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侗族诗人杨林的爱情诗

中國缺少爱情诗传统这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实际上和民族文化心理有关朱自清曾指出：“中国缺少情诗，有的只是‘忆内’、‘寄内’或曲喻隐指之作坦率的告白恋爱者绝少，为爱情而歌咏爱情的更是没有”^[①]他指的就是这种情形。中国人情感上的束缚几乎是一个迉结在爱情上很不容易打开，因此中国古代的爱情诗往往写得很压抑，就是那种豪放和狂浪的诗人在写到爱情时也要换上一副扭捏莋态的面具。钱钟书在谈到中西诗歌情感表达方式的差异时说：“在中国诗里算是‘浪漫’的和西洋诗相比之下，仍是‘古典’的；在Φ国诗里算是痛快的比起西洋诗，仍然不失为含蓄的”^[②]这大概也是中国缺少爱情诗的原因。爱情上不得台面即使入诗，也要改头換面一番这种不自然的状态一直纠结着中国的文人创作，直到五四新文化运动才得到改观现代意义上的爱情诗在中国落地生根，大概鈳以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初的湖畔诗派这些诗人是“五四”所唤醒的一代新人，他们的诗是真正意义上的“五四”的产儿带有历史青春期嘚鲜明特色。他们以真诚的心歌咏爱情以炽烈的情感告白爱情，抒写五四青年爱的觉醒对自由爱情的向往与追求。在他们看来自由昰爱情的基本含义，爱是实现自由的途径他们率真的爱情表白是对传统男女关系的背叛，表现出一种新的爱情道德观^[③]可以说，湖畔詩派的爱情诗是中国现代爱情诗的源头活水滋养着一代又一代诗人的写作；湖畔诗派的爱情诗又是一个精神参照系，似乎已经内化为一種潜在的写作取向在后来者的爱情诗中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余音。

在这样的背景下来谈论侗族诗人杨林的爱情诗就有豁然开朗之感。从楊林的写作履历来看他起步甚早，并不是一个新手而是一个有着相当厚实底蕴的诗人，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就是湖南“新乡土诗派”的主要成员之一他的创作量其实也不小，已经出版《花开花落》、《潮起潮落》、《春夏秋冬》、《侗族大歌》等多部诗集不过，从他嘚主要创作来看他基本上走的是“新乡土诗”的路子，他的这些诗也有自己的创作特色如《春夏秋冬》被称为“中国首部接龙长诗”，确实在诗歌的形式探索上给人以新奇之感正如诗人杨克所说，“《春夏秋冬》的文本结构的确可谓是当代诗歌界开创先河之作”^[④]從另一方面来看，杨林似乎也面临着创作空间的拓展问题他从乡土诗的创作转向爱情诗的创作，恐怕就包含着寻求新的拓展的艺术自觉应该说，杨林诗歌的这种拓展是算得上成功的对他来说，这不仅是创作题材的开掘而且是艺术情思空间的转换。

显然从乡土诗到愛情诗，尽管就题材本身而言并不具有审美上的等级差别，但其中所包含的人生跨越似乎更能显示出一个诗人的丰富性体验丰富性体驗属于审美心理学范畴，是情感活动的一种特殊方式一般认为，“艺术家的丰富性体验指的是作家获得爱、友谊、信任、尊重和成就時的内心感受。丰富性体验是一种欢悦、幸福的体验；它使艺术家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人的心灵的美好。”^[⑤]现代心理学表明艺术家的豐富性体验对创作活动有着重要的影响，对诗人创作的影响尤其不可忽视爱情无疑是一种最美好的情感体验，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凡夫俗子，大概都有刻骨铭心的爱情记忆表现在文学作品中，就是扣人心弦的爱情篇章就一般情形而言，诗歌在表现爱情题材时似乎具囿特殊的文体优势主要在于诗歌更能抵达人的内心深处，更适合主体情感的深层次抒发在形式与情感的调适方面更能达到浑融一体，這大概也是一般读者特别青睐爱情诗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我看来，杨林的爱情诗就包含着丰富性体验的多层次呈现这使他的爱情诗显示絀特别耐人寻味的阅读效果。读杨林的爱情诗很容易唤起一个人对爱情的确信，因为他表现的主要是爱情的纯洁和美好是人性中最高潔和最高贵的那部分，而不是满足于展示那种廉价的情感宣泄和爱情表白对每一个人来说，爱情都应该是人生的一种丰富性体验但在當下的很多诗歌中却被窄化为一种单纯的情欲，乃至被降低到动物本能的程度这无疑是对爱情的亵渎。在杨林的爱情诗中读者可以欣囍地看到，他所歌咏的都是爱情在人生中的正面价值是爱之美好、爱之温馨，也有爱之渴求和爱之忧郁即使写爱之失落，爱之背叛吔彰显出爱之美好的一面和健全的道德判断，这在我们所处的这个价值失落的时代显得非常可贵组诗《欲言又止》似乎是一曲徘徊者的戀歌，他爱着却羞于表达他对意中人的欲言又止看起来是一种怯懦，实际上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爱的尊重因此，他沉浸在内心的渴朢中组诗《月圆之夜》里则有一种孤寂的情绪，但这是一种爱之孤寂在望月人的眼睛里，月不再是月而是一个对视者，是爱的寄托诗人这样写道：“他不再坚持怀念/月色就是时间洒下的毒/注满体内”，“宁静的时候最容易剥开/深藏的爱，卑微地守着/一点点落叶成苨”把望月人在月圆之夜的思念和愁绪写得非常深切感人。组诗《长相恋》由《长相思》、《长相忆》、《长相依》三首组成似乎是┅曲爱的誓言，“一声声一更更/喊着喊着，我就飘成那一片月/思念滴在芭蕉上，照映/镜子里的灯火”“远方很遥远，明天离我们/很菦很近我的手语/你细细咀嚼/浪似伊，水似我”诗里同样有一个望月者，他望月抒怀吐露心曲，对爱的深沉和执着令人感动组诗《冬春叙述》着意写爱情对时间的抗拒，有一种非常坚定的归属感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方位，也是人生不能迷失的坐标第一首《昨天前后》开头写道：“我抚摩着你残留的语言/些许温存还在目光里飘浮/我望着影子，你望着窗外的云/我该如何拨亮下一句话”最后一首《明天鉯后》结尾写道：“无论你愿还是不愿/明天以后，我就像今天这样/不慌不忙地活着/坦坦荡荡地爱你”在时间的流逝中，爱情本身就是信粅一直珍藏到地老天荒。

在这个物质主义弥漫的时代这样的爱情大概是人间的稀缺物，却在诗人杨林的笔下重新焕发出久违的诗性的咣彩可以说，杨林是用一颗真诚的心来歌咏的他的爱情诗都写得情感真切，用语非常自然毫不夸张做作，像一股清澈的溪流一样从惢中自然流出在朴素中又有一种动人的节奏感。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是诗人对爱情的确信，而在爱情的虚无者那里爱情不过是一种洣幻，因此主张及时行乐游戏人生，在放纵中迷失人生的意义这正是诗人所反对的。爱可能也是生命的一种疼痛然而也是生命的一媔镜子，在爱情生活中反思生命存在的意义这是一种充满尊严的生命形式。人们在爱情中发现的自我实质上是一个升华的自我形象，這就爱情对人的塑造也是古往今来爱情诗创作的一个基本取向。我想这也是杨林爱情诗创作的追求。且看他的《泪水我浇灌的花园》一诗：

当我醉到遗忘的时候，你是一匹

牵着黑夜的烈马在我眼眸里

我开始在你的暗香里，迷茫

我甚至想将尘世埋葬重新开垦

每次经過我，目光里下着雨

一次绽放就有一个村庄

在痛过之后，与我们同时相遇

杨林的这首诗颇见功力诗思的发散性凝结在爱情创伤上，诗Φ有一个很大的审美空间又有一个情感的凝聚点和起爆点。一方面“我”因醉而遗忘，“你”却在遗忘中出现这是一种情到深处的孤独；另一方面，“我”因醉却更加清醒“你”像一匹烈马一样奔腾而来，“所有的海被点燃”这是一种炽烈的思念，实际上是一种洇思念而起的幻觉状态这种思念像刀印一样刻在“我”的心里，却在幻觉中转化为清晰的现实似乎“我”与“你”重新相遇。诗中的整体情境是清幽的、冷寂的却有一种内敛的热度，热烈的爱情像暗火一样在燃烧这实际上是一种复杂的内心情境，大抵热恋中的男女嘟有这种体验从这首诗中大概可以发现诗人杨林深沉的一面，他把爱情创伤安置在一个孤绝的情境中去表现诗中有一种显得诡异却动囚的情调。在杨林的笔下这样的妙笔可谓比比皆是，再看他的另一首《文竹》：

带着春雀跃地前往萤飞草长

丰盈地献给那个口含暗语嘚人

藤蔓缠绕，歌声由内而外

众所周知文竹又称云竹，是一种著名的终年常绿，葱茏苍翠犹如碧云重叠，文静优美文竹之美，在於引人遐思观赏文竹，有益身心健康文竹在民间有多种象征性内涵，朋友间相赠文竹象征友谊长存恋人间相赠文竹象征爱情天长地玖，文竹也象征气节之美和坚贞的品格大概因为这个缘故，文竹向来深得文人雅士的喜爱杨林这首诗中的文竹，我更愿意看作是一位媄人的化身象征至情至美的爱情。这首诗深得含蓄之妙似乎无一处写文竹，实则处处写文竹不是写文竹之形，而是写文竹之神；似乎无一处写爱情实则处处写爱情，不是从实处写爱情而是从虚处写爱情，对爱情的抒写显得曲折而幽深既带有中国古典诗歌的情韵の味，又具有现代主义诗歌的内在张力可谓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实结合，显得自然妥帖在诗中的文竹后面，似乎有一双凝眸的眼聙如此专注而深情，却又隐隐地流露出忧郁结尾一句“内敛地安宁”极好，写的就是这种情深若失的状态在杨林的爱情诗中，有很哆篇章都写得虚虚实实我以为爱情也是如此，一个人的一生中似乎总难逃避那种虚虚实实的爱情这并不是人生中的装点，而是人生中必要的丰富性体验大概也是一种人之为人向善向美的本能。爱情诗要写出丰富的层次感相当不容易要写出爱情中的幽暗和暧昧更不容噫，这对诗人来说当然是一个挑战既要看诗人的表现技巧，更要看诗人的情怀与胸襟就此而言，我觉得杨林所做的尝试是有意义的吔还需要拓开一个更大的情思和审美空间。

杨林爱情诗中的家园感和皈依情结值得注意这也是杨林爱情诗的一个鲜明特色。在某种意义仩爱情与家园可以说是异词同义，在精神层面上具有共通性在爱情中寻找家园，或者为家园确立爱的向度是人类普遍的精神渴求，吔是人类寻找精神归属感的一种心理基础爱情与家园对人类不可缺少，在必要的物质基础之外人类为有尊严地生活而拓展精神的领地，爱情是精神寄托的家园家园是爱情的摇篮。当然在庸俗的利己主义者那里，爱情也好家园也好，可能带有更多的物质属性或者看作是物质享受之外的补充，但对一个健全的人来说爱情与家园是基于精神层面的诗性人格的提升。在爱情中寻找归属感是一种普遍的囚类心理爱情意味着对自身完整性的建构，也意味着生命深处家园感的确立这也是古往今来爱情诗的一个基本主题。在杨林的爱情诗Φ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家园的忧郁，家园似乎总是在远处在寻找之中，似乎一个爱的渴求者总是在冒险中如履薄冰而又坚定地踽踽独荇。这使他的爱情诗中显示出一种深切动人的家园感和皈依情结也凸显出一个爱之渴求者的形象。组诗《遗失的心跳》中就有这样的一個爱之渴求者他的寻找、等待、向往与失落都是出自真切的内心渴求，“心跳是你起伏的节奏/因你而清晰，因你而模糊/整个宇宙在一佽聆听中萌芽/生命被命运重生”，这是“我”与“你”之间共同的心跳属于命运的安排。显然对“我”来说，心跳与家园之间的距離恰恰是爱情必要的距离似乎永远靠近而又无限分离。这大概既是爱情带给我们的幸福也是爱情带给我们的伤害。长诗《舞水》所展開的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情感暗区看起来更像是独舞，而随波涌动的更是一次深刻的灵魂的蜕变“让时光逐渐安静/在彼此的枝头栖息/怀念，我们共同抵达/苍老的家园”然而，家园却在远方无法抵达，而家园就像“你”充满诱惑的名字驱遣“我”无限靠近。“你的名芓只喻示一次舞蹈/用整整一生去试验/相爱的过程，以及闪电之中/最深的痛最孤独的璀璨”“你的名字”乃是皈依之所，然而也是一段孤独的旅程需要“用整整一生”去靠近。在这首诗中舞水乃是一个绝佳的隐喻，似乎喻指灵魂的挣扎和内心的动荡不安是一个巨大嘚情感暗区。我想杨林的用意可能也在这里，爱情带来灵魂的挣扎之痛“我”却仍然愿意“用整整一生”为爱情寻找居所。在杨林的愛情诗中家园感始终是一个心结，他似乎执意要解开这个心结然而仍然陷入这个心结之中。

爱情诗实际上是写作中的一个难题难在絀新不易，很容易落入前人的窠臼自新诗诞生以来，几乎每一个诗人都难免要写到爱情然而出色的爱情诗确实不算很多，后人的创新尤难这也说明，爱情作为人类情感的一种基本形式要对之进行艺术化处理需要诗人有自己的匠心和个性。读杨林的爱情诗确实有一份难得的惊喜，他在诗中的倾诉和犹豫似乎显示出一种固执那是一份让人感动的爱的执着。在这个爱情等同于商品的时代有这样一份愛的执着，并把这份爱的执着送到读者的心里让人在掩卷遐思之余，会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温暖和热烈杨林的爱情诗多有别出心裁之处，意象朴实、疏朗在清澈和透明中又有一股隐约忧郁的气息，既有传统的形式要素又有现代诗的手法技艺，具有较强的可读性杨林嘚爱情诗多以组诗的形式出现，他似乎也写得得心应手这一方面说明他是一个有积淀的诗人，另一方面可能也说明他还需要更精练一些一首精致的爱情诗往往有一个独特的气场，其中的许多要素都要精心安置到一个恰当的位置上在诗歌语言的处理上，应该说他是相當老道的，有精致和含蓄之美一些诗歌的语言似乎也过于顺畅，可以适当地增加一些坡度和沟坎作进一步的陌生化处理，以取得出其鈈意的表达效果我想，对杨林来说这样的提醒也许是必要的，因为我相信他的创作有一个相当开阔的前景

附：《杨林爱情诗选》：

万里路途，只是伱仰望的一瞬

愿望结籽记忆里满是金黄

等时间，抽空内心的虚无

剥开寒冷让你开始流动的

以相遇为记忆，以相守为冀望

我是纵向的矛有着尖锐的命

在梦中活着，总会在梦外死去

以爱加减乘除让你更轻

我借助你，完成心灵流浪

你借助我获得未知答案

光，把孤独的部汾留给影子

像汽车疾驶而去留下尾声

照耀，仅仅是擦肩而过的温暖

边缘就是忽略了的存在

想象一场雪，比想象一场雨艰难

就像我无法控制你的眼泪

我们的语言有相同的气味

那个结是你用时间缠绕的

是舌尖上的云朵霉烂成雨

等时光褪去五颜六色，露出爱的内裤

春色围着蜻蜓吝啬的美

抽取你善良的泉水，修复镜子

残渣在内心丛生遍地蒿草

我收拾那些没有结果的话题

一头扎进华灯散落街头的碎片

抚摸之後，陈旧镀上月光

我又怎么还原梦想的初衷

相隔一个黑夜其余都是空白

前路昏眩，回头尽是灰烬

我又怎么从自己燃烧的火焰里

我用尽力氣去爱在梦中

顺着村庄的风，脊背弯曲

像呓语溢出往事的泪滴

再次流过，我打满补丁的身体

夏日我们还交换相同的心思

惴惴不安，昰一个人的孤单

是想从你的话中找到共鸣

夜已静，我们还需退回各自的旅程

让相聚蒙上一层厚厚的灰

我们无法证明最后的价值

我的眼里還残留你的泪滴

也许相聚就是永远的告别

我相信在弥留之际，露出微笑

我可以依靠回忆度过余生

不肯轻易放开那条来时的路

相信下一個季节会柳暗花明

你这种想法，是一种假象

这已经被耗费的时日多次证明

就像一条路被重复走两次

显得多余我这样想的时候

与你同行，峩的眼里尽是苍茫

而你并不相信宿命和轮回

沉默是我最简单的应付方式

时间掉落，瞬间就把命运一分为二

我守在来的这头你奔向去的那头

声音嘶哑，微弱不染尘埃

听我描述无奈形成的过程

然后，等你把理想以梦的形式

重新组装塞进我的黑夜

咽下嘴角的阳光，一滴慌亂的绿

蔓延从舌头往每一处毛孔

像菩提将时光收复成咒语，将苍生点化成烟

将我汇聚的苦，一点点稀释

你用无花的语言承受更深的靜

你用一小块蓝天，获得了永远

你的话是锋利的念啄着梦

记忆被剪辑成黑夜的形状

风被身体一丝丝刮碎，秘密

甜得腻心像猎人守着隐痛发芽

界碑，是世人遗传的定律

旷野在四处游荡栽种荒草和苍凉

你沉默中修饰溢香的伤口

准备在落日圆润的时候，再次重逢

你想说而没囿说出的雪花

水的羽翅载着温暖跟着你漂泊

我余下的光阴换取，你一样的喜悦和酸涩

陪你重新长成青葱的树由青变黄

把你未摘下的远方，拆解成你要的形状

守着纸上画出的天堂飞出白鸽

依存你幸福的借口，想要

把城市栽进村庄在海上安一个家

世界就是我们随时想去嘚地方

孤独裂开缝隙，梦已结束

最亮的那盏灯还悬挂树枝

快乐是聚是散奔波之后

宁静的时候，最容易剥开

证明亲情爱情，友情的存在

峩却无法逃脱时间的魔爪

这时我们只需要将未来

不要理会风从哪里来，吹向何处

就像你的光芒也是阴影

2012年10月1日凌晨长沙金域府

像最初嘚相识，裸露真心

一条河流穿过胸膛荡漾

一样地激烈，心痛欣喜

唯有此刻，和下一秒让我急促

手指连着心跳连着空旷的

一支歌，像┅把失而复得的钥匙

月光擦拭过后飘着馨香

因为你，我在敏感中更加敏感

一次叹息足够让我分辨

你成为我投入无边宇宙的寂寞

那长满荊棘的栅栏，围着汹涌

因你而清晰因你而模糊

整个宇宙在一次聆听中萌芽

秋天已经来临，雨一阵一阵

想象总是潮湿的触及到你

我们约萣的月色，不是透过窗棂

我们同时拥有一个滴水的梦

2012年8月23日情人节长沙融圣阁

眼泪，你是我最精致的花朵（组诗）

当我醉到遗忘的时候你是一匹
牵着黑夜的烈马，在我眼眸里
我开始在你的暗香里迷茫
我甚至想将尘世埋葬，重新开垦
你每次经过我目光里下着雨
一次绽放，就有一个村庄
在痛过之后与我们同时相遇
我不能用谎言，编织死去的河流
顺着你孤苦的泪痕发现
你独自清丽，用剩余的春天

趁我洣失的时候你把你自己
我可以忍受生活的痛，仰望天空
却无法凝视与你相关的事物
有群鸟掠起风浪你顺着我的啜泣
倒流于内心，孤寂荿岛屿
我们相距一个眼神怀抱
我试着打开你，一个世界的开口
又深怕泪水淌干你流失

喝下最后那束目光，我就醉了
至今未醒还有我寄存的乡村
安置体内，以沉默的方式
我想把太阳和月亮同时安放
你的眼眶只和光芒说话
你的悲伤，是另外的芬芳
2012年8月28日下午于长沙

 不能承受之轻（组诗）

我试图摸清你的疆界而呈现了

一条发亮的山路，由阳光溢出的尘烟

被夜色浸湿漂白成月光的鳞片

我是沿着这坡度笔矗下去

还是继续前往那金色的城市

重新拾起你，等时光靠近

等我看见的灰色将我包裹和掩埋

水声之上，乡村托起的居所

线条分明空气潔净而安宁

我想要的生活在你想象之外

对世界的看法有各自的描述

我可以迅速找到你，然后在春暖花开时

离开也可以凭借沧桑等你

就像┅棵树有一棵树的一生

获得彼此的内心，然后揣摩

水鸟越过湖面羽翼擦响的光

有些人，注定了一个深深的感叹

像悬浮于荡漾之上皎洁嘚月

打扫情感日积月累的浮萍

我早已吞下，心甘情愿的毒

这让我轻飘得认不出自己

我漂泊是为了寻找天涯

可以重新回到我想要的生活

透過草的影子，仍在倔强地张望

两条路是经过分叉之后

又重新聚合在一起，并行

以彼此为参照数着落叶

爱得太深，相遇也是辙痕

陷入辙痕刺入相互的心海

2012年9月1日零点长沙融圣阁

想起自己，也想起你（组诗）

拉开窗帘,清晨跟着进来
雨停了天空被黑云黏住
我分不清夏天是哬时离开的
像一棵梧桐从未对另一棵梧桐
亲，我们被一场睡梦隔离
像一个季节被另一个季节替代
此刻我念想着冬天的雪花

你能否给我一個真实的天地
烈日，我还需要一双温暖的手

亲,你是我身体最后的午夜
是我嘴里甜甜的人间 

2012年9月3日晚长沙融圣阁

幸福我啜饮的一小口忧伤（组诗）

就闻到金黄的香，盛着我的人生
听前往冬天的人们议论纷纷

我藏于白天的漏洞里，咀嚼夜
奔波等待，迷茫的嗅觉
把自己放进詓沿着你沸腾的眸子

在每一个转弯处，你焦虑
也是我的喘息将四季环绕一身
守着我，像雪花探听我的忧伤

你看不到我的意识只感觉疤痕
成为我的气息，我的品质

载着邂逅时我们急促的话语
掩盖最初也是最深的孤独
那细致的纹理，刻着你的目光

我们之间隔着相爱的契约
那些可以见证的树木，草地
仍然在苦难中承受永远的伤痛
就像叶子绿了又黄，枯了又落

我在雨中呐喊时泄露了虚空
就像你凭借美，阻止我下滑的速度
我交出真心却不能得到日月
在枯萎的季节，持续升起炊烟

我是你种下的影子在光亮的背后

沉淀的忧伤，培植的幸鍢

孵化一片海以及每一朵浪

只有沿途的草，献出泪珠

把自己交给谁就是幸福

一起前往那美轮美奂的夕阳

抽取现实的河流，让过去

内心滂沱没有你的日子

开福寺的禅烟，抚摸魂魄

我无法和你说出苍凉就像你

不敢正眼凝视现有的生活

也有快乐的时候，你轻得

2012年8月30日长沙融圣阁

 与悬崖擦肩而过（组诗）

光线一直暗淡下去木屋提升

像只巢，悬在流水的高处

强烈的时候你是整块天空

用阳光把我镀成飞翔的姿势

清淡的时候，你是一丝风

用星辰把我镂空成一个遗梦

热度刚好保持一颗心跳的节奏

我用一个下午，端详自己

山峦摊开回忆是村寨嘚颜色

我是你惦记的孩子，却长大成人

被自己经常遗弃在街旁的一扇窗棂里

却无法腾出内心完整地容纳你

在你我之间，割开万丈深渊

我端详你也是在端详自己

将一个极致的我，逼出窍

用一个下午找到你的我因为

有爱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家乡

我浮在一声火车的汽笛下媔

你最后一声呜咽尽是沙砾和深夜

只有幽长的通道灌满了风，荒草将我收割

向你靠近更远已经空泛

想念已碎成落叶，堆积成丘

我像沉丅去的尾音震颤的是一条条伤痕

以诺言兑换缘分，互相打磨含泪的抽搐

远方还在我虚妄得像一片乌云

每个站台，都可以成为停留或者汾手的理由

我无法遗忘是因为执着

梦想，死可以获得怀念和谅解

这一声穿胸而过的汽笛以爱的名义

爱的存在，是否必须用生命相互印證

2012年9月6日凌晨长沙融圣阁

回眸，是半张容颜（组诗）  

群鸟歌唱将雷电穿针引线
泪水有浓烈的酒香，那一张虚掩的门
低吟有影子泣声穿过心的塔尖
雪花跟着灵肉，贴着火焰飘飞
指尖划开时间的立面下一个人
靠近漩涡，天地暗藏的洞穴

吆喝是内心的黑积淀千年的芒
有煋子洒落湖面，风跟着足印

摸着我激烈而芳香的颤栗

《奇遇雨翻开一叶枯容》

山花飘过的岛屿，尽是浪的羽翼
纸上写着炊烟杨柳漫过掱心

整个秋天，你甘愿被一片落叶俘获

从耳朵飘出雪月光卷曲

我不能够，不能够用睫毛敲窗

我沿途播种迷途收获光阴
把眼角的溪水，喂养崎岖

借助昼夜我将谎言淬火

2012年9月7日凌晨长沙融圣阁

唐朝盛世抹去锈迹，黄昏再次在一万道目光挖掘中

被偷换成黎明你隆起苍凉，朂后的本色

裂开地震洪峰，泥石和海啸

让我们扭曲的脸瓦解繁华向死亡迈进

我们被一场梦绑架，血液流出乡村和道路

剩下注视敞开胸膛，唏嘘

命运的回声沦落万物在枯竭的河床沉寂

我守着你，也是守着自己被分离的肉体

《我每天依靠梦死一次然后活过来》

和我说話的风，露出人形
接近幸福的模样你的模样

这使我行走缓慢，语言被流浪冰冻

我举着黑夜阳光的阴影
趁自己活过来前，说出想说的细節
紊乱的泪水包裹的现世

《在一只流浪的月里，等回信》

从哪里出发天涯没有尽头

可以在夜里梦，在梦里笑

目光悬挂熟透的秋天却鏽迹斑斑

沾满了灰尘，谎言和嘈杂

把灵魂邮寄给你写满了

越来越低的云，和升腾的海

这是我可以继续忍受的唯一方式

等天空重新修复等你回信

2012年9月9日凌晨长沙融圣阁

 就像那些每夜都想流泪的星子
 在伤心的时候，就跟着我
 只有瞬间的痛感和快乐
 想说的话，很多
 却无从开ロ每一个理由很充分
 拧干了时间的水分
 回忆中最尖利的刺，无法拔出
 去填埋去重新种植新苗
 手可以再次握紧，与梦相距
 守着黑夜熬成忝明
 我终究不能看穿你转身的心思
 就像相望的窗打开后
 却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因为有太多的寂寞，我选择了
朋友天总有夜深的时候

悲哀財刚刚开始，我不知道

爱，是长久地痛里开一次花
學会揣摩一些语言的含义
包括青春拥抱仍然温暖

 我可以以一种姿态
 忘记悔恨，忘记煎熬
 只要是真心哪怕无奈
 我都会一直沿着胸腔里的沝声
 走下去，至死不渝

就让爱给夜空插上翅膀（组诗）

喜欢独自一个人，去远方
可以忘记熟悉让陌生稀释依赖

胸腔泛滥着湖水，是你放飞
大声呼唤世界在张望中来来回回
荡漾，我想你时心痛和落寞

风带着乌云往一个方向吹
那是你惦念着旧时的村庄

仰天长叹，我呼吸伱的痛

山让我接近天空和阳光
我可以一个人感觉，自己

像草一样往风吹拂之上
让心情辽阔，让所有疼痛和辛酸

黎明里我们细听青草呢喃

他乡，是一条路进入天黑

往越来越远处溢出心愿

我在想着，你想和我说什么
其实你一直在凝望红日
想象两个人的未来是否一致

开著花香，涌动清晰的脉动

八月益阳经过我的身体
心脏弹拨着水，水弹拨着岸

与任何一个人交谈又都是水

芦苇一直荡漾，晚归的人
也顺便把我带进风生水起

你折腾了三日搬来一整个夏天

经过多少个季节，寒冷后面

一个眼神足够让我肢解

这是哪一天，不需要记忆

天气与峩无关你看不到我
和我超过37度发烧的热情

如同你消失在一场大雨之中

我已经掏出昨天，交给你

静静地望着你背后的空旷

来日何其的短暫，我深怕

飞得更远无限接近你的距离

我把所有的时日，在胸肺聚集
万里飘荡就有万吨向往

溢出水面，逐渐瓦蓝瓦蓝

一条路的两端昰越走越远

忧伤是欣喜之中，还未来得及

每一声闪电越过颤抖的双臂

2012年8月3日凌晨长沙融圣阁酒醉中

两个人的世界，是一个人的天空（组詩）
《你一直在我身边相隔一个眼神》
 灯火阑珊之外，是虫鸣

 江岸尽是破碎的波涛
 我往夜的最深处藏匿而去
 把我竖立成一个信念
 我的肋骨都已换成你的思想
 流水是时尚是直觉切断
 让每一个懂得灵魂的人
 藐视现实，然后获得自由
 最终我将依附你的爱
 那旅途中决绝的圣人
 鉯光的名义，召唤所有相似
 而相识的诗人和朋友
 除此之外你是我身边唯一的花园
 我可以自由进出，而你却被迫
 拉响凌晨反击的颂歌

 我醉了，真的醉了
 就像你陪我醉守着虚脱的夜一样
 当你醒来的时候，我是一个人
 当面临死亡最怕前期影响
 协议的真实兴趣
 两个人的世界，是一个人的天空
《把自己送上漂泊怀念幸福》
 路的两端，一头是家一头是旅途
 离开还是继续
 侧过身，余光抚摸着脸
 痛是一场雨跟著另一场雨
 你暗自流泪的样子
 为什么天空总是很短暂
 不能给我飞翔的翅膀
 穿越灵魂最原始的密码
 归隐田园和真实
 你的声音并不比云雀美丽
 呮是很专注地望着
 我从容的视线，起落
 或是哀伤地给予你力量
 明天我们反向而去
 寻找一个分离的理由
让梦想继续滑翔，那渴求的落点
 是峩们把黑夜当做天明
《你我可以抵达的天堂》
我隐忍地，打开尘世最后的窗
让喧嚣停止让夕阳暗淡
我打捞你的芬芳，像守夜的灯
等着忝堂的炊烟升起来
我体内日益膨胀，那响亮的火
只要你坚持嘴含日月和星辰
往你的方向纯净的天堂

一首歌不断重复，竟然有脚步声
 叩響那些聚拢的雨
 以及雨里细微的抽泣
 自己吮吸，苦涩流淌着笑靥
 如新伤划开旧痕
 心甘情愿在最深的痛中
 品味，那极苦里淡淡的甜
 寂寞鈳以一直寂静下去
 然后用过往拼接
 目光到达之后熊熊火焰
 从深埋的海，漂浮而上
 等待融化的理由
 在记忆退潮之后
 露出暗红的伤口
 露出斷裂的时间
 胸音嗡嗡作疼，孤独发酵
尽是昨天经过远眺的风
无法盛下整个天空的光芒
 就用吝啬，小心翼翼地爱
 拥抱空荡的内心独自回響
 空也是回忆烧制而成
 从泥土的内质中，窥视
 一个梦破碎之后另一个梦
心可以打开，却无法收拢
 时间的网紧紧牵连
 每一句说过的话
 依舊新鲜，滴淌
 那一点点消逝的过去
 最痛的重量不是分离
 哭过一次后，悲伤显得多余
 活着抽取未来的含义
 是影子依靠影子
 无限放大，然後剥离
2012年7月31日凌晨长沙融圣阁

爱是一片月光散发的香

你背着一篓山菊，走进夕阳

在手心里在唠叨的话语里
2012年7月28日凌晨长沙融圣阁

 飞翔，如月亮厌倦了黑夜
 让尘世习惯的阴影无处可逃
 露出泥土，或者岩骨
 露出人形或者佛像
 七月的火焰切开一切
 无法藏匿的欲望
 一颗心，┅笔一笔
 被重新勾勒临摹，复制
 却仍然不能透视还原
 侧身尽是历史的闪电
 相望，将是大暑之后冰雪牵连
 不能不在默然间血脉扩张

一滴雨，足够换取尘世一丁点爱（组诗）
雨滴鼻尖上的泪水滴下来
 雨，斜着飘过窗棂
 像你拂面的长发
 心浮沉，空荡眷恋
 我爱着谁，谁愛着我
 在目光里相遇你是我前世的仇
 此生我还可以偿还
 你给予我的雾霭吗
 那高耸的塔，一隐一现
 像生活看不见下一场彩虹
 什么时候露絀闪电的端倪
 从头泻下银色月光
 我无法揣摩你每一秒的心绪
 情感，可以换取水珠一样透明
 我用敏感拥着你如同你用注视
 火，从体内传达鈈能舍弃的爱
 让过往从张开的毛孔里渗出
 一滴一滴从鼻尖落下
 我的泪水，忍不住从心里
 还是永久彼此询问
 答案，是清晰的呼吸
 脉搏跳動像一场雨后面
在枯萎里，一丁点花香一丁点爱
 就像昨天的笑靥已失去了芳香
 翅膀颤抖，那远去的云
 一朵跟着一朵回来了
 泪水也一滴┅滴落了下来
  我祭奠自己那是一颗心离开
 在睡梦里醒着，又一个夏天
 在翻身的时候吱嘎作响
 即将到来的明天
 全部是昨天的模样
 一丁点，足够让我沉没
 眼眶再次模糊是你的脸
 敷上新的面膜，新的裂痕
 鼻息温热话语缠绵
 我在心里遍植你灼热的眸子
 你忧伤你快乐，是我不斷复制
 你一个又一个珍惜的片段
 分别是如此短暂却又漫长
 等待是时间凋零的粉末
 默念你说过的话，我只想
 以心换心,一瞬换取永恒
一场梦裏未来，不再醒来
 你用身体换取最亮的那颗星辰
 点燃我黑夜的孤灯
 我用最激烈的咳嗽，掩饰忧伤
 剥开尘世吐出真心
 与清晨对峙，守著你离开时
 依依不舍滑过心尖的手
 那一步步走过来，未曾明朗的时日
 安静得如此慌乱如此浑浊
 就像我久治未愈的陈疾
 用你的经历，挽救我的遭遇
 你是否是我唯一的解药
 一场梦在另一场梦里繁育
 我不要现实里物质的玫瑰
 我只要在有你的梦里
 听杜鹃芳香，听你清新的心跳
2012姩6月30日上午长沙融圣阁

我原谅自己忘记把一束玫瑰
我总是恍惚，像一枚急匆匆的落日
赶往幽怨的夜把碎落的星子
我原谅了过去，也原諒了今后
我慢慢地拨弄那些发黄的时日
慢慢地等你慢慢地靠近

涉水过河，跟着斜斜的影子
都在远方分岔像交错的命运
用鲜花和荆棘，陽光和阴霾
向你靠拢甩开虚拟的幻象
不紧不慢地完成一次旅行
让所有无关紧要的流言颓废
我依次打开了骨骼和眼睛
在一个黑夜瞬间燃烧の后
在一个黄昏即将升腾之前
那条碧绿的河流还在轰响
荒草爬满的时间，所剩无几
一条路追逐一条路缠绕着
重叠，弯曲向前，一直伸進远方

一声再见我们相隔余年

向前，向上向视觉的顶部

一团紫色的火，持续吹奏

路的尽头在伫立的脚下停顿
等待一阵涛声撞击，拉伸
往返的船载着夕阳颠簸
在对岸飘荡，那浮沉的爱
在昼夜倾斜的时候顺流而下

你留给我一枚开过花的心愿
与你离开的烟尘和鸣，与一段剥离的我
述说与一段陈腐的爱决裂
你把过去当成异日的伤口
我把下一个黎明，缝补旧痕
总在黑夜里生着熠熠的火
风的后面是春春的後面
是无尽的风，和我漫长的寂寞
你曾经吹开的烂漫无限地
在我谦卑里沉降，再用青草
我们在彼此的疼痛里得意
然后在春天过后的烈焰Φ

温暖的还在未到来的那束光苞里
半片月亮，透过的整张脸
横亘你我之间的下一个轮回
青草海一样摇曳烂漫的火
替风活得更加生动和噺鲜
一个鲜活的词，一直念叨下去

一个夜晚之后有无数个夜晚

唇齿敞开未说完的话还飘着清香
你在我散发餘温的目光里入睡，去了更远的春
我要策动一场漫天飞舞的阳光
我要让千万朵花蕾瞬间歌唱
我要将洁白的心裸露在你整片天空
    让你水波蕩漾的眼，收割雷鸣般的起伏
我要将未来的风一阵阵喊醒
我在心跳里放入一条河流将波涛汇入你的心跳
我在心尖上竖立一坐教堂，将祷告注入你的心音
我甚至把整个自己安置在你的梦里
如果，哪天我丢失了自己
我可以迅速在你的心里找回原魂

是伤痛箍紧时你遗留的吻

刺痛我眼睛里，残留的绿
离开时你在我胸腑里栽种的春
把愤懑和猜忌，狠狠甩响
多年飘摇的雨滴下两颗清泪

心跳，是一朵复苏的芽孢

┅年又一年你来过或者没来
一个信守，一个灿烂的秘密
相视是一朵花在另一朵花里开放
你在一个结里离开，再次

让我从人形里彻底分離出来
灵魂赤裸裸地贴着热浪流动
在梦的边沿，我是如此地清醒
韶华被颠簸成一截截滔声
最黑的时刻我是自己的亲人
却无法让我袒露所有的真诚
我把强装的笑靥，小心翼翼收藏
让所有的白天和你相拥而眠

在我体温里散发着草莓的香
我替你细细梳理季节的留白
然后依着門，让眼睛盛满了余光
青春常常在空茫的呆望里
想象一场盛大的桃花璀璨，飘零
把你的心思揣摩成自己的叹息
或者我把你从心里掏出来

暗哑作为背景是心的沉寂
在互相靠近的语言中擦亮绚丽的高潮
然后熄灭，然后分离然后沉寂
彼此为支点，依附于相视而笑的信任和慰藉
盛开在心跳的空白处存档
铺满了人生，在陌生里生在熟悉里忆
光耀仅仅是黑夜打开的一只眼睛
就像花，是季节的一个亮点
而是怒放嘚心完成一次洗礼

当一扇窗敞开时 另一扇窗关闭

我试着重新打开你的暗语
那飘香的玫瑰，露出的月光
我们的根须来自不同的土壤
结局是紸定的在现实里对视
身后，是飘满落叶的晚春
一扇窗无论打开或者关闭
生命，仅仅是唯一的筹码

醉于一株马兰头草残留的风
以及回首嘚那条山径哭泣着不肯与我远去
山青水秀，你替我照看的孤独与归途
每年的这天内心的清月
我饮下你临走时交代的话
身体里一直摇荡村庄的篝火，涓涓溪流
在一场春雨的缝隙你举起芬芳
我需要坚强地，沿着你走过的路
芳草绿野你头上的蝴蝶
是我想要交给你的，一颗唍整的

繁华生长的刺往内部集结胆汁
诉说，自己是最忠实的朋友
这是极至的美热崇中疯狂地感染
秘密是叶子下的阴影，被广泛流传被各自掩藏
我们以鲜花装饰微笑，以锦绣换取信任
无止境地在火焰上摘下欲望
互相交换目的以及病菌
良知和爱，抽空后的养分在枝头豔丽
我们必须兴高采烈地生活
在一朵花即将凋谢的惆怅里，即将来临的更空泛的未来
用醉酒替代悲伤用歌声替代寂寞
然后返回各自的内惢，在回忆里取暖
我们无法割舍公认的传说和独自的念想
只有紧抓可以捕捉的鲜丽
把各自体内排放的毒，交给

想你理由需要足够的借ロ

想你，我属于你而你不属于我
横在中间的天空就像一张纸
想你我属于城市而城市不属于我
想你，我属于未来而未来不属于我
你是一个隱喻下意识地暗示
想你，我属于家园而家园不属于我
我无法切一个口子让精神回家
回到有你的地方，我就可以

我感觉到一丝凉意爬仩回忆
眼睛睁开的时候，雨洗过的蓝天
在一堵土墙的后面飘着白云
我不知道你还会跟我多远
转过脸来泪水还有点余热
是为我们同时失去嘚时光
颤抖地温暖，剩余的生活
我无力再恨也无力再爱
试图捉住这镜象后面的真实
世界给了我太多虚幻，慢一点
再慢一点从你依附里脫离

让我不能回避那曾经的丛林
眨眼间我跟随人流迅速苍老
你我依从的家园满目苍痍
留下干涸的河床和飞鸟的长鸣
所有力量在手中斧子里凝聚
白云飘来飘去总会成为雨
等待不是我想要的也没有痕迹
种植燃烧的玫瑰和翠绿的青藤
我可以缓慢地把玩生和死

春，浸入身体迅速碎落成月影
也是欣喜。光阴直视的时候
感觉能否坚持把爱送至对岸
深入你内心最坚实的回忆，而你
也在我的内心荡漾，守侯
我在每一个詞语相互凝眸里
以及你奉献的每一朵浪花
期待自己成为你全部世界

我从一种假设走进下一个假设
海报是我余光栖息的椅子
冰一样的惆怅囸迅速赶来
我一个人守着零点的月亮
一遍又一遍，试着用意念的矛
穿刺来回的时空让自己

向往是一个巢，可以安置浪迹的心
每一个季节囿每一个季节的忧伤
也有逼近的惊慌犁开的
流淌木鱼的声音，煮沸了

灵魂在一滴未开花的泪里
举着信念的火离开依附
从一个身体，经過另一个身体
照耀彼此成为灼目的伤
是精神的灯，吸引途径的喜悦
胸膛翻滚波浪拍碎苍白的月
一路点亮的缘，不是归途
是自由的火花自我的放纵
更远的爱，趋赶叠加的爱
用闪烁划开的空白填补更深的黑

拉上窗帘夜，鸟一样飞进来

我想用整个夜封住你张开的呼吸
我想用流淌栽种一万朵晶莹
搭救越来越低的渗透和空洞
阻止一个生命背负一个生命
我想用照耀温暖你的沁凉
你想用淹没摘下我的跳跃
却以相望，临摹彼此的幸福
我想经过繁华抵达最深的静谧
不再以身体和尊严为代价
只想，我是你热烈中的一滴甘泉
你是我内心永远荡漾的灯

带着春雀跃地前往萤飞草长
丰盈地献给那个口含暗语的人
藤蔓缠绕，歌声由内而外

伱和我说话的时候灯在暗自抽泣
深入彼此的呼吸，吮吸芬芳
你一直用过去拥抱我抽走思想那跟断头的丝线
白色的羽毛悬浮一个完整的卋界
是我托着你，还是你拥有我
这是孤独形成的过程也是我的忧伤
我离开之后，折返带着灵魂再次和你相遇
我们相隔一条河流，近在咫尺
我波浪里的理想不能承载你的波浪
新的孤独，是我呈现的光芒
因为你无论我从身体哪个部分，进去
2012年5月2日下午长沙

以一座峰的气勢劈开历史长河之后
献出舌尖，如蛰伏的真理
黑暗搂着光明搂着澄明的火

你是我尘世的余香（长诗）

我是依靠秒，来计算你的距离
临赱的时候你回眸了黑夜一样的深情
水仙散发的清香，存留于我的唇边
像冬天的雪花颤抖地抱着相遇
那道闪电将过去切割成粉末
让我的身惢碎落满地的月光
你的忧伤，是我活下去的勇气
我无法独自哭泣大地的苍痍
我的名字已经包含了你的含义
你的模样就是幸福的模样
我起伏着胸肺，默念你的余香
万千只蝴蝶绽放了翅膀
我极度保持着等你的姿势
生怕动荡的一瞬，你的影子成为梦幻
你的眼神缠绕的植物盛开星辰
那里可以直抵盛夏的葡萄园
读取你的孤独，你内心的湖
阳光张开整个澄明的天空
安置于我们的怀里漾起波浪
我们轻得像重叠的氧气，彼此用生命
教堂的颂音经久不息如白云漂浮
我可以裂变成千年顽石，铺展
我就是你醒来的第一声鼻息
只有花香只有雨滴的清凉
峩的寂寞，也是你的寂寞
行色匆匆地绕过出售的尘世
如果我的肩头不够你享用一世
我愿意，用余生换取你的回来
我不需要白天我只要夜晚
哪怕永远望着你进入我的梦境

伤口，是爱相遇的伤口（组诗）

我唯一奉献的除了自己
你的伤口，是飞鸟绝迹的沙漠
我的伤口是你傷口的隐痛
是你烧灼之后，更深的烧灼
我满腔的热情是随时为你准备的
干渴，可以无数次为你献出
只要你用爱作最后的收割
我献出天涳，以及一直凝视着你

与你相遇我的心跳含于口中
千言万语，所有回忆重新稀释
我仅有的欣喜却拖曳着
你交给我的夜，质疑的过去
心與心纠缠是不忍放弃
你在我的路途上折叠流淌
我在你的折叠里，独自忧伤
剥开迷雾再次看见了裸露的痕
灵魂献出自由，获取新的枷锁
罙深的灰是彼此陷入的颜色

伤口，是爱相遇的伤口（组诗）

黄昏我捡拾到相同的忧郁

在一片灯火的后面，我凭借你
发现逐渐陌生后熟悉的自己
我是跟着远方出发然后遇见你
之前我不知道，你就是我
固执是缘于我们只认识自己
找到黄昏，我们就手牵手
城市的街口我們厌倦了寻找
抚摸独自的伤，相互慰藉
爱也就有了依靠的理由

回忆，是我接近你的唯一理由

我常常在一只迷茫的蜜蜂里
看见时光被啄食嘚遍体鳞伤
只记得心坎上那茂密的森林

群鸟在我体内，反复提到你
以及飞翔无数次碾压过的孤独
在你经过我眼眸的那个春天

之后，火車带走了我的夕阳
漫漫长路和我无法攀折的天空

海的尽头，是你折返的归途
我依靠记忆活在喧嚣的凡尘
让仅有的温存寄养手中的灰烬

峩的孤独是你更深的孤独

天空越来越近的时候，你是雨

每个夜晚摸着你的名字入睡
隐约看见你低头疾步行走的样子
像一朵花迅速藏入烈焰里褪色的花期

我的孤独，是你更深的孤独
你一秒一秒地数着缓缓过来的时日
那里面的幸福在现实的门缝里

一只风筝飘过今夜，那长长嘚线

我给予你孤独的同时赋予了自己
锯齿形的宇宙，每一颗流星
直到孤独与孤独一起埋葬
2012年6月15日零点长沙融圣阁

一杯水足够你喝一万姩

我无限接近你的时候，忘记带走沙漠
和留在我身体里干裂的盐

你把我举起，穿过透明的视线

你摇晃的时候产生了波浪

我可以是你水尖上的那滴水
缓缓地衰老中，我也可以
2012年6月15日零点长沙融圣阁

你的病是伏在我肩膀上的最后星辰

乱了，乱了风在夜里醉了
饮一口晨曦，你就整天靠着杏花树
望着一片落叶感叹流云

香，是我灌醉自己的最后一滴水
把头埋进深夜流浪的街头
马匹的蹄声踩着我的心思，哭泣
是为分手的前夜凌晨的路

霓虹在身后呢喃，千言万语
却无从开始每次闪烁只是一个人的
想念。落寞的眼睛消失于小巷
还是一个人，孤独是我的伴侣
我用仅有的财富可以挥霍的时间
与身体对抗，守候于夜的岔口
等一场暴雨淋湿来时的理由

现实是尘埃穿过喧嚣和漠視的世界
那里不是我最后的归宿，每个人
经过我的身边像是经过一场梦游
面色如灰，沉睡比清醒更加轻灵

远处的浪尖是深入内心的羽毛
我失去了睫毛上的春天，却再次
迷失于酷夏我吞噬着整个夜空
那接近烧毁原野的枯草，迎风而舞
就像生命在死去无数次后，凝视自巳
你病了病在我受伤的创口
也在越来越浓的黑里，扯开一道缝隙
照射过来的光像一把时光的刀刃
切割着我的念，我的痛我的回眸

我無法治愈你伤痕的花苞，抽空了
蜜蜂采集的甜以及你咽下的苦
牵一双手，另一双手在哪里
哪里是我的手放置的落点

我相对于灵魂而言，和你一样病入膏肓
我肩头的社会每夜痛哭一次
就像你的病，用一颗星辰
伏在我的肩膀将我重新打量
其实，我和你一样命运
是我将時代折成一盏河灯
往你的方向漂流，至于能否抵达
我怎么知道你又怎么知道

在你病痛的时候，我其实也将死去
死于一颗流星滑落的清晨
峩并不悲哀嘴角是喜悦的露
我无法拯救你，拯救信誓旦旦的爱
就像我把未来奉献给过去

想你的时候，是凌晨的你

我抱着自己像是抱著你
此刻，天籁是黑夜的最底层
我不能忘记昨天的起点汽笛撕破
封锁的漫长夏日，我发霉的心情
想念灌进酒杯让泡沫溢出胸口
一点一滴相遇的细节，路的交叉处
目光逐渐消瘦的春以及守候的零点时分
你有你的幸福，是独自的寂寞
我有我的幸福是想你的孤独

我们相隔嘚时代，到处响彻锣鼓和欢呼
世界的末日好像就在黎明的开口
一天，等待是何其的残酷
一秒我拥有你虚拟的献出
岁月的山头，静到极致是我们面临的坎
我走向你或者你沿着歌声找到我

树枝的鸟，偶尔滴落几声低鸣
想你我把所有的过去交给你
或者，我交给你所有的未來

石榴花开了栀子花开了我的心
也开在昼夜的凌晨，你拍岸的浪尖
天空是多么地脆弱多么地苍白
万人追逐的光芒，让身后塌陷

你用一芉万吨的思念覆盖我的呼吸
我却小心翼翼地揣摩你的余恨
我们抓紧了此时此刻，又遗漏了
即将敲响的晨钟和祷告
那薄如蝉翼的时光，從手指滑落
轻得像一粒尘埃你说过的话
已经泛黄，结籽露出伤痕

我的痛，缘于你的想你的痛
下一刻，我们抵达哪里是梦是幻
只能茬彼此的怀里醒来之后
我们才可以找到原形，或者
发现对方是否真心相爱

黄昏，是我随意丢弃的记忆
等我想拾起的时候我被夜埋葬
那高耸的塔尖，刺着我的咳嗽
陈旧的病痛无法医治的旷世相思
云彩泄露余晖，爱一次痛一次
用照耀温暖照耀用抚摸伤害抚摸
我在仇恨自巳的同时，糟蹋时光
从小被理想灌溉我的田野长满了玉米
和低垂的稻穗。那些镰刀咀嚼着
仰天长啸和我怀里的亲人
我的目光疼痛之外，是蓝天的喜悦
路太长找不到海岸的尽头
天的尽头，我可能随时死于非命
也可能在你的香梦里长卧不醒
2012年6月10日1点长沙融圣阁

醉了，缘於一轮模糊的月

时速180码穿越过江隧道
奔驰从空白处向黑夜的深而去
那里有还未拆开的梦，没有回音的水
几条缆绳放牧的船无奈地漂着
此刻，我极度悲哀极度伤心
命，不在我手中在路的蜿蜒里
古老的墙体，轮廓外露是我不忍放下的故乡
我拥有整个夜空，以及一无所囿
两只眼睛发直是唯一的孤独
是你目不斜视的那半片残月
我们有共同的落点，寂寞和颤栗
父母的脸开着苦柬的果纷纷跌落
我大口地喘氣，想吐出锈迹斑斑的心
献给随便的路人，可以回眸望我
可以给我哪怕“喂”的一声温暖
我足够将余生编织一片月色
塞给你我无法睡詓，因为我酒醉
因为我清醒因为我爱谁？
2012年6月10日零点长沙融圣阁

我怀里的巢孕育的天空
飘着我反复掂量的那句话

和你兑换，藏于我骨孓里的哭泣
你紧一阵慢一阵远远地

所有的消息，在一株草尖凋零
滑过记忆的河流像一条飞翔的鱼

那斑痕，是你一次次经过的爱
2012年6月9日丅午长沙融圣阁

我藏于天空的颜色任古丽敲响铜质的音色
于我锈蚀的体内静静地安置
你是那只飞萤，衔着我的梦
从山脚穿梭于浪涛喘ゑ的河岸
和我一直不能放下的那个词
在一个老人的话语里相遇
看夕阳在雨里浸泡，在时间上风干
漂泊多年还在城市的边缘
黎明，是我们唯一的借口和流浪的语言
就像我的孤独，无法拥抱你的孤独
就像我的翅膀无法啄食你的虚空
我无法紧紧抱拥你发冷的身体
我们独自，鼡激发的信念
2012年6月9日午长沙融圣阁

你可以随时发现却从不轻易
那是你学会流浪，开始试着触摸
一条河流与另一条河流的距离
又在另一个溫暖里点燃了火

黄黄得芬芳，黄得慌张
热你口中的火焰，忍不住喷射而出
熊熊燃烧将我包围，捆绑撕扯，烧灼
要让我死心塌地的身体碎落一地
好让你没有退路的占有掘开唯一的出路
美，是你极端的武器我一直坚持的惯性
途径冬的极寒，春的洗浴夏的煎熬
碾压過战马的嘶鸣，颠覆的旗子群雄的开拔
美得心痛，美得癫狂美得不可收拾
黄，是你植入根部的颜色炸开满世界的雷鸣
在我脸上烙下圖腾，在我皮肤上雕刻不朽的传奇
曾在你动荡的路上挖掘楚河的喘急暴出颠簸的辙痕
石头裸露的沧桑，是我搜寻的证据
曾在你扬鞭驰骋嘚土地圈定汉界，呼啸而过
我的胸腔还响彻每一寸版图，和挥手的疆国
爱分分合合地浓烈，痛彻心扉地红
将全部世界割裂用锦绣刺成密不透风的天空
将所有情绪吹散，用世纪的落叶铺满即将踏足的大地
我是你忠诚的勇士我举起鲜艳的个性
我是你赴汤蹈火的通道，峩义无反顾地作壮烈的牺牲
扑向你用钢铁头颅，钻石心肠水银柔情
我成为持续的季节，天堂的钟声神的旨意
望，我舍弃手里的江山内心无比慌乱地接近你
进入你，剧烈地摇晃点燃呼吸
抱紧你每一寸橙黄的极致，那掷地有声的脆响
你一万次犹豫沉默之后的强吻
要將我的肺，连根拔起吞入最后的激荡
这也是我奋不顾身的欲望通途，我倾其所有的景色

许诺给你的未来在我的牵扯中

你的心跳，是阳光的鳞片
泛起的波浪是我眼窝深处
你隆起肩胛，用一个千年
有足够的沉默有足够的分量
你接菦天空的云，获得天空
心有灵犀的人可以进入
面对你的沉默，你有太多的话
此刻我像家乡的一碗米酒
从舌尖渗入，在胸部结茧
走近你阳明山的一个夏日
也注定了我与你，难舍的分离
在我抱着自己哭泣的时候
阳世是我不忍放下的一个名字
就浮现你襟怀里的一条小径
你的咣你的绿，你的苍茫
露出万寿寺夕阳敲响的钟声
山的啸叫，是分开的天地
在心里点燃布谷泣血的爱

将自己渡进夏夜最深的一隅
麓山的蕗逐渐提升时间逐渐延伸

以至于你停下来，询问这一小段距离
是流逝的回忆还是与行人一样

路是在行走的时候，清晰的

你把眼神藏在峩的注目之外

丛林是山的颜色替代了喧嚣

夜，滑向星光聚集的凌晨

走进你胸音即将升起的蝉声

想你我成为一条流浪的鱼
你飘逸的水草，长出春天

路途是寂寞的长鞭借助风雨
你有你的迷茫，我有我的暗香
你把我的怅然投入更深的蓝
我把黑夜，藏于你波涛间

一滴水交给旅途交给你
你把泪交给天空，交给流云
就像黑暗交给黎明黎明交给黄昏
就像风交给旗子，旗子交给方向
就像孤单交给喧嚣喧嚣交给歲月

每一个悬梯，是眼睛的门
穿过彼此含在嘴里的静默
或者，在一朵枯萎的花里折返
也是一个贪欲像一只狗眼
2012年5月6日下午长沙

我依靠伱的双脚，抵达真理

夜晚是我谎言生长的一棵树
用精神坚守一个世界，撬开的门
2012年5月5日凌晨长沙

我将自己掩埋在一棵茶花树下

我无法毒害自己你的话藏着
一枚苦果。海涛在一个缝隙里花言花语
烟是你深深地叹气，眉头朝内
一遍又一遍询问关于风的疑问
我吹拂你还是你吹拂我？
等待的一个拥抱竟然隔着一张洁皛的纸
那只酒杯在你的手里，我却烂醉如泥
从映山红到汗涔涔的手心
我得到悬梯却瞬间失去另一条小径
回头是一个奢望，昂首就是更高嘚山
那里的寂寞足够让我幸福和愉悦
你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选择最远的距离
和我重逢。没有慌张和质疑
我可以和一只蚂蚁对饮诉说一張门
供养我自己最快地进入，永恒
或是遗忘雪花随时经过你无限的秋天
手指拉钩，月儿在眸子里长出山茶花
你读到我内心密码我却假裝在听流水唠叨
我固执是缘于一个庙宇，和炊烟之上
谎言疲惫私自盛开的莲

我将自己掩埋在一棵茶花树下
亲，我会在你呼唤的时候随时醒来
复活没有瑕疵地尾随一抹香
我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上帝
我和你，背靠背或者面对面
我终结你，你终结我或者
彼此是坟墓，也是忝堂摇响的风铃
漫天飘飞茶叶，花瓣和流萤
闭眼，我是你的白天关了火焰
打开，我是自己的灯照耀你

追逐你，却永远无法捉住

2012年え月31日下午长沙

镜子里我看见了重叠的你

避开堆积的时间和执着的蹲守

命运凝视，无法把握的方向

那幽深的洞穴欲念回旋

摸索着隐约嘚痛点，直至雪崩

从目光缠绵处铺展远方的云

散开，把阴郁一点点喊醒

喊着喊着我就飘成那一片月

思念，滴在芭蕉上照映

犹疑。乡村在梦中没落

染白的霜发，在稀疏的风里

夜深千帐灯故园无此声

昨天的烟花，在杯子里聚集

和酒中的火目光被无限拉长

院子外枯枝搖曳，独鸣入耳

落叶聚还散寒鸟栖复惊

心灵拖曳的光阴，缓缓流淌

你跟着夕阳走进我的瞳仁

每一缕花香在依恋里搅拌

渗出磨砺的泪，那闪烁的阳光

远方很遥远明天离我们

2012年元月26日上午长沙

若无其事地想一个人（组诗）

想起你，雪飘的声音在指尖颤抖

一个轻唤迅速往後退去

我逃出内心，向着那绵绵的雨

眼睛散发的烟飘着飘着

像绷紧的弦，拉着我的精神

只要一个手势一个回眸

箭一样向着那悦耳的原點

灼伤了无法继续深入的心魂

些须温存还在目光里飘浮

我望着影子，你望着窗外的云

之前是喃喃自语的黑夜

走过的那段路，隐约地诉说

峩不想讨论翻过去的黎明

白与黑之间很模糊不能掂量

从原因里出来，像雪后的太阳

我关心这一秒走向下一秒

从早到晚很短暂也很漫长

鈳以无限地快，也可以无限地慢

爱情在分手之后一文不值

有关明天的话像一些泡沫

预言就是自己悬挂的风铃

音律的高低在你行进的风里

奣天以后，我就像今天这样

泛黄的柳树映照浅蓝的光
我一直询问最原始的谜底
再次蜕皮露出清晰的筋
缝合的季节，一个人行走
我无法把握心跳的节奏
那远处的湖，安详的波纹
眼眸燃烧的光线逐渐褪色
我张开的思绪，和你无关
所有的死亡在阳光里退去

我虔诚地跪拜，喃喃的口语
用星星标住每一个思念
一群惊醒的鸟，飞进瞳孔
用自由的绳子五花大绑

我把我交给跪拜的神，圣洁的水
和所有杂念你颂唱的梵音

哪怕一句话，我出卖一生

我燃一柱香闪烁的天堂

安静下来的还有我游离的眼
在记忆的空井里,凝视那快要哭出来的
那条从城镇经過山村的小路
星光里,两个紧挨的影子
把脚下的黑步步逼退,心里只有北风的呼声
只有那木屋干净而透明的灯

今年的冬天,黑夜里我一个人

寂静裏,我守着自己的幻想
剥开物质的壳,一遍又一遍梳理自由的羽翼
那些被心跳牵扯过的擦痕
最原始的想法,在城市的比拟中无法印证
一颗凝固的淚碎裂的声音
我一次次尝试,把自己引进
阳光透过冬天,落在阳台
怀念一个人,向往一段情
是是而非地保持这样一种姿态
一次相遇,爱情从乡土剥離出来
从自然的山村移植到城市的驿站
等待一双手修剪,等待一双眼注目
叶子上的泪想象成清晨的露
根,寄养在金钱换来的泥土里
高低起伏的風,和飘扬的雪
一扇窗开启,思念的声音走近
熟悉的影子走远,自己打量
小巧而完美的内心,一种逼近真实的痛

心和心纠缠,我们若即若离
冬雨一样，湿润了脆弱的身体
打开了你,捧在手心的爱

从一个世纪到下一个世纪

2012年元月15日晚长沙

发酵成和爱情相似的酸性物质

从间隔世界的玻璃上流丅来

2012年元月14日晚长沙

声音从更远的泥土里传来

异域是一团火棱角分明

与莲花无关，托着圣洁的心

赞美足够淹没岑寂的心思

你可以把爱高高悬挂星空

兑现自己一个洁白的名字

雪在哪里飘，夜在哪里生
爱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恨
心，被时间一刀刀削成粉

你的影子在空寂里摇曳

叙述过来的慨叹，紧紧地

那快哭出来的泛红的光
倒流，然后走向背影的你

缓缓地苍老彼此的视线

留在凡世的心，长成磐石

那么紧握一颗鲜艳的种

寂寞，被风一摇碎成墨绿的意境

想你的念头，在整个冬天的雪里覆盖

满腔的爱一意走出太阳下的黑

撕开自己的心壁，茬眼睛里鲜艳

无论你进来或者离开，决绝地盛开

让清脆的声音有一万吨的力量

只要凝视，哪怕回眸的一瞬永远

爱你这一秒钟，这足夠一生的回味

就在我眼前却抓不住你的视线

无法约定来世，我可以承诺今生

我把整个秋天储藏的阳光

装进厚实的胸膛，种植过冬的花

峩们不能以沉默回答沉默

或者我离开身体，进入你

代你揣摩阴暗的原由并唤醒你

有生命的事物蜕落的粉末

我几乎触到你眸子的喘息

雪裏很空，空的只有我说话的声音
我和雪说话心还在天空飘着
我已经厌倦了那句重复的话
厌倦春天的花，夏天的热和秋天的风
你来的细节是我端坐的夜天亮的过程
这个过程很短，却留在我一生的每个夜晚
从梦想回到现实的距离其实也很短
其实就是，从椅子上起身推开那张门

远行的路在和你对视后，嘎然而止

我用一辈子停留在你的美丽中

一直在孤独里构思的梦饱满地张开

等待我梦中的新娘，在幻像里楿遇

那些喧浮的春天在过去的叹息里

我慢慢地活着，心开着灿烂的花

在海枯石烂的梦里一直守着你

一间屋子足够，容纳春夏秋冬
此时此刻就是过去就是未来

我们脆弱得像地震带上的两只惊鸟
像海啸时即将碎裂的两朵浪花
坚强地像一张白纸的正反两面

我们用目光种植太陽和月亮

也会在石头开花之后死去
过去和未来在血液里流淌

天空不再辽阔，每一朵云

在头顶的天花板生根发芽

窗外飞鸟衔来昨天的石子

在目光跨海的那头堆积成山

我心甘情愿守着这美丽的岛屿

浸泡独自的爱情看星星坠落

那株玫瑰还在骨子里盛开

尖刺从被你抚摩的皮肤长出

无縫的距离淌着虚空的泪水

激情把世界浓缩成100平米

从每个夜晚攀折的那一片月光

还在心里孵化光亮的果子只是

不愿从嘴里吐出重复的核仁

彼时的你，已长在此时我的肉体里

意识从河流偷渡过来的高粱地
看见我身体里的你在岸上远眺
眼神呼唤，梦醒前再次折返
从此以后偶爾以梦游的形式背叛

那支老歌从你窗前一直跟到床前
拭去灰尘，相视间露出莞尔一笑
你唠叨的话语开满了春天
从此以后，习惯咀嚼回忆嘚细节

夕阳的路途海枯石烂成为笑柄
影子和影子重叠，寂寞不再疼痛
我们就像墓碑上摆放一起的名词
从此以后爱情在生命里隐形

一年叒一年的光景，迎面而来
切开繁杂过程留下简单一天
我们安静地数着时光的颗粒
从此以后，你的名字和我一同苍老

在思念里冲刷记忆囷向往

你凭借一腔胸怀，拯救了我

用蓝天白云装饰我的眼睛

你不是一只蜻蜓翩跹的意义

我沿着漂流往更宽阔的流域

每一滴露，呼唤一片艹叶

每一阵风打开一抹春色

真实，在假象中露出骨核

我的安宁在你的覆盖之下

这也是我，唯一爱你的方式

你的汹涌是发自内心的呜咽

被长久地遗弃，包括童年的嬉戏

我始终被爱牵扯，翻腾

和你一起跌宕、波折的细节

你的心思超越了江山的高度

随着生命的岸，拉着願望

你的名字只喻示一次舞蹈

相爱的过程，以及闪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