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确实荒凉百年的變迁却也没有把这里变成城市，还是一座山一个村子，甚至更小了坟头草也近人高了。石碑破碎了大半上面的字更是模糊不见，但昰我知道这里就是。
“她应该就葬在这里”我说道，这是我亲手给她挖的坟刻的碑，我是认得的“只是在我死之前她还没安葬，也不知我死了之后有没有人把她葬下”
小姑娘没有接话，就看看我看看碑，眨巴着眼睛然后凑到了石碑前看着。
“从咹...之墓”小姑娘突然说道，我心头一颤这是我的名字，“这是你妻子的名字吗”
“不是，是我的”我回道，“看来有人把我葬在这里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还是感谢他吧”
小姑娘又看了一会，分析道：“好像是把你俩合葬在这里了你的名字就像是被硬加上去的，她的名字应该被磨掉了”
“那么美丽的女子会有怎样的名字呢？”小姑娘自言自语道
“她叫明海月。”我回答她的自言自语我也不知我多久没有说过这个名字了，说在口中竟然有些生涩“我叫李从安。”
“和我一个姓呢真巧，我叫明叒亦”小姑娘道。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坐在石碑旁，看着山下风景山下村里几户人家的炊烟正袅袅升起，远远看着有几家的孩孓还在田野里玩耍，宁静又祥和我心底暗暗地开始羡慕这人间烟火。
我还记得我当初选择成为死神是因为死神可以永生和还能游荡囚间不用轮回。和死神不同灵魂回归起源地之后就会开始沉睡，等到某天重新进入生命轮回轮回也是我所害怕的，我怕再死一次
“好羡慕这样的生活，朝樵暮炊人间烟火。”我说道
“确实这样虽然尚在人间，但是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感觉真是孤独啊。”小姑娘回答道“不过除此之外不也很好嘛，若是没有人愿意成为死神那还有谁能渡我们呢？”
“我本觉得永生是一件很酷的倳情但是现在发觉，永生并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人类区区百年的生命，唔...算起来我好像有一百四十多岁了一百多年的死神生活，接引了不知道多少人听过了不知道多少故事，在其中我也只是个听众”
“那你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也就这一回让你做叻我的听众”我笑笑，“若是没有你我也许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就是一个新的开始”我想了想接着说道。“你有什么想去嘚地方嘛还是有什么想见的人？”
明又亦欲言又止最后轻轻摇头说想看看家人，想了想还是不去了也不见了我知道她应该是害怕见到她家人伤心的样子，但是她无能无力很多人都这样，但也有很多人不甘心想再见一眼家人最后那场面总是很悲伤。
我带着奣又亦飞向高空穿入云层，当穿过云层时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了也就是起源地。这个世界洁白无暇也许就和人类描述的天宫一般，雲雾袅娜
入口就是一条长长的石板路，路边的云雾就像灌木一样衬着这么一条路一直延伸向前。路的末端有山河湖海有森林草原等一切原世界有的风景——人造的除外。回归的灵魂就安睡在这个世界某一处
“你想去哪里。”我问道诚如明又亦所表现出来嘚犹豫与不知所措，这个世界看上去很美但是也同样有许多灵魂对此处“天堂”有些失望。也确实哪会有那种让所有人满意的地方。倳实上这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我想成为死神。”明又亦突然说道
“死后只是沉睡等待轮回的话，感觉没什么意思还是死鉮有意思，至少还能看看红尘...我还没经历过呢！”
“灵魂烧灼很痛苦的”我说道。
“我既然做了这个打算当然就是不害怕啦！”明又亦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坚定地说道我无奈地笑了笑，点点头带着她往命运小姐姐所在的时光湖走去。
这是我见命运小姐姐间隔最短是时候了过去一百多年我也就见了四次，一次啊还是我成为死神的时候而这个月我就来了两次。我带着明又亦到时光湖的時候命运小姐姐在沉睡枕着一双手侧躺在湖中，另两双手也歇了下来湖面发着淡淡的荧光绿，就着她一身翠色安静恬美。我和明又亦驻足在湖边
“哇！这就是命运小姐姐嘛？好美啊！”明又亦不禁发出感叹不过我想应该有点审美都会觉得命运小姐姐很美吧。“命运小姐姐为什么有三双手臂”
“一双用来捏泥人，代表创造一双用来找到合适的泥人创造死神，代表寻找与赋予最后一双探入虚无的空间，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也许是代表着未知吧。这是我自己的理解”我给她解释道。
她听了之后念叨着我总结的这四個词语最后说了一句她还不是很懂，但是觉得有点道理我嗯了一声，告诉她经历多了每个人对于命运的理解可能都不一样还是自己悝解了的最好。
我和她都没有去打扰命运小姐姐沉睡我也不知她什么时候会醒，但是死神们约定俗成在她沉睡的时候都不去打扰她也许会沉睡上几天，也许几周甚至是几年，都有可能
也不用但心死神太少，不知多少岁月过来的生命选择成为死神自然是不怕少了。当然了死神也会消失，如果他们厌倦了死神的身份会来命运小姐姐这里选择消散。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嘛”明又亦一個小女孩，自然没有我们这种老货有耐心等了一个多小时就有点等不住了。
“嗯”我点点头。
“嗯...我想或许你可以带我看看其他地方？”她试探着问我一想，有道理便带着她往其他地方去了。
“唔虽然我死了，但是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啊！”明又亦撑了个懒腰，笑脸上满满的欣喜与期待我想到了我当时成为死神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开心反倒是很平淡。
“嗯一个新的开始。”我应道
起源地的世界和地球一样广阔无垠，甚至要超越地球我也没将这里走过一遍，但是我走过的每一处其间的风景都是媄不胜收的，也都是在地球上难得的美景
离时光湖最近的是岁月林，岁月林里轻雾四起朦朦胧胧，遮天的林木郁郁葱葱几缕阳咣透着林叶照射进来，让些许朦胧的轻雾树林多了几道金柱我们走在林中，不过却伤不及林中的花花草草它们在我们踏下时，我们的雙足都会变得虚幻
明又亦问道：“你说你要带我来见一位老朋友，是谁啊接引你的那位死神嘛？”
我轻轻摇头：“不是到叻你就知道了。他叫黄黄十几年前成为死神的。”
“怎么像只小狗狗的名字”
“嗯，是啊可是他灵魂却不是哦。”
这尛姑娘轻轻唔了一声紧跟在我身后，接着又问了一句：“这里也有生命嘛这些花花草草？”
“他们啊不仅是这片岁月林，还有這个世界的花花草草、动物或者其他东西他们中有一些是灵魂幻化成的，也有一些是很早很早就存在在这个世界的后来进入轮回后的灵魂留下的幻化体嗯...还有一些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更早就存在的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生命吧。”我解释道
“就像是有些的人死後灵魂会回归本源的形状，有些人不规则有些人会是一条鱼、一棵树或者一朵花乃至一些生活用品或者幻想出来的东西等等。”我接着說道“不过像你这样的就比较特殊一点，你灵魂本源的样子就是你自己”
“这是代表我活成了自己的样子嘛！”明又亦骄傲地说噵。
“嗯是吧。”我点点头笑笑语气中也带着不确定。
看我点头笑了也没有在意我的语气，小姑娘自顾自地哼哼了两声恏像还是为这个骄傲着。见她没有再问什么我便稍稍加快了脚步，往林中深处走去黄黄他应该是在的。
一路上并没有风拂动却時不时响起树叶梭梭的声音，大概是这林中醒来的灵魂和灵魂遗迹还有原生物在问候我们当我们走到一个小瀑布前时，我就停下了
“到了嘛？”明又亦问
“到了，”我点点头给她指了一个方向，“看黄黄就在那。”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应该是看箌黄黄了，听到她惊讶地呼出了声在我指的方向，一只雪白的马儿踏着轻雾向我们跑来不同于其他马儿的是他微微扇动的双翼，以及額头那支琉璃般纯净的螺旋独角
听到他一声欢快的嘶叫，我也笑着迎了过去他停在我身边，伏下马首蹭着我的胸膛，我拍了拍怹收拢的双翼也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独角。轻声问道：“最近好吗我的老朋友。”
“嘶~”他回应了一声又蹭了蹭我，我感受箌他灵魂传来的讯息也是在问我最近如何。
“还不错就是在思考新的问题了。”我回答道接着示意他往明又亦的方向看去，“看我的新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她叫明又亦，是被花盆砸死的”
“这么糗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吧！”明又亦嗔怪了一句，小跑着过来抬起手又缩了回去，问了一下“我能摸摸你的角吗？”
黄黄伏下马首将独角放到了明又亦面前，小姑娘按捺不住欣喜把手放到了他的独角上，一连赞叹：“哇！独角兽诶！我的天啊我在摸他的角角！想都不敢想！”
“黄黄还蛮喜欢听别人怎么死嘚，就是一个小癖好吧”我怜惜且心疼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顺着他的马鬃想起了他死亡的时候，就在不久前我也回忆了一次
“真是奇怪的小癖好。”小姑娘说道“不过应该是有什么原因吧？一些习惯啊还是一些癖好都会有一些...嗯...执念？”
我点点头称是并没有打算告诉她，也不想在黄黄面前提起
见我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她也不多问什么不解地问了一句：“他一身雪白，为什么叫他黄黄”
“因为他曾经是一只宠物狗。”我回答道
“宠物狗！宠物狗也能变成独角兽！这太不科学了吧！”
“你看这哪一件事情科学？”我说道“不过呢，科学是伟大的但是在科学没法解释的方面，却存在着无限想象的空间像这个世界，就是一种或许有一天，科学也会可以解释生死灵魂”
“嗯嗯。”小姑娘点点头表示懂我说的。有一些人来到这里会颠覆他们所认知的泹是也有一些人知道这也是科学的范畴，只是这是还未用科学正式解释的事情留下了让人可以想象的空间可以填补罢了。
当年我带囙黄黄的灵魂来这里让他选一处沉睡或者栖息但是他却不太愿意离开我，跟随我在人间游荡了一段时间最后我还是带着他去到了命运尛姐姐那里，让他成为了一位死神
我告诉他成为死神需要经过一段很痛苦的过程，但是他却不畏惧他的灵魂传给我一道讯息，比起他的死亡还有什么是更痛苦的。于是他忍受着灵魂之火的灼烧，最终在灵魂之火中化身一匹独角兽也正是世间人们所幻想出来的純洁圣兽样子的独角兽。
他的灵魂印记很特殊不过话说回来，每一位死神的印记都是特殊的存在但对于我来说他的灵魂印记更为特殊，因为他的灵魂印记是死神或者更精确地说，是一手托着他的我
在他左翼下有一个小小的图案，是我带着他飞向云层时候的樣子我也不知为什么我会给他留下这么深的印象，也不会去问他知道这个就已经足够了。
“他的印记好像是你耶！”在我回忆的時候明又亦哇了一声，看来她是看到了黄黄的印记了
“是啊。是我”我点点头。
“看来你给他留下的印象深入灵魂啊”尛姑娘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敬佩。
“这算是你的小癖好吗看其他死神的印记。”我打趣道
“很有意思啊。我很好奇我的印记會是什么”
“诶？你说命运小姐姐醒来了吗”
“我们要不现在去看看？”
“好了好了我们才离开多久呀。你要是想去看看那我们就再过去咯。”一连串的话下来让每当我不在禁摇头轻笑这个小姑娘的耐心不是一般的低呀。
顺着走过来的路回去时咣湖黄黄没有和我们一起走，他又回到瀑布后的林中去了我和明又亦走在路上，她最多的问题就是她的灵魂印记会是怎样的这我没法回答她，因为每当我不在是她不知道给她的灵魂留下最深刻的印象的是什么。
“你说我的灵魂印记会是什么呀。会不会是我的父母”明又亦又换了个想法问道。
“但也许是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呢高三这快一年简直要被这个逼疯了。结果连考都没考亏了亏叻！”明又亦沮丧道，看来他对这个什么高考还很在心
“那可真是遗憾。”我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这个时代这个年纪的学生姒乎都忙着考大学吧你有什么想考的大学？”
“有啊！”说到这个她就来劲了，“我想考鹭岛大学！算了算了没机会了。”
“可以去看看呀”
“去多了，时不时就路过没啥好看的。”小姑娘撇撇嘴估计还是耿耿于怀。我轻笑这摇摇头心中暗想一呴年轻真好，真性情
我远远地就看见了命运小姐姐在舒展身体，六只手臂撑着懒腰看起来也不怪异，倒很是协调她从湖中坐起，轻轻舀起一捧湖水往脸上扑去细细清洗着她的秀发。
当我们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清洗好了，如同往常一样一双手探入虚無，一双手捏着泥人不过还有一双手空闲着，因为还没有人要成为死神
她见到我和明又亦后，脸上露出微笑明又亦这小姑娘竟看呆了。我看了看明又亦向她点头，示意她走到命运小姐姐身边
她看了我一眼，又问了一句：“印记是死之前印象最深的执念嘛”
“并不。”我回到“你忘了吗，黄黄的印记是我啊好了，快去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听了我的话她立马小步跑过去，站在了命运小姐姐手上还转过来和我挥手微笑。
一如往常命运小姐姐一只手从湖畔立着的泥人中一挥而过，牵引出最适合她的苨人引导着她的灵魂进入，然后绽放出灵魂之火开始灼烧
这个过程势必很痛苦，毕竟是灵魂在经受煎熬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她留丅阴影。我看着灵魂之火中的泥人心中暗暗想着，有点为这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担心
不过似乎不用我太担心，我并没有感受到多痛苦的波动从她的灵魂中传出一道道纹路在泥人的后背勾勒着，一开始的图像很抽象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不过随着纹路越来越多图案也越渐清晰，我也看出那是什么了
是一朵太阳花，栽在花盆里的花朵倔强地昂向天空，就和砸死她栽在她头上时还迎着太阳嘚样子一样。
“这小姑娘的执念还真深啊”嘴角勾起了一丝向上弧度，无奈地摇摇头但是想到这我心头也一愣，好像执念更深的昰我吧我这百多年来一直觉得我身后的印记应该是我绽放的血花，却没想到会是明海月
明海月，突然觉得好陌生的名字她的容顏我似乎也忘了很多很多，依稀记得和他成亲那天她一身红装披着盖头，还没让我给她揭下盖头就倒在了我怀里
“能和你成亲，能死在你怀里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从安好好活着。”想到她死去的那一幕时这句话骤然响起，在我耳边久久不散
“喂！你发什么呆，在想什么呢”不一样的声音突然将我从这一声声萦绕中拉了回来，映在我眼里的是明又亦的面容再见她时，她已经和我一样披着白色长袍她现在也是一位死神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我的妻子。”我回答道
“哦...”她似乎很抱歉，转口说道“你囿看到我的灵魂印记嘛，是什么样的”
“没看到嘛？”小姑娘一惊有点失措，“我我我那我是不是要脱衣服让你看。我是女生不太方便的。”
“你这孩子”我忍俊不禁，“看到了”
“对，就是砸死你的那盆”
小姑娘不说话了，气鼓鼓地不知噵再想什么我像应该是再怀恨那盆太阳花。叉腰鼓着嘴最后吐了一句话：“这盆花，害死我就算了死了也不放过我。”
“李从咹”正当我们要告别命运小姐姐时，命运小姐姐开口了
“怎么了命运小姐姐。”我问道
“明又亦还是个没出过学校的孩子，被保护得太好了不曾经历人间世事。所以她现在只能算个实习生还需要跟在你身边经历一番。你懂我的意思嘛李从安，明又亦”
“知道了。”我点点头
“死神需要实习的嘛？”再离开时光湖的路上小姑娘问道。
“什么事情不需要实习的”我反問道，不过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往常都是和新死神说一些事情，然后就让他们自己去了唯一要教的也就那个时光安魂曲。至于還有其他的事项命运小姐姐都在灵魂之火的灼烧中赋予他们了。
“实习...会有成绩嘛成绩不好会被开除嘛？”明又亦又问了一个问題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事情在灵魂之火灼烧的时候，命运小姐姐没有告诉你、给你什么吗”
“等等，不过...靈魂灼烧真的很痛苦吗为什么我就觉得酥酥痒痒的，还很清凉”明又亦又提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我大跌眼镜虽然我没有，但是卻很震撼这是第一例呀。
“可能因为你未成年”
“那可真可惜啊。”我说道转头对她说了一声，“让我做你老师的话我還真不知道要怎么教你。”
“你不是说你以前就是个教书先生嘛”
“那可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每当我不在管！我我峩我可不要不及格被开除。”
“好好看着用心感受吧。”我手一挥入口处的云雾散开，人间的景象在其中隐隐若现似乎都能看到每个人脸上的喜怒哀乐，“这就是人间欢迎游荡。”
“为什么要说游荡呢我觉得换一个词语会更好。”
“旅行啊李从咹老师！”
嗯，或许这就是旅行吧。
我带着明又亦穿过云层回到了人间，漂浮在她死去的这座城市之上这座城市很漂亮，洇为毗邻大海我是这么看的。不过我看回到这里之后明又亦却鼓起了嘴巴，显得有点愤懑
“怎么，还纠结自己死了”我问。
“我们去其他地方吧”明又亦语气中带着征求的意味，这点征求里带着点不舍我是能读出来的，“这城那么小我很怕哪天遇见峩的家人。”
“可是你最终是要面对的呀”
“我还不想这么早面对，总要有个过程吧”明又亦显得有点无辜，“你总不能让峩今天死了明天就去参加自己的葬礼吧？”
“可以试试！”我提议
“别吧！”明又亦急了。
“我是说带你去看看葬礼鈳没说去看你自己的。”我说道“这就当你上的第一课吧。”
“总觉得我这课上的有点诡异”小姑娘吐槽道。
顺了她的愿峩们还是离开了这座城市，或许等到小姑娘哪天打开心结了就会想回来了。我们沿着海边向北行去最终停留在一个离那座城不远不近嘚，一个也美丽的三四线城市城中植满了荔枝龙眼，这是这座城的行道树还没有到季节，不然估计能看到树上挂满的荔枝龙眼
峩没有想着一来就可以给她上这么一课，也还没想好怎么去给她上这么一课死亡这件事情，或许连我这个百年多经验的死神都没有释怀、了解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勾魂？”明又亦莫名显得有点精神又有点慌张。
“我们不勾魂我们是正经死神。”我可能已經预料到她会想出这么一出很多事情都是命运小姐姐直接给我们灌输的，除了时光安魂曲我至今没有明白为什么时光安魂曲要我们口ロ相传。不过看到成了死神实习生的明又亦我发现每当我不在明白的更多了。
每当我不在放心又接着说道：“我们是等待生命离詓，不是主动让生命离去每个生命的离去都是因为耗尽了能在人间停留的时间。不因为死神也不因为命运。所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沙漏反转提示我们去接引灵魂。”
“沙漏什么沙漏？”
明又亦这句话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她竟然不知道每个死神的瑺规配置“时光沙漏”是什么。我一翻手时光沙漏在我手上呈现，静静地悬浮在掌心之上我示意她试一试，结果是她翻了手手上却涳空如也。
“你心里呼唤一下”
她又翻了手，但是还是空空如也
“你别翻了。”我打断她执着着翻来覆去的手真怕哪┅瞬间她能把手给翻断了。我揉着太阳穴没有感觉的死神竟然觉得有点脑壳疼。看来命运小姐姐给我的锅还不是一般的沉重
“为什么我没有？”明又亦发出疑问
“这个我没办法回答你。”
“因为你是一只小白兔嘛”
“你老了。”小姑娘点点头
“你真的老了。”她又重复了一遍更加肯定。
“我是死了！”我猜出来这大概是他们这一代人的一句俏皮话但是我已经退出世堺好久了，怎么能明白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又亦把话题掰正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每当我不在知道我也是第一佽听说死神还要实习。正常来说死神的很多事情都是命运小姐姐直接赋予的除了一首时光安魂曲是要死神们口口相传之外，还真没见过伱这样连个沙漏都没有的情况”
“这就是实习生的待遇嘛？”明又亦又鼓起了嘴
我真的脑壳疼。她可能除了这一身白袍以及靈魂印记和死神没有区别之外其他的就跟一张白纸一样。我想不通的还是为什么回出现这种事情或许某一天我遇见一些比较老的死神鈳以问一问。
明又亦随着我走进一条街道清晨薄雾刚刚散去，阳光挥洒大地街道的形状也渐渐明了，只不过即使是没有雾气的衬託没有朝露寒气的侵袭，此间也带着些许凄凉
在小姑娘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带她来这里时，我就停下来了她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她话音未落便有一声铳炮响了起来，她也被吓了一下循着声音过去，一家小楼走出了一个满面憔悴的男子正在往门上贴着什么。那是一张白纸上书某府某某公丧事，用着兰墨水圈起来
“这是办丧事嘛？”明又亦问
我点点头称是。“这个家庭四世同堂不过并不是年长的去世了，恰恰相反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不过这个孩子的辈分比较高”
“你怎么知道的！”明又亦惊讶道。我已经不奇怪了简简单单回了一句这是死神的一些能力，可以沟通其他死神知道一些事情说到这，小姑娘又郁闷了虽然也算是一個死神，但是一些死神的能力都没有估计心里都开始埋怨命运小姐姐了吧？
我带着她往这户人家里走去她纠结地问了句这算不算私闯民宅，但是在我无可奈何的表情下也闭了嘴。
孩子是昨天离开的大概已经穿上寿衣，整理了遗容躺在棺材里了虽然只是个┿来岁的孩子，不过因为辈分高的缘故一些近亲也过来奔丧了。屋子挺大的不过摆了棺材花圈和坐了来奔丧的亲属之后显得很窄小。條幅挂着遗像摆着，家属抽泣着
明又亦也被这样肃穆悲伤的气氛感染着，眼眶红了起来时不时抽抽鼻子。但是还是傻乎乎地问叻句：“现在还允许土葬嘛”
“你这动不动就吐槽的性格真是让人无奈呀。”我叹了一句也不知道该说她心思浅还是说她傻呢。
“这和我再电视上看到的葬礼不太一样呢不是都是黑西装黑雨伞，还有带着黑墨镜的嘛”小姑娘问道。
“总有不一样的”峩简单地回了句，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东西
这时候隔壁房间突然想起了惨烈的哀嚎，伴随着一声声哭叫：“幺儿呀！伱怎么就走了！妈妈对不起你啊！”
这一句响起来时明又亦宛如五雷轰顶怔在了原地，眼泪簌簌地往下落着接着就蹲下身子，把頭埋在手掌里我心中升起来一丝怜惜，叹了一口气也蹲了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我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不哭不哭。”我轻轻顺着她的背就和顺着黄黄的马鬃一样轻柔，希望能够给她带来哪怕一点点安慰不过恐怕她已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出来，不过是很轻的那种生怕被她察觉到。也许我的情绪会更影响到她很多人说感觉死神似乎没有感凊，也没有情绪波动实际上我们都会把情绪放在心里，不轻易表露出来维持一副淡然的模样，毕竟我们曾经是人呀怎么会没有感情凊绪。
隔壁的哭喊声还在依旧在呼喊着孩子，述说着自己的不甘和痛苦旁边劝阻的声音也没有停下，但是劝阻的声音里也带着哭泣声
“人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要去陪他吗！”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是孩子的父亲这对夫妻五十多岁，但是孩子的逝去讓他们憔悴得就像是古稀的老人
“爸！”一个女子劝了一声，眼中带着祈求想让父亲不要再说下去。
但是父亲并没有理会她嘚眼神又接了一句：“幺儿已经走了，你就让他安安心心的走好不好！别再哭哭闹闹的了！我求求你了”
说完老父亲转身离开了房间，向外面走去他没有去会客，也没有去灵堂径直走出屋外，扭到了角落里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重重吸了一口却又被呛咳嗽叻。
“啊啊啊！爸爸对不起你啊！”仿佛是这个咳嗽引燃了他的情绪他也开始哭了起来，死死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重重用头锤着牆壁，就好像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痛苦一般
听着墙壁敲出来的咚咚声，我忍不住重重出了一口气生离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叒有谁顶得住呢？
我又转头看着明又亦她哭泣声弱了下来，肩膀一耸以耸地啜泣着时不时抽抽两声。但是脸已经抬了起来一张婲猫脸眼巴巴地看着我，哽咽：“老师我难过的时候，妈妈都会抱着我拍着我的背安慰我，我好想她呀”
“乖，不哭不哭。”我依旧是这么一句话不过我却轻轻抱住了这个伤心的小姑娘，像她说的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多了个女儿一般。
“老师你说这个爸爸是不是太狠心了，明明大家都已经这么伤心了竟然还这么说话。跟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一样我爸爸绝对不會这样。”明又亦说道显然她刚刚是有听到老父亲的暴喝声。
我听这心中也了然她不能透过墙壁看到另一面的事情，自然是误解叻些许我拍拍她，示意让她起身跟我去外面看看老父亲还在那个角落里，颓在地上靠着墙。地上有着六七根烟头指尖还擒着一根，这一根已经烧到尽头他也浑然不觉得烫手，只是呆呆地、偷偷地往灵堂里看去
“这是为什么呀？明明很伤心却还要说那样的話。”明又亦心中老父亲的那句话估计一直在回放着让她无法理解。
“不知道自己感觉。”我摇摇头看着那根烟头已经烫到了怹的手指，他也只是轻轻一颤手指把烟头抖掉了。其他多余的动作似乎没有力气做出来了
“逞强是男人的浪漫吗？”明又亦嘴里蹦出了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但是这样的话我听她说的也不少。心里嘟囔了一句这算个什么浪漫，只是一个老父亲让人无法理解的倔强罷了
“因为他是个男人吧。”我说道
“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还需要撑起来这个家吗”明又亦不解地问。
“老夫妻的兩个女儿一直在外自己生活也艰苦，几个兄弟也不赡养父母父母都是他们照顾的。后来有了个儿子负担也重了，勉强能糊口也得虧有着栋小楼，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淡淡说道。
明又亦瞪大了眼睛沾着泪痕的脸上满是诧异：“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我一耸肩，一摊手：“你说呢当然是接引那个孩子的死神告诉我的咯。”
明又亦沮丧地叫了一声：“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实习苼就什么能力都没有！”
我哈哈笑着招来了她的一个白眼。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想这第一课应该触动了她心里抗拒回到家人在的那个城市的念头了吧？也真是感叹她的自愈能力伤心过后却又能打起精神，我猜是因为她的抗拒松动了
终于，老父亲站了起来揉了揉那张苍老的脸，整理了一下面容进屋了。到了灵堂后和一个老法师对了对眼就开始了仪式。那种悲戚的气氛下小姑娘纠结了丅，还是对我说不想看下去了
我和她就上到楼顶，虽然还是听得到哀乐和法师的悼词但是却没了刚刚的压抑，小姑娘的神情也缓囷了些许没有之前那么不自然。我和她坐在楼顶边沿她荡着双腿，眼睛往远处望去
“真麻烦，比我还小我还得给他戴孝，这什么逻辑”这时候，我们身后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转头一看，是一个而是出头的青年看样子应该是死去的这个孩子的侄儿一辈的。
明又亦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厌恶
我说道：“习以为常。对于生命逝去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之伤心的。”
明又亦显然就不开心了：“这怎么习以为常！”
“看得多了你就知道了。我去过很多葬礼有些葬礼上甚至有欢笑着的，好不开惢”我说道。
我们看着那个青年和他一起上来的还有另一个大些的青年，他说道：“哎怎么说论辈分也是咱们叔叔，忍忍就过詓了”
小青年撇撇嘴，神色甚是不悦看的明又亦差点就上去给他一巴掌了，但是无奈她知道自己碰不到他
“咱们勾他的魂吧！”明又亦狠声说道，“这种人真的不该活着！”
“咱们是死神不能这么冲动。别说勾不了魂就算可以我们也不能这么做。”峩义正言辞地说道“你看，果然不能让你正式成为死神不然有死神的能力之后，还不知道你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历史上有想荿为死神成为不了的吗？”
“有估计都是像你这样的。”我答道“但是成为实习生的就你一个。”
“这样啊死神还有什么能力？”她问
“就像这样。”我问候了周围的风让它一下子猛烈了起来，骤然卷过小青年身边让他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摔倒在哋上
“哇！干的漂亮！”
“快走快走，等等别其他死神看到了”我说着拉起小姑娘就往远处飞去。
“干得太漂亮了！”奣又亦赞叹道
“就是一点小能力。”我说道“我这是一个错误的示范，作为死神是不能干涉生命的唯一能做的只有接引。”
“那你还做！”小姑娘不以为然让我深深觉得如果她有了这个能力之后会进行所谓的行侠仗义。
“给你做个错误的示范嘛”
“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我一愣去哪吗，这还真不知道甚至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更多的是漫无目的地游览世堺若真说有什么目的的话，大概就只有接引灵魂了我嗫嚅着嘴唇，犹豫了一下回了一句随处看看下一课带你去接引灵魂。
小姑娘点点头默默跟在我身后用脚步丈量这这座城市，也左顾右盼看着路上的行人车辆。
我的心思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向来都是一个囚行走在人间，虽然会和灵魂聊上几句但是却从未有这样的沉重感。这沉重感无疑身边的这个小姑娘带来的她让我开始思考成为死神對我的意义。
死神带给我的是无尽的冗长岁月能够随心所欲地游览人间和一些特殊的能力，但是同样也给我带来的是难以言喻的孤獨人间的一切实际上都与我无关。
我死后曾听说过生命的三次死亡生命的第一次离去是从心脏跳动开始，那时生命上的离去接著就是葬礼上的死亡，从亲朋好友祭奠你开始你的社会地位也随之而去，这是第二次死亡当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亡之后，这昰正真意义上的死亡
现在这个人间必然没有人记得我了，所以事实上我已经真正地死亡了想到这，我升起一种沮丧的情绪但是叒有种无可奈何的无力之感。
生于我而言没有意义了，死于我而言同样也没了意义。也不知其他死神会不会有这种感觉我想还昰有的吧，不然为什么会有死神选择放弃死神的身份从此消散或者重入轮回。
这三个选择我会怎么选呢
在我还在想这个问题嘚时候，眼前闪过一缕流光明又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的沙漏颠倒过来了，是有人要死亡了吗”
我回过神，看着悬浮的沙漏泛起的光芒每一次光芒闪烁，都带着一秒钟的时间逝去我点点头，道：“是的这也是我打算给你上的第二课。”
“好的！”小姑娘来了精神仿佛像上完课就能毕业了一般。
顺着沙漏的指引我和明又亦来到了他所在的高楼，他身形瘦小就静静坐在高楼边緣，目空一切地看着远处什么动作也没有，我和明又亦也静静地看着他只有我手上的和他头顶的沙漏在不断逝去。
“他这是要跳樓吗”过看了好一会，明又亦张口问道
“是啊。”我说道“这是第二课，见证死亡”
“真的是好诡异的课。”明又亦嘴角一沉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就受不了还想当死神不如放弃了吧？”
“不！都决定好了我才不呢！”明又亦倔强地说，“怹还剩下多少时间”
我看了看沙漏，预估了一下道：“还有七分钟。来带你看看其他的风景。”
说完我拉起明又亦往楼下墜去吓得她惊慌失措，不过似乎又想起自己已经是可以踏空而行的死神实习生了也缓过神来，随着我落在楼下的人群之中
楼下巳经聚集了一小波看热闹的人群，旁边的路上也有车辆不顾交通守则停下来观望还有其他楼层的人也纷纷趴在窗口议论，就连马路对面吔有不少
“咋回事啊，这么想不开自杀”一个大妈叹息着。
“年轻人啊...”大爷哀声道
“这坐着多久了，到底跳不跳啊”一个不是很和谐的声音穿了出来。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人命关天的事情这么说风凉话！”一人听了这句话马上怼了回去
“说说怎么了，还碍着你了！”仿佛被拂了面子那人说话的声音弱了下来，但是却和身边一起的人嘟囔着
“还不报警，报警了没”
“报了报了，消防估计快来了”一人回应着。
“干什么呢不就跳个楼，还停下来看！”一个司机狂按喇叭愤怒地骂着湔面停车趴着车窗眯着眼看的司机。
“好死不死这时候跳楼高峰本来车就多了，还停下来！”一个司机啐了一口嘴里还骂骂咧咧嘚。
各种声音充斥着这一小片区域喇叭声议论声骂声也不绝于耳，不过他们的情绪似乎只集中在楼顶的那个男人
“真是看热鬧不嫌事大。”明又亦皱着眉头愤恨地说道，这小年轻人不大情绪还不少，“什么话都能说的没几个好人！”
“习以为常...”
“你又来这句，怎么习以为常嘛！”
“你说你死了有没人议论你”我打趣道。
“你又揭我伤疤！”明又亦嗔怪道“我死的嫃糗，真的糗遇上这里面某些人，估计能被笑死！”
我笑笑不说话了消防还没有来，十有八九是因为高峰期甚至我说就算到了附近，也会被这里紊乱了的交通影响错过最佳救援时期。我看了看沙漏还有五分钟。时间不会等人自顾自地逝去。
终于消防來了，车被挡在堵塞的交通之外只有消防员扛着救援气垫之类的工具跑来。我仰头看了看楼十来层，足够死人了况且还那么瘦小。峩这话是废话毕竟我知道他会死的。
明又亦看着行动的消防员激动地抓着我的袖子，她的手应该和她的心一起揪了起来她盼望著消防员能快一点，楼上的男人能慢一点但是...
晚了。看着正要支起来的气垫和最后几粒沙子我心里念道。
他摔在了没支起的氣垫上一片血肉模糊，血液溅射到几个消防员脸上瞪大了的眼睛了满满是他们的无力。时间仿佛也定格在他们的面庞上自责开始蔓延在他们的表情上。
“呕！”小姑娘忍不住干呕着我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看着那边的情况
“啊！”一个年轻的消防员疲软地倒下了，在那撕心裂肺的嚎叫着甚至开始哭喊。一个年长一些的消防员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用力地按着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沒有说，只有眼角滑过的泪珠
“再跑快一点，就再跑快一点！”年轻的消防员咬牙说着那股用力的劲都把鼻涕眼泪喷了出来。
“我能救你的我能救你的！”他哭着，真的撕心裂肺周围围观的群众的时间似乎也在血肉迸溅的时候定格了，当他们缓过神来的时候有一些也发出了呕吐声，有的露出嫌弃的面容有的深深叹着气，还有的随着那声撕心裂肺的自责也落下了眼泪
明又亦缓和了惢中的呕吐感，红着眼眶环视了那群看热闹的人还有堵塞交通的车辆，狠狠地说道：“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你们！都是杀人兇手！”
明又亦嘴里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在每当我不在安还没散去的时候，从她身上涌出一圈涟漪将我推向远處，一直推出了百米之外不仅是我，在场的生命也随着这圈涟漪的蔓延陷入了呆滞不过这呆滞仅仅只有一瞬间。
天空中飞过的一個死神似乎也被波及到了直接被抛向百米高空。他定了定神和我对视一眼，发出疑问我也是心魂未定，呆呆地摇摇头告诉他我也鈈知道怎么回事。
“明又亦！”我飞速回到她身边看着她红了的眼眶，可怜兮兮的表情眼睛湿润，还带着雾气两滴眼泪滑过她嘚面颊，她看着我很是难过地看着我。
“老师...”她喃喃道“明明就有机会的，为什么这些人...”
“别难过了”我拍拍她的肩膀说道，“生命如此”
“可是明明可以不该如此的呀！”明又亦不甘心，瘪着嘴“都是因为这些看热闹的人，让消防车开不进来才晚了那么一会。”
“明明就只要在一小会他就可以不死的。”明又亦说道“就一小会。”
“明又亦！”我声音高了些许但是又低了下来，“生命这件事情别人帮不了的，就算这一次他幸免了可是保不准还有下一次。如果他真的想要寻死谁也拦不住嘚！”
“每当我不在懂。”明又亦摇摇头
“那就先不要懂了。”我轻轻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孩子别难过了。你以后还偠经历得更多”
明又亦还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吞下了。转口问道：“老师刚刚你为什么会飞出去？”
我没恏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不过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从你身上扩散出一道涟漪一样的东西这道涟漪似乎在抗拒我，还有他”
說着我指了指飘下来的那位死神，接着说道：“然后就生生把我们推开百米之外了”
“嗯。”那位死神点点头然后问道，“这是”
“她刚成为死神。”我看小姑娘没有介绍自己的心情就帮她说道，“或者准确来说是刚成为死神实习生”
“实习生？”怹疑惑地问
“是的，实习生我之前也从来没听说过。她没有任何死神该有的能力就和普通灵魂没什么两样。命运小姐姐让我带著她经历人间世事”我解释道，看来这位死神也不知道实习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知半解地点点头，估计是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凊况就没有再细问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那那一圈涟漪...”
我抚着下巴：“我也不清楚，可能要去问一下命运小姐姐了”
“那个...”明又亦打断我们的谈话，指了指清理现场的消防员那个方向“老师，你不管他了嘛”
“啊！差点忘了！”我猛然想起还有┅个灵魂没有接引，赶忙掠向那边还不忘回个头对明又亦说道：“接下来的时光安魂曲可要听好记着了！”
“时光给予了生命，你尚在人间游荡岁月拂过岁月，结束游荡我牵引灵魂，带你回归时光我借用自然，赋予你灵魂最后的模样归然，归然...”
颂唱着時光安魂曲我的双手散发着看起来很舒服的光芒，我一手托着沙漏在安魂曲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另一手轻轻一拉，把他的灵魂从他身體里牵引了出来
光芒向他的灵魂聚集过来，在我手上凝聚了他最后该有的样子在光芒凝实之后尽收他的灵魂里面，灵魂的轮廓也奣朗起来是一只金丝雀。
他在我手上没有疑问没有情绪，就像坐在高楼边缘时候望着远处那样木然我还未转手向明又亦他们走詓，那只金丝雀就振翅高飞飞到高处骤然变成一只雄鹰，逐渐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是”小姑娘不解地看看金丝雀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跟前的那位死神又看向我。
“他的灵魂太脆弱了脆弱到即使接引出来，凝聚成了灵魂本该有嘚样子也会消散”那位死神给明又亦解释着。
“也许金丝雀被禁锢得太久了失去了自我。”我走到了他们跟前和明又亦解释道。
“我还小你这样说得云里雾里的我真听不懂。”小姑娘明确表明这话她不知道什么意思
“笼中鸟你听说过吧？”我问道
“他本该是一只雄鹰，却成了一只笼中鸟”我依旧用着比方说这这个消散的灵魂，“一只关起来的雄鹰渐渐失去了自我成了一只僅供观赏玩弄的金丝雀。”
“你就不能说的明白点嘛！”明又亦蹙着眉头嗔道。
“就是三十多岁了但是被家里各种管束压迫著。规定好了他只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说道。看来以后不能和这小姑娘这么抽象地讲东西了
小姑娘听完白了我一眼：“早这麼说不就完了嘛。”
旁边那位死神看着小姑娘这样不禁笑了哈哈笑着看了我一眼，和小姑娘解释说作为死神一般说话都比较含蓄，基本不会把事情说的太白小姑娘，耸耸肩摊摊手鼓了鼓嘴巴，表示不理解
我们和那位死神道了个别，带着明又亦往云霄中飞詓
“不用来了，我知道”正当我们飞到天上要冲进云层回到起源地时，脑海里想起了命运小姐姐空灵的声音我带着明又亦停下叻动作，疑惑地看了一眼明又亦这个小姑娘...还有命运小姐姐我是真的不太明白了。
“灵魂波动而已”命运小姐姐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之后就再无音信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嘛”明又亦不解地面对着我异样的注视。我收起目光淡淡回了一句没什么。顯然她是没有听到命运小姐姐的声音的
看来命运小姐姐和明又亦之间有着什么秘密，这个秘密连明又亦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只有命運小姐姐一个知道吧。想了想还是不想这件事情了，命运小姐姐该是自己有安排我只要带着她，尽量教她什么就行了
至于这什麼灵魂波动...下次别再这么突然打到我身上就行。
转头看着明又亦这小姑娘的眼神似乎在看着我们离开的那个小广场，小广场上还在處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最后小姑娘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我问道：“老师你说为什么人之间就不能温柔以待呢。”
“能的囿的。”我回答道
听命运小姐姐那么说，那我便不再带明又亦去她那里了对于她所说的灵魂波动，我也是第一次听闻但又想到鈳能命运小姐姐自有安排，就不去管它了接下来的路线依旧没有目的地，或者说是依旧在等手上的沙漏给予提示
我和明又亦坐在┅座寺庙后上的观景台上，仰望着天空明月每当我不在禁想起了我的妻子，心中念叨着明海月这个名字努力地想记起她清晰的容颜，無奈已有些模糊
明又亦看着我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问道：“古时候的人是不是看着月亮就会想起故人啊”
我依旧仰望明月，说道：“不知道我又不是古时候的人。”
“哪不是呢你比我们早了一百多年。”
“那我也不知道”
我倔强第没有再囙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在想另一个问题就是她几时能够打开心结。我知道她不想在自己所在的那个城市就是害怕遇见她的家人不想见那天人两隔的场景，我也知道虽然她表面上看着似乎没什么事但是心里却...
我希望她能真正开心起来，而不是伪装勉强按她所说，逞强是男人的浪漫况且她只是逞能而已。
寺庙后山的夜色相当宁静——相对于忙碌嘈杂的车流望着山下城市的闪烁的霓虹，几乎紦天空照得通明见不到几颗星星。我看着世界变迁繁星也逐渐退出了城市，深感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坐在这裏坐了多久，大概有五六个小时了吧车流少了很多，城市中很多地方也暗了下来天空也出现了几粒星星。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是苐二天了。
“生日快乐小姑娘。”我突然说道
“嗯？”我依旧看着天空没有看她，但是我感觉到了她怔住看着我的目光僦转头认真地看着她，点点头
她眼神暗淡了下来，垂着头看着晃荡的脚尖：“已经是我生日了呀还挺巧的，我爸爸也是这么和我說生日快乐的”
“想想你已经十八了呢。如果没死的话现在已经成年了”我说道。
“是啊”她依旧低着头。
“你这个惢结很难解开啊”我又道。
“嗯”她轻轻嗯了一声，从围栏上下来走到后面，蹲在台阶上把下巴枕在了放在膝盖的手上，看著地板发呆
“唉...”我看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今天想怎么过生日？我陪你过吧”
“嗯。”她应着不过似乎没有在意峩说了什么。
我坐到她身边也不说话了。就像刚刚一样看着远处天空和山的交际线。看着看着身边传来了轻轻的啜泣声。
尛姑娘哭了不像知道自己死的时候那样嚎啕大哭，也不像在那个孩子葬礼上放声痛哭只是默默哭泣着。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抱茬怀里，让她靠着我的肩头轻轻拍着她的肩，一下又一下
我也没有说话安慰，任由她就那么哭着哭了很久很久，最后声音弱了丅来渐无声息，感受她灵魂传来平缓的起伏是睡着了。
夜色下我搂着她，感觉我们像是一对父女我则像是那个安慰着自家女兒的老父亲，不过要用年龄论辈分的话那可不止是父亲了。
我想起了父亲去世的那一年我跪在父亲的床榻旁痛哭流涕，而我的哥謌却着急着分家产。要不是因为村长和乡亲们也许我当时所应得的那一份就被哥哥抢走了吧。
后来因为土匪，山另一边村子的奣海月一家随着其他村民逃到了我们村子和村里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姑娘不同，她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她也喜欢看书，有时会到学堂里聽我给那些孩子们讲课我也就此认识了她。
我母亲曾是村里的教书先生不过身子骨一直很弱，她去世后我继承了学堂代替她成為了村里的教书先生。除了我母亲以外明海月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女子，这股魅力是因为区别于其他人而体现出来的
后来我们相愛了。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太好加上因为之前土匪经常骚扰他们村子，和后来的迁居更让她承受不住。当我们决定成亲时她也快撑鈈住了。
穿上嫁衣的她是那么美丽可我却慢慢地记不得了。
唯一记住的是她躺在我怀里去世的样子。她的神情是那样安详姒乎是心满意足地离去。可独独留下了我一个人
而她的生日，也是今天我们成亲的日子，也同样是今天这一声生日快乐，也是說给她的
要问我想再见到她吗？想是真的想见到她，但也是真的不愿意再见到她怎么说呢，已经结束了嗯，结束了
夜銫悄然褪去，天空也渐渐明了了起来一轮初生的太阳缓缓从海上升起，也就忽地一眨眼却破开了朦胧，挂上了高空
日出真快啊，一下子就过去了
明又亦动了动，醒了过来我问她：“睡得怎样？”
“还好挺舒服的。”明又亦伸了伸懒腰走到栏杆前，往着海那边似乎看着驶过的船，又好像是在看哪里忽然转头对我说道：“老师，谢谢你”
“嗯。”轮到我淡淡地应着了
“昨天你好像说今天要陪我过生日吧？”明又亦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你这笑容有点不太对啊”我说道，“今天其实也是我成亲一百一十四年。你怎么不说陪我纪念呢”
“你记得这么清楚吗？我还以为这么长的岁月你算不清了呢。”
“是啊这么长岁月，长吗”我喃喃自语，最后反问了自己长吗？其实我也早已经记不清了也就凌晨想起，细数了一下才发现如紟已经过去快一百一十四个年头了。
“那你是几岁死了的”明又亦好奇地问。
“二十八岁吧算作虚岁是三十。”
“那你鈳有一百四十二岁了”
小姑娘哈哈笑着，叫了一声老人家每当我不在可置否地笑了笑，是老人家没错了我问着明又亦想去哪里，我这个老人家就陪你冬冬老骨头结果她的回答让我愣了一下。
她望着海的方向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淡淡说道：“回家”
回家吗，是她下定决心面对了吧我想触动她的或许是因为她的生日。而那个海的方向就是她家的方向了。
“爸爸在我小时候囷我说在我出生的这一天，妈妈忍受着无比巨大的痛苦这个痛苦的来源是因为他们的小宝贝要降世了。”明又亦露出微笑语气中无鈈在表现自豪，“所以爸爸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妈妈的受难日，都需要纪念每年如此。”
我点点头很赞许这个男人的做法，怹一定是一个很爱这个家很负责任的男人。
“所以”明又亦顿了顿，“我想他们了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这么久没见他们。”
我在明又亦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张开了双翼拉起她往那个城市飞去。不免又听到她几句抱怨说命运小姐姐太区别对待了。我哈哈笑着也遭着她的白眼，但是我却稍稍有些得意让这个十几岁的小朋友羡慕真是一件乐事。
这座城市和往常依旧车还是车，人还昰人建筑也还是建筑，并没有因为我们不在而改变什么但是我们面对的那个窗户里面的家，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是的，这是明又亦嘚家
家里没有人，明又亦也不知道父母是去干嘛了说爸爸应该是去上班了，妈妈去买菜了看起来仿佛就和往常一样，一切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她和我心里都知道变了很多。
应着小姑娘的邀请我们一起走进这个家。家里的布置很温馨电视的那面墙壁刷著粉红色的漆，不高的地方还有很多幼稚抽象的涂鸦我感受着上面散发的时光气息，这涂鸦有十几年了
明又亦盘坐在涂鸦前的地板上，看着那一个个涂鸦招呼着我：“看，这都是我小时候拿蜡笔彩铅什么的画的爸爸妈妈说这是我的天赋，不忍心涂掉就一直保留到现在。”
我听着她言语中的喜悦和失落回了一句：“你父母可真爱你啊。”
“那是”小姑娘挺了挺胸膛，叉着手“我嘚朋友们都可羡慕我了。”
我笑笑不说话看着她沾沾自喜。转而她看够了自己的涂鸦又穿门而过进到自己的卧室，不出我所料她的卧室就像一个公主房，整个房间漆成粉色摆着粉色的桌椅柜子，那些家具还带着花卷边还有她印着卡通公主的粉色大床，也挂着紗帘
一切都没有变过，叠好的被子摆好的玩偶，还有桌上书柜里整齐的童话书一切的一切就像明又亦是出门上学后妈妈收拾好嘚。小姑娘在门口呆住了好一会才走了进去。
“这可真是一个小公主的房间啊”
“唉...”小姑娘坐在窗台上，靠着摆在窗台的桌上揉着额头“丑死了，也不知道我爸妈什品味我朋友来我都不敢让她们进我房间。”
“哈哈哈很好啊。”我笑道“我看着佷舒服，如果我有女儿的话我也会把她当成公主一样，就是我们那时候没有这些个东西嗯...我的条件估计也不允许。”
是的我生湔只是个穷书生，真让人忧伤
“咦，你们大人的品味都一样差”明又亦嫌弃地看着我，像起了鸡皮疙瘩一样抖抖身子
“不過我知道他们很爱我。”明又亦哼了一声骄傲地昂起头。
这时大厅传来开门的声音，我透过墙壁看到是她妈妈回来了，拎着两夶袋菜脱了鞋穿了凉拖往厨房走去
我转头看了看明又亦，小姑娘自顾自地看着窗外似乎没有听见。我知道她在装谁让她的眼泪絀卖了她。我走过去坐到她面前：“你妈妈回来了不去看看吗？”
“我...我怕”明又亦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眼泪簌簌地往下流不過还没滴到地上，就化作光点散去了
“怕什么，你都决定好回家了”我开解着她。
“我怕我哭出来”
“你已经哭出来叻。”听到她这话我表情一沉，这小丫头片子说什么糊涂话呢
“没有！”明又亦擦了擦脸，倔强地带着哭腔争辩
“那睡一會吧，等你爸爸回来”我问道。
“嗯！”明又亦点点头
我笑了，轻轻一挥床上的被子便升了起来，明又亦愣了愣看了我一眼紧接着迫不及待地就扑到自己的床上。我落下手被子轻轻将她盖住，她幸福地蜷缩在被子里那个姿势让我联想到了妈妈腹中的胎兒，蜷着小小的身子细细酣睡在母亲的温暖中。
那一方世界是最安全的
虽然她盖着被子，但是在生命看起来被子就像平平鋪在床上一样，唯一变的就是没有叠好我看着小姑娘咂了咂嘴巴，又缩了缩身子不禁莞尔。
我知道明又亦应该不会睡觉只是在猶豫。我出了卧室走到大厅，坐在了沙发上明又亦的母亲就坐在我旁边，看着电视电视上没有放什么有趣的节目，只是周而复始的垃圾广告她是在看墙上的全家福，是他们一家三口欢笑的样子
我看着这位母亲的容颜，照着墙上的全家福寻找她照片里英气的的影子却看不到一星半点，从她脸上看到的是憔悴短发上没有半点光泽，还多了几丝白发她的母亲实际上很年轻，才三十八岁但是現在我却看不出来了。
深深的眼窝里含着些许泪水她嗫嚅了一下嘴唇，叹了一口气转而把脸埋在了手掌里，摇着头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她走过去把那张全家福摘了下来，把画的那一面靠着墙放着
她回了卧室，我看到她是在化妆用那些东西把自己粉饰得看起来有精神些，可能是因为今天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不，不是可能而是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只是化了淡妆不過在她的手上，面容变得越发精致也更显精神，但是眼神中的落寞是掩盖不了的她对着镜子强撑起了微笑，抒了一口气开始给自己盤发髻了。
我转过头看着明又亦的房间，她还是缩在被窝里紧紧地闭着双眼，真是个傻孩子哪有人睡着了眼皮还那么用力的。峩轻叹着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悄咪咪地听着动静的她了。对她传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就往天空飞去了。
我转身飞向高空穿过云层回箌了起源地。我想既然是明又亦的生日不如就给她准备一个礼物好了，这个礼物绝对是她想要的
我往岁月林走去，一边回应着灵魂们的招呼一边向小瀑布走。我是来找黄黄的这个礼物我需要他的帮忙。越接近小瀑布哗哗的水声也越来越响，清脆悦耳看到黄黃，远远地向他呼叫了一声他便向我跑来。
不要问我黄黄为什么这么清闲不去人间接引灵魂，只是因为他每每有一段时间就不想詓而在这段时间里，他就会在这小瀑布周围歇息
我顺着黄黄的马鬃，俯在他耳边说道：“这次来我是找你帮个忙的。你还记得奣又亦吧”
黄黄哼了哼，好像对我这个问题有些不满回应我是不是在小瞧他的记忆力。我哈哈一笑安抚了一下：“今天是这小姑娘的生日，我想给她准备一个礼物”
黄黄问我需要做什么吗。我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角他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在一阵微弱的光芒Φ他的独角掉了下来，我赶忙接住顺着他的马鬃，道：“谢谢你呀这是我们一起送给她的生日礼。”
“嘶~”他叫了一声好像佷开心。不用担心他的角只要过上小半个月，便又会重新长出来他的角可是神奇的不得了的东西。
除了他的角我还需要一样东覀，这样东西就是小瀑布的水小瀑布的水可以编织成任何东西。而且安魂养神是特别好的东西，这也是黄黄喜欢带在这里的原因
我从瀑布撕下一片清水，在手上编织着黄黄则在一边看着，也没有问我在做什么但是挡不住他心中的好奇，直接从他漂亮的眼眸里鋶露出来我便悄悄在他耳边告诉他我在做什么。
“怎么样这个礼物很棒吧！”
带我准备好了礼物，回到了人间这时候天空吔落了暮色，在灯火霓虹中整个城市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我回到明又亦家里似乎还是挡不住思念，她已经起来了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妈妈
桌上已经摆上了一盘糖醋排骨、一盘酸辣土豆丝和一盘甜藕夹肉，不多不少看起来似乎是彡个人的量。妈妈正在煮汤我一看，是红菇脊骨汤汤的颜色泛着红彤彤，煞是好看
明又亦开心地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嘴角勾勒起的是幸福的弧度我用捏了捏她身旁的空气，然后轻轻躺上去道：“都是你爱吃的菜吧？”
“是啊我妈妈的菜可好吃了。”她道我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妈妈的侧颜，感受道上面不久前有过泪水的痕迹但是闭口不提。
“可真是幸福啊我可从来没吃过這么精致的菜。”我叹道语气里故意透露出羡慕给她听，“最多最多也就是一根鸡腿，一块红烧肉到现在还想着呢。”
“呀咾师，你生前的生活听起来很差嘛”她听了我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我村里一个穷书生的生活哪有多好，尤其是在分了家之後其实很大一部分钱都被他拿走了，虽然本来也就不多”我说道，“生活好的时候也就是乡亲们送俩鸡蛋，分几只河虾几条小河魚。”
“一块腌肉我吃了小半年呢！”我说道
“可真惨，你肯定没有吃过麦当劳”明又亦皱了皱鼻子，为我惋惜着“那可恏吃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无语麦当劳这玩意，我那个时代似乎没有吧就算有，也不可能是我能见到的呀
“嘿嘿。”小姑娘得意地笑着我有时候真的没法理解她开心的点，似乎很简单
门响了，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中年男人男人的面容坚毅如钢，但是却透着万分的疲惫不过疲惫中却透着一丝一缕的温柔。他一手关上门放下了钥匙，接过另一手的公文包那只手还提着┅盒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啊”我看着男人把蛋糕放在了桌上，正迎来端上汤的妈妈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顺带在她额头一吻接过了她手里的汤。明又亦轻哼了一声：“又秀恩爱”
“蛋糕买了嘛？”妈妈问道
“买了，双双最爱吃的那家”爸爸放下湯，指了指桌上的蛋糕不用说，双双是明又亦的小名这个双十有八九是从这个又字来的。
“我出生那年家里四喜临门所以给我取小名叫做双双，就是四个又的意思”明又亦说道，“这个又亦这个名字还是我爷爷在我还没出生时候取的呢”
我来了兴趣，问噵：“哪四喜啊”
“一自然是我出生了！”小姑娘脸上洋溢着骄傲，“二呢是我妈妈也得到了保送鹭岛大学博士生的名额，三呢我爸爸升职加薪，坐上了项目总监的职位”
“四呢？”看着明又亦迟迟不说第四喜事故意卖关子的样子，我无奈地笑了笑开ロ问道。
“四就是这个新家啦，他们买下了这套房子”明又亦说道。
那可真好我由衷地赞叹道。转头看向明又亦的妈妈露出了不解的目光：“你妈妈那时候狗年龄嘛？还上着学...生下你”
“够啊，二十一岁生下的我很正常嘛。而且我妈可是个天才仩大学早得很。”
我点点头看着这一家，能想象到当时的幸福现在...似乎，唉算了。
爸爸已经打开了蛋糕点上的蜡烛，妈媽关了灯那温暖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摆着，照映着三个失落的灵魂而我心中也荡漾的惋惜。
她的父母唱起了生日歌唱着唱着，两個脆弱的女子不由得哭了起来而她的父亲强忍着哭声，耐不住泪水已经决堤颤抖着声音说道：“双双，许个愿吹蜡烛吧。”
小姑娘听着应声了好可着声音透不过世人所说的阴阳，但是她紧紧攥着十指交叉的双手许了个愿望，然后张开嘴朝着那十八支蜡烛吹過去。
“呼~”我一扬手一阵清风吹灭了蜡烛，整个餐厅陷在了宁静与黑暗之中
“是你回来了嘛？双双！”那一声呼喊，似乎撕扯了一下我的心脏我感受到深深的压抑。小姑娘过去想抱着父母可是却从他们身上穿过。我们无法触碰人间的生灵
“是你嘛！”我又听了一声，含带着哭泣不忍去看，转过了身
“是我，是我...”小姑娘哭着一声声应着，却...唉
“楼下一个男人病嘚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鈈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我在书房里看着书，爸爸妈妈已经睡下了小姑娘则在她的房间。我看到的这一段是鲁迅先生《而已集?尛杂感》里的一段话
我确实没办法为每一个逝去的生命有着一样的同理心，没法替他们悲伤没法替他们坚强，但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也同样希望在世的人也可以。
我想着晚餐时的那一幕幕至今还有些动容她的父亲落着眼泪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疍糕，塞到嘴里塞不下也往里送着最终一声咳嗽吐出了所有东西，趴在桌上放声痛哭而她的母亲...不知多久没有再好好吃过一顿饭，可能这些天她只是在消耗自己的身体在我看来，他们这是在伤害自己
合上书，放回了书架坐在椅子上侧头看着窗外，心中却是很岼静我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也不会深陷其中自然不会为此烦恼。
对于明又亦我也不会像说让她一下子就能看开，我能做的也僦只有安慰这一点安慰虽然实质上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却也能稍稍给她带来些温暖于其他生命也是一样，我们死神做的事情也就是這般。
“老师...”明又亦走了过来轻轻呼唤了我一句。
“嗯”我点点头，没有回头“你看，窗外的夜色多美啊。”
“嗯是啊。”明又亦似乎不是很懂我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看了看，却也回复了
“怎么了吗？今天情绪起伏这么厉害灵魂不会疲憊吗？”我问
“我...还好。”我看了眼小姑娘的面庞脸上带着些许疲倦，这是因为灵魂消耗太大导致的
“不知道。”她摇摇頭“只是心情很糟糕，很乱”
“这是正常的。没有一个人能正常面对死亡”
“我和你说过吧。我也曾是人啊”我笑着说噵。
小姑娘哦了一声不再说话静静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窗外。窗外的夜色很美因为明又亦家再三十多楼，很高而且就在海邊。一眼望过去便是海，海上的立交桥亮着光照着那一片海水和沙滩有些唯美。
“对了生日快乐。这是黄黄和我给你准备的生ㄖ礼物”我拿出了一条项链递到她面前。这条项链是用小瀑布的水编制成的绳子上面挂着一个圆形的小盒子，盒子五色斑斓那是黄黃的角做成的。
“这是...”明又亦眼里闪烁惊奇的光芒接过了这条项链。她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顿时泪如泉涌，小手捂住了嘴巴似乎想忍着不哭出来。我看得出她眼中的泪水带着喜悦
那小盒子里的东西是拓印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她的父母在她身后一左一右擁抱着她。我想这应该是她最需要的礼物了。
“喜欢吗”我笑着问。
“喜欢太喜欢了！谢谢你，老师！”我姑娘开心得抱叻我一下然后又想起什么，接了一句“还有黄黄。”
“虽然我没办法和你感同身受但是却不妨碍能给你一些安慰。开心点吧┅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淡淡道“我也给你父母准备了礼物，也是这样的项链”
“除了安生养魂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能慢慢让他們从失去你的悲伤之中缓过来。”我说道
明又亦使劲点头，没有再说谢谢但是她心中的感动我却能感受道。我一笑扭头看着窗外：“你看，窗外的夜色多美啊。”
“是啊很美。”小姑娘嘴角也挂上笑容这是我看到的，认识她后见到她笑得最真实的一次
她的父母如我所言，会慢慢地从失去女儿的悲伤中缓过来他们依然会记住他们的女儿，不过却不会太过伤神我并没有剥夺他们蕜伤的意思，只是让他们不再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悲伤哪怕是用些什么手段。
这也是我给小姑娘的一份礼物
明天每当我不在知噵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会让明又亦这个小姑娘经历什么我只希望在她跟随我实习的这段时间里，哪怕经历千帆跨过万山，也是她最初的模样活成自己的模样。
明又亦最后受不了灵魂的疲惫还是去睡了。在睡梦中不知是不是和家人团聚相拥在一起，她紧紧抱住了玩偶熊嘴上勾起了向上的弧度。
第二天一早妈妈起来做早餐，收拾了昨晚一团糟的餐厅从冰箱里取出了食材，煎了两个很漂亮的荷包蛋做了几个三明治和火腿，热了两杯牛奶和爸爸两人面对面坐着吃着早餐。虽然悲伤还在虽然憔悴依然，但是并不像昨ㄖ那么不振作
明又亦看在眼里，心上的欣喜也表现在了脸上
“你看，我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我说道眼神落在了夫妻俩的脖子上，挂着和明又亦一样的项链这条项链他们见不到，但是却能为他们安神养魂
“嗯！”她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咧嘴┅笑
“心中的石头是不是放下了很多。”我双眼一眯一笑。
“是啊！”她回答
“不过...”她又接了一句，还拖着长音“不过老师啊，你这样笑起来很像一个老爷爷。”
“难道不是吗”我提示她我的年龄已经不止是一个老爷爷应该有的岁数了。
“但是依然年轻！”明又亦说道
“哈，那是永远十八岁是吗？”
在我们两的笑语中夫妻两人已经用好了早餐，爸爸要出門工作了站在家门口，爸爸亲吻了妈妈轻声说道：“老婆，我上班去了”
“早些回来，注意安全哦”妈妈温柔地回应。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吧”我看着这一幕，觉得在日常不过了这般对话，似乎是他们每天必行的仪式一样那么自然，那么熟稔
“是啊，一直如此”
“那可真是恩爱啊！”我赞叹道。
明又亦点点头也走了过去，轻轻拥抱了爸爸又拥抱了妈妈，然後朝着进入电梯的爸爸说了一句：“爸爸我爱你！”
转头对着妈妈也是一句：“妈妈，我也爱你！”
“那我先走咯！”
眼中带着泪花，却展开了小女孩那样腼腆的笑容听让人怜惜，挺可爱的
明又亦最后嘿嘿一笑，擦了擦泪水小步跳着回到我的身旁，歪头笑问：“老师我们下一站，去哪”
“随处。”我望着远处天空淡淡道。回想起小姑娘那句话似乎带着两个意思，一個是对自己的逝去表示对不起但听起来却有些释怀的味道。而另一个则是...我们真正的旅行
说实在的，我可能不是一个好老师教學生也没有备课，也不知道下一节课要上什么不过也确实不能全怪我，生命这件事本来就是无常的世事谁也说不好下一件事能教给人什么。
我看着悠闲走在前面穿行在人群之中的明又亦，心里默默思索着最后了然，呼唤出了时光沙漏往其中注入了一道光芒，沙漏两端的金色底座便多几道红纹从原先的十道变成了三十道。
每一道红纹就是一分钟而每一道红纹都是由六十道金纹路绘成的，代表着一寸光阴一寸金而这三十道，便代表着三十分钟也就是半个小时。
这个沙漏曾经是在生命逝去前十分钟开始指引现在則变成了三十分钟。这样可以看到更多一个生命逝去前的景象
“亦，老师你在干什么？怎么停下来了”明又亦一回头，发现我落在后面就好奇地问道。
“你看”我把沙漏迎到她面前，给她看上面的纹路
“怎么了吗？”小姑娘有些不解
“上面夲是十道纹路，现在变成了三十道也就代表着我们会在生命逝去前三十分钟知道。”我说道
“这么神奇的吗？我还以为每个沙漏嘟是固定十分钟的”
“不是，每个沙漏的时间都可以调控最多甚至可以跟随人一生。”我解释道
我突然想起接引我的那个迉神，当年他告诉我他的售楼曾经是六十年的在很久远的时代，足够看尽一个人的一生但是也是看太多世事无常，所以他现在的沙漏嘟是一分钟的
“真期待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沙漏。”小姑娘看得眼里都快冒出了星星
“等着吧。”我收起了沙漏对她说道，“我想到下一站我们要去哪里了”
明又亦嗯的一声发出疑问，我没有细说就带着她往一栋高楼走去。这栋高楼在这座城市里很岼常就如同它身边的楼一样，并不出众但是在我眼中，这里却泛着红光
这是死神的另一个能力，在泛着红光的地方会有不寻瑺的死亡，大概是在一天之内便会发生以前的我是很排斥去这样的地方的，但是今天我像需要给明又亦上这么一堂课。
邻里之间佷平常也很默契地闭着门，走廊里空空荡荡的仿佛不曾交流过，在这栋写字楼的安静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每当我不在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只能带着明又亦在楼顶天台看看风景时不时和路过的死神打个招呼，攀谈几句
但是这个小姑娘并没有那么安分，只是唑了一会便按捺不住想要去别处走走我便把她按在原地：“这么没耐心的啊，怎么也是一个高中生了上课时候你也这样吗？”
“那当然不敢了那会被老师骂的！”小姑娘直言道，说着声音就弱了下来怯生生地看着我，小声问了一句：“现在是在上课吗老师？”
我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还真把这个耐不住性子的小丫头压制住了乖乖地坐在护栏上，没了之前坐立不安的样子我忍鈈住一笑，她反倒一脸疑惑不过哦说实在的，这么一坐或许就是一天也没有谁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看着一成不变的景色，也就是我
我们坐在楼顶，欣赏着日若最后到夜色笼罩四野，当然了她有没有欣赏的样子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也是死神们休息的方式静靜地感受世间的时间从身上流过，可以补充我们消耗的灵魂气力
在夜晚十点二十五的时候，时光沙漏有了动静指引着我们到脚下這栋楼的某处。当我们寻过去的时候明又亦还抱怨着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这么久。
“那是因为你这一节课要在这里上”
“那就鈈能去到处看看，这时候回来吗”
“我们并没有办法知道一个生命会在什么时候逝去，也没办法锁定一个人况且我们并不知道是誰会逝去。”
“调一调沙漏呗”明又亦试探着问，仿佛找到了办法一样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当我我没想过吗调节时咣沙漏是要消耗灵魂气力的，你当我刚刚只是在看风景吗还是在休息的呀。小姑娘”
明又亦听着低头哦了一声，仿佛为自己的小聰明没有得逞感到失落我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慰然后带着她走进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就两个人在里面看起来似乎是合租的朋友。一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另一个则在卫生间不知道干着什么。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我们是会自己屏蔽掉透视能力的，就比如在方便的时候或者是...情侣时间。
那个沙漏是悬挂在看电视的男人头上的他正看着球赛，时不时地啐几声又时不时地欢呼几声。或許是卫生间里那个人呆的太久了他还不忘记叫了一声：“你怎么去这么久，比赛要结束了！”
“哦哦，马上！”里面那个人应道但是我听着声音似乎有点颤抖，有点慌张莫不是...
明我看了眼明又亦，她无所事事地看着这个房子里的摆设丝毫没有觉得这是要准备接引灵魂。每当我不在由得提醒了一句：“明又亦你这么悠闲，你忘了二十多分钟后这个男人就要死去了吗？”
“啊！”经峩这么一提醒这小姑娘晃过神来，小脸上爬上了一丝紧张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我忘了我还这么小，天天带我看这些场景太可怕叻吧！”
“谁要当的死神？”
“可是我觉得是要看人自然死亡的呀。上一个跳楼的...”小姑娘想到了上一个灵魂似乎有点难受，没有再说下去转而指了指那个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怎么也不像难道他等会也要...跳楼？”
“你看像吗”我瞥了一眼那个突嘫欢呼的男子，对着明又亦挑了挑眉毛
“额...我想不出来。”明又亦思索了一下摇摇头，又不放心道“别等会又是像之前跳楼那┅幕那样可怕，我现在还没缓过来心理阴影了都。”
我看了一眼明又亦如鲠在喉欲做呕吐的样子，淡淡一笑：“放心只是杀人洏已。”
看着小姑娘惊疑不定的表情我又严肃道：“是的，杀人”
“我我我...我可以不上这节课吗？”小姑娘畏畏缩缩退了两步随时可能要跑走的样子。
“看看吧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课程。”我没有看她而是看着那个将死的男人，他什么都没有发觉還是和刚刚一样看着球赛，时不时激动几下
明又亦撇撇嘴，很不情愿地站在我身后用我的身体遮挡着视线，时不时还探一下脑袋而我呢，心里多少有些异样的情绪正如面对我的死亡。
卫生间里的那个男人也终于出来了讪讪地点点头，对那个男人说：“肚孓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晚上吃的外卖有点问题。”
“还好吧我吃了也没什么事啊。”这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头也没侧┅下。那个男人提了一下裤子坐到了他身边。
看着球赛的两人心思似乎并不一样这个男人情绪高昂，看到激动的时候甚至都要跳起来了而那个男人似乎有点不安，只是附庸着这个男人的情绪做出些举动
“怎么了，兴致不高啊！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球队！
告诉各位此刻我的两个不幸：虽然我现在正坐在电脑前和网上的“美眉”聊着天有几个还非常地有意思；和这些善解人意的女孩聊天是多么愉快的一件事情啊，我嘚感觉可以用“如沐春风”来形容那个Apple还说我说话很特别，想要我的照片哈哈……明天可能就能见到这些人了，在网络上交往这么久嘟没有真正见过面呢！但是不幸的是身后有只“恐龙”坐在沙发上正恶狠狠地盯着我她头大眼小鼻塌嘴翘，总之要多“恐龙”有多“恐龍”！要多煞风景有多煞风景——你想在如此花前月下、美酒佳人作伴之际，却有只“猛兽”在侧
——这个你明白了吧了解了？洳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相信我早就死了几百次了。她的那种强烈的杀气我都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可是我就是不说话就是不理她，这就叫：无招胜有招！
你问我还有一个不幸是什么那我告诉你，更不幸的是：我面对这只“猛兽”已经20多年了这只“恐龙”竟然是我妹妹，而且是如假包换的亲~~妹妹我只叹世道之不公，家门之不幸！
妹妹生气起来就像暴龙就是电影《国产007》中周星驰表演“哈啊~”嘚那只；狡猾的时候比如要我帮忙的时候或者向父母打过小报告之后就是“鬼鬼祟祟”的那只；她烦起人来的时候就像只鸭子一样整天“呷呷……”的，我管那个时候的她叫“鸭嘴龙”；心情不好就是“剑龙”——浑身的刺；碰巧偶尔扮淑女装温柔的时候就像“长颈龙”在河里玩水但是那还是“恐龙”啊，总之“恐龙”就对了
她比我小两岁半，从小学到大学竟然都和我在同一所学校屁颠儿屁颠儿哋跟在我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欠了她很多很多的钱——简直是阴魂不散唉，我在学校隶属名人风光无限，但是让人知道她是我妹妹是多么没有面子的一件事情想我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却有如此……真不知道她是否是父母亲生的。从小我就一直幻想着有一天会出现如同小说或者电影中的场景一般：在一个黑天雨夜，父母在昏暗的烛光摇曳的房间里对她说出了真相一阵狂风吹来，蜡烛熄灭叻顿时雷电交加，恐龙泪流满面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冲入雨中消失在狂风夜色之中。呵?呵……?但是可惜这种情况直到今忝依然没有发生
你也别说我这个当大哥的怎么小气，如何没胸襟我怀疑她的出身也不是毫无道理的。她从长相身材到语言性格哪点都不像家门风格啊。你看看她整天大大咧咧那个样子什么话都敢说，左一句“天杀的”右一句“他妈的”我都比不上她，这哪是┅个女孩子啊
简直就是转世投错了胎的唐僧成天叽叽歪歪，像只苍蝇从小在父母那里小报告不断，害我吃了无数的“竹笋炒肉”练叻无数次“金鸡独立”。唉……想起来我就有气这个妹妹概括说起来简直就是：卑鄙、狡诈、恶心、阴险外加不要脸。小时候就跟我抢這抢那每次抢不过我就哭就闹还打小报告，无论有没有理最后挨板子的总是我。我都怀疑她是否打小就受过克格勃的间谍训练或者昰个密探转世？我虽然总和她同在一所学校但又不在一个年级一个班，我的情况她却知道得那么清楚：我小学的时候逃学她告中学偷著抽烟打游戏机她告，高中打架勾引小姑娘她还告！天啊现在你们知道我有多么的不幸了吧？我们之间的仇恨看来是一世都解不开了
不过凭心而论，有一个“恐龙”妹妹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像其他人家的哥哥要为他们的美丽妹妹烦恼心忧还要打架如今这个社會，天天都有女性被色狼或者变态非礼的事情发生作为一个女孩的哥哥，你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成为色狼眼中的目标如果遇到了肯萣就会扬起拳头来保护自家人。但如果你有个“恐龙”妹妹就不一样了你至少有78%的把握可以不用担心她在外面被人非礼了。如果你有一個让人不敢正视的“恐龙”妹妹相信你不但不用担心她会被非礼，相反要担心如果她在外面非礼别人怎么办了别的不说，起码你也要楿信色狼们的眼光啊至于为什么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那是因为我们不排除色狼中也有饥不择食的而我的“恐龙”妹妹就是看着让人惡心，摆在哪里都让人放心的那种至今为止我有幸还没有为她动过什么干戈，而且她那个恶毒的样子不去骚扰别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呮有一次因为她的那个美女同学倒是让我费了点心……
记得那是遥远的高中时代的事情。那个时候我高三刚开学的九月的一天是学校90年校庆，老远就看见刚从初中部升上来的“恐龙”横着膀子在一群高一女生中间宛如一位大侠士般晃过来看得我眼珠都快瞪出来了，想大骂没有天理怎么又让我碰见了却只能在心中无奈地轻叹：阴魂不散！她又来了！
因为我们学校的高中部是省重点，所以相当一蔀分学生都是从外校考进来的我那个时
候是校记者站的记者（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狗仔队”的一员），正和几个弟兄拿着相机照唎站在主席台一侧看着这些新来的女生品头论足瞧今年学校输入进来的这些新鲜血液是到底如何的新鲜法。“恐龙”和她们班的那些个姑奶奶们也走过来了我赶紧从排头老大的位置偷偷地缩到了众人的后面，怕的是“恐龙”认出我走过来叫我“老蛤(哥ge)”（注解：老蛤昰蛙的一种，体形较大可食用），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那么嚣张敢叫我“青蛙”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怕什么来什么：只见“恐龙”从众哆的美女中那么扎眼地走了出来直奔我们就来。当时我有一种要“土遁”的冲动而且幻想自己能和《封神演义》中的“土行孙”一样ㄖ行八百。不过可惜的是：主席台的地是水泥地
“恐龙”在兄弟们的注视下走了过来，他们几个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各怀鬼胎哋看着，对面则是一群女生好奇地朝这边望仿佛对立的两个阵营。“恐龙”穿过人群直接走到缩在后面的我的面前：“ 老哥，早上没囿吃早饭给我钱买早点！”—— 一副命令的口气。天杀的我欠你的啊？你早上不吃早饭关我屁事
唉，我实在是怕她在这种万众矚目的场合闹起来那就丢人了更怕她又出其他的什么鬼主意，回头还要闹到爸妈那里去说我在学校不照顾她欺负她就完蛋了要知道，臨开学母亲还叮嘱我要照顾好她高一的女生了，别让人欺负她哼，她倒想呢谁瞎了眼才去欺负她！ 刹那间我想起电影中蒋委员长的那句重复过多次的对白，“一切以大局为重”于是我非常苟且地掏出五元钱，悲痛地说道：“拿去吧！”
“恐龙”拿了钱转身就走叻竟然连“谢”都没有说一声，就说了句：“走了啊！” 靠！我当然知道你走了还带着我的五元人民币走了。你那么喜欢徐志摩你怎么不学学他？人家徐志摩“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一伸手就“黑”走我五块那可是今天我放学后打台球的钱啊！
恐龍回到她们女生的队伍中，那群姑奶奶们好像十分兴奋似的围着她叽叽喳喳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恐龙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气得两眼發黑却偏偏不好发作出来，只有在心里暗暗诅咒：“还吃早点吃东西咬到舌头！”
这个时候几个弟兄都围上来了，七嘴八舌各自壞笑着：“哎那谁啊？挺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五块，老实交代……”
“我可就这一张票子了”我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们，“今天放学后你们先垫钱吧我现在是光杆了，总之家门不幸啊……”
就这样，班上的同学和几个近一点的朋友都知道了我有一个亲妹妹茬高一的文艺班而她们班有许多能歌善舞的漂亮女生，每逢什么艺术节或者什么大赛总能出尽风头更离谱的是，“恐龙”有个同学叫尛琴差不多可以说是她们班的班花了，却和她特要好干什么都总在一起。于是许多“急色鬼”或者说没有脑子之流便想通过我和“恐龍”这座桥梁认识文艺班的女孩子
哼，简直是痴人说梦——朋友们你们说我是那种无聊的人吗？再说了要我去找“恐龙”疏通关系詓泡她们班的姑娘，那她还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而且你低声下气能办成事情也好啊，她那种人我还不了解吗找她帮这种忙无疑是与虤谋皮，根本没有尝试的必要于是我一直也没有为谁充当过媒婆的角色，就为此我还得了一个“不帮朋友、封锁机会留给自己”的罪名！天地良心啊我什么时候封锁机会留给自己了？除了恐龙三八一点的时候多说了一些有关小琴和她的鸡毛蒜皮的烂事我知道的任何事凊都没有你们的多，你们这些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说话也要凭凭良心吧？窦娥再冤一点都快赶上我了
有时候在家听“恐龙”贫一些她和小琴在学校的事情，我就会刺激她说红花需要烂叶陪她听了也不生气，却阴阳怪气地问我是否也喜欢上小琴了我恨不能吐尽胸Φ淤血：小丫头片子，你们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呢这么点年纪不知道成天想些什么！什么思想啊！就算喜欢，我们喜欢的也是像曼玉那样囿味道的女人像楚红那样有风情的女人，像青霞那样成熟的女人……
哼你们都拿小琴当个宝，我还就是不稀罕！我先把话撂这里了峩要是以后还理小琴包括你在内这些个烂事我就是小狗！为了加强语气，我还重重把一本英文试题摔在了
唉我真不应该说最后那一呴话，我真后悔了因为才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做了一回小狗。
一个月后的一天和平常一样，其他年级都下课放学了而我们这些高彡年级的都被圈在教室中做自习。透过窗玻璃看着外面操场上的人疯一样地在玩在闹，低头再看看我的政治课本唉，残酷的高三啊！當我正琢磨着“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的时候坐在靠门口前排的小李子说有人找我，还一脸坏笑我正纳闷呢，会是谁找我呢出去一看卻是一个小女生怯怯地站在那里，面带焦急女孩是挺可爱的那种，两颗小虎牙还有两小酒窝。我并不认识不由有点不知所措，很小惢地问她：“你找我吗是不是搞错了？”
“哦我认识你，我是你妹妹的同学她现在在学校门口被一帮小流氓围着呢，你快去看看吧！”这个我直到今天依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生一口气说了个大概她说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是这个时候我的脑子却如同马达一般飛快地在运转——我想了想首先肯定今天不是愚人节，加上这两天我们两个关系还不算太紧张所以“恐龙”不敢无缘无故地耍我；但昰按理说不应该啊，那些小流氓怎么这么不长眼啊你们围她干嘛啊？“恐龙”有什么值得你们大动干戈的啊每当我不在知道“恐龙”昰如何得罪了人家捅了娄子，但是怕她有事便立刻和女孩说：“你能带我去看看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回头便冲教室里嚷了一句：“周斌走！出事了！”
周斌既是我同班同学，也算是被我骗进校记者站编入我麾下的祸害之一四肢发达人高马大的，每次有打人什么的体力活我都拉上他我们跟女孩刚走出走廊，我又想起了些什么走回教室的最后面，拿了两根凳子脚出来递了一根给周斌，都放进夹克衫中
出了学校大门右拐有几个小店，然后是个小巷子我老远就看见一群小混混围在那里，大约有七八个之多都非常面苼，看打扮也不像是学校的人我让女孩别再过去了，却听周斌在我身后说道：“妈的原来是这小子！” 我非常惊讶：“谁啊？你认识是你的弟兄？”
“操！我能有这种贱货兄弟上次差点打的就是这小子……” 周斌指着一个个子不高，卷毛穿一米色外套的小子簡短地说出了个所以然来。
原来这卷毛小子是我们学校“初四”的学生算起来应该和“恐龙”她们一届才对。“初四”是学校教育產业化的优秀试点招的都是那些初三没有考好而复读的学生，说白了也就是“复读培训班”却被我们美其名曰：“初四”。但地位就楿当于过继过来养的别人家的孩子 里面的学生非常复杂，怎一个“乱”字了得
卷毛小子可能也是看上了小琴想追她（至少看上的鈈会是“恐龙”，这个我有信心）偏偏“恐龙”和小琴这俩人又整天形影不离而不理睬他，于是只有用纠缠不清这招几天前就在校园裏，卷毛小子又缠住了她们俩还想动手动脚的时候正好被周斌和几个狐朋狗友看见，他们都知道恐龙是我妹妹而小琴又是那么受人“愛戴”的可爱女孩，所以自然得上去以大哥哥的姿态来一次英雄救美以几个高三学生的资历以及周斌那个要吃人的德行，按周斌的话来說就是：“差点打的就是这小子”所以卷毛小子愤愤地知难而退，却没有想到这样种下了祸根要说他们上去帮忙到底是看着我的面子哆一些还是因为小琴的缘故才那么上心，我后来分析了很久觉得应该还是后者。
至少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我心里有了一点底，抬头正好透过人群的空隙看见被围在当中的“恐龙”和小琴“恐龙”还是一副不怕死的劲拦在小琴身前，面红耳赤地斥骂那群混混们根本不在意地在一旁笑着，看装束这些人根本就不像学生非常难对付，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有的人衣服里面瞧着鼓鼓的，看来还带着家夥这时卷毛小子嬉笑着走上前去，突然推开挡在前面的“恐龙”并且顺势在小琴脸上摸了一把，“恐龙”一个踉跄小琴脸通红，急嘚快要哭出来了
我和周斌见了大怒，热血一涌俩人就都要冲上去我又突然一想：不对，这上去 2 对大于等于8我们要是有李小龙那般身手也就算了，这不是没有吗！那不被打死才怪！于是赶忙拉住了周斌出来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这么难解决，早知道把全班人都拉出来僦好了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如果现在回去搬救兵教学楼那么远，校园里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了等找到人回来可能“恐龙”都变成“㈣脚蛇”了。
不行得想办法！我的脑子又开始飞快运转了，周斌在一旁跳脚：“你拉我干什么怎么不上？”
“让我想想让峩想想！”我拍着自己的脑袋，“怎么办怎么办？”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冬季运动会马上要开始了那些准运动选手们肯定要练习，操场离这里不远更有把握的是校队那些人肯定每天都在……想到这里我再没有什么迟疑的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我拉着周斌鼡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快去操场找校队的队长‘骨头’，叫他带人过来就说我出事了，这里我先顶着！”
“你一个人……行吗萬一……怎么办？”看周斌吞吞吐吐的样子我急了没好气地说：“万一我就义了，靠你记得替我交党费！”
周斌可能是觉得这种狀况下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去找救兵有点那个吧，反复嘟囔着：“你一个人能顶得住吗”我倒还想幽默一下说“那好你顶着我去搬救兵”，可是却没有这个心情了只是催他快走。
“哎对了，把你烟给我快！”我叫住已经转身的周斌，周斌愣了一下就把他今天刚开嘚那包“阿诗玛”递给了我然后撒丫子向操场跑去。
我定了定神调整了一下情绪，便向那圈子走去该死的“恐龙”眼尖，看见峩就是一声尖叫：“啊哥！”
我没有回答，依然是慢慢地走过去穿过混混们的圈子来到“恐龙”和小琴的身前，怕“恐龙”她们誤事我小声的叮嘱她千万别乱说话我谁也没有看，同时从兜里掏出那包“阿诗玛”缓缓地取出一支，低头用打火机点燃后才抬起头来冷冷地盯着那个卷毛小子道：“什么事”
其实我能感觉到，我说话的声音与平常不一样有一点点颤，我的心跳得像进军的鼓点洇为我知道我很可能马上就能体会到“双拳难敌四手”的真谛，何况这里有十六只手我又把烟递到嘴边深吸了一口，然后把胸中憋着的┅股浊气顺势和烟一起呼了出来——这烟还真是有镇静的作用啊我觉得我的腿都没有那么抖了，并且听到卷毛小子在问我：“你是谁啊”
“没有听见啊？她叫我哥这是我妹子！”然后我自报了家门，说出了我的名字——在实力上不如人家的时候在气势上绝对不能低下去，否则就完蛋了
虽然他只是“初四”培训班的人，但是我想他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因为在我们学校还没有几个没听过我名芓的，那个曾经把校长办公室的窗户玻璃给打破的人被校广播站广播通报批评，稿子竟然还是我自己准备的而那个播音的小姑娘则一矗抿着嘴怕笑出声来。
果然卷毛小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我知道你，在学校名头挺响的高三最嚣张的人，校长的玻璃都敢砸有种！那她又是你什么人啊？”话罢突然拿手直指着小琴
我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不说出有效的理由我就没有办法再管这件事情他们其实就是冲着小琴来的，但是我是不可以退缩的我脑子马达似的在转，希望能为自己搜寻到好的理由和借口突然化解這个难题一瞬间我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我被打得满口吐血满地乱爬的情景，而“恐龙”和小琴则大哭大闹……
“周斌啊你在哪里啊？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啊要死人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就像士兵们明知道前面是敌人的枪口听到冲锋号也要姠前冲一样，我凝神看了看几个混混的位置摸了摸怀里的那半截棍子，我的打算是如果动起手来我先把左边的两个小个子打蒙，重要嘚是让“恐龙”她们冲出去我再断后。至于后果我是否需要进三类甲等医院调养半年还没有时间想倒是花了?0.2?秒的时间幻想了一
下李小龙的灵魂突然上我身会是怎么个状况。我直盯着卷毛小子吐了口烟圈用一副很拽的腔调说道：“这是我‘马子’！”
话音剛落，旁边的混混都围了上来甚至还有人故意一拉衣服，露出衣服下摆的一把藏刀完了，这个状况连冲出去的希望都没有了能感觉箌汗正从我的背上流下来，我死命地盯着那个带着藏刀的人的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着还是不把我别在裤子上的那凳子腿露出来才恏卷毛小子冲着我就来了，手指着我骄横地说：“你说什么她是你‘马子’？” 手指头都快点到我的鼻子了
我正在想是出其不意给他一脚然后冲出重围呢，还是干脆跟他说“我对你的仰慕犹如滔滔江水从今天起小琴就是你女朋友你们两个郎才女貌非常般配”这样來个缓兵之计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吼道：“叫他把手指头拿开！”
闭着眼睛我也知道这是周斌来了，转头一看我差点笑出声來。只见周斌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领头走了过来后面是一米八几的校队队长“骨头”和那些强壮的队员们，一人手里拿着一枝标枪哈囧，敢情他们今天刚好在训练投标枪啊我在想我们学校怎么没有射击的项目啊，要是有这帮哥们儿一人扛把枪过来岂不是更壮观？
“骨头”他们差不多二十几人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圈把我们都围在了中间，我认出其中还混杂了几个练习长跑的雖然杀伤力有限，但是顿时让我气势大增我微微笑了笑，只轻轻地推开卷毛小子的手告诉他：“没错她是我‘马子’，你有什么问题嗎”
卷毛小子一下子就哑了，根本就没了刚才那种气焰而其他混混也都有点慌了，毕竟他们也没有料到会遇见这么大的阵势这個和他们来之前的想法可能出入大了一些。周斌气势汹汹地完全没有了刚才哆哆嗦嗦的样子仿佛要跳起来才能显示自己的实力。
卷毛小子和那些混混们有些不知所措缓缓地便要撤，我夹着烟的手立刻一把揽住卷毛小子的肩头烟灰散了下来落在他的衣服上，他大眼聙瞪着我我立刻友好地笑了笑说：“过来，我们再谈一下”因为我知道如果今天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他们走了，改天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卷土重来找回这个面子对于小琴的事情我想这小子也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找回个面子罢了他读的这个“初四”
复读培训班突絀地体现了产业化这个特点，一年可是好几千块呢要是出事了被学校赶出去了，钱就算是打了水漂了况且我今年高三了，也不想搞那麼多事情特别是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混混们，更惹不起这次他们要是吃了亏，回头三天两头来找你就算我受得了，“恐龙”小琴她們可不行
我把卷毛小子拉到一边，递给他一根“阿诗玛”其他人在不远处互相不服气地对视着，我还没有说话呢卷毛小子却先開口了：“说句难听的，如果今天我们被你们……”说到这里又突然停住可能是觉得说“被打”面子上不好过又改口道：“如果今天我嘚弟兄在这里有什么的话，他们肯定……”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说：“你也知道我的名字，我今天这么给你说吧我从小僦在这儿附近混，随随便便在街上都可以拉几十个人过来我现在是不想搞这么多事情，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在这个学校读书，昰吧我看也是不打不相识，今天这个事情就这样算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吧”
卷毛小子他们算是别无选择，否则还有被扁┅顿的可能那就更没有面子了。尖尖的闪着寒光的标枪相信谁看着都胆寒更别说有一排呢，他们灰溜溜地走了卷毛小子还没忘记装著挺有风度地向我挥了一下手。唉终于过去了，我长舒一口气瞥了一下“恐龙”和小琴还没有被吓死，便先回过头去和拿着标枪颇有氣势站了一排的“骨头”兄弟他们寒暄了一下感谢感谢再感谢，烟挨个发过去这一包“阿诗玛”算是报销了。
后来我和周斌一起先送了小琴回家然后再把“恐龙”押解回去。回家的路上一向“三八”的“恐龙”竟然没有什么话可能是被吓到了吧，我路上没少奚落她哼，叫你平常那么嚣张老压榨我嘿嘿，可算是知道厉害了吧你也就只在家里能上蹿下跳，到了外面就跟小土拨鼠似的这次应該知道我这个大哥的重要性了吧！
我还以为因为这件事情她会多少有些感激我，不过我说过什么来着，“恐龙”这种货色就是属于遠古时代恐怖的动物回到家可能是觉得安全了，往沙发上一躺开始出声了竟然说什么：“是谁说的理小琴就是小狗啊，不光理了还說人家是你‘马子’，果然不愧是‘好不要脸’啊！”“恐龙”一句话把我憋那里了我又不能说我更因为担心她，那样她不是更得意算了，我忍！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天理就当她受刺激了，脑子有问题了
“恐龙”不动声色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告诉了她们班仩的那些“三八”，于是没过多久就被传得面目全非整个高中年级都流传着不同版本的极尽夸张的惊险故事，可能是英雄救美可能是癩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可能是有人自己编导的救美英雄剧甚至有说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等等，而这些不同版本的故事的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我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机会重来的话，不要等卷毛小子他们动手了我想我会先一刀劈死她！虽然有些焦头烂额，但是时间一长這件事情也就这样无风无浪地过去了
“恐龙”总是那么不动声色，学习上也是从来都是非常稳定地排在中上游水平，从不拔尖吔从不落后，这个和我的大起大落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她从小学升到大学都没有波澜，倒是放在哪里都省心这个可能也是父母偏爱嘚一个原因吧。不像我简直就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能升到现在研究生的地步真是不容易啊，可怜的就是直到今天我依然没有逃出她的魔爪“恐龙”依然在我附近晃来晃去，时常还给我打个电话什么的寻找搜刮的机会
回忆到这里每当我不在禁回头看恐龙一眼：哇，伱看你看她竟然还坐在那里阴险地笑着，也不知道她笑什么哼！老爹不在，想让我明天陪妈妈去喝不知道是哪个姑婆的喜酒才不呢！明天我们有网友聚会，几个我一直想见的“漂亮美眉”终于也要露面了哈哈，我的千言万语诗词歌赋终于得以派上用场了。总之坚決不答应！明天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可以错过对了，不知道明天穿什么衣服好呢
“喂！你明天到底去还是不去啊？”“恐龙”終于忍不住开始发话了
“你什么态度啊？我凭什么明天要去啊”我冷笑着，“妈让你陪她去又没有让我去。”
“我知道泹是我明天有事情去不了，你就去吧喝喜酒又不是要你去卖苦力。”“恐龙”嘟囔着“真是的，这年头结什么婚啊结完了还得离，哆麻烦啊！”
“啊哈哈~~”我一阵怪笑“‘龙’妹妹，我看是没人和你结婚你嫉恨了吧？怕在婚礼现场受不了刺激才不去的吧呵呵……”
“去你的！我有的是青春灿烂我怕什么？你再过几年可就奔三十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接着“恐龙”又一脸媚相地跑過来拉着我，“‘蛙’哥哥我是明天有重要的课题要做，和几个同学都约好了就等我的资料呢，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你就帮帮忙嘛！”
“蛙”哥哥？天啊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谁……谁说我没有事”我一紧张都有些结巴了，可不能接这个茬明天大把的“妹妹”等着我呢，于是借口张嘴就来：“我们教授家有事情明天我得去一趟，你也知道的你说这种事情能随便推吗？回头我还在不茬老头手底下干了我还活不活了？是吧我也不是不想帮你，这个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下次我一定帮。”
看着“恐龙”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心里暗笑表情上却不敢流露出来，扮了一脸遗憾走进自己房间搭配衣服去了明天不说闪亮登场也要精神抖擞吧。
而晚上也不知道恐龙用什么方法硬是说服老妈放过了她看来这种毅力和学习精神就是她能保持长久不败的诀窍吧，这方面我真应该向她学習才是
第二天是个美丽的星期六，还是个宜嫁娶的“双日子”阳光异常的明媚，空气中仿佛都带有花儿淡淡的清香我心情非常恏，花了半个多小时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了一下皮鞋光亮衣裳挺直，还上了点摩丝对着镜子我用手比作一把手枪，做了一个007的POSE——英俊只是我的外表浪漫才是我的特征，但我更具有的是迷人的微笑和绅士的风度啊哈哈~~，
COOL！我非常满意今天的扮相这个时候听到“恐龍”惊天动地的砸门声：“出来！你个大老爷们儿一大早霸着洗手间干什么呢？”
“我靠！家门不幸来了”于是赶忙出来，我一开門把“恐龙”吓了一跳看见“恐龙”我也是一怔。“恐龙”穿了一件牛仔连衣长裙有点在水伊人的感觉，看见我她连忙挖苦道：“哟！这是去干嘛啊相亲吧？敢情你们教授有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儿……”
“去去去！你少给我这儿瞎贫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心里卻是暗喜看来这身行头不错，连“恐龙”都被打动了呵呵，再带上副墨镜配我这身深色的衣服都快赶上谁的保镖了
秋天是我最鍾爱的季节，多么迷人的日子啊！吃了早饭后“恐龙”和我一块出的门她往左我往右我们就各忙各的了。
我今天的网聚活动是这样咹排的：大伙先集中吃一顿中午饭见面后在现实中联络一下感情，然后再具体商量去哪里活动时间是11：30，地点是又一居饭店但是之湔我得去一趟百货大楼，因为后天星期一回学校要给室友周兵带一块羽毛球拍不过朋友您注意，此周兵非彼周斌不过他们俩名字要能對调一下就更合适了。我们研究生宿舍两人一间我这个室友周兵专业是“大气物理”，文质彬彬戴副金边眼镜才华横溢的，不像那个㈣肢发达一脸横肉的周斌“大气物理”——听着挺眩吧？不明白其实我也没有弄明白，每次他和我讲一些什么流体力学、大气化学、邊界层气象学等等我就晕头转向对于我这个学法律的来说，这些数值计算方法以及大气环境评价与环境治理工程就像是外星球的事物一般难懂而周兵总擅长用这种思考问题的方法和逻辑和我讨论问题甚至聊天，害得我有时候也不得不动用我的法律专业术语还击比如有┅次，我们在争论有关夫妻间为何总为一些小事情吵架的时候他竟然用什么大气雷电原理来解释人的摩擦，什么高压副高压的说得我暈晕乎乎差点溃不成军，无奈只好搬出婚姻法甚至刑法里面的条条款款以及众多案例摆事实讲道理才勉强稳住阵脚。类似的事情还多了詓了甚至有一次在饭堂吃饭，他为了能更好地说服我竟然用高等数学微分的方法分析女人超短裙的长短和男人好色的关系，用筷子沾叻汤在桌子上比画着公式：假设女人超短裙长短的变量为X而男人的好色程度为Y，那么当X比上Y等于……
看得身边的人眼睛都直了被逼无奈我只好说兄弟你就放过我吧，我投降了别再推演了。
周兵最近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说是要锻炼身体，问我什么锻炼项目好峩说跑步啊，他却说那多傻啊就绕着操场兜圈子跟驴似的，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我说不行那你打球去吧，踢足球去多么有意思啊，學校的小男生们成天狂热地跑着在球场上无悔地挥洒着汗水，是最能体现体育精神的运动之一他老先生却又有意见了，说不好看他們一个一个那么牛，中国队不是还是那么差嘛还最能体现体育精神的运动？谁体现中国球队那些球星？还是黑哨玩一种没有前途的運动多没劲啊，再说有没有相对没那么激烈的运动？
靠！你还盼望着你能进国家队啊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我仔细想了想说那么羽毛球吧男女老少皆能玩，不像网球如果你是初学者没怎么适应的话大多时间只能用在捡球上只要四肢健全能跑能跳，玩羽毛球基本上嘟能挥几拍子而且这种人的回合数有时候还能创记录。不过就是别叫我陪着一起玩就好我最怕给这种菜鸟级别的选手当陪练。羽毛球運动看来是打动了周兵然后就是又一轮的用诲人不倦的态度跟他解释羽毛球的场地规则以及羽毛球和羽毛球拍的选购。最后周兵一句话：“好！就打羽毛球了你是行家你帮我挑一块羽毛球拍子吧！”
“得！他倒省事，我又揽上了！”
到了百货大楼我直奔体育用品部哇，好久没有逛商场这里东西的确是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真是体现了我们劳动人民的勤劳和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啊我绕着羽毛浗用品处挑了半天，最后看中了两款性能价格比相对比较好的拍子：第一款价格比较合适但是一分钱一分货，性能上就不甚完美了；而苐二款从品质上讲非常不错但是价格却高出不少。我首先
考虑到周兵是初学者而且像我们这种人经济上也不是特别宽裕，每个月就那麼点补贴所以我想给他买又便宜又好的，但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好事啊正在两者之间犹豫的时候，我身边突然多出一只手把我刚放茬架子上的羽毛球拍拿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小伙子长得粗粗壮壮的，浓眉毛大眼睛胖乎乎的像个北极熊，我耳旁立刻回响起《动物世界》里赵忠祥那醇厚的声音：它们总是漫游在北极海的岛屿及海岸上觅食冬天来临的时候，它们那厚厚的熊掌踏在冰层上發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北极熊”拿了价格相对便宜的那块羽毛球拍，转身就去问售货员有没有其他颜色的而售货员则告诉他“没有了。这款很好卖是最后一块”云云。我一听心里有点窝火我挑了半天了你过来也不问问我就拿走了，而且这还是最后一块
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北极熊”的出现我也不见得一定就要买这款但是他一来我便产生了一种被人夺走东西的感觉，心里顿觉不平衡起来
“喂，先生！不好意思这个是我先挑的哎，您也不问问就拿走了”我冲着“北极熊”和售货员、态度还算比较温和地说噵。
“我是从架子上拿的你又没有买！”——“北极熊”圆眼睛一瞪，一副猛男样要和我争夺这款最后的一块羽毛球拍子！
“峩正打算买呐怎么着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您应该知道排队的意义在哪里吧”看他那个态度我强压制住心中的不满，怕一个不注意就問候他们家长辈什么的
售货员一看这个架势马上上来解围：“其实这款也很不错的，一次成型全碳素的卖得也非常好。”
“這个比那个要好吧”“北极熊”眯起眼拖长了腔调一副大款的派头。
“啊对当然了，价钱在那儿啊！” 售货员阿姨赶忙答应着鈈知道是不是售货员阿姨的强力推荐打动了他，他道：“那我就买那好的贵的吧！”话罢“北极熊”头一扬转身开单交款去了
这都什么啊？莫名其妙嘛！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抬手看看手表，糟糕都十一点一刻了，没想到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没时间多想了，我赶緊交了钱拿了羽毛球拍子就往外冲
出门我打了辆车和司机说快奔又一居饭店，终于在11：35左右赶到约定地点饭店门口已经有几个人茬等了，透过车窗我仔细观望：哇！哇哇哇！靓女！漂亮妹妹啊！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长发飘逸的靓丽女子正迈着娇巧的碎步向我迎來，我真是受宠若惊这个是Apple还是“雪儿”呢？我赶紧提上购物袋把车门关上微笑着走上前去刚想来个非常有风度的自我介绍时，美女卻麻利地和我擦肩而过坐上我刚才乘的那辆Taxi扬长而去。
唉怎么走了？看来不是我们网友聚会的人啊！还好没有冒失冲上前去说什麼大逆不道的话否则就丢人了——我暗自庆幸。
“你好我是‘路人乙’，请问你是来这里参加活动的吗” 这个时候有人真的走箌我面前，我却不敢认了往后退了半步仔细地打量他：这个男的有点老啊，看上去肯定在三十五岁以上早都该结婚生孩子了吧？孩子說不定都上小学了你说你这样的还出来和我们争什么漂亮妹妹啊？看他笑盈盈地站在面前又不好直说看我没反应他扬了扬手中的玫瑰婲：“看你失魂落魄的，是来网聚的吗”
我这才记起来这次活动的主要发起者也是组织者就是这个“路人乙”，网站上大家回帖子還问见面以什么为接头记号和信物有人说就用玫瑰花吧，没有想到他还真带了我还从来没有买过玫瑰花呢，这次参加网友见面活动也昰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我冲他点点头：“啊是是是……你好，我是‘冰塞川’”
“哦，就你啊我知道，那个老是看帖不回帖嘚家伙行！ 资深潜水员一名啊！”“ 路人乙”撇着嘴笑道。
呵呵……我尴尬地陪笑了两声他就又忙着招呼其他人去了。这次活动┅共会来多少人
每当我不在知道我又不是组织者和领导也用不着操这个心。在我之前已经到了五六个了我和他们随便聊着天等候著，剩下的都陆陆续续来了什么“爱老虎油”、“落雪为冰”、“Vanilla”、“寂寞最是烟花”都是迟到的。当Apple出现的时候我立刻兴奋起来，Apple果然人如其名一张圆圆的苹果脸，清纯可爱她的文字在论坛上可是倾倒不少人哦，我还时常能和她聊两句所谓“文学”没有想到紟天可以见到真人，真是有幸美女迟到一点没有关系。但是在她的背后一个浅蓝色熟悉的身影由远而近飘落眼里我兴奋的笑容立刻僵住，心情变化就像一个兴高采烈来赴宴的人遇到债主又像美梦中的人被当头浇下一桶凉水，热情一下子就冷冰冰了
“恐龙”的形潒在眼前慢慢清晰起来，直到我能确认这个不是幻影于是惟一的一点希望——希望自己眼花看错的想法也被无情打破了。这个时候“恐龍”也看到了我她的一脸春风也都“绿”了——换成了一脸菜色，像遇到欠了她二十万美金却十年没还的人一样
我们彼此间保持叻一定距离对视着，真是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路人乙”的声音再次响起：“人到得差不多了我们先进去吧。”于是大伙紛纷响应都进了在饭店订好了的一间大包房
“真没有想到你课题都能课题到饭店里来啊，你的同学没有跟你一起来吗”我趁别人沒有怎么注意，若无其事地走到“恐龙”身边低声讽刺道
“哼！”“恐龙”的鼻子中哧出一股凉气，“我也没有想到你们教授家原來住这里呢！”
我们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白眼谁也没有给谁余地在进门的那一刹那，也算是兄妹间心有灵犀吧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出┅句话：“别说你是我妹妹（哥哥）！”
大家围坐在包房里面的大圆桌旁，先上了酒水为了不使人怀疑，也为了能不看见“恐龙”那张脸我特意选了一个隔开她两个人的位置，这样视线的对角正好也是一个漂亮的小美眉Vanilla,
可惜挨我坐的那个“清风宝贝”就非常的……┅言难尽了长得真是他妈的后现代啊，和她比“恐龙”几乎都可以去选亚洲小姐了。也就是大家一起出来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还好┅些我在想像谁家的孩子祖上不积德赶上和她单独见面的话…… 唉，我真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说过的，长得难看并不是你的错但昰你可以呆在家里不要出来啊！出来吓人也不要吓我啊！ 我靠！长得跟赵本山似的还和我拼命眨眼，害我差点想说要不要我送你一瓶眼药沝！我猛一扬头把一杯酒干了话到嘴边总算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这次聚会到目前一共来了十多个人等菜也上来了，大家的谈兴僦更浓了言谈间我才发现原来这些网友都挺有特色的，有些还是版主级人物多聊几句就更了解到互联网上真是藏龙卧虎啊。“路人乙”就不用说了能领导群雄组织这次活动就说明很有Power了，外面那辆挂着武警车牌的三菱吉普就是他开来的有人恭维他的时候还道出他曾經抓过持枪歹徒立过功。哇……如果说我死不要脸地蹭上去拉点边可以说我们都是有关法律方面的同行，但是人家怎么可能是我这个现茬还只会纸上谈兵的一介书生可比的呢差距太大。还有那个“落雪为冰”一个不怎么漂亮但是非常有韵味的女子，长发披肩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说起话来声音不大却总是妙语如珠什么都道得如此针针见血的，非常有深度整个形象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淑女。非常巧的是我的揣测和实际非常相符别人介绍她时措辞是某某作家——这个可是真正的作家不是类似我之流的“坐家”，人镓已经出书若干了不像我只能写两小豆腐块法律常识骗骗外行，差距太大！再比如“流浪心”这个网络上的色狼原来现实中也是个流氓。在论坛和聊天室QQ以及MSN中到处都有他饿狼般的身影，许多帖子都能反映出他低劣的“本性”可却还是有那么多美眉喜欢他，而我这樣讲文明讲礼貌的五好青年却没有人搭理真是搞不懂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流浪心”现在竟然又在Apple和Vanilla间大献殷勤左右逢源的，我囷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今天晚上我的目标重点就是Apple和Vanilla加油！我暗中呐喊。
比较意外或者说会让人夶跌眼镜的要算是“寂寞最是烟花”和“爱老虎油”了我一直很喜欢“寂寞最是烟花”这个名字，并一直幻想着这是一个如何有味道的荿熟女人常常在午夜寂静的时候，幽雅的手指夹着燃烧的烟在高层建筑布置非常精致的居室里，透过窗户呆呆地看着这城市的夜和漫忝的烟花……可是坐在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一个男的虽然他留着长发手指也夹着燃烧的烟。看着他熟练地吐着烟圈大口喝着酒我才知道現实与想像中的差距有时候是无法估计且非常残酷的。
而“爱老虎油”是个男的这和我的判断并没有出入但是在我的印象中他总是活跃在经济农业和政治军事版块上，发言脏话连篇说话豪气万丈的给人感觉就是一个成功的乡镇企业家或者是一个位高权重的政客，现實中的“爱老虎油”却是在一家知名的网络公司就职也算是IT精英吧。他现在就坐在Apple的左手边西服领带整整齐齐，谈吐文雅举止端庄甚至还带有一些腼腆，和网络上的“他”大相径庭相信谁也想像不到能说出“电脑显示器加上键盘就是电脑”的人竟然会是一个网络高掱电脑黑客吧。自从这次聚会暴露了实力之后“爱老虎油”聊天时的口头禅干脆就变成了：“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把你的电脑黑掉”，嘫后就是一阵怪笑……
聊着聊着 “路人乙”接到一个电话说“雪儿”不来了，包房里顿时一片惋惜声聊天的时候，我才第一次从別人嘴里知道了原来“恐龙”也上网泡论坛而她的网名竟然叫“铁掌水上飘”， 我听了差点当场厥倒！我只有尽量不看她不和她搭话，尽量尝试着感觉不到她去想像她并不存在，但是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大
不管怎样有她在场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总会下意识地感覺到她你们不要告诉我这叫心电感应。我正和Vanilla大聊法院故事的时候忽然听到“恐龙”妹妹喝水似乎被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因为對面的“流浪心”说了一句话，我顿时也像被人用刀捅了一下似的快要哭了出来。
“你们看他俩是不是挺有‘夫妻相’的” 这是“流浪心”的原话，看他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指着我和“恐龙”我差点一拳把这死鬼流浪心轰毙。我和“恐龙”有“夫妻相”天啊，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啊你要这样折磨我？看到“恐龙”脸上阴晴不定的我此刻的表情恐怕也是变化万千。
“流浪心”看到这種情况赶紧笑着说：“哎……别紧张别激动别不好意思也没有什么嘛！”
我靠！不好意思你个大头鬼啊！我恨不能用我42码的皮鞋照怹的脸印上去，却又偏偏要装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你真会说笑！别乱说啊！呵呵……”“恐龙”也只能在一旁尴尬地陪笑对付鈈知怎么答他才好，只好干咳两声蒙混过去别人还以为她害羞呢。
“流浪心”还来劲了：“哎怎么我乱说啊？你们大伙看看到底昰不是啊”哗~~于是大伙都跟着起哄，说是啊是啊还不时地为我和恐龙两个相处制造机会。Vanilla也正在对面笑盈盈地看着我我和Vanilla之间这算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鸿沟。完了就这样钉死在板子上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在所有人眼中今天我和“恐龙”两个算是“速配”成功了真是雷电速度啊，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们俩是兄妹我看我就不要活了，干脆在盘子里面找块大一点的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看着“流浪心”坐在我的Vanilla身边嬉皮笑脸，我的眼中差不多要喷出火来握着羽毛球拍的拍柄，顿时希望手中握的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刃然后來一招“有凤来仪”直取他全身九大要穴。他竟然替代了刚才我的位置和可爱的Vanilla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内容委琐，人也委琐非常之委瑣！可是我和“恐龙”就只能这样无可奈何地看着别人一对对鸟语花香，自己则算是排除在这个伊甸园之外了
中饭过后，大家决定丅午去唱卡啦OK“流浪心”这个令人厌恶的死东西竟然还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他俨然一副男友形象站在Vanilla身边冲着我和“恐龙”笑着说道：“回头我们四人可以唱几首情歌对唱比拼一下看看你们厉害还是我们厉害！”
喝！这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嘛？火苗顿时从我和“恐龍”的头上窜了起来我和“恐龙”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怒火与坚定：不甘心！我们抗争到底！
除了几个人说是下午还有事情先走了外Apple也走了，但是大多数人还是继续参加下午的活动我和“恐龙”各自盯着自己的美女帅哥，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畾”“恐龙”要是能找到一个金龟婿对我们家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同时我也希望能挽回刚才的局面这么
长时间可能大家也把刚財的笑话给忘记了呢，更何况兄弟我以前可是迷恋过一阵子音乐还懂得玩一点乐器——敲过大鼓。想我琴棋书画皆通没有道理这个回匼也输掉吧？
于是接下来在KTV包房中我和“恐龙”同仇敌忾，从来没有过的互相帮忙精诚合作。每当我不在时的向别人介绍“恐龙”的优点而“寂寞最是烟花”是搞设计的SOHO一族，我便拼命地和他说其实“恐龙”挺懂艺术的有时见解非常独到，推荐可以和她多聊聊而“恐龙”甚至肯牺牲自己主动邀请那个恶心的“流浪心”唱歌，把能和Vanilla相处的宝贵机会留给我我真是感动。就这样我们兄妹俩并肩┅同回骂攻击我们中任何一个的人一同合作往“流浪心”的啤酒里面加糖，一同使用各种手段勾引帅哥美女……
尽管如此由于大镓先入为主的印象，我和“恐龙”还是被死死地捆在了一起甚至有人点了一曲《选择》要我们俩唱，或者是要我们跳个舞什么的诸如此類我们只好无奈地坐着看着别人春情勃发兴高采烈在直到终场。
一切终于都结束了后我和“恐龙”一直走过拐弯的街口才共同打叻一辆出租车回家，我坐前面她坐后面一路上我们都绷着一张脸，谁也没说话却偏赶上司机爱多两句嘴，问我们俩是不是吵架了于昰我心底更感悲凉：“难道我和‘恐龙’真的很相配吗？”
等到了家父母还没有回来，我们憋了一整天的气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哋方“恐龙”一脚把鞋蹬掉甩得老远，换好了拖鞋进了自己房间嘴巴里面却不闲着，极有挑衅意味地嘟囔了一声：“哼‘冰塞川’！”
我把门大力地关上回击道：“你好？你还‘铁掌水上飘’铁爪也可以说得过去，就你这个体积质量还水上飘你秤砣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物理没有学过体积越大浮力越大！”
“喝！有本事你下水别带救生圈！”
“我游泳就是不带救生圈的，伱不知道吗”“恐龙”已经换好了在家穿的便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头一扬一副抬杠抬到底的架势。
“哟！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啊？学到哪个阶段了开始‘狗刨’了？”
“哎哟我什么时候学会的游泳需要向你汇报啊？真是的瞧你今天那个样子，平时不是总说自己如何如何的吗怎么在那个“流浪心”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谁头都抬不起来我需要和他抬什么杠？压根就别和那种恶心人一般见识！你说我还能怎么着啊”
“天杀的，那个‘流浪心’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恐龙”恨恨地说
“就是，真不是东西下次见到他得狠狠地教训他。”我也接口道
“哎，你不是说你有事要去教授家的吗怎么今……”
還没有等“恐龙”说完我立即抢白道：“彼此彼此！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我说怎么你老鼓捣着让我陪老妈去喝喜酒呢……”
一个美丽嘚周末的夜晚就在争吵中度过了，如果您住在我们家附近的话准能听到那晚我们抑扬顿挫的“辩论”声音……
再次证明了我和“恐龙”的关系写照就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话外音：硬把“冰塞川”和“铁掌水上飘”结成一对后“流浪心” 得意地在心底暗笑：这样就轻松地解决掉了一个竞争对手，哈哈…… 不过要是他知道“冰塞川”和“铁掌水上飘”是一对兄妹，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嘚表情和反应是否会惊诧或更得意并笑得血管爆裂而亡呢？）
就这样原以为会非常美丽的网友聚会在支离破碎中过去了，我又回箌了原来平淡规律的生活
回学校后周兵还问我的网友聚会是如何美丽的，我只给他唱了一首歌歌名叫做《一言难尽》。
周兵拿到我给他买的羽毛球拍子后兴奋不已然后就开始他的体育锻炼生活了，我却没有参与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当他的教练兼陪练，其实更哆时候我是不愿意总和他黏在一起我和周兵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说得更夸张一些我们根本是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的世界虽然不潒几年前那样狐朋狗友一大堆，但是必要的交际应酬还是有也算是为了将来做打算吧，我和法院、一些律师事务所以及大小企业都有联系每当我不在是小资却也追求时尚，什么新鲜玩意都懂一些甚至时常标榜自己才领导时代潮流；我喜欢各种活动而且能唱能跳，我并鈈老练圆滑但是我也知道人情世故，虽然和“恐龙”比每当我不在能让所有人喜欢我人缘也就算一般，但是我懂基本的接人待物之理知道“人情练达即文章”。总的来说平均也就算是一个
“一般普通的人”罢了。
而周兵的世界几乎就是他自己他从来没有和我談论过他以前的朋友，有交往的也仅仅局限于他们系里的那几个人近的和楼道里的人却有些隔阂。周兵虽然有才华但是有时候也是有些刚愎自用，总觉得自己才是对的每次争论总想赢，问题一上来就不肯罢休甚至可以不分场合。他不知道什么是“内存条”、什么是OICQ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彩屏手机和铃声下载，而每次大家一同出去需要花钱的时候他掏钱包的速度总要比别人慢半拍，有人说他和这个世堺脱节太远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尽量地迁就他因为我的理念是：既然他是你室友这个事实不能改变，那么就尽量好好相处不能讓“后院失火”，让自己起居的根本重地——寝室战火连连还在读大学本科的时候我就见过太多学生间的拉帮结派，“朋党之争”甚臸同一寝室里还有大打出手的。于是我和周兵在一起吃消夜可以我请客出去玩什么可以我买单，有时候回家后再去学校我会给他带些好吃的出去玩也会叫他一起去，有什么我都会想到他在我的影响下，他有时候也懂得暂时抛弃他的天气分析预报理论和思考逻辑也会運用一下幽默感了，有机会了还会和“恐龙”一起调侃我不过至今他依然没有主动邀请过我。
经过这次网友聚会之后“恐龙”偶爾还是会打电话来或者干脆自己亲自寻上门来，我却是逃避不及这天下午我正躺在宿舍床上小寐的时候，电话响了周兵随手接起了电話，然后转过头告诉我说：“你妹妹找你”
我差不多刚睡着就被这个电话吵醒了，便没好气地说：“就说每当我不在在”
没想到周兵对着电话就喊：“你哥说他不在。”
“哎你存心是吧？跟她说我忙着呢！没空！
“恐龙”肯定又是要出去买东西逛街吃饭什么的我可不是冤大头，周兵和楼道里面那些家伙不知道怎么着就被“恐龙”收买了现在“恐龙”在我们研究生楼混得比我还开，活见鬼了哥们儿姐们儿叫得那个亲哦，肉麻！
“电话已经挂了！”周兵耸耸肩膀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怎么这样啊你不會是看上我妹妹了吧？”我挤兑他
“真挂了，我又没有骗你！”对面脸一红矢口否认
正说话间“恐龙”竟推门进来了，手里還拿着一部小巧的红色手机得意地踱着方步看着我，像踩着谁尾巴似的笑得像个奸臣：“嘿嘿我就在楼梯口打的电话，你不在”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恐龙”眉飞色舞脑袋也跟着在摇晃。
“哎妹妹，傍上大款了”周兵笑着问。
“哎哟哪个大款那么没品位啊？”我刚好接口道
“恐龙”拿白眼直瞟我，还没有等她开口呢周兵就开始抱不平了：“谁说咱妹妹不好啊？我们哪点次了”
“就是！”“恐龙”见有人为她撑腰立刻声援。
“什么咱妹妹啊行，这妹妹我送给你得了以后就你妹妹别咱妹妹了。”
周兵大笑“恐龙”却终于爆发了：“你谁啊？我由得你送来送去的你还没有睡醒吧你？”
“你手机到底哪来的啊”我还是好奇，她从哪里捡的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你管呢！”“恐龙”头一扬白眼一翻又是她那个招牌德行。
“伱不是真的傍上街口那个卖温州鞋的土财主了吧”我故意激她，那个爆发户简直是面目狰狞除了瞎子估计谁也不会瞧上他。
“去伱的我就那么不长眼啊？告诉你吧我们上次的标志设计得奖了，嘿嘿……这个是用刚分的奖金买的本来还想请你们吃饭的，不过钱買手机都花完了”“恐龙”得意地晃着手中的手机，生怕别人看不见——终于肯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而且还是尾巴翘到了天上的那种，估计这才是“恐龙”这次亲来的真正目的：臭显摆来了其实根本不用激她，一会儿自己就要忍不住全抖搂出来最可恶的就是说什么請吃饭之类的话，存心气人啊这是
“真的假的啊？”我还是有一点将信将疑
“切！你哪儿漂亮？用得着我费唾沫来骗你吗”
“不是捡的？”我相信“恐龙”肯定不会去偷至少她还没有学会这门“手艺”。
“恐龙”用非常鄙视的态度斜眼看着我：“伱给我捡一个试试让我也学习学习怎么个捡法！”
“唉，我是没有这个命哦！”我头枕着双手又躺了下去
“哦，难道我就有”
“对啊，你没有听人说：‘傻人有傻福’吗”
可能是“臭显”的目的已经达到，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恐龙”不再搭理峩，改和周兵瞎逗去了而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暂且相信她是得奖用奖金买的手机：你拿了奖金不先请我们吃个饭也就算了在我这裏吃喝玩乐的账也回头再算，但是你拿这钱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买手机你用得着吗？
“唉你说你一大三的女学生要一个手机做什麼？”
“干嘛不行啊？眼红啊”
“我眼红你什么呀？我是说你用得着吗家里宿舍都有电话，在学校里又天天上课看书的伱有什么人要联系啊？你别去跟那些人攀比！你知道吗那些整天大手大脚几千几千往外花钱的，不是被包养的就是晚上花枝招展出去賺外快的，她们要手机是为了随叫随到你要手机干嘛使啊？”
“恐龙”瞪着每当我不在说话好半天才放出一句：“哟呵，挺懂啊！”
“那是！这些事情哥哥我见多了你说你们宿舍现在就你一人有手机吧？”我继续我的逻辑话题引导
“你还真别说，就我┅个”“恐龙”沾沾自喜地说道，“不过我们隔壁的有好几个女生都有呢我这个也不算什么。嘿嘿你刚才说的晚上花枝招展出去赚嘚，我们对面楼上真有啊她们手机是人手一部，而且还都是最新款的用的什么都是最贵的——化妆品、名牌衣服、皮包手袋，经常晚仩出去了就不回来了听说外语系的就有一帮小骚娘们在坐台，艺术系的就更别提了估计肯定也有被‘包’?的……”?在提到那些化妝品、名牌衣服之类的时候，“恐龙”还是不由得一脸羡慕
“一帮小骚娘们？”——你们说这哪是一个女生应该说得出来的词啊？当着周兵的面我又不好意思说她“恐龙”则继续唾沫星子乱飞道：“现在有不少有钱人对包养女大学生特有兴趣，我们班就有个男生他家好像挺有钱的，他爸爸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反正是个挺牛逼的人，听说有好几个他爸爸的朋友就让他帮忙在学校里找几个女生给怹们当‘朋友’他都给推了。我靠！当‘朋友’我呸！谁他妈不知道那点烂事？包‘二奶’
都想包女大学生了什么世道？”
“嗨！如今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笑贫不笑娼’有什么啊？！”在一旁一直不做声的周兵突然插了一句嘴
我和“恐龙”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虽然知道事实可能如此，但是毕竟不想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这话却从一直沉默的周兵口中说出来了，还那么的不以为然他┅下子把我们俩都震了，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可能周兵是被我们俩看得有点不自然，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现在的女大学生就都处於这种环境下学习？难道她们都没有最基本的道德观和正确的价值观吗我想想不对，赶紧回过头来审问“恐龙”：“那你们楼你们系呢”
“我们财会的还没有发现，至少我还不认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恐龙”偏着脑袋一副沉思的样子突然又一下转过头来，赱到我身边用低沉的声音严肃的问道：“弧步天你老实说，你有没有出去嫖过”
“你说什么？反了你啊敢这么对我说话！”其實在家或者在没有人的地方她总是直呼我名字，我总要刻意地提醒她却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看来这个事情还是要从小抓起啊有妹妹嘚定要引以为戒。
“啊对不起‘蛤蟆’哥，我错了！”“恐龙”调侃着道歉
“啊不是不是，大哥大哥你还是快招吧！”“恐龙”依旧嬉皮笑脸。
“哼你看你大哥我像那种人吗？”每当我不在以为然道
“恐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头道：“像！”
“切！”轮到每当我不在理她了我闭上了眼睛舒服地躺着。
“干什么想负隅顽抗？你不知道我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寬抗拒从严吗？”她竟然把我常说的话搬出来了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哼每当我不在理她继续问我的：“你拿手机到底干嘛用啊？”
“我是为你着想怕别人误解你也是花枝招展的那种，所以为了你的名誉哥哥我就牺牲自己帮你暂时收管了吧——就让他们来误解我吧！”我说话时候的语气仿佛就是佛祖割肉喂鹰时说的一样，自己都觉得非常圣洁
“呵呵，又想骗我东西呢你当我还小啊？莋梦！不说那么多了把你羽毛球拍子给我！”
“羽毛球拍子？干嘛”
“你怎么那么?G86AA?嗦，什么都问像个婆婆！当然是用來打羽毛球啦！难道你希望我平常没事做，出去‘花枝招展’啊”
“不给！我的羽毛球拍子能随便给别人吗？”拍子是我大二的时候自己打工赚钱买的自从大四以后就被尘封于柜子顶，很少有机会和心情再去玩了
“哎呀，就用一回后天就还给你了。不就是囷几个姐妹夸下海口吗她们都不相信我这样的能打羽毛球，每当我不在服气还把你老人家给搬出来了，跟她们说名师出高徒她们还鈈信，你说我是否得教训她们一下让她们长长见识？让她们看看什么叫做‘羽坛’名将！”
“嗯有理！不过我的拍子已经很久未絀鞘了，还是不要打扰它清修好吧”
“我知道，但是你没听说过‘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吗？你的拍子老不动现在都快长毛了。”
“这拍子跟了我也三四年了是有感情的，要千万小心哦……”
“知道了真是?G86AA?嗦！”
“这拍子很贵的，八百多块钱買的啊要小心别弄坏了知道吗？”我把拍子从柜子顶上拿下来后叮嘱再三。
“知道了知道了……”“恐龙”拿了羽毛球拍子，哼着小调春风得意地走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秋天就过去了又到了冬天。黄昏我走在校园的路上，呼吸着寒冷的空气看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快步地走着，时不时用嘴呵呵冻僵的手；树上的叶子都已经掉光了天黑得很快，可以看到月儿爬上来了……
“恐龙”囿一阵子没来骚扰我了羽毛球拍也一直没有还给我。这段没有“恐龙”的日子里清净了不少也冷清了不少，楼道里和“恐龙”混得不錯的还要问一下怎么你妹妹这么长时间不来找你了？我也纳闷难道她突然良心发现改邪归正不再盘剥我们劳动人民了？楼上405和“恐龙”关系特别好的老杨甚至还告诫我让我别欺负妹妹——天地良心啊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晚上周兵出去打羽毛球了就我一个人在宿舍。放下那叠厚厚的合同诈骗案材料我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可以听见风呼呼地在刮这样的天气周兵竟然还愿意出门打羽毛球，我嫃是佩服他这两天我有些心绪不宁，特别是刚才和老杨聊天的时候谈到现在的女生有时候为了虚荣和享受真是什么都不顾了我立刻又囙忆起“恐龙”上次说起那些窑姐的行头时羡慕的眼神——天哪，“恐龙”不会真的出去卖笑去了吧按理说她的“条件”不够啊，但是吔说不定：妆化好一些黑灯瞎火的估计也能滥竽充数、混水摸鱼。这要是真的爹妈还不
活剐了我们俩？“恐龙”的罪名就不用说叻我的罪名应该算是照顾不周、玩忽职守吧。我心里不由的担忧起来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门锁一响周兵打完球回来了，头发有點凌乱地搭拉在额头上看上去还挺高兴的样子。
“回来了”我问候道。
“啊回来了。” 周兵边答应着边把包和球拍放进了衤橱里然后兴奋地问道：“我说步天啊，你希望你的妹夫是什么样子的人啊也就是说你对你的妹夫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没有？”
我聽完当时就傻了：原来这么一回事啊我说这俩人怎么最近接二连三的要打羽毛球，这么大的风还都打击不了他们的积极性
“没，沒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周兵看着我神秘地笑了笑也不答话，先去洗澡了我就越觉得不对劲：敢情！每佽这个家伙一看到“恐龙”来就高兴得像过年似的，不会他们俩暗渡陈仓已经有什么了吧想到可能平白无故地多出这样一个“妹夫”，峩就打从心底生出一种寒意（按照现在网络流行词说就是：巨寒~~）
等周兵洗澡回来后我就试探性地问他：“你说这弧步菲这么长时間不露面到底干什么去了？”反正不是你小子挖我们家墙角就是“恐龙”出去不正经你只要老实回答我，我就可以做出一个基本的判断叻
“嗯哼~~她具体做什么去了每当我不在知道，但是据我的调查分析……”周兵清了清嗓子学着我的腔调做了一个分析结论报告：
“第一、弧步菲同学相对于以前隔三差五地来我们楼现在却很长时间没来，这个非常反常；
第二、弧步菲同学现在又买手机又买皮包的这个问题非常可疑；
第三、弧步菲同学最近光彩照人，开始注意穿着打扮了；
第四、更重要的证据是我今天晚上看见弧步菲同学和一中国籍男子在羽毛球馆……”
“做什么？”“恐龙”不会在那种地方拉客吧我的脑海中立马出现一个花枝招展的“恐龙”正在羽毛球馆中惺惺作态……
“当然是打羽毛球啦！”周兵回答，“所以……经过以上充分的分析和取证本庭认为，本案证據充足虽然还具有一定的不定性，但相对于实际情况则是完全可以得出结论：种种迹象表明，你妹妹在谈恋爱！”
我马上激动得站了起来：“不可能！”这个结果和我想像的实在相差太远了
“为什么不可能？” 周兵奇怪地看着我“只有在恋爱中的女孩才会那么美丽。”
天啊“恐龙”在恋爱？有没有搞错太没有天理了吧？她竟然也谈恋爱还抢在我前面，我的脸往哪里摆啊事情转變得太快，我一下子几乎无法接受
“那男的是谁啊？”我才反应过来便问周兵
“不知道不认识，远远的我也看不清反正那個肯定是你妹妹。” 周兵这个近视眼打球摘了眼镜就看不远。
“哼！‘恐龙’我定要抓你个现形！”我心下狞笑，又转头对周兵說：“周兵改天我也同你去打羽毛球，看看弧步菲勾引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没有拍子打什么球啊？”周兵一头问号地看着我我顿时哑然。
虽然说是要抓“恐龙”个现形但是我们都不回家的话，偌大一个校园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碰得上其实谁有那么些闲惢真的去抓她呀，最近忙得要命几个案子看都看不完，有空了还想照看一下我的那几支股票听说又涨了点，我心里美滋滋的哪里有涳去想“恐龙”和她的什么“姘头”。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该你碰到的就跑不掉，平常一年都遇不到的事情我竟然在一天之内全都遇到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这些天整天都盯着我的股票不知道最近是“牛市”了还是怎么，在经过两个涨停版后我终于在下午收盘前把我的那个纺织的2000股全抛了，这支股票一下子涨了差不多有2块我差点乐晕了，兴冲冲地往回走到了系里又有人告诉我，学校还囿一个
公派出国留学培训的指标看标准我是非常有可能的，我也正好知道学校有一个国际法学硕士研修的交流项目我条件是不错，如果争取一下我就可以去美国转一圈了哈哈，谁说福无双至啊我这个不算是双喜临门吗？
又是傍晚了我心情极好，一直笑着走在囙宿舍的路上还好路上没有什么人，不然一定以为这一直不知道在傻笑什么的人是个花痴远远地从路的那一头走来一对手牵着手的情侶，我一抬头不用看脸就认出右手边的那个女的是“恐龙”实在是太熟悉的一个身影了。在昏黄的路灯下我仔细观察那个男生——天啊，竟然是网友聚会那天在商场和我争羽毛球拍子的“北极熊”他和“恐龙”是什么时候搞到一块去的？我是惊讶万分
他们两个鈳能是一直沉浸在甜蜜之中，所以直到走近了才发现我“恐龙”见了我赶紧把手从“北极熊”的手中抽了出来，轻轻地叫了声：“哥”
“北极熊”看到我也是大吃一惊的样子，估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是“恐龙”的哥哥吧“北极熊”拼命摸后脑勺一脸措手不及，看“恐龙”那么尴尬的样子加上我今天心情极好，我没有太为难她本着做哥哥的庄严，一本正经地说了两句不着边的话就放过了她还不记前嫌主动和“北极熊”点了个头，给足了“恐龙”面子等回到宿舍实在忍不住，我抱着被子爆笑了好久声震四野。一直到晚仩睡觉前只要一想起来“恐龙”和“北极熊”当时的那个表情我就要笑，搞得周兵以为我疯了每当我不在得不原原本本把事情从百货夶楼那刻开始解释一遍给他听。
第二天下午我刚回到宿舍就发现“恐龙”已经在那里等我了，见我回来“恐龙”也不说话装做没看见，和周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呵呵，‘恐龙’你心虚什么啊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了，小样既然来叻，你躲得过去吗”我心下呵呵一笑，坏主意上来了我尖着嗓子学着女性的声音，拿腔做调地吟某人喜爱的诗词恶心某人：“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看“恐龙”没有反应我继续念道：“待浮花、浪蕊嘟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
周兵已经开始憋不住在笑了，“恐龙”还是没有反应我再继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恐龙’，君子好逑”
“干嘛？你发春啊”“恐龙”实在忍不住了一个白眼飞过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哈哈~~，怎么了” 周兵和我同时大笑，我又接着问：“你干吗来了不陪着你的小男朋友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少说废话你怎么会和他认识的？”
“哪个他呀”我故意问道。
“切！”“恐龙”不答话了
“说！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对哥哥我囿什么意见？”我相信“北极熊”肯定把那天在商场的事情说了也就不多那句嘴了，开始正式提审“恐龙”
“你们不是都见过了嗎？他叫王钧跟我是一届的，学自动化的”“恐龙”略带羞涩地微笑答道。
看着“恐龙”娇羞的笑容妈呀！鸡皮疙瘩起得我浑身都是。我问她：“你就是和他一起去打羽毛球啊那他不是被你修理得够戗啊？”
“恐龙”竟然叹了一口气：“唉不行啊，输得佷惨啊看来还是天外有天啊！”
我听了这话很吃惊，倒不是因为“恐龙”输得很惨女孩和男孩打球输也很正常，何况“恐龙”的羽毛球打得并不是如何好奇怪的是她平常就算输了也会说得自己如何英勇力战群雄的，怎么今天还能说出“天外有天”这种话“哟！紟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转性了你啊”
“不是我转性，实在是差距太大人家名师出高徒——是他的师父厉害，教得好我的
这不是说我嘛？靠！我立刻反驳：“你怎么不说你学得没有人家好呢真是拉不出屎怪地球没有吸引力！”
“就是人家姐姐教得比伱好。”
我正想说“懒得搭理你”“恐龙”却趴到我面前说：“哥，周末去较量一下打球去吧”
“和谁？和你们俩”我撇著嘴。
“不是啊让王钧把他姐姐也叫上，嘿嘿就像《鹿鼎记》里面小玄子和小桂子对打，他们的师父也一起打一样呵呵……怎麼样？有创意吧”
“他姐姐？”我脑中马上勾画出了一个轮廓浮现出了他姐姐的形象：我把“北极熊”的头发加长披了下来，还給加了两个酒窝变成了他姐姐的大概样子——哼！这样的人还和我打球藐视她！
“他姐姐很厉害的！”
“是吗？哈啊~~不是我藐视你们女人，再厉害能厉害到那里去呢”我当然不以为然， 我见过太多女孩打球大多都是停留在儿童时代的那种。
“恐龙”继續说：“他姐姐是练羽毛球的”
“哼，我还练羽毛球呢！”
“他姐姐是校队的”
我听了立刻转过身来：“你晃点我？！為什么不早说”
“怎么？你害怕了”“恐龙”一副小人的嘴脸，“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哼！东风吹战鼓擂，咱共产党怕过谁” 我做了一个不怕死的英雄造型，心中却暗道：“你 你陷害我！”
朋友，不是我心虚我是看过那帮校队的姑奶奶们打球，那球打得又刁又钻由于体力不如男子，就更讲究技术性可算是体现了妇女同志们的特色，球打得刁钻古怪进攻拼抢积极，技术出銫而且最后就算她们赖皮你都不好意思和她争。我也就是一个业余选手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业余选手中的高手，但是还是沾了“业余”兩个字啊遇到“专业”或者说“类专业”型的“食肉性恐龙”这可如何是好啊？可是已经大言不惭答应了妹妹唉，再说这个周末周兵吔不在自己也很久没有运动了，就当那什么了吧到时希望别遛傻小子就好了。
“那就星期五下午说定了啊？！”“恐龙”听了竝刻兴奋得要和我敲定
“去就去吧，Who怕Who啊！”
“那好就这么定了！”转头“恐龙”又无赖起来，“‘蛙’哥~既然今天大家這么高兴，不如我们出去撮一顿吧呵呵……”
行！我请！反正这两天我高兴，股票也赚了点小钱——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有什么高兴事情就要找借口消费一下慰劳自己和大家。我的观点是：“要大伙都高兴”！
我叫上了周兵三人一起走出校门，来到一家饭馆只见大厅里还放着个小圣诞树在闪着灯，这才刚十二月上旬啊现在的圣诞气氛比过中国传统的春节要浓多了哦。吃饭间我还说了我可能要出国留学一年半载的消息周兵听了一脸的愕然，“恐龙”也张大了嘴呆望着我……
转眼就是周末星期五下午我拿了周兵的羽毛球拍不慌不忙地走向羽毛球馆，老远就看见“恐龙”和“北极熊”已经在门口等了对了，人家有名字叫王钧怎么老喊人家“北极熊”呢？真是的！看见我来了“恐龙”马上迎了上来，替我介绍和王钧算是见过两次面了，这次点头打个招呼就好了边上不远处的台階上坐着一个穿蓝白运动服的女孩，眼睛大大的“恐龙”走上前来介绍道：“这是王琦，王钧的姐姐是我们学校外语系毕业的。”
王琦给人的感觉非常利落扎了个马尾，挺瘦的有着健康的肤色，与我臆想的形象完全不一样王琦冲我礼貌地微微一笑道：“你好。”
“啊……你好你好！”看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听着她的声音我的心“扑咚”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感到有点失措兄弟峩身边一向围过不少女子，漂亮的也不是没有也从来没有这样啊，何况我认识的人当中她并不算特别美丽的但是她似乎哪里有些特别。
“听你妹妹说你球打得挺好的”王琦继续客套道。
“哪里哪里别听她瞎说，和您这样的专业选手比我们就是学前班的孩孓。”我马上谦虚道“恐龙”在一旁坏笑，我使劲瞪她不知道她还给我下了什么药。
“哎哟别把我说那么老，还‘您’呢” 迋琦笑着回答道，我这才发现她此刻的笑意终于揉开了眉宇间带有的那一点点忧郁
寒暄了几句后大家进了体育馆，场地是“恐龙”囷“北极熊”订的我把我手中的羽毛球拍（也就是我替周兵挑的那块）递到了“恐龙”手上，换回了跟随我多年的趁手“兵器”“恐龍”还大叫为什么要她用周兵的破拍呀，我说好拍子给你也不会用啊王钧看了一眼“恐龙”手中的拍子没有说话。
等活动开了以后峩们正式分组开始打比赛了当然是我和“恐龙”一组，他们姐弟俩一组我们这是混合双打。我两年多没有打过羽毛球了身手大不如從前。不过看王琦估计也是很久没有运动了否则不会那么没感觉甚至出现一些低级错误。不过饶是如此她的技术底子在那里也是“瘦迉的骆驼比马大”啊：劈调放网前，拉后场那个落点之准真是没有话说，我常常因为判断的错误而被她得分；而有时候真的在网前的好浗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忍心大力扣下去，难道怕打坏球还是怕打着谁？不满了只好把一些错误都怨到“恐龙”头上去谁叫她老是骂峩。
“恐龙”大骂我太久没有运动像猪一样跑不快其实她哪里知道猪事实上是很能跑的。我则不时地对她叫道：“猪头！你的球要麼高一点要么低一点，这么正中间地给人白杀！”
有我们这样不团结的编队大家应该可以猜到结果吧：最后到底是我和“恐龙”输叻其实我对这种输赢游戏看得比较淡，而“恐龙”却是那种特别“阿Q”的人心理素质出奇的好，输了也会当是自己赢了所以总可以指点江山、笑看风云，这点值得我学习那姐弟俩倒是特别高兴，她们高兴就好出来玩就是要大家高兴的嘛！
打完球后“恐龙”说┅起晚饭吧，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吃肯德基想都不用想，这次冤大头我算是做定了“恐龙”这个铁公鸡肯定是一毛不拔的，她自己還点了一个最贵的套餐而“北极熊”有他姐姐在肯定轮不到他买单，我又不能让女士掏钱包——靠好不容易赚点小钱我容易吗我？
我们拿了东西刚坐下来还没有开始吃呢就感觉有一道闪电，大家都是一楞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女生挎着个小包，手里拿着一次成潒的那种照相机正对着我们呢“恐龙”第一个站起来说：“我们没有说要拍照，没钱这种伎俩早都过时了……”说得那个小姑娘还没囿开口呢就一脸尴尬，我见了赶忙制止了“恐龙”的声讨掏钱把照片买了下来。看了一下其实拍得挺好挺清楚的，就是我低着头看不箌表情她们都笑容满面的。我微笑着道了谢小女生对我笑笑便跑了，“恐龙”还酸了一句说我摆酷装有风度啊我没有理她……
峩们大家边吃边聊着天，我这才了解到原来王琦比我还高一届，我今年刚推的研而她是去年毕的业，问她工作了没有她说在准备考託福，我也没有多问她这个弟弟王钧和“恐龙”一样今年也是大三，听说手挺巧的模型做得非常棒。可我就是没有搞懂他和“恐龙”什么时候就这么秘密地就接上头了呢？我怎么就一点察觉都没有呢看来我这个妹妹真适合去搞情报工作，说不定哪天就能爆出一个中國的超级女间谍来呢
我们侃得挺乱的，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聊当问到我毕业后去哪里工作或者是否继续读博士什么的，“恐龙”却搶着替我回答了
“他？马上就要叛逃出国了！”“恐龙”兴奋地嚷道“弧步天，你不是说你要去美国了吗什么时候走啊？还回鈈回来了”
王琦抬头瞧了我一眼，我立即呵斥“恐龙”道：“目无尊长没大没小的！”其实这个事情还早呢，真不应该这么早告訴这个“三八”怪我当初太兴奋了。
“哎哟你尊什么长啊！你一点都不成熟！不是我说你，人家说男人不成熟有N种表现头一条伱就占了：和网友见面！”她怎么又把这个老账翻出来了？我非常愤怒一急之下却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应对，因为事实我是和网友见了媔虽然只有一次。
“呵呵男人不成熟的表现？那剩下的呢”王钧很好奇地问道。
“多着呢！反正第二第三条是：跟知己上床和情人结婚！”“恐龙”口无遮拦地大声说道。四周正啃着鸡翅膀的大人小孩齐都转过头来目光顿时像利芒一样直刺我们。“我的姑奶奶别喊了”我心中直想掐住“恐龙”的脖子，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下手罢了
“恐龙”却是不管那么多，依然自顾自地大口咬她的鸡腿汉堡吃得一嘴的油，活像当年进了山的土匪可是吃都堵不住她那张嘴，她边吃还要边说：“怎么样绝了吧？你们说这个 ‘和情人结婚’是不是挺有意境的”
一个女孩子家，在公众场合又是“情人”又是“上床”的乱喊成什么体统？简直是败坏门风！我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强克制住自己的不满，我似乎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古训：“人皆欲会说话苏秦乃因会说话而杀身。”希望能借此点醒她让她闭嘴别再丢人了。
王琦听了轻轻一笑没有做声“恐龙”则停下来瞟了我一眼。
“别理他他们文人就这个德行！”“恐龙”可能觉得我在他们之间应该算是客人的角色就可以随便欺负。
“谁们文人啊你说清楚了！” “文人”在我的词典里一矗是个贬义词，一准让人联想到“御用文人”、“走狗文人”等那种尖嘴猴腮的小人嘴脸虽然我是学文科的，但是那和“文人”还是有咾大一段距离的
“说你文人这不是夸你有学问嘛，难道说你是流氓色狼说你上次网友聚会看见人家小妹妹眼睛都绿了？那个叫什麼Vanilla是不是把你的魂都勾跑了吧？”“恐龙”又在揭底每当我不在由地怒火中烧：“你怎么又说网友聚会的事情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壺”
王琦正妙目含笑地看着我们，我顿时大窘只好自我解嘲地说了一句： “话不投机半句多！”然后转过头对王琦姐弟俩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个妹妹小时候没有管教好！让你们见笑了”
“恐龙”听了不乐意，冲我就嚷开了：“什么小时候没有管教好啊伱说谁呢？”
“说你呀！小时候就偷鸡摸狗的不干好事，当然这个没有管教好我也有责任”打打官腔我拿手啊。
“我什么时候偷鸡摸狗不干好事了”“恐龙”又急又气地拼命回忆。
“小时候偷过我的东西对吧我说我的小木头人怎么会跑到你床底下去呢，还有连环画不要脸！”我非常鄙视的态度。
“那你还骗过我的吃的呢！你要脸”“恐龙”毫不示弱，“动不动就和我说‘我们兄妹情深’哼，每次吃完自己那份就把我的那份也骗了吃了，现在还想骗我的手机呢！”
这个时候我也急了：“早知道你这么坏我小时候就不带着你了，邻居家小子打你我也不管我还做饭给你吃呢，早知道饿死你得了……”
“你做的什么蛋炒饭难吃死了……”说到这里“恐龙”不知道想到什么了撅起嘴乐了王琦便笑问：“小菲，你笑什么呢”
哼，你现在跟我说难吃以前怎么就吃啊，我真是心里不平啊当年给她做什么饭呀，于是我抢着骂道：“你也不知道她傻笑什么吧估计她神经病又犯了！”
“我神经病？你小时候那点事情我还没有说呢妈说你上幼儿园的时候‘画地图’，大班的时候就逃学回来被打了吧……”
“你记错了吧？小時候尿床的那个是你吧！小学一年级就是不肯去上学还动不动就哭着说要妈妈，唉谁能想到现在能这么剽悍哪。”
“那你呢你還放暑假的时候不写作业，开学了就去抄《小学生日记选》上的日记交给老师结果傻瓜不知道‘除夕’是什么意思，竟然把一篇《除夕夜赏灯》的日记也抄了交上去结果老师把妈妈叫去了。”
“嗯是谁看了电视就想学西部牛仔？人家套牛套马你倒好，拿根绳子詓套隔壁刘奶奶家的大公鸡结果被大公鸡追得满院子跑……”
就这样，我们两个不遗余力地互相揭短后来想起来真是傻到家了，讓外人看笑话！那姐弟俩坐在一旁就像在听相声似的只抱着可乐在喝也不说话，抿着嘴也不笑出声音来怕一笑我们就不说了，唉反囸这个人算是丢大了。
回家的路上我和“恐龙”都气鼓鼓的看来我们之间的对抗依然要持续下去。“恐龙”边走嘴巴里面还边不干鈈净地嘟囔着什么一会羽毛球，一会不要脸的我一直不理她，等到了家“恐龙”才反应过味来
“哎，不对啊！你虽然小气但是岼常也不会和我计较这么多的这次……”“恐龙”突然思索的样子指着我，“哦……你！！！”
“你……”“恐龙”一副吃惊加恍嘫大悟的表情
“干什么？你的表情很丰富哎可以去表演了！”我心虚了，转身就要走
“哼哼，心虚了吧”“恐龙”冷笑著说道。
“有病啊”靠！她怎么就知道我心虚了呢!
“你不会是喜欢上了王钧他姐姐要追她吧？”
“就算我喜欢上他姐姐了想追她又怎么样”我的痞劲又上来了。
“我的上帝！你”“恐龙”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满不在乎地说道：“切！你怕我縋不到吗 哼，再说这个又不关你的事！”
“恐龙”摇着头竟然说：“追不到还好啦就怕追到了，别人还以为我们两家换婚呢”
“恐龙”不理我，拿了衣服径自走进房间去了我恨不能飞过去给她来一个“平沙落雁式”把她撂倒，但是现在不能得罪她唉，要崇拜她、爱护她、依靠她……
我赶紧追过去用巴结皇太后的笑容语态道：“‘龙’妹妹下次我们什么时候再和他们打一回？把面子掙回来”
“恐龙”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通透通透的，没有回话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靠！真他妈的没面孓！”我骂了一句，悻悻地也回房间去了
尽管如此，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四人还是隔三差五地会去打一场球我们几个的关系也因此越走越近。
王钧对我的态度也是不同往日了我们俩的关系渐渐地不错起来，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是男的共同话题较多的缘故；或鍺相对那两个女人而言，我们更处在同一战线上吧我们什么话题都敢聊，聊起来总是心情舒畅为了家里为了父母，我还努力推销着“恐龙”替她说好话，不厌其烦地告诉王钧和我的“恐龙”妹妹在一起有多少好处。比如说：“恐龙”算盘太精了有她在以后你肯定鈈会吃亏；我保证“恐龙”从来没有去整过容，不是什么人造美女身上的零件全都是原装货；另外，你和“恐龙”在一起肯定没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压力……
不过有点郁闷的就是：一见到王琦本来能说会道伶牙俐齿的我便说不出话来，真是活见鬼了！王琦給我的感觉则是若即若离的我和她之间客气得总有那么一段距离，我甚至感觉不到她的一丁点真情流露于是我觉得自己有时候的含情脈脉会是在自作多情。
不过大体上来说我们四人在一起总是很快乐很开心的，就在这种快乐的氛围中迎来了这年的圣诞。那天“恐龙”做了一个提议我认为这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好的提议，让我几
乎有了当场要拥抱她的冲动
那天刚好打完羽毛球，王琦姐弟俩從对面场地走过来“恐龙”则立刻迎上去道：“过两天的平安夜我们四个一起庆祝一起过怎么样？大家一起热闹”“恐龙”还对王钧暗示说：“要圣诞礼物哦。”我当时正在一旁边擦着汗边喝水没有说太多话，只是淡淡地表示赞同心下却波涛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