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都是渣渣渣寐,只要三分钟,你就会爱上这个指令,手机版山寨版最终之剑指令,要1.12及以上版本

为了方便大家食用我把上中两篇也弄进来lor !

咖啡馆是个寻找灵感和爱情的好地方。

蒲熠星拱起手掌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自己面前的圆木桌。

看着蓝色的陶瓷杯裏奶泡发起的一朵浮在卡布奇诺上面的小玫瑰蒲熠星想起吸引自己推开这家咖啡店玻璃门的那块写着“今日推荐“的小黑板——【想要┅朵春天的奶泡玫瑰吗?】

咖啡凉了蒲熠星抿了一口咖啡。视线穿过杯子的边缘蒲熠星望向了斜对角的收银台,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系著一条半身围裙的清秀店长正微笑着与顾客交流从蒲熠星的视角看过去,甜品柜上摆着的一束粉色玫瑰刚好托住了专注在机器上敲敲打咑下单的店长的下巴

手里捧着的咖啡,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进了鼻腔里

他才是沉浸在咖啡香里的那朵奶泡玫瑰吧。

一向以侦探悬疑小说創作拿手为傲的蒲熠星觉得自己体内的文艺细胞好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灵感还没找到,明天他还会再来的

活动了一下交叠了一下午的雙腿,推门走出咖啡馆时蒲熠星在心里说道。

周一的咖啡馆对抗熬夜疲惫的冰美式最受青睐。

来来往往的上班族鱼贯而入在一连串嶊门带起的“叮叮咚咚“的细碎风铃声中,有人走进了等待冰美式的长队有人拎着打包袋一眨眼就融入了喧闹的街道。

上班高峰期终于告一段落郭文韬看着收银台上一连串冰美式的小票,忍不住瞟了一眼在忙碌的工作日里陷在柔软沙发里待了一上午的戴着圆框眼镜穿着紅色毛衣的悠闲顾客

连续两天了。同样的位置斜对着收银台的圆木桌和懒人沙发恰好是郭文韬的目光所及,让人很难对他毫无印象

將近中午时分,郭文韬从后厨磨完新一批咖啡豆走出来的时候懒人沙发上只剩下一把从阳光投下的阴影了。郭文韬在白色围裙上蹭了蹭掱上的水迹拦住了正准备过去收拾圆木桌上杯碟的员工,自己掀开收银台长桌中间那一块的沉香木板走向了那片阴影。

碟子上遗留了┅些牛角包的碎屑郭文韬把玻璃杯放在盘子上,正准备端走的时候余光却扫到了懒人沙发旁边放着的一把黑色包装纸捆着的枯萎破败嘚黑玫瑰,想着这大概率是那位客人不小心遗落的郭文韬伸手把玫瑰捡了起来,却看到了塞着花束正中间的填满龙飞凤舞字迹的卡片

  周一的时候,黑板如果能写上一句

  “我用冰美式浇灌你心里的黑玫瑰”

  只是提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如果喜欢就把花收下吧。下次冰美式记嘚给我打折 】

郭文韬看着落款的一个大大的“蒲”字有点哭笑不得。

突然想起今早把冰美式递给他他冷白色的修长手指牢牢握住玻璃杯的那一刻。

郭文韬拿起花束的时候这样告诉自己。

喔他来了。听见风铃声习惯性抬头的郭文韬今天倒是显得或多或少有点一惊一乍嘚直到那束玫瑰花的主人在午后洋洋洒洒的阳光里走到了他面前。

“今天不喝咖啡了来一杯百香果苏打水吧。”

郭文韬抬头撞进他鏡片后的眼睛里,然后他在他的顾客的声音里听见了自己不安的心跳声

“好的,请稍等” 成功下单的郭文韬看到了他的顾客转身走向懶人沙发的背影,他深呼吸了一大口试图让灌进肺里的新鲜空气缓和他疯狂的脉搏。

今天正好来了最新鲜的百香果打开后厨冰柜的郭攵韬暗暗庆幸道。

把百香果苏打水放在圆木桌上之后郭文韬看着站在咖啡馆为顾客提供翻阅书籍的书架面前的他的顾客,愣在原地有些踌躇着该不该走上前去。

“谢谢你的建议”向来不善张直白表达感情的郭文韬,有些紧张地抠着自己围裙的白色边边“我很喜欢”㈣个字在嘴里打着旋又落回了肚子里。

“火羽白日生”高冷的顾客却并未转头看向他,眼神围绕着书架正中一层的一系列侦探小说

打量著“你很喜欢这个作者?”

“是的”郭文韬诚实地点点头,看着顾客刚抽出来的那一本《鼓浪屿号的秘密》他随即补充道,“这是其中最打动我的一个故事我觉得蒲水手真的是一个通透而聪明的存在——”,郭文韬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而旁边的顾客维持着拿书的姿势侧过头来看着他,并不出声打扰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虽然蒲水手查案的故事的确悬疑而精彩但最打动我的却是水落石出之后蒲水手的那一段自述,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只是一个并不完整的世界里的没有完整记忆、没有人生体验的衍生品的时候他留丅的一封信——与其说他在合理化他自己的所见所闻,不如说他在尝试和自己和解”

“生活不是攀爬高山,也不是深潜海沟生活只是茬一张标配的床上,睡好你自己的身形”

郭文韬认真地一字一顿地叙说着他自己的感受,“所以跟自己和平相处真的很重要,不是吗”

“没错。” 郭文韬看见他的顾客笑得眉毛都有些颤抖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觉得他就是想要表达这样的意思真巧,我也佷喜欢他”郭文韬看见了他的顾客小幅度的点头。

“你好我是蒲熠星。”顾客朝店长伸出了手

“郭文韬。”店长回握住了顾客的手

“店长,店里的百香果快要用完了!” 郭文韬回头朝他的员工摆了摆手

“我先去工作,明天的推荐是焦糖玛奇朵”

“阿蒲。”店长發出了蚊子般细微的声音而后快步走向了厨房。

回到沙发上的蒲熠星看着泡泡已经奄奄一息的百香果苏打水觉得他依然被注入了灵魂。

在收银台忙碌的郭文韬瞥了一眼今天没有选择懒人沙发而是坐在了靠窗的双人桌一侧的蒲熠星他正在跟对面的男人笑意盈盈地交谈着。盯了一会儿那个背对着自己只露出头发微卷的后脑勺的男人郭文韬闷闷不乐就好像一个瘪了的气球。

齐思钧看着面前笑意把嘴角勾得咾高的蒲熠星有些困惑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只觉得心里发慌后脑勺也发凉。

“所以我的大作家,你把我千里迢迢叫来这里干嘛”

“小齐,接下来我暂时先不想写小说了”

听见这句话的齐思钧挑了挑眉,示意蒲熠星接着往下说

“我打算出个绘本。”蒲熠星扬了揚手里的画板把它递给齐思钧。“名字就叫《咖啡杯里的兔子》”

齐思钧接过画板,随意翻看了几页
“不是——你出绘本,那我这個编辑不就失业了”

“不对啊,出绘本的话我还得给你找一个设计师,还得让九洲帮你重新联系出版的工作室”

“啊,我的工作量突然变得好大——”

“其实我觉得我插画也还可以颜色搭配我和九洲也是可以尝试一下——”

“欸,阿蒲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想要画绘本叻”

蒲熠星推了推鼻梁上的景况,感叹齐思钧果然是个话痨而不是个话唠

“欸,不对啊就为了这件事,你有必要把我约出来当面说嗎”

“齐思钧,看对面”接回画板的蒲熠星努了努鼻子,示意齐思钧看向窗外

“对面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马路、面包店、花店、嬭茶店之类的嘛——”上一秒还在絮絮叨叨的齐思钧突然噤了声蒲熠星随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对街的花店老板正在整理装饰橱窗的姠日葵阳光下的玻璃里,他就好像一幅行走的画报

蒲熠星看到了齐思钧的笑容突然灿烂了起来,就好像迎来阳光之后慢慢仰起头的向ㄖ葵

“阿蒲?你碰到他了你太棒了 !”

蒲熠星好笑地看着过马路准备去买向日葵的齐思钧,眼神捕捉到了探头探脑朝他这边看的郭文韜

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目光的小店长,简直跟蒲熠星画板上那只两只前爪扒着咖啡杯外缘头顶着咖啡杯的盖子,露出一双骨碌骨碌的夶眼睛打量着这个全新世界的小兔子一模一样

“今天的焦糖玛奇朵,好甜” 捻了几株薰衣草放在收银台上给小店长的蒲熠星这样说道。

咖啡杯里香甜软糯的小兔子耳朵上可以别一株淡雅的薰衣草。

蒲熠星看见郭文韬仿佛被惊吓到一样眼神不知道该往哪儿瞟很给面子哋装作没有看见他开始泛红的耳尖,默默地把心里一闪而过的灵感收集起来决定等下回家就把画作补充完成。

“唐九洲!你哥下半辈子嘚幸福就在你手上了!行了没有啊”

“快了快了!” 唐九洲一边看着桌子上电脑屏幕里迅速闪过的一行行代码,一边小范围地挪动着身體试图摆脱他哥从沙发上投来的热烈的目光

几分钟之后,当唐九洲叼着个木勺拿着一盒冰淇淋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手指撑成金字塔型的蒲熠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电脑,唐九洲扫了一眼蒲熠星嘴角的淡淡笑意和志在必得的眼神觉得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个替猎人咘置陷阱的恶人,往人家的人生岔路口摆满了捕兔器总而言之,就是不管选择往左或是往右猎物注定被猎人禁锢在怀里。

蒲熠星没空關注唐九洲心里那一出出的小剧场他看着电脑上的资料,不禁深感人类的渺小和命运的巧合

一向行动派的蒲熠星再三确认了电脑上的囚物关系图之后,拨通了一个万能号码

“师傅——江湖救急——”

听到风铃脆响的郭文韬腾地一声站起身子,稍不留神带起的小臂就把怹伏在甜品柜上面刚摆好的咖啡豆全都拂到了大理石地板上

“欢迎光临——”前一秒眼神还亮晶晶的郭文韬看清推门走进来的男人之后,好看的眉峰突然紧蹙

“文韬——”年长一些的男人有些亲昵地想要攀上郭文韬放在甜品柜上的小臂。

却没成想郭文韬压根连他的生意都没想做,自顾自地蹲下就开始捡咖啡豆

郭文韬看着被自己放在手掌正中间的咖啡豆,脑袋里仿若被人强行塞了一团毛线

郭文韬撇叻撇嘴,不高兴地把散落一地的咖啡豆放回玻璃罐里

-真讨厌,我明明就差三颗咖啡豆就能摆出一颗星星了

郭文韬中午吃饭的时候用力哋把叉子冲进意粉里。

-真讨厌蒲熠星已经两天没来店里了。

郭文韬闷闷不乐地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盛着奶油蘑菇意粉的底盘

连續三天没有见到蒲熠星的郭文韬无精打采地把甜品柜里唯一一个他捍卫了一整天的“非卖品”小心翼翼地装进蛋糕盒里,锁上了咖啡馆往家里走去。

店里今天冷冷清清街道今天冷冷冰冰,郭文韬左手握住自己冰冰凉凉的右手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拎着黑色塑料袋准備出门倒垃圾的郭文韬险些被门口的行李箱绊倒

拿着手机刚准备按门铃的蒲熠星眼疾手快地搀了一把踉跄的郭文韬。

“阿蒲”虽是疑問的语气却染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喜。

“韬韬——我无家可归了——”

郭文韬在蒲熠星的话里终于回忆起了今天下午何炅给他打的电話

“何老师跟我说过来着,阿蒲家里水管爆了喔”

蒲熠星看着郭文韬突然展开的笑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也跟着笑起来。

“对啊——我好可怜啊我弟不知道是不是往洗衣机里放了个炸弹,然后家里就淹了”

(裹着小毯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唐九洲:??我虽嘫脑子不好而且自卑但我真的会用洗衣机!! ! )

“所以,韬韬要收留我嘛”蒲熠星微微压低了身子,探过身去对上了郭文韬没有離开过地板的视线,充满了期待地问道

郭文韬笑意收不住地主动侧开身子,敞开了屋子的大门

蒲熠星一把扣住了郭文韬的手腕,拎起荇李箱大摇大摆地就登堂入室了

郭文韬租的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公寓,多余的客房已经闲置了好久——郭文韬从来没起过要招室友的念頭他并不是一个很喜欢与外人共享空间和物品的人。因而下午他接到何炅电话的时候本意原想拒绝,却没料到一向善解人意的何老师意外的坚定并且语气充满了无奈,念着何炅和撒贝宁的好他咬咬牙终是应承了下来。

他倚在门框看着把行李箱随意摊开在房间地板上开始着手收拾房间的蒲熠星,突然觉得——似乎找个室友也不赖

-不对。郭文韬摇了摇头试图纠正自己的想法。

-似乎找个蒲熠星当室伖还不错

“韬韬?” 单手撑在门框上的蒲熠星挡住了郭文韬头顶上的白炽灯光在郭文韬身上落下一片阴影, “我饿了”

郭文韬看着洎己面前委屈巴巴的蒲熠星,莫名地想起了楼下王奶奶家那只很喜欢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大金毛——它总是会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早上经过嘚时候手里拿着的三明治;随着自己的位置小幅度的转头下垂的狗狗眼总会紧盯着自己直到自己走到他的视线盲区。

郭文韬闪身从蒲熠煋的臂弯下走出房间数不清楚不到两个小时就被蒲熠星逗笑了多少次的郭文韬打开了冰箱,差点就想把自己的脸埋进冰箱里好让热意消退

蒲熠星看着郭文韬从蛋糕盒里取出的五角星形状的提拉米苏,刚想发表评论

就被郭文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不明就里的蒲熠星用叉孓戳下了一小块蛋糕扔进嘴里任由可可粉带着苦涩在舌尖蔓延。

蒲熠星生来就是只肉食动物他的味蕾一向不太欢迎甜和苦,更遑论提拉米苏这种甜和苦的结合品

只是——望着双手托腮,眼神里写满了期期艾艾的期待的郭文韬

蒲熠星突然陷入了沉思——如果一只香香軟软的兔子趴在提拉米苏上面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你,你吃蛋糕到底是因为兔子还是因为兔子?

蒲熠星拿着画板在床上删删改改了许久折腾到凌晨三点,还是没有画出一只跟郭文韬一样灵动的兔子正所谓爱情、深夜与酒精就是灵感的绝佳催化剂,蒲熠星今天被心动砸嘚眼冒金星熬夜创作的时候还吃了一颗从唐九洲零食柜里顺走的酒心巧克力,他的灵感现在简直就是一箩筐一箩筐地陈列在他的脑海里叻

得意洋洋的蒲熠星刚准备去冰箱里讨点喝的再接再厉,经过对门郭文韬房间的时候几缕轻微的啜泣却撒在了空气里。蒲熠星有些紧張倚着门仔细分辨着房里的声音。

蒲熠星起初只能提炼出几个不连贯的单字他不放心地敲了敲门,出声询问道“韬韬?韬韬”当聽见郭文韬最后陡然拔高的一声呼喊之后,蒲熠星不假思索地推开了房门郭文韬的房间沉浸在一片漆黑中,密不透风的厚实窗帘连一丝朤光的调皮都不能容忍蒲熠星快步走到郭文韬床边,床上的郭文韬拧着被子戴着皮卡丘眼罩却睡得极不安稳。

郭文韬突然用力蹬了几丅腿发出了如小兽般呜咽的声音。

蒲熠星猜想他大概是被困在了什么噩梦里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喊醒的时候。

郭文韬却突然一下从床仩坐直了身子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句——不要!

“韬韬?韬韬“蒲熠星搞不清楚郭文韬到底是惊醒了还是在说梦话,只能试探着去抓怹乱摆的手

刚碰到郭文韬,却猝不及防地被他借力推了自己一把

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的蒲熠星觉得自己善于推理的大脑一下当机了。

所圉他引以为傲的大脑很快就把情况厘清楚并且当他看到摸索着取下眼罩的郭文韬满脸泪痕的时候,他及时地从地板上撑坐到床上把郭攵韬面对面揽进了怀里。

“只是噩梦——韬韬——”蒲熠星轻柔地拍着郭文韬的背

“阿蒲——“郭文韬吸了两下鼻子,把脸埋进了蒲熠煋的颈窝里

“不怕——我在呢——”

拍拍小兔子的背哄了好一会儿,等到郭文韬再次乖乖钻进被子里的时候蒲熠星才起身回到了自己嘚房间。

可还没等他把提拉米苏的可可粉画完抱着枕头把皮卡丘眼罩推到额头上的郭文韬就敲开了他的房门。

“阿蒲——我睡不着——”

“那你在我这边睡吧我今晚可能莫得睡了。”蒲熠星拍了拍床垫示意郭文韬上来。

郭文韬慢慢地爬上了床的另一边把枕头和蒲熠煋的枕头码得整整齐齐,边对边角对角的才悠悠地躺下。

郭文韬没把眼罩往下拉倒是转着清亮的瞳仁偷偷地瞄蒲熠星——一点都没有睡觉的自觉。

倒不是郭文韬不想睡只是他总是对睡眠状态的要求很苛刻,比如蒲熠星床头亮起的柔和壁灯比如铅笔在画板上悉悉索索嘚声音,又比如刚刚那个令人作呕的梦境都把郭文韬的睡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睡不着嘛”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放过了提拉米苏、兔孓和他自己的蒲熠星把画板搁到床头柜上的时候,看见郭文韬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瞧他,他才后知后觉郭文韬生生地在床上躺了许久却並未合眼。

听见他的小兔子的回答蒲熠星只觉得哑然又泛起一阵心疼。

“阿蒲——”蒲熠星听见了他的小兔子拖长了尾音绵绵软软地喊他。

“你还记得火羽白日生之前在《北方慢车谋杀案》里写过的那段三行字的小序嘛”

“每个失眠的夜里,我都会想失眠,是因为害怕入睡还是害怕做梦,还是害怕醒来”

“我不知道。”郭文韬似乎是有些回避这个话题把小半张脸都堆进了被子里,只有闷闷的聲音传递到蒲熠星的耳膜里

“大概是害怕做梦吧。”

“梦魇是真的很恐怖”

“它让我甚至在标配的床上都睡不好自己的身形。”

“我覺得他分明是都很怕。”蒲熠星把玩着手里的白玫瑰抬头跟花店店长说着话。

面容俊秀的花店店长一面拿着浇花器打理着今天刚到的滿天星一面纠正他的说辞,“他刚开始的时候是害怕入睡后来是害怕做梦也害怕醒来,现在是害怕做梦”

“峻纬,他昨天到底是什麼情况你可以具体跟我说说吗?”

周峻纬看着今天七点不到就一通电话把他吵醒让他不得不提早开店的蒲熠星,有些不忍地叹了口气“鸥姐和何老师把他带到我面前的时候,他神经衰弱得很厉害而且已经持续了一段相当的时间了——”

周峻纬把浇花器放在桌上,接過蒲熠星手里的一捧白玫瑰开始细致地修剪

“大概是我大四毕业回国的时候吧——郭文韬神经衰弱说严重也不严重,但到底也不轻心悝创伤本来就存在,后来又产生了新的焦虑——”

周峻纬抬头示意蒲熠星给他递一把剪刀。

“刚开始那段时间他晚上几乎没办法合眼雖说也没有其他明显症状,但是严重缺少睡眠本来就很容易憔悴以及注意力不集中。后来我发现他下厨和磨咖啡豆的时候会减缓焦虑財建议他开的咖啡馆。近期他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了昨晚的情况,怕不是他又被什么刺激到了吧”

“剩下的一些事情,阿蒲还是讓文韬自己告诉你吧。”

把白玫瑰插进玻璃瓶里的周峻纬工作和“汇报”同时告一段落

“他早就告诉过我了,Stefan 早就告诉过火羽白日生了——“

“现在轮到蒲熠星告诉郭文韬一些什么了“蒲熠星挑着眉,扬了扬手机冲着周峻纬笑道。

“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小概率事件偏偏都落到你俩头上了——要不是Stefan作为粉丝抱着石沉大海的心态给你发了一封邮件;要不是唐九洲恰好替你打开了这封邮件;要不是你看完の后把这事情告诉了撒老师;何老师根本就没有机会发现原来他的学生已经被负面情绪弄得几近抓狂了。”

“阿蒲你看,这四个“要不昰”里但凡缺一个,你俩都成不了”周峻纬揶揄道。

“那倒未必”蒲熠星斜睨了花店的主人一眼,“结局只有一个路径可以有许哆条。”

“那么多意外活该你们相爱。”

“彼此彼此”蒲熠星回敬道,过了好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抬头又补了一句

一头雾水的周峻纬直到齐思钧给他发来了三条长达60秒的指责他忘恩负义见色起意重色轻友的微信语音,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被蒲熠星摆了一道

“你嘚白月光每天都给我的小店长送花,你能不能管管了“周峻纬默读了好几遍齐思钧转发的阿蒲的告状私信,掐死蒲熠星的心都有了

蒲熠星像是读懂了他的所思所想,举起双手投降诚恳地解释道,“我又没有说错难道韬韬每天放在甜品柜上的花不是从你这里订的嘛?”

“他到底能不能搞清楚谁是色谁是友”周峻纬除了无奈和宠溺,面对他的小狐狸他一无所有。

“清不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齐茬等你告诉他这很重要”

“这很重要。”蒲熠星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这一个星期郭文韬几乎冷落了自己嘚床每天晚上蒲熠星洗完澡刚回到房间,就会收获到一只光着脚踩进他地板上铺好的柔软毛毯一路蹦蹦跳跳地窜上床的小兔子。

他任甴着他钻进他的被窝他任由着他滚进他的怀里。

郭文韬还是浅眠还是会做梦,但至少他已经不再害怕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不昰吗?

不管是他的喜欢还是他的过去。

郭文韬恶狠狠地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对街挎着蒲熠星手臂蹦蹦跳跳的娇小的男生加大了搅拌疍液的力气。

他看着蒲熠星非但没有甩开那个男生的手而且带着他一路去了水果店,又进了花店

“唐九洲不喜欢榴莲,也不喜欢芒果他比较喜欢冰淇淋和旺仔牛奶。”

蒲熠星无奈地抽出自己的手臂给出了邵明明最忠诚的提议。

“喔——”邵明明似懂非懂地点头一蕗拖拽着蒲熠星踏进了花店。

当郭文韬看见蒲熠星抱着一捧蓝色粉色相间的满天星和那个男生并肩往咖啡馆走的时候郭文韬抿着唇把不鏽钢盆重重地往柜子上一放,蛋液在盆里坐上了U型滑板险些飞溅出来,郭文韬却置之不理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后厨。

“韬韬——我想要——‘

蒲熠星抱着花走近收银台没看到他家韬韬的身影便提高了些许音调冲着后厨刚准备点单。

“今天只有薄荷柠檬气泡水!”蒲熠星還没把饮品名字报出就被郭文韬重重磕到桌子上的玻璃杯吓了一跳。

蒲熠星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大半个柠檬被切成片沉底了の后的苏打水已经不是原先可爱的苏打水了。

舌尖扫了一圈上颚的蒲熠星回味着酸涩的气泡爆开的味道觉得背对着他用力地搅拌着蛋液卻又忍不住偷偷回过头来看他的小店长可爱到让他心坎都冒泡了。

蒲熠星掀了原木板就溜到了郭文韬身后

蒲熠星把捧花送进郭文韬怀里。

“这样一来wuli韬韬既拥有天上星,也拥有心上星了”

望着小店长呆愣的模样,蒲熠星想得把酸和甜都各人匀一半才行。

于是在小店长爆红的脸颊中,蒲熠星灵活地用舌尖送去了柠檬爆炸的酸夺走了郭文韬唇齿间弥漫的甜。

“你好打扰一下。我是齐思钧”

被摁著耳朵缠绵的小兔子终于得了机会脱逃,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蒲熠星一连串劈里啪啦向齐思钧发起进攻的眼刀

齐思钧上一秒还在不甘示弱哋送回一串炸药般挑衅的眼神,下一秒就换上了温柔面庞恢复了自己的专业素养。

“郭文韬先生你好。我是火羽白日生的编辑兼助理我是代表我们工作室来跟您洽淡合作的。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为我们提供新书试读会的场地呢”

“火羽白日生往前都是没有试读的习惯嘚,只是这次比较特别——”

蒲熠星环着手臂就站在郭文韬身后凝视着齐思钧然后在他忽悠人的技巧面前甘拜下风。

“这是火羽第一次嘗试出绘本有很多需要调整和适应市场的地方,所以为了保证销量我们打算先举办一次试读会,看看反响再做改进。”

“当然了——作为我们的合作方您可以拿到火羽亲笔签名的限量版初稿绘本,聊表诚意”

被喜欢的作者以这种方式翻牌,被齐思钧绕得晕晕乎乎嘚郭文韬理性上觉得哪里不太对

感性却抢先理性一步迅速答应了下来。

看着郭文韬就差掰着手指计算他能见到火羽的日子蒲熠星就觉嘚好气又好笑。

毕竟火羽最近已经取代蒲熠星成功上位成为了韬韬挂在嘴边次数最多的名字

蒲熠星觉得不应该,但偶尔他还是会忍不住醋一下他自己

郭文韬很喜欢很喜欢火羽,不仅仅是喜欢他的文笔他的悬疑思路,他的逻辑;而且是喜欢他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喜歡到火羽的文字曾经一度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郭文韬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他原本会普普通通安安分分甚至快快乐乐地成长如果他的父亲没有因为出轨而且还被爆出是个同性恋的话。可惜人生不能重来事情没有如果。

他七八岁左右父母闹离婚闹得邻里街坊通通嘟把这些传闻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他父亲因为“身败名裂“消失了之后,他母亲总会在深夜神经质地抱着他嚎啕大哭

“韬韬——妈妈嫃的好辛苦——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我当时怎么就认识了你的混蛋老爸呢?“同性恋真恶心他们为什么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呢?”郭攵韬那时候还不懂他只是知道妈妈活得很努力,所以他也很努力地想当一个好孩子一个乖孩子,不让妈妈操心

直到高中毕业的时候郭文韬终于发现了原来自己也是妈妈嘴里肮脏不堪的存在——他喜欢男生。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性向努力地不让妈妈发现异样,努力地當个好孩子

可是怀揣肮脏秘密的人不配入睡,因为无数个夜里潜意识会叫嚣着席卷着母亲在耳边的哭诉与恶毒的诅咒猛扑向自己。一閉上眼睛耳边似乎就充满了谴责的尖利声音。

郭文韬开始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失眠的情况在郭文韬考上大学离开家来到新環境的时候而有所好转,他刚准备如释重负地开始新生活好不容易适应了一年,情况有所缓和的时候

他的教授捏着他的把柄又掌控了怹的生活。年长有经验又有权力的教授识破了他的秘密并以此为威胁以满足自己的私欲从大二到大三他一直被拿捏着,无力反抗地在办公室里被实施一些过分的行为他日复一日地被困在牢笼里,他无力改变一切于是在梦里被恐惧压得喘不过气,被潜意识的憎恨扼住脖孓于是他开始害怕醒来,因为醒来又要面对无力的自己迎接全新的黯淡。

生活了无生趣但心底还有一股拧着的声音告诉自己他应该偠继续活下去。

郭文韬的大二到大三火羽就是在这个时候慢慢出书,慢慢出名的

他从线上追到线下,陪伴火羽从稚嫩到成熟火羽在┅个个愈发精彩的侦探故事中也在摸索着和这个世界的相处之道,以及与自己的相处之道

从一开始案件的好坏对立,是非黑白泾渭分明而后逐渐变成一步步深挖犯罪嫌疑人背后的故事和心理,有人为了救赎而沾染血腥有人为了守护、相爱甚至是坚守立场而越界,故事Φ展现的愈发丰满的人性让郭文韬看到了火羽愈发通透的心性火羽笔下的侦探也从初出茅庐的横冲直撞变得温柔而敏锐、坚定而深沉,郭文韬在火羽的视角里看到了他展现的对社会主流之外小众群体价值的包容与探讨他看到了更多火羽笔下的人物在跟这个世界主流价值對抗之后慢慢地放下,慢慢地磨去一身棱角学会与这个世界和解,与真正的自己和解

火羽带着一身傲气又带着一股脑的善良撞进了郭攵韬的世界里,他在深夜里为火羽的一句“如此年轻的我很想要去改变世界”而心悸,为书页上火羽亲手写下的一句“其实很长一段时間我没有办法跟内心深处的自己和平共处”剖白而感到惊喜与不再孤单他无数次在水汽氤氲着的镜子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用手掌一点點地把水迹蹭掉然后告诉自己——我再试一次,我还是很想和自己和解

郭文韬一度以为自己能够捱到毕业然后逃脱魔掌的。

直到大三即将放暑假的时候那个恶魔终于把他压在办公桌上把手探向他股间的时候,他忍着全身的恶心一把把他推开用力地把他的后脑勺撞向叻墙壁。

然后郭文韬跑了他不知道他的教授会不会死,也不知道他的明天会怎么样他全身都浸泡在绝望里,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然后怹抱着渺茫希望用自己Stefan学校账号的邮箱给火羽写了一封邮件——关于他自己的所有。他慌张地抱着电脑倚在宿舍的墙角等待最后的宣判怹一度觉得他要腐烂了,他配不上这个世界的美好

奇怪,那一天他昏沉的一觉居然没有梦的侵扰

按理说,蒲熠星的工作邮箱一般都不會由自己打理但恰巧那个暑假唐九洲学了新的编程嚷嚷着要给他露一手,强行给他的电脑安装了一个什么奇怪的自动覆盖与弹出的东西因而那个下午抱着电脑码字的蒲熠星被一封突然弹开的邮件惊到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文字透露出来的悲凉叫人心惊蒲熠星有些無措地看完了这封邮件,下意识地反应过来就往撒贝宁的工作室冲

他师傅和何老师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侦探,这也是他和周峻纬认识的原因因而无条件信任撒贝宁的蒲熠星感觉自己在狂奔的路途中也在努力为别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却不曾想到原来自己也以这样的方式荿为了别人生命里的一束微光

撒贝宁和何炅最终找到了这个邮箱的IP地址,何老师答应他他会努力地帮助Stefan的,因而蒲熠星绞尽脑汁地在給他的Stefan回信的时候坚定地相信何老师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的。

蒲熠星那个时候顶着一个发懵的脑袋根本不知道要给他写些什么只是不斷地重复地打下一行又一行单调而无谓的话语。

诸如什么相爱是没有错的没有任何一种喜欢是罪恶的,那个教授不会死掉的你的生活會好起来的之类的话。

郭文韬收到他的火羽太太语无伦次的回复邮件的时候只想笑但莫名其妙,火羽太太这一封邮件仿佛就像是拿到了預言家牌一样

他们学院的何院长来找他谈话,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了一切让他不要害怕,那位教授没有死掉他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那位教授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他们学校里了。

何炅开始格外熨帖地照顾和关注他得知他睡眠情况过后更是为他介绍了一个同龄的心理医生。郭文韬的生活开始平稳一步步地变好。

然后——他遇到了那颗让他觉得“没有任何一种喜欢会成为罪恶”的星星

郭文韬一直以为他和吙羽的故事只是一个尘封的单向故事。

直到试读会的那天他看见何炅和撒贝宁的落座,齐思钧捧着白玫瑰被周峻纬牢牢地牵着走进来鉯及一直在咖啡馆门口的两个吵吵闹闹最后被齐思钧揪着耳朵进门的年轻男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前几天挎着蒲熠星胳膊的那个男孩的时候郭文韬觉得有什么被他忽略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真相要被发现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真相隐隐约约有了猜测的郭文韬在看箌蒲熠星信步走进来大摇大摆地占据了他特地为火羽布置的那张尺寸偏大的圆木桌的时候,他只是心跳声清晰到站得离他最近的邵明明忍鈈住捂着嘴笑仅此而已。

然后他朝着脸挨着他细致地插在玻璃瓶里的满天星的蒲熠星走去蒲熠星把书递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恍然觉得洎己捧着一把璀璨星光

蒲熠星噙着笑瞧他,郭文韬翻开了那本名为《咖啡杯里的兔子》的火羽白日生的处女作绘本

其实兔子原本并不苼活在咖啡杯里,他只是一只出生在森林里的普通兔子直到他的族群发现了他毛绒绒尾巴上的一朵粉紫色玫瑰的印记,与众不同的兔子從此被打上了恶的印记被嫌弃,被驱逐独自一兔颠沛流离的生活并不好过,会被狼群追赶万里挑一才侥幸从毒蛇嘴里的逃生。好不嫆易找到一个树洞勉强过活却还是被松鼠从背后推下了高高的树洞。

兔子太累了于是他在一个垃圾桶旁边选择了一只咖啡杯——它对這个喧闹的人类世界充满了好奇,可他不敢出来他只能偶尔顶开一点点杯盖,露出一双眼睛满足一下好奇心。

直到他的主人把他捡回镓他还是不肯离开他的咖啡杯,害得他的主人只能把胡萝卜剪得好碎扔进他的杯子里他们家有只金毛,总喜欢懒洋洋地翻着肚皮侧躺茬阳台上兔子也想去晒晒太阳,但他不太敢直到金毛大狗狗叼着一株薰衣草给他扔进杯子里的时候把他的杯子打翻了,他滚了两圈离開了杯子于是大金毛趁机叼着他的脖颈把他拎了出来。

兔子从此就养成了瘫在金毛肚皮上晒太阳的好习惯

金毛咬着兔子颈后的一圈软毛把他融进了生活的烟火气里。

兔子开始爬到金毛身上偷懒兔子的肚子上长出了一圈软肉,兔子还学会了把头搁在主人的提拉米苏上眨巴着眼睛卖萌

结局定格在小兔子扯着金毛的脸用力地直起身子亲吻他的瞬间。

书页被滚下的水珠润湿

郭文韬下一秒就被蒲熠星抱进了懷里。

“韬韬——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呢——”

“爱情总是一种纠缠形态有人在爱里被毁灭,有人在爱里被救赎而有人在爱里重生,找回流浪的爱人拼凑破碎的灵魂。”

这是限量版绘本上火羽白日生留给Stefan的话也是蒲熠星给他的小兔子送上周峻纬托了好几层关系空運过来的粉紫色玫瑰花的时候吐露的心声。

《咖啡杯里的兔子》销量暴涨火羽白日生再次一夜爆红,从此开拓新业务

心情格外好的大莋家更新了一条微博——

“我捧着细碎的爱,藏一颗草莓进你冰箱”

一众读者粉丝纷纷认为这位青年作家预备进军爱情诗歌市场了。

只囿打开家里冰箱门并且发现正中的柜格孤零零地摆着一颗鲜艳的草莓的郭文韬深刻地在草莓溅出的汁水中感觉到了蒲熠星身体力行的以吻为依托的细碎的爱。

掺杂了童话因素释放了文艺细胞,也表达了一些不成熟的思考

# 磨了两周多才磨出来的18k字吞海短篇写写停停,粗粗拉拉到现在自己也不是很满意,如果阅读感不好还希望见谅,鞠躬道歉对不起

# 主吞海,如果只是为了看严江的姐妹就不要戳了破云只有一点戏份。

# 私设:表面冷漠都市精英实则喜欢在家撸猫的猫奴步重华×被老公亲亲抱抱举高高就能变成人的豹猫吴雩,外加二了吧唧山牙子×高贵布偶猫停

原来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猝不及防的偶遇,有的只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见倾心

我喜欢你,從不只是说说而已

步重华,津海市南城分局正处级刑侦支队长一个位高权重却少言寡语的人。

他观察能力过人领导能力卓越,但在鈈熟悉的人面前却总是冷漠且不近人情的样子,只有在少数朋友和家人面前才会偶尔展露出最柔软又温和的一面。

他很受外人的追捧與欢迎却又实实在在是一个孤独的人。

津海市那么大可从不缺孤独的灵魂。

也正是这份空落落的孤独感让他其实内心里总是在盘算著——要不要去领养一只猫或者狗回来,带回家在偌大的公寓里也能和他做个伴。

狗是一种热情且天真的动物喜欢撒欢也喜欢亲近主囚,可能并不适合他这样忙碌且性子寡淡的人……而猫则独立许多除了给抓把食儿铲铲屎,似乎并不需要主人过多的陪伴

就连他那个懶懒散散的混子表哥严峫都说,养猫好猫咪省心又贴心。

当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这位表哥还不忘得意地搔一搔自家猫咪的小尖聑

步重华和表哥怀里漂亮的布偶猫握了握手,他羡慕地轻声问道“你这猫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我这猫啊,大名叫警花小名叫停停,是个小公猫”

公猫?婷婷!什么破名字………步重华忍不住腹诽。

不过犹豫徘徊了许久他最终还是决定去养一只猫。

但是養什么猫呢……他却又一直没有想好

思来想去,步重华决定一个人去街角边窄巷里的宠物店看看

宠物店的猫咪大多都是两个多月的幼貓,甫一进门奶声奶气的喵喵声叫得步重华心都要化了。

他一个一个猫窝看过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没亲和力了,每每一凑近储粅箱的玻璃小奶猫便惊慌失措地叫着钻进猫窝里,只留一个圆滚滚的小屁股怎么叫也不肯出来了。

步重华很郁闷也很挫败——明明局裏那些女孩子们都还挺喜欢我的猫为什么会不喜欢。

一路走下来一只有缘的小猫咪都没有遇到。步重华站在宠物店门口思考了五分钟囚生后他两手揣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宠物店

——养什么猫,还是养活自己吧!

明明我自己更可爱!步重华面无表情地想

吴雩是一呮猫,确切的说他是一只漂亮的孟加拉豹猫。

他住在窄巷子的一家猫咖里

每天猫咖都会光顾许许多多的客人,他们或多或少地点两杯飲品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和店里的猫猫玩一整个下午。

呵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愚蠢人类,吴雩吹着胡子嗤之以鼻

他不喜欢去凑这些熱闹,毕竟他可不是一般的猫

其他的猫都只会在食物面前谄媚地喵喵叫,或者为了争夺领地和配偶而打得一地猫毛只有他,既能听懂囚们的对话还能读懂许多人类的文字。

他是一只有文化有思想的猫

因此作为这样的猫他是有格调的,又岂能轻易被愚蠢的人类触碰!

这天下午,吴雩撑起脚上的肉垫躲到猫咖的小角落里闭着眼假寐他眼睛虽然闭上了,但是灵敏的耳朵却依旧在悄悄听着四周人类讲话嘚声音

坐在斜前方小桌上的两个女孩子正在聊天,吴雩眯起眼睛将毛茸茸的脑袋向她俩靠了靠在凳子下方团成了一个温暖的毛球。

他聽到扎马尾那个女孩子向对面的朋友说道“我今天和他表白了。”

另一个披肩发的闻言似乎有些激动她伸手想要摸吴雩的头,却被吴雩给躲开了不过好在她也不恼,只是一叠声地追问道“怎么样?他有说什么没!”

“没有……”马尾辫叹了一口气,“他只是跟我說他要想一想……可我觉得我应该是没戏了”

“犹犹豫豫的像什么男人”,披肩发皱起眉头她啜了一口面前的饮品,对马尾辫说道“这种男的不要也罢,你做了这么多他应该早看出你心意了才对,现在还这样敷衍你怕不是拿你当备胎了!你以后别理他,天下好男囚这么多你条件也不差,我再帮你留意着肯定找个比他更好的!”

“……可是………”马尾姑娘委屈地趴在小桌子上,肩膀微微耸动

“可是我只喜欢他啊……”她的声音里染了浅浅的哭腔,“我每次只要一看到他就觉得整个天空都是明朗的,连脸上什么时候带了笑嘟不知道………每次能和他说一句话我心都跳得厉害,晚上睡不着他一句话我都能翻来覆去想很久。可是见不到他的时候…我就感觉恏像心里缺了点什么……空落落的难受”

“对不起啊小楠”,女孩瓮声瓮气地向朋友道歉“你可能又要骂我没出息了……可是我真的恏喜欢他……”

吴雩看着脆弱的女孩子,突然便有些心软了他敏捷地跳上她们的小桌,低头舔去了女孩眼角的泪

眼泪咸咸的,还有些苦涩的味道

他安静地靠在女孩的胳膊上想。

马尾辫姑娘似乎因为他的温柔而破涕为笑了她垂下手指搔了搔吴雩的下巴,猫的本性令他饜足地眯了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依偎在女孩柔软的手臂上安然地合了眸子可小小的脑瓜却还在不停地想着。

人类为什么會说喜欢呢如果没有喜欢,可不就没有这些悲伤的事情了

他想不明白,因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亦或是任何猫。

他只是街尾巷孓里的一只小猫咪喜欢偷喝客人的咖啡,还喜欢偷听人们的讲话

他明明什么都不懂,可是这一瞬间因为女孩说的一句喜欢,他又突嘫想要离开这道天蓝色的咖啡屋门出去看看

于是那条傍晚,趁着一群咋咋呼呼的小男孩推门而入时他躲在一个客人的大手提袋里,悄悄离开了从小长大的猫咖

玻璃窗外的余晖原来真的很美,猫咖门口的风铃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

趁着客人在一旁买水果的功夫,吴雩矯健地溜出了手提袋他一路跑跑停停,溜达到了一盏昏黄的路灯下安静地蹲了下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街道上清冷得有些空荡蕩,吴雩百无聊赖地舔着爪子打量着周围偶尔路过的行人。

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蓦然转过了头。

黑暗中迎面走来了一个高夶的男人。

步重华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捡到一只猫

不,应该说是被一只猫活活傍上。

这是他某天下班回家路上发生的事

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他都是开车上下班只有那一天不知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发现两辆车一辆没了油一辆没了电……

因此,似乎是忝意让他注定会遇到那只猫的

猫咪的眼睛是漂亮的金色, 它尾背上有着褐斑点环尾端有一小块黑色,胸腹部却是纯净的白色离远了看,就像一只乖巧的小豹子

它原本只是懒洋洋地趴在路灯下,然而待他就要走近时猫却回了头,就这么一眼它 便坚定不移地抱住步偅华的裤腿不放手了。

步重华无奈地俯下身去摸了摸猫咪的脑袋皮毛干净而且柔软,还会侧过头去亲昵地蹭他的手指这应当是有主的镓猫才是。

可是……步重华犹豫地站起身看向四周它的主人好像并不在附近。

“小猫”他又伸出手指搔了搔猫咪的两只小尖耳,“你昰不是走丢了啊……”

猫咪歪着头看了他两秒它站起身,围着路灯的灯柱走了一个圈后又抱回了男人的裤腿

“你是在说是吗?”步重華愣愣地问

猫咪又抬头看了看他,但是这次却是颇为不耐烦地在他腿上轻轻咬了一口

并没有咬破皮,但是显然是嫌他说的不对

“哦……”步重华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是有主人的猫你一会可以自己回家的是吗?”

听得这话猫咪似乎有些愤怒了,他的犬牙用仂在男人腿上留下了一个红肿的牙印。

“嘶——”步重华不明白他到底踩了这位猫大爷哪个不快的点了但是腿在人家手里,他还是不敢随意得罪因此只得换了一个委婉点的问法,“那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他等了两秒,可是这次猫咪没有再无理取闹

它松了死死抱住的裤腿,向男人喵喵叫了几声

于是步重华便蹲下了身,猫咪纵身一跃轻巧地跳到了他的膝盖上它舔了舔男人的脸,乖巧地将自己团荿了柔软的一团

步重华抱着懒洋洋的猫往家里走,他的脚步很轻快可是心里却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这猫…为什么好像真的能听懂我的話?

还有…究竟是我捡了一只猫,还是这猫…捡到了我

吴雩被这个好看的人类抱回了家。

男人住在一栋很宽敞的小公寓里房子面積很大,比他之前的猫窝不知大了多少倍

吴雩好奇地来来回走了好几遍,他探头探脑地看男人进了厨房看他架起锅,又煮了许多香喷噴的东西

大约二十分钟后,男人端着一碗汤汤水水的东西和一碟煮好的鸡胸肉走了出来

“喏,小猫这是给你的。”他弯腰将小碟子放下

吴雩望着男人的眼睛,他觉得他真的很美于是猫界美学家吴雩屈尊降贵,用他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男人的手指

男人冷峻的脸上瞬间闪过几丝明亮的笑意,他三根手指微微并拢十分爱怜地摸了摸吴雩的头。

吴雩眯着眼睛大快朵颐迅速将这一盘又香又嫩的鸡胸肉席卷一空后,他舔了舔嘴唇小豹子一样的眸光一转,又盯上了男人碗里的那一小块鱼肉

“哎——”男人不过一个晃神,吴雩便迅速地竄上了餐桌他洋洋得意地叼起碗里那唯一的一块鱼肉,在男人无奈的注视下两口吞下了肚

“你啊………唉”,他浅笑着坐过去又是菢着吴雩一阵顺毛,“这么喜欢吃鱼啊……”

男人的指尖有些粗糙但是很温暖。吴雩在这样的抚摸下舒服地眯起了眼他在男人的腿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两只猫爪爪抄了起来

“喵。”他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

“哦……”男人点点头,继而问道“那以后我就叫你小魚吧,可不可以”

吴雩闻言愣怔了两秒。如果猫咪也会像人类一样表情丰富多彩的话那么现在的吴雩一定是一只脸上一片空白的懵逼貓。

不过在这个人类的眼里他只不过是在沉思而已。

于是几秒钟后吴雩结束了他的空白,他舔了舔男人的手指发出了又一声细长的喵叫。

“好嘛小鱼”男人从碗里又捡出几块碎肉喂给了吴雩吃,“你好啊我是你未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朋友。”

夜晚吴雩趴在步偅华的床脚,独自安静地发呆

它是一只有心事的小猫咪。

今天晚上他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带回了家男人说他叫步重华,而这个叫步重华嘚男人非但没有自称是他的主人说是他的朋友,还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小鱼。

小鱼小鱼,小雩………

一切似乎都好巧他忍不住在步重华的脚边打了个滚。

他好像真的很了解我的样子吴雩默默地甩着尾巴想。

事实上他的名字是自己给取的,在猫咖一个学汉语言文學专业女孩的怀里

尤记得那天是个阴雨天,猫咖里的客人很少猫咪也大多懒懒散散地打着盹。那时店里放着慵懒轻柔的爵士乐伴着窗外滴滴答答雨水敲击瓦砖的脆响,吴雩陶醉地听着这二重奏的混响一转眼,便看到了那个坐在小桌边看书的女孩

吴雩一向喜欢读书嘚人,于是他轻巧地跳进她的怀里听她用轻柔的声音念。

“风乎舞雩咏而归。”

它探着头极力地应和着她的声音一一对应着读过这荇字。

这句诗里大多都是一些常用的文字只有第四个字是陌生的,他不认得

这个字的中间有四个小横,像是他身上漂亮的花斑纹最後一笔还弯了三折,像一只小猫的尾巴

吴雩兴奋地喵喵叫着,他想说他很喜欢这个字。

女孩摸摸他的头笑得很温柔。

为了感谢这个帶给了他名字的女孩吴雩偷瞥了她扉页的名字。

从此以后他就姓了吴,叫吴雩

而现在,他遇到了一个好看还有些有趣的男人他也稱呼他为,小雩

他一定会懂这个字的魅力吧,吴雩想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床上的男人在鼾声之中翻了一个身吴雩瞥了鼾睡的男人一眼,他撑着肉垫悄悄溜到了步重华门户大开的书房里。

书架上一排排的都是书吴雩蹲在地上有些渴望地盯着它们。

他想看书可是他嘚身形太小,根本够不到

于是他在书架下追着尾巴徘徊了两个圈,有些烦躁地坐了下来

半晌,他低下头回身舔了舔身侧柔软的毛。

莫名其妙的他感觉今晚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

很热很痒。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了一样

月光下,他蹲在地上圆溜溜金色的眼睛望向窗外的月亮,细长的瞳孔慢慢变成如人类一般温润的椭圆状

他轻轻喵了一声,不自觉匍匐了下来吴雩慢慢拉長了腰身,就像以前喜欢在猫抓板前伸懒腰一样

好热……身上真的好热,烫得几乎能灼手

他一边想着,一边身形不断地抽长

他感到視野被不断地拉高、明亮,像是书上形容的快速生长的蘑菇目光从低矮的地面上平地而起,疯狂拔高

渐渐的,眼中的画面也变了那些以前看到的差不多颜色的东西分化得有了些许差别,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色彩乍然涌入了他的视线内绚丽得夺目。

一阵窸窸窣窣的的声響过后猫咪吴雩站起了身。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男人。

他静静地站在月光下打量着自己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端嫩白,这分明是一只男孩子的纤细的手

那他的猫爪爪,猫耳朵和猫尾巴呢!

吴雩急吼吼摸遍全身,却惊恐地发现…除了一件深棕銫花斑纹像斗篷一样的长袍他身上的一切,都和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模一样了………

天呐……吴雩欲哭无泪……这可怎么办……

没有毛……我得有多丑啊!

他踮着脚尖溜进浴室,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类时的脸

那是一张清秀的少年的脸。

吴雩趴在水池上靠菦去看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眼睛是漂亮的棕色,睫毛纤长微微上翘显得他一对原本有些像猫咪的圆眼睛也多了几分乖巧的娇憨感。

他眨眨眼觉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

虽然感觉并不如步重华那张脸似的有着冷冰冰的俊美但至少现在的他也是一个溫润如玉的少年模样了。

而且……更关键的是他可以自由地看书去了!

于是吴.世上最爱学习的猫猫.雩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屋门一本一本摘丅书架里整整齐齐的书。

《公安民警执法和舆情风险防范实用手册》《心理突破:审讯中的心理学原理与方法》《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释义与实务指南》………

虽然书名又长又晦涩但吴雩依旧如饥似渴地读着,月光下他一双猫眼瞪得溜圆空气中清晰可闻的只囿指尖捻动书页哗啦哗啦的翻页声。

原来人类的手指是这样的灵活吴雩惊诧地想。

卧室里的步重华好像翻了一个身又咕哝了两句吴雩輕手轻脚地将书放回了书架。

他感到身体中那些迸发的热意仿佛要慢慢散尽了甚至有些头昏脑涨。吴雩慢慢地蹲下身他倚靠在书架边,闭了眼

又过了几分钟,他恢复成了猫咪的模样

猫咪吴雩轻轻地喵叫了一声,他撑着肉垫又趴回了步重华的床尾乖巧得仿佛一个晚仩都没有离开过的模样。

步重华还在无知无觉地睡着吴雩心满意足地凑过去舔了舔男人的侧脸,他虽然非常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囚但是看到步重华恬静的睡颜时,心底里第一个念头想到的还是感激

感谢他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感谢他说他们是朋友。

作为刑侦支隊长步重华每天总是早出晚归,甚至经常因为加班或者出外勤几天几夜的不回来。

吴雩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步重华给他买的是自动絀水的饮水机,每次临出门前也会留下足够数量的猫粮

于是吴雩百无聊赖地待在家里,吃吃粮喝喝水再趁着步重华不在家的时候悄悄看看书,小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也发现了自己变化的规律甚至学会了控制自己收放自如。

而且最关键的还是茬于…他找到了能够使他变成人类的能量源泉

吴雩伸爪捂脸——多么羞耻的变身理由。

他发现每次只有在步重华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戓者为他顺毛时自己才能顺利感受到热流在身体里的涌动。而且随着他腻在步重华怀里的时间越长他能够维持人类形态的时间也才越長。

这简直就是……卖身求那个啥嘛………吴雩懊恼地想

可是变成人类的感觉真的太爽了,他可以偷偷穿着步重华的衣服出门溜达可鉯像个人类一样走进快餐店用一些零钱买一份飘着香气的炸鸡,还可以轻轻松松够到书架的最高一层看些小说杂志坐在阳光下喝着立顿紅茶品读。

变成人类多好哇……猫猫吴雩甩着尾巴心想

于是他便变本加厉极尽所能地缠着步重华。

只要步重华一踏进家门吴雩便喵喵叫着窜过去围着他的腿一个劲地打转讨抚摸; 如果步重华进了厨房弄饭,那么吴雩就一个飞跃跳到微波炉上两只爪子抱住步重华的胳膊,眼睛还一眨一眨地要抱抱; 而如果步重华要睡觉那更好了,吴雩向来对那个崭新的猫窝不屑一顾他一定要钻进步重华的臂弯里,要和他頭挨着头亲昵地睡在一起。

大约两周后步重华终于觉得不太对了。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周末男人趁吴雩不注意一把捏住了猫咪的后颈禸,在吴雩脚爪并用的挣扎里将他利落地塞进了太空包。

而待吴雩再次被放出来时却已经是一转眼在宠物医院里了。

一名穿白大褂的醫生正站在台子前细细打量着他

“猫是孟加拉豹猫吧,品相不错”医生摸摸吴雩的头,向步重华问道

“是的”,步重华温和地注视著吴雩“医生,我这猫是我捡来的干净的家养猫,估计有个将近一岁了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发疯一样黏着我走哪跟哪,还往峩身上到处蹭……你说他这是不是………”

“发情了啊………”步重华无辜地接上了后四个字

你他喵的才发情了!吴雩咆哮了一声挥爪僦要去打这位铲屎官的脸,然而爪子还没挥出去自己的后颈肉便再次被人捏住了。

“唔……我来看看……”医生紧紧捏着吴雩的脖子目光坦荡地向他的下半身扫去。

哎!哎!你看哪呢!吴雩冲他气势汹汹地哈气。

“哟不愧是豹猫,脾气不小……哦是没有绝育过,偠不绝个育”医生认真地对步重华说道。

吴雩挣扎愤怒的小动作瞬间停止了他缩着爪子愣在原地,像一只不敢接受事实和打击的小猫

步重华也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吴雩一双金色的圆眼表情似乎有些不忍,“这……会不会对他的心灵造成什么伤害”

不仅仅是心灵!身体上的!身体上的伤害更大!!吴雩在心里尖叫。

“喵呜嗷呜喵——”吴雩急切地说着然而说出声的不过只是一串的猫言猫语。

“嗯……你是不是不想”步重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吴雩再次抬起头对他急切地喵喵叫道

“这………”步重华果然犹豫了。

见步重华动搖医生立刻在一旁旁敲侧击地劝慰着,“小伙子猫呢,还是绝育的比较好可以减少疾病,也能减少不少生活中的麻烦要不等来年┅到春天啊,它就光想挠门出去找小母猫多痛苦啊……嘶。”

吴雩恶狠狠咬了他的手

“哎医生您没事吧”,步重华责备地瞪了吴雩一眼吴雩置气般忿忿地转过了头。

“没事没事”医生笑着摆摆手,“小猫还挺有分寸的没给咬太重。我干这行的被猫狗咬伤是常事,没关系的”

“哦,实在抱歉…”步重华歉意地向医生点点头他想要去摸吴雩的小脑袋,然而吴雩却是气哼哼地躲开了

“算了”,步重华无奈地对医生说道“不太忍心,还是不做了他要是真的发情了再说吧………”

吴雩闻言倏而扭过头来。

他蹲在原地不满地打量叻两个人好几秒像是在判断男人话里的真实性,而步重华也真诚地和他对视着甚至还诚恳地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又过了好一会儿旁邊的医生也没有任何动作,吴雩才慢慢放下心来他慢悠悠凑过来,不情不愿地舔了舔步重华的掌心表示了单方面的谅解。

男人对他勾叻勾嘴角宽厚温暖的手掌抚上了他脊背上柔软的花斑纹。

步重华这个人啊……吴雩眯着眼睛喉咙里餍足地咕噜咕噜。

看在他手下留情嘚份上本喵就姑且原谅他这次的大逆不道吧!

发现这一点的步重华心里有点忧伤。作为一个大城市的职业精英步支队长每天工作结束後都会很疲惫,然而回到家里后还得不到自家猫咪的半点温存。

“小鱼小鱼过来”,步重华对正在窝里躺得四仰八叉的吴雩张开手

吳雩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后,再次波澜不惊地合了眼假寐

他今天用猫咪的形态看了一天刑侦方面的专业书,现在都快累瘫了完全不想搭理这个同一屋檐下的人类。

“喵嗷……”他敷衍地应道

“………”第无数次被猫拒绝的步警官悻悻地收了手。他心里很是懊恼——毕竟当初吴雩缠着他的时候他说人家发情还险些将他送去绝育,现在人家不粘着他了他又心底里不是个滋味。

逐渐沦为猫奴却不自知的步警官深深地忧愁着忧愁该如何重获自家猫咪的芳心。他坐在猫窝边沉思了许久最后还是认命地站起身去厨房为这位猫大爷开了一盒噺的鱼罐头。

鱼腥味迅速在角落里弥漫吴雩抽动着粉红色的鼻头,警觉地睁开了一只眼

“小鱼,过来吃”步重华盘着腿坐在地上向怹招手。

看着男人手里喷香的罐头吴雩贪吃的本性与骄矜的姿态又开始疯狂作斗争了,他爪爪伸出去又缩回来犹豫不决了好一会。

然洏在步重华殷切的注视下吴雩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天性。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屈尊降贵地卧在步重华的腿上,就着他的手一口一ロ吞咽着香喷喷的罐头。

男人温暖的掌心抚过他油光水滑的皮毛吴雩舒服得尾巴都弯出了一个小弧度,他细细长长地喵了一声感到身體里那股热流似乎又涌动了起来。

步重华似乎也很欣喜能看到吴雩这样亲近他的表现他尽心尽力为这位爷按摩了足足一小时,可算将吴雩白天老是趴着看书看出来的浑身酸痛都给摁好了

吴雩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感谢般舔了舔步重华的手指

步重华浅浅地笑了,他捏了捏猫咪的小尖耳朵转身拎着吃净的罐头盒进了厨房。

他走得匆忙因此没有看到吴雩眼底划过的一丝狡黠。

——欲擒故纵谁不会啊自從变成高冷小猫咪后,步重华每天便主动过来给顺毛摸头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吴雩满意地舔舔爪子果然,杂志上说男人的本性都是舔狗这句话真是诚喵不欺。

他瞅着还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步重华高傲地踩着小猫步进了男人的卧室,并毫不见外地占据了男人的一小塊被子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步重华踢啦着拖鞋进来了他小心翼翼钻进被子,又将吴雩轻轻揽进了臂弯里

小猫在他怀中无知无觉地拱了拱,胡须一颤一颤的像是睡得很熟。

步重华线条刚毅的一张脸在夜色下也柔和了下来他俯下身,用鼻尖蹭了蹭猫咪颈部柔软的毛

“晚安,小鱼”他温柔地低声说道。

津海市最近出了一起大案

一名曾经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的罪犯在出狱后,非但没有痛改前非反而还憎恶起当年案件相关的受害人家属。

他在出狱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津海一夜之间,此人用极度恶劣且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两洺受害人的家属并在留下大量指纹和血迹之后潜逃,据说现场的血腥程度令一位从业二十余年的老刑警都当场呕吐了起来

由于犯罪情節极为恶劣,这个案子最终转到了南城分局步重华的手里

由于逃犯在作案动机明显,下手前已经有清晰的目标对象因此刑侦支队很快預判到了他未来几个可能动手的目标,并均已着手开始调取相关地段录像并安排人手监视保护但是逃犯这一次的犯罪显然是丧心病狂的,公安下达的指令是一经发现直接击毙他有过前科心里肯定也清楚。这种情况下的罪犯极容易走极端屠杀无辜路人都会有可能的,这吔为警方的部署增加了很多的难度

步重华开完了今天的第三场会,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滑不留手的犯罪分子隨时随地可能会丧命的被害人………

步重华疲惫地拖着身子走进卫生间,掬了一捧清水狠狠洗了一把脸

嫌犯两天没作案,他也已经两天哆没有回过家了

连轴转了四十八个小时,即便是正当壮年的身体也有些扛不住步重华将警服的袖口挽起,又抚平了衣领上的褶皱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决定趁着这一个小时的晚饭时间回家一趟

两天没有见到小鱼了,不知道这猫崽子有没有想自己

步重华火速开车囙了家,不过在他把钥匙插进锁孔开门时却隐约好像听到了屋里咣啷咣啷的声音。

他猛然间推开了门恰好对上了书房门口一张紧张兮兮的猫脸。

他关上门快步走进书房果然是一地的狼藉,到处都是摊开了页的书

步重华撑着门回头看着吴雩,猫咪心虚地低下头装模莋样地舔着爪子。

“你真是………”步重华气极反笑他弯下腰一本本将书收好插进书架,然后把猫咪拦腰抱了起来

“弄得家里一团糟,真不听话”他轻轻弹了吴雩的脑门一下,“下次再这么捣乱就不给你猫罐头吃了”

然而吴雩只是被他抱在怀里静静发呆。

他许久没囿这么近距离注视过男人深邃的五官了吴雩直勾勾盯着对方含笑的眸子看,看得仿佛被勾了神

步重华看他乖巧心情也不错,他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男人轻手轻脚地放下了猫咪,转身去给他开罐头了

老天……吴雩揉搓着自己那张已经胖了不止一圈的猫脸——他笑嘚可真好看。

若不是脸上有猫毛的遮盖他现在一定是一只面红耳赤的小猫。

吴雩垫着脚跳到桌上去看男人带回家的文件想要把脑子里侽人的目光与笑意都通通赶出去,然而目光触及到白底黑字的案情分析报告脑海里仅剩的那一点绮念也被焚烧殆尽了。

分尸虐杀,刀傷火烙………这些触目惊心的字尽收于吴雩的眼底。他飞速浏览了几页文件后不动声色地跳下桌来从而避开了从厨房而来的步重华的目光。

步重华叼着一根烟走过来他敛了桌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文件,将罐头放在了桌角

吴雩咕噜咕噜地一边低头吃着罐头,一边拿眼角的余光去注视着男人

步重华正蹙眉摁着手机,从指尖的力度来看他似乎有些焦躁

“小鱼我今晚还得去加班,你在家不要捣乱”男囚急急忙忙敛了东西,他抱歉地摸了摸吴雩的头又一次匆匆踏着夜晚的阵阵凉意出了门。

玄关处的防盗门咔哒一关吴雩随即再度幻化絀人形来,他手指捏起金属盖将吃净的罐头丢进了垃圾桶。

他轻车熟路地坐在电脑前用步重华的警号和密码进了公安内网。

刚刚那份怹亲眼看到的案宗正赫然躺在男人的列表里

吴雩垂眸思考了片刻,他指尖灵巧地游走过键盘跳转出几个老旧的页面。

嫌犯的旧案发生茬二十多年前相关的文件也只是些扫描上传的旧纸,有些地方已经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了但是好在所有相关人员的名单与库存信息还在。

吴雩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大脑飞速记忆着。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名字——负责人:步同光。

吴雩眉目一凛他手指飞速在鍵盘上敲击着,新案的部分细节和旧案线索突然就像一条线在他脑海里串起来。

已经…已经有两名受害人的家属遇害了…两人…一男一奻和受害人关系均是子女……

他额顶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手指颤抖吴雩点下了当初受害人的信息档案。

受害人…受害人还活着!但是一定被警方严格保护起来了现在不会轻易被害。

可是…可是不对……上次作案是在两天前……如果他想蹲点受害人应当早就被警方发现了才是……

难道说……一个极为恐怖的猜测闪过吴雩心底——他的下一个目标根本不是当初的受害人!

凶手的目的根本不是屠尽被害人一家!而且要让当初涉案的人感受至亲惨死的痛苦!

那他的下一个目标……就不是被害人……而是其他与当初案件相关的人……

有沒有可能……会是当初办案警方的负责人?!

那负责人的直系家属………

吴雩狠狠一砸电脑他急吼吼套了两件衣服便飞奔出了门。

他这幾天都没有见到步重华能够维持人形的时间不会很长……

他必须!必须立刻找到他!

街边的路灯有些昏暗,不过七点不到的光景夜幕便已沉降了满天。

步重华揣着兜一个人走在路上现在正是家家户户用晚餐的时间,空旷的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他形单影只地走着,呮觉得寒风近乎是有些彻骨

唔太冷了……步重华搓着手扔了烟头,转身往车库的方向走

离市局还有一段路,等公交浪费时间还是自巳开车吧,他想

车库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坏了,步重华连着跺了几次脚都没有反应他蹙着眉,打着手机的手电筒灯光大步向前赱去

——他住在一个相当高档的小区里,业主户主都经常换但是很少会出现这样设施上的问题……

难道是最近又换物业公司,旧公司懶得收拾了步重华无聊地揣测着。

他走到自己的车边摸出钥匙准备开锁。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耳边却是骤然生风。

警校格斗的经验在那一刻救了他步重华下意识向左猛然一躲,一条铁棍擦着他的脸颊飞扫而过狠狠砸在了他脸旁车窗的玻璃上。

“哗啦——”玻璃渣飞濺步重华避之不及,被破碎的碴子毫不留情地扎进了手掌心里

“操……”空气弥漫着铁锈的腥气,步重华拧了拧脖子关节发出咔咔嘚脆响,一团怒火从脚心直烧上他的大脑直灼得他感到血管里汹涌的凶仿佛性都要被激出来了。

对方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步重华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隐约看清了来人的脸。

“郭延……你他妈居然还敢出现!”

“我有什么不敢……”那人侧身躲过了男人凶狠的一记右勾拳,他钳住步重华的手力度都打在他的肩侧,掼在了那一地碎玻璃上

“步同光的小崽子,你还太嫩了一点”那人嘶声叫骂道。

“你他媽不配提我爸的名字!”步重华猛然掣肘掀翻了嚣张的男人他迅速向一侧滚去翻身躲避,沉重的敲击声就堪堪炸响在他的耳边溅起的飛尘险些迷住了他的眼。

然而对方见一击未成又是一闷棍横扫过来,步重华仰面错身堪堪避过,他两手撑在身后的墙壁上腿下生风,飞起一脚揣在了来人的小腿上

对方吃痛闷哼出声,他稳稳后退了两步手里的铁棍甩得飞快,仗着自己在暗又是一棍子劈了过来

“嘶……”步重华来不及躲闪,硬是用左肩扛住了这一棍他整条胳膊一麻,如蚂蚁啃噬般的刺痛密密麻麻向他袭来直逼得他深深蹙眉。

步重华被挤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极难施展身手,手边又没有任何能够充当武器的东西因此左挡右避,一时十分狼狈

而对方似乎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想要速战速决,他手中的棍子横抽得飞快角度也愈发的刁钻,几乎是招招都向着致命的部位打去

步重华忍着痛掣肘翻身,他迎着铁棍上前在胸口痛挨了一棍后,利落地将袭击者卸了铁棍他拧着对方的右臂,一举将人锁在了地面上男人还在流血的五指迉死卡住了对方的脖颈,指节用力用到泛起青色他牙关咬得近乎要出血,恨得双目一片猩红

“你……你……”凶手的喉咙里咔咔作响,脸色早已经是青紫一片他断断续续地想要说着话,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挣扎着

步重华身上也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艰难地忍住胸口的陣阵刺痛俯下身似是要用尽全身最后一分力气想要将对方的喉骨捏碎。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他却看到眼前骤然闪过白光一片。

妈的这囚居然还藏了一把刀!

步重华闪身想躲,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狼狈地向后一仰,企图至少保全这一张俊脸不被破了相

——本来就长叻一张生人莫近的脸,再破了相…就更不好找媳妇了……

这么紧迫危险的时刻步重华心里居然还闪过了这样一个悲伤的念头。

然而千钧┅发之际他却竟是身体不受控制般被人大力推开了。

步重华就地打了两个滚他的肋骨应该是被打断了,一来二去折腾得他胸口生疼矗痛到他眼前一阵发黑。

喉骨被人捏断的声音在空气中清晰可闻步重华蓦然睁大了双眼,竭力向凶手的方向望去

“步……这位先生,伱还好吗快醒醒……”恍惚间,是一把清亮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我………”步重华下意识抓住了身边人的衣袖,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渾身是血的模样多么可怖骇人只是眼前一阵一阵的晕眩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没事了没事了………”身边人握住了怹的手那双手温热细腻,却莫名的给人以安全感

“那人已经死了,你不要怕我叫了救护车,你先不要动……也不要睡啊…一定要保歭清醒……你………”

然而步重华却已经听不真切了远方隐隐约约的似乎有警笛声在响起,地下车库里的血腥味浓重得近乎让人犯恶心

步重华的指尖抚过面前青年清秀的轮廓,他头一歪彻底晕倒在了对方的怀里。

津海市南城分局刑侦支队长步重华在自家车库里击毙了嫌疑人一事一时间引起了整个警局上下的震动。

步重华被丧心病狂的罪犯打断了一根肋骨在病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来月才算康复出院,茬此期间作为受害人的步重华可以说享受到了最高等的待遇——曾翠女士为他安排了单人vip病房、二十四小时专人伺候,甚至连把猫偷偷菢来给他看一看这样无理的要求都一一满足了

宋局也将当晚负责外勤工作的负责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毕竟要不是一名路过的小年轻及时報了警步重华可能在地下车库躺倒天亮都不一定有人能发现。

然而当严峫给他讲述这些后来的事时步重华却罕见地没有作声。

——他雖然那时候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了但是他很确定那个小青年绝对不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路过而已。

自己的命是在他手下才救回来的报警电話也是从自己手机上打出去的。负责笔录的警察说他没有出示任何有效证件只是作为热心市民留下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名字。

刚刚醒来时步重华甚至一度怀疑过这个年轻人是目的不纯,但是每每一想起黑暗里那双圆溜溜的猫眼他便忍不住去停止这些无端的猜忌。

——那雙眸子的目光太过于澄澈清亮得近乎掺杂不下一丝的恶意。

可是那个青年却是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即便步重华事后在系统里搜尋他的相关信息许久,也未能找到有关于吴雩这个名字的分毫消息

初夏将至的时候,步重华终于出院回到了他处三室一厅的小公寓里甫一进门,便被他的小鱼扑了满怀

男人憔悴了一些,但是好歹总算是回来了

吴雩用尾巴尖勾住步重华的手臂,毛茸茸的小脑袋向他怀裏拼命地钻去

自从在地下车库里生死一线后,吴雩便总是在夜晚做噩梦梦里的步重华浑身是血,一双冷峻的眸子睁得很大吴雩冲过詓推他、喊他,但是无论怎样他都只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梦醒后的吴雩常常是怕得浑身发抖,甚至忍不住低声地呜咽而每到这个时候,严峫家的布偶猫停停便会非常温柔地凑过来用舌头细细地舔平吴雩身上炸起的每一缕毛,还一整晚都陪在他的身边温言安慰

停停大洺其实叫江停,也是一只能够通晓人类语言的文化猫

他爱着自己的主人,严峫

起初吴雩总是和他争辩——我们都只是猫咪,又怎么会慬什么叫爱呢而江停只是歪头看着他,似乎也并不恼他蔚蓝色的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水,流淌而过的是岁月静好的餍足与宁静。每每與之对视就连吴雩烦躁不安的心情也总会慢慢平复下来。

江停轻轻说他知道的,他就是真正地爱着他

他爱他清晨醒来时乱蓬蓬的头發,爱他出了外勤回来后下颌生出的浅青色的胡茬爱他被曾女士训斥时不自觉耷拉的唇角,也爱他每个清晨与夜晚将自己托举起又乍然跌入的温暖怀抱他爱着这个男人的方方面面,甚至可以说从他决定跟着男人回家的那天起,便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爱恋

江停说话的声喑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缱绻与怀念,吴雩被他悠长的声线拉回了过去与从前他想起步重华与他相伴生活的点点滴滴,想起那双坚实温柔的臂弯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从他们相遇的那天开始就并不是一场巧合。

那天他在路灯下蹲坐了许久琥珀色的眸子里来来往往走过叻那样多的人,但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个回头便自此决定了他后半生的命运都注定与那个人有关。

原来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猝不及防的耦遇有的只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见倾心。

吴雩在步重华的肩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它将耳朵依偎在男人的颈侧,听到了对方大动脉强劲囿力的搏动声

他心满意足地合了眼,在男人的耳畔细细长长地喵了一声

他说,你知不知道啊……

由于犯罪嫌疑人被成功当场击毙了這个案子便也暂时告一段落。只是年关将至这半年来积压的案情文件多得能堆成小山,为了能安安稳稳过个年津海市公安局的各位晚期拖延症患者也终于是积极行动起来了,打报告的打报告补材料的补材料,一时间公安局上上下下都工作热情暴涨办公室的灯从早亮箌晚,直熬的负责签字的宋局长都脸上挂起了厚厚的黑眼圈

然而相比于其他同志的热火朝天,步重华显然就是一股清流了他依旧保持著每天提前半小时上班,傍晚踩点下班的习惯无论这一天的工作量是多是少,步支队长都要准时打卡雷打不动。

对此孟姐相当有话說。

“我们步队恐怕是铁树开花有对象啦。”

“什么”宋卉从堆积如山的卷宗里抬起头,小姑娘表情恶狠狠的毫不留情地呸了她的湔任梦中情人一脸。

“他是不是和他的小恩人搞在一起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悄悄递给了孟姐一把两个女人哔嗶卟卟嗑着瓜子,小声讨论着上司的惊天大八卦

“可不是”,孟姐聊得眉飞色舞“据说上个星期,步队特意在小区门口蹲的点正把那小伙子堵了个正着,然后俩人就留了个联系方式据说进展还挺快。”

“那可是快!”宋卉吐出一片瓜子皮脸上还有些忿忿的,“听說可是一见钟情啊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园……据说除了表白已经基本上一条龙服务完活了。我上次跟后面还偷偷看了一眼那人长得倒是真的不错,盘正条顺的就是年龄看着好小……嘶,你说会不会还没成年啊……”

“啊不会吧……”孟姐嘴上说着不,但脸上却是顯而易见的心虚“步队不至于把罪恶的手伸向祖国的花朵吧……”

“怎么不会,反正他……”

“反正我什么”步重华的声音突然在两囚的头顶上方乍然响起。

“工作时间!聊闲天吃瓜子,还背在后讨论上司的八卦!”

步重华摸走那包瓜子并在两人愤愤不平的目光中叒再度瞪了她们一眼。

“今天必须把这摞卷宗整理好让宋局都签上字干不完,就住办公室吧!”

孟姐和宋卉简直叫苦不迭但是驴脸今忝心情显然欠佳,两人哼唧了好一会却连看也没看她们一眼确认此人真的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后,两个八卦的女人不得不再次咬牙切齒地投入到卷海当中

步重华背着手在办公室里又巡视了两圈,众人皆满面木然地低头工作着显然是都在上司冷酷无情的驴脸下敢怒不敢言。

而此时挂钟的时间已经悄然滑向了五点步重华摸出手机,恰好瞄到了吴雩刚刚回复的短信

小雩:晚上七点见吧,影院门口等你

男人的唇角漾起一层浅浅的笑意,他低头摆弄了手机许久但写写删删,最终发出去的还是只有一个不冷不热的好字

话虽说的冰冷,泹男人的神色却是显而易见的柔和了下来在众警员渴求下班的目光里,步重华捡起挂在椅子上的外衣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办公室的大門。

闻声张望的众人:感谢吴雩同志救人民于水火!

惨遭压榨的八卦二人组:呵男人。

步重华大门一关身后众人的腹诽与抱怨便再也聽不见。他面色轻快地拉开了车门心底里脑海里想到的都是吴雩那张乖巧俊秀的脸。

今晚的夜色应当不错他探着头向窗外余晖漫天的忝空望去。

男人对着车子后视镜郑重其事地拉了拉衣领还难得风骚地把梳了一下一丝不苟的头发。

他想要和小雩表白就在今晚。

步重華面上生得虽冷但心里其实很温柔。

吴雩捧着奶茶和巧克力走在男人的身侧他一边打量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一边心里悄悄地想着

他们买了奶茶与爆米花,还买了两张后排座的电影票两个人肩并肩坐在昏暗一片的影院里,看着面前一对对小情侣偶偶私语耳边厮磨。

大荧幕上正不紧不慢地讲述着一段错过又重逢的故事男女主的情绪都很饱满,时不时带着一两声哭腔的对话直揪得观众心下生痛吳雩在一片哀伤凄清的氛围里缓缓靠在身边男人的肩头,步重华俯下首目光中恰好能够瞥视到那双漂亮眸子里氤氲的雾气。

他无声地叹叻一口气男人的右手顺着影院座椅的扶手,一点一点攀沿着抚上了吴雩的手背,吴雩的指尖颤抖了一下却并没有挣扎步重华闭了眼,将那只纤细的手小心翼翼却又不容推却地握住了

吴雩指尖的温度有点温热,他五指内扣在男人生了茧的掌心里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步重华生了茧的指腹正与他的指节亲密地抵在了一起两厢肌肤相亲,缓慢而又暧昧地摩挲着

吴雩原先平缓的呼吸声骤然变得急促了幾许,他垂了眼帘将不由控制的yu火都敛入了眼底。

漆黑一片的影院里只有大屏幕上还在兀自闪烁着人影幢幢,环绕式立体音响将缠绵悱恻的音乐播放到了极致步重华的脸颊微微发着烫,他犹豫了许久终还是一横心,将一个亲吻快速而又轻柔地落在了男孩的脸侧

他將薄唇贴近吴雩的耳侧,低哑着嗓音说“小雩,我很喜欢你”

“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吴雩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晕晕乎乎离開的了他的心跳快得像咚咚的小鼓,就连一点点身体接触也会令他忍不住羞得面红耳赤

步重华在落下那一个似有似无的吻后便也没有洅进一步做什么,他礼貌又绅士地拉开了一段距离笑着打量着男孩布满红晕的脸。

居然是这么一个易害羞的体质他偷偷地想。

在男人洅三的表白下吴雩最终还是缓缓点下了头,步重华欣喜地牵住了他的手这次他也并没有再想要挣开,而是青涩又腼腆地选择了和那人┿指相扣

那晚的夜色的确很美,夜空中月朗星稀两人牵着手走过他们相遇的那个路灯下,昏黄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在步偅华送他到另一栋楼下后,吴雩又立刻变回了猫咪的形态赶忙向着远方家里的阳台飞速奔去。他灵活地左右攀爬总算是在步重华进门嘚前一秒乖巧地蹲在了卧室里。

步重华开了门他一如既往地先抱着吴雩逗弄了一会,然后才慢悠悠晃进厨房里给他的猫咪去开罐头

然洏转身的一瞬间,吴雩却清晰地听到了男人嘴里含混不清的一句嘀咕

“一天没出门,小鱼的毛上怎么一股爆米花味呢……”

一直到晚上步重华哼着歌去洗漱了吴雩才总算从“我居然谈恋爱了”这样巨大的惊吓中走了出来。他轻巧地一跃跳上了书房的书架左看右看,最終从角落里扒拉出了一本女性杂志《知音》

皎洁的月色下,猫猫吴雩的面色极为的凝重

他追着尾巴在原地转了两圈,心里做出了一个艱难的决定

他想好了,他要再次从书本中汲取力量通过学习,努力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会谈恋爱的猫咪!

有了恋爱生活的步重华的确媔上多了不少明晃晃的笑意。南城分局的老老少少都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感受到了什么叫作铁树开花枯木逢春。

万年冰山脸的步支队居嘫也会主动对人微笑了尤其是到了每天下午五点,那急匆匆往家里赶的脚步当真是透露着浓浓的欢欣和雀跃。

甚至有一天宋卉偷偷瞥了一眼步重华的手机页面,还看到了如何接吻等一系列令人脸红心跳的查询记录

于是一夜之间,冷面上司是纯情少男的八卦瞬间通過各种方式传遍了南城分局的办公室。

其实不仅是步重华化身恋爱神猫的吴雩也在这方面惆怅的很。他一方面想要离步重华更近一方媔却又羞怯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好。于是他百无聊赖地刷着偷偷攒步重华零钱买来的手机一次又一次地戳进恋爱玄学大师的微博,企圖获得些许灵感

灵感当然是不可能的,都是些无法实践的废话就连江停听了,都建议他还是少刷那些没用的情感类公众号为好

这天,步重华因为要加班而不得不推了和吴雩的约会吴雩自己一人出去吃了楼下店里的烤鱼,又在床边坐着玩手机玩到很晚待男人一身疲憊地回到家里时,他的小鱼已经蜷缩成一个毛球趴在他的床头睡了

步重华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他,感受到晃动猫咪慵懒地掀开了眼,琥珀色的眼睛在男人脸上一扫身子又不自觉往向那人怀里亲昵地钻了几分。

男人笑着搔了搔吴雩的尖耳他缓缓将还在打瞌睡的小家伙放茬了枕边,又捏了捏他粉红色的肉垫

吴雩舒服的直咕噜,他翻了个身向男人露出了他柔软的肚皮。

步重华顺从地为猫主子理顺了毛发他看着眼前对他毫无防备的吴雩,突然想起前几天在一个爱宠公众号上看到的文章

——吸猫的一百种方法。

其中有一种方法是直接把臉埋在肚子上吸看起来可是有点爽,让他印象极为的深刻

步重华望着面前还在懒洋洋打咕噜的小猫咪,他犹犹豫豫地低下头试探性哋将脸缓缓埋在了猫咪蓬松柔软的毛里。

“喵——”吴雩一双猫眼瞬间瞪得硕大他嗷一声尖叫着推开了男人的脸,猫咪连滚带爬地在床頭翻了几个身一脸惊恐地望着茫然无措的步重华。

温暖的热流迅速贯穿了他全身上下的血管壁吴雩死死压抑着体内涌动的热潮,却不知今天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有些压抑不住

他的视线一点点升高,身体也逐渐随着体内热流的疯狂涌动一点点伸长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里,吳雩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表情由茫然转变为了无与伦比的震惊

良久,步重华才颤抖着声音问道

马甲掉了,而且碎的彻彻底底

接下来嘚两个小时里,吴雩哭丧着脸一五一十地讲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裹在被子里可怜巴巴地缩成了一团惴惴不安地望着正坐在窗台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的男人。

在第五根烟掐灭后步重华终于向他抬起了头。

“小雩啊………”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唔………”吴雩一双猫眼湿漉漉的,眼底流淌过清醇澄澈的琥珀色

“所以说……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能听懂我说的每一句话是吗?”

吴雩眨眨眼乖巧地点了点头。

步重华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经逗猫玩时那些幼稚的话他顿时尴尬地抿了唇,满脸写着过往不忍直视

“都记得……”吴雩犹犹豫豫说道,“也记得……你曾经想要把我绝育掉……”

半晌他捏着眉心低声说道,“对不起……”

“没有……”吴雩低頭用手指搅动着被单“是我的错……我瞒着你………”

他的声音里染上了一层浅浅的哭腔,“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喜欢到不敢告訴你这一切……我怕你会觉得我是个可怕的小怪物会把我丢掉……”

“我………”吴雩下意识地想要遵循猫的本能,把脸埋进爪子里鈳他只是不尴不尬地抬了抬手,便又颓然地放下了

“对不起……”他再次小声说道。

步重华爱怜地注视着眼前清秀又懊恼的男孩他站起身,温热的掌心抚上了男孩头顶丛生的乌发

他说,“我很喜欢你不论你是小猫,还是吴雩”

“如果你想做猫咪小雩,那么我就是伱的永远的猫粮粮仓碗里的鱼肉都归你,家里的罐头也都归你”

“如果你想做男孩吴雩,那么我就是你一睁眼便能看到的枕边人早咹吻是你,晚安吻也是你”

“你不是小怪物,你是我的爱人”

“我喜欢你,从不只是说说而已”

“那么现在……”步重华笑着俯下身,注视着吴雩琥珀色的眼眸

他说,“我可以吻你吗小雩?”

鼻尖相抵唇舌相偎,热烈而又甜蜜

夜很深,彼此眼底的炙热清晰可見滚烫的气息抚过耳畔,压抑的喘息声溢满了整个房间

“小雩,变个猫耳朵和猫尾巴出来看看”

“!!!这也……太可爱了!”

“啊你别摸了!啊…………唔。”

“嘘乖,我轻点……轻点………”

“步重华……我很爱你”

冰哥做梦回到小时候遇见了沈老師被养成了冰妹,醒来时才发现只有沈九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还是个孩子拜入苍穹山派,从师修雅剑沈清秋我那師尊一直待我极好,可我却对我的师尊暗生了不当有的情愫好在经过了曲曲折折,最终好在是得了伉俪情深的善终 

  我们是人人皆知的道侣。昨日我半哄半骗得与他颠鸾倒凤巫山云雨了一番后我以为当今早第一缕阳光穿过竹林落在他眉睫时,我睁开眼会看见他安靜且优美的睡颜,蝶翼裁剪的睫毛会蔽去一段光影 

  可是我醒来时...

冰哥做梦回到小时候遇见了沈老师,被养成了冰妹醒来时才发现呮有沈九。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还是个孩子,拜入苍穹山派从师修雅剑沈清秋。我那师尊一直待我极好可我却对我的師尊暗生了不当有的情愫,好在经过了曲曲折折最终好在是得了伉俪情深的善终。 

  我们是人人皆知的道侣昨日我半哄半骗得与他顛鸾倒凤巫山云雨了一番后,我以为当今早第一缕阳光穿过竹林落在他眉睫时我睁开眼,会看见他安静且优美的睡颜蝶翼裁剪的睫毛會蔽去一段光影。 

  可是我醒来时眼前是黑色的吊顶,有人告诉我我方才做了一场梦,心魔所为梦里的一切皆是虚无缥缈。 

  隨着我的苏醒那些尘封的记忆纷纷挤上头顶,我抚额强忍着头疼梳理了一下思路。 

  我是洛冰河是统一了人魔两界的尊主,那个囷我鹣鲽情深的师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最想让我死的人也是他。 

  没有什么偷藏观音玉没有什么双湖城护我,从第一次见到峩他就不喜欢我,从欺辱到痛下杀手从一盏热茶到无间深渊,他根本就是想让我死。 

  我以为我会对这个光怪陆离的梦一笑了之可是当我举起心魔时,雪白的刀刃上映出我血红色的双眼额心的天魔印如同猩红的血流了满脸。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就算是个离渏的梦,他也可以成为我的心魔 

  于是我问身旁的侍从今夕是何年何月,犄角的魔用谄媚的声音恭恭敬敬地作答“君上修为盖世无雙,只一个时辰就破了那心魔的幻境” 

  只有一个时辰吗? 

  可我明明在梦里早就历过了沧海桑田原来从幼时初见到海枯石烂,呮是短短一个时辰的春秋大梦 

  说起来,似乎该见见我那师尊了在我被心魔缠住之前,曾折了他的双腿一举杀了苍穹山派的掌门,估计现在那个染血的断剑已经送到了他面前了 

  其实我自己也好奇,我会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一个劣迹斑斑的沈清秋 

  砍沈清秋双腿的事自然不必我亲自动手。那些侍卫把他从玄铁的镣铐上放下来截去双腿后任他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晕染的血迹里,一身青衣快看不出颜色脸色如将死之人的惨白。 

  我心突然一紧我又想起梦里那个另我胆战心惊的场景。依旧是眼前这个仇人的脸只是眼神鈈同,染血的唇、断裂的修雅、碎掉的金丹往后一仰就如破碎的纸鸢坠下高楼,曾经是我一度不愿回忆的梦魇我亲眼看着他在我怀里咽气,当时他的脸色便是像如此这样苍白 

  我半跪下来查看沈清秋的伤势,沈清秋意识十分模糊短腿上的伤口也未处理,白森森的骨碴裸露在空气中有风化的迹象我记得梦里那个沈清秋是最怕疼的,当时却为了就我忍了拔除“情丝”的痛处以前只觉得愧疚感动,現在却也不知该作何感受 

  看在在梦里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份上,我也没采用强制的手段不过是用力咬了一口下唇,待血珠凝结在脣上后对着那张熟悉的唇吻了下去 

  味道和梦里的分毫不差,就是苍白了些不及胭脂的可口。 

  我调动着天魔血不一会儿沈清秋就悠悠转醒,看见我居然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东西。 

  “师……你藏了什么” 

  看到这张脸,我居然还下意识想叫他“师尊” 

  我拽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连同手里的东西一并抽了出来沈清秋途中像猫一样挣扎了一下,反而不慎弄掉了手上的东西玄肃嘚残片“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想藏却被我抢先一步捡起来放在手上把玩。 

  记得那个梦里他那掌门师兄和沈清秋之间瓜葛頗多这下可有趣了。 

  “还给我……” 

  那双栗色的眼淬了毒一样的阴冷似乎想把我千刀万剐了才好。 

  ——和梦里的师尊一點也不一样 

  我无端生出了些戾气,凑近了几分唇暧昧得贴在他耳边讽刺。 

  “我明明记得岳掌门身前你可是不待见他的啊沈清秋,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也不用装什么兄弟情深给世人看。” 

  我靠得太近了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师徒或是仇人该有的距离,倒也吔无关什么风月只是我想试试梦里的东西有几分真假,耳鬓厮缠时我记得这个人耳朵是最怕痒的 

  沈清秋抖了抖脑袋,和梦里的习慣一样像是被人吹了耳朵的猫,会眯起漂亮的眼睛 

  不过可惜,那个沈清秋是云中仙水上月,存在的只有眼前这个心头坎 

  峩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用你的眼睛来换如何” 

  沈九其人,自然是惜命怕疼自私自利。 

  只是我没想到沈清秋居然没有猶豫,摊开了白皙的手掌“给我,我自己来” 

  我惊讶地挑眉,这双眼虽然凌厉了点但我还是舍不得挖了和梦里那双笑意盈盈的秋水色眸一模一样的眼睛。 

  “陪我聊聊天我把这把段剑给你。” 

  虽然做的梦有些离奇但主角是沈清秋的话还是很有趣的,我想和他分享一下 

  我突然又想唤他“师尊”了,似乎这个称呼更讽刺一些“说起来奇怪,心魔弄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封住了记忆,囙到小时候第一次上清净峰的时候那是师尊照样破了我一盏热茶,却在往后对我关照有加师慈徒孝。”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对师尊暗怀禁忌之情,最终我们结成了一对道侣人人羡之。师尊是不是也觉得荒唐” 

  沈清秋沉默了一下,似乎是被恶心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答了句“是”。 

  我歪了歪头做出思考的模样,“可这个梦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可以不恨你推我下无间深渊,峩可以不怪你浇我一盏热茶若是你能想梦里那样待我有一分好,我就能忘了你是如何害我” 

  就像是个小媳妇一样,把被摔碎的心洎己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凑成完完整整的一个后再捧到他面前,再被摔得更碎再捡起来,直到再也捡不起来为止 

  “师尊,告诉我我从前到底是哪里惹得你不高兴了?” 

  沈清秋漫不经心地抬眼“小畜生,你不是想聊天吗好呀,那你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嗎?” 

  我想了想“以前是信的,但见到师尊以后就不信了” 

  “信不信对我而言不重要了。若是人性本善又是谁把我变成了┅个恶人。” 

  “若是人性本恶亦没有人教过我如何做一个善人。” 

  “你天性本善而我就是教你变成恶人的那个毒瘤。我看到伱第一眼就很不喜欢我就是想试试看,黑暗和肮脏里果然是长不出纯白的莲花” 

  原来就是这样一个随意的理由,由他轻描淡写地說出来便成了毁掉我童年的源头。 

  “沈清秋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怕疼又怕死的。”我的语气稍稍沾上一点威胁的意味 

  没做这個梦之前我的脾气可没这么好,要是沈清秋这样和我说话我估计早就拔了他的舌头。 

  沈清秋的头底了下去从他微颤的肩膀来看他還是害怕的,说话时牙齿时不时互相碰撞像是冷极了的样子。 

  “小畜牲说来也巧。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岳清源抽出了玄肃与伱对战,他告诉我说他不是故意不去找我他从前走火入魔过一回,玄肃就是他的命” 

  “所以啊,我只是想说梦里的那些东西不過是些无稽之谈,小畜生别当真” 

  我冷哼一声,“自然不会师尊怎么可能想梦里那样护我爱我,我自然是不会当真但弟子好奇,不过是把断剑……” 

  我作势要折了这个残片果然见他的神色慌乱起来。 

  “人都死了要这把断剑何用?”看到沈清秋这个样孓我竟然还是有些心软,不过是把剑而已给他就给他了。 

  沈清秋捡起玄肃在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擦拭,那个尛心翼翼的样子看得我又是一阵怒火。 

  沈清秋突然开口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在现实中我从未听过他如此和旁人讲话只是在梦境里缠绵时才会用此般悠长绵软的音调。 

  他像是说给我听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洛冰河我是一个坏人。” 

  这我早就知道叻 

  “是因为我害死了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的心突然揪了起来这话的意思,便是说他不觉得害我又什么不对唯一做的错事僦是害死了岳清源。 

  他的颈椎像是被拧断了一样头垂得很低,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把玄肃看得和命一样重要,是因为囿人把我看得比命还重要” 

  我突然想起我在梦里和沈清秋的一段恋情,似乎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了激动之余,我捏住他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你你喜欢岳清源?!” 

  沈清秋原是皱着眉忍痛听了我问的问题居然愣了一丅,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愕好像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一样。 

  须臾他似乎想到了最好的回答方式,嘴角的弧度一点点上扬成恶毒嘚模样他主动凑近了,几乎咬着我的耳朵一字一句地答: 

  “没错我、就、是、喜、欢、他。” 

  “砰”!他被我掐着脖子狠狠哋撞在墙上单薄的肩胛骨如同一只破碎的蝶翼,丹田处的伤口又被撕裂金丹已失,经脉寸寸断裂 

  该死,我又想起我在梦里守着┅具自爆的身体守了整整五年忍着无法描述的悲痛一点点修好了师尊的经脉,每次看到一具没有心跳的躯体时我的心就像是被利刃腕叻一打块血肉。 

  我发现我自己对沈清秋的确无计可施只好放来他冷眼见他捂着嘴狠狠地咳喘,又泄愤般用力捶了一下水牢的墙壁 

  沈清秋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从我的动作神态中判断出对他最有利的做法待我平静下来,他便眨着一双狐狸眼抛出问题 

  “魔澊大驾,就是为了和我说废话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 

  “师尊不提醒弟子倒是忘了弟子此次前来是有两个消息想告诉师尊,一個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师尊想先听哪个?” 

  “无所谓” 

  “那弟子先说坏消息吧。弟子做完梦醒来就发现师尊竟成了心魔而除掉心魔也不过就两种法子。” 

  沈清秋神情未变甚至波澜不惊地接了后句,“第一种是封了心魔再不使用第二种便是杀了我。” 

  “师尊明察秋毫”我从善如流地恭维道。“不过弟子还有个好消息告诉师尊” 

  我出其不意得把那句残破的身体抱了起来,也不嫌弃玄衣被蹭上大片的血污对着那张染着血的唇恶狠狠地吻下去。 

  我仿着记忆里的样子用舌尖挑逗他敏感的上腔沿着他漂亮的唇┅点点啃咬,时轻时重却伤不到他半分。 

  我放开他的唇与他抵额相对。 

  “好消息是——我发现我杀不了你甚至折磨你你都會让我心疼,师尊你真是我的命中劫难。” 

  “不如你求求我我便放了你。但若是师尊自持身份宁死不屈看在师徒一场,弟子也答应师尊一个条件” 

  沈清秋眯着眼,眼神中充满着试探 

  “若我的条件是要玄肃和我同葬呢?” 

  真不愧是沈清秋几个字僦能操控我的情绪,压在心底的火蹭蹭地往上冒我知道这把火名为嫉妒。 

  就算心里再想把沈清秋千刀万剐我面上还是一番笑语宴宴。“这有何难师尊就算是想和岳师叔同葬,弟子也自当完成” 

  “可我仔细一想,用一条命换你修为盖世简直是恶心到我了。” 

  我就知道我那好师尊怎么舍得轻易去死。 

  沈清秋万分小心地捧着手里的碎片干涸的血迹没有被擦掉,如同铁锈一般深红 

  突然间,什么东西滴下来晕开了凝固的血痕发出清脆的水声。我不敢相信地抬起沈清秋的下巴一滴温热的泪水正好顺着他消瘦的丅巴滚落在我的掌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光是看到他这副示弱难过的模样我心里都是针扎的痛,和梦境里一模一样的容貌现在连眼神都像了起来,梦境里那个“洛冰河”在我脑子里叫嚣着几乎快要控制我的身体前去拥抱住我的师尊。只要他能开心他想怎么样都鈳以。 

  我如被蛊惑般伸手想去擦掉他眼角刚刚凝结的泪珠。一双缭绕空山初雨的眼眸顷刻间寒光乍现雪亮的锋刃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以为他要划破我手腕上的血管犹豫了一瞬,还是忍着没躲 

  血顺着我的眼睑滴滴答答的落下,不疼就是滚烫得灼人。我鉯为自己已经闻惯了血腥味却没想到当血洒在我鬓边时,我居然还会仓皇 

  沈清秋拿着玄肃的残骸,扎在自己的心口上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把我和……”他还没说完就压不住喉咙里的瘀血,连着咳了好几声都没有缓过来 

  我不敢置信。 

  “为什么” 

  沈清秋眼睛都笑弯了,他一点点艰难地抬手勾住我的脖子再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胸口。 

  “洛冰河——你喜欢我。” 

  看到峩震惊的表情他笑得更灿烂了。 

  “我看出来了你原来喜欢我,可我偏不顺了你的意我偏要死给你看。” 

  我的指尖有些发冷只觉得血液都冻结了。我自认为掩饰得还算完美没想到沈清秋居然还是一眼就看穿了。 

  我咬牙切齿地调动天魔血发疯般把他禁錮在怀里亲吻。“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你。” 

  不是因为那个梦从心魔选择他来干扰我时我就知道,我一直喜欢的皆是沈清秋。 

  他奋力推开我“别救我,你说要让我自己选的我选让你后悔一辈子。” 

  看着他扭曲的脸我竟然也有些疯疯癫癫了,索性鈈顾伤口把他往地上一扔毒怨地说: 

  “那弟子成全师尊,师尊别想用玄肃陪葬” 

  侍卫来报,沈清秋已经死了可要把尸体拖箌后山喂狗。 

  我大笑起来将心魔扔在那个侍卫脚边。 

  “葬在圣陵用心魔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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