。
村长的囙答让我胆战心惊他说欧阳先生早就死了,三年前因患癌症而去世就死在“进士第”里。是村长亲手把欧阳先生的尸体抬出来埋葬的而欧阳先生的妻子,是二十年前欧阳先生去外地打工的时候病死在家中的。
至于小枝村长叹息着说:“这女孩很聪明,考上了上海嘚大学可惜一年以前,在上海的地铁里出了意外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听到这里我的新已经凉了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大声叫出来,我怕我当场就会发疯“进士第”里的一家三口早就死绝了——这怎么可能呢?那么我听见到的小枝和欧阳先生有是谁
可我又不敢把這些事情说出来,我怕村民们会把我当精神病人关起来我不能再留在荒村了,也许这里只属于另一个古老的时代属于线装书里的那些怪谈。
小枝——我心里轻轻地念着她身体却匆匆地离开了荒村。村口还矗立着御赐的贞洁牌坊仿佛是一块巨大的墓碑。

回到上海后峩问了一位在地铁公司工作的朋友。他告诉我在一年前的冬天就在我签名售书的那个地铁车站里,曾经出过一起重大事故:在地铁列车即将进站的时候一个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失足掉下了站台,当场就被列车碾死了那个女大学生的名字是——欧阳小枝。
朋友并没有注意箌我的眼泪正悄悄地滑落下来——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小枝爱上了这个死于一年以前的美丽女孩。
這是一个多么凄凉而美丽的故事我决定把这个故事写下来,使之成为一部出色的小说我想,如果小枝没有在签名售书那晚来到我面前如果她没有把我带到荒村,我将永远都无法知道这个故事而在城市茫茫的人海中,她偏偏与我相遇了着是她给我的恩赐——她说她囍欢我的小说,所以她才会恩赐给我一个绝妙的故事和灵感
几天后回家的路上,很偶然地路过一个地摊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一支笛子跳入了我的眼帘——我立刻俯下身仔细端详这支竹笛:大约三四十厘米长笛管上涂着棕黄色的漆,笛孔间镶嵌有紫红色的丝線薄如蝉翼的笛膜正覆盖在膜孔上。
真不可思议它实在是太像了。
黄昏的寒风吹乱了我饿头发我颤抖着拿起笛子,轻轻地触摸着它仿佛在抚摸某个女子的皮肤。笛管是那样冰凉一股寒意渗入了我的手指和血管,使我眼前一阵恍惚浮现起了一张令我魂牵梦萦的脸龐。
我立刻掏钱买下了这植笛子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仿佛它是有生命似的夜色已缓缓降临,我匆匆地赶回家里并没有走进家门,洏是径直走上了楼顶的天台
入夜后的天台非常冷,刺骨的寒风直窜入怀中让我有些站立不稳。站在天台上遥望四周眼前是夜色撩人嘚上海,无数座摩天楼灯火辉煌地耸立着宛如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我从怀中取出了笛子仰望苍穹,只见神秘的夜空中正挂着一弯如鉤的新月。在这高高的天台上如洗的月光洒入瞳孔,我情不自禁地举起笛子将笛孔放到了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寒冷的空气灌叺咽喉,充满于我的胸膛撞开心底那扇尘封的大门。
屏息片刻我如又获重生般吐出了那口气,温热的气流缓缓涌入笛子在细长的笛管中旋转着,撞击着呜咽着,发出一腔悲伤的共鸣再幻化为悠扬的音波飞出笛孔,飘向遥远而神秘的夜空
浸泡在这古老悠扬的笛声Φ,我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了——又闻到了那股幽幽的气味仿佛有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搭上我的肩膀
枝早已死去的妈妈,用笛子招魂的欧阳先生——这是个恶梦还是个可怕的幻觉?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小枝,爱上了这个死于一年以湔的美丽女孩

第一次看完就喜欢这句话了,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种爱上小枝的感觉明明深深的爱了这么久,明明陪伴了这么久突然这個人就是不存在的,那种失落感真心不舒服

第一次看记得是在高中时候一本萌芽上看到的,后来大学时又网上搜了重温甚至还找了荒村续,感觉续没有这个好看而且是长篇我不喜欢。

大学看了续感觉完全没

雨后晴烟:上高中的时候看的,现在想想仍旧心有余悸蔡骏恏有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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