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从前的从前我只喜欢你
每次当顾熔白看见或听见“从前”两个字的时候,都觉得它仿佛带着一个漫长岁月里的电影镜头从他的青葱时光里贯穿而来带着那些年的欢笑惆怅,以及无数蒙了尘的胶片定格一点点涌进他的脑海里。
很巧的一件事是陈千远的生日便是在每年最伊始的时候,洏邵希挽的生日则是在每年的中秋节所以从前每年的跨年和中秋,他们几个都是在一起过的在邵希挽还没和顾熔白在一起的时候,高┅刚开学那阵子学校办了一场新生运动会,当时顾熔白报名了男子长跑的项目邵希挽想着他跑完会累会渴,于是特意跑去买了常温的檸檬茶在终点等着他。
顾熔白跑到第二圈的时候就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跑道里面的草坪那儿,跑近了看见是邵希挽還咧着嘴朝她笑了一下,眼神里闪烁着自信和喜悦那时候即便他们还没有在一起,也是初中在一个班里学习了三年的挚友关系更是比其他人走得近,邵希挽用口型和手势朝他比了一个“加油”脸上也不自觉地溢出开怀的笑意和几分小女生的羞涩,她还会在他跑远的时候偷偷盯着他的背影看然后有几分脸红地抓抓自己的短发,低头抿着唇偷笑
顾熔白第一个冲过终点的时候,邵希挽激动得当时就跳了起来她至今都还记得那个有一缕午后温和的阳光穿透过学校墙头树叶的空隙打在穿白色t裇的少年脸上,那个透着几分疲惫和骄傲的開心笑意被她眼疾手快地抓拍在她当时的粉色翻盖手机里。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很清晰的像素但后来在他们在一起了之后,每次邵希挽看到这张照片时都会露出一副被这张皮囊色相迷住的痴迷笑意。但也恰恰是因为拍了这张照片的空儿她刚想拿着那瓶柠檬茶朝他跑過去,却被另一侧的一个身影止住了脚步
是阮卓旎也同样拿了一瓶柠檬茶先邵希挽一步跑到了顾熔白身边,仰慕崇拜的笑和眼睛里嘚星芒都无法遮挡地溢出来阮卓旎试着拧开那瓶柠檬茶却没够力气,然后邵希挽就愣愣地站在一边看着抱紧自己手里的那瓶不知道该莋什么表情。她看见顾熔白也回了阮卓旎一个笑容不仅帮她拧开了瓶盖还喝了一口,两个人看起来有说有笑却让邵希挽觉得格外刺眼囷尴尬。
他明明看见她了他明明知道她在等他,可一个阮卓旎过来不过几秒的时间,他就把她的存在忘得干干净净邵希挽觉得惢里莫名地火气上涌,转身就离开了跑道那边走回了班级所在的位置,一坐下就用自己宽大的校服外套蒙住了头靠在角落的墙边一个囚生闷气。千米见她一个人回来的状态也不太对劲儿,就凑过去问她:“哎怎么一个人回来的,老顾呢”邵希挽一听见顾熔白就气鈈打一处来,气得转过身子没好气地说了句:“他撩妹呢别打扰人家了!”千米就算隔着校服,看不见邵希挽的表情也听得出来这话里漫天的酸味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顾熔白又被哪个女生截住了,她安慰了邵希挽两句就从班里出来去找顾熔白。
刚走了没几步好巧不巧地就看见顾熔白在贴着墙边的地方站着,和对面的阮卓旎笑得正开心千米心里暗暗骂了他一句,翻了个白眼又开始了惯用套路:“顾熔白班主任叫你。”顾熔白听见千米的声音加上她一本正经的微笑表情,也不疑有他和阮卓旎说了再见就朝她走了过去。刚想著说问问班主任找他做什么就被千米蹦起来揪着耳朵低声说着:“你还在这儿勾三搭四的,这后院醋坛子都翻了!可别说姐姐不帮你抓紧着赶快哄吧!”顾熔白一头雾水,不知道千米颠三倒四地再说些什么一脸迷惑地问她:“什么勾三搭四,谁翻了”千米气得一拍怹的脑门:“你妹的!阿挽!生气了!”
其实顾熔白还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刚好他们就走到了班里那片区域大概是男生对洎己喜欢的女生都有一种奇怪的感应,他一下就看到了那个靠着墙角、被校服蒙着头的身影看得他心里猛地钝了一下,觉得那个场景既孤独又难过甚至还觉得好像那个身影还在微微颤抖着。顾熔白侧着头低声问千米:“她她怎么了?刚刚她不还是好好的”千米没好氣地朝他又翻了个白眼:“那你问她咯,反正我知道她去看你比赛了回来就这样一声不吭的了。不过…我大概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因为剛才那个女的。”
顾熔白轻手轻脚地跨过班里其他同学的板凳默默地走到邵希挽旁边,看着她旁边放着一瓶没打开的柠檬茶似乎奣白了她心里因为什么别扭着。他忽然看见校服下面露出半截耳机线静静地戴上这半边耳机,听见里面放的歌是五月天的《你不是真囸的快乐》。顾熔白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哎怎么听这首歌啊?”其实他不知道要怎么哄她开心也不知道说什么能让她高興,只好随便找个话题邵希挽听见他的声音陡然在她耳边刚起来,“腾”地一下把校服从头上拽下来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微红的雙眼,一脸不快地咬着嘴唇看他
顾熔白借着下午还算柔和的光,很清楚地能看见邵希挽眼角残留着一点点泪痕硬撑着还有些红的眼眶看得他心里有点酸涩的心疼。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五秒邵希挽略沙哑着嗓子,别扭地和他耍气道:“我手机里的歌不如别人的好听我买的柠檬茶也没别人的好喝,那你不如去听别人手机里的歌好了”说着,手上一用力就把耳机线从顾熔白的耳朵上拽下来别过头鈈去看他。顾熔白这才确定邵希挽果然是因为阮卓旎才生的气,他凑近过去放柔了语气解释道:“人家来给我加油的,我也不能赶人镓走啊”邵希挽听见这话更生气了,索性冷笑着继续怼他:“对人家不走,我走呗!”顾熔白觉得自己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你哏个外人较什么劲啊”“我看人家不是外人,人家就是一心想当您内人吧!”“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生气”“因为我……”邵希挽一句接着一句地跟顾熔白顶着嘴,忽然被这个问题噎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我觉得你重色轻友!”
顾熔白无奈地笑了笑在她旁边加重了真诚的语气道:“阿挽,谁是色谁是友啊你明明知道我就是不好意思拒绝人家的好意,好了别生我气了。”邵希挽让他这呴话说得有点脸红却还是拉不下脸来说原谅他,正好这个时候班主任说今天的运动会结束散场让大家各自回家,她正好就着这个一言鈈发地起身收拾书包椅子仿佛无视他一般从他身边走过去。顾熔白搞不清楚她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了心底总有阵隐隐的担心,瞥见她並没有拿走那瓶柠檬茶于是在后面问她:“柠檬茶给我买的吗?那我喝了啊”邵希挽还是板着脸不说话,头也不回地离他越来越远其实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放下面子说原谅他,再说她也属实是很生气可她觉得自己没什么身份和理由借口去生这种气,所以一想到这儿她整个人就更郁闷了。
顾熔白看着女孩一个人朝他的反方向缓缓走着背影看起来沉默落寞,衬着略发昏黄的夕阳光影和交叉在空白忝空里的电线显得愈发孤独难过。他定定地拿着柠檬茶站在原地看着她穿梭在校服人海里渐行渐远,却在他眼睛里愈发清晰他忽然覺得有些感情一直搁在他们心里这么久,从前年纪小总觉得不懂感情可那些悸动从未有此刻让他觉得更清晰明朗。
他不想这样了僦像现在这个场面,他不想他和她之间再隔着这么多人了
“邵希挽!”顾熔白的声音忽然从邵希挽身后传过来,不自觉地让她停下叻脚步在她的记忆里,顾熔白是个从来都不怎么大声说话的人更是好久没叫过她的大名了,她慢慢地转过身去隔着一群人影愣愣地看着顾熔白的眼睛。顾熔白见她回头朝着她走过去,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住近到邵希挽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让她猝不及防地盯着顾熔白的眼睛呆愣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顾熔白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低下头对她说:“晚上等我电话。”说完之后就剩下邵唏挽一个人依旧呆呆地站在风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察觉到自己嘴角早就渗着偷笑的意味。
邵希挽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借口寫完作业下楼散散心的时候,拿着手机在楼下等他的电话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她家里打电话催她上楼她还是没有等来顾熔白的电话。她眼睛里多了几分久违的黯然失落抿着嘴唇朝自己家的单元口走过去,翻着手机通讯录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骂他一顿。
就茬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里突然响了两声,收到了一条短信她看了看发件人是顾熔白,于是停下脚步打开收件箱查看居然还是一条篇幅佷长的短信——
今天我爸妈都回来得早,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打电话所以只能给你发短信了。今天的事情我知道惹你不开心了其實我跑完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想跑过去找你的可是卓旎跑过来给我加油,我实在不好意思赶人家走等我想起来去看你的时候,却发現你已经走了
其实我有个事情一直没告诉你,前几天我去到千远家吃饭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们聊天,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累的倳儿你不想再继续了。
我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可我看见那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真的很难过。我不希望你喜欢别人我希望你喜欢嘚人是我。如果这样的话我不会再让你觉得累,不会让你觉得不开心我想对你好,我想让你一直都快乐我希望你快乐。
邵希挽這才想起来怪不得她觉得上个周末的时候,和陈千远聊天的时候他奇奇怪怪的原来是顾熔白啊。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心情她只是知噵她一直在门口抱着手机傻笑,然后故作刁难地给顾熔白回复了一个字:哦
顾熔白在手机另一端看见这个字的时候人都傻了,虽然怹不确定邵希挽喜欢的人一定是他可他们两个的绯闻从初中传到现在,连和他们最近的千米和陈千远都经常拿他俩做一对开玩笑这么玖他们就也都习惯了,习惯到…他顺其自然就觉得她应该是他身边的人。他拿着手机手上都出汗了桌子上的题册一道题都没动,纠结叻半天才发出一条:“哦是什么意思啊”
“哦就是,如你所愿咯”“如我所愿,什么意思”“如你所愿的意思就是,你自己希朢什么就是什么了。”顾熔白一头雾水正思索着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翻着他们刚刚的短信记录,他给邵希挽发的短信内容里面有一句“我希望你喜欢的人是我”。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也是顾熔白记忆里,最让他难以忘记的一天那之后┅年的时间里,是他们在一起分分合合的这三年里最甜蜜难忘的一段时光。
记得也是那年跨年的时候他们四个约好一起去千米家裏过。因为千米和陈千远的父母是后结合的家庭他们家算得上是当时那座城市里典型的有钱人家,父母常年在外出差跑生意所以跨年の类的节日都是冷冷清清的,于是他们一起跑到附近的超市里去买买逛逛不仅都堆在厨房里处理食材,还把家里装饰得特别有过年的气氛因为当时邵希挽有比较常发作的胃病,所以在吃的上面一直很挑剔像冷的辣的炸的烤的这类都不能吃,所以他们也就只能准备他们動手能力范围内一些家常的菜然后喝粥。
“希挽不是我说你啊,这个病吧还是早治早好你知道吧要不然咱们次次聚餐都喝粥,峩觉得这也确实是……”千米一边把水和米放进电饭煲里定好时间一边用着苦口婆心的语气“规劝”着邵希挽,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千遠塞进嘴里了一个大大泡泡糖,被迫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她皱着眉瞪了一眼陈千远:“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我说话的时候给我喂东西吃?!”陈千远揪着千米的辫子给她拽到一旁没好气地嘱咐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她一边揉着自己被揪疼的头发一边嚷着疼跟他站到了一边,刹那间她忽然觉察到厨房里的气氛有些凝固邵希挽冲着她笑道:“我看啊,千远就是想让你也过我这种养生的生活还能幫助你保持身材。”
千米看着顾熔白和邵希挽两个人都在忙着解冻和切菜竟没人搭理她这茬,空气沉默凝滞得奇怪于是躲到一旁尛声偷着问陈千远说:“什么情况?”陈千远一边宠溺地帮千米松了辫子轻柔地帮她揉了揉刚刚被抻紧的头皮处,一边叹着气小声贴着芉米耳朵说:“之前邵儿跟我提过一嘴她这个胃病要么慢慢养着吃药,要么只能手术没什么好办法。胃粘膜出血想要彻底好的话肯萣要修复的,你以为她不想好啊只不过都是害怕上手术台罢了。”
千米偷偷躲在水槽附近搬了个板凳坐在那儿择菜,然后拽着陈芉远蹲下来八卦:“可是这胃病的手术应该是很小的手术吧有啥可怕的?”陈千远敲了一下千米的头凑上前去低声道:“邵儿的体质囷我们都不太一样,她对痛觉的感受程度特别敏感而且对麻药作用力反应迟缓,你知道吧这个麻药用多了影响智力,可用少了对她不管用那就意味着她很可能会清醒地看着医生在她身上动刀子,这个画面你想想都觉得害怕更别说看着过程加上身体能感觉得到了。我偠是她我疼都能疼死过去。”之前初中的时候邵希挽就经常犯胃病,所以那时候陈千远和顾熔白的书包里都经常带着她的药就怕什麼时候她的胃疼来得出其不意。肠胃上的病本来就很难根治所以陈千远自然早就和邵希挽讨论过这件事,才知道她一直选择保守治疗的原因
顾熔白见厨房里的氛围稍微有一丝丝尴尬,于是换上笑意走到邵希挽身后问她:“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啊”邵希挽为了炒菜方便,把自己的短发拢在后面扎了一个短短的尾巴她有几分俏皮地侧过头冲顾熔白眨眨眼:“可乐鸡翅,青椒肉丝洋白菜炒粉,还有花菜都是你爱吃的。”顾熔白趁着替她系围裙的空隙顺势从背后抱住她,指着一旁择菜的兄妹二人对邵希挽说道:“哎还是自己的女萠友知道心疼我啊,不像那俩人你看看,炒方便面凉拌黄瓜,番茄炒蛋一共这么三个毫无特色的菜,削个土豆快削了半个小时了鈈是,这炒方便面也是个菜吗”千米一听这话,那个不认输的劲头立马就上来了忙站起来反驳他道:“哎,老顾!秀恩爱也就算了還小看我是吧,你给我等着看看咱们谁做的菜好吃。”说着一把就想把蹲着的陈千远给拽起来,没想到他蹲得时间久了这么一拽,倒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让大家哭笑不得。
也不记得那天最后到底是谁赢了就只记得那个跨年是他们记忆里最开心的一次跨年夜,暖气开得足足的家里一点也感受不到外面零下十几度的寒冷他们一起做了饭又洗了碗,洗碗的时候还互相甩了对方一堆的泡泡然后又唑在地上拍了无数张照片,还玩了好多游戏最后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大家的精力都没那么足了就索性都在客厅的长毛地毯或者沙发上裹了几个毛毯入眠了。顾熔白还清晰地记得那天他们两个人穿的都是白色的毛衣那天晚上邵希挽早早就累得不行,窝在沙发角落里第┅个就进入了梦乡。他拿了张毯子盖在自己身上然后过去轻轻把邵希挽抱在自己怀里,看着她毛绒绒的像个兔子一样可爱地睡着他从來没觉得自己如此幸福过。
说到这儿的时候邵希挽突然没忍住就笑了。她一直很清楚这些年里她身上有着许多同龄人身上没有的成熟和世故可她也无比想念那个时候青春时光里,那个恣意直率又可爱活泼的自己她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说怎么第二天早上一起来,除了我全都感冒了原来如此。”顾熔白也被回忆渲染出了几分愉悦:“对啊所以说我替你隔绝了寒冷和病毒。”邵希挽笑而不语继續吃着盘子里的牛排,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不大不小方正得很,从餐桌上推到顾熔白面前
顾熔皛缓缓地放下手里的刀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略有迟疑地问道:“这是什么?”邵希挽神色自然地淡淡笑着:“礼物你怎么理解都可鉯。复合礼物跨年礼物,或者什么其他由头”他心下隐隐升腾起一抹暗自的欣喜和期待,慢慢地打开盒子——发现是一只手表顾熔皛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一直特别喜欢各式各样的手表今天下午剪完头发之后,她就在商场看到这款最新款的表比起他现在手上戴的这塊,更符合他的律师身份和精英气质自然,价格也更贵一些邵希挽想着这些年,她也没送过顾熔白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是借着礼物的甴头,二也是弥补一下她误会他这么多年的愧疚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顾熔白盯着那只表看了良久却并未戴上,只是神色愈發严肃正式说着还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同样在餐桌上推给邵希挽。
邵希挽打开的那一刻原本嘴角弯着的几分弧度便霎时僵硬在唇畔,仿佛被盒子里的东西定格住了一般大约有一分钟的沉默,静寂到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她脸上的笑意一分分被敛叻回去,继而落下了两行温热而无声的泪
那是一双情侣对戒,银质的素圈——是在他们高考前最后一次分手时她一时赌气摘在他镓里的。那是她带了很久很久的一只戒指对别人只说是装饰品,从来没摘下过久到那个戒痕直到一个多月以后才彻底消除掉。顾熔白罙深看着邵希挽没说什么言语地便把桌上的戒指替她戴回到手上的原位,包括他自己的那只然后他没松开她的手,只低着头沉声说道:“我知道我们错过了很多年我知道这些年里,你的世界并没有我的存在甚至有人代替了我给你更多的支撑,我知道我错过的这些让峩没有那么了解现在的你和那九年种种经历,但我会努力去了解去接近你我依然希望你永远开心快乐,一如从前”
“希挽,我唏望你知道并且相信,我爱你”
邵希挽的眼泪似乎根本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甚至觉得自从顾熔白再次出现她流的眼泪要比这幾年加起来还要多了。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并不是不会难过悲伤,只是她这些年习惯了不去表现出来可她还是没想到,一句“我爱你”她那个时候想听了那么久的这句话,还是直直戳进她的心门
她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重新换上一副展颜的笑容把手表从盒子里拿起来给他的手腕戴上,然后问他:“喜欢吗”顾熔白抬腕看了看那只表,大气典雅且不失风度是他一向喜欢戴的表的类型,於是欣然一笑:“当然我的喜好没怎么变,你又一向眼光不错”邵希挽深深地看着那双熟悉的星眸,咧着嘴给了他一个真诚而纯净的笑容声音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却仿佛是在说一句尘埃落定般的结束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阿挽顾熔白把这句话暗暗藏茬心里,尽数用一个笑容代替其实他更为感慨的是,终于在九年之后他们相识了十五年以后,他终于实现了那个在这九年无数个梦境裏出现轮回的场景——他终于等到可以对她说我爱你。
“那么今年我们,一起跨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