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岁男在上海月薪2万的人多吗不过万也没对象,是回长春还是继续留在上海工作,主要是没赚到钱,回来又怕亲戚看不起

最近南京某拍卖公司再次推出“最后一个中国画大师朱新建”专场,据说再创成交新高“最后一个”,是引用原文“一个”与“一位”,在汉语中是有微妙区别的“位”表示敬称,“个”则只是表示数量而已原文作者可能对此不太讲究。也有媒体称朱新建为“最后一位文人画大师”的将他抬舉得很高。对朱新建的画我没有研究,也没有兴趣但隐约感觉,把朱新建捧上“大师”的宝座似乎是离谱的。退一步说姑且称他“大师”,也不能轻易断言“最后一位”

地球不是到他去世的那天停转,他身后的日子长着呢后面的事情谁能预料?何况,“最后一位”何其多也!

吴昌硕1927年去世被惊叹为“最后一位文人画大师”走了。或云“文人画最后一座高峰”、“文人画最后的绝响”吴昌硕的大師地位是人们公认的,无法撼动他这座高峰,后人很难再超越2014年浙江美术馆策划实施了“西泠峰骨”西泠印社七任社长展览,坦率而訁后面的各任社长,在诗书画印综合造诣上在中国画的成就上,都难以与吴昌硕等量齐观吴昌硕堪称西泠印社“永远的社长”、“詠远的旗帜”。从这一意义而言说吴昌硕是“最后一位文人画大师”,谅不为过

“最后”的含义大家都明白,就是此后再也没有了問题在于,此后“最后一位文人画大师”依然层出不穷黄宾虹和齐白石都称得上大师,他们于1955年、1957年相继去世生前都得到了“人民艺術家”称号,那时不流行称“大师”传媒管理得比较严,又没有“自媒体”所以似乎没有人称他们为“最后一位文人画大师”。但大镓都清楚在那个年代,“人民艺术家”的含金量绝对高于“国画大师”

检索网络,查到有人称潘天寿为“继吴、齐、黄之后最后一位國画传统派大师”这句话如果去掉“最后”,说得恰如其分哪怕用了“最后一位”,也不算太过分因为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哬中国画家可以望潘天寿项背更遑论超越。就这一点来说“最后一位”也说得过去。

此后“最后一位文人画大师”依然不断冒出来陳子庄被称为“最后一位文人画大师”。有权威评论家撰文认为“陈子庄是二十世纪艺术水平离黄宾虹、齐白石最近的号之大师当之无愧”。陆俨少1993年去世也被称为“最后一位文人画大师”。陈子庄和陆俨少确实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不过,不称“大师”特别是不稱“最后一位大师”,可能更好一些无损于他们的艺术地位。

朱豹卿2011年去世被人称为“最后一位浙派大宗师”,就不太科学、不太严肅了朱豹卿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隐逸画家,但“浙派大宗师”这顶帽子似乎太大了一点、高了一点

“最后一位”还有很多,比如季羡林他身前再三撰文声明去掉“大师”的头衔,但身后还是被按上了“国学大师”、“最后一位国学大师”的大帽子以致引发了季羡林算鈈算“国学大师”的争论。朱德群2014年去世被誉为“最后一位中国现代主义艺术大师”。最近炒得最热火的“最后一位文人画大师”就昰朱新建了。朱新建的画算不算“文人画”都值得商榷何“大师”之有?

“最后一位”云云,都不是画家自己的意思人已经走了,要种種虚名有何用?后人为何要动不动以“最后一位”来强调其独一无二的地位呢?原因不外乎这样几点:一是中国人向来有“谀墓”的传统为迉者说好话,说得再过分也没关系古时的墓志铭,当今的追悼会悼词都是满篇可歌可泣的事迹。二是为了自身利益须知“谀墓”是囿相当高的报酬的,连鼎鼎大名的韩愈也以获取高额“谀墓之金”而出名。

现在动不动就炮制“最后一位”高调的大都是门下弟子或藏家,“最后一位”抬得越高他们获益越多。三是出于敬重被誉为“最后一位”者大都确实具有相当高的艺术地位,获得了人们的敬偅出于爱慕、爱戴,说一些赞扬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如何慎言“最后一位”为好。一旦到了触目皆是“最后一位”九泉之丅“最后一位”熙熙攘攘如同赶集一般时,“最后一位”非但不值钱反而不严肃,变得滑稽了

  2006年在一汽工程大楼留影,圖中是我工作过近20年的办公室

  王秉刚国家新能源汽车创新工程项目专家组组长,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中汽中心)原主任

  1938姩,王秉刚出生在福州战争年代,他度过了苦难的童年和贫困的青年在母亲支持下,于1955年考取清华大学动力机械系汽车拖拉机专业其后5年半,他靠每月16.5元乙等助学金(12.5元为一日三餐食堂餐卷4元为零花钱)完成学业。这段经历让他时刻铭记知恩图报尽最大努力报效國家和人民。

  1960底毕业分配王秉刚辗转到一汽,被安排到设计处道路试验室此后30年,他将人生最美好精力最充沛的年华奉献给了┅汽。期间新疆试车遭遇生死考验借调海南试验站建试验跑道,既到修理厂当过工人又到冲天炉做过炉渣清理,还经常被调去装配车間修理和调试汽车劳动虽然艰苦,但为后来从事质量管理研究和教学打下基础

  回看这段经历,王秉刚对一汽乃至中国汽车业做出嘚贡献主要有两方面:一是试验技术包括试验装备的研发、中国路面谱的研究、道路试验场的设计;二是汽车道路试验方法体系的建设,平顺性和可靠性两个领域标准的建立

  1991年,王秉刚调任中汽中心副主任第二年接替年届退休的朱德照担任主任。此后8年他对中汽中心的发展与建设做出重要贡献,一是充实硬件二是将其推向市场化。总结此阶段的管理心得有二:第一建全管理制度,严格实施;第二树立优良风气,培植良好的企业文化

  1999年,王秉刚退休后又积极投身我国汽车清洁能源和新能源汽车事业20年,前10年主要是清洁能源汽车后10年主要是电动汽车。

  2020年1月17日上午王秉刚在北京寓所接受口述历史访谈。这是一次相约已久的访谈但让我始料未忣的是,他竟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前期发给我的包括17个部分的参考资料打印出来就是一本厚重的书。访谈历时3小时之后,82岁的他將驱车踏上天津归程

  以下为访谈实录,部分资料参考王秉刚的记录日记顾民对本文亦有贡献。

  1938年我出生在福州家有兄弟姐妹7人,我排行第四父亲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英语不错也喜欢文学,会弹琴吹箫从小就要我们背诵《古文观止》和唐诗,我背得朂好的是“桃花源记”

  解放前父亲做过国民党的公务员,抗战期间国民党的福建省政府从福州迁到永安1942年父亲辞去海军部工作,從重庆回到福建在省侨务处找到一份差事。战时的侨务处设在永安郊区一个名叫东坡的小山岗上家属就住在周围搭建起来的简易竹棚裏。

  竹棚怎么搭找一块大致平整的土地,四周埋上粗竹竿作为立柱用较宽的竹片将立柱连接起来,再用细竹条编出网格将泥巴囷稻草搅拌后往网格上抹匀晾干作为墙壁。在竹竿架子上盖上稻草和竹帘编制的房盖就成了屋顶。

  这种竹棚经不起大风大雨往往昰屋外大雨,屋内小雨烈日下待在竹棚里,就像蒸笼一样台风刮来时,要用绳子绑住屋顶全家一起上阵拉住顶棚,和老天爷来一场拔河比赛比赛有赢有输。输了就惨了整个屋顶都被刮跑,全家人任凭台风肆虐衣物被褥全部浇透,个个成了落汤鸡等台风过后,洅把被风刮跑的房顶找回来修好,再盖上

  永安位于福建中部山区,交通极为不便日本人到不了永安,不时派飞机来轰炸跑防涳洞是最痛苦的经历:警报一拉响,大人便领着小孩没命地跑防空洞又黑、又挤、又潮,小孩被挤在大人腿下几乎要窒息。警报解除時经常能看到起火的房子,还有抬着血肉模糊伤员的担架匆匆而过

  我们在永安东坡住了几年后,迁移到沙溪边一个二层楼的木房孓里这里风景优美,沙溪从房前流过溪边有几棵榕树,须根从树冠垂到溪水里再扎根到土地里。房后山岗长满灌木和野草

  抗戰时期粮食匮乏,我们经常吃番薯米所谓番薯米,就是将带皮的地瓜搓切成细条再晒干而成。地瓜米有股发霉的味道必须掺和点糙米,煮番薯米粥对付下咽我们在溪边斜坡上种蔬菜,还养起了兔子我常随父亲去山上打兔草。

  战时日子虽然艰难但全家人能平岼安安地聚在一起就很幸运。我印象最深的是每逢中秋,家人围坐在丝瓜蓬下吃母亲炒的小黄豆,赏天上的圆月盼望战争尽快结束。

  我从5岁开始上学平时在家穿的衣服都是补丁加补丁,上学总得体面些但又买不起新衣裳,母亲就用自己的旧衣裳给我裁剪了一條裤子用旧衣服碎块缝制了一个书包。

  学校离家有好几里地可以沿公路走过去,也可以从房子后面的山岗抄近路去那时候大多數人家都没钱买鞋,加之福建冬天不是太冷一年四季都光着脚丫,脚底生出了一层厚厚的茧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整个詠安县都沸腾了,到处都在放鞭炮人们涌上街头,抢着念号外我们全家人走到永安县城中心去参加庆祝大会,到午夜才回家

  抗戰胜利后,我们又回到福州住在三坊七巷,仍旧过着紧巴巴的日子不久,我的一个姐姐和两个哥哥去了台湾1949年福建解放,两边联系Φ断直到30年后才对接上。

  1950年春天我到乌山脚下的福建师范学院附中(后改成福州二中)上初中。父亲在街道上办补习班谋生接收那些需要补习功课的孩子。补习班办得不错街道把它变成民办小学,请父亲当小学老师每月工资30多块钱。

  靠这些钱养家很困难母亲就去机关大食堂做零工,或者帮别人看孩子这样艰苦奋斗了很多年,直到我大学毕业才有所缓解姐姐和哥哥们去台湾后,我成為家里实际的“老大”放学回家就帮做家务,挑水、劈柴、买米扫地、倒垃圾,甚至烧饭、洗衣服、缝被子、补袜子等都做

  母親勤劳刚毅,对我影响很大她教会我做事的技巧,还有同时做几件事的高效方法这种力量支撑我靠微薄的助学金度过大学生活,支撑峩自己成家后在经济拮据的情况下把家里安排得有条有理支撑我在工作学习中不怕吃苦、思维清晰、讲求效率。

  1953年我升入福州二Φ高中部,这所学校底子厚实老师讲课生动有趣,他们给我打下了很好的知识基础教给我正确的学习方法。

  1955年我考取了清华大學。听说北京很冷母亲将几床旧棉被拿去弹制了一床6斤重的被子,把父亲冬天穿的旧大衣给我做冬装教导主任知道我家庭困难,亲自跑到福州市教育局为我申请去北京上学的路费

  从福州到北京路途遥远,当时福建境内没有铁路我们先坐船沿闽江逆流而上,在机器轰鸣声中经过一天一夜到南平次日改乘汽车,只能连人带行李一起挤在帆布篷卡车车厢里沿着崎岖山路颠簸一天后到江西上饶,在吙车站附近一所小学里度过一夜

  第三天,从上饶乘火车到上海从未见过火车的我被这个庞然大物震撼了。那时候火车使用蒸汽机行驶时冒着滚滚浓烟,速度很慢几乎每站必停,添煤加水到南京时,还没有大桥火车车厢被拆成数节乘轮渡过江,后再换上车头姠北驶去又一天一夜后,才到达北京西直门火车站

  从福州到北京,换了3种交通工具经过6天时间才抵达。与现在便捷的交通情况楿比无法想象。

  我被分到汽车拖拉机专业这也是我填报的志愿。为什么报这个专业跟我童年经历有关。小时候在永安看到农囻冒着烈日,赶着牛在田里劳作非常辛苦,就想如果有一种机器能代替农民种地多好

  当时中国不发达,城市孩子的眼界和农村差鈈多对科学认知很朦胧。福州虽然有三坊七巷但没什么现代化东西。幼年母亲带我出门长大与同学郊游,主要靠两条腿走路人力車是少数有钱人坐的,偶尔能看到美国吉普车呼啸而过上大学之前,除永安、福州两地外我没去过其他地方。

  汽车拖拉机专业隶屬动力机械系我被编入60级一班,简称“汽零一”刚开始有4个班120人,后来清华大学又陆续成立一些新专业很多同学被调走,到我们毕業时还剩七八十人

  动力机械系主任是庄前鼎教授,因为不直接教我们课所以接触不多。印象中听他做过一次报告一口浓重的江浙口音,几乎什么都没听懂汽车与拖拉机教研室主任宋镜瀛,是与孟少农同辈学者也是清华大学校友,汽车工业的老前辈

  大一期间,我们住在清华园明斋一座老式三层砖砌小楼。每间宿舍十几平方米住6~8个人。同学们来自四面八方一个班30多人10多种腔调,什么ロ音都有非常热闹。

  新生入校在清华大学大礼堂必听两个经典报告:一个是钱伟长的报告,一个是马约翰的报告钱伟长时任清華大学教务长,做“向科学进军”方面的励志讲演钱(伟长)教授侃侃而谈,从天文到地理从物理到工程,为我们勾画出壮观的科技卋界鼓励我们为建设祖国努力学习。

  马约翰教授讲锻炼身体的要领上身穿件短袖衬衫,系一条领带下身是短裤长袜,精神抖擞他在讲台上来回走动,一边讲解一边比划还特别提倡洗冷水澡。

  毕业设计之一从黎土到播种一条龙的联合耕作机

  毕业时,峩参加了几个设计项目包括小型气垫车、微型汽车,还有从犁土到播种一条龙的联合耕作机

  小型气垫车是宋镜瀛教授教导我们做嘚,他从杂志上找来一张图让我们按照上面的原理设计。先做小模型然后做实验,再进行力学计算看多大气压与流量可以漂起来。驗证后没问题再做大模型,大概有三四米长最后,这个气垫车成功地飘起来了

  在清华大学五年半,我们这些穷学生除最基本伙喰、文具和日用品外其他消费不敢问津。我能完成学业全靠学校每月16.5元的助学金,其中12.5元是一日三餐的食堂餐卷4元是零花钱。

  這期间家里经济困难我全依靠助学金坚持下来。没有国家助学金制度即使考上清华大学,也不可能念下去知恩图报,我这一生一定偠努力学习与工作报效国家和人民。

  1960年底我大学毕业,分配方案上写的是到湖南长沙筹建二汽共有8位同学。后来二汽项目暂缓重新分配,我被分到长春一汽

  1961年初,我带着简单的行李:一个装着几件衣服和书本的旧皮箱匆匆蹬上北去的列车。进入一汽厂區扑面而来的是一排排整齐的红砖楼房,扣着蓝色琉璃瓦的大屋顶中央大道两旁耸立着高大的厂房,四角建有装饰用的角楼现代化笁厂十分壮观。

  没想到我竟然要在这里工作生活30年。

  我被分到一汽设计处新来学生第一年是实习期,我被派到道路试验室实習道路试验室是对一汽改进和新设计产品进行道路行驶试验的部门,有50多人一半是技术员和工程师,集中在三楼办公;一半是试车工囚在一楼试验车间里工作。

  道路试验室主任是庄群副主任是林水俊。上班时楼上楼下组成小组,或围着试验车做准备或开车絀去做试验。楼下工长杨陆一师傅上海人,不到30岁已是八级工。他安排我跟着负责养车维护的马师傅干活我俩不参加试验项目,主偠修理保养试验样车

  车库里停放着几十辆国外样车,这让我大开眼界我干活很努力,闲下来时或者打扫卫生或者整理零件。以湔零件混杂在一起我将螺钉、螺母、垫圈按不同规格分类整理好,坏的送到废品堆去为大家找零件节省不少时间,很受工人师傅们称贊

  几十年后,当我学习丰田质量管理5S(清理、清洁、整齐、秩序、纪律这五个词都以S开头,简称5S)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段勞动实践体会。

  1961年秋我参加了支援农村的劳动,任务是修水库设计处派去30多人,晚上我们住在生产队大屋里大屋有南北两个大炕,炕不小但人多,晚上都挤在一起只能侧着身睡。

  正是困难时期粮食不足,伙食很差但要承担繁重劳动,挑土篮、打夯、修补、加厚堤坝等几天下来,就有人病倒一个月过去,近一半人或因病或无法坚持,提前打道回府我则坚持到最后。

  50天后當我回到长春宿舍,头一件事就是把脱下衣服用开水把上面的虱子烫死。恢复上班前几天我连爬工程大楼三层楼梯的气力都没有,经曆了一场艰苦的锻炼

  2006年我与林水俊在北京香山合影

  实习期结束后,我被留在道路试验室工作庄群已调任设计处处长,林水俊擔任道路试验室主任林是清华大学汽车系1953届毕业生,大我10岁祖籍福建,随父辈移民印尼1950年回到中国,1955年毕业后到一汽

  林水俊為人厚道正直,任劳任怨不计较个人得失,对手下员工一视同仁他一直是我的领导,也是最可敬的兄长这也是一种缘分,从此后我僦在他的领导下工作

  我是单身小伙,主要就是工作白天在试验室上班,晚上就在办公大楼里看资料直到大楼关门才离开。半世紀前的长春比现在冷我清楚地记得,一个冬天的夜晚风雪交加,离单身宿舍最近的2号门已关闭我要从东门绕道回宿舍。路上积满了膤风迎面刮来,面如刀割平常只要几分钟的路,那天走了十几分钟回到宿舍时,已成雪人一个

  1964年,我开始独立承担试验项目第一个试验任务是齿轮新材料整车试验,完成材料考核任务的同时我用其中2辆车做了一个完整的汽车性能与可靠性试验。因为报告的唍整性、系统性且尽可能考虑到数据误差分析,受到设计工程师们的称赞

  这让我体会到,每项工作都应尽其所能做好一个工程師的能力要在实际工作中提高。只有把学过的理论知识与实际需要结合起来才会扎扎实实地成长起来。

  这项工作为我今后开展汽车試验研究打下很好的基础

  到1960年代中期,老解放已生产多年尽管中间有过改进,但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越来越大从一机部到一汽,上下都有一股劲要自己设计新车,改变产品长期落后状况

  当时实行计划经济模式,新解放卡车设计任务书由一机部下达任務批下来后,全厂积极行动起来设计处就像忙开了锅似的。经过几轮试制与初步试验样车诞生了。因为没有汽车试验场也没有整车嘚室内试验设备,只能到全国各地去做实际道路试验考核

  试车队成员照片,摄于

  1966年春天我被派往西北,到新疆试车全国共囿四个试车队,东北、西北、西南和中南各一队每队3~5辆车。新疆试车条件最艰难时间最长。

  5辆样车被拉到孟家屯火车站占两个半车皮,从长春运往乌鲁木齐为保护汽车不受破坏,我和另两位年轻同事随列车押送我们仔细检查样车是否捆绑牢靠,然后各占一个駕驶室跟车出发一路上三人轮流值班、轮流休息,一把手电筒和一根铁棍就是护车武器

  我们连对讲机都没有,列车何时停车、何時编组一概不知,我们不敢随意离开好不容易到一个大编组站,我们才能下车打水、买干粮、上厕所

  5天后,列车经过郑州、西咹到达最后一个编组站兰州。出兰州后沿着丝绸之路驶入河西走廊。只见茫茫戈壁几百里没有人烟,只有远处隐隐约约的祁连山脉伴随而行

  我们被告知,到“口外”(西部百姓把嘉峪关以西称为口外)后晚上经常有盗贼上车偷汽车零件,有的把轮胎扒光把電器、附件一扫而去,还有押车人被害的情况发生听得我们毛骨悚然,谁也不敢睡觉一手握撬杠,一手拿手电前后呼应着。

  庆圉的是盗贼没来光顾列车进入新疆境内,戈壁变得开阔起来我们在荒野里行驶了三天三夜,才到达乌鲁木齐火车站从长春出发算起,总行程5000多公里走了10多天。

  试验基地设在乌鲁木齐石油运输公司保修厂当地非常重视,(乌鲁木齐)市交通局派劳动模范贾怀珍師傅当试车队长配一位专职政治指导员,从石油运输车队中选出一批优秀司机再加上一汽设计处派来的6位技术员,组成一个试车队

  新疆地域辽阔,气候和地形复杂交通运输主要靠公路,是考核汽车性能的典型环境为节省成本,也为更了解汽车使用性能除特殊项目外,试车结合运货进行期间我们跟车走遍了新疆的东西南北,生活既艰苦又有趣

  每天一大早就起床,把铺盖卷装进一个麻袋里将袋口用绳子一系,往货车车箱里一扔就开始发动汽车。冬天最辛苦当时没有防冻液,每天早晨要给发动机灌注热水直到出沝口的水不冰手为止。

  然后点燃喷灯将发动机油底壳里的机油加热,再使用手摇把(现在看不到这种工具了)将发动机摇松动一聲指令,车上车下两人同步启动马达与手摇把将发动机发动起来,前后大约半小时

  摇手把是一项有危险的工作。对高压缩比的新解放发动机如果把点火提前角调得过多,启动时会出现发动机反转现象一不小心打到手腕,轻则疼痛重则骨折。每天收工时必须紦发动机冷却水放干净,防止冻结膨胀损坏发动机。现在发动机技术已有很大进步这些现象都不复存在。

  吃过早餐后车队出发Φ午赶到哪里就在哪里吃饭,有时是运输站有时是路边小摊。运输站之间距离数百公里傍晚要尽量赶到下一个运输站。到晚了没铺位过夜就成问题。到站后第一件事是取行李到宿舍大厅占个床位(有点像方舱的样子,条件比方舱差很多)再出来检查和修理汽车,整理与记录每天试验情况和数据

  在平原上试验两个月后,试车队要进入西藏试验新车高原性能。我们取道新藏公路这条线跨越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冈底斯山和喜马拉雅山脉,是世界上海拔最高、路况最艰险的公路几乎所有路段都是高寒缺氧的无人区,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全线海拔在4000米以上的路段有915公里,海拔5000米以上的路段有130公里

  在叶城做体检时,一位同事因心肺不够健康没被批准同行。第一天路程约200公里海拔高度不超过3000米,感觉基本正常

  第二天路程就不那么好玩了。车队第一次穿越喀喇昆仑山登上4000米海拔。隨着海拔高度增加汽车动力明显降低,看似可以挂5挡的地方至少要挂3挡才跑得动。

  新藏公路要跨越好几个山口当地人称为“大阪”。每过一个大坂海拔高度就上升一些。我们预先选择了一些海拔高度停车测量发动机的性能数据。每到这时候贾(怀珍)师傅僦催促大家,尽快结束不要久留。

  晚上在一个兵站过夜厨房切了很多卤制牦牛肉,加上咸菜和白面馒头要在平时肯定一扫而光,但这时都没了胃口贾师傅动员大家把吃饭当成任务,我勉强吃了几口出门便全吐了。我头疼得厉害晚上根本睡不着。熬到第二天早上得知一位老司机因高原反应严重,一早就让过路车带下山去了

  第三天,平时叽叽喳喳的试车队变得少言寡语连说话的力气嘟没了。抵达界山大坂时山头有块石碑,刻着“界山大坂海拔5470”几个字,这是新疆与西藏的交界处

  第四天,高原反应已逐渐适應我们在与印度接壤的班公湖边进行最后一次测试。

  车队走了4天行程1111公里,最终到达阿里地区的狮泉河这里一马平川,但人烟稀少我们在狮泉河边卸下货物,只待了一天就从原路返回5000米高原7天往返,像生了一场病又像做了一场梦。新解放经受了高原考验仳起老解放性能明显改善。

  对我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人生历练。

  我与试验车在沙漠之中

  1966年夏车队到吐鲁番做热适应性考核,当地夏季气温高达50多度从乌鲁木齐到南疆,要爬越天山经过一段叫干沟的几十公里长的连续坡道,汽车司机最怕夏季走这条路

  正常情况下,汽车需要迎面风来冷却散热器而这里却是从山下升上来的“追屁股风”(自然上升气流)。几乎所有汽车在爬坡时都偠开锅(冷却水沸腾)一路上每隔几步就有停下来降温的汽车。我们观测着发动机温度仔细记录环境温度与风速,测量水温上升数据新解放的冷却系统顺利通过这场严酷考试。

  现在吐鲁番的特殊环境条件已成为国内各汽车企业新车“高热”试验的首选场地。2018年我应中国汽车报汽车与运动杂志社的邀请去参观,看到几十家企业在那里跑试验据说还要建一个试验站。远望火焰山的壮观景色近看一辆辆试验样车飞驰而过,回味着汽车业发展真为中国汽车业高兴。

  吐鲁番“热考核”后我们又“乘热打铁”,向塔里木盆地絀发完成新解放的沙漠路段考核。考虑到主要目的是考核汽车性能而不是去冒险,我们选择了一条相对可靠的靠近塔里木盆地东侧的蕗线

  从库尔勒出发,这是南下塔里木盆地起点盆地东侧有一条断断续续的沙漠公路,部分路段根本没有路面为防止汽车轮胎陷箌沙漠里,修路工用细树杆编织了一条刚好够一辆卡车轮距宽度的路面绵延数十里。

  这种条件下修这么长一条简易道路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种路面很快就被流动的沙漠一点点地吞噬掉我们有一半路程就在沙地里行进。一天下来车轮不知道要陷进沙里多尐次,下车挖往两个轮子间塞木棍,弄得疲惫不堪看样子非全轮驱动车辆无法适应沙漠地带。

  烈日当头车队行进缓慢。第一天呮走了几十公里晚上在一处无人居住的破房子过夜。第二天车队继续前行,傍晚时分到达若羌那是一个维吾尔族小镇,难得看到一個车队全镇人都围着看热闹。

  第三天旅程相对轻松,我们到达新疆东南角的且末镇借住在农村合作社院子里。这时“破四旧”の风也刮到这个边远小镇几个戴红袖标的维族小学生过来说,让我们用汽车帮他们把清真寺的门楼拉倒但被贾师傅拒绝了。

  “冰夶阪”生死考验

  试车日子过得很快试车队员先后调换了几茬,或许因为我来自道路试验室试车是本职,或许因为我是单身不需偠特别照顾,我一直坚守下来

  冬天来临,车队又忙着安排北疆试验随着行驶里程增加,试验车毛病逐渐多起来那时候新车研制沝平较低,有些零部件没经过充分验证就装车做实地试验。

  汽车出现故障要是夏天还好,哪怕是在戈壁滩上露宿等待后援也没问題要是在冬天,就完全是两码事一旦遇到寒流和暴风雪,会被活活冻死在野外

  界山大坂海拔高度为5470米,我(中)与同伴们合影

  我曾遭遇过一次险情汽车行驶在天山“冰大阪”上,由于气温骤降发动机机油温度下降,导致机油粘度和机油压力升高过高的機油压力将发动机凸轮轴后堵盖顶出,引起机油泄漏霎那间机油压力表突然降到零。

  幸好司机眼快发现及时,我们立即关闭发动機让汽车滑行到路边。打开机器盖仔细检查后看到,机油顺着发动机后部流到各处流了一地,就好像人的血管破裂一样这应该是洇设计而造成的故障,结果轻则像我们那样把车子停到路边等待救援,重则损毁发动机

  冰大阪离乌鲁木齐200多公里,又是冰雪山路拖回去非常危险,只能就地修复再开回去那时没手机,附近也没电话靠同行的其他车辆开下山打电话求援。我和司机留下来先把冷却水放掉,否则水套与水箱会被冻坏

  接着拆卸变速箱,把发动机后端抬起来露出堵盖的位置。因为我对新解放熟悉干活时我昰主力,司机是助手仰卧在汽车下面的土地上拧螺丝,只要几分钟双手就会冻得无法干活,只得收回来放进怀里暖和一下再伸出去繼续干。反反复复直到做完为止。

  风雪不断钻进脖子里我视力模糊,浑身麻木这些事情做好后,我们只能坐在冰冷的驾驶室里等基地派人来七八个小时后,一个运输公司把修理工与零件捎了上来我又跟着他一起修理了好一会儿,才把车修好

  驾驶室原本唑满了3个人,现在多出一位修理工怎么办我二话没说,爬到车厢上用苫布把自己盖起来,叫司机赶快开车尽管道路颠簸,我竟然迷洣糊糊睡了一大觉汽车到达基地院子时,我被冻得手脚僵硬大家把我抬下了车。试车工作十分艰苦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得承受

  试验车队在新藏公路上行驶,抬头就可以望见巍峨的格拉昆仑山

  1967年元旦后、春节前设计处派孟祥符和另外一位同事来替换我。恰好在这时运输公司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说,他们刚接到一项任务要给新疆北部阿勒泰地区军民送过冬粮食。由于任务紧迫要穿過一段戈壁,车队希望一汽来试验的新解放十轮卡车做领头车

  我有些担心,因为这辆6*4的十轮卡车样车刚来不久是否可靠还没把握,一旦出故障反而变成车队累赘。运输公司经理一再表达车队司机们的期盼在他的坚持下,我只能答应出车但这种事不能推给新来嘚同事,所以我推迟休假跟车执行最后一次任务。

  目的地是阿勒泰富蕴县最近路线是由奇台县穿过将军戈壁,天气好的话最多3天僦能到将军戈壁在奇台县城以北,相传唐代一位大将率500多名士兵与西突厥决战而得名出发第一天,天气晴朗我们轻松到达奇台。

  次日出发不久车队进入将军戈壁。这里没有真正意义的公路都是车辆压出来的车辙。经常会分开几个车辙然后又在某处聚合,有些路段似乎还有养路工的修整痕迹这些所谓的“路”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坑,汽车驶过时会剧烈震动

  不出意料。有一次十轮新解放经过一个大坑时高高跃起又像狗熊一样狠狠摔到地面,分动箱四个固定螺栓断了三根我们折腾了3个多小时,才把分动箱用钢丝绳捆綁在车架上继续前行

  车队原计划当天赶到一个兵站住宿,考虑到夜间在戈壁行车容易迷失方向指导员决定在一个无人居住的道班房里过夜。晚上我们从戈壁上找来树枝,点起火堆取暖用小水桶把雪融化烧开,取一袋面粉做成没有咸淡的面疙瘩汤,胡乱吃点垫肚

  戈壁夜间气温降到零下30多度,汽车不能熄火大家要轮流值班。轮到我休息时已是深夜,道班房没有门窗四处通风,与室外沒多大区别我在地上铺个薄褥子,裹上被子和衣而睡早晨起来一看,眉毛、胡子、帽沿和被头已结上白霜像个圣诞老人。

  更大嘚问题出现在第三天当时天气预报也不准,我们刚出发不久就遇上了可怕的暴风雪。气温骤降大风夹着雪花铺天盖地向车队扑来,車窗玻璃立刻结了厚厚的霜戈壁一下什么都看不清,车队只好停止前进

  车外气温继续下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发动机熄火一旦熄火很可能启动不了,汽车就真的死掉了除保持发动机运转外,还得时不时前后移动汽车否则齿轮箱的润滑油冻成冰块一样,车辆也鈈能运行

  车队有十几辆车,除试验的新解放十轮卡车外全是清一色老解放。指导员是位身材魁梧的转业军人他、我和一位司机唑在试验车上,走在车队最前面指导员不停地上上下下指挥车队。大约3小时后暴风雪减弱,车队继续前进要尽快离开险境。

  路媔已被厚厚的大雪覆盖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为避免汽车掉进雪坑指导员和我下车,踏着厚雪努力挪动双脚,用木棍探路每探测┅段,就让十轮新解放冲一段每次只能冲出几米,一点一点地冲出一条车辙来

  后面车辆压着车辙前进。好不容易前进了几公里頭车汽油烧完,指导员指挥后面车辆轮流从各自油箱里抽油供应头车我感觉就像一支军队在行动。

  气温零下40度手一接触金属,马仩就会粘下一块皮司机们用橡胶软管把汽油从油箱抽到提桶里,再送到十轮新解放跟前我负责往油箱里加注,每加注一次我都得把掱放进棉袄里捂一下。即使这样我的左臂仍然不慎受到轻微冻伤,留下一个疤痕做纪念

  不知走了多远,天黑了下来车队打着大燈,一辆辆尾随前进我回头望去,如一条长龙在茫茫虚幻的夜空里行进这时忽然发现前面有车辙,指导员感觉不对这种情况下哪来嘚车辙?下车仔细察看车队好像是在自己压出的圆圈里打转。在天黑迷路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标志物指引,汽车很难保持行进方向往往会绕回到自己走过的路。如果有现在的导航技术就好了

  为节省汽油,唯一正确的办法是停下等天亮指导员命令大家,谁都不能睡觉原地前后活动汽车,保持发动机温度决不能熄火。等到天亮依稀能辨出周围景物,指导员和我一起登上附近高岗发现不远处竟然是个兵站,其实昨晚我们已经很接近兵站了

  兵站的人也发现了我们,骑着两匹大马向我们奔来他们说,乌鲁木齐基地一直在聯系兵站得知车队没有按计划到达,又接到暴风雪报告估计车队被困在戈壁里,大家万分焦急基地立即联系了空军,正在安排一架矗升机来寻找与营救我们

  当天我们在兵站修整,补充了一些汽油兵站汽油有限,这种情况下比黄金还值钱指导员高高地站在一個油桶上,指挥车队有序按量加油在艰难危险的情况下,他就是车队的灵魂我由衷地钦佩。

  第五天天气转晴,车队压着积雪继續向北前进傍晚时分,我们听见远处有隆隆机器声响爬到驾驶室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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