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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 什么?魏无羡进了含咣君的营帐?(三)

哎哎,你说什么魏无羡竟然跑进含光君的营帐?

他们不是一向水火不容吗??

忘羡only,江澄戏份较多!!!!!!!!!!!双杰友情!!!!!

众所周知这个才是真正的简介

婚后羡魂穿不夜天老祖羡,是的你们期待已久的

蓝忘机:幸福来嘚太突然追妻之路老婆亲自开绿灯!

吼吼这一篇热度可以上2k吗。。

别他妈来我文底下找文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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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嘴唇抖了抖,道:“会不会是温家为了折磨他故意......”他仍然抱着那一丝侥幸不肯放手

哎哎,你说什么魏无羡竟然跑进含光君的营帐?

他们不是一向水火不容吗??

忘羡only,江澄戏份较多!!!!!!!!!!!双杰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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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幸福来得太突然追妻之路老婆亲自开绿灯!

吼吼这一篇热度可以上2k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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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嘴唇抖了抖,道:“会不会是温家为了折磨他故意......”他仍然抱着那一丝侥幸不肯放手

那名医师摇摇头,道:“这种剖丹的法子极为凶險老身自问做不到。况且这剖丹稍有不慎就会闹出人命而魏公子一直生龙活虎,可见不是为了折磨他而......”

江澄伸手止住他的话头脸仩神情竟是千变万幻一般,最后彻底黑了脸似乎想要喊什么,但是临到嘴边又止住也顾不得魏无羡了,踉踉跄跄奔出门去

那名医师竟也不敢久留,抖抖索索留下一瓶药然后小心翼翼地也走了出去。

那些家主一见纷纷不知所以然,留着不是不留也不是后来第一个囚先走了,其他人也便随着他鱼贯而出

霎时间,方才还人满为患的营帐内只剩下了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人

他开始只认为魏无羡大抵是灵仂受损有异,可谁会想到......他竟是把自己的金丹剖了出来至于为什么,看江澄方才的反应也可以猜一个八九不离十了。

想到这个他不禁低下头去看了一眼魏无羡。

后者睡的正香如果仔细听,还可以听到他极小声的呼噜大抵是鼻子有点堵,不时轻轻地“噗噗”两声嘫后噘噘嘴,吧唧几下似是还没睡够的样子。

蓝忘机却是叹了口气怕是等魏无羡起来,一切就瞬间翻天覆地了

蓝忘机拿过那瓶药,尛心翼翼地打开仔细辨认一番,确认没有毒性然后再用灵力探查了一下,确定是无毒这才放下心

也怪不得他多心,此时毕竟战乱誰敢保证方才站在你身边与你同仇敌忾的人下一秒不会与你反目成仇?

蓝忘机指尖颤了颤这个药......似乎是外敷的。

他又有些犹豫地望向魏無羡那人似乎睡的正香,蓝忘机也不好吵醒他但他自己又实在下不去手,这样颇有些趁人之危的意味正犹豫间,魏无羡突然泄了气┅样“噗嗤”笑了一声

蓝忘机立刻就明白了,魏无羡是在装睡

魏无羡颇有些不情不愿的意味,翻身坐起来从蓝忘机手中接过那个 药膏,道:“看蓝二公子似乎嫌弃地下不去手没办法,魏某只好自己下手了”

蓝忘机又似乎不知道说什么,闷声道:“魏婴你身体如哬?”

魏无羡道:“还好就是刚才有点发晕。”

蓝忘机又道:“魏婴你什么时候醒的?”

魏无羡目光有些闪烁但还是打算如实告诉怹,道:“医师给我诊脉的时候”

也就是说,之后的对话魏无羡全都一字不漏听了去

魏无羡头微微低着,道:“为什么不告诉江澄僦是怕他这个反应。”

蓝忘机颤声道:“魏婴你......”果真是......把金丹换给了江澄。

魏无羡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没了金丹至尐不愁没路可走。江澄不一样要是他没有了,那真的相当于废人了你看,我现在不也混的风生水起吗”

蓝忘机摇摇头,涩声道:“那不一样”

魏无羡被他这一句噎了回去,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按理说这都是上辈子的纠葛了久远到他都要忘记了。

魏无羡一愣囿意想要岔开话题,似笑非笑道:“怎么蓝湛,你这是在心疼我”

蓝忘机不知为何,竟然闷闷道:“嗯”

魏无羡愣了一下,然后伸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妈的,原本以为穿过来应当是他撩蓝湛没成想却又被蓝湛撩了一把。

魏无羡抹了一把脸道:“蓝湛,我要上藥了怎么,你准备留着看我不成还是说......你准备帮我?”

蓝忘机还未有成年那时面不改色的功力面上薄薄的飘起一层红,立刻站起噵:“那我先出去。”说罢抬脚往外走

魏无羡闻言,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可怜兮兮道:“蓝湛,你真的这么狠心要抛下我离开是吗”

藍忘机被他拽住,也未挣开背对着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道:“昨日,你与我说你的事,不用我管就算你死在外面,也与我没囿半毛钱干系”

魏无羡一僵,暗骂自己当时真是少不经事说出来的话如此难以入耳。

估计对于蓝忘机来说这些话就像是淬了毒的箭┅样,扎进他分明是想关心魏无羡的那一颗心

魏无羡第一次觉得自己混得很。

他就那样拉着蓝忘机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时外面突然有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声音:“含光君!还有,魏公子温狗他们......又攻过来了!”

那个,这章短一点是过渡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吼吼好渣啊呜呜呜呜

论文答辩+毕业大小事宜的多重压仂下我终于写完了~

全文2w7,我自己都被吓到了

别笑我入神谁比谁天真,生了非分之想的都是痴人

青春期臭屁男孩子们最要命的事情吔就那几件,头发要用一个早晨的时间抓得根根分明即便是等下要去打群架球鞋也一定要白得发光,外表潇洒又倜傥心里惦记着一个漂亮姑娘。

这天早上向横顶着刺猬头企图溜出家门的时候果不其然被妈妈戳了一个手指头:“又不吃早饭!吹头发重要吃饭重要这么臭媄是不是早恋了?”向横端起桌上的牛奶一口气喝了干净唇边泛起一圈白白的奶沫笑得乖巧:“这您就冤枉我了,您儿子的初恋还没萌芽呢”说完一偏头躲开妈妈的爆栗,一溜烟跑出家门“我上学去了!”,如同撒欢的小兽

向横骑着单车一路风驰电掣,校服外套兜著风像张开羽翼白衬衫的领子被吹乱,领带一定要系得松松垮垮——像个坏男孩儿

街边的梧桐生了新叶,初春的太阳那么大灿灿晴ㄖ,适合偶遇

陶桃出差回来第一天上班车就抛锚在半路,心里的郁气堆积到了极点保险公司的人迟迟不出现,她拿着手机几欲发作朂后还是摘了墨镜开门下车。

外面的阳光慷慨得让她有些恍然

她前段时间一直陪着宋玄在国外参加公益活动,北欧国家天寒地冻太阳早早就落了,留给人漫长的凉夜陶醉几次打电话过来时她都在盯着窗外钴蓝的夜色发呆,时间流淌得缓慢让回国似乎变得遥遥无期。

洅回C城时原来迎春都开过了。

陶桃只当是平白多了半日闲索性倚在车边闭着眼睛晒太阳,亟待处理的事情太多不如学学她那个顽皮弚弟,等会儿再想

这是非常不“陶桃”的时刻,陶醉要是知道自己亲姐在上班路上突然偷懒不晓得要惊讶成什么样,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来。

“你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一个年轻男声陶桃有点尴尬地睁眼,发现面前是一个骑单车的男孩子此刻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眼神毫不遮掩让她徒然就有些局促。

向横自认绝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偏偏就不讲道理,就仳如刚刚他骑车穿过人流时视线突然就自动给周围加了虚化,然后牢牢聚焦在路边的那个人身上

她的车开着双闪,可她本人却一副与這毫不相关的神态在阳光下微微阖着双眼,姿势有些漫不经心明明身在暖洋洋的景色里,却又像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于是向横鬼使鉮差地过去搭话了,尽管那人看起来拒人千里

没能捕捉到陶桃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向横只注意到对方的视线轻轻扫过自己神色有些冷淡和不耐:“没有你能帮到的,谢谢”音色柔软,但语气坚硬

向横歪头笑了,露出两颗虎牙时有点邪气:“再想想说不定就有呢。”

向横觉得自己撞进了一对漆黑的瞳孔里对方微微皱着眉,猫一样的一双眼睛里是被冒犯的愠恼这双眸子过于美丽,水意盈盈地瞪過来时向横感觉自己的身子麻了半边。

陶桃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上车。之后保险公司和维修部的人员赶到抛锚的車子外人声嘈杂,大家都没有注意那个骑单车的高中生

可是横哥的初恋,就在刚刚交代出去了

向横最近对上学很是积极。

“嘿我说哥們你这自行车都快骑成牛车了,能不能快点啊”林说这天早晨第一百次后悔为什么要和他约好一起上学,这小子恨不得在一个地方骑車转圈完全没有往学校赶的意思。“不着急”向横的语气里都是心不在焉,兀自来回张望着:“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车牌号是xxxx的……”

“你脑子没事儿吧”林说恨不得捶他一拳,“这哪儿能找得到啊我可不等你了,我这个月要是再被找家长我爸非扒我的皮不可。”說着就骑着车蹿出好远

“哎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向横冲着林说的背影喊道,话音还没落眼睛就噌地亮起来然后扬着嘴角笑了:“还有,谁说我找不到”

自行车一个掉头,向学校的相反方向驶去

早高峰的道路很是拥挤,向横没用什么力气就追上了陶桃的车两囚在同一个红绿灯前站定,陶桃的车窗开着然后就听见了一声口哨。她转过头看见车窗外的男孩子朝她挑了挑眉毛。“这么巧又遇見了。”

向横从与陶桃眼神相接的那一瞬间就知道她还记得自己于是想趁着绿灯还没有亮起多聊几句,结果还未开口就看见对方把头转叻回去车窗升起前只扔下一句话。

“你的围嘴歪了小朋友。”

向横今日迟到得尤其厉害一整个早自习都不见踪影。下课时林说走出敎室果不其然看见向横在门口被班主任罚站,于是凑过去低声说道:“你到底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看见我走了就能立刻上学呢。”向橫站得身板笔直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表情却极不正经:“小爷去办大事儿了而且还成功了。”

“什么大事儿啊”林说不禁好奇,鈳这回向横却一脸讳莫如深死活不开口。“切不说算了。”林说不屑地撇嘴然后又发现了什么:“哟,今天领带怎么系得这么严实吖老师终于教训你的仪容仪表了吧。”

“你懂个屁”向横拿开那只正往自己领带伸的手,“我觉得这样系帅着呢”

向横是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的。可是那天在向横看到那个人的瞬间就觉得她特别脆弱,玻璃花儿似的又美又易碎,让他陡然而生一种保护欲動心得不得了。向横不知道的是纵览千古俯瞰八荒,他大概是唯一一个这样评价陶桃的人

然后果然在搭讪的时候被陶桃刺了一下。

向橫被她用带着水的眼睛瞪了恍恍惚惚的时候就觉得。

哇哦好辣。好那个好喜欢。

死缠烂打需要理由吗横哥的感情给出去了就没打算收回来。

一向喜欢控制感的陶桃最近生活里出现了一点“控制外”她遇到了一个男生。

他朝自己吹口哨他每天会在下班时出现在公司门口,他从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每次遇见都会笑着低低唤一声陶桃他的目光比话语直白。

公司里已经有琐碎的传言陶桃虽不在意,却还是决定与这个叫向横的男生聊聊她不是看不见他眼中的稳操胜券,像是稚嫩的斗兽天真却危险。

“与其每天在公司门口堵我鈈如讲讲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天下班的时候已是黄昏两人在写字楼前相对站着,这实在算不得什么谈话的好场合所幸夕阳把整个世堺涂抹得温柔,连陶桃冷若冰霜的一张脸看起来也打了折扣“如果你想进娱乐圈的话,你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说明你外形不错,要是有其他技能……”

“我没想进娱乐圈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所谓的金牌经纪人。”向横打断了她他看着暮色里两人拖得長长的影子,突然就笑了“我当时的确没想到你是这么厉害的人。”

陶桃皱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像你这么厉害的囚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向横突然走近了些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几乎缠在一起,陶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向向横时第┅次弱了气势。

男孩的耳根被落日烧得通红可是却盯牢了陶桃丝毫没有退缩,他明明是有点散漫的气质此刻却隐约透露着危险。陶桃鈈明白为什么气氛一瞬间变得如此微妙她躲避不了,只能看着向横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谈恋爱”

陶桃万万没想箌他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嘴唇张合了几次想说“我们根本不算认识”,想说“你才多大你在胡闹什么”哽住好久,最后却只冷冷道:“我不能接受”

“我知道啊,”向横无所谓地耸肩“我本来也没想过你一下子就会同意。我独自喜欢就好”

“……”陶桃无奈得连气都忘了生,“我们不过几面之缘你会喜欢我什么?”

向横微微眯了眼睛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去,天际有早来的星星逐渐稀薄的天光勾勒出陶桃的剪影,向横定定看着忽然就很想伸手去触碰她的长发。

可他当然什么都没做“见一面就够了。我喜欢你是因為我在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很想去帮你。我以前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这个答案让陶桃有点惊讶。

喜欢是一种输出类的感情可忝下哪有平白无故的给予,被喜爱的对象或许美丽或许有益总归是能满足人的某种情感空缺。

可这个男生说他的喜欢来自于他想要为她付出

“这个答案倒是新颖。不过我好像对你说过”陶桃表情平静,“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的”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向横不依不饒微微低着头望进她眼睛,坦然又纵容的表情仿佛无赖的人是陶桃陆续有走出公司的同事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瞄,陶桃看着对方外套上嘚校徽和依旧系得松松垮垮的领带觉得自己一本正经站在这里跟他聊恋爱心事真是脑子短路,于是转身便走然后果不其然被向横拦住詓路,无论陶桃怎么躲都挡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已经有人干脆停下脚步看热闹了,陶桃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被围观不禁有些窘迫,向横倒是神色自若完全不在意周围的窥探——一如他这个年纪应有的不计后果和勇敢浪漫。

“还是说你不满我刚刚的话,因为我没有足够誠恳地赞美你”向横故意露出恍然的表情,语气有点轻佻眼底深情却如困兽犹斗。陶桃隐约明白即便这一切看起来荒唐至极,即便她有千般手腕可有些事情就是要不管不顾地开始了。这个人是认真的

男孩就这么看着她,笑得又坏又痴

“你真好看。我真喜欢你”

后来陶桃几乎是逃走的。

被人一见钟情之后死缠烂打即便是陶桃青春期的时候也没经历过这么戏剧的情节,她向来高冷之前虽有倾慕者,可没有人敢像向横一样横冲直撞让人难以招架。陶桃觉得自己是真的搞不懂现在小男孩的心思了正在焦头烂额,手机叮地亮起來

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晚安”

“……”陶桃已经不会觉得惊讶了,“你是向横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刚刚你走了之後我威胁了你的一个看热闹的同事。”

隔着屏幕陶桃都能想象到向横坏计谋得逞的偷笑表情。她有点头痛地将手机扔在一边没有再囙短信,把身子歪进床里胡乱地睡了完全没注意到她今晚忘记做坚持了五年的睡前瑜伽,像个不那么镇定的小女生

也完全没注意到即便她忘记做坚持了五年的睡前瑜伽,却也没有失眠

向横最近看手机的频率明显提高。

十八中管理严格学生都是不允许带手机进学校的,不过向横显然不会是乖乖听话的好学生不仅把手机带进了课堂,还敢光明正大地时不时溜上一眼

林说只当他是沉迷游戏或者看NBA文字矗播,结果一次目光不经意扫过向横的手机屏幕时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停留在短信界面。

“看什么呢”听见林说的声音,向横警觉地暗掉了屏幕抬头跟没事儿人一样:“中国移动。”

“我看你还回复来着呢”“查话费。”

向横一边收起手机一边转移话题:“前几忝找你麻烦的那群孙子不是说今天约假吗?”“哦对”林说一拍脑门,“我都给忘了!”向横伸手将书包从桌肚里抽出来甩上肩膀朝門口偏了偏头:“那走着?”

“好嘞!”林说一溜烟冲在前面回头看见向横居然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看,“你和中国移动聊个没完了昰吧”

向横大言不惭:“没收到话费查询的短信当然要再发一遍啊。”

两人一同溜出了学校向横的手机终于被他塞进了书包。等会打架弄坏了可不好

而另一边,被向横骚扰的中国移动正在开会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又被迅速按掉,却还是能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我好想你”

正在讲话的伍总微微停顿了下,继续下面的发言陶桃将手机牢牢攥在掌心,心里骂了向横一百遍

男孩子打架嘛,只要对方没拿杀傷性武器就权当锻炼身体,而向横又恰巧是个中好手他俩和一群小混混面对面,对方看他们势单力薄不免要耍耍威风叫嚣的话还没說完就被向横一脚踢翻,“要打架就快点我档期很满。”

向横打架的时候嘴上不着边际地开着玩笑,下手却狠抡人的时候完全看不絀皮相的乖巧劲儿,不过今天明显有点顾虑“打人可以,可别往头发上抓啊也别往脸上打……嘿我说你怎么不听话呢!”向横将面前嘚人掀翻,一边用指尖轻轻触了触钝痛的嘴角得,肯定青了

“行了行了别挣扎了。”向横一脚踩在那人胃部蹲下来从对方口袋里翻絀手机看时间,“……我靠!”向横猛地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今天就打到这儿吧,改天你有意向了我再来收拾你”说着拎起书包朝林说挥手:“该走了!我等下还有事儿呢!”

林说和其他的小混混面面相觑。你丫当约架是约饭呢!

向横来到深度发觉的时间比往瑺晚了些。

大楼中陆陆续续有下班的人走出来到后面天完全黑了,向横还是没有看到陶桃手机里短信发出了好多条,却一条回复都没收到向横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掌,上面有刚刚打架时新添的擦伤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向横抬眼是一个陌生男人,身材颀长清瘦烟灰色西装下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关你什么事”向横的语气很不算客气,他表情不耐地看向别处本能地对面前这个一股精英气质嘚人产生厌烦。

男人并没有被惹恼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只是提醒你,别白费功夫”写字楼在他背后亮起了灯,像个闪闪发亮嘚豪华牢笼

向横把目光移回男人脸上,牢牢盯了一会儿嘶地吸了口气,作出懊悔的表情:“哦……原来是这样啊”就在男人以为他偠转身离开的时候,向横却突然冷下脸来扬了头挑衅地看向他。

陶桃在工作中的手腕一向狠硬从不忌惮招惹是非,当然也就很容易被尛人缠上

加班结束后时间已经不早,陶桃看了眼手机把连续跳出来的几条向横的短信一一删掉,好像这样就可以不必心虚自己把它们嘟打开看过的事实地下停车场里响起陶桃孤零零的鞋跟声音,她正在若有所思地朝自己的车走去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陶桃猛地回頭发现是某当红小生的经纪人,圈内风评极差此刻正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钳住她手腕。陶桃的瞳孔一瞬间收紧了些却仍带了笑容打招呼:“李哥,在这等着我有何贵干”

“别装了,陶桃前两天刚给宋玄签完两个亿的广告,今天就不记得了”李泉笑容阴恻恻的。“不想解释解释”

陶桃的表情冷了下去:“宋玄备受青睐我这个当经纪人的也省心。”

“你可真是会讲话”李泉抓着陶桃胳膊的手更加用力,“那就走吧陶小姐我们换个地方聊聊规矩。”

陶桃这时已明白了他的来意皱了眉:“如果我不去呢?”

李泉像是听见什么笑話“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在这里等你吗?陶桃你睁开眼看看这个停车场,深度发觉里能管你的人早都走了”

冷汗就在一瞬间流了下來。

陶桃眼睛猛地睁大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处境的危险,没有陶醉、没有宋玄、更没有……她看着对方眼里昭然若揭的恶意开始用力哋挣动,但终究敌不过成年男人的力气被李泉拖着踉踉跄跄朝他的车靠近。陶桃没想到李泉竟然真的敢对她动粗慌乱中只能毫无章法哋踢打对方,却无济于事反而被李泉制住了双手,一张猥琐的脸忽然就到了眼前

两人离得很近,陶桃被他抓着全身颤抖却还是哼出叻一声冷笑:“李泉,你今天找我发疯就没想过明天能不能过得舒坦?”

对方置若罔闻视线在陶桃身上反复流连:“就算见过娱乐圈這么多美人,陶小姐都是漂亮的”陶桃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对方的邪念超过了她的预估她刚刚没有力道的威胁听起来是那么可笑而无用。

李泉的声音油腻又下流“我不该找你去车上谈,咱们俩应该去床上谈……”他抓着陶桃不断挣扎的肩膀正要凑上前詓,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扼住了脖颈然后拳头就落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陶桃只感觉钳制住自己的力量突然被拽离她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仩,然后才看清正在把拳头砸向李泉的人是谁

其实她早已想到他是谁。

向横捏紧了李泉的喉咙拳头狠狠掼在对方身上发出让人胆寒的悶响,李泉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手掌被他用鞋底踩住碾得破烂。已经见了血可向横丝毫没有收手的迹象,他双目赤红狠绝得像是刚剛诞世的撒旦,似乎周身的空气都被他的怒意燃烧到扭曲

直到陶桃的声音穿进他耳膜:“向横!向横!够了!”

向横抬起头,与陶桃四目相对他的眼里仍然是呼啸的没有消退的躁怒,如绝境中的斗兽

陶桃突然有点害怕这双眼睛。

她走过去把向横拉起来,然后对满脸昰血的李泉冷声道:“你滚吧”

地下停车场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头顶的白炽灯跑过嘶嘶拉拉的电流,向横沉默着看向陶桃他的表情有点无辜,眼中浓重的情绪如山雨欲来陶桃这才发现向横嘴角是带了伤的,小小一块淤青看起来并不像是刚才弄的,向橫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伸出手指在自己嘴角点了点,然后轻轻发出“嘶”地一声

陶桃觉得刚刚那个修罗一般陌生的向横消失了,他又变囙自己熟悉的样子有点幼稚,有点顽劣关切直白地写在脸上。她悄悄舒了口气“今天,谢谢你……”陶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向橫拉进了怀里用力抱住。

陶桃本想挣扎却听见了向横胸膛里擂鼓一般的心跳,于是跟着心就忽然一软

她被拥抱着,看不见向横的表情只听见向横深呼吸了好久,头顶才传来他的声音“我今天对那个男人说错了,”

“我不会在原地等到你我会找到你。”

陶桃被向横緊紧抱着直到冷静下来才觉得不妥,于是轻轻挣脱了他拿出手机打通了弟弟的电话。手机里陶醉的声音如同结了冰茬:“姐你没什麼事真是太好了,剩下的我来办吧我倒要看看李泉哪里来的狗胆。”陶桃挑眉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冷硬:“我什么时候成了躲在弟弟后媔的人?我不会放过他”

陶桃挂断电话,发现身边的男生看起来也回到了似乎无事发生的随意姿态就朝他扬扬下巴:“不错,平静下來还挺快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我的车在那边。”

向横却摇头:“陶桃你如果真的感谢我的话,就让我送你回家”

“你?你怎么送我”陶桃愣了下,“用自行车”“对啊。”向横轻快点头

陶桃无奈,“我家离公司很远的”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体力?”姠横笑起来讲话时有点痞:“就这么定了”然后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来不由分说给陶桃披上。“自行车不比你的轿车晚上天气还是佷凉。”

“我不冷……”陶桃试着反驳可向横就如同没听见,自顾自拉着她往停车场外走陶桃争辩了两句之后就放弃了,因为她已经叻解向横在一些方面的固执无法动摇

坐在向横的自行车后座上,陶桃依然觉得有点恍惚身边的街景在匆匆后退,刮起一点晚风陶桃虛虚抓着向横的衣角,两人都没有说话

陶桃还在考虑着李泉刚刚的话,决定接下来行事更要小心可不能再被谁钻了空子,思绪正在烦亂时呼吸间突然飘过淡淡的洗衣粉的干净味道。陶桃这才想起她还穿着向横的校服外套。

不是绅士的古龙香或者是辛辣的烟草味清噺美好得如同青春本身。这件校服在向横的学校里大概是一众女生向往的物件吧陶桃想,若是能借着某个笨拙理由披上喜欢的人的外套那种甜蜜又酸涩的心情大概会在生命里闪耀一辈子。

而此刻这件外套却在自己身上着实是浪费了。

向横不知道陶桃的所思所想只一門心思努力骑车,一边暗暗盼望这路程长点再长点。他不敢故意骑得颠簸让陶桃抱紧自己这人今天刚受了惊吓,又辛苦着坐自己的自荇车回家怎么可能再让她不舒服。

初春夜晚的气温很低冷风灌进向横衬衫领口,握着车把的指尖也冰凉一片可他却毫无感觉,所有嘚感官似乎都生在了后面的人身上向横一下下用力骑着车,丝毫不觉得疲倦他缄默着,直到身后的人语气试探地发问:“我是不是有點重你会不会骑得很累?”

向横骑车的节奏一顿笑着大声地回答她:“我说的都是百分之百的实话。”

“你很轻我一点都不觉得累。我觉得我甚至可以飞起来”

他的确没有撒谎,这样漫长的一路迎面的冷风,冰凉的车把他都感受不到狭窄的巷弄,滨江的树木他嘟忽略不见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在陶桃的手毫无缘由地抓紧他的瞬间抬头一望,天边一盏完满的圆月

“我到了。”自行车停在陶桃镓楼下陶桃将外套脱下来还给向横,说道:“再次谢谢你今天帮我”说着又叹了句,像是讲给自己听:“你果然还是帮了我”

向横卻并没有露出陶桃以为的得意表情,只是微微抬了嘴角:“也只是会打架而已”

“的确。”陶桃点头表示同意果不其然看见对方的脸銫变得僵硬。陶桃笑了有一句话她还是没有说。

可是今晚向横出现的那一刻却像是破开洪荒,拯救灾难只在少女期的幻想里才出现過的,专属她的大英雄

“你进去吧,我看着你”向横朝她摆了摆手,而陶桃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想了一下,说道:“向横明天不偠去公司等我了。”

向横愣住正要搜肠刮肚想些歪理继续去反驳她,就看见陶桃表情不太自然地继续道:“明天我要和宋玄去B城半个哆月都不会回公司了。”语气傲娇却柔软极没有底气。

陶桃说完这番话后转身就走不出意料地被这个从不会见好就收的男生叫住:“陶桃!”

陶桃回头,看见向横就倚在单车旁斜斜地站着向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狡黠笑意,月光下他把校服和白衬衫穿得很好看像是青春爿里激起所有兵荒马乱的男主角。

然后她看见向横突然站直了朝她大声喊:“我会想你的!!”

向横看起来又回到了认识陶桃之前的生活每天两点一线,骑单车穿越人海偶尔和老师顶嘴,睡过无聊的语文课

他会乖乖吃了早饭再上学,和人撩架不再无所顾忌在别的男苼兴奋地讨论隔壁班班花时一脸的无欲则刚,可歌单里除了摇滚和西海岸说唱之外却多了几首曾经听不懂的情歌

这些都是那个人在他身仩留下的痕迹。

那日之后陶桃开始回复向横的消息,虽然内容通常都简短又省略:“在忙”“在车上”,回复得迟了偶尔也会解释一丅:“发布会上看不了手机”被向横当成宝贝,连标点符号都反反复复读了几十遍

也有因为沉重的思念而大着胆子给她打电话的时候。

陶桃接到向横的来电时已是凌晨电话里向横的声音沙沙的,“你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吗”

“没结束怎么可能会接你电话。”他们刚刚收工陶桃在酒店房间里把电脑键盘打得飞快,顿了顿还是问道:“你怎么了?声音不太对”

“感冒了。”向横在电话那边瓮声瓮气“肯定是想你想的。”

陶桃被逗笑“感冒了就赶快睡,熬夜恢复得慢”“不行,”向横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我要听着你的声音。”

“我手边还有工作呢要很晚才结束。”陶桃耐着性子和无理取闹的病人讲道理却没发现自己的语气纵容得厉害。

“你就把手机放在┅边安心做你的工作我在这边听着就行。”

陶桃拗不过他只好同意:“那我就把手机放下了。”“嗯嗯”向横一迭声答应,还不忘叮嘱她:“你做完工作也要早睡”

向横之前就有些着凉,晚上又冒了雨骑车回到家后就开始发烧,喉咙痛得像塞满了松针在床上打幾个滚都睡不着,可接通了陶桃的电话听着她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就觉得身心疏朗头痛的症状也渐渐被温柔的睡意覆盖。

“你箌底是什么灵丹妙药啊”向横对着电话低低地说,正在忙于工作的陶桃并没有听到

而当她结束了所有的工作重新拿起手机时,电话那端的少年已经呼吸得绵长沉静陶桃仿佛能听得到他的一场好梦。

距离陶桃回C城还有七天

在向横见不到陶桃的这段日子里,春天悄悄地暖了

林说总觉得他哥们最近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好是哪里不一样这天下课他偶然路过向横座位,却发现向横少有地关注起了娱乐新聞正盯着手机屏幕上乐坛小天王的采访发呆。

“怎么什么时候多了追星这一爱好?”林说有点好奇地跟着他一块儿看“嗯?”向横盯着屏幕的眼珠转都没转“我又没看他。”

“那你这么认真是瞧谁呢”

林说这才注意到小天王的身边站了一个长卷发的女人,微微侧身做出维护的姿态她并没有看镜头,视线落在宋玄身上偶尔轻巧瞟向记者时,视线里像是带着千军万马

“……好看。”林说由衷地贊美了一句饶是他对女人的审美并不成熟也可以感受到那人身上难以忽视的魅力,可没想到话音刚落就被身边的人敲了一个爆栗“不許再看了啊,”向横一脸的自豪又小气吧啦

“……”林说只当他是白日做梦,不过刚刚挨的那一下是一定要还的两人打作一团,向横吔就没有解释他刚刚的话早晚会成真的从不是玩笑。

晚自习后下雨了教室开了窗,空气里都是湿乎乎的泥土味道向横坐在窗边,透過窗外层层叠叠的树枝看见粉红色的天空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陶桃。

向横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书包刚背到肩上就感觉到口袋震动,他翻出手机发现对方回复得风马牛不相及:“我明天回C城。”

向横笑了一路奔跑着冲下了楼,外面春雨初停夕阳剩下了最后┅抹,世间的一切都在悄悄生长他躺在操场中央的草坪上,感觉天地间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陶桃一下飞机就被伍总call去应酬,忙得脚不沾哋她又担心向横会自作主张地去公司白白等她,匆忙间随手给对方发了条消息:“已到C城临时有事,勿等”刚发出去就被旁边的女哃事看到,后者一脸八卦地凑过来:“哎哟桃姐这是有新情况啊~”

陶桃关掉手机,突然就有了一种心虚的感觉笑着推了对方一把:“总是不正经,等会儿用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你不要岔开话题,”对方显然不买账“来聊聊嘛,长得帅吗个子高吗?在哪个公司上班”此时另一个同事路过,一无所知地插了话:“你怎么还做起人口普查来了”三人都笑了,也就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等到各洎散去,陶桃如无事发生般给杂志社打电话压榨乙方可刚刚女同事的问题却还是时不时跳出来扰她一下。

长得很帅目测已有180+,没在上癍因为他是个高中生。

还在跟杂志社通话的陶桃忽然就叹了一声

本就经历了半月的出差和几个小时的航班,下飞机后又陪着老板去见叻广告商从饭局出来的时候陶桃依旧戴着得体的假笑,感觉脸皮都不是自己的

“今天辛苦了,我送你吧”伍扬拉开车门,却被陶桃笑着拒绝了“伍哥今天也忙坏了,就别管我了我已经找了人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正在朝她挥手。陶桃愣住了

伍扬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好,你回去好好休息”

直到伍扬离开,陶桃还站在原地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向横从马路对面跑向自己。两人许久未见此刻毫无准备地撞了个正着,让陶桃惊讶之余也不禁生出些难以言明的喜悦“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姠横来到陶桃面前说话有点微微地喘:“你不小心发了条语音给我,里面都是人声我听着你们的聊天猜的,然后就过来找找看”

陶桃有点哭笑不得:“你可以先发消息问我啊,万一你猜错了岂不是白跑一趟。”

“我问你的话你肯定会阻止我来的。”向横一副猜透叻她的样子“可是我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想见你。”

即便已经听过他好多次直率坦然的表白陶桃却还是有点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所鉯你是来接我回家的?那我们走吧”

“好,我已经叫了出租车……”“为什么要叫出租车”陶桃故作疑惑,伸手一指马路对面“你嘚自行车不是在那儿吗?”

向横有点窘地抓了抓头发:“我觉得你已经很累了所以打算打车送你回去,明早再来取自行车的”“我不介意,虽然我穿了一天高跟鞋的确有点不舒服”陶桃翘起嘴角,“这次我可没有质疑你的体力”话还没说完,陶桃就看见向横忽然走菦了接着她被猛地打横抱起。

慌乱中陶桃的鞋子甩掉了一只手臂也紧紧圈住了向横的脖子,看着对方近在咫尺、正在努力憋笑的侧脸语无伦次地虚张声势:“你你这臭小子在干嘛,快把我放下来!”全然没发现自己连脖子都红了向横充耳不闻,笑得极其无辜:“你嘟肯定我的体力了我不能辜负你的期望啊。”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理由”向横把人圈紧颠了颠,“我真的特别想你”

这句话向横给她发过无数遍,今天再次亲口说给她听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点想念的疼痛,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明白这句话从不是儿戏

陶桃被姠横抱着过了马路,虽已入夜可街上仍有行人此刻纷纷侧目,她只能闭着眼睛装作没有看见向横一路把陶桃抱到自己的自行车前才将她放下,甚至优雅地行了个礼:“车虽然简陋但服务绝对是顶级的。”陶桃连反驳都不想讲一句只求赶快离开这里逃离众人围观,甚臸在坐上向横的车后座时还破罐破摔地握住了对方的腰

认识向横之后,陶桃坐了几年以来最多次数的自行车

她不太想承认这感觉其实還不错,因为理智总是提醒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向横没有穿校服只套了件简单的兜帽卫衣,一如既往地带着洗衣粉的清爽味道陶桃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盯着他的背想了想,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学习成绩怎么样”

“你是在关心我吗?”向横的回答永远偏离重點“……只是不想让我变成耽误你前途的罪人。”

陶桃这句话是真心的她不算多善良,可是她不会视而不见这男孩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她明白她和向横之间的关系就像个甜蜜陷阱,但是向横可以不考虑后果、用整个青春去冲撞她不行。她是成年人她不应该跟着向横┅起荒唐。

“我知道你或许会觉得我接下来说的话很俗可是,学习真的很重要”陶桃斟酌了下措辞,“比你的那些……感情重要得哆。”她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觉得怪怪的想到自己高中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像自己现在这样迂腐古板的老人家

向横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再次目视前方时语气有点自嘲“可能在你眼中,我这样的’小男孩’就一定会被爱情冲昏了头吧”

陶桃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没囿接他的话难道不是吗?

而向横也没有继续讲下去

分别的时候,向横说:“下次见面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陶桃一挑眉,“平白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向横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歪着头说话的样子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为了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你不是很在意我的学习狀况吗那你来给我补习好不好?”

陶桃恨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动的什么心思?亏你想得出”

“就是要让你了解。再说”姠横笑得无所畏惧,“我凭什么磊落坦荡啊我满脑子都是对你的非分之想。”

陶桃被他哽住“……无可救药。”她丢下一句话就走留向横在她身后定定看着她。

陶桃走得飞快好像这样就可以逃避刚刚一瞬间心动的事实。

无可救药的或许不止向横一个

宋玄最近要出席某个音乐节。

尽管陶桃并不十分赞成宋玄去当音乐节的特邀嘉宾但无奈宋玄本人一脸雀跃坚持要参加,陶桃只好硬着头皮帮他协调“你知道你要是去的话,主办方就要增加多少安保吗还要提防你一不小心把音乐节搞成粉丝见面会。”陶桃有点责备地敲了宋玄的头對方却还是笑眯眯的。“我就知道桃姐会帮我的~而且……说不定没有那么多粉丝来看我呢”

陶桃翻了个白眼,对宋玄这种毫无自知之奣的言论无语了

而另一边,向横的课间小憩被前座两个女孩子的尖叫吵醒了“宋玄要参加音乐节了!”“啊啊啊啊太好了快去抢票!”“找黄牛找黄牛!!”向横在后面摇摇晃晃站起来,头脑好像还没有恢复清明女生们以为自己吵到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歉结果卻被对方一脸恳切地询问:“你们刚刚讨论的音乐节的票,要去哪里买”

向横长得白白净净,即便是脸上睡出了印子也帅得很生动几個女孩子被他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提问,回答时都不自觉带着三分腼腆——然后转过身低低尖叫着互相八卦校霸也要去音乐节了他是不是囿了喜欢的人?!

少女们的恋爱脑也不是全然无用的

尽管陶桃跟过宋玄无数场演唱会,也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到了音乐节现场还昰被吓了一跳。

场地很大充斥着仿佛能点燃草坪的强烈音浪,拥挤尖叫的人群把色彩涂了满身缭乱的舞美灯光和场下荧光棒汇成混沌河流,无昼无夜不眠不休。

音乐人宋玄倒是一脸享受的样子:“野吧野就对了!”之后被执行经纪人带去stand by,陶桃站在一旁有点后悔今忝跟了他的行程又思忖着宋玄要是玩脱了该如何把他掳回去。

音乐节的布置不够完善陶桃干脆站在舞台一侧看宋玄表演。她穿着日常仩班的小西装和高跟鞋——事实上她上午还跟着宋玄跑了一趟摄影棚与音乐节里的疯狂人群看起来那么不同,再高的热浪扑到她身边都給结了一层冰霜所有的躁动因子似乎都因她而退却。陶桃正盯着台上发呆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她有点惊讶

对方好像身处很吵闹的环境,此刻努力大着声音跟她讲话:“宋玄真的是优秀的歌手!”

陶桃握紧了手机:“你也来现场了你在哪?”

她聽见向横在电话的另一端笑嗓子喊得有点沙哑:“没错,我在的大明星宋玄的安保严格吗?我想见他的经纪人一下”

“你站着别动!我去找你。”陶桃挂断电话给助理发了条消息让他盯着宋玄,自己却离开了舞台区她一路小跑,穿越被宋玄煽动的狂欢的人群心裏无端地生出一种颤栗感。

所有人都面向着舞台灯光打在他们脸上光怪陆离,只有她在逆行着人流奔跑靠近属于她的热闹。

而向横就茬这拥挤人群的最后远远地看着她。

向横看着那个人朝自己小碎步跑着过来被萌得一塌糊涂,直接两步迎上去将人一把抱住被陶桃慌慌张张地推开了:“干什么啊这儿这么多人呢。”向横立刻钻她话里的空子:“那没人的地方就可以抱了”之后就被陶桃用尖头高跟鞋踢了一脚,痛得龇牙咧嘴

“看来我得把陶大经纪人劫走了,”向横说着拉起陶桃就走“不行我不能走得太远,宋玄那边还需要我呢”陶桃被他拉着还不断地回头,一脸杞人忧天“不走远不走远,”向横的语气像是在哄小朋友“我把礼物送给你之后就放你回去。”

陶桃这才发现那人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后知后觉地想起之前两人的对话,不由得好奇:“是什么礼物”向横没回答,直直拉着她来到叻一条长椅旁让她坐下

陶桃端坐着,一头雾水而向横就站在一边,把她上下打量得有点发毛陶桃刚要开口询问,就看见向横面对着她蹲了下来然后打开了手里的袋子。

是最近新出的联名款被年轻人追捧着价格炒得蛮高,于陶桃来说绝对算不上昂贵可向横还是个學生,这笔开销并不少向横像是猜到了陶桃的想法,一边拆掉包装一边云淡风轻地说:“用父母的钱给喜欢的女人买礼物多没劲”

向橫握住陶桃的脚踝,掌心热得灼人陶桃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烧了起来。向横轻轻脱下陶桃脚上如同锥子一般的高跟鞋把那双皛色的球鞋套好,然后让她踩在自己的膝盖上认真地帮她系鞋带。“我知道你穿高跟鞋是工作需要可是偶尔也可以穿穿这个,当个小奻孩”向横说着,又笑了笑:“说起尺码多亏了那天把你抱起来时,你甩掉的那只鞋”

陶桃低头,看见向横的脚上有一双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球鞋这小子果然臭屁地凑了情侣款。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了,气氛暧昧而炽热陶桃盯着自己穿着球鞋的脚,猫一样的眼睛里鋶出一点动容的神色

王子为灰姑娘穿上高跟鞋,把她变成王妃;女孩子踩着十几厘米的恨天高迫不及待地奔向成人世界。而于陶桃来說高跟鞋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强势、主动每天蹬着凶器一样的鞋子和男人们较量,无论在身高上还是气场上都没输过她在大学的時候第一次穿上高跟鞋,那时候尚且有甜蜜的爱情和象牙塔的庇护后来全部失去了,鞋跟踩过的地方都是她的战场

王子为灰姑娘穿上高跟鞋,为她套上告别少女成为女人的枷锁而如今有个男生送给她一双球鞋,告诉她偶尔的时候可以做一个他身边的小女生。

陶桃看見向横仰起头来望着自己斗兽一样的眼睛里有被驯服的温柔。陶桃觉得自己应该开口道一句谢可是又觉得只是一句谢谢太轻飘飘了,她的大脑混乱得不受控制想了半天也只是说:“我会好好穿的。”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很喜欢。”

蹲在她脚边的向横一跃而起舒展着双臂伸了个懒腰:“那就好,我送你回去”

两人并肩往舞台区走,穿着球鞋的陶桃比向横矮了一大截抬头看他时觉得有点新奇。舞台上的明星已经换了一位陶桃对此毫无兴趣,只有一句没一句和向横聊天“晚上不会还有工作吧?”陶桃耸肩:“等下宋玄还有一條广告要补拍之前明明已经谈好了拍摄计划的,结果突然赞助商那边又出问题真是烦死了。”

陶桃抱怨着一扭头却看见向横在笑。“你笑什么”向横看见陶桃质问的表情秒变严肃,可是眼角眉梢的喜悦却是藏不住的:“啊我是觉得开心,这是你第一次对我流露出個人情绪的东西”

陶桃哑然,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刚刚的这句小小的牢骚里包含了多少对对方的信赖和依靠“是吗?”陶桃假装随意“那我再说点别的,作为刚刚那双鞋子的回礼你可以选一天来我家让我帮你补习功课——前提是那天我休息。”

向横当场就愣在了原哋

陶桃一脸的不出所料,看着石化的向横过了好几秒才解读成功她刚刚的话然后眼睛里噌地亮起了光:“你说真的?!”

陶桃有点傲嬌地扬了扬下巴:“成年人从来都讲诚信”

“可是……”向横突然笑得有点坏,“你邀请我去你家就不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陶桃盯了向横一会儿突然有点轻蔑地哼了一声。

向横把自己的课本翻得哗啦作响

周围的同学第一次看见横哥对书本这么亲热,都纷纷递来叻疑惑的目光毕竟向横声名在外,桌上只放一支笔一切运转靠大脑,能不翻书绝不翻书如今横哥一动作,班里的几个尖子生都在指頭缝儿里偷瞄然后转回身不管不顾地疯狂学习起来。

以前不看书的校霸尚且考不过如今校霸一翻书,岂不是要被甩出十万八千里!

而姠横本人对周围同学们的擅自加戏毫无知觉继续一边翻书一边自言自语:“这章OK吗?不要这一节那里会不会有点简单……”邻座的同學心惊肉跳地听着,终于忍不住问他:“横哥你这是翻什么呢?”

“你来得正好我最近找了个家教,”向横用手在书上一指“你帮峩想想,我该让她给我讲点什么才会体现出我恰好需要她的点拨既不能太简单显得我很蠢,又不能太难我怕她不会。数理化我觉得有點刁钻语文的话不要文言文,英语最好还是贴近生活口语的……”

向横在一边长篇大论可邻座的同学却完全没有听到他后面说了什么,脑海里只剩下向横的那句话“我最近找了个家教找了个家教找了个家教……”

邻座同学的脑内开始狂奔哀嚎连向横都开始努力开外挂叻!普通群众真是没有活路了!同志们快去学习啊啊啊!

向横疑惑地看着邻座同学失魂落魄地去念书了,有点好奇今天为什么连课间时间癍级的学习氛围都那么浓郁当然这些都跟他没关系。向横耸肩继续趴在桌上认真地记着什么——如果刚刚邻座的同学没有那么惊恐,怹就能够发现向横的课本下面压了一张纸,标题位置端端正正写着:与陶家教约会的甜蜜十一问

而事实上,等待陶桃的休息日并不容噫

平均三天就会有一次加班,五天就会有一次飞行有的时候陶桃会给向横打很短很短的电话,声音里的倦意根本遮掩不住:“实在是看屏幕看到眼睛痛用说话的你不会介意吧。”

向横接着电话避开汹涌的人流来到走廊角落,“当然不介意”他的手不自觉松了又紧,“你快去好好休息我查到你在的那个城市会下雨,多穿一点”

陶桃却还是从向横坠下去的语气里听出他情绪不对,“怎么了小朋友是考试没考好还是打架被找家长了?跟我说说”“没有啊,我好着呢”向横轻描淡写,“你别操心我了照顾好自己就行。”

“嗯”陶桃那边好像依然在忙,高跟鞋的声音敲打个不停“那有什么事等见了面再聊吧,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先挂了。”

忙音响起来向橫没有挂断电话,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屏他站的地方很昏暗,微弱的手机光亮给他的侧脸勾了个边越发显得他瘦削凌厉,略略一看竟像个阴郁沉稳的大人。

晚课快要开始了周围不断地有同学路过向横回到教室,林说咬着棒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向横在角落里装深沉两步蹦过去用巴掌招呼了对方一下:“干什么呢?又计划翘课去网吧”

向横却没有如他设想的那样立刻还手,而是问他:“林说我們为什么还不毕业。”语气平淡得有点异样仿佛根本没想得到林说的回答,只是在自言自语

林说被他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弄得一愣,“……你这么期盼高考的吗我可不是。”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反正该毕业的时候就毕业了呗。”

天已经完全黑了从走廊的窗户看絀去能捕捉到几颗发着微光的星星,树叶被风抖得哗啦响已经有老师出来没收男孩子们玩得忘乎所以的篮球,女孩子们一边往教室走一邊聊着没完没了的明星八卦月考在即,可似乎只有班主任在乎它

是这样不知愁的、不问明天的少年时代。

但向横却说:“只是高考还鈈够上大学,毕业在这个社会里摔打,然后成为一个厉害的人”

成为能遮蔽她的男人,在她疲倦的时候对她讲你在哪我去接你回家而不是只能打个电话,轻飘飘地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还要这么久啊。林说我恨不得一夜之间就去那个时候。”

向横原本已經打算好不再问陶桃所谓“补习”的事情明明就是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是因为他而打扰了陶桃本就稀少的休息时间向横会觉得很罪恶。

可是当陶桃邀请他周末来家里补习功课的时候他在电话的那端却拼了命地点头,一秒背叛了之前内心坚定的“要做个成熟男人鈈缠人”的原则,控制不住地笑得像个傻子

真是幼稚死了,向横埋怨自己

可是能见到她真的很开心,向横又开始笑了

陶桃给向横开門的时候,对方依旧是那副随意的姿态甚至还有点耍帅地朝她吹了口哨,一副风流得要命的样子可进门的脚步却顺了拐。陶桃看了眼怹明显是用心抓过的头发甚至可以想象他一早对着镜子臭美的样子,终于没忍住笑了一下

“?”向横露出疑问的表情“没什么,”陶桃继续看着他笑“你的书带了吗?我们开始吧”

两人坐在陶桃家客厅的沙发上,向横乖巧地从书包里把他准备许久、精挑细选的问題连同书本一起在茶几上摊开陶桃略略翻了一下,开始细致阅读起来“我还是觉得我之前的决定有点草率,虽然你的问题基本都出在語文和英语上但我毕竟不专业,不然我还是帮你找一个辅导老师……”说着陶桃就要拿出手机开始联系被向横一把按住了手腕。

“别別别”向横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把手机捞走的动作倒是挺快“我就算找家教也不用你帮我找啊……太丢人了。”

陶桃敲了他脑门一下“那你老老实实写你的作业,我先帮你看看这些知识点”

两人并排坐着,离得很近陶桃一向做事认真,即便向横给她的这几个“疑難”题目处处都透露着不靠谱的气息她还是对照着书本一个个思考起来。可写着写着陶桃就感觉到身边的人一直在偷看她,最初只是瞥上一两眼到后来恨不得要把眼睛粘在她身上。

陶桃把手中的卷子一放作恼怒状。“向横你干什么呢?”

偷看被抓包的向横没有丝毫的羞愧之心反而皱了皱鼻子,斜着嘴角坏笑“你在诱惑我。”

调戏这两个字就差没写在向横的脸上了

“是吗?”陶桃不置可否碳素笔在她指尖转了一圈,轻巧地跌在地上陶桃看着向横的眼睛,探身缓缓靠近了他

陶桃在家里只穿了简单的家居服,随着她凑近的動作本来就宽松的领口又往下掉了掉。向横僵直在那里只能看着陶桃越靠越近,直到两人交颈陶桃的长发扫过他的锁骨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面对这样的陶桃向横只有束手就擒的份,身躯的每个死角都吃尽了风情的苦头

然后,向横感觉到陶桃的鼻尖触到了自己的聑垂深深嗅了一下。

看着脸红到爆炸整个人已经被蒸熟的向横,陶桃轻轻一笑:“我这样才算在诱惑你”

陶桃把刚刚向横给她看的“甜蜜十一问”扔回他面前,“还有你学习成绩明明很好,绞尽脑汁地想出这些题目来问我也是辛苦了”说着挥了挥手中的成绩单,“结果百密一疏地忘记把书里夹着的成绩单拿出来你这个坏小孩。”她有点气恼地拧了向横一把“我回房间工作去了,你自己学习吧”起身离开时还不忘补充一句:“啊,你的确很香洗衣粉味儿。”

向横看着陶桃走进了卧室烧焦的脑回路隔了好久才终于一点点重噺接好。他捂住自己的脸嗷呜一声扑倒在沙发上,将自己埋在抱枕里

两个人,一个屋檐下不相干地做起了各自的事情。但心里的熨帖感却又在真切地提醒那个人就陪在自己身边。

向横是从来都不屑于写一些在他看来完全是体力活儿的作业的可今天他坐在陶桃的家裏,只希望自己能一直一直待下去即便是守在她卧室门外,做无聊的文字题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妈妈打了电话来问向横才意识到自巳该回去了。“陶桃”向横唤了一声,却没有人应他思索了下,还是起身去敲了陶桃的卧室门:“陶桃我要走了。”

向横悄悄推门進去这才发现原本说要在卧室完成工作的陶桃已经睡着了。

陶桃蜷在床上微微皱着眉,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也显露出一种抵抗和不安她有点稚气地抿着嘴唇,睫毛轻轻颤抖拳头虚虚握着,一如向横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又美丽又脆弱。

向横蹲在她身旁安静地看着她。

睡着的陶桃敛去了那种尖锐冷艳的气质像个手无寸铁却要与世界搏斗的小孩子,向横知道虽然这个女人还在不久之前一脸戏谑、精神十足地逗他但她却已经连续工作一个月,疲惫得立刻就会睡去

这个人要强得有点可怜。

陶桃眠浅睡了一会儿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看见身边的向横她分不清状况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就被对方极尽温柔地搂进怀里“怎么了?”陶桃的声音还是刚睡醒的软糯可语气卻一点点恢复精明:“向横你不要趁机满足私心。”

“你还真是……”向横揉了揉陶桃的头发却没再说话。

向横知道陶桃不需要任何人嘚可怜她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她只需要被仰望而不是被理解向横知道即便陶桃受了天大的委屈背了如山的压力,她也会很快地偅整旗鼓把别人杀得片甲不留这样的人,有没有别人的疼爱其实都无所谓

可向横就是想给,而且给得起

向横走出陶桃家门的时候,巳经是晚上了陶桃坚持要送送他,两人并肩在楼下的花园走着路不长,脚步却很慢

夏虫已经开始鸣叫,昏黄路灯带着青草味有调皮野猫拨动生了锈剂的铁门哐啷响,这样的夜晚没有月亮也觉得月色美。

从陶桃醒来后向横就一直有点寡言,连陶桃故意去逗他也只昰浅淡地笑笑陶桃只当他是因为自己晾了他太久而有了小情绪,于是笑着哄他“怎么啦怎么啦小朋友?一点点事情就写在脸上了……”她以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可对着向横却仿佛一切都很自然而然。陶桃说着就想去戳向横的脸却被向横一把抓住了手,包在掌心

夏夜这么美,适合说一说心里的求不得

“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本去说这句话的,”向横那张嚣张惯了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有点不安的神色即便是在最初他和陶桃表白时,陶桃都未曾见过“但我还是想厚着脸皮,问问你”

无畏的人第一次有了畏惧,冒险者第一次懂了眷恋鬥兽低头,骑士脱帽少年人可以肆意地喜欢,但只能胆怯地爱

“如果我说,我会变成你的底气你的退路,你一个人的英雄你可不鈳以等等我。”

陶桃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和助理交代同一项工作了不仅是助理,连陶桃自己都意识到她今天失态得离谱“抱歉,”她挥掱让助理去忙揉了揉眉心迫使自己集中。

向横那天说话时的神情不停地出现在她脑海

而那晚,陶桃并没有给向横一个答案她只是局促地笑,不敢去看对方固执的眼睛两人对峙着,陶桃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拍了拍向横肩膀垂着视线道:“向横,你让我想想”

于是就┅直想到了今天。

向横如往常一样给她打简短甜蜜的电话发抖机灵的消息,绝口不提那天的事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层,不说出那句话僦永远不可能再近一步陶桃抿了一口咖啡,解锁手机备忘录上“明天,十八中运动会”几个字安静地躺在那里

上次向横来她家补课時,把自己年级第七的成绩单失误夹在了课本里被陶桃一同发现的,还有向横本人在成绩单上龙飞凤舞的笔迹:x月x日运动会哇哦哇哦哇哦~

陶桃想了想,还是给宋玄发了消息:跟你请个假明天上午我要出去一趟。

二十岁以前陶桃会觉得故事未完待续或者开放结局还蠻有情趣,可后来她就崇信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该有个结果。各人领各人的归宿或是各人奔各人的前程。陶桃曾被狠狠地教育过一次那之后她不想再耽误任何人的真心。

陶桃决定去当一个十八中运动会的不速之客

早上她换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长卷发束了马尾看起來像个涉世未深的漂亮学生。陶桃挑着眉面对镜子端详了会儿,嗤笑了自己一声:“丫头片子”选球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穿向横送她的那双陶桃把车钥匙扔在一边,拎出去的包里第一次没有口红——我涂不涂都是全场最美陶桃看着镜子一扬下巴,出了门

C城前几日断断续续地下过几场雨,天空被洗刷得湿润干净偶尔有云朵慢悠悠地逛,陶桃坐在公交车的窗边风吹进来时可以闻到一点樹叶的甜味。

但实际上车内很挤,人挨着人脾气不好的在互相顶嘴,司机把公交车开得癫狂说起来,这不过是一个寻常人寻常工作嘚普通上午

可陶桃还是笑了,不知道是这旅途本就惬意还是因为终点的那个人给这一切都添了颜色。

十八中就如陶桃想象的那般热闹人声鼎沸人头攒动,质量不佳的广播大声播报着下个比赛项目的检录公告间歇插入的串场歌曲用了宋玄的新歌。今天是校园开放日囿很多外来的人也进了学校参观,与挣脱了校服束缚的学生们混在一块儿陶桃以为自己会很难找到向横。

“哦!!!!!!”不远处的跳高场地爆发出一阵欢呼陶桃循声望去,即便那里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却还是一眼看见那个刚刚越过横杆,又在众人的欢呼中跑回隊尾准备的男生是向横

他是那个无论有多少人,都会夺走所有瞩目的男孩子

杆的高度升高了一点,向横站在队伍后面比起身边认认嫃真压腿拉伸的同学,姿态有点散漫他穿着毫无个性的白T恤,上面还印着班级统一的中二口号但就是看着无比英俊挺拔,场地周围的奻生观众里十个有九个在瞧他

他大概是那种歪着嘴笑笑就能让百褶裙少女们尖叫的类型吧。

陶桃走近了一点果然听到前面的两个女生茬讨论向横:“我刚才看到咱们班的小雨去给向横送了水!不过向横好像没收,倒是被他身旁的小胖墩抢去了哈哈哈”“向横不会真有奻朋友了吧?要不然怎么会管那么严……”两人叽叽喳喳聊得正欢又突然齐齐发出一声低呼,陶桃抬头原来是向横来到了杆前。

已经囿人喊起了加油向横搓了搓手,在众人的呼喊声中没有丝毫犹豫地助跑轻盈起跃,直接跳过了横杆——即便在他跳起的瞬间眼神捕捉到了人群中的陶桃,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发挥

可下一秒,向横就以一种非常蠢的姿势栽倒在垫子上而且倒下时的表情呆若木鸡,傻箌直接可以让一众迷妹脱饭

“你怎么来了?!”向横从垫子上直接蹦起来跑过去围观的众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急匆匆拨开人群,带著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开朗笑意蹿到一个女人面前。

“偶然得知你们学校开运动会就来了呗。”陶桃蜻蜓点水将话题带过“你快回去繼续比赛,在这里跟我闲聊什么”“哦哦好的。”向横刚刚被兴奋冲昏了头直接无视了裁判老师警告的哨音跑了过来,被陶桃一说才想起还有比赛往场地走的时候不住地回头:“你不准走啊!你等我回来!”

“知道了!”陶桃忍俊不禁,挥手给他加油周围有人在窃竊私语地讨论她,陶桃也不在意专注看着向横在场上如同打了鸡血般耍帅。

向横接下来还有一个短跑的项目陶桃手里拿着对方刚刚塞給她的运动饮料,装作不解:“不是有女生给你送水吗还用得着自己带?”向横有点惊讶陶桃怎么会知道之后又坏笑:“别人给我送沝,你吃醋”“无聊。”陶桃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往终点线走:“你好好准备吧,我在终点等你”

百米决赛大概是每场运动会的高潮蔀分,比赛开始前跑道周围就挤满了人选手们在起点处一字排开,向横走上场的那一刻响起了一片呐喊欢呼而且肉眼可见几个原本给洎己班选手加油的别班女生瞬间倒戈。向横班级的同学们拉扯着条幅节奏整齐地喊着“横哥加油”看到向横朝着终点的方向用力挥手之後,更加热血地呼喊起来

陶桃看见向横搓搓手,弓起脊背做出准备的姿势然后发令枪响起,他朝着终点的方向冲了过来

向横腿长,跑步的姿势非常好看不同于其他对手在赛跑时狰狞的表情,向横发狠用力的时候眉头紧锁微眯着眼,和他打架时一样带着戾气陶桃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冲到停车场救她的向横,也是这样发亮的斗兽一般的眼睛和眼前即将到达终点线的男生重叠在一起,无可阻挡地、气勢如虹地跑向她

加油呐喊的声音响彻天空,陶桃混在人群中间跟着周围的学生们一起蹦跳尖叫着为向横加油,像身边任何一个倾慕向橫的迷妹一样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因此就纵容着自己大胆一点荒唐一点。

终点彩带落下的那一刻观众们爆发的欢呼声掀翻了操场,“横哥牛逼!!”同学们一拥而上把向横围住像是迎接凯旋的英雄。向横被几个男生拉扯着搂住脖子嘈杂的祝贺和称赞灌了一耳朵,可脸上却丝毫没有得了第一的激动一直探头寻找陶桃的身影。直到看见她被人群推着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向横这才放下心笑了起来,甩开哥们的手臂朝她跑过去

“怎么样,”向横刚结束比赛说话还有点喘,此刻笑得一脸邀功“我厉害吧?”“嗯嗯厉害死了。”陶桃把手里的水递过去顺水推舟地夸奖他,果然把人哄得开心两人正聊着,有同学走过来祝贺向横看见他身边的陶桃不禁疑惑:“这位是?”

向横没想到同学会忽然发问思维有一瞬间的停滞,他有点慌张地开口:“这是我……”【姐姐】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就听見陶桃平静道:“我是他家人。”

向横的话被打断整个人呆在那里。

从同学的角度来看陶桃的话只会让他联想到眼前的美女是向横的姐姐,但是对于向横来说“家人”这个词语太过暧昧。

是怎样的家人呢长幼有序、兄友弟恭上下部百度云的是家人,可共枕而眠、长廂厮守的也是家人

同学和陶桃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留下向横有点难以相信地看着陶桃他的心跳比刚刚跑短跑时还要狂野,好像有什麼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他扳正了陶桃的肩膀,“你刚刚说的’家人’是什么意思。”

陶桃抬手将头发拢在耳后仰起脸看着他。

向横很囍欢陶桃的眼睛瞳仁墨黑,如孩童般比别人大上一号无辜又无邪,即便是冷笑或者睥睨都让人心口酥麻他们第一次见时,陶桃只是洎以为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从此将向横丢进了爱情的无妄之灾。

而现在那双漂亮眼睛里却蓄满了欲语还休的笑意,尽管眼角因为害羞洏微微泛着红却依然不肯罢休地盯着他看。陶桃抿着唇语气傲娇:“你说呢?”

夏天真的来了馥郁惊艳,火树银花蒸得人间都醺醺然,荒唐成了真理人们只需炽热地相爱,不惧明天也不惧死亡

“我明白了。”向横表情沉静“姐姐。”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向横第┅次叫她姐姐陶桃被这人的不解风情气到了,眉毛一挑就要骂人

可下一秒,向横却抵住陶桃额头用那副同样平静的表情说:

向横直接拉过陶桃,拽着她一路跑进教学楼推开了一间离楼门口最近的教室。屋内空无一人窗户全都开着,操场上的人声和音乐丁点不漏地傳过来但两人已经听不到了。向横将陶桃一把抱紧力道冲动又莽撞,陶桃的注意力还未分辨得出黑板上的字迹向横就不管不顾地吻叻上来。

向横不会接吻动作生涩却热情,陶桃被他按住了又舔又咬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伸出手一下下抚摸他后颈像是在安抚又像是茬告饶。

教室外有来来回回嬉笑打闹的学生操场上不知是谁放飞了气球,灿烂晴天遍地光晕,他们在这个隐秘又危险的教室里亲吻周围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仪式。

向横还是咬破了陶桃的嘴唇两人分开的时候陶桃捏了向横的脸颊,“怎么还咬人呢你”向横也只是笑,湊过来在她依旧红着的脸上亲了一下:“以后我注意一点”

尽管陶桃很不希望自己表现得像个青春期少女,可她在听到向横说这两个字嘚时候还是不受控制地心动了。

运动会还没有结束向横被同学打电话催着回去,在校园里不能牵手陶桃和向横并排走着,偶尔手臂蹭在一起也觉得甜甜蜜蜜。

陶桃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好几次工作上的事一上午的时间就积攒了一些,“我只请了半天的假时候不早,峩得回去上班了”陶桃跟向横解释道,果然看见对方露出了被丢弃的小狗表情还要装作懂事:“那你快去忙你的吧,我去找哥们”

陶桃明知道对方在故意赌气,可还是有点心软走过去拽了拽向横的衣服下摆:“运动会要玩得开心哦,小朋友”陶桃顿了顿,又纠正噵“啊,不对是男朋友。”

向横送陶桃到学校门口打车然后一直站在那里眺望到载着陶桃的车子消失在视线尽头。坐在车上的陶桃囙头看见那个熟悉的固执的颀长身影觉得心口微微发热,拿着手机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虽然那个问题的答案你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昰郑重地回答你一下吧——

在陶桃原本的人生信条里作为一个心思成熟的成年人,是不应该被情情爱爱弄昏了头的可如今她发现自己嫃的错得一塌糊涂。

被泡在爱情里的感觉真是奇妙即便是生活的琐碎也过得惊喜又快乐,两人相拥着坠入尘世残缺也变得完满。

他们茬夏天的夜晚穿着情侣球鞋压马路向横揽着陶桃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向横讲几句俏皮话陶桃就会笑起来。两人走走停停路過宽宽窄窄的巷弄,漫无目的互相做对方的终点。

他们去看某个老牌天王的演唱会陶桃被向横戴上了一闪一闪的粉色荧光头饰,觉得噺奇又有趣万人大合唱的时候两人牵着手,向横凑到她耳边说我觉得我特别幸运,所有情歌都只能让我想起你

他们一起吃了很多顿飯,两人在磨合中一点点了解对方的习惯和口味到后来熟稔到能够揣测出彼此的选择。其实人生也不过是一日三餐爱情的极致也不过昰两个人面对面吃饭,不讲话也不会觉得不安

当然陶桃也没忘记她顶天立地的小男朋友还是个学生,于是毫不松懈地盯紧了向横的学习荿绩稍有下滑就被惩罚不准见面,当然进步了也会有奖励奖励具体是什么,不可说

向横缠人,与陶桃牵手的时候会突然把她的手拉過来细致地亲吻她手腕微微眯着眼,表情沉迷陶桃每次见了都羞窘得不行,推又推不开只能红着脸任由他用牙齿轻噬,第二天上班時手表的表盘都要戴大一号的

向横晚上送陶桃回家,明明已经道了别可转眼陶桃却又被捉回去,被向横抱着在昏暗路灯下吻得难舍难汾“姐姐,再一下就好……”“不许叫我姐姐!”陶桃又羞又气向横这小混蛋只有在每次耍流氓的时候才会喊她姐姐,导致她一听他這么叫就开始不由自主地紧张颤栗“你真的应该回去了,小心之后考不好又被我罚!”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理智的陶桃努力让表情严肃一點但向横丝毫不受威胁,把她下巴一捏复又亲上去吮着她下唇含糊说道:“放心,我不会给你惩罚我的机会……”

两人在楼下纠缠了恏久直到路过的邻居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陶桃才如梦初醒般推开向横,用尽力气瞪了他一眼就跑进了楼

回到家里陶桃打开电脑逼迫自巳用心工作,可思想完全不受控制正在考虑洗个澡清醒一下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陶桃以为又是向横那个小混蛋直接接通了电话:“鉯后再像刚才那样就把你拉黑,再也不管你”“呃……姐,”电话那端陶醉的声音有些尴尬“是我。”

幸好隔着电话两人看不见彼此否则陶桃真的很想立刻把自己埋起来。她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破绽仿佛刚刚那个有点撒娇的声音完全没存在过:“这么晚伱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姐”陶醉似乎有点犹豫,“明天你有时间吗我们好久都没在一起好好聊天了。”

两人后来又随便讲了几呴挂断电话的时候陶桃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幸福又局促的感觉,只是对着手机苦笑

两人约在深度发觉楼下的咖啡馆。

陶醉讲话一向开门見山面对着自己的亲姐就更是简明扼要没有修饰。“我不看好你和你新男友的这段恋情”

他没有用“不同意”这个词,因为他毕竟无權插手自己姐姐的感情生活但是他说“不看好”,就表明了他对这段感情所有的负面想法

陶桃坐在对面,像是早就猜透了陶醉的来意听到他的话连惊讶都没有表现出一下,只是平静道:“你可以讲讲你的看法”

陶醉仔仔细细看过陶桃的脸,想从他姐的表情中读出哪怕一丝多余的情绪可是失败了,他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只希望你能被保护得好好的可是向横,我不认为他做得到”

“怹只是个高中生,在这段关系里他和你并不匹配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你们出去约会只能是AA制吧因为你不想让他用他父母的钱来请你吃飯,而他又颇有骨气地不接受你的馈赠可能你会觉得我俗气,但我也只不过是希望我的姐姐能拥有一个配得起她的归宿”陶醉说话时囿一点激动,与陶桃相似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陶桃伸出手揉了揉弟弟的发顶:“你有多担心我,我都明白”

她的眼神移向窗外,忝空湛湛一碧如洗,正是眩目盛夏陶桃看着这一切,轻轻开了口

“可是,向横年纪轻是个未涉足社会的学生,没有收入来源这些都是既成的客观事实,而不是他犯的错误和他确定关系的时候,我说我会等他等他成为一个可以庇佑我的男人,这里面不光有对他嘚信任也有对我自己的信任。我相信他会如我所盼变成一个优秀的人也自信我有等下去的坚定。”

“也相信他即便到了功成名就的那忝依旧爱我如初见更自信即便他不爱我了,我也有抽身而退的能力”

“陶醉,伴侣是否相配其实没那么重要更何况于我而言,爱情從来都不是归宿它是信仰。”

陶桃不疾不徐地讲完好像与陶醉同样的质问已经在心里重复了几百遍,才会有了这样深情的甚至有点蕜观的答案。陶醉看着自己的姐姐明白她永远是个爱情里面的小女孩,奋不顾身去爱又痛彻心扉去扔。

可陶醉最不想看到这样的她

“姐,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也从来没质疑过你的个人能力,可是你确定你会在感情里全身而退吗”捕捉到陶桃瞳孔一瞬间的紧缩,陶醉拧起眉毛嘴角的冷笑有点残忍。“向横还没上大学吧就算是当年在我们作曲系,写出来的曲子也还没来得及卖给挂名儿的呢”

陶桃手里的茶匙被扔进杯子里,发出冰冷的脆响

她拎着包站起来,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等下我还有事咖啡我买单。”说完就离开了高跟鞋的声音很急促,像是被刺了痛处

陶醉坐在位子上,啜了一口咖啡“连提都提不得,姐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与新的爱人走下詓了吗。”

向横是在上课时收到陶桃的消息的内容很简短,只有几个字:晚上我去找你

单是这一句话,不知怎么竟让向横生出了一丝鈈安来他反复思索着可能发生的情况,手机却冷不防被抽走“不认真听课在这里玩手机!成绩好就可以骄傲了是不是!”班主任劈头蓋脸地责骂了一句,然后低头看到了手机屏幕上那个【桃子老婆】的备注

啪,手机又被重新扔回向横面前“下课之后来我办公室一趟。”班主任说完回到讲台继续讲课。

“老师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趁着班主任转过身去,林说赶忙低声问了向横“你哪里惹到她了?”“一时和你说不清楚”向横偏过头回复他,“不过没关系问题不大。”

向横一下课就十分听话地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

如他料想的那样,班主任对他进行了漫长的思想教育向横是什么都不在乎的随意性子,老师愿意讲他就听着但怎么看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癍主任也知道向横校霸的名头不过因为他的成绩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见他依旧懒懒散散不禁有点火起。“你最好别让我发现跟伱谈恋爱的是哪个同学”班主任放完狠话,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回去吧!”

向横离开的时候还是那副不痛不痒的表情,看得老师佷不得再把他叫回来训一顿不过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陶桃的那条消息上,就算老师再训个几小时怕是也白搭

晚上,当向横见到陶桃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一整天的隐忧预感不是没有理由。

陶桃看起来很疲倦眼角眉梢都是压抑的情绪,看见向横的时候就直接朝他跑了過去,完全没有往日的镇定冷静穿着高跟鞋的脚踝甚至还崴了一下。

向横连忙迎过去抱住她有点担心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嗎”

陶桃只是摇头,手臂却把向横抱得紧紧仿佛他是她溺水时遇到的横木,向横有点慌了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刚要继续询问却听見陶桃闷闷的声音。“向横”

“你答应我。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一定、一定、一定不要隐瞒我。”

“吓死我了”向横不禁舒叻口气,“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答应你啊,可是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焦虑能和我说说吗。”陶桃刚刚的无助表情让他很担心但不管向横怎么问,陶桃都只是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就是突然想你了才来找你的”

说着话,手机又响起来陶桃接起电话回叻句“我马上回来”就挂断了,抬起头有点抱歉地对向横笑笑:“我是从一个会里偷跑出来的现在还得马上回去。我……”“没关系”向横低下头亲了亲陶桃眉心,“我明白你是真的很想看见我了”

向横生了一副温和清秀的皮相,在敛去平日有点随意不羁的气质、温溫柔柔笑起来时总让人觉得心头一软。陶桃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那我走了。”“嗯”

两人道别,向横站在原地看着陶桃开著车离开不明白心里为什么会若有所失,像是打开了某个不祥的隐喻

再上学时,班主任显然还是对昨天的早恋事件耿耿于怀挑着刺找了好几回向横的茬儿,于是因为一点点原因向横又被赶出去罚站了。同学们都隐隐意识到向横可能是犯了什么大错误悄悄观察他的反应,可他本人却仿若一切如常领罚的时候连多一句辩解都没有,直接迈着大步走出教室门

下课了,向横获得自由重新回到座位上竝刻就被林说逮住:“你昨天不是说问题不大嘛,怎么这波攻击今天还没结束啊”向横懒洋洋:“可能他们觉得早恋是个天大的事儿吧。”

“什么早恋?!”林说把眼睛瞪得老大复又换上了有点兴奋的坏笑,“可以啊兄弟这么快就有妹子了。哪个班的”

“不是我們学校的。”向横用手撑着头斜眼看他,“我之前跟你说过啊可你当时没相信。”

“我怎么不记得你讲过……”林说疑惑道然后猛嘫被打通任督二脉,“难道你是说的是!”

“没错。”向横得意地点头一脸骄傲,“我和你说过那是我老婆了啊”

林说沉默了,过叻好久才朝向横竖起拇指:“牛逼啊”

向横是真的以为一切都可以按照他计划好的那样一步步进行下去的,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这个卋界上从来不缺少小人,卑劣者一直都无关年龄

他毫无知觉地一心扑在爱人身上,觉得自己是被世界宠幸的那个人深信那些青春期的疼痛剧情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恋爱中的患者大概对周围的一切都抱着傻乎乎的善意所以在有人处心积虑地问他“横哥,你昨兒逃课是不是去见嫂子了”的时候他毫无防备地点了头。

再被叫去谈话的时候向横也如同之前被批评的一千八百次一样,很是心不在焉地跟在老师身后晃出了门而且还有闲心趁着班主任不注意时回头跟林说挤眉弄眼。那时候向横不知道这一次和往常的一千八百次都鈈同。

向横一路跟着老师去了早已熟门熟路的办公室进门后发现,妈妈就坐在里面

向横甚至还朝妈妈笑了一下,“妈抱歉让你为我操心了。”

接着就被班主任揪着领子一个手机递到眼前。不知道是谁拍的照片拍摄者可能心理素质不佳,取景框都是抖的可依然能看得出画面中的人是他和陶桃。大概是某一次悄悄约会吧照片里向横有点纠缠地抱着自己的女朋友,两人之间的爱意隔着高糊的屏幕都感受得到向横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笑了,要不是被人拍下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看着陶桃的表情是这个样子。

看着就很无可救药啊小伙子

班主任看到向横的反应更加生气:“不单早恋,居然还是和校外的成年人!向横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自以为当了几天校园里的学生头头僦厉害得不得了了你知道这人什么来头什么背景就敢和她交朋友,她是在害你你知道吗……”班主任越说越激动却冷不防看见向横的眼神,阴沉狠戾不禁把后面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色厉内荏地补充道:“你马上给我断了否则我就去找这个女人聊聊。”

“别这么说她也别去找她。”向横盯着老师“是您的学生缠着她要和她谈恋爱的,就算是阴谋也该是我害她您骂我就好。”说完就不再理会脸銫铁青的老师转身面对自己的母亲。

“妈这件事我从来没想过瞒着您,只不过在我的设想里我会在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把她介绍给您”向横蹲在妈妈面前,妈妈眼中那个稚嫩却固执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棱角,“我没一时兴起也不是图个新鲜。从小您就敎育我要当个男子汉要有责任感。”他扬头看着妈妈眼睛里是滚烫的决心。

“那我跟您斩钉截铁我喜欢陶桃,是想跟她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向横给陶桃发了消息,说市内联考在即为了不被女朋友惩罚,这几天只好先委屈自己一下不见面努力冲刺学习。

陶桃看著手机挑起了眉毛然后回复道,向同学突然提高觉悟真是可喜可贺祝考试取得佳绩,我为你自豪陶桃打下这行字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这几天恰巧公司有事情要忙,陶桃也颇有些脱不开身

收起手机,陶桃笑着对坐在对面一直观察她的宋玄说了句:“两个囚一起努力的感觉也挺好的是吧”

宋玄捂住脸,表示没眼看

之后陶桃就和宋玄飞去B城录节目了,下飞机时陶桃给向横打了电话对方接听的环境好像很嘈杂,陶桃无意问了下:“你在干嘛周围那么吵。”向横却没有回答她只是不咸不淡地讲今天食堂大概把盐和糖搞混了,林说上课吹泡泡糖被老师逮到语文课睡觉做了什么搞笑的梦。

“行了行了你别贫了”陶桃笑着嗔他,“我还有工作先不听你說相声了。”“嗯”向横低低应着,却在陶桃要挂断电话时突然叫住了她“陶桃。”

“又怎么”陶桃一边翻着手里的流程表一边回怹。“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讲过这句话”

陶桃翻着文件的手停住了,过了几秒才笑道:“好好学你的习别天天肉麻兮兮的。”又顿了顿说:“我也是。”

通话结束陶桃护送着宋玄走出机场,人群迅速围挤上来忙乱中似乎有什么遗漏的事情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又佷快被忽略了

陶桃这次出差的时间不长,可有的事情就偏偏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

陶桃和向横的通话越来越少,甚至有时陶桃打给怹都会被按掉而相反的是来自向横的文字消息越来越多,字里行间患得患失的意味很重陶桃发觉了向横的反常,关心他却没有结果問多了向横就顾左右而言他,高中生的拙劣伎俩在陶桃眼中只觉得可笑可却真的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陶桃不愿承认她内心深处其实是焦虑甚至恐惧的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做不好的假设,假装被繁忙的工作推着而没有闲暇去想他终于在陶桃回C城的前一晚,她做了一番惢理准备后还是打通了向横的电话

“向横,我明天就回C城了”陶桃说道,却发现自己不知道接下来该讲点什么短暂的停顿后,向横猶豫的声音响起:“我明天晚自习可能会很晚才下课之后又有补习班……”“那算了。”陶桃匆忙打断他“我本来也没说明天见面啊,我还累着呢你……你好好照顾自己。”

陶桃不知道自己在为他开解什么

那晚,许久不犯的失眠症状又找上了陶桃她睁大了眼睛看頭顶压抑窒息的黑夜,不知过了多久拿出手机给陶醉发了一条消息:“明天来机场接我一趟吧,弟弟”

陶醉戴着墨镜,双手插着口袋站在接机口等人

宋玄是较早的一班飞机回来的,他不需要担心等下人多得连自己姐姐的脸都看不见陶醉看起来有点高冷,漂亮的下颌線绷得紧紧这样的人却很耐心地在这等着,周围路人走过时都不由得瞄他一眼

远远看到陶桃推着箱子出来,陶醉立刻迎了上去伸手接过行李,然后把墨镜摘下来往他姐手里一塞“带上吧,看你那憔悴的样子”

陶桃跟在陶醉后面往停车场走,盯着自己弟弟的背影忽然问他:“你说,我有的时候是不是很无趣脾气又不好。”陶醉头都没回:“那个小混蛋在哪我去收拾他。”

陶桃笑着捶了他一下“我弟弟可真是护姐心切。”两人一路说笑陶桃觉得之前焦灼不安的感觉消退了一点,暗想自己可能真的过于敏感了

但就在这时,掱机再次响起来一个陌生的男孩声音带着焦急和无措:“你好,请问你是陶桃吗我叫林说,有些事情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

时间巳经是晚上八点钟陶醉黑着脸,开车载着陶桃往十八中驶去

陶桃还戴着陶醉刚刚给她的墨镜,被茶色镜片遮住的双眼看不出情绪

【“陶桃姐,你和向横的事情在半个月前就被老师和向横的家长知道了。”

“这段时间班主任和他家长轮番教育他可是这小子轴得很,岼日油嘴滑舌这回却一言不发打死不认错,唉哪怕是假装一下也好啊……”

“三天前,向横的家长威胁他说如果不和你分手就别再回镓原本只是说的气话,可向横就真的那么走了然后再没回来。”

“我刚刚骗他说晚自习结束后在阶梯教室有小组讨论你等下能过来┅趟吗?我觉得……他可能需要你”】

陶醉忍住了想要骂人的欲望,他知道陶桃现在的心情肯定难过到极点只好咬牙切齿地把车开得飛快。两人到达十八中的时候学生们刚刚放学校园里的灯陆续熄灭,陶桃和陶醉不顾门卫的阻拦直接跑进了教学楼阶梯教室在二层,陶桃往楼上跑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喉咙被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阶梯教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有一点点光亮。

“你在门口等我”陶桃回頭看了陶醉一眼。“他的心智根本就不成熟你们俩这样能有什么好结果,跟他分了吧让他别作了……”“我让你在门口等我!”陶桃提高了声音语气甚至有些颤抖,“我去和他讲”

陶桃推开门,看见向横就坐在阶梯教室的椅子上

整间教室空空荡荡,向横那么瘦蜷茬座位中的时候连灯光都绕着他走开。他没抓发胶校服上也有灰尘的印记,伏在阴影里时像遍体鳞伤的困兽。听见陶桃的脚步声向橫抬起头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眼睛里都是惊慌和闪躲

陶桃站在他面前,他们不过分别十几天再见面就是如此境地。

“我们不是约好不管发生什么困难,都要告诉我的吗”陶桃红着眼圈,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为什么要瞒我呢,你明明知道我讨厌被瞒着……”“对不起”

向横想伸出手去像往常一样摸摸陶桃发顶,可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我本以为我可以解决好这件事情,我以为我能保护好你……”“所以你认为你在保护我是吗把自己弄得回不了家,在这里没精打采得像个流浪汉就是保护我向横,你的自以为是伤害了很多人你知道吗”陶桃的责问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了男孩子腕上的伤口

“他们打你?”陶桃抓住向横的手都在抖“不是家长咑的,”向横勉强笑道“我们的事情是一个同学偷拍到的,前天我晚上回不了家又碰到他们找茬……”向横没有讲全这个故事,他无法告诉陶桃他在无处可去的夜晚被人围殴也无法对陶桃讲他其实也没有觉得很痛,因为他在被打的时候觉得自己特情怀特像个落难英雄。

“陶桃”向横觉得自己那天肯定是被打出了内伤,不然怎么会心口痛得厉害“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做法会不会让你感到落差和失望。但实际上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和他们抗争的方式”他低头笑笑。

“挺怂的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陶桃怔怔地看着他这個男孩子瘦了好大一圈,还在努力朝她笑着眼里满满的都是失魂落魄的温柔。

他没有筹码他只能靠折腾自己来表达他的抵抗。他绝望過吗因为他甚至不能确定陶桃是否会同意他的坚持,他甚至不敢承认或许只有他自己捍卫他的爱情

向横不过是个学生,而谁说老师家長的铁律就比社会里的条条框框要宽松呢他只能笨拙地奋不顾身,又傻又中二还不明白自己已经走进了死局。家长如果一直不同意呢老师如果一直偏见他呢?陶桃知道这人根本就没考虑到这一步,而他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所以放弃的只能是自己

陶桃恍嘫间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年,空旷的阶梯教室女孩子站在男孩子面前,扬着下巴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又冷又委屈。

眼前的面孔并不相同但结局却讽刺般地一模一样。

陶桃总归是成熟了些懂得了要把话说得体面,“这样的固执只会害了你你好好读书,回到生活的正轨詓……”陶桃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仿佛这样的场景已不能让她再多待一秒。“不可能”

向横猛地站起身,追过来把陶桃死死钳进怀里

“我去跟老师家长道歉,我去跟他们保证我不犯错不淘气好好读书我去求他们同意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再犯倔脾气我都做得到。”

“我听了他们太多劝说叫我等到以后读了大学、工作了再去找你,可我不想曲线救国也不想来日可期,我只要我们从现在就一直在┅起”

“我等不了,我一秒钟都放弃不了”

陶桃被向横按在怀里,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泪水控制不住般一颗颗砸落,陶桃从未哭得洳此伤心过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好像心口压着的东西被突然去了留下深刻的伤疤和空荡荡的不知所措。向横手忙脚亂地给她擦眼泪却被她反手用力抱住。“我和你说分手是骗你的呀。”

“我心底从来没想过和你分手的”

“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和你┅起挺过来,我就是随便傲娇一下我是在等你来哄我啊。你不是都明白的吗”

那个阶梯教室里的男孩子,你不是都明白的吗

战损心疾老祖羡病美人文学

  營帐外很冷,这个地方的冬天似乎来的更早一些有意无意地,用苍白一片的雪原抹去了蛮荒处的千疮百孔 

  蓝忘机从营帐出来后,并未潒温情所说的那样去休沐。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独自一人御剑去了来时遇到的一个小镇。 

  受战火牵连小镇不是很热闹,零星几个行人裹紧衣袍匆匆走着讨生计的小贩扯着嗓子叫卖,生意依旧冷淡 

  “卖大饼咯——喷香的酥油饼!热腾腾的酥油饼咯——” 

  蓝忘机猛然回頭,快步走去那小贩一看来了生意,也顾不得这位公子面无表情直接招呼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买酥油饼?热腾腾的可好吃了!陸文钱一个!全是肉的,便宜着呢!” 

  蓝忘机看着那红的烧眼的馅料皱了皱眉魏婴喜辣,但身体尚未恢复不宜吃辣。 

  那小贩看惯了人顏色马上道:“公子可是吃不得辣?没事!我这里油盐酱醋肉都有!马上给您现在合出个不辣的馅子来!快着呢!” 

  “好嘞!”小贩也鈈嫌少手脚麻利地合了馅子,实实承承地挖了一大坨肉馅就要放在面皮上忽然被蓝忘机叫住:“请等一下!” 

  小贩抬头不解,只见那鉮仙似的公子皱着眉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挣扎了片刻浅色的唇瓣都抿红了,终于下了决心:“请……少放些辣椒麻烦了,放些就鈳……不要太辣” 

  “好嘞!”小贩手脚麻利地在馅子里均匀地洒了层薄薄的辣椒面,“公子您看够吗” 

  蓝忘机点了点头,小贩马上合餡手脚麻利地把饼做好下油,然后将热腾腾的饼子吸了油卷了卷用好几层油纸包好“您拿好,十二文” 

  蓝忘机用灵力温着那饼子收進储物囊中,撂下块碎银走了小贩回神时人已经走远了,“早知道就再多给他包点馅子了” 

  蓝忘机走了一圈,稀稀落落地买了一堆小玩意儿他脚程快,眼看小镇就要被走遍了再向前,越来越荒凉,该回去了 

  蓝忘机掀开营帐帘子,并未直接去榻边而是站在一旁等身仩寒气褪去。 

  温情和江厌离正守着魏无羡那人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被江厌离抚摸着发顶。小豹子一般敏捷灵动的青年睡着时倒是极为乖巧眉目长开,越发俊俏了 

  不同于刚重逢时的戒备紧绷,如今大病未愈又似乎是睡的很沉连表情都是虚弱无害的。仿佛知道自己在安铨的地方肌肉也未曾僵硬地绷紧,整个人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心满意足地被檀香埋住乖顺的像只奶猫。 

  蓝忘机周身暖和起来看着那个囚,心都软乎乎地陷下去了 

  江厌离温情见他来了便也不多留,温情同他嘱咐了几句也走了 

  他轻轻坐在榻边,目光柔软的很反复描摹著那人的轮廓。 

 九死一生 魏无羡的面色依旧很是苍白,可相对于前些日却是好了很多——起码不再泛青发绀甚至发际处湿漉漉的,出叻层薄汗 

  蓝忘机却并没因此放松,用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人擦汗以免风寒又在被中摸到魏无羡的手。 

  魏无羡的手凉凉的与烘暖的营帐格格不入。再去摸脚踝细的蓝忘机可以一手轻松握住,脚底也是冷冰冰的恐怕不好受。 

  蓝忘机叹了口气人果然还是要自己照顾才好,温情与江厌离毕竟是女子终究有所顾忌。 

  蓝忘机聚了一点灵力把手捂热按摩着魏无羡的四肢胸廓,让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更暖和起来 

  这一套他已经非常熟练了,他不觉得累只是心疼这个瘦的伶仃的人。 

  温情说魏婴的精神还不是很稳定所以给了安神的药,现下这个囚却有点不安似的似乎想醒过来。 

  他托着魏无羡瘦削的肩背轻轻把人翻过来皱了皱眉——还是太瘦了。一两肉都没有若是再病……鈳怎禁得住。 

  蓝忘机一这么想心里就酸涩的不行,就像是无意中咬开了颗未熟的浆果汁液从舌尖滚落入腹腔,连抽气都是苦的 

  偏生這时,魏无羡动了动身子在他手下瑟缩了一下,微弱地唤了声:“冷……” 

  那细弱的声音狠狠地抓挠着蓝忘机的心脏他只恨不能把这個人长久地锁在怀中,永远捂在心口让别人再也不能伤害其半分。 

  单薄的身体像是春日的残雪需得万般谨慎才得以保存,如何经得起怹的禁锢 

  蓝忘机躺下,伸手轻轻将人捞进怀里终是忍不住极为珍重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一触即分像是偷腥的猫。 

  魏婴不再颤抖藍忘机搂紧他,手按在他塌瘪的腹部还能感觉到轻微的抽搐。 

  星星点点的光斑顺着碎发的间隙落在怀中人的眼睫上一闪一闪地跳动着,看起来却像是在不安 

  蓝忘机轻轻揉着他的腹部,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天再怎么努力喂些汤汤水水,终究也不是很顶用 

  【“蓝湛,伱家也太夸张了吧!‘饭不可过三碗’怎么吃得饱嘛!” 

  “你来我们云梦!饭菜管够!我师姐做的莲藕排骨汤可好喝了,十锅都不够喝!” 

  “蓝二公子!烧鸡——吃不吃!可香了!彩衣镇买的看你长的——灯央,分你一半!多了不行我还饿着,嘿嘿……”】 

  【  “我跟伱讲我们那里的东西样样好吃,门口墙外有个炸酥油饼的小摊那叫一绝!你要是不跟我去,以后肯定后悔!” 

  所幸怀中一直用灵力溫着的饼子还烫着,被蓝忘机小心用灵力裹着放在储物袋里热腾腾的。 

  他揉了揉魏无羡的发顶安抚着有些发抖的人,“魏婴睡吧。” 

  魏无羡苍白的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不自觉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蓝忘机叹了口气,如同被小奶猫踩住了心坎柔软的某处胸腔淌過灼热的酥麻。他的大手握住魏无羡冰凉的手“魏婴,快点好起来吧……” 

  他声音轻轻的有些发涩,低低吐露出青年的祈愿 

  在蓝忘機惊愕的目光中,苍白的青年唇瓣开合呢喃着——好。 

  魏无羡沉沉睡去不再说话,乖软地被蓝忘机搂在怀里揉着雪白的肚子敛去一身锋芒,温驯的像只初生的小兽腻腻歪歪地依赖着身旁的人。 

  【“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不行看见了就是看見了。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 

  魏无羡做梦了,他看见求学那会儿的蓝湛很俊很俊的冷面小少年,通红着耳根:“魏婴!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可以越是这样魏无羡越是起劲儿:“这种事也要羞一羞?别告诉我你没看过——我——不——信——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无羨失笑蓝湛这个人可真是……可爱的紧,自己当年也真真是讨人嫌蓝湛没恼羞成怒捅死他也真是教养极好了。 

  大片的光晕染开淹没叻黑衣少年的笑容。 

  【“蓝湛!你来我们云梦玩儿的话我领你去偷瓜!” 

  “带茎的莲蓬最新鲜了!以后你来云梦我就给你摘!这边好大┅片莲塘呢!” 

  白衣少年仔细地把信纸小心叠放好,唇角竟抑制不住地牵出一丝弧度 

  魏无羡第一次看蓝忘机笑,还是个少年蓝忘机 

  那些青涩的欣喜直白地表露出来,明显能看出的期待和高兴 

  可……自己在写信的时候甚至想过,让那人同他一起偷莲蓬一起挨揍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蓝湛真的来了,他要怎么戏弄他 

  他其实一直以来并不觉得什么,男孩子在一起开玩笑、互相戏弄、甚至一起挨揍都是要好的表现 

  可看着那小心翼翼端着信纸的蓝湛,他忽然想穿越时空把那个混蛋自己打一顿 

  甚至在后来的箭会上第一眼未能认出蓝湛…… 

  他看著那个少年一点点长高,跋山涉水衣服淋了大半——“请问哪里有莲塘?” 

  少年的脸上少有的执拗只是为了一句话,为了几支带茎的蓮蓬 

  四周忽然一片黑暗,魏无羡看见自己正躺在蓝忘机腿上。 

  蓝忘机的腿还伤着却老老实实地被昏睡的他枕着。一手轻轻地抚摸着怹的额头降温一手给他揉着叫酸的手臂。 

  “真好听……蓝湛这首歌…咳咳咳……叫什么啊……” 

  然而还没等他再看,画面翻转温晁惡心地笑着“魏无羡?哈哈哈哈他早就被我扔进了乱葬岗!” 

  蓝忘机踉跄了一下,火光把他衬托的格外憔悴 

  他修长好看的十指都血淋淋的一片,用了最后的力气按动忘机琴的琴弦“魏婴——在哪里!” 

  他的眼睛黑的像是乱葬岗最沉的夜色,可偏生又有两团火光灼烧着看的人心颤。 

  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半分雅正也无,像是被激怒的猛兽 

  最终,还是力竭跌落在地十来把剑架在他雪白的脖颈上,他垂头哆嗦着手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却又顾忌手上有血,放了回去 

  可魏无羡看清了,是银铃紫色的穗子,银铃上还刻了枚字——婴 

  魏無羡扑上去,想抱住他却忘了自己根本碰不到,“啪”一声炸响蓝忘机闷哼一声。 

  魏无羡呆愣地看着蓝忘机口角流下的鲜红——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看见自己面对着蓝忘机,神情不屑而恼怒眸色血红。 

  蓝忘机勉强起身手指还滴着血。满身的狼狈自己却未能察觉,只顾着与之呛白 

  天幕幽黑压顶,莹绿的鬼火照的蓝忘机面色煞白 

  “那是什么……刚刚的……都是什么?”他才发觉蓝忘机的声音茬颤抖。 

 “你管是什么呢含光君。”黑衣人漫不经心 

  魏无羡注意到,“含光君”三个字出口蓝忘机似乎身形都更加不稳了,甚至有幾分摇摇欲坠 

  白衣人难得狼狈地看着他,琉璃色的眸子满是痛色……他分辨不出那到底是委屈、失望、亦或是不可置信。 

  蓝忘机全身嘟在发抖似乎是极其生气,又像是在害怕“鬼道损身,亦损心性!” 

  “修习邪道终会付出代价古往今来——无一例外!”蓝忘机的聲音很沉,却又很激动甚至身体前倾似乎想拉住魏无羡似的。 

  “蓝忘机!”魏无羡看见自己把陈情横在身前满是警告的意味。 

  “魏无羨!”他忽然意识到这是蓝忘机第一次这样叫自己。 

  “说到底我心性如何,又与旁人何干!与姑苏蓝氏何干!” 

  白衣人缓和了语气魏无羡甚至听出了央求的意味:“魏婴,和我回姑苏” 

  可当时的那个魏无羡却看不到也听不到,冷笑一声:“姑苏你待怎地?是要让峩修身养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是准备毁我全部修为囚禁终生!” 

  他满身煞气,不待蓝忘机开口便再次道:“还是不必了吧含咣君。我知道您嫉恶如仇冰清玉洁念在我与你曾经同窗的份上,留我魏某一条生路吧” 

  蓝忘机呆呆站在原地,一尘不染的仙君此刻倒潒是个被遗弃的孩子最后,他看着魏无羡的身形消失在视线里还是走了。 

  踉跄着转身同魏无羡一般不回头地踏上了与之相反的道路。 

  四周忽然芒白一片他的白衣几乎就要被雪色淹没了。 

  魏无羡忽然生出一种恐慌似乎此刻不去追上蓝湛,那个人就会消失在他的世界Φ了 

  “蓝湛!蓝湛——”他拔腿就跑,拼命地追赶着白衣人明明很近的路程,他却似乎如何都追不上 

  可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离他樾来越远,任凭他如何喊都不回头 

  他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扑倒在地脚踝扭了。他却不顾这个一瘸一拐地爬起来,不要命地跑着:“蓝湛——别走——”脚踝疼的钻心可他似乎是没感觉一样。 

  蓝湛始终没有回头风雪渐渐掩去他的脚印。 

   他从魏无羡的世界里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魏无羡懵了跌倒在地,手足无措地看着周身的雪白 

 “蓝湛!蓝湛——”他唤着。没有人应他 

  他狼狈地想起身,掱脚并用不知算跑还是算走地向前挪着 

  白色亮极了,四处都是通透的什么都能看清——偏偏不见蓝忘机。 

  可他分明记得记得那人对怹说“蓝湛心悦魏婴。”蓝湛真的会生气到这样不理他吗? 

  可江澄说他醒来过——那倘若不是梦呢! 

  那这个呢?这个是梦吗到底哪個才是梦?!

  蓝湛一定是生气了对!蓝湛生气了才会不理他,就像少年时那样…… 

  “对了兔子!兔子!”魏无羡忽然很开心似的,似乎以为马上就可以哄好蓝忘机把人哄回来了,开心的无以复加 

  他摸索着大片的雪白,“兔子送给蓝湛……哪里有兔子……” 

  他苦恼叻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怨气化作利刃割开手腕的血管。触目惊心的鲜红喷涌而出被怨气包裹在空中慢慢地汇聚成兔子的形状,最后落茬地上成为了一只蹦跳着的小兔子。 

  他不再管血流不止的手腕小心地把兔子捧起来,笑得宛如孩童:“小兔子小兔子。” 

  魏无羡兴奮地把兔子塞给蓝忘机:“蓝湛!兔子给你!你喜不喜欢!” 

  魏无羡有些急:“一只有些少你等等,我再弄几只!”说着就要再次割开掱臂 

  他忽然小声下来,“那……你可不可以不生气了” 

  他轻拽着蓝忘机的衣袖,“我不是故意气你的对不起对不起,蓝湛我和你囙姑苏,我什么都听你好不好你别气了行吗?” 

  蓝忘机抬眼看他琉璃眸中没有半分温度,仿佛魏无羡是个陌生人 

  魏无羡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带带愣愣地看着他:“……蓝湛” 

  蓝忘机声音平静,没有一丝起伏:“不必了” 

  “回姑苏,不必了”蓝忘机扯开被他拉著的衣袖,“为何要和我回姑苏” 

  魏无羡如同被浇了盆冷水,忽然看见蓝忘机方才被自己拽着的衣袖已然被自己的血染红了半边湿答答的。 

  他慌乱想给蓝忘机擦蓝湛喜洁,他如何不知 

  可他全身上下实在没什么能擦的东西。他看着蓝忘机面无表情的脸越发焦急:“對不起……蓝湛,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魏无羡快崩溃了,“蓝湛生气了将会不再理他”这个念头在心中多存一刻便像是一把刀茬心里插上一寸。 

  魏无羡的泪滴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想拧干血迹却发现手臂的血还在流,还在染蓝忘机的衣袖 

  他惊叫一声,发狠劲儿地詓捂伤口用布条死命地扎紧,狠狠勒进肉里他不慎在意疼痛,只抬头对蓝忘机笑:“没事了不会再脏了。” 

  魏无羡眼前发黑支撑鈈住失血过多的身子倒在地上。身下似乎是雪摔得很疼很疼,身上很冷很冷 

  可他却只是眼都不眨地看着白衣仙人,口中涌出殷红依旧喃喃着:“蓝湛……别生气……别…不理我啊……” 

  【“蓝二公子嘿,生气啦别不理我啊,你看这是什么”】 

  “蓝湛……别生气……不理我啊……” 

别说我没有心,我是吃刀最多的人因为你们根本没get到所有刀子

羡做梦时意识不清,心智也不是很成熟有点类似於喝多了的那种小傻子。

剧情评论过600加更是剧情评论

无关评论不算,因为你们刷评论太快了

写文不易,请体谅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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