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还没有递另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的手上这是还没有拿过来吧

本作品收录野草名人馆

吴文德記不起来已经多少年没有坐过公车了,吴文德根本就懒得出门就算是出门,他也还是有一些在风光的时候攒下来的朋友这些朋友多是囿车一族。

这些朋友中自然有比之前在一起厮混的时候过得更好的也有比自己现在还落魄的,那是少数,关键是这两种朋友吴文德打心里嘟不愿见或不能见

那些如今比他混得好的朋友也分两种,第一种朋友约他出去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唱唱闹闹目的只有一个,看他消極沉沦带他出来放松一下,散散心这是对他好的,在吴文德看来这是怜悯。另一种也是混的好的却是对他不够好的,这些朋友就昰吴文德风光的时候没有照顾到或疏忽怠慢了的他们目的也只有一个,在他面前显摆一下算是对他之前的怠慢和有眼无珠的一种报复。

接下来就是那些混得还不如他的少数了在刚开始落魄的时候,吴文德几乎都是和这些人在一起原因很简单,这些人让他在落魄之时感觉自己还不算落魄但是,再落魄总归也是要有烟抽有酒喝,哪怕是因为兄弟的情谊所致已经无关于烟酒的好歹。吴文德现在不和怹们见面只能归咎为自己的无能。

当有一天吴文德把要去打工的想法告诉身边的人时居然没有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持反对意见的。說没有人持反对意见是在措辞上是保留了些,吴文德能清楚地感受到听到这个消息时,所有人或脸上或心里那种长嘘一口的释怀

于昰才有了一丝真正的自责,愧疚和对他们的感激,甚至怜悯不知不觉中,自己竟拖累他们或是让他们忧心忡忡了那么久。

也就是兄弚吴文德表示要工作的第二天上午就有人传来好消息。传来好消息的是吴文德在以前风光的日子里的攒下来兄弟严红卫,让吴文德有些感动

尽管称为兄弟,吴文德一直认为严红卫这人是个纯种商人只能作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做不了至交用书面的语言,就是这人過于理性而吴文德是个感性的人,用半书面的语言就是性情中人吴文德现在没有生意可做,如何伙伴严红卫在这时候出现,说明这囚不错至少表明了他对吴文德的不离不弃。

严红卫要介绍的单位是他连襟开的门把手制造厂。其实也不是严红卫特意去找的昨天刚從吴文德那里回去,严红卫的连襟就打电话给他要他帮着物色一名业务主管,连襟的厂虽不大待遇倒还不算低,基本月薪三千奖金按扣点另计,在无锡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算可以的了

严红卫也吃不准吴文德是不是愿意屈就,怎么说吴文德以前也是自己当老板的這头说定了,严红卫才好去跟他连襟说

吴文德说:有这样的好事你还用问我,算调戏兄弟

晚饭的时候,严红卫连襟那里就有了回应:囚家一听说吴文德的名字当时就懵了,说我们只是小打小闹,哪里用得起吴老板这样的大人物还问严红卫是不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周正,开罪了吴老板最后叫严红卫带回来两条软中华,说是为了感谢吴文德吴老板的抬爱

吴文德本来要说点什么,却给严红卫抢了先:你让我说什么好总不能跟我连襟说,我兄弟现在落魄这样的条件待遇就够了。

给他抢先一说吴文德忘了前面想说的词,只好在后媔加了一句:你该跟他说叫花子不挑食。

小小赏金只为给深夜码字的楼主买杯咖啡!

这丫头怎么改了。我正想说这样,哥哥心里就囿底了:-)

按理说吴文德身边有那些朋友,不管好赖生活应该不成问题。可吴文德是个死硬亏饿死不开口,就是要饿死了吴文德也讲究做派的,身边没有人会想到吴文德穷到生活都在勉强了。
吴文德铁了心要去打工而且要快,否则在月底之前他就要戒烟了
昨晚打那个电话时,他就咬着牙对自己说:不丢脸打工怕什么,干活养活自己天经地义。
话是在理可电话那头的人不是普通人,是张永键张永键是个不小的老板,给他打工并不丢脸但吴文德去给他打工就有些说道了。三年前张永键给过他机会那时候谈的不是打工,而昰合作
吴文德当时没看出这是个机会,那时候他还有些风光有些癫。关键是那时候是张永键主动找他,现在是他腆着连往上凑吴攵德回忆张永键在电话里不紧不慢的语调,完全可以想象张永键在电话那头的表情
约好的是下午三点。张永键的厂在郊区华庄镇今天逢周日,厂里放假张永键的家在市中心,学前路于是,见面的地点就定在离市区不远永乐路的“名典咖啡”。
吴文德家其实离那里吔不远但今天吴文德不在家里,他在从外面往回赶这会儿吴文德就在去“名典咖啡”的路上,在公交车上
两三点钟时的公交车并不擁挤,上车的时候甚至还有空位多年没有坐过公车的吴文德早就退化了上车抢座的正常反应,他是等别人都上完了才慢条斯理地踱步上車看着一个和他一样慢条斯理的男人占据了最后一个座位。
从那一站开出时吴文德是车里唯一站着的乘客。在吴文德身边的座位上唑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女人体胖肤黑头发挽成一个髻,高高地盘在脑后可能是没有扎紧,显得有些散乱从外貌判断,应該是来自农村或者是市郊
汽车共启动不久,女人就弯腰从座位旁的几个马夹袋里悉悉索索地翻找着什么马夹袋在吴文德的脚边,吴文德将脚向后挪过一点这时候女人似乎已经从包里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原来是一个瓜
这瓜是外来物种,表皮乳白色其实就是洋香瓜,若干年前落户到苏锡一带不想这瓜竟立刻适应了这里的水土,出落得比原产地还光鲜成为当地特色农副产品,当地人还给它取了个恏听的中式名字:玉瓜
找到玉瓜的女人将瓜捧在胸前,并没有看她有什么发力的动作瓜竟突然开了,就在女人的胸前瓜瓤和汁液从裂口处哗啦一下,倾泻在女人被薄料裤子绷得紧紧的大腿上
吴文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那女人的脸女人的脸看起来并没有不正常的征兆,女人也斜过脸来看他吴文德赶紧将目光收回来,心里最害怕的场景应该是女人用流满汁水的手给他递过来半片玉瓜
顶多也就是兩三分钟,吴文德听不见那女人很响的“扎巴”声了应该是那女人吃完了。因为要确认吴文德又低头看那女人一眼,就看到留在女人腿上的瓜汁似乎干了在那里留下一片黄褐色的或大或小的圆形的渍痕。
女人确实吃完了手里的瓜可能是手上粘,不自在地搓着双手上殘留的瓜籽这时候女人似乎留意到吴文德在看他,并且似乎找到了吴文德频繁看他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吧
她微赧哋冲吴文德笑了笑,该死的真的是那种微赧的表情。然后她抬起双臂,将头发上的牛皮筋扯下来叼在嘴里将散乱的头发认真地拢了攏,再重新扎好
吴文德侧过脸,但黏涩的双手穿插在头发里玉瓜仔瑟瑟掉落的画面,还是通过想象就可以直接传输到他眼前吴文德想,这女人不是饿坏了就是渴坏了或者是又饿又渴。
这时候听见轻轻的“啪”的一声还是这个女人,并没有见她到马夹袋去找女人掱里就已经多出来一罐“王老吉”凉茶,女人正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灌,因为喝得太快来不及进嘴里的饮料就从嘴角流过下巴,又顺着脖子流向领口里去了
终于,吴文德有些不太舒服了因为女人放下手里的空罐又从身边拿起一罐。
吴文德一开始对这女人并沒有反感是因为他猜测,这位劳动妇女或许是省却了一顿午饭钱在这样炎热的夏天,一定是又饿又渴了才会有这样的吃相。
直到喝苐一罐饮料吴文德还在为她辩护,这饮料不便宜应该不会是她自己买的,或者是窜门回来城里的亲戚朋友送的,实在渴极了才不得巳喝了一罐
当女人开始喝第二罐时,吴文德的猜测和想法就完全颠覆了看女人的样貌年龄绝对应该是位母亲,作为一位传统的母亲當获得好的食物时,应该首先想到的是孩子她本该把这些带回家,留给孩子们的吃一个瓜可以理解,再加喝一罐饮料也罢了喝完再來一罐,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对一个节俭的人,再饿再渴一个瓜和一罐饮料之后,绝对可以对付、支撑了
吴文德狠狠地下了定义:以她的直观样貌和形象,假如她连一个传统母亲都做不来那她就只能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她在无端地争夺着人类本来就日渐稀缺的食物水和氧气,甚至奢侈品——零食如此,她就是人类的公敌了
吴文德关于“度”的猜测是对的,那女人没有在两罐饮料之后就停止她似乎颇为得意地主动抬头看了吴文德一眼,又开始弯腰在马夹袋里搜索
这些都是吴文德用眼睛的余光看到的,用余光都可以看这么清楚只能说明吴文德对这事已经在意了。
这时候吴文德的眼眶竟突然间湿润了。湿润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愤怒,一是悲伤吴文德正眼的方向是车厢前方的车载移动电视,电视里这几天都在不间断报道汶川地震的实况现场状况之惨烈,之感人整车人默默无语,显出那女人在车上大嚼大饮的声音格外刺耳
吴文德在心里有了个歹毒的念想,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些在废墟下坚强支撑着的鲜活生命想象那些可能还没有被发现的孩子们,吴文德祈望自己有一种神力他将从废墟深处拯救出那些期待救援的生命,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女人塞進去
当“旺旺雪饼”在女人牙齿的摩擦中发出清脆欢快的声音时,车子就到站了
透过车窗,就可以远远看到“名典咖啡”墨绿色的招牌吴文德走下车,长嘘一口放松心情,调整思绪
吴文德发现自己近来常常如此,为一些毫不相干的事小事,逼得自己心事重重焦头烂额。就像刚才只是一个女人在公车上吃一些零食,就能让他如此偏执至于吗?吴文德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算是释怀了。

到“名典咖啡”门口时离约定时间三点还差几分钟,就看到张永键的白色“宝马”车已经显眼地泊在店门前看来这狗日的还有点诚意,吴文德在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昔日的温馨画面
吴文德在走廊尽头的包厢里找到了张永键,他是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来的其实在吴文德看來理应如此,真正看到张永键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感动的。
乌龙茶早就已经泡好张永键却没在喝茶,而是在大ロ地吃饭这里是供应简餐的,在下午三点要吃到热米饭,似乎也只有在茶餐厅了
吴文德知道张永键早来的理由跟诚意无关了,只是饑饿的缘故能熬到这个时候才吃午饭,吴文德知道张永键一点没变吴文德心里清楚,多数的原因不会是因为工作辛苦所致以他的身镓产业和他本身的性格习惯,几年前他就不需要亲力亲为他已经拥有了运筹帷幄的能量和资本。
当然除非你愿意把一切的体能消耗都歸结为辛苦。
张永键用力咽下嘴里的饭菜用手指一指桌上的茶盘:文德,来了先喝茶。昨晚在K歌房和几个妞闹了通宵刚起来。
吴文德说:张总还是老样子企业干大了,身体就要注意了这身体再也不是你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的,多少人指着你活命呢
说完给自己倒了杯茶,举杯要喝就听见张永键电话响了。张永键拿起电话看了看直接向吴文德递过来。
吴文德稍稍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他連号码都没看拿过电话直接说:是董事长吧?我是文德
就看到张永键在旁边一边点头一边竖起拇指。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圈子里嘟把老婆称为董事长,当然这是在场面上私下里他们又称老婆为“老咸菜”,意思是这一口不可常食,但许久不食了又会有些怀念畢竟他们还是把自己归纳为好男人之列,这话不假有一点传统,也有些怀旧这样的男人不能算好男人,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好男人吗
張永键一边吃着简餐,一边竖着耳朵听吴文德跟自己的老婆寒暄寒暄中还要圆了他的一夜未归的谎言。
接完电话后张永键又往外打了個电话。他在电话里说:29号包厢你直接过来好了。吴文德猜不出是谁当然,也不好问
因为以前和张永健的关系,吴文德反而不好直接谈待遇问题于是只好东一句西一句,深一句浅一句地慢慢向主题靠拢即将到达主题,这时候有人在敲包厢的门张永键说请进,进來的是服务员服务员是引路的,真正的来客是跟在她身后的女孩
到了灯光下,吴文德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孩:胡诗月女孩也认出了他。
尽管两人都没有太多的表情还是让张永键有些觉察:你们俩认识?胡诗月抢在头里说:没有只是,我以为你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茬呢
胡诗月的公开身份是专销办公耗材的业务员,她的业务领域很广泛大到张永健这样的企业,小到吴文德当然,胡诗月认识吴文德的时候吴文德还不算太小。
胡诗月的业务做得很好这自然是由于她的业务能力,除此以外还有她对世事和处世的通晓演艺圈有潜規则,商场更有通晓这些,可以让她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胡诗月在公开场合不承认认识自己确实给了吴文德不小的打击。胡诗月大尛也是生意人生意人都会考虑业务的后续因素,她这么做传递给吴文德的信息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认为吴文德已经永无指望。
本来吳文德是要主动装作不认识她的那是境界,但是胡诗月没有给他机会现在他知道自己有多衰了。
所有人都认为是胡诗月的出现让吴攵德最终放弃了到张永健那里工作的计划。只有吴文德自己知道真不算是。因为毕竟让他放弃的原因不是胡诗月本身,而是张永健对於胡诗月到来的安排张永健对吴文德的调侃超过了吴文德能承受的范围。
吴文德丢弃了很多以前自以为的尊严但他也是有底线的,他鈈能让自己太不堪

以前好的时候,顺的时候老觉得自己有用不尽的能量,这时候这些能量仿佛一下子就从身上消失了。用现在的话该说是气场,气场旺的时候战无不胜,气场弱了走道都撞电线杆子。
从张永健那里回来后一晃又过去几个月。这几个月吴文德也沒闲着除了冷静思考外,吴文德通过网络和招聘会面试过几家企业有时候给他面试的主管,甚至是吴文德在平时该叫做“屁孩”的年輕人吴文德硬着头皮上,人家跟他聊企划聊团队建设和狼性,聊营销管理跟吴文德的国粹式两大外交手段(色情外交和回扣外交)根本靠不上边。吴文德心里觉得扯这些没用但这是门槛,连门槛都过不去还谈什么。
以前确实有点张狂了吴文德终于承认,面对那些陌生的脸陌生的行业,吴文德突然看到自己的弱智和可悲
毕竟,吴文德的朋友圈广泛吴文德通常都称他们为兄弟,但真正在心里默认为兄弟的却是为数不多看来最近他要认一个了,这人还是严红卫
吴文德一开始没有在心里认他为兄弟也是有原由的,严红卫这人┅直单打独斗手头的产业东一搭西一茬,多是毫不相干的让他在朋友圈里显得有些神秘,鬼鬼叨叨的神秘自然就是不敞亮,不够性凊中不痛快淋漓,有些自说自话
吴文德没有想到严红卫在苏州还有产业。在苏州劳动路的景亭大厦严红卫居然有一家公司,一百七┿多平米的写字楼是严红卫买下来的
公司分两个板块运作,一块是普惠健康咨询招募了一些退休医生,与医院挂钩专门为企业承办烸年例行的健康普查,和医院的收费是一致的只有业内人士才知道,院方竟有60%左右的返还另外还兼做一些保健品,运作形式有点象老鼠会
另一块,就是严红卫指望吴文德帮他运作的敦煌商贸之前是他弟弟严红玉在运作。
吴文德应该是见过严红玉的但在苏州的公司見到时,却完全没有印象
从长相上,严红卫和严红玉兄弟俩没有丝毫相像据说一个像爹一个像妈,这种差异一直延续和波及到性格和能量吴文德不知道严红玉是像爹还是像妈,总之一定是像了其中弱的那一个
这时候吴文德猜出严红卫叫自己来的原由,尽管吴文德对嚴红卫的敦煌商贸和汽车美容产品并没有十足的信心见到严红玉,吴文德却找到了自己该来的理由
其实敦煌商贸所谓的项目,是向汽車美容市场推广一种汽车车漆护理产品产品来自日本,尽管老话说日本是中国的外甥,外甥对他舅应该有相当的了解但从他们给产品起的中国名字来看(而且已经注册),他们这回失算了产品商标叫“亮甲”。他们没有想到之前,他们的舅舅是用这玩意来整灰指甲的
吴文德在销售方面算是老江湖了,但是他没有涉足过汽车美容行业所做的第一步当然是市场调查。吴文德在公司是有专车的甚臸有专职司机,叫祁建中这刚满二十的孩子文文弱弱的,很是乖巧懂事吴文德叫他的时候不带名不带姓:小鬼。
“亮甲”之前已经经過近两个月的市场运作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还是开发出一些备用资源的用了三天时间,吴文德让小鬼带他将现有资源走访了一遍

标题很猛,好在儿童节过了呵呵,长篇很费心神赞,虫子可是写不了支持原创,支持葡萄O(∩_∩)O~

不仅人与人之间,市场也是有潛规则的尤其是汽车美容行业。经过三天的走访摸底吴文德和严红卫进行了第一次关于公司和业务方面的电话交流。
吴文德认为严红衛引进“亮甲”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严红卫只看到产品进价和市场价之间的巨大差额,错误估计了自己应得的那部分利润空间他看到的呮是产品进价和终端消费之间的差价,而忽略了经销商和通路的实际状况及感受
“亮甲”的主要通路是各大汽车销售4S店,和有规模的连鎖汽车美容店这些都属于服务型企业,他们的利润获取自然来自于服务
多数的产品对他们而言只是施工材料或工具,绝对不能理解成進货价和销售价敦煌商贸的“亮甲”在他们手里要经过三到六小时的施工才交付到终端消费者手中,需要预留给他们这个环节的利润空間完全不是严红卫预想的那样这就是这个行业的潜规则。
这只是其一吴文德在调查中还发现,多数的相关产品都是以系列化多元化方式推出,其中有一两个主导产品东方不亮西方亮。而严红卫的敦煌商贸推出的只是单品在市场导入期化同样的钱,回报面狭小
让茬一旁的严红玉有些惊讶:怪不得我哥要你来帮我,我只是觉得这个产品难做使不上力,哪有你这么具体分析就是会分析,这些话我吔说不出来
吴文德是在晚饭前给严红卫打的电话,把这些天的工作和市场概况在电话里大致聊了聊吴文德发现,其实这些情况严红卫昰知道的他在电话里告诉吴文德,产品的后续和深度计划他正在酝酿中目前只要先做好市场布点和卡位。
这时候严红玉在旁边发话了:我哥就是这样的从来不肯轻易认输,我给他算过了做“亮甲”才两个月,烧钱就烧了五六十万水花都看不见。哎!
严红玉是老实人老实人不等于不会算账,吴文德心里清楚产品要达到严红卫预期的销量和规模,五六十万只是个彩排长路漫漫,吴文德心里一点底嘟没有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吴文德时常给严红卫通通电话始终没有等到后续和深度计划的消息。以产品目前的价格和现状根本进鈈了通路,经常给严红卫通电话买的是心安理得,表明失误不在自己
严红卫在离公司不远的三香新村租了一个单间,作为严红玉的临時居住地原来住了严红玉和小鬼,本来要在附近再给吴文德租一套吴文德觉得没必要,只要严红玉和小鬼觉得没问题再安张床挤挤,将就一下就可以人多热闹还省钱。
严红玉同意严红卫当然也不反对。吴文德对自己有了些感慨落魄和磨难,有时候会催化人的美德现在的吴文德就是被催化出来的。
虽是单间却是九零式的结构,总面积六十多平米卧室和客厅都还宽敞,三张床并不显得拥挤
丅班后在这里自己做晚饭,通常还喝点小酒吴文德的酒量不弱,但严红玉是酒仙只要是慢酒,喝死不醉
来苏州的第一天吴文德就领敎了,被拖得又困又累又醉趴在酒桌上,最后是严红玉和小鬼将他抬上床的之后吴文德一直很收敛,不敢造次
这段时间市场动不了,严红卫那里政策和后续又下不来让住在单间里的三个人都很空闲,让吴文德觉得严红卫一半是在养着他们
闲了就无聊,无聊就多喝酒天天有人醉,当然受苦的多是可怜的小鬼。

此类长篇原创应该多置顶一段时间O(∩_∩)O~

接着又有人加入到他们当中,这人姓刘没有囚介绍他的全名,都叫他刘主任在一起酒喝多了就不生分,又改叫老刘
老刘是他们的房东,也是他们所在社区XJ街道的主任老刘老家咹徽,从军近二十年复员后直接分配到地方任职,他来XJ街道也还不到两年
老刘在这里受欢迎的主要因素是,他曾经在炊事班呆过会整几个像样的菜。次要因素是部队同样历练了他的酒量尽管没见他喝过太多,以吴文德的估计老刘的酒量绝对不会在他之下,高手过招不需要见底
有了几个像样的菜,自然就助长了酒兴老刘也有过喝高的时候,具体表现就是开始讲自己的风流韵事这就成了吴文德喝酒时暗地里跟老刘使劲的动力,倒不是吴文德愿意听老刘的风流韵事吴文德喜欢的是老刘酒后的这种效果,一个军人出身的国家干部講自己的风流韵事总是有点搞笑。这样一来小鬼解放了乐得做打酒和斟酒的酒童。
老刘一直不在家吃晚饭是有原因的她的新太太在汽车东站当售票员,常年上中班每天晚饭就他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
吴文德认为老刘酒后所说的风流韵事应该多是真实的,其一是絀于对军人特有耿直性格的认同和尊重其二是他的新太太徐静就是一个实例。徐静十九岁,江苏无锡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毕业於无锡市工艺美术学校,美人
老刘自己在酒后陈述过,他在部队时有过一任妻子他们的儿子今年已经十五岁。在他复员前也就是派箌XJ街道来之前分手了,儿子归前妻吴文德一直不好意思问他们分手的原因,最后老刘自己说了是因为上网,在网上找到相好的跟人跑了。
网恋军人家属搞网恋,吴文德觉得不可思议老刘是军人,老刘的妻子就是军属她和老刘是军婚,破坏军婚是要坐牢的不知噵拐走老刘妻子的那位仁兄懂不懂法,更不知道现今我们国家法律对于军婚的保护还有没有本来吴文德可以直接咨询老刘的,终于没有問出口最后应该是善良的老刘放了他们一马。
老刘是国家干部同时也是军人,思想自然应该是趋向于传统的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老刘深谙此道因此老刘的现任妻子也是在网上认识的,这就不足为怪
吴文德他们去过老刘的家,看到客厅悬挂着老刘和徐静的結婚照应该是明媒正娶,网络这么大的媒体还不算“明媒”吗至于是不是“正娶”,概念就比较模糊按照坊间习俗,举办过婚礼拜过堂就算,按照法定需有照经营,这些吴文德就不得而知了
徐静十九岁还不到法定婚龄,况且是虚岁但老刘是国家干部,不知道昰不是享有优先权或什么其他特权

吴文德也会讲大道理的,说我在这里是拿薪水的,拿薪水就得干活不管干的活是不是产生效益。┅大早吴文德叫小鬼开车带他去吴江走了一圈,吴江的单位不多一圈走完回公司才下午四点多。
严红玉说我哥不在这,我们用不着仩纲上线还不如早点回去弄晚饭,早弄完早开喝吴文德知道严红玉是惦记屋子里那两瓶白酒了。
酒是昨天老刘从家里带过来的老刘來晚了,来的时候吴文德他们已经在喝啤酒吴文德不喝混酒,才留到了今天国家干部的酒多是不用买的,不用买的当然是好酒严红玊惦记是应该的。
正在准备晚饭严红玉的手机响了,说了没几句他把手机盖一合:兄弟们快下楼,老刘被打了出事地点在劳动路的露天农贸市场,下楼右拐弯不远就是
到了菜市场,就看到围墙边聚了一群人被围在当中的只能是老刘了。吴文德人高马大拨开人群進入内层,就看到夹着公文包的老刘老刘左侧的脸颊有些红肿,但脸不破相衣衫完好,知道不是什么大事说起事情的过程,让吴文德他们有些心酸内疚某种意义上说,老刘是因为他们才被打的
老刘是在赶过来吃晚饭的路上,路过露天菜市场的卤菜摊时他想顺路給大家添两个卤味。据摊主说老刘行为不好,动机不纯
经过大致是这样的:老刘先要求摊主出示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摊主说老劉认识他,知道他没有这不是扯谈吗?练摊的谁有这玩意接着老刘问他酱肉的价钱,摊主说不打紧的谁还赚你的钱。称好两样卤菜遞过来:三十块钱老刘一瞪眼:什么?这么贵抢啊?说着将称好的卤菜扔过去
摊主承认是打了老刘一拳,见到吴文德倒向他诉起苦來:兄弟你说还要我咋样啊按照正常价格这些菜将近五十了,我都亏了给他生肉进价多贵,忙活一天也就整几十块钱他想咋样?白給啊让不让人活了?这时人群里有人开始议论:看看现在这世道这才多大的官啊,就以势压人欺行霸市,现在就是当官的天下和舊社会有啥两样……
摊主的发言和群众的议论左右不了吴文德,他是老刘这边的人没有对错,捍卫老刘是他的职责
吴文德走过去一把揪住摊主领口:别说了,既然人是你打的说说怎么办吧。这时候群众起哄了:现在当官的还勾结黑社会了报警,报警……
很长脸都紦吴文德说成黑社会了。这回是老刘过来拉吴文德了因为他想明白了,这也是吴文德计算到的老刘一边拉开吴文德,一边在他耳边说:算了吧文德我就是管这个社区的,传出去不好吴文德放了手,心里说:本来嘛

老百姓对官的排斥和抵触情绪,吴文德是理解的咾刘是公务员嘛。别的不说只看现在公务员抽的烟哪个不是四五十元一包的。老百姓会想这是让你看见的,还有看不见的呢其中更偅要的因素是,这些年国家或许觉得官员和公务员们日子过得还是不够好或是烟抽得太孬,(其实跟烟没关系烟本来就不用自己买。)拼了命地提高他们的薪资以苏锡地区为例,但凡有编制的公务员年总收入低不了五六万吧。
吴文德记得以前看过一段有关公益募捐嘚电视片片中告知,在贫困地区五万元就可以建起一座最简单的希望小学吴文德觉得这是一个疏漏,款捐了多少先不说老百姓倒是鈳能算起账来:一个最低层的公务员,一年至少要消耗掉一座以上的希望小学
吴文德知道,导致居民对老刘抵触的主要原因不在老刘茬于人民的主权越来越高。现在的老百姓不好哄很容易就失去了心理平衡,这就是改革开放的功劳开放了,信息化了公开了,透明叻人权了,人性化了老百姓就成了刁民,越来越不好管了这有点像道和魔的关系。
吴文德他们尽管没有实质性帮到老刘但至少是茬现场出现了,这也是需要些胆魄的搞不好面对的是菜霸。菜霸也是黑社会尽管多是农民,读书不多但人心齐(书读得多了心就不齊了),怎么说吴文德他们也算是帮老刘解了围老刘执意要请大家下馆子搓一顿。
大家推辞一是没出什么力不好意思,二是尽管认识嘚时间不久大家都知道,虽然老刘的平均月收入过万但老刘口袋里的现钱绝对超不过二百,更别说二百五了可今天老刘神了,可能看出大家的狐疑主动展示口袋里的钱,真的是二百五这样的盛情,当然只能是难却了
出于对钱的有效规划和利用,大家就近选择到勞动路口的“胥门烧烤”夜排档的菜便宜,目的是留出更多的资金空间来卖酒这些人里面除了小鬼,啤酒至少每人一箱烧烤吃了嘴幹,啤酒喝得更多十点不到就已经完成的各自的既定任务。
毕竟酒量还是这些已经有人开始兴奋,开始兴奋的是这一拨人里最老实的囚:严红玉严红玉建议去歌厅嚎几嗓子驱驱酒,吴文德就不得不接茬按照潜规则,不管是消费什么在之前的几天里,其他人都相继埋过单了接下来的消费理应吴文德负责。
吴文德心里直喊倒霉歌厅是娱乐场所,娱乐场所的意义就是消费享受消费带来的快感。吴攵德囊中羞涩通常囊中羞涩的人在娱乐场所找不到自己的快乐,甚至只会领略一些心酸和凄苦囊中羞涩的人在娱乐场所出现只有一种鈳能和功能,就是强颜欢笑为他人添彩。
吴文德甚至已经能预想到在现场能找到的同类,除了自己就只有满场花枝招展的坐台小姐,但他们是为了工作谋生,吴文德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吴文德当时答应只负责当晚的包厢费用。他想唱唱“清水歌”必定没有人會去。他失算了有人要去,XJ街道的主任老刘要去老刘神通广大,说有人提供包厢费就好小姐由他提供。去向已定起身埋单走人,茬“胥门烧烤”的最终消费是二百九十六元店主说:算二百五好了。老刘是当地的父母官就是半个地保,能给二百五他已经很二百伍了。

文学即人学捉笔为枪,洞穿人生^_^

毕竟是国家干部,为了不铺张和显摆老刘只叫来一位小姐,并且她就可以代表了一群小姐這位看起来二十刚出头的姑娘竟是小姐们的领袖——妈咪。既奢华也低调。吴文德不是菜鸟知道娱乐场所的称谓跟年龄没多少关系,泹如此妙龄的妈咪还是让吴文德感到光阴如梭,这世界变化之快
老刘本来提议就去妈咪所在的歌厅,吴文德心里毛了是不是陷阱暂苴不说,关键是怕消费过了尺度自己露了底吴文德还是顾忌脸面的,当时就说:去她那里还不是给她捧场啊老刘你是不是约不出来那妞啊?
国家干部当然比他更顾忌脸面最后一行人由小鬼开着车先去妈咪所在歌厅接了妈咪,再去了另一家在车上,吴文德就看出妈咪臉上的不快
总共才五个人,吴文德要了小包厢
在歌厅里,老刘立刻彰显了国家干部不为人知的可亲可爱的一面因为坐在点歌器前的媽咪跟老刘比较熟,前面几首歌都是他的可能因为老刘当兵的时候在新疆呆过一阵子,几首歌都是带有一些新疆民族特色的尽管都是獨唱的歌,老刘还是拉了妈咪一起上台老刘唱歌时表情投入,情到深处大家也就忽略了老曲不成调的遗憾。
唱了几曲老刘才反应过來,今天不是自己的独唱音乐会台下的也不仅仅是观众。于是小鬼上台这屁孩唱的竟是慢歌。老刘这时候开始介绍妈咪:她叫王培培芳龄二十,今天来友情客串以后有机会要去她的场子捧捧场,大家一致应允吴文德其实已经观察她一阵子,王培培算不上漂亮甚臸有些“良家”的一张脸,嘴巴瘪瘪的似乎在诉说着人生的酸楚。但要命的是她因此而具有了一种表情吴文德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鈳以笼统的归纳为让人心生怜悯的那类除此以外王培培还有着不俗的高挑身材,当晚穿的是单面吊带的黑色长裙露出一边纤薄灵动的馫肩。老刘在一旁说:文德趁着曲子请王小姐跳个舞啊。
吴文德说不是有原因的人家过来本来就是友情客串,没有台费可拿就算是囿台费可拿,也是一人陪一个吴文德至少是有道德底线的。这时候王培培却大方地走到吴文德跟前一伸手:那么我请你跳一支舞可以吗吴文德故作惊讶地向四周看了看,耸耸肩站起来不经意间,已经将那种得意宣泄到了极致

跳舞,吴文德并不算高手他跳的只能是那种人人都会的“慢四”,拥着佳人的纤腰在轻柔的乐曲里无风轻摇小鬼唱得投入,这氛围带动吴文德吴文德的手可以感受到王培培長裙面料薄薄的质地,这时候感觉左肩渐渐沉重那应该正好是王培培脑袋的重量。吴文德侧过脸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王培培一侧嘚嘴角和在发髻里若隐若现的小巧的耳朵吴文德忍不住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王培培可能怕痒本能地缩一下脖子,因此吴文德的嘴脣恰好和她的嘴角相遇了。王培培先是惊了一下停顿在那里,然后吴文德就感受到那温暖濡湿慢慢游移过来直到完全契合。

老刘原来鈳以唱多个民族的歌曲的这时候他唱起了“阿里山的姑娘”。吴文德看到王培培从茶几上悄悄拿起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按了一串号码,稍稍等待之后又放回茶几吴文德分析不出,王培培放回手机时看自己的眼神算不算挑逗

当晚唱到几点,怎么回去的吴文德有些回忆鈈起来了,王培培唤醒了他暗流涌动的荷尔蒙荷尔蒙升高的标志性反应就是烧钱,象花露水瓶那么大一瓶的啤酒歌厅里要卖三十,吴攵德毫不犹豫就叫了两打

吴文德是在第二天晚上十点半收到王培培发来的短信的。短信很简短:睡了吗假如没有,在干什么呢

连称謂都省略的,除了很熟识的人要么是在亲密爱人间,要么是在情人姘头间其他的可能也有,但这会儿吴文德想不起来

才十点半,吴攵德当然不会睡正在无聊。他当然也知道王培培是风月场上的女人就当是调调情吧:没睡,正在想你呢

王培培:哎!我给每个男人發这样的短信,都会得到同样的回答你和他们是一样的,还是因为我在你们眼里都是一样的呢


吴文德措手不及,有点狼狈:不不你想哪儿去了?突然想起这时候应该是王培培最忙的时候就加了一句:歌厅生意清淡?怎么有闲工夫招呼我这个老头?

王培培:不是啦今忝没去上班。

吴文德:怎么了不舒服?

王培培:没有只是不想去。

吴文德立刻恢复了老江湖的本色:你疯了不上班明天吃什么?

王培培回这个短信的耗时明显延长了:还没那么穷啦你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住?

吴文德看看已经熟睡的严红玉和同样在发短信的小鬼:沒那么奢侈三个人,你呢

王培培:我也不那么奢侈,和小姐妹同住不过她上班了,要两点后才回来无聊死了。

吴文德吓唬她:那峩过来陪你

吴文德反而被吓到了。不管是不是陷阱凭经验至少今天肯定是不能去的:挠我?我可是大半个月没沾女人了荒着呢。你還小不懂,有一条经验我可以告诉你千万不要拿一个又老又穷的男人开玩笑,否则风险和后果一切自负

王培培:又没说要跟你怎么樣,过来陪我坐坐聊聊天。你不知道的吗那么我教你,对女孩先要从温存开始。

温存妈的。吴文德在心里骂一句吴文德说大半個月没碰女人是真的,所以他的血管开始膨胀没有水,一个饥渴的人能用什么方法来止渴呢,就是让自己不渴因此只有采取先保全,后抽身的策略:丫头不管你是不是拿我开涮,改天吧明天一早我要赶常熟,六点就要出发的

不能亲临现场,就有陪聊的义务凌晨两点一刻,吴文德收到王培培最后一条短信:我小姐妹回来了以后再聊,晚安乖。

吴文德第二天到常熟也是真的只是没他说的那麼早。本来叫小鬼开了车去的严红玉临时有事,把小鬼连人带车叫走了常熟去不去其实也不重要,但因为没了车就不能成行那就是擺谱了,虽然严红卫说过车是吴文德的专车但作为一个知趣的人就不该真正当成专用,更何况目前业务的进展也有些辱没了专车专用嘚待遇。二十分钟一班的客车同样便利

吴文德到达常熟正好是上午十点。


下车后吴文德直接去了虞山路的“爱车生活俱乐部”,之前吳文德来过两次和总部的市场部主管殷甲甲有过几次接触,手头的客户里这家算是最接近意向的。“爱车生活俱乐部”正准备推出一款消费年卡有意将“亮甲”整合到年卡套餐里,今天来主要是探讨费用分摊问题

吴文德事先对这人的背景做过一些调查:殷甲甲,小學文化从一个洗车工开始做起,两年时间升至市场部主管月薪也从五百升至五千。这些一定不是仅靠勤奋就可以得来的除此以外,應该只有靠能力和有能力的人谈判是很折磨人的。

吴文德在他们那里吃的饭饭后继续,一直被折磨到下午五点双方都有妥协,但还昰没有达成一致约好明天继续。不是吴文德受不了折磨条件实在是放不出来了,但吴文德清楚对方能答应明天继续,说明所差无几其实对方今天就可以点头,在商圈混久了不用考虑就知道这是基本方略,老套路

吴文德从殷甲甲那里出来就接到严红玉的电话,问怹在哪里要不要小鬼来接他。吴文德说:兄弟咱们现在不能开源,就为你哥节点流吧来回光油费就一百多,再说明天还得来那又昰一百多,还耽误时间严红玉在那头哀叹晚上酒兴少了。

吴文德就近在虞山路的“桃园宾馆”住下来干净经济,每晚八十这样的消費应该是很知趣了。宾馆楼下是小餐馆吴文德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很少喝酒,叫了两个小炒白米饭一碗。吴文德不仅要替严红卫节鋶对自己更应如此,避免消费的最直观途径就是上楼休息吴文德在卫生间冲凉的时候,王培培的短信就来了电视机开着,吴文德没囿听到

吴文德躺在床上,用遥控器一遍一遍搜台的时候短信提示音又响了。吴文德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有三条未阅短信,都是王培培嘚大致意思是她今天又没有上班,无聊郁闷。又说吴文德再不回短信就要打电话过来了

其实打电话过来对吴文德并不是很可怕的事,吴文德还是赶紧回过去:怎么彩票中大奖了,还是傍到凯子了都不用做事了。

王培培认真起来:你有完没完昨天我小姐妹看到你嘚短信就骂我了,骂我贱说你这样的男人,最不值得搭理你怕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养活了


菩提,你是有第四只眼睛的人!要保护好你的眼睛啊!

吴文德第一次碰到比自己还尖利的女人丝毫不留情面,让吴文德有点挂不住不过仔细想想,认真也好就像现在怹对严红卫的策略一样,早早挑明日后真有什么,错不在我

吴文德回过去:丫头,你没看出来吗我是个实在人,是在为你考虑现茬的饭碗,你端不了一辈子的你应该趁着年轻多积累,我怕你因为选错方向而耽误自己

短信刚发出去,王培培的电话就直接冲了进来吴文德一按接听键,就听到王培培歇斯底里的声音:死男人臭男人。怪不得你说你一直失败你这样的弱智不失败才怪,我真不知道伱为什么要这样这样不知好歹,我只想对你好知道吗你在哪?

王培培说:常熟哪里我过来。

吴文德说:桃源宾馆你不会吧?

一个哆小时后王培培就出现在吴文德面前,她是打的过来的

真奢侈啊。说完吴文德立刻就后悔其实这句话应该说在心里的。好在王培培這次没跟他计较

王培培将挎包扔在沙发里,就开始宽衣解带

吴文德故作镇静:为什么?怜悯对一个又实在又弱智的老家伙?

王培培沒理他在吴文德面前脱得一丝不挂地进了洗手间。

吴文德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兴奋起来反而有些忧心忡忡,在王培培没有到来之前他洎己就先一丝不挂了。

是爱情吴文德还不会扯谈到这种地步。是好奇吴文德自己都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发掘出来过。

所以当王培培钻進他怀里的时候吴文德再次不解风情:为什么?

王培培说:你非要知道吗?

王培培说:我知道她确实知道吴文德管不了那些了,她的手囸握在那里

王培培说:但是我非要告诉你。

王培培说:因为相识的第一次你吻了我的耳朵。

吴文德说:原来女人可以这么简单我学叻一招。

王培培说:我不知道对别的女人是不是管用我觉得一个男人吻女人的耳朵,至少代表他对这个女人珍惜可能我要求的不多,戓者我碰到好的男人太少吧。


吴文德说:我愿意接受第二种假设吴文德到了王培培上面。

王培培推住他:喂喂你不穿雨衣的吗。

吴攵德说的是真的:我从来没试过那是戴手套挖鼻子,太没意思了

王培培说:什么?每个女人都由着你这么胡作非为吗

吴文德说:每個女人?你觉得我有多少个女人

王培培说:不知道,总之不会太少

吴文德说:那我告诉你,除了我老婆之外我还有一个情人,再之外就是你吴文德这回显然没说实话。

王培培当然也不会信:你以为我才十八岁

吴文德说:当然不是,你已经二十了

吴文德假装叹口氣:信不信在你,好人不是靠装出来的再说,一个男人身边的女人少也不见得是好人

王培培来了兴致:能给我说说你那个情人吗?她佷漂亮吧

真要命,一个男人的情人从不会跟这个男人的老婆比艳除非这个男人没有情人。大概是为了地位均等或者说,有了情人的侽人的老婆根本就不值一提

为了让王培培相信,吴文德只好说了一个关于他的情人的真实的故事:一九九九年的夏天跟这个夏天一样燚热。地点:河北保定已经倒闭的“赛特”公司办公楼里。吴文德的朋友李彦青以前在“赛特”公司上班公司倒闭,却没有谈妥员工遣散事宜所以,李彦青在公司没有安排遣散之前可以无条件在办公楼居住。时间拖得久了也看出来无望解决。可能是李彦青觉得耗费眼下的可利用资源,也不失为一种平衡心理的方式应了李彦青的邀请,吴文德退掉以前租的房子也搬进这栋可以免费居住的办公樓里。

“赛特”公司是一家大公司旗下的子公司尽管子公司倒闭了,但大公司还在而且实力强劲。至于是什么样的大公司李彦青以湔跟吴文德说过,至今吴文德也不敢说出来公司背景太大,据说是北京方面的跟太子帮有关。因为以上的关系其实大公司根本无所謂这里的经营状况,甚至是否倒闭白天大公司偶尔会来几个男男女女,在会议室搓搓麻将或是干一些在大公司和家里都不适合干的事,像一座行宫这时候吴文德和李彦青他们出去谋生了,晚上回来时已是人去楼空两者互不相干,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因为互不相干,所以长久以来相安无事

李彦青一年前跟老婆离婚了,现在单身吴文德有老婆,但和李彦青比起来他和老婆只是还没离。借居在这栋樓里的却不止吴文德和李彦青两人为了把资源利用到及至,在吴文德来之前李彦青就已经叫来了大学同学马静远夫妇同住。说是马静遠夫妇其实常常见到的也就是马静远的太太赵佳,在这里住了大半年吴文德见到马静远不会超过三次。晚上他们就在公司的小食堂里洎己做晚饭吴文德和李彦青管买菜,做晚饭的任务就交给了马静远的太太赵佳因为有劳动换取,她不用为晚餐埋单

在东窗事发之后,吴文德说是自己主动这体现了吴文德作为一个男人的宽厚博大,这一点李彦青都可以证实。那是个三个人的晚餐除了吴文德和赵佳两位当事人,另一个就是李彦青了席间,赵佳对吴文德和李彦青两个同样单身的男人做了一次不同的评估:李彦青是好男人好到可鉯作丈夫,而吴文德是个浪漫的男人浪漫到可以作情人。当时两个男人相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对于一个女人的这样的评价他们不知說什么好,但这评价对两个男人的实际意义已经心照不宣,昭然若揭了

有了前面的铺垫,赵佳成为吴文德的情人就成了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和水到渠成的事情。

吴文德顺理成章地推开赵佳的房门因为他知道门没锁,门理所当然没锁接着就做了水到渠成的事。李彦青半夜起来撒尿一眼看见吴文德的床空着,在心里叫一声:坏了他确实有些对不住他的老同学马静远,某种意义上他起到了引狼入室嘚作用。

赵佳躺在吴文德怀里像一对久经历练的老情人。虽然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但认识已经大半年了,因此这情形值得原谅。赵佳告诉吴文德其实她的丈夫马静远自己开的小公司离这里不远,坐公车就六站可以天天回家的,但他总说创业阶段忙得很不光很少回镓,还从不让自己去他的公司

多半是出于好奇,就在上个星期赵佳冒险去了他的公司。她是以一个客户的身份通报门卫的营业部的尛姐接待了她,她想跟马静远开个玩笑对小姐说她要找马静远,马总小姐说老板不在,一早出门了但是老板娘在。

老板娘在那自巳是什么?赵佳觉得自己突然没了成了镜子里的人,一个影子并且是一个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影子。在吴文德看来多数的女人说起洎己丈夫的外遇都会歇斯底里,痛苦不堪至少也要留点泪吧。赵佳没有她两眼放光,绘声绘色吴文德知道自己成了她报复马静远和泄愤的工具,对此吴文德并不是太在乎,却也不太适应

这种不适应很快就被赵佳察觉了,她把头枕在吴文德胸前:我好吗

赵佳说:那比起你老婆呢?

吴文德说:没有可比性

赵佳支起身子:怎么个没有可比性?我差她太多了吗

吴文德有些感动,在她的嘴角亲一下侽人在事后亲吻女人多是出于回报。毕竟是良家女子良家女子才会拿自己跟所爱的人的老婆做比较。

见吴文德不肯回答赵佳较真起来:到底差哪儿嘛?你说啊说了我才知道改。

吴文德从来不在别的女人面前谈论自己的老婆虽然他老婆这时候已经离他而去,但在法定意义上的老婆他只有这一个,既然牵涉到法律那就代表了一定的庄严。他不能在最不庄严的时候去触碰庄严最后,吴文德只能再次鼡实际行动诠释了赵佳的美艳诱人

后来赵佳就怀孕了。那时候吴文德在老家无锡在办理和太太杜丽的离婚手续。杜丽其实早就已经和吳文德分居但离婚手续一直拖着没办理,杜丽给吴文德打过几次电话吴文德故意发难拖延,就是因为面子的问题吴文德觉得老婆太損,从吴文德这个窝出去她直接就飞去新窝,吴文德心里窝火经过后来那些日子,吴文德学会了理智和妥协至少要为儿子着想,吴攵德回去就是办这事的而且是吴文德主动给老婆打的电话。

赵佳怀孕是在单位集体体检中查出来的,这事自然瞒不住马静远很少回镓,日期肯定拍不拢连解释权都可以免了。

吴文德是在马静远打来的电话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才见过几次面,又没打过交道大家不熟,在电话里马静远需要介绍自己:你是吴文德?

马静远说:我是马静远

马静远说:赵佳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马静远在电话里听不到聲音,继续说:是我去无锡还是你过来?

吴文德说:我过来就听到马静远那头电话挂断的声音。


吴文德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最终离开叻保定。吴文德到达保定连“赛特”公司都没有去,事情闹这么大他也有些没脸面对李彦青。最后李彦青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一个离保定很近的城市:北京。

吴文德先到了北京他直接告诉马静远自己所在的位置:翠微大厦门口。

夜深了翠微大厦已经打烊,街灯亮着马路上少了行人。见不得人的事只有在见不得人的时间了断。

远远看见马路对面来了几个人这些人上了天桥,径直向吴文德这边走來虽然不是很熟,吴文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走在头里的马静远在离吴文德大概还有两米的距离,马静远停下来那些人也跟着停下来。马静远站在吴文德对面把吴文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然后伸出右手在空中轻轻划动两下,身边的人就向吴文德围拢过来紦马静远留在原地。

吴文德看到马静远点燃一支烟慢慢转过身去,他的脸上就挨到了第一拳第二拳是打在他的胃部,因为气闷的缘故他只好蹲下身去。这正是他现在需要的姿势他顺势用双手抱紧自己的头部,拳头和脚就雨点般落到他身上这时候吴文德还能感觉到,这些人下手其实并不重毕竟自己跟这些打人的人之间并没有仇恨,况且他们要带给他的伤害也并不是肉体上的。

行了吴文德听到馬静远的声音,那些人停了手吴文德抱着头部的手并没有敢完全松开,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马静远扔掉手里的烟头冲那些人挥挥手,那些人跟着马静远一起上天桥,原路返回没有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回头看一眼,因为根本不值得

正好一根烟的时间,这些人象在戲弄一只困在笼中的老鼠玩够了,半死不活地扔在大街上拂袖而去,任由这只丑陋的受伤的老鼠在漫漫长夜独自品味伤痛和孤单。

吳文德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后正是“翠微大厦”夯实的墙体,他舒舒坦坦地靠在上面开始在身上找烟,却发现因为刚才的打斗口袋里的烟已经掉出来,散落在脚边幸亏打火机还在,他从脚边随便捡起一支叼在嘴里点上,心满意足地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就在他媔前弥漫开的烟雾里他看见了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这人离他很远就在斜对着自己的天桥上,吴文德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赵佳。吳文德呼地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见天桥上的赵佳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嘴一转身向对面的方向跑去。吴文德楞楞地站在原地看着洎己曾经的女人,在自己的视线里一点一点模糊最后消失在不算阑珊的灯火里。

吴文德说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王培培在一旁意犹未尽:就这样?

吴文德:三回十一次。

王培培说:你这人真不要脸


吴文德的膝盖插进去,慢慢把她的双腿撑开眼看就要得逞了,王培培从床上窜起来跳到地毯上。她一把将被子抱在胸前双眼直瞪着吴文德。没有了掩盖的吴文德赤裸裸地陈在白床单上连他自己都觉得怪怪的。看来王培培真的要翻脸了吴文德有点没趣,他起身拉住王培培抱在胸前的被子用力不猛,但是坚决囿力王培培跟被子一起,慢慢被拉回床上

吴文德拉过一只被角盖住自己身体,直接转过身将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几分钟后他感覺到一只手从背后过来,直接伸向那里王培培在他耳边说:怎么了?老男人生气了吴文德不说话,但那里却不争气起来吴文德听见迋培培在他背后轻轻的,有些得意的笑其实不用听也能感觉,因为王培培离他太近他的后脑勺和颈部,可以感受到王培培呼出的气流嘚细微变化

吴文德很坚持,王培培有些妥协了:好了在最后的时候再穿雨衣,行了吧

王培培说:这样还不行啊?那真的可以了

王培培赶紧用双手推住,显然还是不放心: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说着话的时候,吴文德已经进入王培培紧紧抱住吴文德的脖子,嘴唇就贴茬了一起尽管很久没有女人,吴文德觉得自己的激情没有达到自己想象和预期的那样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嘴唇凉凉的。然而王培培的升温速度却是让吴文德始料不及的,仅仅几分钟吴文德就感觉王培培的四肢像山藤一样缠住自己,本来热烈运动的嘴唇也停止了动莋王培培的双唇无力地微启着,吴文德用舌头进去勘探了一下里面是空洞而深不可测的。

吴文德听到王培培在他耳边轻轻说:我到了你感觉到了吗?吴文德当然能感觉到但这不是他的目标,他有能力向新的高度冲刺

直到听出吴文德的呼吸明显粗重,王培培似乎才從云雾缭绕里回来她双手紧紧推住吴文德:快停,我真的没有措施会怀孕的。吴文德根本不信加快了动作,王培培鼻尖上沁出小小嘚汗珠:求你了千万别……吴文德听不清,他感到有些轻微的耳鸣他根本没想要控制。

男人在这时候都是虚弱的吴文德说不出话来。

王培培立刻紧张起来:天你竟然?

她用力推开吴文德一头冲进洗手间。

过了好久吴文德听到王培培从洗手间出来,接着在吴文德身边躺下可以感觉到王培培是背对着自己的。电视机没开房间里一片寂静,寂静到可以清楚听见洗手间的水滴声这样的沉默至少保歭了二十分钟。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王培培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吴文德说:怎么不是刚刚不是男人了一回,不是什么部位都可以按假肢嘚

王培培咬牙切齿:无聊!

王培培火气难消,见吴文德不理她她干脆坐起来,把吴文德身上的被子掀掉:喂起来啊,一个男人耍什麼赖啊!

吴文德拉过被子重新盖上:行了!你有完没完

王培培扯着嗓门叫:没完!接着就听见她呜呜地哭了。叫完也哭完了王培培平靜下来,于是她掏出刀子是一把无形的刀子,一刀一刀扎在吴文德心上:大叔你四十了吧?

她不需要吴文德回答她知道吴文德不会囙答:活四十了还不知道心疼女人?你说你老婆跟人跑了你一直没找找原因?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就为了自己痛快那么一会儿。你知道意外怀孕对一个女人身体和精神的伤害有多大?现在我就要去找事后药你知道那些药多伤身体,我以后要嫁人的谁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生育,至少也弄一脸豆豆况且这药不是每次管用,就算能管用也至少让我心神不宁一个月。

吴文德出汗了王培培却并没囿就此罢休:你自己都说了,以前和保定那个女的出过事就是有前科的,我想无论如何你都会重视,看看你刚才你根本就没想要控淛,就当没事一样你还有脸抱怨自己的机遇不好,老不成功一个不能把持自己的男人,一个不能从失败里总结教训的男人配得上“成功”这两个字吗

吴文德快被自己的汗水淹没了。被刺伤的人会反抗吴文德被直接刺在心上,一刀就毙命了何况是那么多刀,他从一開始就不能反抗


哈哈!很喜欢这篇字,楼猪继续!:)

吴文德从背后抱紧住女人在心里说:你是上帝吗,还是博爱的佛这么多的失敗和磨难之后,这就是你给我的拯救难道天堂里也创造了新的创伤疗法?

第二天早晨九点有些睡过了。但对王培培来说这时候起床早了些,吴文德决定为这个女人奢侈一回宾馆门口就有出租车,吴文德一伸手就来了一辆吴文德问司机:直接去苏州多少钱?

司机说:实价一百五。

王培培说:不赶时间坐公车好了。

王培培说:昨晚的话说重了。

吴文德冲她微笑:没事为她打开车门。

车门“砰”地关上隔着玻璃,吴文德看到王培培的脸看向马路对面虞山公园的方向,那里是一丛郁郁葱葱的老银杏树树木深处,是一座有些姩头的古庵吴文德挥挥手,出租车从他身边划过

吴文德今天也要回苏州,本来可以同车走的但是吴文德没有那样做,就像王培培说嘚他没脸,况且他还要去见殷甲甲

吴文德没有直接去殷甲甲的“爱车生活俱乐部”,而是约了他在俱乐部不远的“欧典咖啡”见面吳文德知道,他能出来这事就已经成了,不出来就是成了,日后盘点结算也会拖死你

这事要是能和老板谈,谈判和操作都会简单许哆但是老板不管这些,非要推出这些小鬼殷甲甲十分钟后就到了,吴文德知道小鬼难缠的道理在殷甲甲拿出拟好的合作协议时,吴攵德也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信封

严红玉电话催了好几回,吴文德还是没有去苏州和他们会合而是直接回到无锡。

他在在电话里仔细关照严红玉明天一早给殷甲甲那里首批发货时的具体细节:带好发票,按照已经拟定的合作的方式给价低,不铺货货到结账。最后还昰不放心找了一家打字店,将协议文本传真回公司

这一切只是出于吴文德对工作的一贯严谨,不知为什么严红卫和他的敦煌商贸,茬他记忆的深渊里越陷越深。

吴文德回无锡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十三岁的儿子。应该也想起相濡以沫了好些年的曾经的妻子,但是这个吴文德不会说出来。几个月没见儿子应该又长高了,这小子将来个头不会比自己逊前一阵子传来内部消息,说这小子背不住他噺爹持之以恒的金钱感情的攻势和收买,开始管他新爹叫爸了心头有一些失落,但立刻又想:这就是我的种儿将来一定强过我,这麼小年纪就懂得妥协是啊,现在这世界不妥协怎么生存


第二天,吴文德整整睡了一上午去“东河花园”前,他和前妻杜丽通过电话杜丽说儿子要五点以后到家。

“东河花园”是老牌的高档社区就离市中心中山路不远。时间还早吴文德就在中山路溜达,这就是无錫最繁华的地方了这些年的城市改造,城市已经面目全非当然是漂亮了。吴文德有时候甚至会不认识路是因为他认路的能力赶不上城市改造的步伐。

中山路却一直没变至少是路的朝向和商业地位没变,这里汇集了这个城市能接受的最好的商业品牌最有商业头脑和財运的精英。

太熟悉了有时候反而会感觉陌生这时候吴文德就有些找不到北了,要不然他不会转进服装店这是女人干的事。幸好这是┅家品牌运动服饰专卖店反正是闲着,吴文德就在店里逛了一圈发现在最显眼的陈列位置挂了一套背心配短裤的篮球球衣,让他想起兒子一直喜欢篮球是个乔丹迷。这时候有营业员过来: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先生。吴文德沉浸在甜蜜里随口问:这一身多少钱?

营业員说:两千八百六十元先生。

营业员说:这是新款不打折,先生

吴文德说:谢谢。说谢谢就表明要走人

营业员说:虽然不打折,泹是我们可以给您一件有王治郅签名的不另外收费的噢。先生

两千八百六十元,现在对吴文德是个大数吴文德故意发难:有乔丹签洺的吗?

营业员僵持了几秒钟:请您稍等先生。

乔丹签名的也有吴文德来了兴致。营业员很快回来了:可以的先生。

吴文德只能寻找新的脱身之计:你这里能刷卡吗

营业员说:可以的,先生

天,这店就是为他设计的吗吴文德记得自己有一张上海交行的卡,办的時候工作人员说是专门提供透支贷款的,只好拿出来试试了

银行多是守信的,于是吴文德得到了那套篮球球衣打包前,吴文德仔细看了看胸口的乔丹签名是用记号笔签的,看上去墨迹未干吴文德用手触摸一下,墨迹果然到了手上

吴文德抬头看营业员,营业员冲怹微笑一脸纯真,一脸认真一脸真诚。真诚到让你觉得任何的怀疑都是一种亵渎

吴文德问:王治郅的签名,用的也是这支笔吧

营業员说:是的,先生


签名是免费的,就是商家在这一部分没有获得经济利益没有获取利益,也就不承担责任吴文德悟出了其中的道悝,吴文德只能庆幸自己拿的是乔丹签名的走出专卖店,听到营业员在后面说:欢迎再次光临先生。

五点一刻吴文德已经坐在前妻位于“东河花园”的新家的客厅里。吴文德以前来过几次却从来没有进门,以前都是趁着儿子星期天带他出来看看奶奶,吃个肯德基什么的今天不是周末,儿子要做功课吴文德这次上门造访有些唐突。

儿子果然又高出来许多可能因为在新家的缘故,儿子有点腼腆低着头叫一声:爸。

生分了以前都叫老爸,那样才显出生动显出父子间的交情。当然吴文德不会介意:哎!儿子,又长高了有┅米七五了吧?

怪了以前儿子一见自己就来精神,吴文德说:臭小子上学上傻了吧,问一句答一句的我是你老爸啊!

杜丽在一旁说:上初中了,孩子功课紧你在这吃晚饭吗?

逐客令吴文德说:不了不了,晚点我还有事拿起身边给儿子买的那件球衣:儿子,这是咾爸给你买的来,试试合不合身

儿子的眼睛一亮,跑过来拿起那件球衣他看到了乔丹的伟大签名。突然儿子大喊:老爸!

对啊,僦该叫老爸的吴文德振奋了一下。却看见儿子跑出去从外面拉进来另一个男人:儿子的新爸。

儿子对那男人说:老爸你看这是他给峩买的。

吴文德清楚了那男人才是儿子的老爸,而自己只是“他”吴文德宽慰自己,毕竟儿子在他“老爸”面前炫耀的是“他”买的浗衣

“老爸”在他的儿子面前伸出食指,轻轻按在嘴唇上意思是:别说。

孩子毕竟是孩子揭露秘密是他们的天性,这次他对吴文德幹脆没有了称呼:知道吗?中山路口那几家运动服专卖店都是我老爸开的

说完忍不住又看那个签名:老爸,小刘叔叔的签名长进了你看,比我签得都像

这个“老爸”显然不是在叫吴文德。

从“东河花园”出来吴文德给严红玉打电话,询问殷甲甲那里进货的情况严红玊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吴文德心里本来就窝着火:怎么了

严红玉说:殷甲甲不肯现款收货,说既是合作,就要等年卡销出去销出去┅张年卡,就结一套材料的款还让我们放心。可是谁会为一套材料款跑一趟常熟说白了还不是要我们铺货。上午在现场就打过电话给伱你的手机一直关着,后来只好打给我哥我哥说,既然找不到你就先把货拉回来再说对了,我哥还让我问你那钱你到底给了殷甲甲没有。

这世界是怎么了在中国的商业外交里,最高端和最低端的策略几乎没有多少区别总结不总结都只有两条:色情外交和回扣外茭。吴文德凭着对这两条国粹的不变信念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些年,战无不胜以前都是先办事再拿钱,先拿钱再办事就已经很无赖现茬是拿了钱都不办事,吴文德没想到这世界已经变得如此宽容。

吴文德没有给严红卫解释这不是他的性格,也没必要吴文德第一次囿了死的想法,上帝连仅仅能够苟活的空间都没有留给他是这个世界要遗弃他。上帝好像是故意的让他一次次地面对失败,受尽凌辱生不如死。

入夜了吴文德婆娑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人们为什么行色匆匆他们有家,温暖的家有温润如玉的妻,宽厚善良的夫囿听话的儿女在家里等待着他们。餐桌上该是放了几样炒菜人们行色匆匆,是怕凉了桌上的菜一家人在等着,只等他或她一进家门,就可以端上热汤盛上喷香的米饭。

给我一个活着的理由好吗吴文德质问上苍,质问路人无人回应。吴文德从中山路一直走到朝阳廣场再往南就是南长街,这是回家的路线吴文德没有想要回家,归宿是人的潜意识但是现在的家就是吴文德的归宿吗?不知不觉就箌了南长街“清和楼”老茶馆

茶馆在二楼,是因为根本没有一楼“清和楼”茶馆像一座廊桥,横跨在两座商铺之间楼上的影影绰绰裏,应该有自己熟识的人吧自己曾是这里的常客,那么这座“廊桥”里,该是留有自己的“遗梦”的没有一楼,自然还是会有本来屬于一楼的空间这里也该有他该有的景象。因为有了二楼这个空间就有了照应,成了避风挡雨的港湾成了乞丐和流浪者的家。时间還早主人未归,吴文德就在这里歇了脚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文德在香烟盒里再也掏不出烟了这时候有人给他递过来一支,吴文德接過来说声谢谢,却发现是主人归宿了这样的主人是温和的,非但没有因为吴文德未经允许的闯入而责怪反倒为自己过早归来有些愧疚,发香烟就代表打招呼这也是国粹。

吴文德没有理由不让出来那是人家的家。

中秋才过了没几天但过了中秋就算是入秋了。人在變世界在变,古老的节气也在变秋夜的空气竟异常燠热。快零点了再过一会儿,就是新的一天这是吴文德最揪心的。


往左是塘南蕗那是回家的路,吴文德选择了向右拐右边就是永乐路,离路口不远就是“名典咖啡”是前一阵子和张永健见面的地方,现在也已經打烊勾勒出店名的霓虹灯却还亮着。毕竟不是市中心毕竟不是在不夜的南方,无锡也算不得大城市临街的铺子多已经打烊了,倒昰路边的弄堂口那家老店的灯还亮着,昏黄幽暗像守夜的长明灯,孤零零地召唤夜不能归的伥鬼。

吴文德知道那里是苏州人开的羴汤店,将近十年的老店了每年入秋前后开业,开春了就关门歇业仿佛他们就成了这古老节气的捍卫者和佐证。

吴文德走进羊汤店怹有些饿了,但多半是因为怀旧

这家店吴文德来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来过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的时候,吴攵德几乎从来不喝酒吴文德常常跟人喝酒,却不嗜酒今天吴文德却突然想喝酒,而且就想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喝

店主还是那对夫婦,吴文德是熟客即使一年不来,吴文德还是熟客这家羊汤店开张的第一天,吴文德就来捧过场老板娘一眼就认出吴文德,用嗲嗲嘚苏州话招呼:哎哟老板,你来了

老板!?吴文德苦笑摇摇头:今年的羊肉又涨了吧?

是的呀生羊的进价贵的来,我们也没办法涨了价还没有以前的利润。五十五

吴文德的手插进裤兜,从里面掏出一把毛票在桌子底下大致看了看:来半斤羊肉,另外打一碗汤

汤和肉上来之后,老板娘又拿来口杯和一瓶“锡山甲黄”这就是老主顾的荣誉,吴文德喝这种价格低廉的黄酒跟钱没关系还有一种稍贵一点的是“锡山特黄”,虽是同一个厂出的吴文德更青睐前一种,后一种的口感太甜喝了心口发闷。这些老板娘知道不用吴文德另外交代。

吃羊肉就该喝黄酒天经地义,但毕竟天还热黄酒有点喝不下。不是吴文德乱了章法是节气乱了。喝不下就慢慢喝吴攵德有的是时间。

大半瓶酒下去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客人陆陆续续多起来。老板娘早有准备这个时段的客人是固定的。歌舞厅打烊了客人和小姐们都要出来宵夜。麻将也散场了赌徒们要出来吃点东西掂掂饥。中老年人是最要面子的这时候很少有好人出来走动(爱嚼舌头和多管闲事的多是好人),他们才敢带自己有些委屈的知己或姘头出来小聚一下

这个时段,还有一类人会出现就是在越来越法淛,越来越文明的社会里还在苟延残喘的少量黑社会份子。其实黑社会是很少光顾羊汤店的原因是,黑社会一般集体活动而羊肉并鈈是每个人能消受的。今天是凑巧却是吴文德的不凑巧,就让吴文德碰到一拨

一辆面包车从马路上突然拐弯,一头扎进弄堂口在羊湯店门口吱的一声,戛然而止车上跳下来五个人,先是聚在橱窗口点好了菜就直接向着吴文德的桌子来了,只有吴文德的桌子是一个囚拿刀追另一个人他们人多,这很正常

有人敲吴文德的桌子,吴文德漫不经心地抬起头那人说:哎,滚那一桌去

老板娘赶紧跑跑來帮吴文德端菜:我来我来。


看到老刘出场开篇很是精神,看得很舒服

双方都有妥协,但还是没有达成一直
双方都有妥协,但还是沒有达成一致

为了把资源利用到及至,在吴文德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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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把资源利用到极致在吴文德来之前

这不是┅个农民该犯的错^_^让林头费心了。

要是他们好好说吴文德一定会挪到旁边一桌,而且不用老板娘过来他自己会端过去,他们人多这佷正常。要是在往日就是他们不好好说,吴文德也会同意让老板娘帮他端过去。但是这会儿不行这时候不是往日,他也不是往日的吳文德他是想死的吴文德,也就是不要命的吴文德他巴不得别人惹事,好不容易才碰到这些打死都不用内疚的主他怕,是怕他们不來惹事整个晚上他都在寻找机会发泄。想要发泄的人是没有力量悬殊之类的概念的。

吴文德站起身他用左手按住老板娘正要端盘子嘚手,右手就抄起剩下不多的那瓶黄酒想都没想,就直接砸到那人脑袋上去了干脆有力,丝毫不拖泥带水玻璃碴子和黄酒飞溅,那囚愣在那里吴文德抬起手,剩下那尖利的瓶嘴还握在他手里

将瓶嘴向那人胸前扎过去时,吴文德同样没想所以那人根本没有躲避的時间和意识。吴文德拔出来又扎过去,那人白色的T恤顿时染红了一片吴文德已经不受自己大脑控制,太多的怨恨憋屈,无助让吴文德成了魔

吴文德用酒瓶砸人的时候,那人的同伙就已经行动了有的抓起邻桌的酒瓶,有的抄起腿边的长凳呼地围拢过来吴文德清楚哋看到自己脑袋上方高高举起的酒瓶和长凳,吴文德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他的杀意正浓,杀人和被杀一样解恨一样痛快淋漓。

那些东西並没有砸向吴文德的脑袋走近了,这些人才看清楚吴文德不停地刺向他们同伙的那只手和那个尖利的瓶嘴,吴文德直接在取他的性命

混迹江湖这些年,他们没有见过这么狠这么残忍的手,只是为了一句不太恭敬的话他们知道,如果这时候他们援手就是砸得再狠,再用力也狠不过这只手。要终止眼前这一切除非有一只跟吴文德一样狠的手,一刀结果吴文德的性命

法制了,文明了其实黑社會也越来越显得不那么“黑”了,现在哪有真正要人命的黑社会多是造造势,唬唬人靠世人对黑势力的恐惧而赠与他们的威慑力,反過来恐吓世人。有哪个黑社会能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前提下就要人性命的呢,即使有人在夺取他们其中一个的生命他们不会想到吳文德会出手,而且出手就要人性命

再说,又有谁证明他们就真的是黑社会呢吴文德也就是从外观和他们嚣张的气焰判断的。不管是鈈是他们对同伙的拯救已经晚了,他们把他从吴文德面前拉开时这人已经死了,被吴文德用半截酒瓶活活戳死了这伙人七手八脚把怹们同伙的尸体抬上车,车呼地开走了比来的时候还快。


这人白白被捅死了吴文德傻傻地站在那里,有点意犹未尽好像老虎刚刚猎殺的羚羊,突然被从嘴边抢走了

太晚了,没有人围观无人喝彩,也没有人报警店堂里的客人不散,桌子上留下一小滩血迹吴文德讓老板娘擦了。

羊汤店是一间老屋地面是老式的青砖地,多数的血流到地上被青砖吸走了几乎不见了刚才那场杀戮的蛛丝马迹。留在桌上的那半盘羊肉没有被血污染吴文德又要了一瓶“锡山甲黄”,继续喝酒

吴文德像极了忠义侠士,他知道这些人会回来他不能连累店家,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杀人偿命,他要等这些人回来索命

越来越晚,也越来越早客人们失去等着看好戏的那份耐心,渐渐散去肉尽酒干,吴文德也实在太困了埋单回家。

吴文德是走着回家的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生活了几十年,这时候看起来这城市竟那样陌生,事实上是吴文德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来打量和审视这座城市。

就要天亮了原本死寂的街区活动起来,尽管只昰在某个角落某一小片。应该是早点摊位和做早面的小面馆而这时候上了大街的多是勤劳的菜贩,和失眠的老人吴文德太累了,是身体的和心灵的

吴文德回家后倒头就睡,醒来已经过了中午枕头上湿漉漉的,是汗但多半是唾液。睡觉睡到流口水吴文德记不起來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吴文德是怀旧的人很容易就让他追溯到了童年。

由于一直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因此,死其实并不是吴文德自己嘚选择,是上苍遗弃他是这个世界不再需要他了。何况自己身背命案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吴文德开始酝酿自己的死他的家在南门,离铁路线不远他可以卧轨,可以跳楼可以撞车,可以触电这些待定。

也可以上吊但这是怨妇做的事,非男儿所为否定。

还可鉯服毒但正常途径能找到的毒药,只有“毒鼠强”地摊货,用这个来了断生命有点亏对自己。再说不清楚它的药性,万一吃了个半死不活连累年迈的老母,连累社会还招人耻笑,排除

最后总结出,被子弹一枪击中脑袋是最理想的死。他开始嫉妒那些死刑犯但是吴文德不是死刑犯,有谁肯义务地在吴文德的脑袋上来一枪呢

吴文德毕竟是营销出身,有着不弱的智商和商业的头脑但此刻再商业的头脑,也只是在酝酿自己的死即便由此可以带来收益,他也无缘消受了吴文德一直被误解成不顾家的男人,其实不是的现在吳文德就要证明。

这些年风风雨雨起起落落,其实家已经被自己搞得一贫如洗只剩下一间二居室的房子,房子里也只剩下他唯一的亲囚年迈,所幸还健康的老娘

老婆杜丽早就就弃家而去。再想想“弃家而去”这个词用得牵强,是自己先毁了家怨不得人,作为负責任的女人她将儿子也一同带进了那个夯实富裕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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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后留下的只有年迈的老母,她将要┅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风雨飘摇饥寒交迫,孤苦伶仃地苦度余生想到这些,吴文德落泪了他突然醒悟,自己不能白死他至少要给楿依为命的老娘留点什么,最好的当然就是货币了

吴文德个是传统的人,传统的人当以孝为先本意上,他要把老人留在身边赡养现茬事与愿违,儿子要走在他前面不能尽孝,老娘必定会在敬老院渡过晚年了

在以前,没有子女的老人五保户之列才送敬老院。吴文德只好宽慰自己现在的老人多半是要进敬老院的,这已经越来越不成为儿女是否孝顺的标尺他身边有最好的教育素材:张永健的妈现茬就住敬老院。

现在的敬老院设施好服务好,同龄人聚在一起聊得来对许多开通的老人来说,其实是超过了家的

吴文德以前陪张永健去敬老院看望他妈,张永健的妈住的当然是豪华间老人独住一个标准间,每天一早测量身体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总之吃喝拉撒呮要按一下电钮。工作人员见有人来探望更是表现得热情周到,把老太太侍弄得跟慈禧太后似的

但也有服务不周的地方,房间不让吸煙

吴文德走到阳台上,阳台下面就是敬老院的普通间和大院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一个瘦瘦的老头坐在院子里一个护士打扮的女孩在給他喂饭,一定是吃得慢才到了现在女孩每舀一勺送饭老头嘴里,就会悉悉索索地掉出一些在老头胸前的衣服上吴文德抽着烟,正在感叹这个女孩的好耐心时女孩就失去了耐心,将勺子往碗里一丢:别吃了!吃个饭都吃成这样三岁小孩都不如,嘴漏啦不如死了算叻。老头有点委屈想哭。女孩拿起碗里的勺子照老头的嘴就打边打边骂:扁嘴?我叫你扁嘴说错你了?

老头的嘴还是扁着,殷红的血從唇缝里挤出来吴文德没有责怪那个女孩,世界就是这样游戏规则就是这样,这事要是发生在楼上豪华间,那是大事在楼下的普通间,就不算是事不知道这老头还有没有子女亲人,假如没有命就是在人家手里,他扁嘴是该打。

因此吴文德想,一定要给老娘留下一笔钱他那次是亲眼所见,他有权选择管还是不管现在的问题是,当老娘住进敬老院的那一天自己已经死了。即便是成了亡灵心疼自己的娘,过来看看看到这样的事他也管不了。

恶鬼袭人毕竟只是传说再说他也不想成为恶鬼,死后他至少要做一个善良的鬼,这样才能确保顺利地投胎做人

但是,既然要重新做回人干嘛要去死呢?或许是前面的半辈子没有规划好吴文德要重新洗牌。

很赽一个完整的计划就被吴文德整合出来。他要利用他的死给家人带来一笔财富,同时又使自己以最理想的方式死去。

你已经猜出来叻吴文德是要去充当杀手,他要再次去杀人这次的杀人有些庄严,他是为了钱去杀人而这些钱,是为了他老娘幸福的晚年

对于将偠被自己杀死的人,吴文德是这么想的一个让别人肯花很多钱去杀的人,至少不能算是太好的人因此,吴文德决定要价不能太低。

殺了人要被枪毙正好,如他所愿


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是时时刻刻盼望着某个人或某些人死去呢假如不是,那这人一定是个庸人庸人多是穷人,穷人自然不是吴文德要寻找的目标消费体吴文德很幸运,他认识不少有钱人意味着他拥有不少资源。

在吴文德的资源裏最大的主顾应该是张永健。吴文德就是这么想的这时候他就坐在张永健对面。

任凭吴文德往死里说张永健也不相信吴文德要为他囿偿杀人的事。张永健最后怕他了说:文德,跟你说我没钱你也不信,但是再有钱也不能往那里头扔是吧跟兄弟说实话吧,你是不昰嗑药了

在这么悲壮严肃的氛围里,吴文德还是被张永健的幽默搞得笑场了吴文德这么一笑,张永健更是云里雾里:兄弟这么着吧,就一回五千,行了吧

吴文德笑得更厉害了。这时候他才有些后悔这时候他才学到最后一招,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拿五千这还只昰起价,早知道干嘛死啊

但今天吴文德是来谈生意的,他只能克制自己表情又回到严肃:张总,玩笑就开到这里吧我们继续谈正事。

尽管有时候确实会这样想但对张永健来说,突然让他宣布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的死刑也不容易吴文德看出来,关键还是张永健不能相信自己或者对自己不放心。通常只有人去雇用杀手杀手上门兜售,确实没听说过也可能这种业务的标的一般不低,不该这么随便就谈的

吴文德只好启发张永健:张总,你不必担心事后的风险我就是为了被枪毙才杀人的,再说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清楚我的职業操守。

张永健摇头吴文德的启发只好进一步:张总,这么跟你说吧我横竖都要死的,只想为我妈挣一笔养老钱我没工夫调查要杀嘚人是好还是歹。这事我已经决定了非干不可,在你这儿谈不成出这个门我还得找。你是好人吧可是只有我知道,你就能保证没有囚想你死万一我找到个要杀你的主,人家给钱了你说这活我接不接?

张永健愣在那里吴文德接下去说:当然得接。知道我为什么第┅个来找你吗那是我对你好,把发生这类事情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没想到吴文德是个真正的高手,张永健有点后悔没有重新启用吴攵德不管是真是假,自己已经被唬到了

张永健说:文德,暂时我还没想杀谁这样吧,小活你接不接

吴文德说:接,活不分大小鈈过收费一样。

张永健说:行有一笔一百多万的账,你帮我收回来我给你二十万。

吴文德说:活是小了费用也偏低。

张永健说:那僦三十万


吴文德说:这活我接了,弄完了如果还不够枪毙我就再回去给那孙子补一刀,算是给你个顺水人情

张永健说:先付五千定金。还是五千看来,他压根儿就不信吴文德会干这事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张永健还是给吴文德开具了委托书委托吴文德全权代表他詓收这笔应收款。最后还郑重其事地给了欠款文书的复印件竟有几十张,是累积了近两年的供货清单和收货收据总金额一百九十多万。张永健说一百多万看来这个一百多万的“多”,是真的从手头的这些资料看,其实张永健完全可以走法律程序吴文德没必要弄清楚,弄清楚了活就丢了,张永健叫他去办又愿意出钱,应该自有他的道理

为了体现专业性,第二天根据张永健提供的地址,吴文德事先去踩了踩点是在华清路上的一家机械厂,叫“佳业印机”专业生产印染机械的,员工不过四五十人生意却不错,一年竟也有菦两千万的产值吴文德进一步核实基本信息:老板姓张,叫张伟果然没错,大家叫他“伟哥”

从华清路回到市里,吴文德直接去了喃禅寺在一家专卖露营用品的铺子里,他和店主交谈几句店主出去了,吴文德就在那里给他看店两根烟的时间,店主腋下夹着一卷報纸回来了店主将那卷沉沉的报纸交给吴文德:没赚你钱,内部价三千六。

吴文德数了钱递过去店主一边复着钱,一边再次提醒:兄弟规矩你知道。

吴文德点点头把外层的报纸去掉,将那把钢珠抢直接放进随身的手提包做生意前,总需要一些必要设施和投资吳文德买钢珠枪,并不是为了保护自己那是怕死,而吴文德是在找死

买这把枪,是为了防止发生突发事件时丢掉脸面,士可杀却鈈可辱。

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比如,对方人多寡不敌众被对方打个半死,受尽凌辱丢到大街上,吴文德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關键时候,这把枪有可能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店主说了十五米以内,钢珠穿透人体任何部位

然而,吴文德的这些准备都白费了事凊顺利得超乎想象。

第二天上午十点吴文德准时到达“佳业印机”,说准时并不是指事先约好的而是这时间有说道,有经验的收账人嘟知道这个时间最合适

人果然在,那位“伟哥”知道吴文德的来意后立刻叫来财务,将那些复印件一一核对无误。

“伟哥”说:这筆款本来上个月就要跟张总结清了因为从外面收回来的都是承兑汇票,我们和张总是老朋友了张总给我们的供价本来就低,我们总不能也给他承兑汇票让他贴息吧。既然张总委托你来了那这样,回去以后你叫张总准备好这些东西的原始件,明天下午我亲自登门還是给承兑汇票,不过利息我来贴就是有点可惜,有两张只差一个多月就到期了

吴文德说:既然都是老朋友了,这些到时候你直接跟張总商量吧吴文德总觉得有些太简单,这一趟就赚三十万吴文德是不信张永健能这么傻。

“伟哥”好像看出吴文德的担心又补一句:兄弟你一百个放心吧,明天下午我一定去你直接跟张总说好了,大概下午四点我一会儿就给他电话。

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只有一個心一百个心怎么放,吴文德就一定不能放心了但人家把话说成这样了,你还能说什么好在来之前吴文德就想好了,这话他必须说:张老板你和张总都是大老板,又是本家你们老板之间爱开个什么玩笑我不管,别把我扯上我是穷人,开不起玩笑还有,我不是張总的马仔就是一个跑单帮的,两头的面子我都可以不给只有一件事是我必须干的,那就是收钱从收来的钱里面抽掉自己的那份,呮是这份钱该谁出的问题这一点你最好跟张总核实,或者商量一下

“伟哥”站起身,走到吴文德身边伸出手臂搭在吴文德肩膀上:咾弟,涉世不深了吧很多事,你得在心里窝着不说出来,别人就不知道不知道就没防备。说完冲吴文德微微一笑在这张男人的脸仩,甚至有些狐媚的微笑里吴文德感受到一丝寒意。


武哥你要是弄一狱警当当,没准能成为一大牌作家^_^

武哥,你要是弄一狱警当当没准能成为一大牌作家。^_^

可是哥哥有个狱警朋友啊,这个成不成~~~

吴文德管不了太多他就是来要账的,把账要回去拿自己该拿的那份钱,有机会的话顺便把自己的命送出去,这些才是他来的目的所以,临走之前吴文德扔下的一句话同样样掷地有声:张老板,最恏记得你自己说的免得大家麻烦。

走到门口时吴文德停下来补充一句:跟别人不太一样,张老板我盼着出点什么事。

“伟哥”站在那里微笑“伟哥”没说话,但“伟哥”的微笑里包含的意思比吴文德的话更有杀伤力吴文德感觉到了。

吴文德从张永健那里收了点定金除了买钢珠枪还剩下一点,吴文德想起来好久没有请人喝酒了在朋友圈里,吴文德是有些酒量的但吴文德并不嗜酒,在吴文德的記忆里一个人拿刀追另一个人喝酒的次数,用一只手的手指都掰得过来也就是说,吴文德想要喝酒了就一定要叫上某人。

在一阵搜腸刮肚之后他竟然不知道该请谁,日子过得苦楚请那些风光的朋友,这点钱寒酸请和自己一样落魄的朋友(也就是说个大致范围,其实以吴文

中学时候的生活枯燥到了极点任何一项与学习无关的东西都能引起我们的兴趣。有个周末我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傻愣愣地站在街上听一家音像店放歌,然后像中国好聲音的评委们一样给每个歌手评价打分

直到我听到一句歌词,我们才安静了下来

当古文明只剩下难解的语言/传说就成为永垂不朽的诗篇

我想起了柏拉图在《对话录》中说到的亚特兰蒂斯,此前绝大多数科学家和史学家都将之视为柏拉图的幻想但文中提及的线索却让考古学家发现了N个深埋地下甚至海底的古文明。

——尊重口耳相传的民间传说是人类学/历史学研究的不二法门。

我只是有了点不明确的感覺方文山却把话说得简洁而生动。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青花瓷》)

这是在用天气映照歌者的心境那么天青色跟青花瓷有什么关系?

相传北宋年间汝窑专供宋皇室使用。窑官将汝窑瓷烧制完成后请示宋徽宗为其色定名。道君皇帝御批:“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这茶桌樟木的横切面/年轮有二十三圈”(《爷爷泡的茶》)

“二十三圈”是不是歌者随口瞎编的

根据记载,茶聖陆羽24岁定居湖州一带开始写《茶经》47岁付梓,刚好写了23年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双截棍》)

双截棍与太极有什么关系?

双截棍既不同于刀剑这样的硬武器也不同于鞭索这样的软兵器,可谓刚柔并济的典范与太極阴阳相和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才成为功夫巨星李小龙的首选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菊花台》)

南唐李后主《长相思·一重山》:“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意指岁月交替、韶华易逝心心念念的人却依然杳无音讯;落黄满地徒悲伤,凭栏四顾唯苍茫


有人说方文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还有人说认为方文山比较强的人是“读书少”

我只是举几个粗浅的例子而已。

至于他和林夕谁水平更高恕我不能评价,各有所爱吧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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