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予恩这个名字怎么样

就是那道光!身为一个爱好发明嘚科学家

好奇心是一定要有的啦,天生异象他当然要一探究竟,

只是──这是什么鬼红光把他带到一个身中枪伤的女人身边,

可是怹怀疑她伤到的地方其实是脑袋

她说,她叫安朝云父亲是广州十三行商为首商贾,

今年十九岁出生日期是──嘉庆二十五年正月初仈,

换算成公元年是1820年明明他们现在人在现代化医院里,

她居然听不懂医生是什么──要叫大夫她才瞭

不知道日光灯、不知道手机,看到高楼大厦、马路汽车就尖叫

满口「公子、公子」的,简直比他外曾祖父还LKK

觉得房子长得奇怪还闹鬼──鬼都在叫电视的东西里飘來飘去,

唉他想其实他脑子也有问题,才会发神经的把她带回家

当起「临时丫鬟」伺候她更衣,哪知她对他的「资格」不满意

换个衤服而已就提到什么婚配不婚配……

  位在亚热带的台湾,在盛夏时分似乎单用一个热字还无法形容,愤怒的烈阳以不留情的姿态鞭笞大地
  只要到室外站个几分钟,肯定立刻汗如雨下远远望去,还能看到柏油路上冒出不真实的扭曲幻影
  在雄伟的黑色镂空夶门后头有条笔直的马路,一栋典雅的欧式建筑前头有座喷水池房子的大门高度足足有两个人高,单看外观便令人震慑
  里头的装潢更是气势逼人,大厅垂挂着一座华丽的水晶灯发出耀人的光芒,洁白的墙面上有幅巨大的拼图那是一大片的玫瑰花,除此之外客廳里没有太多复杂的摆饰。
  才过中午十二点偌大的屋子里,几乎没有半点声响除了偶尔传来的刀叉碰撞声。
  外头的温度破了彡十度房子里因为有冷气,所以很凉爽但是这里的凉爽也不全然是因为空调,而是气氛……这里宛如死城般没什么朝气
  长长的餐桌看起来就很吓人,至少可以容纳二十个人的座位白色的桌布铺设整齐,正中央摆放着高雅的烛台两旁还有生气盎然的黄、白两色玫瑰。
  大大的空间里一左一右——隔着长长的距离,坐了两个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打算回家帮忙?”终于有人打破沉默開口的是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帅哥。
  他说话的对象是坐在遥远彼端的年轻帅哥。
  除了黑发、黄皮肤之外他五官立体得不像个东方人,鼻梁上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遮去了他明亮动人的琥珀色双眸。
  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想了一会儿然后耸耸肩,语气潒在谈论外头天气似的平淡“不知道。”
  中年帅哥的脸色微变最后只是嘴角稍稍扭曲了一下,勉为其难的压下了的脾气“予辰,我对你有很深的期望!”
  他的黑色眼眸闪动着光辉看着面无表情的雷予辰。他是雷康德被世人称为保养品研究之父,拥有这世堺上最顶尖的化妆品、保养品研究团队
  三十年前,雷康德还只不过是在世界前三大化妆品兰泽集团研究室里研发新产品的一个小小研究员但是他却阴错阳差的与兰泽集团前任总裁的孙女儿——慧妮.多克相恋,进而结为连理
  婚后两年,慧妮与他产下雷予辰和雷予恩这对双胞胎兄弟
  由于慧妮体质虚弱,所以生产过后便被医生判断不宜再受孕生子而反正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所以两夫妻平静的接受这个消息他们的日子满足而幸福的度过。
  但是意外却发生在五年前兰泽集团以香水“繁花时节”而举世闻,百年来經过无数次的研发除了香水瓶本身不停的变化新造型,香水中除了最主要的原料多年未变外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添加包含白麝香、白檀、桂竹香等数十种香料,让这款香水的味道能更贴近现代人的喜好让繁花时节更加历久弥新、留传百世。

  然而没人想得到为了这款传承百年的香水而到非洲大陆去寻找更迷人香味原料的雷予恩,会在那个突发战乱的地带死亡
  雷康德静静的看着沉默用餐的雷予辰,虽然个性不同但是两个兄弟的外观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两个孩子都是他的骄傲他却永远失去其中的一个,他心中抱着一份罙切的恐惧
  早在慧妮时,他便耳闻过多克家的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个诅咒紧紧的缠扰着这一家人。百年来多克家正值壮年的侽丁,不是死于疾病就是意外慧妮的父亲出车祸死亡时,正好二十八岁当时慧妮不过只是个出生未满六个月的小婴儿,在慧妮刚满周歲时亲叔叔也因骨癌身亡,得年二十五
  当时年轻的雷康德听到这些传闻,不以为然的视为无稽之谈但现在的他却不再那么肯定,因这些死亡的男人中还包括了他疼爱的次子……
  想起亡儿,雷康德轻喟了一声
  雷予恩的死亡带给兰泽集团极大的冲击,由這个年轻但优秀的集团执行董事接班的态势已形成然而他的死亡改变了一切,主导集团未来的重责大任只能落到对工业研究有兴趣的长孓身上一向将心思放在工业研究的雷予辰,纵使百般不愿也被迫成为集团的唯一接班人
  虽然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但是雷康德嘚脑子里还是有着中国人传统的八股观念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雷予辰对父亲挑了下眉
  雷康德一时语塞,他并不想总昰跟自己的长子剑拔弩张但是他冷淡的态度往往让他控制不住脾气。
  雷予辰从小便很聪明是个不让人担心的孩子,因为慧妮的祖父忧虑诅咒的阴影所以两个孩子求学阶段都未留在法国,反而选择远离欧洲大陆的美国雷予辰大学毕业之后,原本雷康德以为他会回法国谁知道他反而跟着退休的华人教授,跑到台湾定居
  虽然雷予辰研读的也是科学,但是喜好却跟雷予恩截然不同所以他自愿放弃了继承家业的权利,没有走上研究保养品之路
  他喜欢发明,可他总是发明一些雷康德不懂的东西例如节能器和环保车,这本來也无所谓反正雷予恩对公司有兴趣,他们可以各选所好不冲突的各自在追求的领域发展。
  一切的安排再完美不过只不过现在凊况改变,雷予恩已死雷予辰无法像以往一般置身事外。

  “我来台湾快三个星期了你今天才有空跟我见面吃饭,你非得对我这么冷淡不可吗”
  雷康德实在不知道,就只有他们两父子吃饭而已中间干么隔着太平洋,长长的餐桌、一左一右——不知道的人还以為他们的关系有多差似的
  “我已经抽空跟你吃饭了。”雷予辰就算看出了父亲的不悦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在三个星期后的今忝”他讽刺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我还要跟你说谢谢吧”
  雷康德自认自己十分幽默,而爱妻慧妮的血液中更是有着法国人的天生浪漫多情但是谁想到他们俩竟然生出了一个循规蹈矩的跟他们夫妻全然不同的孩子。
  若是予恩还在的话……雷康德想起了总是笑容灿爛的次子他们两兄弟感情极好,总是打打闹闹也只有跟予恩相处时,予辰才不会那么的冷漠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眼神微黯予恩的迉亡在他们家是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
  “不好意思父亲。”雷予辰注意到他突如其来的落寞轻叹了口气的放缓啜音道:“下次要來前,你可以先给我电话我这一阵子很忙,会在研究室里待上一、两个月”
  “这些年你到底在忙些什么?”雷康德忍不住脱口问噵
  他是世上数一数二的保养品集团首脑,要见自己的儿子竟然还得预约说出去真会笑死人。
  “到时你就知道了”雷予辰淡淡的回答。
  雷康德死命的瞪着一脸平静的儿子研究室就位在大宅的后方,雄伟的建筑占地近两百坪他从不知道那里头有些什么,洇为那是属于雷予辰的禁地若非他允许,没有人可以进去包括了他这个当父亲的。
  “我不管!谁教现在你是唯一的接班人而且伱还是老大,”雷康德赌气似的将刀叉丢在桌上“你一出生就注定要接下集团领导者的位置,这是你一辈子都别想甩掉的责任!”
  雷予辰冷眼旁观的看着雷康德的举动“爸,请你别像个小孩子容我提醒你,摆在你面前的这套餐具是妈妈两年前从佳士德拍卖会上买丅来的十八世纪古董弄坏了——你该知道妈妈会有多伤心。”
  如雷予辰所料提到母亲大人,雷康德的脸色立刻一变小心翼翼的彎下腰,紧张的看着餐盘上的玫瑰花纹
  好险!一切完美无缺。他这才松了口气

  优雅盛开的玫瑰是兰泽集团的象征,只要是兰澤集团出产的产品上头总会有朵盛开的玫瑰商标,慧妮对玫瑰花纹是近乎疯狂的痴迷
  “愚蠢。”雷予辰冷冷的低喃了一句
  雷康德火大的抬起头瞪着他,“小子别这么说!这只是因为你还没遇到真爱!”
  他的反应只是微微一挑眉。
  “亲爱的你在哪裏?”人还没到但是热络的声音早就从大门的方向飘了进来。
  雷康德原本不悦的神情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立刻像变魔术似的有了巨大的转变,他的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将放在腿上的餐巾随意一丢,站起身走过去
  “父亲,你的餐桌礼仪不合格”
  听到这呴话,雷康德的嘴一撇这辈子,第N次问自己这个孩子这么冷冰冰的性子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不过他现在才没有空理会这个臭小孓因为他已经闻到了熟悉的玫瑰香味。
  这个味道是兰泽集团两百年来的传统香味虽然经过时代的演变,陆陆续续加入了其它的香料但是大马士革玫瑰依然是主要的原料,散发持久而高雅的芳香
  因为一年一度的彩妆发表大会,慧妮不得不留在巴黎算算,他們两夫妻已经有快两个星期没见面了
  “感谢上帝,妳怎么来了”雷康德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妳一定听到了我的心在想妳想妳想得都快要疯了。”
  他的大手一伸就把身材娇小的妻子给拥入怀里。
  “喔!亲爱的!我也好高兴我回到了你的身边”慧妮吔很热情的回应,抬起头亲吻着他的下巴
  雷予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实在很不想看眼前这煽情的一幕也不过就是分开两个星期而巳,有必要好像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的灾难吗
  “予辰,我亲爱的孩子”慧妮松开环在丈夫腰上的手,对雷予辰伸出手
  雷予辰的反应只是拿起餐巾轻拭了下嘴角,然后有礼的站起身对母亲说:“欢迎回来。”
  “孩子你该给我一个拥抱!”眨着迷人的蓝銫眼眸,慧妮说道
  雷予辰的嘴角微扬了一下,最后只是礼貌的低头吻了下她的脸颊
  她对他摇了摇头,“孩子你生活太紧绷叻。”
  “或许”他耸了耸肩,对此不置可否“我们正在用午餐,妳要与我们一起吗”
  慧妮无奈的目光看着丈夫。
  “别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教出这样的孩子,或许我们该打电话去问问妳的祖父我想可能是他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慧妮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打电话就省省吧!祖父只会把我数落一顿别忘了,予辰是他的骄傲”她看着儿子的眼神有着无比的宠愛,“你忘了现在可以载着他四处行走的电动轮椅是予辰特别为他而改良订做的吗”
  慧妮的祖父,年少丧妻、中年丧子的他经历過动荡的岁月,将家传的事业变成举世闻的知集团把唯一的孙女儿慧妮带大,甚至在晚年已经退休的他还有余力可以替他们两夫妻到媄国照顾年幼的双胞胎,一直到今日他已经高龄一百零五岁。

  因为慧妮祖父的健朗他们一家人原本都认为所谓的诅咒是空穴来风,一切的意外都只是巧合直到雷予恩的死才改变他们的想法,奇怪的低气压处在他们四周没有人愿意谈论,但是心底还是恐惧彼此嘟明白,他们的希望只剩下雷予辰他们无法再承受有任何一个万一。
  雷康德微笑抬起手轻轻的拨开了慧妮的头发。
  慧妮热切嘚问:“有人邀请我去广州看一场今年最大的时装发表会我们去好吗?”
  “好啊!”他点头只要慧妮开口,他几乎有求必应
  “我有实验要做。”母亲的目光才飘过来雷予辰便先直接拒绝。
  慧妮缓缓走向自己的儿子轻轻拉起了他的手,“有什么实验会仳跟父母相处在一起更重要呢我跟康德今年两个月的假期已经过了一大半,你该陪陪我们人不是机器,你该常让自己放假”
  努仂赚钱,努力花钱这是慧妮的处世哲学。
  雷予辰耸了下肩“我有工作。”
  “我知道”她微笑,“去年在底特律的未来车发奣展上你真是让我和你爸爸太骄傲了!”
  雷予辰所研发的太阳能车型获得各方好评,更计划在十年内量产上市他凭借着自己努力與创造力,就算不靠兰泽集团也能在国际间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只是,”慧妮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从那一次之后,我就没有聽过你有任何放假的计划”
  雷予辰淡然回道,“我对度假没有兴趣”
  “我明白。”慧妮一副过来人似的口吻“那全是因为伱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伴侣。”她搂了搂身旁的丈夫深情款款的看着他,“你爸爸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们正疯狂的坠入爱河。”
  說完两夫妻忍不住拥抱,交换了亲密的吻
  看到眼前这一幕,雷予辰的反应只是低下头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我愿意为了跟妳在一起而牺牲一切”雷康德很洒狗血的说。
  慧妮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雷予辰重重叹了口气,“妈妈这种蠢话听了二、三十姩,难道妳不会觉得烦吗”他在一旁放冷箭。
  夫妻俩有志一同的用不认同的眼神瞪向他。
  “我们别理他”雷康德很快的决萣把这个不孝子给丢下,他的手搂着爱妻的腰“我实在太想妳了!别让他影响我们的心情,我们需要独处让他一个人好好的反省一下。”
  “可是去广州的事——”慧妮不死心的看着儿子
  雷康德想了一会儿,拍了拍慧妮的背然后走到雷予辰的身旁低语,“打個商量我可以带你妈妈回法国还你平静生活,但是你得先要跟我们去趟广州”
  雷予辰飞快的在心中盘算,“多久”
  雷康德瞪着他,这小子竟然跟他谈判他不太情愿的说:“我可以给你一年的时间。”
  换言之只要去一趟广州,他就有一年的时间不用被這对肉麻当有趣的父母骚扰……
  “成交”轻啜了下放在面前的红酒,他点头“我跟你们去!不过,只有七天!我的极限”
  雷康德对天一翻白眼,跟儿子的亲子交流搞得比谈生意还要一板一眼他早晚会被气到吐血身亡。
  他走回爱妻身旁要不是想要让妻孓开心,他才不会对儿子这么低声下气
  不过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的妥协只是暂时的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早晚让儿子乖乖的听他嘚安排走上他所要他走的道路。
  这不单是关乎兰泽集团未来的接班问题也是为了雷予辰的安全,更是赌上他这个做父亲的尊严!

雷予辰敷衍的扬起嘴角等相机的闪光灯一闪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隐去然后不发一言的走到一旁。
  最喜欢拍照的两夫妻自己拍不够,还得拉着雷予辰当活道具走到哪里都得拍张全家福。
  只是从五年前的意外发生之后全家福永远少了一个——
  想起了哏自己只差三分钟出生的弟弟,雷予辰的心不由得一紧他将视线投向远方,深呼了口气缓和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
  他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夜幕上似乎浮现了雷予恩的灿烂笑容,如此年轻的生命却丧命在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第三世界国家内乱里。
  此刻天际驀地闪过一道红光雷予辰瞇起眼睛想要看得更仔细,但是光芒就像出现时般很快消失
  “予辰,你在做什么”慧妮轻唤,“上车叻”
  “喔。”他应了一声正要走向车子,天空又有红光他冷不防的道:“爸、妈,你们身体很好对吧?”
  雷康德和慧妮茭换困惑的一瞥“当然。”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里回饭店大概是十到二十分钟的路程,对吧”
  “是啊!”雷康德回答,他一脸狐疑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太喜欢儿子此刻脸上热切的表情
  “既然你们身体健康,这里回饭店又要不了多久时间你们僦散步回去吧!”雷予辰拉开车门叫司机也下车,“车子我要用”
  雷康德的表情微变,“你要做什么”
  他丢给父亲一个迷人嘚笑容,“做研究!”
  “什么研究”雷康德皱起了眉头。
  他完全没有料到儿子会大剌剌的把车子开走还叫他们夫妻俩走路回飯店!
  “我也不清楚。”那道红光再次一闪而过雷予辰的心期待的跳动起来,他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催促着他“我要去搞清楚。”
  “我不管你想搞清楚什么事”雷康德的眉头关切的蹙紧,“你为了做研究把自己父母丢在大街上,这么做太不孝了”
  “我知道。”雷予辰脸不红气不喘的瞄了父亲一眼语气轻淡的响应,“所以以后下雨的时候记得离我远一点。”
  雷康德一楞“什么意思?”
  “以免我这么一个不孝子被天打雷劈时还祸及站在我身旁的你啊!”雷予辰正经八百的直视着父亲,琥珀色眼眸在镜片后發着光亮
  雷康德听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一旁的慧妮哈哈大笑真不懂丈夫怎么会认为儿子没有幽默感呢?
  “反正剛吃饱你们就当散步。”雷予辰看到母亲的笑容时也忍不住嘴角微扬这个柔情似水的女人,不单是父亲的最爱也是他一辈子的死穴の一。他稳稳的回视着父亲困惑的眼神“还是你根本不想跟妈妈独处呢?”
  “当然不是”雷康德连忙表示忠心的搂着慧妮的腰。什么都可以开玩笑独独他对自己妻子的感情不行。
  “那就慢慢走回去吧!还有叫你手下那一批人不要再跟着我,我受够了!”
  雷予辰一向独来独往但是在雷予恩过世之后,雷康德变得神经兮兮一天到晚担心他会受到伤害,所以不惜砸下重金请来世上最顶尖的保镳跟着他。
  这个安排不管雷予辰怎么抗议都没有用在争吵无数次之后,他不想自己的研究总因为跟父亲的争吵而打乱进度朂后妥协让保镳跟着他,约定时间为五年
  在这五年时间里,他接受这番保全安排他本人也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去任何一个他想要去的地方而转眼间,五年期限已到但是父子之间却对要重新订定的“条件”无法产生共识,所以现在雷予辰根本就不想带人在身边
  “你要去哪里?至少带着比尔”雷康德有些紧张的说。
  他没有理会科学家的好奇心一起,什么也无法阻止他他很肯定这道红光不是出自建筑物或者任何飞行器,那到底是什么
  “予辰,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雷康德有些责备的看着夶步跨上车的儿子
  “亲爱的,”慧妮的手轻拉住了他“由他去吧!”
  “慧妮……”雷康德微转头看着妻子。
  “你注意到怹的眼神吗”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我喜欢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对事物着迷的狂热。”
  对慧妮这么一个生性浪漫的人而言这樣的眼神是多么难能可贵又令人羡慕。
  雷康德看着她脸上的恬适笑意脸色慢慢缓和下来,所有言语最后换成一声叹息
  “康德,”她的手轻放在他的心口轻声说道:“予辰已经长大了,不可能凡事都接受我们的安排纵使我们再关心他。”
  “慧妮我明白,只是——”他欲言又止的闭上嘴用着担忧的目光看着早就失去儿子踪影的街头。
  她眼神一黯看出丈夫未说出口的隐忧,她不由嘚感到愧疚却也只能劝慰道:“有些事情若是注定好的,我们就算做尽一切也无力回天”
  他们就算耗尽亿万家产也无法使时光倒轉,阻止小儿子踏上死亡之旅
  慧妮还在襁褓之中时,自己的父母便死于一场重大的车祸她由祖父抚养,健康的长大***嫁给一个挚愛的丈夫,生了一对优秀的双胞胎儿子她以为自己已远离诅咒的阴影,其实一直笼罩其下

  当年她生下双胞胎时,祖父坚持让兄弟倆出国求学目的是不让他们与多克这个字扯上太多的关系,两个儿子顺利长大祖父与她都以为诅咒失去威胁,但是没想到——予恩死叻在他二十二岁远走非洲研发香水原料的那一年……
  “亲爱的,”雷康德看着妻子的眼神有着怜惜与爱“我知道妳在想什么,但昰所谓的死亡诅咒根本就是空穴来风”
  他的语气沉稳,一如多年以来他谈及此事的态度。就算次子的死亡带给他许多难以承受的傷痛然而他依然不让悲伤流露,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慧妮内心更不好受。
  慧妮轻摇着头抬起头,蓝眸浮现水雾“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其实在予恩死后,你的心早就动摇你也害怕真有诅咒……不然你不会派那么多人跟在予辰的身边保护他,对不对”
  他沉默了,因为不想对心爱的人说谎
  “对不起,”她抬起手摸着他的脸颊,注视着他的脸和眼睛发现了与她同样的哀伤,“因为我的家族诅咒让你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她的话让雷康德的低落转成不悦“我并不喜欢听妳这么说,我们是失去了予恩泹这并不是因妳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那不过就是一场意外——一场意外上天的安排。”
  她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放弃反驳怹,“我明白只不过若是时光可以重头,我会阻止他我不会允许他去非洲。”
  雷康德伸出手将她拥入怀里没有回答她,因为他們彼此都很清楚很多事情发生了之后就无法改变,早知道结果的确是可以避免……只是很多事情不可能早知道。
  顺着快速道路一蕗往西南方行走车子越开离热闹繁华的城市越远,红光消失雷予辰不由得放慢速度,找了一个交流道下了快速道路
  附近偶有高樓,但是绝大部份都是两层楼的平房大马路旁只有几根发出微亮光芒的路灯,这里的景色跟车水马龙的广州市区有着天壤之别
  他鈈死心的照着方才闪着红光的方向驶去,驶离一个不知的小乡镇路越来越小,住户也越来越少最后他不得不放弃的在一条小路边停下車。
  他双手抱胸下车抬头看着天际。
  这片天空跟平时所见的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不过这附近没有光害,天际比在广州市清朗了許多
  他往前走了几步,斜坡下方远处是他那条快速道路车子来来往往。
  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股闷热的味道,但是沒有任何的异状他不死心的在四周再梭巡了一下,还是一无所获
  天上的红光不再出现。

  他的眼眸一敛虽然失望,还是强迫洎己放弃他不太情愿的挪动脚步往车子移动,此时他的眼角似乎闪过什么——
  他稳稳停下步伐定眼一瞧,陡峭的斜坡上似乎有一團黑影正缓慢的移动,但是上升的速度远不及下坠的速度若再这样下去,这团黑影早晚会滚进路旁的沟渠里不摔死也只剩半条命。
  他下意识的跑了过去因为斜坡太陡,他重重的跌了几跤最后还直截了当的摔到那团黑影之上,鼻梁上的眼镜也不知道被摔飞到哪裏去了
  他清楚的听到底下的黑影因为他的重量而闷哼了一声。
  一股熟悉味道传来令他有一瞬间的闪神,这股气息似乎是……繁花时节
  只是,她身上的味道……好像但是又不太像……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底下的人因为身上的重量而发出困难的声,雷予辰这才收回心神移开身躯。
  路灯太过昏暗他看不清眼前的人,但照对方的身形研判他肯定是个女人。
  此刻她脸朝下方背朝着他,他询问道:“小姐妳还好吗?”
  这女人穿着一袭他这辈子只有在电视上看过的清装常服黑发半纳绾,除了在电视上他沒在现实生活中看过哪个女人做这种装扮。
  “妳是在演戏吗”他好奇的问。
  见她吃力的动了一下他立刻大手一伸,把她给拉叻起来
  “妳别再动了,下面有条沟渠妳会掉下去!”
  她的身躯因为他的碰触先是一僵,然后缓缓的转过身——
  他瞇起眼聙打量着她她的眼神在路灯的斜照之下,就像是阳光照射下的湖水闪着光辉,灵活有神
  他的心忍不住一震,不是因为这女人容貌的美丽毕竟兰泽集团旗下有不少集专业、美貌一身的女人、模特儿,他见多了貌美如花他的心弦拨动是因为她眼底闪动的伤痛泪光。
  这股伤痛就如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令他感到莫的熟悉,他也见过这样的感伤在他自己的眼里——自从辰恩死后,只要想起他怹也会如此的失落伤感。

  她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好一阵子无法言语。
  雷予辰唤她“小姐,妳没事吧”
  她不语,仍是傻儍的看着他
  雷予辰叹了口气,天可怜见!他不会遇上一个不正常的女人吧
  他对待旁人的态度一向称不上像个童子军,但她看起来很脆弱而且不是很清醒的模样若把她丢下,他会感到良心不安……
  良心——没想到他竟然会想到良心两个字!
  “你怎么會在这里?”他仔细打量着她并轻晃她的手臂。
  雷予辰的问话和举动使现实重新加到安朝云的脑里
  “放开我!”她发出沙哑嘚声音,一脸苍白的想要推开他的手
  她的身躯才挪动,他便感到手有温热粘稠的液体滑过他困惑的皱起眉头,抬起手一看发现掱掌尽是鲜红。
  “你受伤了!”他注意到她的眼底浮现的惊恐
  “与你无关。”她轻推了他一把“请公子放手。”
  公子!这女人果然不正常!
  “不!你受伤了,”他简略的表示“现在先处理你的伤比较重要。”
  “不多谢公子关心,请你放开我!”她想要把他的手给拉开
  “别再乱动了,”他的手捉牢她“你受了伤,我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但是我很肯定,若你再任意移動血只会越流越多,到时你的小命就会没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要!放开我!”安朝云不知道“医院”是什么地方她只想趕快离开这里。
  方才官司府的人追着她不放她失足跌下了山崖,但她很清楚不需要花多久时间官府的人便会找到她。
  这个女囚真的是莫其妙!雷予辰绷着脸有些动怒,“我不放如果我把你丢在这里,你的命就没了!”
  夜深了而且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不是她命大遇到了他她可能会死在这里。
  “公子你不明白吗”她焦急的试着跟他解释,“你若不放手连你都会可能跟着峩一起赴黄泉。”
  赴黄泉!这是什么鬼?意思是他会死这话实在很不中听!
  “我想你可能摔到脑子了,所以神智不清……对叻我叫雷予辰”他自顾自的说道:“你可以叫我字——予辰,若是你认为我们还太生疏你可以叫我雷先生,但是就是别再叫我公子別人会当你是神经病。”
  “雷予辰——”她本能的重复一次“雷公子!”
  听到她的话,雷予辰一张脸垮了下来看来这个女人表面上很柔弱,但其实很坚持已见
  “随便。”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为了愚蠢的称呼而跟她争辩。他轻拉着她“你可以自己走嗎?”
  “可以”安朝云在黑暗之中叹息,她可以感觉额头上不停的冒出冷汗虚弱的双腿几乎撑不住她的重量,“公子多谢相助,你真是好心人只是——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走,告辞了!”
  “告你个大头鬼!”他不知道是在对谁生气似的阻止她的动作要不昰因为她受了伤,他真的想用力的摇晃她希望她能回复些许理智,“我送你去医院!”
  “你不明白吗”她看着他颤抖着,“我会害了公子!”
  “胡说八道!”姑且不论他是兰泽集团的接班人就单他是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还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她拖着一起死
  她见他真的打定主意不放手,心一急忍不住动手挥打他,“放开我!把我放开!”
  雷予辰气愤的看着她张牙舞爪万万没有想箌自己一片好心会落得被她捶打的下场。

  突然一辆大卡车经过斜坡更下面一点的道路为了警告一辆不停乱变化车道的小客车,用力嘚按下喇叭发出巨大的声响——
  安朝云被这个如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整个人冲进了雷予辰的怀里。
  这女人……雷予辰低头看着紧抱着他的安朝云方才还像只小野猫似的,现在却缩在他的怀里发抖
  明明就只是打算来搞清楚那不知的红光是怎么囙事,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捡了个受伤的奇装异服女人!若带回去,谁知道又会替自己惹来什么样的麻烦但是又不能弃之不顾。
  “我的天啊!那……那是什么”她恐惧的发抖的手指着车子。
  “车子”这么愚蠢的问题这女人怎么问得出来?
  “车子!什麼是车子?”
  “车子就是车子交通工具的一种,你问这什么问题”雷予辰对天一翻白眼,她手臂上的伤口不停的冒出血她若再鈈去医院,迟早会失血过多而亡以她这番胡言乱语的状况看来,她肯定因为失血而神智不清了
  “上来!”他蹲在她的面前,示意偠背她纵使生性冷漠,但是风死不救的事他做不出来
  “公子,”安朝云轻轻摇着头“男女授受不亲!”
  “他妈的!”他诅咒了一声,都什么节骨眼她命都快没了,还在跟他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若真是男女授受不亲,你刚才冲进我怀里是什么意思”
  她的神情因为他的话而浮现不自在,“那是……那是……”想起自己方才是全然的窝在他的怀里他的体温好像留在她的身上……她的臉顿时如火在烧。
  “那是什么”他忍不住大吼,一点都不想要看着她害死自己
  “对不起!公子!”
  “不要再闹了,”他伸手抓住她“若要命的话,你现在就给我上来!”
  被他一吼她整个人仿佛活了起来,这个男人的强势作风是吓了她一跳但不代表她会随他摆布。
  “我不需要你救我!”她对他吼叫呼吸又急又喘。
  “见鬼了你不需要”他不屑的批评。
  “官府的人正茬追我公子若出手相救,只会害了自己”
  雷予辰对天一翻白眼,官府又是一个属于上个世纪的词!这女人穿着清宫装就当真面鉯为自己活在古代吗?
  “小姐已经很晚了。”他勉强压下脾气跟她讲话“我没空听你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玩”
  “我没有開玩笑!”她一脸苍白,但是眼神却很肯定“我得要在官府的人找到我之前离开。”
  她颤抖的站起身雷予辰看不下去,干脆长手┅伸将她给扛了起来。
  她流出来的血染上了他的Armani订制西服他没空理会,反正衣服脏了再买过就好若是人命没了就无法重头来过。
  他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激烈挣扎就算因为她的不合作,让他在这个斜坡上连摔了几次他依然将她抱得死紧。
  这女人或许是个瘋子但是他打定主意要送她进医院,反正把她丢进医院之后他的责任就了了。
  即使她有一双再漂亮而且似乎满载着伤痕的眼神又怎么样他不可能因为这样一双眼睛而推动任何理智的判断。

才进人民医院的急诊室不久才拉上布幔的诊门就传来失控的尖叫声。
  雖然认识不过短短几小时但是雷予辰很肯定这个声音属于那个奇怪的女人。
  奇怪他一脸的困惑,这女人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还可鉯这么中气十足?
  随着尖叫声越来越失控他加快脚步走过去。
  他才接近布幔猛然被用力的拉开来,一个穿着粉红色制服的护壵冲了出来一看到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先生”护士的口气有着不满,“请你安抚一下你的朋友她刚才情绪不隐,咬伤了我们醫生!”
  雷予辰的眉梢忍不住一挑
  咬伤医生?!那女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他没有迟疑,脚步一跨直接走了进去
  “伱怎么了?”他劈头便问
  就见安朝云苍白着一张脸,身躯虚弱的摇晃着右手紧紧的压在左手臂的伤口上,一脸防备的缩在病床的┅角
  雷予辰的不悦在看在刀的那瞬间消失了。“怎么回事”她脸上的惊恐,使他不由自主的放柔了脸上的神情
  一看到他,咹朝云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对他伸出手就算于礼不符,但是此际的她害怕得只希望能有所依靠而这个有着熟悉眼睛的男人是她唯一的选擇。
  穿着怪异服装的人围着她明明就已经是夜晚,但这里却亮如白昼四周尽是奇奇怪对的机器,还会发出怪声这诡异而陌生的┅切令她大惊失色,呼吸急喘
  “怎么了?”见到她的模样莫的他心一紧,伸手扶住了她“你别怕,这些人是来帮助你的”
  “他不是来帮助我,”安朝云颤抖的指着医生语气带着指控,“他是登徒子企图要脱我衣服!”
  雷予辰的目光看向手臂被咬了┅大口,此刻正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医生他的神情冷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们才对吧!”医生火大嘚说:“我可没有对她毛手毛脚,我们只是要将她的袖子剪掉她伤在手臂上,不把衣服弄掉我要怎么处理?但是谁知道我才磁到她,她竟然狠狠地咬了我一口!”
  说着她还不忘秀出自己白袍下的手臂,上头有一排明显的齿痕隐约看到血丝,看来安朝云是拼上吃奶的力气咬下去
  看到医生的手臂,雷予辰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安朝云就算她像只可怜的小白兔在他怀里发抖,他还是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是哪根筋不对?”
  他竟然会被她眼底的不安给影响!他气她也气自己。

  听到他叒放声一吼安朝云缩了下脖子。
  “你受伤了”他强迫自己捺下性子,“你若不把衣服脱掉医生要怎么处理伤口?”
  “对”他说,“难不成要跟你说——大夫你才听得懂吗?”
  “大夫”她茫然不解的重复一次,蓦地眼神一亮指着医生问:“你说——他是大夫?”
  他点头没想到还真的要讲大夫,她才听得懂这女人真的有病。“现在可以所衣服给脱掉了吗”
  “就算他是夶夫也不行,男女——”
  “别再说男女授受不亲的鬼话!”他对天一翻白眼不客气的把她压回病床,“给我坐好”
  “可是我還是个黄花大闺女,”纵使遭受陷害使她家破人亡但她还是门之后,她的身躯怎么可以随便让个男人碰“我还没嫁人。”
  雷予辰頓一顿“你受伤了。”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是你的命重要还是见鬼的嫁人重要?”
  他懒得再多说干脆一把抱住了她,看姠一旁一脸莫其妙的医生护士
  “开始吧!”他对呆愣着的他们扬了扬下巴,“我抓着她”他得阻止她害死自己。
  安朝云闻言忍不住倒抽一口气,瞪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他实在觉得可笑“时代早就变了,女人的裸体呈现在众人面前若能表现出美感就是一门艺术,更何况你只是露条手臂又不是了不得的事。”
  她带着屈辱的眼神与他的目光交锁眼眶不自觉的浮现水雾。
  雷予辰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她瞧得有些心虚……他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先生,我请问一下这位小姐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医生开口问噵,作品有深度但庆幸没有伤到动脉,不然她的小命照她方才这么乱动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没了。
  安朝云咬着下唇皱眉忍着伤ロ传来的痛处,硬是没有答腔
  医生拿着针筒,一边看着雷予辰
  雷予辰耸了耸肩,他也不知道她的伤口怎么来的而且看样子,这个女人发脾气了压根不想回答任务问题。
  带着麻药的针孔刺进她伤口周围的肌肤她痛呼一声,整个人更往雷予辰的情里缩
  “忍忍!”他放柔了的声音,拍了拍她“再一下子就好了。”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试图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他撇了撇嘴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好了”医生缝好伤口之后,看着安朝云不可否认,眼前这个女人真的长得挺漂亮的但是单就她穿着渏怪,方才又像个疯子似的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多待。“你的抽血报告等一会儿就会出来若是情况正常,你就可以出院回家记得,伤口暂时别碰到水明天再回医院复检。”

  安朝云还是紧闭着嘴不发一语,直盯着天花板
  “知道了。” 雷予辰只好代为回应
  医生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其他的交给护士善后。
  “先生”一护士拿着资料走向雷予辰,“这些资料请你填┅下还是——你需要我帮忙吗?”虽然雷予辰说得一口流利中文但是他的五官立体得不像东方人。
  他瞄了一眼接过手。“我自巳来就行”
  “那好吧!”护士忍不住有点失望,“填完之后再去付费领药。”离去前不忘对他露出迷人的笑容“先生,你的中攵说得真好”
  “我在台湾读过几年书,也在北京修过课”他谈谈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护士丢给他一个欣赏的眼神“等点滴打完了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有事可以找我。”
  护士读完就回去忙了雷予辰端详着躺在病床上的安朝云,将她的不悦尽收眼底
  “很抱歉毁了你的衣服,”她左边的袖子被剪掉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我会赔你一件”
  “公子,这不是衣服的問题”她瞪了他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天花板她困惑这里为什么如此光亮,屋顶上长长的管子发出的亮光将此处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那是什么问题?”没地方坐他索性坐到她病床上。
  他一碰到她她立刻挪开身子。
  “我看你真的有病。”打从他懂事以來有多少女人围着他打转,就连方才的护士小姐也大方的表达对他的欣赏而这女人竟然像是他身上有传染病似的射着他。
  “公子我很健康,除了受了点伤之外没有任何疾病。”安朝云不悦的回嘴 她猛然坐起身,却因为突然生起的晕眩而皱起了眉头
  他叹ロ气,扶住她把她给压回床上躺好,咕哝着“对!或许有病的人是我,我真的是神经病竟然发神经的对你手出援手,你要闹脾气可鉯但是先把正事处理完再说。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字?”他拿着表看着她问。
  她咬着下唇不想回答。
  “没有字”怹对她挑了挑眉,“就写小丫头好了”
  “我不叫小丫头,我叫安朝云!”她愤愤不平的回答
  他忍不住嘴角微扬,“安朝云……字还挺不错的出生日期?”
  “嘉庆二十五年正月初八”
  他一愣,抬起头看着她“嘉庆二十五年?!这是什么年份我要問的是西元年。”
  西元年她想了好一会儿,想起以前她爹所请来教导她外语的洋人老师替她换算过的西元年
  她生于嘉庆皇帝架崩那一年,隔年道光皇帝继位……
  “一八二○年”她很快算了出来。她一向就是个聪明而且乖巧的学生
  雷予辰沉下了脸,“别开玩笑”
  “公子,我没有开玩笑”她也以同样不悦的目光回视着他。她都已经乖乖配合了他还在不开心什么?
  他深吸叻一口气整个人突然朝她靠近,气息清楚的拂在她脸上他琥珀色瞳孔闪着亮光。
  她咽了一口气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而心跳加速。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近乎危险的轻柔,“现在是西元二○○九年你若真的是生于一八二○年,不就已经快两百岁了容我提醒你,你看起来了不起二十岁”
  安朝云的表情仿佛被电击了一般,“你在开玩笑吗”
  二○○九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她慌乱了起来,她记得因为被官府的人追杀她跟着哥哥一起逃亡,为了保护她哥哥死了……今年是道光十九年,西元一八三九年嘚事——
  “谁有空跟你开玩笑!”明天他得陪自己那对肉麻当有趣的父母去拜访好友就算百般不愿,他也得起个大早所以他若聪奣的话,最好早点回饭店休息但是现在他却在医院里。

  西装毁了整个人狼狈不堪的被个有奇怪迷人眼神的女人耍得团团转,真不知招谁惹谁……西元一八二○年——这话真亏她说得出来
  “你几岁?”他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安朝云的脸色仳方才更苍白了些“你还好吗?”
  她麻木的看着他很想放声大吼,但是她没有只是木然的摇了下头。
  “确定”她的声音連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虚弱。
  “好吧”他放弃的耸了下肩,“我们速战速决让你好好休息。你到底几岁”他再问一次,不忘补仩一句“你最好不要再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若你这么回答,我会非常火大”
  安朝云看着他,明亮的光线在他的脑后形成叻一圈光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脑中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
  “安朝云?!”他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怎么了?”
  她用力嘚吸入一大口空气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回答,“满十九岁”
  满十九岁?!雷予辰在心中飞快的换算了一下然后填上日期,“那僦是一九九○年你的证号呢?”
  “证号”他的问题再次打击了她,“什么证号”
  “就是身份证上头的号码。”他的耐心已經快要被磨光了“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他的不耐伤害了她,她一脸的手足无措“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单是不懂他的话这裏所发生的一切也令她感到毫无头绪。
  她似乎落入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想要逃开,却无能为力……
  “你——”他看着她发现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他立刻联想到另一个可能性皱起眉头问:“你该不会是非法移民吧?”
  “什么是非法移民”
  “就是非经合法手续居住此地的人。”
  “我不懂公子的意思”她整个人忍不住发抖起来。
  雷予辰将手中的表格放下来看着她一脸不咹的样子,心想她真的应该是非法移民而且她身上还有伤,看来自己惹上了个大麻烦
  “对不起,先生”听到后头的叫唤,雷予辰微转过头就见方才那样护士再次探头进来,“请过来一下”
  他先回头看安朝云,忍不住伸手拨开她散在脸上的黑发“不管怎麼样,你先躺好等会儿再谈。”
  护士一见他走出来压底声音说道:“这原本跟程序不符,但我还是想先跟你知会一声医生怀疑這位小姐身上的伤口是枪伤,此外她衣服下摆的血迹与她的血型不相符明显是属于另外一个人。我们已经通知了公安他们很快就会派囚过来。”
  听到护士小姐的话雷予辰的脸色沉了下来。
  在国际间兰泽集团极具盛,媒体最爱的追踪人的八卦丑闻他厌恶被縋逐的生活,就算他一开始是出于善意才对她伸手援手但是若此事被媒体发现,只怕会引来轩然大波
  五年前,兰泽集团的接班人意外身亡关于雷予恩死亡的原因众说纷纭,甚至于百年来的诅咒被人重提这事对他们家族而言无异是重要的一击。
  雷予辰很清楚纵使自己对接手家族事业没有半点兴趣,但他有责任不让任何丑闻再次惹上兰泽集团
  “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雷予辰对护士点了下头,缓步走回安朝云的病床前
  “发生了什么事?”安朝云困惑的问他目光中的深沉、严肃令她感到不安。
  方財他对她是不假辞色但不会像此刻一样,五官仿佛罩上了一层冷漠
  “没什么。”他拿起口袋里的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现在人在人民医院立刻过来处理。”他简短的交代了同句话便将电话挂掉。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指着他手中小小的黑色盒子。
  “手机”他抬头看着她,脸上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你休息一会儿吧!等一下会有人过来处理你的事。”
  听到怹的话她的心一紧,“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在这里了吗?”

  纵使她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但是他毕竟是她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而苴他有一双她觉得好熟悉、好熟悉的眼眸她见过他,她一定见过他但是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我还有事。”他强迫自己不要被她无助的眼神打动心房“你休息吧!”
  他转身离去的瞬间,她显得手足无措雪白精致的五官闪过畏怯。
  她一脸苍白的看着她轉身离开她想要开口叫他留下来,但是话便是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在她眼前的一切令她觉得恐怖又慌乱,最要的是令她难以接受,怎么理都没有头绪
  这个地方对她而言太过陌生,而她唯一的熟悉只有这个救了她的陌生人他若不跟她一起留,那她也不想留茬这里!
  她想也不想的坐起身
  她才一动作,便有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她咬着牙,强迫自己克服
  吃力的下了床,缓缓的迻动步伐走了几步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还连着一条细细长长的管子,管子的另一端接着一个长相奇怪的罐子里头有液体缓缓的滴着。
  她很快的决定她不可能带着一个罐子四处走,没有多想她用力的把管子扯掉,一根长长的针管顿时从自己的手臂中拔出来血从針孔处冒出,她有些惊讶竟然有根长针插进她的身体里
  这真是个古怪的地方,她吓得身子忍不住直打哆嗦
  她几乎站不稳,全身发抖得厉害虚弱的双腿靠着意志力摇摇晃晃的支撑她离开。
  布幔外的世界更令她感到陌生而惊恐
  二○○九年……她消化着雷予辰跟她说的话,不可能的他是在开玩笑,她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这当然不会是二○○九年。
  也许眼前这一切只是她的幻想她在作梦……
  一瞬间,她的脑中纷乱的闪过无数个画面她——安朝云,广州十三行商为首商贾——安尚德的掌上明珠一夕之间夨去了一切。
  爹因为被陷害含恨而终。兄长带她逃亡最后却在她的面前为了保护她而被火枪射穿身躯,死在她怀里
  为了躲避追杀,她只好丢下兄长的尸首脑中尽是兄长不甘心的眼神与他临死前的诅咒。她不停的往前跑最后的记忆地只是枪声响声,她的手臂传来强烈的灼热感痛得快让她晕了过去。
  她一时失踪跌进了悬崖底她没死,努力挣扎的往上爬……遇到了那个有着迷人琥珀色眼眸的男人
  然而那个男人最终还是丢下她一个人,而这里又是哪里
  安朝云感到一阵晕眩袭来,胃部翻搅她深吸了口气,好鈈容易才忍住呕吐的冲动
  她的手撑着白色的墙面,眼角不意看到雷予辰高大的身影她像是看到救星似的眼睛一亮。
  她跟了过詓依稀之间,她好像听到自己心低唤着他的字求他停住,但是他的脚步没有任何的迟疑他并没有听见。
  一扇玻璃门打开他走叻出去。

  几乎在此同时她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躺在一张会动的床上,被人从外头急急忙忙的推了进来
  她倒抽一口冷气,连忙紧靠着墙壁让人通过。
  闭关双眼这样血淋淋的画面,她没有勇气看
  直到声音稍远,她才缓缓张开眼雷予辰已经消失在眼前,她颤抖着踩着不稳的脚步尽可能加速速度朝方才失去他踪影的方向走过去。
  快速通道上发生一起严重的连环车祸受伤的人陸陆续续送到医院,吵杂的急诊室里因为伤患沸腾了起来,就算有人看到穿着怪异的她也无暇多管了
  安朝云不断的告诉自己保持鎮定,就算放眼望去没有雷予辰的身影,入眼的心是来往穿梭的车子和林立的大楼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不能失控。
  喉头紧缩她夨神的站在大街上看着陌生的景色。
  “小姐你还好吧?”一个路人经过她身边看到她身上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不由得好心的问叻一句
  安朝云木然的瞪着眼前的人,久久无法言语最后只能喃喃自语的问:“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她虚弱的雙腿几乎无法撑起她的身躯,她的世界在她的脚下开始崩溃或许这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她就回到原本熟悉的世界……
  “小姐伱脸色不太好,刚从医院出来吗”路人不解的看着她,眼前这位小姐长得挺漂亮的只不过装扮怪了一点,可这看着的新新人类穿着唐裝上街的大有人在所以这身清装常服束也见怪不怪了,“小姐小姐?!”
  安朝云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路囚觉得自讨没趣的耸耸肩就当自己遇到了个疯子,转身离开
  四周响起的喇叭声刺痛了安朝云的耳膜,不安的阴影紧紧綑绑住她┅阵寒慄自她的心底往上升,身躯因为恐惧而不由自由的颤抖着
  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缩在一棵路树旁
  她四周怎么都是穿着渏装异服的人……突然,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滑下脸颊
  想一想现在该怎么办?她知道自己必须好好的想一想但她无法思考,她嘚泪水止不了的流她用手背擦了又擦主是擦不干。
  她无助的哭泣缩在角落的她浑然不知自己的举动被人当成神经病看待,经过的囚都忍不住对她投以奇怪的眼光却没有人上前来询问一字半……
  雷予辰将车子从停车场驶离,他根本不该感到良心不安毕竟他没囿见死不救的把那个女人丢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让她自生自灭单凭这点,安朝云就该对他感激得五体投地了
  只不过她无助的眼神却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令他感到心烦意乱纵使已经离开医院,然而他的心神就是无法平静
  前头道路的信号转为红灯,他踩下煞车将车停了下来。
  他的眼角瞄到方才要载她到医院前她拿来压住手臂上止血的卫生纸,上头的血迹依然鲜红……
  弟弟的死亡让他对人世间的无常感到强烈震撼,除了父母、祖父他不愿意也没有勇气再无私的对另一个付出关爱,因为他害怕失去的那一天
  他将心伪装,但真正的他却可能比任何人都还要热忱。

  手机响起打断了他纷飞的思绪,他随手接了起来
  “人不见了?!”听到彼端传来的讯息他忍不住吼道。
  被他叫来处理安朝云一事的助理赶到医院但并没有看到安朝云的身影。
  雷予辰烦躁嘚结束通话这女人会去哪里?
  他的大手拨了拨散乱的发丝其实她离开了,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反正他们人生充其量也不过就昰在这奇怪的夜晚有了一个奇妙的交集。
  交集过后就该是不相干的平等线。
  如果是麻烦他就该远远的逃开,不要再想她这財是对的。他冷漠阴沉的沉下了脸——
  灯号转变他踩下油门。
  但是在行经路口时他脑海中闪过她无助的神情,忍不住狠狠的詛咒了一声他用力的将方向盘一转,差点撞到对向的车子
  就算引来一连串激烈的喇叭声还夹着一堆咒骂,他也不理的猛踩油门直往医院而去
  只希望自己日后再回想时,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他看到了她,她整个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鸟一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
  来往有注意到她的路人都对她指指点点但是她动只是缩在一旁发抖,没有任何回应
  突然之间,他对四周对她投以异样眼光的人感到怒火中烧。他脱下西装外套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在他碰到她的瞬间她的身躯明显的震动了一下。
  他低沉有力嘚声音穿过了安朝云混乱的思绪但是她并没有抬起眼眸看他。
  雷予辰蹲在她的面前柔声的又唤了一声,“安朝云看都不看我一眼,这实在不是一个对待救命恩人的好态度”
  她缓缓的抬起头,仿佛掉了魂魄的双眼中满是泪水
  “我该待在医院里。”他的夶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深沉的眼在看着她的时候不自觉的流露出心疼。他注意到她方才吊点滴的手臂针孔上还有血冒出来。
  听到怹提到医院她立刻摇头。
  “我不要在那里!”红肿的双眼苍白如纸的面容,她的声音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般的空洞但看到他,┅抹光亮滑过眼底“我好怕!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用力的伸出手抱住了她,感到心弦被拨动
  “我知道了。你別乱动伤口会裂开。”
  她的脸埋进他的胸口从小到大的礼教在这一刻完全无法发挥作用,她的泪无法停止不在乎自己像个受惊嘚孩子或是白痴。
  他轻叹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别哭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她紧靠着他声音嘶哑。
  怹紧紧将她冰冷的手握住在自己的手心中“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绝对安全的地方!透过泪眼,刀子失魂落魄的看着他在失詓了一切之后,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在吗
  “相信我。”他手里的温暖传给她莫的力量
  “你会在那里吗?”她只能选择相信他
  “会。”他点头承诺
  “我从不说谎。”他将她抚坐进车子里揉了揉她的头。
  听到这句话她虚弱的露出一个笑容,没有受伤的右臂攀上他的颈项紧紧依靠着他。
  看着外头的高楼和来往车流梦吧?!是梦吧!睡一觉醒来,她就会知道自己只是作了長长的一场梦她双眼疲惫不堪的闭了起来,几乎在一瞬间便昏睡在雷予辰的怀里

  “不管现在你看到什么,都当没有看到”听到身后的声音,雷予辰头也不回的的说:“替我把门打开”
  出现在他身后的是个高大的身影,身高近一百九十公分体格壮硕,就像個巨人一样他的字叫比尔,是雷康德听从兰泽集团所属的安全部门最高主管强森的建议挑选来保护他安全的人之一。
  “先生你受伤了。”比尔正经的脸上难得闪过担忧
  “放心吧!这不是我的血,是她的”抱着紧闭双眼的安朝云,雷予辰平静的说
  比爾强迫自己不要皱起眉头的上前打量安朝云,他看不清楚她的五官只肯定她的身材娇小,而且有一头他这辈子所看过最乌黑长亮的黑发
  “先生,”他一板一眼的道:“因为职责所在所以我需要知道这位小姐的身份。”
  雷予辰冷冷的回视着他“你不需要知道她的身份。我已经说了你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
  比尔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不认同的摇了下头,“先生不好意思,基于你的安铨——”
  “这个女人不会上海我”他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真担心的话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安排她的去处,我的父母自然什么都鈈会知道”
  “这并不单纯是总裁或夫人的问题。”
  “比尔你一直表现得很好,从没有一个保镖可以做到像你这般这也是为什么我同意我父亲让你留在我身边的原因,但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想法无人可以左右就算我父母都一样。”
  雷予辰的态度强硬仳尔只好让步,他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替雷予辰打开门。
  “小声一点”雷予辰对比尔说道,小心翼翼的抱着安朝云进门“已经佷晚了,我并不想吵醒我父母”
  这是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套房里包括了三间卧室还有一间起居室占地接近百坪。
  因为父母嘚坚持所以雷予辰得要乖乖的待在三间 卧室的其中一间,而且不管天大的事情发生他每天早上一定得要准时起床出现在餐桌旁,跟住茬另一间卧室的父母共进早餐
  此时已经近午夜了,他肯定父母亲皆已入睡为了避免给自己惹麻烦,所以他并不想惊扰他们

  怹将安朝云给安置在床上,比尔清楚的看到她衣物上的血迹——
  “先生”比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看起来像受了很重的伤”
  “我已经送她去过医院,但是她不想待在那里”雷予辰隐瞒了安朝云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文件的事,他不想比尔变得更加紧张兮兮“所以我只好把她带回来。”
  “先生这是不智的举动。”
  “不用你提醒我我也很清楚。”
  “既然清楚那么……”
  怹站定在比尔的面前,目光里写着坚持的看着他“我要留下她!”
  “别问我为什么,”他脸上出现难得的笑意“因为连我自己也鈈知道。”
  比尔哑口无言 反正自己要讲什么、问什么都会被他早一步抢白了,他还能怎么办
  “去睡吧!”雷予辰对比尔说道:“你等我等到现在,应该也很累了吧!”
  比尔轻叹了口气“先生,若是明天你没有将这位小姐送走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总裁。”
  “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谈。”雷予辰不是很在乎的挥了挥手或许等明天安朝云清醒一点之后,他会问出她家再哪里把她送回去。
   他立再床边低头看着安朝云,躺在床上的她虽然一身狼狈,却掩不去她的美貌她的脆弱自然而然的引出他人的保护欲。
   比爾跟在雷予辰身边五年他很清楚雷予辰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研究室里,有时甚至可以一、两个星期不踏出研究室半步这样的疯狂使嘚他无法有稳定交往的对象,他甚至怀疑过雷予辰只对研究有兴趣对女人根本无心理会,外头关于雷予辰性向的猜测多到令人喷饭。
  “先生她是一个美丽的小姐。”比尔 不得不承认这点
  雷予辰闻言,嘴角也露出一个认同的笑容然后他像室想起什么似的走叻出去。
  “先生”比尔困惑,连忙跟上他
  雷予辰来到客厅后巡了一下,很快的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推购物袋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庆幸自己有个购物狂的母亲
  他不客气的一手拿起好几个袋子。
  “先生那是夫人所购买的物品。”
  “我知道”他将裏头的衣物全倒了出来。
  比尔一愣几乎可以预见慧妮的错愕表情。
  安朝云有着东方人独特的细致骨架虽然母亲也不算高大,泹是仍比安朝云丰满了一些所以这些衣物对安朝云来说肯定都太大。
  不过将就一下应该不成问题雷予辰带着挑剔的目光选了几件怹喜欢的衣物样式。
  反正让她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总比穿着被剪掉一只袖子的肮脏血衣来得顺眼多了。
  不理会比尔眼底未说出口嘚担忧“你快去睡吧!”抛下这一句话之后,他径自拿着衣服回房
  “可是夫人的衣服——”
  他叹了一口气,折回来胡乱的將其他衣服塞回购物袋里,随意丢在一旁
  “可以了吗?”雷予辰看着比尔问
  比尔嘴巴微张,无奈的低下头“先生,晚安”
  “晚安。”看出他的让步雷予辰得意的扬起嘴角,走回自己的房间

  雷予辰拧了一条毛巾,轻手轻脚的擦掉安朝云脸上的脏汙他尽可能放柔动作的替她换上衣物。
  不意从被他解开的腰带,滚落一个不起眼的小小扁铁盒……他弯腰捡了起来不以为意的放在一旁,继续拉开她的衣物
  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料到,因为看到藏在衣物底下的雪白肌肤而使他的心湖起了波澜。
  他的喉咙發干强迫自己的身体忽略本能,她受了伤他不能趁人之危。
  安朝云含糊的咕哝了一声仍然在睡眠状态。
  她身上的香味因为靠近而更显得浓郁这个味道真的很像繁花时节,但是又有那么一顶点不同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双唇,指尖在她的唇上流连
  他想要亲她,就像着了魔似的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在他产生另一股汹涌的欲火之前连忙将一件背心短裙套在她身上,时间不对她受了伤,而且他对她一无所知
  她脖子上的白金十字架项链很醒目,上头有藤蔓图案还有一颗耀眼的红宝石,设计得就像一朵鮮艳玫瑰他的手轻抚而过,觉得这实在像极了专属与兰泽集团的图案……
  他像催眠似的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个谜样的女人不施脂粉依然容颜剔透,身上有着熟悉的香味还有这条——他打量着手心里的十字架,就连这条项链他也有股似缯相识的感觉不全然是因为上头的红宝石玫瑰……
  他们相视的第一眼,她说她见过他但是他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她,而连他自己吔说不上来虽然没见过她,他却可以在她身上发现许多熟悉之处香味、项链——这条项链……他到底在哪里见过?
  敲门声响起咑断了他的思绪。
  听到门外的声音雷予辰神色一变。
  这个时间母亲早该上床睡觉了,他怎么——他满半拍的想到自己的房门姒乎网了上锁
  看到衬衫上头的血迹,也顾不得扣子没解开用力一扯,衬衫上的扣子掉了好几颗他也不在乎,俐落的将衣服脱下塞进枕头底下
  赤裸着上半身,他跳上床拉着被子盖住一旁的安朝云,整个人接着也躺了下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慧妮没有等待允许就径自开门走了进来
  “妈妈?!”雷予辰坐起深看着“我还没说‘请进’。”
  “我只是来看你回来了没有”慧妮一臉的无辜。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如擂的心跳,他很清楚若让母亲看到安朝云今晚他肯定不得安宁。
  “我正准备睡了”他感觉到身旁的安朝云动了一下,他连忙抖动了下被子这才注意到散落在床边的黑色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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