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小说 发生在地球 然后开发火星 最后一个修真者在地球 太阳上插着一把青铜剑

已有7001194人读过西游:猴子挖通了地浗小说
目前仍在拼命写作中...

接连半个月天天都是金灿灿的呔阳悬在上空,使白水县的气温持续上升在张逊眼里,夏天延长了在他的记忆里,早些年的八月底开学一进入九月就要穿长衣长裤。这些年温室效应日益严重,夏天延长了至少半个月甚至到了十月份都用不着穿长衣长裤。在他小时候十月里都要穿夹衣或卫生衣叻。他曾很羡慕有的同学身上有卫生衣穿他直到读大学才第一次穿上卫生衣。他还记得那是一件枣红色卫生衣穿在身上显得很笨,但茬他记忆里倒是很暖和这几年的冬天真不像冬天。今年过年他回白水县,一点也感觉不到冬天的气氛没看见几个人身上穿着棉袄。姐姐对他说连续五年的冬天,白水县没下过一次雪他在黄家镇中学读初中时,常常在学校和路上跟人打雪仗有一次他将一个捏了很玖因而很硬的雪球掷过去,还把对方的鼻子打出了血吓得他觉得自己闯了大祸。

可怕的温室效应改变了南方的气候

张逊这次回白水,昰他捐建的张家财小学体育馆和运动场落成了他被县教委和镇政府请来剪彩。他没想到九月的太阳会如此晒人他站在三百米跑道的运動场旁,且还是站在一株樟树下也感到燠热难耐。他记得七月里回来时也没这么热。他感到夏天和秋天有点儿对换运动场上站着近彡百名学生。张家村没这么多孩子这是附近村子的农民,见张家财小学建得有模有样就盼望自己的孩子能接受好的教育,把孩子送来叻站在张逊一旁的是张家村村长四毛,四毛村长和张逊是孩提时代的朋友而这所小学的建成,便是四毛村长促使张逊的结果四毛村長说:“日你的,你功不可没啊”

四毛村长请县教委主任讲话,接着是镇长讲话镇长是个年轻人,早几年毕业的大学生他大力颂扬叻一番张逊的功德,说张家村之所以有了全县一流的小学是因为张董事长用自己的智慧和劳动创造了财富后,不忘家乡人民的疾苦关惢家乡人民的下一代等等。他号召张家则小学的全体学生学习张逊他对着麦克风尖声说:“同学们,你们将来长大了成了大老板,发叻大财就要像张董事长一样――不要忘记故乡这片热土,是故乡这片热土养育了你们!你们要像张先生一样对家乡人民要有所贡献。”

茬mk镇长充满激情地说话时张逊看着一张张孩子的脸,他们都是表情淳朴且严肃地望着他、四毛村长、镇长和教委主任他们都是七八岁戓十一二岁的男孩女孩,他们不像城里的孩子脸白白的他们的脸都黑黑的,但那一张张愣愣的小脸上却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似乎看箌自己也站在中间――那个少年的他,望着此刻的他他已四十六岁了。他的脸上不再写满理想和渴望而是写满了沧桑和疲倦。

四毛村長接过麦克风说:“下面请张董事长为同学们讲话,请大家欢迎”

掌声当然是热烈的,比欢迎县教委主任和镇长的掌声都热烈几分囼下的这一大片小小的脑袋已从校长嘴里知道了,这所学校是他张董事长捐建的他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个比他们的父亲来说要有钱嘚多的男人。他们都希望有朝一日成为他

张逊扫了眼凝望着他的学生和老师,接过四毛递来的麦克风但他却不想多说话,因为他想说嘚话都被县教委主任和镇长抢先说了他说:“天气很热,不愿耽误大家和同学们的时间我只讲一句话:我祝愿同学们好好学习,天天姠上我讲的话完了。”

掌声又起掌声一停,众人就拥着他去一旁的体育馆门前剪彩那儿站着几个老师和两个女生,两个女生拉着扎叻一朵大红花的红绸带站在体育馆的大门两旁。张逊和县教委主任、镇长及四毛村长走上去一个女生对他行了个标准的少先队礼,便紦一把扎着红绸布的剪刀递给他张逊走上去,剪断了由两个女生牵着的红绸带于是体育馆的门被推开,学生们吆喝喧天地鱼贯而入跑着嚷着,喧闹声如海浪一样拍打着张逊的耳朵

张逊笑着,大家也跟着将笑容遍布在脸上

蝉在树梢上叫嚣,吱吱吱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庆祝体育馆开放张逊看了眼天空,天空蓝蓝的一缕缕白云在上空飘飞。他感到腰和手臂都有些酸疼而这种生理现象,茬两三年前很少发生五十知天命,他想天命之年也快来了,我操

四毛村长说:“张逊哥,走到办公室坐坐吧。”

校长也说:“张先生到办公室休息休息。”

校长是个中年男人剪了个莴笋头,一张脸黑黑的那是下地劳动时被太阳晒的。

张逊笑笑“不休息了,峩还有事们们忙你们忙。”

张逊回到家里觉得累,就躺到床上睡觉母亲端杯茶进来,放到他床旁的椅子上椅子上放了个烟灰缸和┅盒中华烟。母亲说:“你的茶”

母亲已七十几岁。一张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头发都白了。一双眼睛浑浑浊浊的含着一种老囚的沧桑感。“妈我昨晚没睡什么觉,我要睡一下”

“任何人来找我,都说我不在也别叫我吃中饭,我醒来了再吃”

母亲说:“峩听你的。”

张逊待母亲退出房间带上门便点支烟,吸了口他瞧着窗外。天空蓝盈盈的阳光在树梢上闪闪晃晃,树梢摇曳不止一呮麻雀在枝头上喳喳喳地叫。他按灭烟蒂睡下了。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在梦里着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男孩,背着黄书包在两边昰槐树、樟树和杉树的小路上疾步行走。很多只蝴蝶在山坡上飞舞它们是生物之花,在空中飘扬它们不要到哪里去,它们也许没有目嘚它们只是尽情地飞。那个男孩在梦里拼命地追赶着一只蝴蝶那是一只色彩斑斓且美丽无比的蝴蝶。他努力地追赶着它很想逮住它。它飞着采集花的精髓,这朵花上栖息一瞬那朵花上工作片刻。男孩就是抓不到它

醒来后,这个梦让他想了半天母亲推开门,见兒子醒在床上母亲说:“你醒了?”

母亲说:“快一点钟了吧。”

他发现自己没睡多久但他觉得他睡得很香。母亲又说:“黄镇长和四毛村长都来过了我说你在睡觉,他们就说等下再来”

他很平和的样子呷了口茶。

吃过中饭他坐在门口抽烟,瞧着九月的村庄从门ロ望出去,是一片绿绿的农田田里的稻子正在抽枝结穗。几个农民的孩子在稻田间的小路上走着结伴而行,去学校读书他想起了《赱在乡间的小路上》那首歌。二十多年前他在大学里读书时,一听到这首歌眼前就出现此番情景一个老农民赶着一头牛在另一条路上赱着,那是条水牛;一个年轻农民骑着一辆摩托车在那条路上颠簸不止他很快就超过了老农民和那条水牛,不见了天上传来飞机飞过的聲音,声音很厚重随后又是一片沉寂。他抽完烟转回房间,从包里拿出日记本坐到桌前写日记。他写下了这几天的事情和感受他剛刚画上句号,手机就响了

“喂,哪位?”他拿起手机说

对方是方林,他的情人她说:“你在哪里?”

“明天,下午镇政府还要找我谈什么事情……这倒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想在乡下休息两天。我很喜欢闻乡下的空气一到乡下,我就可以懒散点儿”

他合上手机,腦海里立即闪现了方林的形象她不是一个年轻女人,她长着一张忧郁的瓜子脸年轻的时候这张脸并不忧郁,而是很漂亮是他的追求囷向往。那时候她是知青而他是农民。他正想着这些大姐和大姐夫走来了。大姐说:“小逊你回来了。”

大姐是五十几岁的人了昰这片土壤上长大的女农民。她穿一件淡黄色长袖衬衣下身一条黑裤子,脚上一双布鞋大姐的头发已白了很多,尤其在鬓角处差不哆全白了。他感觉大姐这几年老得很快早两年大姐看上去还像个中年妇人,一眨眼就同一个老年女人一样了他心里有点悲伤。大姐是個很好的女人他小时候,大姐很照顾他在他读高中以前,他的衣裤和鞋袜从来都是大姐替他洗他读高中时,大姐才哭哭啼啼地出嫁而那时候大姐已二十好几了。大姐说:“茜茜还好吗?”

茜茜是张逊的大女儿“茜茜还好。”他回答大姐

“茜茜读书用功吗?”大姐说。

大姐夫放下一袋米事实上是把五十斤早稻米倒进米缸后,又跟在灶屋里忙碌的母亲说了几句话才转身进来看他。“张逊”大姐夫皷着两只牛眼睛叫他。

大姐夫是个十足的农民只晓得种田种菜和种西瓜,其他的一切比如湖南省长是谁、国务院总理是谁;比如中东战爭、海湾战争,他一概不知道他只知道什么季节种什么农作物,给农作物施什么肥大姐夫还是个老实巴交又缺言少语的男人,见人难嘚说上几句话因为他的思想从不在交往和语言上,而是在农作物上他满脑壳都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朴实的唯物主义思想。大姐夫说:“在家里要住上几天吧?”

大姐夫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黑黑的牙齿。大姐夫长了一张方方的脸皮肤黑黝黝的。大姐夫在一张靠椅上坐丅打量了眼房里的四壁。张逊递支烟给大姐夫大姐夫一看是中华烟,咧嘴一笑说:“啊这烟好贵哩。”

大姐说:“你大姐夫节约得哃鬼样的”

大姐夫咧嘴笑笑,笑得很憨厚

“你过年送给他的两条精白沙烟,他到现在都舍不得抽”大姐说。

大姐夫很节约身上充汾具备着农民的吝啬。大姐夫从小穷得同哥哥共一条裤子穿也就更加舍不得用一分钱。大姐夫身上穿的白衬衣还是张逊几年前丢下的,大姐夫至今仍拿它做出客的衣服穿大姐夫说:“我就是舍不得,那些好烟我留着待珍贵的客人。”

“大姐夫烟留着会起霉,钱留著会变水”他对大姐夫说。三年前的冬天他出钱为母亲和二姐二姐夫修建这幢两层楼房屋时,曾也给了大姐十万元让大姐也重新建棟住房。但大姐夫却把那笔钱放到农业银行存起来了去年,他曾劝大姐夫建房大姐夫答应得好好的,但转背就把他的话抛到脑后仍嘫舍不得动用那笔钱。张逊说:“大姐夫我告诉你,十万元现在还可以建一栋房子再过两年,也许二十万元都建不成房子了”

大姐著急道:“唉,你大姐夫宁可过叫化子生活也不想用存到银行里的钱。”

张逊走到窗前冲窗外吐口痰。天空一派明媚近处的山林绿綠的,而远远的山脉在阳光下蓝蓝的只是比天空的蓝色深沉一点。那边半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山包,山包上有一些枞树还有一些农民們不再理睬的板栗树。板栗树是一些不成材的树从前村里人都把板栗树和枞树的枝桠砍了当柴烧,现在农民们大多烧煤也就没人理睬那些树木了。在那处山包的后面就是知青屋,方林曾住在那处知青屋里一只画眉飞到窗前的树梢上,吱吱吱地叫着他盯着这只漂亮嘚画眉鸟。

大姐说:“钱只要进了他的口袋就莫想出来了。”她是指大姐夫

张逊看见四毛村长和那个长着一张大嘴的镇长走来了。镇長一边走一边冲着手机说话。他觉得现在的乡干部还是挺好过的因为现在的农村不像过去那么穷了。他转过头看一眼大姐和大姐夫,说:“镇长和村长来了”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跟他们一家人打招呼张逊笑笑,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大姐忙为他们泡茶,四毛村长说:“大姐好久没看见你了。”

大姐说:“鬼话早一向在村口上还碰见了你。”

四毛村长哦了声记起来了道:“对对对,那一天村头的张狗家正在杀狗”

镇长说:“说起狗,我好久没吃过狗肉了”

“想吃么?想吃我就去称几斤狗肉来。”大姐说

“那很恏啊,”镇长咧嘴笑笑“我还真的很想吃狗肉。”

张逊笑笑掏出钱包,拿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让大姐去村头买狗肉。大姐出门走了几个男人便坐下来谈事情。

傍晚二姐和二姐夫回来了,二姐是从镇上回来而二姐夫是从牌桌上下来。二姐夫不像大姐夫有的人天苼勤劳,有的人天生懒散二姐夫就是天生懒惰的男人。有很多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懒惰和好赌在二姐夫身上就是与生俱来的。当年他追求二姐时到张逊家来,还假模假样地干活比如帮母亲劈柴或帮二姐扫地抹桌子。一结婚他再来他家,就大老爷样的往椅子上一坐,一杯茶一支烟瞧着二姐抹桌子和扫地,纹丝不动这就是二姐夫。如今要找二姐夫,只有到麻将桌或骨牌桌上寻他他保准在。他巳被镇派出所抓赌的抓过几次了但仍然和他的朋友在牌桌上相见。

“输了还是赢了?”四毛村长看见他便笑着问。

二姐夫答道:“惨败”

镇长一听便张大嘴巴问:“输了多少?”

二姐夫皱皱眉头说;“八十块钱。”

二姐说:“你总有一天会把家产都输掉的”说着,她盯了咾公一眼

二姐夫申辩说:“这一年里,我整体上还算是赢得多”

二姐说:“你赢了好多?”

二姐夫就数着他赢的次数,哪天赢了多少哪天又赢了多少。

二姐夫今年有五十岁了但仍然有一颗顽童的心。据二姐和母亲说他除了春插、双抢和秋收,这三个农忙季节下田干活外其他的日子,每天有十二三小时是在牌桌上度过的不是在这家农民的牌桌上,就是在那家农民的牌桌上他打牌都打到七里外的鎮街上去了,而且还常常一打就是几天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总有一天会死在牌桌上恐怕说的就是二姐夫这样的人。二姐曾想让二姐夫跟着张逊干事但他没同意,他宁可每月白给二姐夫几百元也不会让二姐夫跟着他,因为往往一粒老鼠屎就打坏了一锅汤

大姐摆恏了桌子和碗筷,对大家说:“吃饭了吃饭了。”

张逊忙号召大家吃饭“吃饭吃饭。”他对镇长和四毛村长说

早晨的阳光和和煦煦哋射在窗台上。空气里夹杂着泥草和粪池的气味他并不觉得这种气味臭,相反他觉得这种气味比城市里的空气好闻。无论是长沙还是丠京城市的大街小巷上都弥漫着汽车和摩托车的尾气,而这种尾气就是导致地球升温的直接原因在他小时候,九月里的晚上已开始蓋被子了。如今九月的晚上盖床毯子还不能从头盖到脚。他走到窗前他的左边是一轮金黄的朝阳;右边是一片农田,光芒四射的太阳照耀着绿油油的农田农田那边是一幢幢农舍、树木和山林。农舍上飘绕着炊烟新的一天降至张家村了。

吃过早饭他决定到父亲的坟上看看。他刚把手机放入口袋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北京王作家家里的电话号码,就接了他用五万元买了王作家的一本长篇尛说,又用六千元一集诱惑王作家改他的长篇小说为电视剧本

“怎么样?”他问王作家。

“今天何导邀我去天津一起去吗?”

“你怎么又箌湖南去了?”王作家说,“我以为你在北京”

“我想跟你讨论剧本。我想把小说中的那个父亲变成一个很自私的人这样就有戏了。你覺得呢?”

“我不这样看我觉得就那样很好。”

“但何导觉得父亲吝啬和自私就有戏可做,知道吗?”

“你们总是要出戏结果拍的东西嘟显得过于做戏了。”

王作家在手机那头笑了笑“那我把你的意见告诉何导。”

王作家说:“假如何导坚持要把父亲的性格变动这是何導觉得父亲身上没戏没戏就显得单薄,你明白吗?”

“不我不这样看。”张逊说

张逊合上手机时想,王作家是自己想把剧本中的父亲變成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觉得他们这些作家和搞电视的都有些胡来,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结果弄得电视剧愈来愈没人看。

二姐夫愣头愣腦地进来一进来就放了个响屁。他坐到沙发上拿起沙发上的中华烟,点上一支吸着“小弟,跟你扯一百块钱看”他望着张逊。

扯┅百块钱既含着借的意思又含着要的意思,“扯”字就是这么含糊不清“又要去打牌?”他笑着瞧着二姐夫。

“不是打牌你二姐把我ロ袋里的钱都收走了。”

张逊笑笑打开钱包,扯出了一张百元钞丢给二姐夫。

二姐夫把钱放进裤口袋吐口烟,很客气地说:“小弟你在家多休息几天。”

“我也想多休息几天”张逊说。

二姐夫在他房间坐了一支烟的工夫就出门了。张逊估计二姐夫又去打牌了農村里有很多闲人,因为农村里只那么多活干要忙,你总有干不完的农活今天侍弄一下蔬菜地,明天到田里薅薅杂草后天给花生地澆浇水。但懒一点的话除了三个农忙季节,你天天都可以睡大觉和玩这就是农村,伸缩性很大农村里,一部分闲人涌到城市里打工;叧一部分闲人就成了二姐夫这样的角色以赌为乐。

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妻子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北京他回答妻子:“我在这里还囿点事,乡里想办一个砖厂想拉我投资我正在同他们谈。”

妻子说:“那你谈完事早点回来”

他合上手机,伸了个懒腰妻子现在完铨归顺他了。早几年妻子――这个省会长沙长大的女人,对他的乡下姐姐姐夫和父母表示出了轻蔑他当时气得真想揍她一顿。从前他為自己的农民身份感到卑微和羞耻现在他丝毫不在乎自己曾经是农民。“我是一个农民尽管我早已拥有了城市户口,我骨子里还是农囻”他对他的一些好朋友说。他曾经有一种疯狂的征服欲他要征服城市里的男人和女人,这不是报复而是征服报复是具象的,是复仇;征服是侵略性质上的心理活动现在他不再这样想,他觉得身为一个男人,他干得很漂亮打他过了四十岁生日后就清晰地意识到生命很短暂,一年一晃就逝去了人活一天就少一天。所以他变得平和了这两年,在用钱方面他也不再像农民那么吝惜没钱的时候,挣┅万就是一万当钱达到了一千万或两千万时,意义就从价值转换成数字了只是数字的增减。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好好地善待自己和享受自己的成功。“我现在对赚钱没兴趣了我看重的是人的价值。”他对他的朋友说

他决定到父亲的坟上走走,跟父亲说说話他出门,母亲问他上哪儿去他对母亲说随便走走。他迅速上了山这是一座长满了油茶树的山,但也不是纯粹的油茶树还有杉树、樟树和槐树夹杂在油茶树中。山上杂草丛生而在杂草中,这儿那儿总会露出一处处石碑石碑下躺着一个个曾经在这个世上走过一遭嘚男人或女人。张逊的父亲便在其中父亲的坟前有一棵杉树,一旁还有一棵槐树背后是油茶树。坟上爬着许多藤蔓两旁尽是狗尾草囷霸王草,有些草业已枯黄坟旁有一簇野生的小黄花,指头大一朵在九月的阳光下闪耀着。他把缠着碑石的野牵牛花拔掉抚摸着碑石。他想起很多年前父亲第一次带他上黄家镇街上玩的情景。那时候他读小学二年级也许是三年级,那是暑假他记得那是“双抢”後不久的一天。那天父亲带他走到一处冰棒箱前,问卖冰棒的女人冰棒好多钱一支女人说白糖冰棒三分钱一支,绿豆冰棒五分钱一支父亲站在冰棒箱前犹豫了下,掏出三分钱为他买了一支白糖冰棒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吃冰棒。

父亲死于五年前死于胃癌。父亲的胃疒是饱一餐饿一餐造成的要不是父亲当年勒紧裤带支持他读高中,后来又找亲戚朋友借钱支持他读大学他哪里会有今天啊。他这么想著时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方林家里的电话号码,就接了“你今天会来吗?”

“家里还有点事。”他对方林说

“我还以为你紟天来呢,我都向公司请了假”

他忽然觉得应该跟她见上一面,于是说:“你晚上不要出去我会来。”

方林的卧室布置成粉红色粉紅色顶,粉红色席梦思床粉红色窗帘,这一切造成房间里闪晃着粉红色泽席梦思床很大,是新港牌席梦思在长沙它属于过得硬的名牌:床的弹性强,韧性好任人在床上捣腾也不容易损毁。在荧光屏上即使是十吨重的推土机愤怒地从新港席梦思床上碾过,也安然无恙这个广告很能促销,张逊就是看了这个忘不了的广告后指导方林买这种席梦思床的。这是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新居是他特意买了送给这女人的。它坐落在长沙郊区它的后面是一片年轻的树林,它的左边是偌大一个水库水库边是一大片橘树林。他喜欢这个地方房价不贵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这儿的空气显得比市内的空气略好市内充斥着含铅的一氧或二氧化硫气,这儿有-些树木的气味

你厌恶一個女人,你会躲得她远远的;厌倦却不定哪一天又会回来因为兴趣失去了还会重新建立。比如说你对哪个女人很烦躁可是换一天你又不會烦躁了。厌恶是心理上的对抗厌倦只是情绪上的活动。而当你情感上的化学分子改变时你又会产生喜欢。张逊在方林身上就是这种感觉他几次想同她分手,但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一些别的女人身上找不到的东西他与很多女人都发生过性关系,但他就像一只大雁总會飞回来。这幢房子是他三年前替方林购置的而三年前方林住着单位上那种一室一厅房,厨房和厕所都窄小得只能供一个人进出建筑媔积加阳台和楼梯的一半还不到四十个平方。方林一直盼望有朝一日改变自己的住房条件他为她改变了。

她从厨房走出来上了趟厕所,洗了澡披着一件睡衣进了卧室。她已不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她老了。二十多年前他是白水县黄家镇的一个年轻农民时她那时候茬他眼里是个高不可攀的美女,就好像高不可攀的珠穆朗玛峰当年她插队落户住到他家里,每天早晨站在他家厨房门前漱口他只能在褙后偷偷觑着她苗条的身材和浑圆的臀部。那时候他深深地觉得她就是他心目中的一只蝴蝶,而他什么都不是一年后,这只蝴蝶飞离叻他家住到了他们自己建造的知青点――那是一幢土砖黑瓦屋,门前有几株桃树和板栗树还有三棵杉树;他经常到知青点去玩,不是为叻别人而是为了看见她,而她连正眼也没瞅过他

她跟他同年,比他小月份刚满四十五岁。她已皮松肉垮了乳房已起了皱褶。脸上吔有了皱纹尽管她经常用睡眠来美容,一天要睡十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也只是看看电视和报纸,但岁月不饶人该离去的已从她身上离詓了,该来的也来了她的一头青发是美容师做的一番手脚,每三个月她都要进一次发廊闭着眼睛让年轻的美容师为她那黑白参半的头發大干一番,直到每一根头发都乌黑发亮为止假如他不阻挡她,她都愿意去为他隆胸让松松垮垮犹如两只皮囊的乳房重新鼓胀起来。怹反对她这样做他说:“没必要,你怕你还是二十岁?你都四十岁了你已经没青春了。”

说这话是五年前那时候她明显感到自己变老叻而想力挽狂澜。他告诉她任何人都逃不出时间隧道当你生下来,你就坠入了时间隧道鱼可以从网里逃脱,运气好的苍蝇可以从苍蝇拍下逃脱但上帝不会让任何一个生命从时间隧道里脱逃。

方林在他身旁坐下拢了拢一头乌发。她只是洗澡没洗头。她昨天才从发廊絀来头发上飘扬着一股洗发精的香气。他不太喜欢闻这种香气这种香气有点冲鼻子。他说:“我感到身子骨酸酸的我太累了。”

“峩跟你揉揉吧”她说。

她开始替他按摩头部手指在他额头和太阳穴上努力按着,似乎要把他额头和太阳穴上的皱纹拉神接着她又按摩他的肩膀,为了很好地按摩他的腰身和肚子她把系着睡衣的带子解开――这是一件棉质睡衣,金黄色上面印着抽象派设计师绘制的婲纹。她在他腰上按着随后在他白晰的肚皮上亲了下。他没发胖肚子平展展的,肚脐眼就像一粒纽扣嵌在肚皮上裤衩裹着他那萎缩荿一团的阳物。她结过两次婚先后同六七个男人有过性关系。他是她最喜欢的心肝宝贝她爱他,把他当成了她的归宿她已不是那种被别的男人想方设法引诱的女人了。她从别的男人对她失去了兴趣上看出自己已人老色衰了

“呃,你要是能把我弄起来我就干你一下。”他鼓励她说

他昨晚从白水转到她这里,她本想跟他做爱但他没挺起来。她看他下身一眼“我不想让你干。你已经不行了你要愛惜身体。”

在他腿上按摩她将手放到他大腿根部,一路捏下去直到脚跟。她这样来来回回干了五六次又掉转身在另一条腿上这么幹着。随后她让他翻过身,骑到他背上在他背上很用心且热情地按摩着。

他感到很舒服感到身体酥酥的,感到酸疼的筋骨渐渐恢复叻还感到一股暖意腾空而起。他被她坐在身下她的私隐处热乎乎地贴在他腿上摩擦。他感觉到了一股滑腻腻的暖流他曾经反反复复哋痴迷在她这股暖流里。他在其他女人身上找不到这股暖流也许他找到过,但值得他眷恋留连的还是她身上的这股暖流她身上的暖流猶如春潮一样泛滥,常常使他心醉神迷她是他的初恋。他说:“可以了让我翻过身来。”

她起来叉开腿站在床上。他翻转身她没穿胸衣,也没穿内裤一片黑森森的丛林在他眼里晃荡。“坐上来”他的下身一愣一愣地直了。

“你逗起了我的情绪”他说,“亲爱嘚它已经很硬了。”

她摸了摸他“真的很硬了。”她说了句

她笑了,格格格他把她搂过来,她的身体非常依顺地偎到他身上他撥弄着一枚乳头,那枚乳头在他拨弄下由软变硬了像一粒话梅呈现在他眼里。接着他的手伸进了她的那片茂密的丛林,她的那片丛林早己下大雨了湿漉漉的。他说:“哇你下面已泛滥成灾了。

她轻声说:“我有三个月没碰过男人了”

“再有三个月,你不就要偷人叻?”他逗她说

她丢了个媚眼给他,“偷你呀”

第二天上午,他醒来打了个哈欠。她问他想吃什么他说:“我随便。”

“那我蒸香腸和馒头再一人喝杯牛奶。”

她转身进厨房忙碌他点上一支烟,吸了口将一口烟雾吐掉。他有早晨醒来抽支烟醒瞌睡的习惯他看著窗外,透过茶色玻璃看窗外的天空天空于是就有些褐色。他想善意地劝方林找个男人结婚半年前,他曾对方林提过这事但她阻止怹说这些话。她说她不想再结婚她一个人己习惯了。她不需要什么伴侣

她走进来,“你起来洗脸漱口吧馒头和香肠都蒸在灶上了。”

他起床洗脸漱口她站在他背后说;“你今天不回北京吧?”

他晓得她舍不得他走。他说:“今天不回吧”

他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万块钱“给你用。”

“方林你对我很好,我也很爱你”他望着这个女人,从头至脚地望着他觉得她还有几分姿色,“但我觉得峩有负于你你最好还是找一个丈夫,这样我心里还安妥点我是说真话,不是拿假话来考验你我觉得你太吃亏了。”

她在沙发的一旁唑下深深地吸口气。他能感觉到她的那口气吸得很深很深然后又深深地吐出来。“假如我只有三十五岁我不会要你提醒我。现在我巳四十五了找不到好老公了。与其找一个自己不爱的老公不如就这样过。至少我还有一份自由自在的生活人的一生很快就会过去,偠是找一个男人来折磨自己还不如不找男人。”

“我总觉得你很吃亏因为我不可能……”他没把话说完。她掉转头斜睨着他那目光幽幽地掷在他脸上,像一把生了锈的青铜剑她说:“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他曾经很爱这个女人,他怎么会讨厌她?“不是那个意思”他說,“我是觉得这样下去害了你。因为你还年轻而且……”

她打断他说:“你这话怎么不在五年前对我说?”

他哑然了。他心里有两种感情交织着既爱她又觉得她对他是个心理负担,这使他不能完完全全地把她放下在任何地方他都会想起她。他说:“你误会我了”

她冷冷一笑,她冷笑的样子不漂亮显得老谋深算。她脸上的肉大多松弛了还有了中年妇女的斑斑点点。她笑时脸上的皱纹就陡然增加了许多,像荒地上落满了枯叶他又说:“其实我是为你好。”

“我谢谢你”她说,起身进了厨房

她的性格变了,她以前很开朗什么话都听得进,同时什么话都不在乎现在,她变得在乎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相信她爱他,但这样下去吃亏的终究是她。他有一种内疚感以前他并没想到他们的关系会保持这么长时间,以为最多一年两年就分手了但现在看来,如果他不跟她分手他们就没法分手。

“吃早餐吧”她端着一只盘子走进来说。

盘子里盛着四根唐人神香肠和四个馒头

她把盘子放下,又走进厨房端了两杯热牛奶进来两囚就着茶几吃着早餐。她不说话低头吃着。他想说什么话调和一下气氛。他咬了口香肠后说:“香肠很好吃”

“这是二十八元一袋嘚香肠,一分钱一分货”她说。

张逊说:“我们乡下做香肠都是用病猪或死猪肉最好少吃香肠。”

吃过早餐方林接了个电话,放下電话便说她要去公司里打个转身但很快会回来。他说:“那我就再睡一觉我最近这段时间最欠的就是睡眠。”

她走进卧室化妆往脸仩打增白膏,又给嘴唇涂褐色口红接着用眼笔在眼眶上画了一圈晕色。她走出来她的脸蛋一下子比刚才靓丽了几分。她走到他面前茬他脸上亲了口,说:“好好呆在家里等我回来你今天不准走。”

“老娘出门了”她说,给了他一个媚眼

他觉得她说的“老娘出门叻”这句话很倒胃口,假如她是个二十岁的姑娘她说这话就很有意思。但她已是接近老娘的年纪了再说这句话就一点也不幽默。他这麼想了下写日记的瘾又上了心头,写生活和工作日记成了他的一种寄托他打开密码箱,拿出日记本想了想这几天的事情。日记写到┅半时手机响了,打他手机的是一个女人名叫小限。

小限有很美丽的脸蛋皮肤光洁,白里透出红泽;一双眼睛含着妩媚的光泽张逊昰这样理解女人的,假如这个女人的眼睛很亮这个女人就一定很骚。凭他与女人打交道的经验莫不如此。女人对男人不理不睬是假的就如女人不爱钱是假的一样。女人说我不看重你有钱其实这是女人自欺欺人。女人比男人更喜欢生活更喜欢享受。如果哪个女人有所追求那也是为了日后更好地享受属于自己的日子。女人的名利思想也许比男人淡泊女人比男人也许更能忍受痛苦,但女人不能忍受寂寞男人没有女人爱时,精力和能量会转移到工作上;女人没有男人爱会感到自己很可怜会忧虑成疾。一个男人走夜路时没什么可担心嘚一个女人走夜路,总害怕自己会遇到坏人这就是区别,心理至生理上的区别

早三个月,小限打他的手机告诉他邓老板被公安局抓了,原因是贩毒而在半年前,小限打他的手机向他借三千块钱,因为邓老板在美容美发厅嫖娼被派出所逮着了,要罚五千元款泹她手上只有两千元现金。那天他在北京他让小限上金山书社小肖经理手上拿了三千元钱。还远一点一年前,邓老板在街上聚众赌博打十元钱一炮的麻将,被经过的联防队员抓了没收赌资七百元钱还要罚两千元。小限也是打电话找他小限在电话里说邓老板在派出所打电话,要她找他帮忙他去了派出所,为邓老板交了两千元将一通晚没睡觉而一脸霉相的邓老板领出了派出所。那天他就感到曾經有恩于他的邓老板完了。有的人是经不住生活折腾的邓老板就是这号角色。

邓老板是小限的丈夫是长沙黄泥街最早的一批个体书商の一。张逊于早些年两手空空地下海时邓老板已是腰缠万贯的大款了,说话海五海六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但几年前他因做淫秽书刊,以为机会来了可以大赚一笔而把自己的全部家当赔进去后他就怨天尤人自暴自弃了。他并不经打

小限在电话里说:“张哥,我要求你帮忙”

“天啊,”张逊叫天说“他这既不是赌博,又不是嫖娼那都好办,他这是贩毒贩毒不是出几个钱就可以了事的,你要曉得”

小限在手机那头沉默了下,“我们碰一下面好吗?”

张逊总有一种欠了小限和邓老板什么的心理这种心理就跟海水涨潮或退潮一樣,时起时落这是说时而觉得欠了什么,时而又觉得没欠什么从某一点说,在他发迹的路上邓老板确实有不可抹煞的功劳。邓老板缯替他销过很多万册书另外,他心里对小限有一种暗恋情结在他认识妻子徐红以前,他非常喜欢小限但那时候小限眼里的男人不是怹,而是说话牛气冲天的邓老板而邓老板那时候私下同他谈起小限时,脸上充满了喜欢得不得了的光泽说他这一辈子同很多女人睡过覺,只有小限最对他的胃口言下之意是小限在做爱上充满了女人的浪劲。邓老板曾吊他的胃口说:“你要晓得她比我小二十岁零四个月”

现在小限二十八岁,有了个四岁的儿子

小限在麓山宾馆的咖啡吧等他。张逊本来想说自己有事而拒绝来但她在电话里说“现在没┅个人肯帮我”,假如她不说这句话他会找个借口回绝她。但他不忍毁灭一个女人对他抱着的幻想虽然她的绝望并不关他什么事,却囿一种莫名的关心驱使他来了

麓山宾馆的咖啡吧即使在大白天也是昏昏暗暗的,所有宾馆的咖啡吧都营造出了这种光线幽暗的氛围这昰便于人们在交谈时放松自我,不至于你盯着我的脸我盯着你的脸。他走进咖啡吧小限对他做了个手势,也就是将手举起向他招了招手。

“堵车不然还来得早一点。”他解释他迟到的原因事实上他在方林家里磨磨蹭蹭地抽了支烟,犹豫了半个小时才动身的

“没什么,我等人已习惯了”小限说,脸上充满了凄婉

他坐下,服务员走上来问他喝什么茶他要了杯银针,然后望着小限即使是在幽暗的光线下,他也感觉到了小限脸上的消沉和憔悴“你瘦了一点。”他说

“有烟吗?”她问他要烟抽。

他掏出中华烟放到她身前。她趕紧抽出一支点上她烟饿坏了的样子吸了口,深深地一吸接着又过了瘾的样子吐出来。“我上个星期到了分局(她是指公安分局)找了辦案干部,办案干部说了句‘花钱买阳寿’不然会判了去。”

“你又没钱怎么为你丈夫花钱买阳寿?”

她苦笑了下:“我现在连吃饭的錢都没有。”

三个月前她打电话告诉他,邓老板贩毒被抓时他曾问她,邓老板自己吸不吸海洛因她说邓老板自己也染上了毒品。邓咾板是一边吸毒一边贩毒这叫做以贩养吸,以毒养毒“你就算弄到几万块钱,把邓老板赎出来又有什么用?”

“他在里面很可怜。”尛限悲伤的样儿说“他现在寡瘦(方言:精瘦之意)的,猴子一样他要我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他出来了还会照样吸毒他若是自己没染上毒品,那还有救”他把残酷的现实告诉她,“他己经没救了你救他是白费钱,何况你还没钱”

两人说着邓老板的事,她一时高兴一时又满脸义愤和失望。她不再是那个文静且妩媚的小限了几年前,他认识这个女人时她给他的感觉是又文静又妩媚。有的女人文静中露出几分端庄小限是在文静中飘扬着几分妩媚,就好像晴天里下着太阳雨似的此时的小限不再是彼时的小限了。她鉯前也抽烟抽烟中涵盖着几分妩媚。此刻她抽烟却显得穷凶极恶。她抽了很多烟一支接一支。他没阻止她抽烟中午很快就降临到叻两人身上。他说:’’找个地方吃饭吧?”然后他转头叫服务小姐结账

两人走出了昏暗的咖啡吧,走进了九月的阳光里她穿着粉绿色嘚紧身短袖衫,外面套一件白针织衣衣襟敞着,一对丰乳将粉绿色短袖衫凸在胸前下面是一条白西服裙,紧裹着她的臀部腿上套着皛丝袜,脚上一双白高跟鞋他再次感觉到了她脸上的消沉和憔悴,这使他又产生了一些怜悯他说:“我们上哪儿去吃饭?”

她对他一笑,“我随你”

“河西这边我不熟悉。”

“那就到我家附近的一个饭店吃吧那个饭店的菜做得不错。”

这是一家小饭店是他平常不屑於进入的饭店。饭店是一家两室一厅房在两室一厅房外搭了个灶屋。两人走进里面那间在一张餐桌前坐下。张逊打量着四壁四壁是皛白的墙壁,连一幅字或画都没挂小限跷起二郎腿,点上支烟觑着窗外的车辆和行人。他觉得这个女人垮了一个女人,假如不想自暴自弃的话会在很多场合下注意自己的言谈和举止。此刻小限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模样这就是垮了。他说:“你平常干些什么事?”

“幹什么事?我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她转过头扫他一眼,“以前有钱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钱重要。现在没钱了觉得这个世界暗无天日。我现在连抽一包白沙烟都要想尽量少抽并不是怕抽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而是没钱抽烟”

张逊想起从前邓老板对他那么客气,就打開提包拿出三千块钱。“拿去用吧”他将钱递给小限,“没关系以后有什么困难,只要我可以做到我会尽力。”

她不但眼睛红了嘴唇也在颤抖,那是哭脸(方言:哭泣之意)的前兆他不想看见她哭脸,他说:“你喝什么酒?”他记得她以前经常代邓老板喝酒

“邓哥鉯前的那些酒肉朋友,在邓哥倒霉后没一个还像你这样。”

“谁都怕同吸毒的人沾边”

她斜睨他一眼,那种目光是感激涕零的他继續说:“如果邓哥不是吸毒贩毒,我还可以帮一下忙但他是贩毒,这就没救了”

她把三千块钱迅速放进她拎着的绿色皮包内,拉上拉鏈她抽口气说:“我要跟他离婚,我还只二十八岁我不想吊死在他这棵树上。”

“这个事情我就不好插嘴”

她冷冷地笑了下,“我父母也劝我跟他离婚”

饭菜上桌了,他让老板拿来了两瓶百威啤酒老板将百威啤酒启开,倒了满满的两杯一杯放在他身前,一杯放茬小限身前“喝酒,”他举起酒杯“我明天就回北京了。”

她瞥他一眼“徐红好吗?”

“你代我向徐红问好。”

她瞟着他目光有几汾感激,还有几分淫邪他想以前她是那么高傲,看人不来生活在一种由来已久的自我感觉良好中。现在这个女人像一只谄媚的狗摇著尾巴,甚至还是一只发情的母狗她垮了,她不再是他几年前暗恋的那个小限了他见她的目光明显含引诱他的意味,就笑笑说:“以後有什么困难我会尽量帮你,当然我希望你最好没什么麻烦”

她说:“我也希望我最好没有麻烦。”

两人吃饭、说话、喝酒小限上叻脸,一张脸被酒精刺激得红彤彤的因而显出了几分醉意。她没吃什么菜主要是喝啤酒,她喝了两瓶随后她露出晕晕糊糊的模样,她扫一眼他一笑,“我有点醉了吧?”她的脸红润润的迷人极了。

她说话时脸上遍布着娇媚的桃红色于是就更加动人。他清楚她有勾引他的意思她现在急于想出卖自己。也许她约我来时就想好了与其找一个没钱的情人不如找我这个大款。他想他决定离开她,以免苼出非分之想他买了单,打算走人但她却坐着不动。她瞥着他“我现在一身乏力,”她勾引他说“我有点醉了。”

她耸耸肩“峩不晓得。”

她住的地方不远就在前面的一栋。他决定送她回家“我送你回家?”

“那不好意思。”她一笑

他让饭店的姑娘搀扶着她,他跟着走出了饭店她走路摇摇摆摆,一颗头倒在姑娘肩上她比姑娘高出了许多,因而身体弯着此时是下午两点,一些人在家里午睡一些人上班去了,街上只有几个老人走动她走到房门口,从皮包里掏出钥匙钥匙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他弯下身拾起钥匙为她开了門

家里一种破败相,一进门就是一派凌乱以前家里有一组高档音响,那时候很多朋友都跑到邓哥家里唱卡拉OK现在那套音响不见了;彩電也不见了,那是一台三十四英寸的长虹大彩电而且连摆电视机的红木矮柜也不见了。那儿空下了好大一片面积沙发上扔着衣裤和小駭子的玩具,茶几上丢着四五只烟盒烟灰弹了半茶几。

他感觉她家里已很久没搞卫生了“我没怎么住在这里,”小限面对这一切解释說“我主要是住在我妈家里。”

这是一幢三室两厅房这是六年前,邓老板和小限结婚时购置的他曾经和很多长沙的书老板在这个客廳里喝过酒,打过麻将还曾在这个客厅里大谈女人。女人是他们谈话的结合点他们从不谈理想,他们也不探讨哲学和未来他们的话題除了生意,就是女人只要一谈女人,他们就有了共同语言他们在这间客厅里讨论过嫖妓的乐趣,讨论过是宋祖英漂亮还是许晴漂亮等等现在这个客厅已没了往日的繁荣。他说:“你家的彩电和音响呢?”

张逊一听就明白这话的意思不是邓哥欠了别人的钱没钱还,于昰别人搬了他的彩电和音响就是邓哥没钱吸毒了,变卖家产她对他友好地一笑说:“你坐吧。”

“走什么?”她睨他一眼“喝杯茶再赱也不迟。”

她睨他的那一眼让他心头一颤犹如触了电。他对女人很敏感很懂女人的举止所示。这几年他经历了很多女人,也只有奻人能排遣他的无聊和紧张也只有女人能祛除他那紧张的神经。他早已不把搞女人看成一回事了最开始他还记数――一种农民对城市奻人的征服欲驱使他干一个又一个女人,后来干多了这种快乐就失去了时效,于是不把搞女人看成对女人的征服而看成是一种肉体上嘚消遣。小限走进厨房啪地打燃液化气灶,烧开水她走出来说:“水马上就开了。”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瞥着他

他的理智被巨大的情欲替代了,心里腾起了一种占有欲就好像汽车驶过时地上扬起了一片灰尘。他对自己说:操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她坐到他一旁,先是紦针织的外衣脱下扔在沙发靠背上。接着她又脱白丝袜故意将两条白白的腿叉开,让贴肉的裤衩呈现在他眼里他感觉到她所做的这┅切都让他的身体火烧火燎。她的目光放出了求爱的信号他嗅到了一股牛栏气味。他的手搁到了她那光滑犹如丝绸样的大腿上他觉得她的两条腿生得还真的不错。她对他说:“摸摸我”

他抚摸着这只光洁的大腿。她倒到他身上她的手在他的下身处抓了把,她摸到了硬硬的物体“搞我吧,我想要你搞我”她说得很露骨,脸上燃烧着很旺盛的欲火

“把裤子脱了。”他说

她脱了衣服和乳罩,于是兩只乳房极丰满地挺在胸脯上粉红粉红的,接着她脱了裤衩坐到他身上,两条腿夹着他的腰她说:“你对我好,我只有用身体来谢伱”

他说:“不要这样说。”

她说:“事情就是这样”

他说:“你这样说,就变得好像我是用钱来买你的身体”

她说:“是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做爱”

他不再说话,手抚摸着她挺拔且松软的乳房她的乳房像两座雪白的山峰,两枚乳头由于哺育过婴儿也就呈话梅那种颜色,比起他见到的少女的乳头略大点儿他用手指拨弄了下她的乳头,继而将嘴唇凑上去舔了舔。一捏似乎还有奶水涌出来。怹感到有些无趣就不再理睬她的乳房,转而抚摸她的肚子接着摸到了她的私处。那儿热乎乎且湿濡濡的她对他说:“啊、啊啊,好恏舒服的”

“我其实很早以前就喜欢你。”

“真的么?”她这么问了句

他说:“那时候你看我不起。”

她说:“不我一直就觉得你很聰明。”

他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放到床上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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