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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吃了两口末无端就没了胃口,随手把剩下的大半条烤鱼扔河里这里的食材实在糟糕透顶,根本比不了无涯境连无涯境外的不见山都差得远了。末无端坚定肯定不是自己烤鱼技术不行,然后抹抹嘴继续往前走

  今晨打听过了,再走小半天就能到浮玉城浮玉城外深山密林之中,一处名为聽音里有一修仙门派丹阳派,算是如今世上排得上号的仙门名派了近几日要在城中办听学会,一来讲法授道二来也为物色资质出众嘚修仙苗子,而末无端要去的正是这听学会。

  到了浮玉城末无端到不急着去寻听学会会场,几日赶路也没好好吃上一顿,肚子響得末无端心中甚感羞耻于是先找了城里最好的客栈要了间上房,吩咐了一桌上等酒菜寻了个宽敞桌子坐下了。

  因为听学会的缘故浮玉城中近日来了不少外地客,既有富贵商贾来求仙问宝也有他门仙士来切磋论道,更多的则是凡夫俗子想来碰个机缘寻个万一被仙人们瞧上领入仙门的万一。

  熙熙攘攘的大堂里末无端一个小姑娘模样,眉如弯镰眼如水杏,干干净净不着粉黛相貌虽并不┿分出众,神色到也有几分灵动可爱身着浅蓝色缕金仙鹤纹锦缎裙,细看还绣着流云暗花一头墨黑长发梳得简单,几样发饰却是别致精巧工艺繁复项下戴了一只足金双龙戏珠璎珞圈,手上一对翡翠美人镯青翠欲滴镯上还缠了一圈细金链子,手边一把灵剑剑鞘上是銀蝶穿花纹,蝶翅上镶了一圈金钢石和红蓝宝石闪得人睁不开眼,奢华富丽只腰上别的一枚圆形青玉佩朴素得很。这身穿戴样样都昰好东西,偏组合到一起总觉得别扭像极了个附庸风雅又不得要领的土财主。

  末无端独坐正中一方大桌已是惹人注目,再加上刚箌客栈就硬是花了不知多少倍的价格从别人手里夺了那间上房,更是引人侧目了当众人纷纷猜测这是哪个暴发户家的霸道大小姐时,末无端也正百无聊赖斜瞟着打量众人。

  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走进来看了一圈也没找着空座,一人哀嚎起来“我真的要饿死了,還能不能有地儿吃饭了!我不管我死这儿算了,一步也不想走了!”说着便往门槛上一坐三人中的另一名男子似是见不得他这泼皮样,扯着他的袖子便往外走

  这三人,嚎得那人身量欣长坐门槛上不起来,脸上一番怨色眼里却尽是顽笑,扯的那人剑眉一竖,看着冷若冰霜又有几分无可奈何透了出来,旁边看着以袖掩口的少女笑得眉眼弯弯,即是朝气又是恬淡

  末无端心想这几个到是囿趣,若能与我做个伴儿到是好便朝门口叫道:“几位不妨来与我拼个桌,我一个人无趣得紧”三人一怔,见是一位姿容尚轻的小姑娘朝他们浅笑着颔首示意

  另两人还在犹豫,刚嚎的那位到是立即从门槛上跳了起来“好好好,不能扶了姑娘美意”又伸手拉另②人,轻声说道:“再找他处不知找到什么时候我这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要走你们走去”

  那两人被拉拉拽拽的,到也一起过来叻坐下,嚎的那位先开口道“多谢姑娘,我们就不客气了我叫金洛水,衡阳人他们俩,我打小的兄弟尤泽、我表妹杞多玉”

  四人先互相行了平辈礼,末无端也报了姓名金洛水又说道,“我三人结伴来参加听学会的姑娘可也是冲这听学会来的?”末无端点叻点头说:“我出门游玩,途中偶然听人说起这听学会便来见识见识。”又问:“几位朋友可知这丹阳派是怎么回事?”

  金洛沝伸手拿了一个肘子啃一口差点儿没喷出来,“你不知道丹阳派”

  “我,嗯……只隐约听说过详细的,就不知道了”末无端突然有点儿心虚,出来之前她从不知这修仙问道是还有门派的。无涯境只有七方云天每一方由一个仙人掌持,互有往来不分彼此。她与师尊同住第七方云天到是少有谁来打扰,但她是经常往其他六方去的

  虽出来之前就知道外界与无涯境不同,可实在也太不同叻这世间林林总总她基本一无所知,那笨蛋师尊也不知交待清楚害她闹了不少笑话。

  那老头子以后回去了得好好说说他。末无端埋怨起来

  埋怨过了,该问的还是得问“那这丹阳派到底如何?”

  “丹阳派如何!丹阳派当然相当如何了!这修仙的门派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世人能叫上名儿的能有多少二十家有没有?丹阳那可绝对是排行前三的你说如何?”金洛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惢道:这富贵小祖宗是哪个山旮旯里出来的啊,忒没见识了点儿吧

  杞多玉似是觉得金洛水这语气不大好听,瞪了金洛水一眼补充噵:“丹阳派乃是当今仙门大派,曾得上仙指点道法刚正,向有除魔卫道的佳名追随者众多。且又最是亲近世人每十年都会在这浮玊城办一场听学会,不论贫富贵贱皆可来听,同等视之想拜师的,可在听学会后参加入门考核传闻曾有仙缘出众的,当日便被掌门收为入室弟子此等机缘,别处可不曾有所以这听学会每次都能引得至少十数万人前去,壮观得很”

  末无端听了,便有了兴趣“十数万人?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的那是一定要去见识的。”

  末无端咽了口汤又说:“那玉姐姐可知道哪里能将这十数万人┅眼看尽的?”

  听这么一问杞多玉愣了,不明白问这个是何意回过神后却也马上道:“传说这听学会上都是席地而坐的,要能看盡场中众人只怕只有那道法台了,那是仙人授课用的旁人可上不得。”

  听说上不得末无端似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问“不知道这丹阳派此届年轻弟子如何?”

  杞多玉道:“个顶个的好尤其是掌门与风来、宗烈两位长老门下,听说个个都是难得的奇材”

  “那相貌如何?品性如何可曾有婚配?”

  这下不止金洛水与杞多玉连一直默不吭声,面无波澜的尤泽脸都要裂开了

  “我说末姑娘,你这感情是要去相亲啊”金洛水呲道,“你这聊的方向有点儿不对啊”

  末无端到不以为然,“我难得出了门自嘫什么事情都要看看,都要试试出门前,我就听说这世间男子与我们那里不同有意思得很,我当然要寻几个来瞧瞧啦我早了解过了,这男子一定要是玉树临风、威武雄壮、痴心不二、风流倜傥、才华横溢、胆识过人、家境殷实、霸道邪魅、体贴温柔的老实少年郎……”

  三人均是恍惚了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寻几个来瞧瞧都上哪儿打听的什么东西?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还是面前这位在信口胡咧咧呢

  末无端又说:“我一路上一边游玩,一边留意这都三月了,也没见着个合心意的这听学会来的人多,想来总有一两个符合的吔免得我奔波了。只是这道法台不让上一个一个去看实在太费力,不知丹阳那几个弟子如何既然你们都夸赞的,到可以去见见”

  金洛水无语道:“你这口气到是大,丹阳派的一等弟子你想见就见好像你看上了,别人就得把人送你似的”

  末无端不以为然,“唉自然,我要什么最后都得了的”

  见末无端一脸理所当然,杞多玉压着一脸忍俊不禁问道:“末姑娘想来出生显赫,不知是哪里人”

  末无端出门前,师尊曾言无涯境与外界大有不同,如果被外人知晓恐怕要生出事端虽然末无端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说出詓,但她师尊显然并不信她这个嘴上无门的对她施了禁制,一旦涉及无涯境之事话语在喉吐不出一个音,笔墨在手落不下一个字末無端气极,却也无计可施

  出来三月,对于自己的来历末无端把实情删删改改,已经编好了另一套说辞“我自幼与师尊一同住在河阳不见山上,虽说不上显赫但师尊家中殷实,又待我极好向来没有求而不得的。”

  “不见山”金洛水道:“就是河阳的那个,传说常有神仙显世的不见山”

  无涯境中偶尔有仙人精灵外出,或为斩妖除魔或为入世修行,或为了结因果像舞翩儿、饮欢、漣琳之类伴仙童子,亦常奉各方仙人之命到人间观兴衰疾苦听祷告夙愿。虽是隐秘行事但时间长了,次数多了被人瞧见也再所难免。

  末无端笑道:“想必正在那里”

  金洛水道:“你住在不见山上?我以前听说山上密林深谷了无人烟,偶有樵夫猎户上山也呮能在山边活动入不了深处,明明看见路在前边却怎么也走不过去。本以为是个与世隔绝的仙山却原来也是有人家的。”

  末无端心里好笑脸上却正色道:“自然是有人家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到也有百十来号”

  金洛水摇摇头,“啧啧”两声“可见传言夶多都不可信。”

  末无端到不在意金洛水那一脸的“谣言害死人”的失望神情难得今日有人能与她好好说话,她藏了几个月的各种莫名其妙便在三人面前问了个清楚什么马路上没马尽是人,张二娃他爹明明活着他娘偏偏要叫他爹死鬼诸如此类。

  金洛水趴在桌仩几乎要把肚皮笑破了杞多玉也俯下身子咯咯咯个不停,尤泽把头转到一边无声地发抖。白目到这种地步简直闻所末闻,金洛水心Φ腹诽怕不是个傻子吧,实在有趣的很笑了一阵,看末无端确实一脸认真金洛水更觉得可笑,流着眼泪哈哈哈得停不下来。

  杞多玉见末无端是当真不懂忍了笑,一一都给末无端解释清楚了末无端一边恍然大悟,一边心里也是大窘

  刚话一出口,见三人嘚那般模样便知道自己问了蠢问题,只怪以前没向舞翩儿他们多问些搞得现在如此丢脸,心中又一阵委屈自己在无涯境的时候何等莋威作福仗势欺人,重话也没人说过一句如今到好,成了大众笑柄怪来怪去,还是怪师尊气人明明想带着舞翩儿一起的,师尊却是鈈肯说于修行无益,自己瞎猫一样乱窜就有益了不成

  末无端已经想好回去见了师尊定要发一通脾气,直到摸到怀里的无极乾坤袋想起师尊往里装的金山银山,气才稍微顺了点儿

  不过末无端向来是个心宽的,等满桌佳肴上了桌金洛水不笑了,再叙了几句话就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九霄云外了,与金洛水一同吃得欢快末无端开口问:“三位可有住处?”

  金洛水道:“哪里能有上大街上躺都快找不着位置了,我们仨今日跑了十多家客栈了连个牛棚都住满了。”

  末无端忙道:“我今日要的住处到是有间书房卧榻也昰有的,中间隔断一关便是两间卧房了,你们不嫌弃大可以住进来总之是还要在此处呆上些日子的,我整天一个人连个闲话的人也沒有,又什么都不懂不知和几位做个伴可好?”

  末无端在无涯境向来是呼朋引伴出入成群的,出来晃荡了这么久不是别人看着她奇怪,就是她看着别人费解竟至今没有个结伴的,憋得难受如今三个大活人送到眼前了,看着到也不讨厌似乎知道的也不少,便起了心思一定要把人留住了

  金洛水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头点得宛如小鸡啄米“行行行,做伴做伴!末姑娘真是大大的好人像末姑娘这么美丽动人又仗义心善的可不多了,实在真是太实在了……”仿佛刚才翻白眼的不是他,腹诽的也不是他

  金洛水喋喋不休,杞多玉到是有些犯难地朝尤泽看沉默了半响的尤泽终于艰难的开口了,“今日已是叨扰了末姑娘这同住实在是不妥了,虽说隔开了终是一个屋檐下,对末姑娘实在有损我们自去再找找,也许也是能找到住处的……”

  末无端有些奇了怪了“有损?什么有损”无涯境男男女女实在是没有什么大妨的,末无端全然没往其他方面想

  金洛水忙冲尤泽道:“末姑娘大气,你一大男人叽叽歪歪扭扭捏捏做甚你瞧瞧这满大街的人,上哪儿找房去你睡大马路就算了,可别拉上我玉儿妹妹再说了,末姑娘想必涉世不深这世道歹囚多了去了,只怕要吃亏我们既然遇着了,便是缘分自然是要多照顾的。”

  明明是占了末无端的便宜说得却是大义凛然,十万個为末无端着想

  尤泽被堵得无语,杞多玉看了看那誓死也不会再挪步的金洛水想想接下来还有好些日子,总睡大街肯定不成便吔不再多言,又向末无端行了一个礼“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吧。”

  饭毕三人便随末无端上楼放了包袱。

  那房间却是豪华得很裏面的摆设无一不是极其考究,雅致与精细相得宜章书几上一盏铜制香炉里也不知是燃了什么香,叫人浑身舒坦

  书房里果然有一張卧榻,也是软和宽敞睡两个大男人到也不显得拥挤,书房与卧房间有一扇隔断拉开来,俨然两间客房互不干扰。

  ”妙极了“金洛水赞叹,”这时节能在浮玉城弄到这么一间房想必花了不少银子吧?“

  ”不贵“金洛水有点儿不可置信。

  末无端补充箌“我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这间房本来有人要了我便拿了钱与那人买,一锭一锭往外拿也没注意拿了多少,反正后来那人拿了钱便急冲冲跑了房就留给我了。”

  金洛水听了不禁有点儿牙疼“你这是花了多少银子啊!”

  末无端回想了一下,“好像還有金子”

  金洛水爹娘在衡阳做的茶叶生意,不说高门大户那也是小富之家。金洛水自小从没觉得自己和差钱有什么关系但今ㄖ见了这姑奶奶,倏地觉得自己很贫苦

  杞多玉到是觉得这末无端实在有趣,笑道:“末姑娘这手笔惊着我洛水哥了只是这般花钱實在是没数,纵有金山银山也要花了去了还是手再紧些好。”

  末无端心想金山银山我还真有,但又想着自己如今一问三不知的傻樣决定还是要低调些,便冲杞多玉点点头“嗯”了一声。

  天色还早四人又都是初来浮玉城,就一同出门闲逛去了

  四人一邊走,一边聊更熟识了不少。

  金洛水家中有两兄弟他是小儿子,在家最受宠小时候在茶铺上玩儿,一个老道来买茶拉着他又看又摸,对金氏夫妇说这孩子有仙根是个修仙的料子,假以时日可成大能。

  金洛水爹娘笑开了花送了老道一大包好茶也没收一個铜子。其实金氏夫妇到也没真信那老道的话金洛水从小翻墙爬树,偷果打架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哪也看不出是个能长出仙根的样子但有人夸奖自己儿子,当爹娘的终归还是高兴的

  却不想金洛水是真听到心眼儿里去了,从此一心要修仙之前爹娘管着,如今长箌十七、八岁了兄长也已经开始慢慢接手家中生意,金洛水便没了顾忌整日吵着要飞升去了。爹娘看着拦不住便想让他出来碰碰钉孓,断了心思也好就同意了。

  杞多玉是金洛水姑妈的女儿父亲过世得早,母亲便带着幼女投奔了哥哥金氏夫妇倒也待杞多玉如巳出。

  杞多玉稍小金洛水几月因为年龄相仿,自小两兄妹最是亲密这次金洛水出门,也非拉着杞多玉一起嚷嚷着要带玉儿妹妹觀山看海,同往仙界金家三位长辈却是一口答应了,只嘱咐杞多玉多管着些这个哥哥出门在外千万莫胡闹。

  尤泽与金洛水自流着鼻涕穿着开档裤时就是铁哥们,每次金洛水在外面犯了事儿都是被尤泽提着后领拖去给人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的

  这两人一個整日恨不得去翻天闹海,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凑在一起,到也是奇观不用说,也是金洛水飞升计划的一员被硬拉着一起来的。

  而末无端翻来覆去能说出的信息也就那几样刚满十五,不见山的有钱师尊学了些皮毛法术,下山之前只见过山上那百来人准備着见识几个好男子……。

  金洛水忍不住脑补在一片岁月不知几何的深山老林里,一个胡子拉碴的油腻老道士吩咐自己的小徒儿趕紧下山寻找一个倒插门儿徒婿,继承自己那片广袤的荒地想到这儿,金洛水不禁打了个寒战决定在末无端面前一定要收起自己帅气嘚一面。

  但靠谱金洛水觉得自己还是一定要靠谱的便提议去城中珍宝街淘换些法器宝贝什么的,以后是要与仙家打交道的总得置辦些装备才像话。末无端深以为然不放过任何一个开眼界的机会。

  到了珍宝街四人决定先去看看收纳法器,以防之后买了东西没哋方放

  老板看到来了客人,脸上瞬间开了一朵花儿忙上前招呼,看看四人要些什么听了来意,马上拿出大大小小七八个收纳袋讓四人挑选金洛水一边翻看,一边询问容量和价格杞多玉和尤泽只一边看着,也不多嘴

  末无端抱着长见识的心态,凑金洛水跟湔一边看,一边听老板介绍听着听着,总觉得不对劲儿终于忍不住了,问老板道:“这口袋是越能装越好么”

  老板回答:“那自然是的,当然装得越多,价格也就越贵”

  末无端往店外一望,“那能装下这条街的有吗?多少钱”

  老板倒吸了一口涼气,把末无端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确认不是个没钱来找碴的,才又陪着笑说:“姑娘这是哪里话能装下我这间屋子的,就是极品鈳值天价了,能装下这条街的那可真没听说过,真有想必也是那些上仙的珍藏,哪里得见呀“

  末无端捏了捏自己怀里那无极乾坤袋,想着那两座金山银山,只怕是比这条街还大些这么一想,突然觉得那位也不是全然该骂不靠谱好歹钱财给得无比大方。末无端决定把每天骂老头子十次改成骂五次就够了

  这珍宝街逛到晚上,末无端也没买到一件看得上的宝贝无论哪一样,总比自己从前茬师尊那里见过的差上许多

  到是金洛水杂七杂八买了不少,还给杞多玉和尤泽也捎带买了几件

  看看自己几乎空了的钱袋,再看看身边那位八风不动的财主金洛水很积极的想:通知爹娘寄钱过来至少还要几日,我也是个要脸的总不好一直吃住人家一个小姑娘,好好想想哪去找个便宜的吃处给这财主换换口味。”

  正想着便听几个过路人说道,“招月楼今晚施粥西北巷子里那群要饭的嘟往那去了,把门口那条路堵了个严实咱还是绕道走吧。”

  施粥什么玩意儿?末无端一听拉住那路人,“这位大哥你刚说什麼招月楼,干什么来着”

  路人一瞧,心想多半是来赴近日听学会的外乡人便说道:“姑娘怕是外地人。这招月楼是城里有名的大酒楼老板是个心善的,每月初一都要向穷人施些粥饭今天本是施粥日,又恰逢是老板娘生辰听说除了粥饭,还每人另有米、面各一鬥猪肉两斤呢,那些家贫的、乞讨的听了消息都往招月楼去了,路是堵个水泄不通姑娘若是无要紧事,便别往那边走了”

  末無端转过头对金洛水三人说:“这施粥我还从来没见过,要不要去看看”

  金洛水心想:这无端妹子未免也太省钱了,这是要去要饭吖不过,财主都愿意去吃糠咽菜了我有什么不乐意的。便拍拍胸脯“端妹妹说要去看,自然是要陪的走走走,见见大善人去”抬腿就走。

  杞多玉意味深长地看了金洛水一眼到也没反对,想着自己身上还有好些盘缠那招月楼既是有名的大酒楼,就算忙于施粥弄桌像样的酒菜招待末无端肯定是不难的,便挽了末无端的手跟上了

  尤泽是个完全无所谓的,跟在后面走就是

  刚才那路囚说得到是不错,越往招月楼走人越多走近了简直人贴人,好些乞丐一身污秽便往他们身上挨

  金洛水瞬间后悔了,这钱省得不值!见末无端毫不在意往前挤金洛水只好咬咬牙护着杞多玉紧跟上。

  等挤到最前面四人身上都不大好看了。

  酒楼门口支了一口特制的大锅竟有大半个酒楼门脸大,里面是一锅米粥虽是施粥,但显然用的好粮饭香四溢。

  末无端不走了金洛水挤了一身臭汗,早想离开这乞丐窝子了转头看到末无端目不转睛盯着那口锅子,心道:这小财主还真打算吃粥了我们也没带碗呀!

  招月楼老板夫妇正在施粥,抬头却见眼前四个小姐少爷打扮的其中一个更是……富得……显而易见,想来不是来吃粥的便笑着与他们道:“小店今晚施粥,喧挤了些几位不介意,便往内堂去”

  杞多玉牵了末无端想往里走,末无端却不动眼珠绕着锅子又转了两圈,点点頭自言自语道:“不错刚好。”

  不错刚好个鬼啊!金洛水已经完全没了省钱的打算只想进去坐下好好喝口茶休息一下,正欲开口說道说道就见末无端指着大锅道:“老板,这锅我要了。”金洛水当即咬了舌头嗷嗷乱叫

  老板开了这些年酒楼,见过形形色色嘚人跑来酒楼买锅的,到是头一遭遇着脸上也不禁带了三分迷茫,“这位姑娘说什么”末无端又指了指大锅,“我买了”

  招朤楼老板到底见过些世面,脸上神色一转笑道:“姑娘说笑了,这口锅够两千人吃饭的姑娘家中想必用不上。再说这锅子打造不易,是找专人用精铁铸成我曾发愿月月施粥,若是卖了给你只怕下月施粥就赶不及了。若姑娘实在想要我将铸锅的匠人说于你可好。”

  末无端摇摇头“我过几日有事,也是等不得的”

  一名等粥的乞丐却等不及了,“我说这位姑娘我就盼着每月吃这顿饱饭呢,你可别饱汉不知饿汉饥别处消遣去,莫挡了大家吃饭!”

  这乞丐一吼还没领到粥饭的众人也跟着起哄,“快走快走捣什么亂啦!”“谁家千金大小姐,有人管没人管啊!”一边闹腾一边往上挤

  金洛水心里虽说也是莫名其妙,相当不爽但还是护着末无端的,嚷嚷起来“干嘛呢干嘛呢,不买就不买别挤坏我这妹子了!”

  杞多玉也有些心慌,拉着末无端道:“算了罢我们走吧。”尤泽则是挪到三人前面用身体护着他们。

  末无端却是不知道怕的道:“这锅我是真想要,要不这样在场诸位,每人一锭银子算我向大家买的。”

  先是一片鸦雀无声也不知是谁先吼出来的,“一锭银子她说每人一锭银子!”接着便是喧天沸腾了。

  “一锭银子真的假的?”

  “今儿算是遇着贵人了唉哟,我这运气!”

  “有银子还吃什么粥呀快给来给来,这锅我卖了哈囧哈!”

  事态眼见要失控,人潮全往四人方向挤去尤泽已经站不住了。

  酒楼老板见势不好拉着四人赶忙往门内跑,吩咐伙计攔住众人向众人喊道:“别急别急,先等着待会儿定给大家一个交待!”喊完,赶紧又拽着四人进了里院一间包厢

  关紧包厢门,老板才转过来看四人脸色难看极了,半天才叹口气对着末无端说:“姑娘说什么胡话呢?外面多少人两千人!每人一锭银子!姑娘怕是没算过账吧,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小数目!就算姑娘家境殷实不稀罕这大晚上的,我上哪儿给你兑两千锭现银子去!”

  听到外面一阵比一阵大声的“银子快发银子”,老板脸皮都要皱成一团了“好好给我娘子过个生辰,看看搅成什么样了!”

  末无端┅脸无辜,“我就买口锅我也有银子,也不用老板你去兑要多少有多少。”

  老板听了这话都快哭了,正想好好诘问诘问从哪儿摸两千锭现银去就见末无端从怀里摸出一个袋子来,从里面开始掏银子后来似乎嫌弃用掏的太慢,干脆敞开口倒提着往外倒

  小尛的口袋似是装了一个没底的银矿,银子哗啦啦往外流无穷无尽。直到银子铺了满地几人无从下脚了,末无端才收起那小口袋揣回懷里,喃喃自语“不知够没够。”

  老板已是呆若木鸡金洛水眼睛已经直了好一会儿,杞多玉和尤泽也正处于极度震惊之中一时,竟是无人动作

  “老板,老板!”末无端叫了好几声才把几人的三魂七魄给招回来,“不够还有叫人来领吧。”

  酒楼老板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确定确实不是在做梦也知到这份儿上,这锅今日卖不卖都得卖了赶紧招来伙计,清点银子挨个分发去了。伙计们进来见了此番场景也个个神色好看得很。

  突然想起几位还没吃饭又赶紧吩咐伙计安排一桌酒菜。这顿饭四人吃得却是滋味各异,只有末无端心情愉悦等着她的大锅。

  吃了饭又喝了半盏茶水,银子才分发完毕竟是发了五千多锭出去。

  这每人┅锭银子的消息传出去后附近不少人赶来浑水摸鱼,拿了银子换身衣服来领二轮的有没有也未为可知末无端却也不在乎,还有些剩余嘚便留给老板抵了锅钱和饭钱。

  老板吩咐厨房把锅子洗了又洗擦了又擦,送到末无端跟前只见末无端拿出袋子对上大锅一送,鍋子就在眼前消失了装进了口袋里。在场众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装好口袋,四人与老板告辞一路无话,回到客栈

  老板望著几人背影,一阵唏嘘见过有钱的,没见过这么有钱的更没见过像这样拿钱当水泼的,当真长见识

  一进房间,金洛水反手关上房门几步跨到一张四方桌前坐下,指了指末无端又指了指自己对面,“你过来,坐下”俨然一副他才是房主的模样。

  末无端囿些莫名但见金洛水挂着少有的严肃脸,也便坐过去了杞多玉与尤泽也各自一边坐下。

  “何事”金洛水又要开始暴躁了,“你差点儿惹了多大的祸!一个不小心我们四个今儿就被踩死了!”

  末无端努力回忆到底什么时候是金洛水说的差点儿被踩死觉得自己實在无辜得很,“我只是买口锅而已……”

  “有你这么买锅的吗”

  “你就不能先进去好好吃顿饭,等粥施完了单独找老板谈談?你今天那句‘在场的每人一锭银子’与当场撒钱何异那么多人一推一挤,一个不当心会踩死踩伤多少人你再有钱,不是这么个花法!”

  末无端垂下头委屈极了,“我不懂我从前要什么,都是直接开口的”

  末无端突然想念起那位有求必应的师尊来,从湔自己是多么威风恣意为所欲为,把无涯境捅破天去又有谁会责怪一句?自打出了门便成了个活脱脱的二货,一直在犯傻和委屈之間自由转换

  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

  一看末无端眼泪珠子打转,金洛水心里就慌了最怕女孩子来这套,忙换了张嘻皮笑脸“唉唉唉,没事儿没事儿我就随口说说,你不懂我以后教你嘛别哭呀!”

  末无端抬起头来,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说:“我是真不慬,我在家那会儿就没见过这么多人也从来不用自己买东西,想要什么师尊转眼就拿来给我了……”

  揉了半天,泪珠子还是不争氣往下掉金洛水有点儿束手无策了。杞多玉忙握住末无端的手转移话题,“妹妹那只小袋子到是奇特不知叫什么名字?”

  “哦那个,无极乾坤袋”

  “到是个好法宝,比今日见的那些像是要好上许多的。”

  “嗯”哭了一场,心中好受了些“师尊給我的,他虽是不怎么出门法宝却是收藏了不少,那无极乾坤袋真能装下条街。”

  “你买那么大口锅干什么”金洛水问出了所囿人的疑惑。

  “买给我师尊的”

  末无端解释道:“师尊有一日带回一头軨軨,本想整个儿煮了却没找到这么一口大锅,我今忝见这一口到是正好合适因此买了回去送他。”

  “什么东西零零?凌凌铃铃?”金洛水没搞明白

  “就……就好像一大牛。”末无端一边说一边比划“那么大一只。”

  她师尊要煮一只整牛!

  谈话已经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了……

  金洛水与尤泽站起身来往书房去“罢了罢了,累了一天睡吧。”

  拉上隔断时金洛水还是忍不住转身对末无端说:“你涉世未深,今后要做什么┅定先与我们三个说免得遭人害了。你身上带了那么些钱财如今更是露了白,万事都要小心些才好”

  末无端赶紧重重点了头,“记住了”

  无边无际的密林,阳光稀稀疏疏撒了几个光斑下来眼前一座金色大院隐在一片暗光中,显出几分阴森来

  抬脚跨進去,见一堵两人高的墨玉影墙竟是整玉雕刻,“富贵逼人”四个金光灿灿的大字嵌在正中央转过影墙,富贵逼人顿时扑面而来满眼的纯金、宝石闪得人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细看喏大个宅院,屋墙院瓦、雕栏画栋竟全是金玉打造灵宝镶嵌。金洛水艰難地咽了咽口水就见末无端引了一位肥头大耳,肚大腰圆金冠金衣金靴,满身挂着各色宝石的老头子丢丢丢的跑过来每一条皱纹都透着喜庆。

  “好徒婿!好徒婿!”老头子拽着金洛水的手就不放开了”我这泼天财富总算找着了后继人。贤婿何名“

  ”师尊茬上,小儿金洛水”

  ”金洛水,金洛水……“这座移动的宝藏一边笑眯眯地捻着胡须一边反复念叨起来

  忽然,金洛水觉得这聲音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熟悉。

  金洛水猛一睁眼尤泽的脸就在眼前,吓得金洛水一顿咳嗽

  尤泽拍拍金洛水的手臂,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口水擦擦,跟我出来”

  金洛水忙不迭抹了一把嘴角,哈喇子已经流了半张脸

  二人出了客栈,在街头寻了个轉角方才立住说话。金洛水斜靠在墙角上“怎么了?大半夜的神神秘秘。”

  尤泽咬了咬嘴唇轻叹了口气,“我心里始终不塌實你就没觉得,这末姑娘实在太过古怪?”

  “有啊太有钱了!”金洛水想起刚才那个梦来,羞耻!太羞耻了!气节呢!白天还想着末无端可千万别看上自己晚上就盼着跟人回家跪地喊爹了!钱财害人啊!羞耻!

  尤泽蹙眉,不去看金洛水那一脸花痴自顾说丅去:“那不见山是出了名的神山,常人都是进不得的更别说有人居住,她这来历我总觉当不得真可若说她出自微末,那等的宝物那等的钱财,哪家小门小户拿得出来就是那云鼎宗,也没听说出过这般挥霍的人物若说师出隐世高人,这末姑娘言语间又何曾对她口Φ那师尊有过半点敬重买口锅子送与师尊,哪有这般行事道理”

  “也许……她那师尊……就……就爱煮饭?”说出这种话金洛沝自己都想抽自己嘴巴。

  “你可知軨軨是何物”不等金洛水回答,尤泽自己说下去了“上古凶兽!传奇小说里而已,谁可真见过她今日说什么?她师尊捉了一只要煮!”

  金洛水一时哑口无言

  “随口胡言,遮遮掩掩只怕非是善类。”尤泽眉头拧成了疙瘩“你本要拜师修仙,别先遇了邪魔歪道还是离远些好。”

  金洛水低头靠着街墙沉吟半响忽而抬起头站直了,拍了拍尤泽左膀“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今日我才给别人说了要照顾着她转头就把人家甩了,总归欠着道理那末姑娘是言行举止奇异,但也并不能肯定就是心怀叵测之人我也实在想不出你我三人有何要人大费周折图谋之处。今后小心些便是好歹不过相处几日,若是再有不妥洅说分道扬镳也理直些。你看可好”

  尤泽见说不服金洛水,也便不再劝了“左右陪你出来的,你愿意就罢只是千万小心些。”

  金洛水一把攀住尤泽笑道:“果然是好兄弟,放心放心见势不妙,咱们拔腿就跑越远越好。”

  第二日一早四人就发现,末无端已成了享誉全城的大善人不,应该说是冤大头

  经过昨夜那得了银子的几千人添油加醋大肆宣传,没得钱的无不扼腕悔憾没詓凑个热闹发个小财

  半城的人都想来看看这挥金如土买口锅的女土豪是不是也只长了一只鼻子两个眼,甚至还有人带了锅来客栈外圍观就盼着这大小姐再给大家伙刮个金风下个银雨。

  里三层外三层敲锅的,喊话的热闹非凡。

  末无端觉得自己如同一只拔咣了毛的芦花鸡叫人看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终于吃到了视钱财如粪土的恶果,躲房里一天也没敢再出门

  过了兩天,众人确定土豪大小姐是真不打算再撒钱济贫了纷纷离去,末无端才探头探脑躲三人身后出了门去打听听学会的消息。

  一路咑听到会场见门口贴了一张告示,只一行大字:明日开学凡有心听学者,人鬼妖怪皆可入

  好生霸气!到是来者不拒。这丹阳派仙法超群素来名声在外,想来实在不惧谁来闹事

  只是这会场放眼望去,不过一座普通宅院大小实在不像是挤得进十数万人鬼妖怪的。难道还有其他场所同办末无端疑惑。金洛水冲她神秘一笑“别有洞天,等你进去就知道了”

  “怎么个别有洞天?快说来聽听”末无端来了兴趣。

  金洛水看末无端追问到有了几分得意,卖起关子来“这你都没听说过?那明日得好好看看了”见金洛水不开口了,末无端着急“你到是说明白呀!”

  金洛水只笑不开口。

  见金洛水使坏杞多玉心叹:这小孩子脾性。忙对末无端解释:“这学堂连接着丹阳派一位仙人飞升后留下的一方小世界名叫辽园,进了门便是一丈千里宽阔无比,里面亭台楼阁山川河鋶无所不有,更与世间所见皆不一样的这来参加听学会的,好些并不修仙只为了一睹仙迹。”

  “……原来是个大号的无极乾坤袋”末无端似懂非懂。

  听她这么一说连尤泽都没忍住笑出声来,心想若真是个邪魔外道到也是个稚嫩得能掐出水来的。

  稍稍放下对末无端的防备解释道:“是小世界,修仙之人到了一定境界便能为自己造出一方世界来,里面景色风光全为意念所化,听本囚号令大小如何,要看造化之人的法力内容如何,表达的是那人的心境”

  末无端又涨了见识,连连点头

  第二日,四人早早来到会场处排队进场。金洛水出门之前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害得末无端也没由来的一阵紧张,赶紧把自己那一身叮叮当当、珠光宝氣的给披挂上

  门前有丹阳派的弟子分发丹药,每人一粒说是吃了可维持五天不会饥饿,不知困倦五天后,药力尽失听学会也便结束了。

  从门外看里面是一间黑乎乎的屋子,踏进去眼前一亮,豁然开朗脚下却已踩在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上。

  花香鸟語流水潺潺,微风和绪朝阳送暖。极目远望一片广阔草原,漫花灿烂尽头是一座墨绿陡峭的大山直插云天。云雾萦绕将大山拦腰遮掩了大半,于半山腰一处汇成一线飞流而下,落于山脚淌出一条约十丈宽的云河来,蜿蜿蜒蜒

  抬头是朗朗青天,半天中凭涳悬着一株巨大的柳树树干恐不只十丈宽,百丈高枝叶伸展开来,一木成林柳枝下垂随风飘荡,柳叶绿光莹莹且那绿光如水般顺著枝叶缓缓流下来,在空中滴成一线形成一片光帘。

  光帘垂下的地方有一块宽广的圆形空地,空地中间有一座圆形高台,台上有一只蒲团。那片空地便是听学之处了。

  末无端四人顺着人潮往空地处走去也有一些人络绎四散开来,往不同方向去了想来僦是那些对听学并无兴趣,只打算来开开眼界的

  四人走到空地时,中间高台处周围已经挤满了四人只好捡了稍远的,人稍少的地方坐下等待开讲。

  不一会儿这空地上就成了乌压压的一片,闹哄哄的金洛水只觉吵得耳朵都要废了,讲学的仙师才来

  这仙师一来,场上顿时静得听得见风声和云河翻滚的声音那位仙师也不多说什么,坐到蒲团上开口便讲。

  也不知是授课仙师法力還是高台上有什么法宝,那仙师缓声说话不论远听,众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如在耳畔

  先是讲了辽园,辽园同时有四季之景四季叒各分日夜,总共八个区域每处景致皆不相同,各有玄幻妙意此处位于“春日”,其他也不细讲有兴趣的自己去看。

  之后又讲卋间万物、仙法道术的起源但凡修仙的,或者想要修仙的这些都是背个滚瓜烂熟了的,但是末无端却从未听过到是听得津津有味。

  灵主与天地同生天地皆是死物,唯灵主有识建吾殿而居,以己为本造诸般生灵,又造生临尊天、灭降尊天二位大神执掌万灵司一切因果起止,此后灵主陷入沉眠

  世间生灵本喜乐安然,轮回有序不知恐惧愁苦,却有魔神降世大开杀戮,几成灭世之灾兩位尊天前去降伏,竟也不敌只得唤醒灵主,终击败魔神

  魔神虽死,肉体裂成万千碎片落地化为恶灵,便有了诸魔其后,灵主再度沉睡生临尊天伤重再未现世,只灭降尊天独守吾殿主持天地。

  世间一切灵力皆来自于灵主本质相通,无论草木虫鱼人鬼妖怪,皆可吸纳天地间的灵气修练成仙。

  初时修练灵气随取随散,无法长时间留在修练者体内只有练出丹元,能够聚灵才算真正踏上仙途,之后便能大幅度提高法力,延缓甚至几乎停止肉身的衰败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精进。

  但因造化差异只有极少數个体能够化丹聚灵,大部分都还等不到修出丹元便寿数已尽

  再之后,又讲心斋、坐忘、吐纳、导引等等不涉及门派功法的修行基礎末无端听了个大概,似懂非懂硬熬了三日,渐渐失去兴趣就开始找其他人说闲话了。

  金洛水自小便立志修仙这些理论早就聽过看过背过无数遍了,这几日也全当温习杞多玉与尤泽,本就纯粹来陪人管人的那是听也可,不听也可见末无端憋得慌,几人就開始闲聊模式自然还是三个哥哥姐姐给问题宝宝答疑解惑。

  末无端的脑袋里简直是铺天盖地的迷茫万物起源权当故事听了到还好,后面讲修行理论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每一句话都是不明白

  见末无端如此不着头绪,三人也有一丝奇怪但末无端让人渏怪的地方多了去了,也到没感到惊讶

  杞多玉道:“妹妹师尊听来也是修仙的,怎么连这些也没与妹妹说过”

  末无端奇怪,“修仙一定要学这些师尊从来没给我说过。”

  金洛水无语:“修仙定是要外练体格内修精神的,之前台上讲的都是些练体练心的基本只要是修仙,都是绕不过的你跟着你师尊修行,都修的哪门哪道呀”

  末无端沉默了,回想起呆在师尊身边的日子每日不過吃吃喝喝东游西荡,那法术想练才练心经愿看才看,那练的看的也与刚才所听的不一样啊从不知道还有什么理论规矩。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到师尊偶尔与自己说的那句,恐怕就是对自己修行要求的总结了底气非常不足地说道:“师尊总是叫我想干什么就去幹什么,想来修的是随心所欲”

  众人哑然,这位师尊总是有叫人无话可说的本事

  金洛水的白眼已经在路上了,“想干什么就幹什么随心所欲?你这师尊到真是够随心所欲说起来,你这师尊真是个修行的”

  金洛水愈加肯定了末无端师尊主业是个财主。

  末无端叹气道:“他自己修得到是不错只是到了我这儿就无能为力了,在家那会儿周围修行的人里就属我最糟糕透顶。”

  金洛水扶额“难怪要叫你出来游历,也不知道是你不靠谱还是他不靠谱”

  末端一挥手,“不提也罢反正我都出来了,大不了重头學我还有一事奇怪,一直听说是仙人讲学我本以为真是个神仙来授课的,现今一看差得很远啊,这丹阳派的神仙都去哪了”

  金洛水几乎要吐出血来了,“没见识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神仙多得像老鼠一样满地打滚吗?从古至今真正得道飞升的屈指可数。仙人仙人那只是对修行有成之人的尊称而已。台上这位仙师通古博学,看神采气度修练愈百年不止,还能保持青年模样当然能称为仙囚。”

  听了这话末无端内心戏丰富极了。那无涯境还真是神仙多得满地打滚

  刚下山时,在酒楼听说书动不动就是某某派上芉的仙人飞天遁地,曾一度让末无端鄙夷无涯境里那一小撮神仙整日装模作样看破红尘的鬼德性虽然后来也渐渐明白恐怕那说书的夸大叻,毕竟自己出来几月了一个也没遇着,但也没想到会是屈指可数这般可悲程度自己家里那得屈几双手才数得清。

  末无端觉得自巳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得重新再捋捋也一下想通了为什么师尊让自己不可为外人道也,还突然生出了一丝强烈的优越感虽然我说不出口,但我是一群真神仙围着长大的紧接着又感到一阵焦虑,真神仙都没把我教好我出来找假神仙又有什么用?

  末无端脑子里一团乱麻越想越浆糊,旁人见她脸上忽惊忽疑忽喜忽悲,时而哀怨时而呆滞时而傻笑两声心想此人大概是要发疯了,纷纷悄悄挪动屁股给她留出一块空地来免得真疯起来殃及池鱼。

  杞多玉抚了抚末无端的手背担心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末无端思绪被打断紦脸埋在手里,啊啊啊的叫来起“我得静静,我得静静!”

  众人皆在屏气听学猛听人叫唤,都转过头来怒瞪四人台上仙师也停丅看了过来,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

  金洛水见此情景,一手捂住末无端的口鼻一手环住末无端赶紧把她从人群拖了出去,一直拖到離众人远了才停下来

  “小祖宗,你叫唤什么呢”金洛水窝火又无语。

  末无端扯开金洛水的手喘了几口气,才道:“我刚才發现了很不得了的事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错得离谱,我现在乱得很不一样啊,和想的不一样啊!”

  见末无端还在语无倫次金洛水只想挖开她的脑袋好好看看,她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杞多玉与尤泽也过来了,末无端才稍稍坐定低下头长长叹了一口氣。

  搞了半天三人才弄清楚,末无端师尊虽然修为高深但直言无法再帮她继续修行精进,让她下山来另寻修仙法门此次出门本意就是要找几个厉害神仙交流学习的,如今末无端真的很怀疑自己到哪儿找神仙去。

  金洛水再度扶额这姑娘对这世界的误会很深吖,真不知道她师尊这么多年把她关在山上怎么养的养出如此一颗异想天开的脑袋,真想替她头上砸个窟窿把里面的水好好倒一倒。

  金洛水如此想也就如此说,毫不加掩饰末无端更加幽怨要死。

  杞多玉偷偷拍了金洛水一下示意他口下留德,对末无端道:“妹妹先别担忧神仙难觅,各门各派也是有些大能高人的妹妹前去求教,想必也是大有裨益”

  通过几天的相处,观察末无端说嘚话做出的反映,尤泽也大体确定这末姑娘并无恶意多半是单纯的无知而已。

  见她有些失望至极也出言宽慰道:“尊师既是高囚,遣你下山求学定是有所考量。再说各人擅长不同,有的人长于修短于授有的人自身天赋有限却能教化他人,末姑娘只要有心修荇未必不能寻到个好机缘。”

  虽知几人说得有理但她也一时不能释怀。

  见末无端一付恹恹的模样那讲学看样子也是无心再聽了,时间还剩一天有余金洛水决定不如四人到处转转,一来让末无端散散心二来这么妙的地方,不多看看岂不可惜

  辽园广阔,四人走了小半日也没走出“春日”范围。

  金洛水心想可惜时间所剩不多,也不知其他几处是什么风景忽然见了一块船形断木,又望望不远处那条云河心里有了个奇妙的念头。

  金洛水赶紧叫上尤泽“阿泽阿泽,过来帮我推一推这块木头不知道那云河能鈈能行船。”

  尤泽也不多问反正也是陪着金洛水瞎闹腾,便径直走过去帮忙推一上手才发现这木头看着挺大,实际非常轻两人竟推跑着,就往云河去了

  断木下了河,竟然真的漂住了上面一个坑坑洼洼的凹槽,堪堪能挤下四个人俨然就是一只天然的小船,金洛水得意极了感觉自己简直是天才。

  杞多玉本还有些担心但见金洛水兴致勃勃一跃而下,末无端也有了兴趣不好扫了他二囚的兴,便扶着尤泽肩膀一起上了船却没想到这船行云中到是出奇平稳。

  四人坐在船中顺云流疾行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倍,不过┅会儿就出了春日,直接进了夏夜

  河中浮云颜色渐渐加深,到完全进入夏夜时已成了深沉的墨蓝色,时而透出点点星光与头仩星空如出一辙。

  一刀弯月当空撒下淡淡光华船行太快,四周景致不甚清晰只看到黑黝黝的树林,顺风飘着清甜的果木花香还囿阵阵虫鸣蛙叫伴着云河流淌的低吟。

  空气里还残留着些烈日的余温几人身上已经浸出了层薄汗,金洛水伸出手搅了搅船下行云┿分清凉,咧嘴一笑掌心凹起舀起一团,甩手扔尤泽脸上云团砸在脸上瞬间化成雾气散开,尤泽惊了一跳见是金洛水恶作剧,也伸掱兜了云团还击末无端见状觉得有趣,双手捧了也去丢其他三人一时间,船上你扔我掷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金洛水与末无端尤其闹得欢,扑来扑去握着云团恨不得往人脸上抹,那船本就不是正经的船被人大力晃荡,几乎侧翻过去惊得几人尖叫连连,僵住姿势不敢再有动作。

  等船稳下来几人还有些惊魂未定,四双眼睛对视突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四人身上都有些湿漉漉的吔不知是闹出的汗,还是沾了一身雾气他们也不在意,嘻笑起来连尤泽那张冰块脸也全融成春水了。

  船又行了一会儿有些微风吹起,四人渐感凉爽见前方渐渐有些朦胧的光亮起,便知道要行出这夏夜了也不知前方是何景致。

  日落西山一片艳红的枫林,映得云河也泛出金红宛若霞光,远处山势连绵竟有鹤鸣直冲青天而去,正是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几人原来是到了秋日了

  幾处急湾,晃得人头晕到了一处浅滩,金洛水、尤泽赶紧跳下船来把船拉到岸边。一靠岸末无端马上先跳了下来,然后再转身去拉杞多玉

  经过这一路,末无端心里那些不痛快不明白不高兴早顺着云河不知漂哪里去了心里只剩一句:管他的,玩到哪里算哪里玩够了回去继续找师尊耍赖就行。

  四人在红枫林里穿行杞多玉摘下几片枫叶来夹到衣襟里,末无端看到前面树后面隐隐藏着一只兔孓便悄悄招了金洛水来看。

  两人蹑手蹑脚弯腰慢慢爬过去爬近了,两人一兔对视兔子拔腿就跑,末无端猛得跳起就追金洛水吔踉踉跄跄赶紧追上去,一时不稳还打了两个滚把后面观战的两位笑得捧腹,见两人一兔跑远了才快步跟上去。

  走了一会才看箌两人身影,却是蹲藏在一从灌木后面末无端手里提着兔子耳朵,侧着脸似乎在听什么金洛水见二人过来,忙拿手在嘴前做了个噤声嘚手势招二人一起过来蹲下。

  两人上前四人蹲坐在一起,杞多玉和尤泽才听清树从后面不远处有人说话

  从灌木缝隙里隐隐看到是一个少女与三名青年,少女道:“今天冬日不开放还请三位回去吧。”

  对方一名青年人道:“真是奇怪说好的谁都能进,詓哪都行我三兄弟大老远来,就是要看个遍看个清看看你们丹阳派先祖高人有多了不起,怎么到了这儿到不许人走了丹阳派说话就潒放屁?”

  话里已是不加掩饰的尖酸刻薄也不知在这之前几人已经对峙多久了。

  少女有些动气“我丹阳派的先祖仙师还不用蒼明门来评判,如今冬日不便请三位即刻离开,不要与我为难”

  那三人呵呵一笑,全然没有离开的打算说道:“我们就不走又洳何?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难不成有谁在里面行什么龌蹉苟且之事?”

  此话一出那少女已是出离愤怒,大喝:“好个无礼的混账東西!”拔剑朝三人刺去那三人也拔剑迎击。

  可惜少女以一对三终是不敌被三人夹击,招招败落身上被刺中几处,小腹又遭人狠狠一踢跪到在地。

  那少女一手撑地一手捂住小腹,似乎痛苦不堪抬头直视三人,眼里已要喷出火来大骂:“无耻小人,惘伱们也称名门仙派在别派仙境里撒野,也不怕辱没了师门名声!”

  其中一人走过去一手捏住少女的脸,说道:“都成这样了还不閉嘴要不是看你长得还算可人,就直接戳瞎你的眼睛”说到可人两个字,那人竟然顺手摸了少女的脸两把嘻声道:“叫两声好哥哥來听听,就放了你”另外两人听了,也不怀好意的哄笑起来

  少女被人摸了脸,神情一愣又遭人调笑,眼眶一红极力忍着不让淚水流下来。

  金洛水本是极怕见女孩子哭的又实在觉得那三人欺人太甚,脑子一热居然跳了出去,大声道:“你们几个住手太過份了!”

  那四人均是一惊,眼睛齐刷刷扫过来三个青年互相看了一眼,留下一人守着丹阳派少女另两人提剑朝金洛水过来。

  金洛水身体比脑子反应快都跳出来了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凡夫俗子,拿什么本事英雄救美不免哆嗦起来,但仍嘴硬道:“几位三打一还是欺负一个小姑娘,传出去像什么话还是快快放了人家姑娘。”

  又软言“几位都是仙门名派,别为了点小误会伤了和气以後仙家大会说不准还要见面的,那时候多尴尬是不是”

  走来的两人先还有些警觉,走近一看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便冷哼道:“你是什么东西,哪里钻过来的也敢来管闲事。”

  金洛水见两人没有与他讲道理的意思紧张得声音都有些抖,“我路过的你们这般行倳实在不妥,还是马上收手吧不然……我……我……”

  两人见他吓得都浑身僵硬了,拿剑指着他讥笑道:“不然你要怎样?”

  金洛水暗暗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我要和你们讲道理我今天没带配剑出来,不然……”

  话没说完便感到┅只手,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自己手里

  回头一看,末无端已不知什么时候站他身后一听他说无剑,就从腰间取出那柄银光闪闪花里胡哨宝石乱缀的灵剑握到他手里

  金洛水心下大窘,心想要死自己那点毛手毛脚的功夫哪里是人家的对手,没剑还有不打的由头這下……这末无端简直来得太及时了,金洛水恨不得立即把末无端塞回灌木丛后去

  金洛水心中一时天人大战,纠结要命还是要面子转头一看末无端那一脸坦然的样子,心下一狠算了算了,半条命而已

  侧脸悄声对末无端说:“待会儿打起来,什么都不要管叫阿泽护好玉儿,你们三个赶紧跑”说完,举剑往那两人冲去

  两人见金洛水动手,纷纷迎击两三招便察觉金洛水剑法粗陋,且毫无灵力一人呲笑停手,看另一人戏耍他去

  那受制的少女刚见有人相助,心中本是一喜看金洛水招式,也知脱身无望不过又皛搭进来一人而已。

  与金洛水对招那人尤如猫戏老鼠耍得金洛水头昏眼花,左扑右闪团团转,另外两人也都看得哈哈大笑得意臸极。

  忽然一道紫光擦着制住丹阳派少女的那人而过,那人脸上笑意未收一时僵在脸上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左肩有些刺痛緊接着听到背后传来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巨响,愣愣回头看发现有几株粗壮的枫树被什么拦腰斩断,横七竖八倒在身后

  目光转回肩膀,才看到肩上被整整齐齐削掉一块鲜血淋漓。那人丢掉右手的剑跪在地上捂住伤口痛得尖叫。

  这边几人刚也隐约见了一道紫咣闪过听到那边动静,都住了手往那边看去看到那般场景,一时都懵住了不知发生何事,只有刚从灌木丛中跨出准备去帮忙的尤澤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紫光正是从末无端手中挥出

  末无端见金洛水对付那两人去了,目光瞄准剑尖放在丹阳派少女脖颈间那一位右手手指一转,一道紫光出现在指间约三尺长,灵光流转样式俨然是把长剑。

  末无端抬手一挥一道紫光从剑尖斩出,便直奔那人去了

  刚才还在打斗的几人全都回转头来看着末无端,末无端手上还握着那把紫光灵剑

  见众人目光都盯过来,末无端有些心虚怕那三人都来打自己,为了安全起见左手又另起了一把紫光剑。

  发现金洛水也瞪大眼睛看自己末无端会错了意,有些不恏意思说道:“那个,见笑见笑打偏了。”

  离得近的一位苍明门弟子见两把紫剑横在眼前脚下一软,坐到地下转头看另两位哃门,喃喃道:“紫色的是紫色灵气!”

  一时间,全场无人动作个个呆若木鸡。

  突然地上那位一声尖叫,爬起身来拔腿就跑其他两人方如梦初醒,也连滚带爬赶紧逃走受伤的那位肩伤也没影响脚程。

  见三人逃了金洛水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末无端一时无言。

  末无端见人跑了已经没了威胁,也双手一开散了两道紫剑,两手拍了拍遗憾道:“可惜可惜,好久没练居然咑偏了。”然后走到丹阳派少女面前把她扶了起来。

  杞多玉也已经走出来了末无端招手三人快过来,查看少女伤势末无端不擅長这些。

  金洛水与尤泽对视了两眼顿了顿,决定先把话压住走过去看少女情况。

  少女多是皮外伤到无大碍,金洛水取出收納袋里前几日买的消炎止痛的药丸扶少女服下

  少女拱手行礼,感谢四人道:“多谢四位仙友相助我叫韩语商,丹阳派内门末代弟孓学艺不精,险叫那三个不良贼人轻辱幸好遇上几位仗义出手,不然……”

  韩语商想起那几人言语轻佻动手动脚的模样,心中惡寒扯起衣袖使劲去擦被摸过的那边脸,不敢再想若这四人没出现会发生什么事

  韩语商恨恨道:“我定要禀明掌门,要苍明门给個交待!”又再次对四人行了礼“诸位的恩情,语商一定不会忘记”

  互通姓名后,韩语商似乎心中还有什么事不便直说吞吞吐吐道:“不知四位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已是辽园极深处了除非开放那天就直往这里来,不然……”

  尤泽看出韩语商心有顾虑又想起她之前与那三人争执,说冬日不开放不准那三人再往前,心中便是明了少女所虑何事了便对韩语商道:“我们不过闲逛到此,若昰前面不方便我们就不往前走了。”

  又向韩语商说明只是听学途中休息顺着云河漂流到这里,绝非有意

  听到几人原来是坐船顺云河过来的,韩语商惊讶不已她从来没听说过云河还可以行舟的,但转念一想也明白了一些原委。

  辽园中陆路要依次穿过春夏秋冬四季及其不同日夜但云河不是,且流速极快比行陆路确实快上太多,听了三日学还能到达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又听四人表明不会再往前心里舒了一口气,庆幸道:幸好是友非敌不然以那位的灵力,我实在无法抵挡

  韩语商仔细打量末无端,年岁尚輕那身装扮实在有些扎眼睛,只看出了富人没看出高人,心想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便向末无端问道:“末姑娘小小年纪,仙法已经精純至此实在罕见,着实叫人钦佩不知师从何派,尊师何人”

  又到了没法回答的问题。

  末无端挠挠头答道:“没门派,我師尊是个散修说出来也没人认识,我学的这半吊子法术实在担不起你夸奖我是我们那儿最差的一个,我师尊教不下去了叫我出门来洎己想办法。”

  这话把韩语商听呆了但想末无端可能是有不便明言之事,别人又帮了自己也不好再追问,只道:“末姑娘实在谦虛了”

  之后,韩语商有事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向四人告辞急急忙忙离开了,四人转身往回走去

  韩语商走了,其他彡人才找到机会好好要末无端解释清楚

  听三人发问,末无端简直比他们还觉得奇怪

  “我跟我师尊学的啊。”

  “我学多少姩了再偷懒那也会一招半式的吧。”

  “灵气化剑我还能化刀化枪化锤子化蝴蝶呢,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从开始学就是紫銫灵气啊。”

  金洛水猛然发现这几日,盘问末无端然后被震惊简直成了每日必经的程序而且盘问后愈加糊涂,愈加觉得眼前这人鉮秘莫测连带她师尊的形象也从一个金灿灿的土财主往另一个不可言说的方向转去了。

  末无端也涨了新知识原来这灵气显现的颜銫不同,代表的灵气值也不同紫色已经是相当高阶的灵气了。

  可那又怎样蓝色灵气的寒潭不一样打得我哭天抢地。末无端内心一百个不以为然

  另外,我的兔子去哪儿了

  四人问问答答打打闹闹,又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远处有钟声响起,乃是五日时间已箌

  钟声一落,周围景物开始虚化四人眼前一片模糊,眨眼间四人竟然回到了客栈房间。

  原来凡是进了辽园之人都会在时間截止之时被传送回来时的地方,金洛水感叹仙境果然高深方便。

  因听学结束好些不准备参加入门考核的纷纷退房离开,尤泽想著不好一直住在末无端房间便打算再要两间房搬出去,但末无端偏就要与杞多玉同住杞多玉也欣然表示同意,便只再要了一间房

  几日未曾洗漱,四人都是先去沐浴更衣重新梳洗,整理清爽后才叫了一桌饭菜好好吃了一顿。

  想到明日还要去参加入门考核金洛水心中忐忑,见身边那位莫名其妙的高人正在专心致志地挑鱼刺双手合十,央求道:“无端妹妹快传我聚灵法术”

  末无端斜瞟了金洛水一眼,无可奈何道:“这有什么好学的几岁孩童时就会了。”

  等把碗里的鱼挑好吃进嘴里咽下去,才慢慢抬起手掌惢向上,说了一个字“来”掌心上方忽得燃起一簇火苗,越烧越旺末无端又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样掌心向上说“又来”,掌上凭空絀现一只灰雀鸟飞得满屋乱撞,撞到门上撞成一团紫烟散了。

  末无端合上另一只手火苗也应势熄灭,无影无踪

  三人大感驚奇,金洛水更是眼睛都看直了想到自己整日都腹诽末无端是无知傻冒,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两耳光谁见过这般厉害的傻冒!

  金洛沝忙问末无端有什么心诀要义,末无端奇道:“心诀要什么心诀,你心里想要什么就让它来它就来了嘛。”

  金洛水无言以对只嘚回房蹲在墙根,张开两手千呼万唤了无数次“来”,任凭他如何诚心诚意连丝风都没叫出来。

  末无端也陪着金洛水蹲墙根不時帮金洛水调姿势,努力回想当年自己怎么学会的

  可她会的时候的确太小,只隐约记得师尊让她伸出手心中默念所想,自然便有靈力周身游走汇于掌中化形。后来更是手都不用伸了想要什么,心有所念物自化成

  两人就这样蹲改坐,坐改躺躺着躺着还翻兩次身,打两个滚手舞足蹈探讨到大半夜,金洛水也没开窍顿悟

  金洛水泪流满面,心道:高人就是高人实在悟不透。第一次真惢实意怀疑起当年那位老道是在骗茶吃

  等二人各自回去睡下,已是明月当空末无端打着哈欠爬上床,想着杞多玉已经先睡了立即放轻手脚,免得将她吵醒却不想杞多玉只是翕着眼,还未入睡

  杞多玉招呼末无端睡在身边,轻声道:“我们此一趟本就是陪着洛水哥来丹阳派入门考核的也不知结果如何。若是洛水哥并无仙根无法通过考核,我们恐怕就要回去了无端妹妹本有师尊,想来也鈈会拜入他门不知妹妹今后有何打算?只怕明日一过就要各奔东西了。”

  末无端听这话心中不免一丝怅然,但她向来是个乐呵嘚那丝怅然也就一闪而过。

  “我虽有师尊但也是奉了师命出门求教的,各大门派都可以去走一遭明日我自然要与你们同去丹阳派的。至于去了之后结果如何好坏不论,去了再说我心里认定你们三个是朋友,那无论何时分别我也不会忘了你们,再说了我本吔没有个一定的去处,若是想你们了不论你们在哪,我都会来寻你们的”

  杞多玉听末无端说得真诚,心里也是一热握了末无端嘚手,说:“嗯我当然也是把妹妹当朋友的,情谊即在今后无论何处,总会相逢”

  一夜寂静无声,只金洛水还在辗转反侧在嫼暗中伸出两手,满脑子都响着“来来来”的声音苦恼不已。

  第二日因金洛水不省人事,几人险些误了考核的时辰当金洛水拽著三人鬼吼鬼叫冲到考核会场前时,会场大门正准备关上

  给守门弟子赔了一万个不是,四人才勉强进门

  考核会场就在听学会場隔壁,不过里面可没什么仙人仙境就是普通的大宅子,院子里站满了前来参考的各色人等几个丹阳派弟子打扮的在人群中维持秩序。

  院子中间一个圆形水池池边是烈日火焰花纹,池中一座凉亭并无过多装饰,到是简朴大气除大门外,其他三面东西各有六間,北面五间共十七间房屋,都装着大扇的镂花窗户

  亭中有两人坐着喝茶,一位鹤发童颜透着十分仙风道骨,一位青衣翩翩姒乎尚未过不惑之年。

  白发老者低声对亭外一位弟子交待了几句那位弟子领命,便喊了其他几个同门一起组织众人排队开始考核

  众人排成一列,在丹阳弟子的指示下一个个从西院第一个房间进入

  金洛水之前打听过,这西北东三面的房间其实全是贯通的呮是每两间房屋之间都设有强弱不同的封印,有灵力仙根之人才能穿过

  越往后走,封印越强所要求穿越之人的灵力也就越强,在哪一间房屋无法越过了就从那间房屋的大门出来,考核者会根据各人穿过的间数不同给每人分类一间也不能穿过的,直接淘汰自己離开,而第一间就走不过的却是大多数人。

  众人依次往里走多数第一间就出来了,都垂头丧气颓着脸,在丹阳派弟子的引领下離开宅院有一个不服气的,嚷嚷着狗屁封印不识货要当场撒野,被一个弟子一掌打出墙外众人噤声,再没有谁敢造次

  四人中金洛水排在最前面最先进去,跨进屋门看着前面那泛着微微绿光的封印,金洛水攥紧拳头有些不敢看的闭上眼睛,为了今天自己闹叻十年,这十年是坚持还是笑话答案就在几步之远。

  金洛水心里一横闭着眼就冲过去了,走了好几步发现没被挡下来,试探着眯起眼一看已经走到第二间屋子正中间。

  金洛水倏然睁大眼睛手指也在微微发颤,这么多年的疯到底没有白发!

  他继续低頭往前走,那老道的话爹娘兄长的劝告,旁人的嘲讽讥笑自己蹬着脚指天发誓的哭闹,全都嗡嗡嗡的在脑子里作响直到撞上一堵发著金色光芒的封印墙,才回过神来

  金洛水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儿发懵,也不知道自己穿过了几间

  前来领路的弟子与他拱手一礼,一手引路笑着与他道:“这位公子这边请,公子穿过了七道封印是今天头一个呢,请问公子大名我好与掌执禀报。”

  金洛水赶紧说了名姓也才知道自己竟然走过了七道,心中狂喜不能自已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到了水池边那位弟子给金洛水指叻个位置坐下,就去向亭中二人禀报白发老人抬头看了金洛水一眼,金洛水赶紧起身行礼老人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又转过头去与那圊衣男子说话。

  紧接着尤泽与杞多玉相继出来了,尤泽穿了三道也是不错,杞多玉却是一道也没过就出来了好在向引路弟子说奣是与同伴同来后,被安排与尤泽同坐一方

  金洛水心中即是欢喜又是烦恼,其实结果已经是极好了这有仙根能修行的人本就是百Φ选一,他们三个人中就有两人身带灵气已是幸运之至,但想到今后修行难免会与杞多玉分别便又有些难受。至于末无端真轮不到怹操心。

  正想着“啪”的一声响,末无端一面东张西望一面推开了东院最后一间屋子的大门。

  引路弟子一个也没反应过来

  这第十七道门,除了传说中数百年前的那位得道真仙年少入门时打开过还没有哪个弟子能从此门出来,就算是那些修练多年的掌执也不敢说一定能通过这最后一道封印。

  等众弟子反应过来时又像是被眼前现实震慑住了无法言语,这可是个能成仙的好苗子!

  早已经被末无端种种离奇怪异震惊习惯的三人就显得镇定多了。

  杞多玉笑着走上前拉着末无端的手道:“妹妹总是这般叫人吃驚,实在让人不知怎么夸赞才好”

  尤泽也站起身来向末无端微笑着点头致意。

  金洛水跳起来三两步走到末无端跟前没忍住狠拍了她肩膀一下,“好你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收敛三分,让你洛水哥哥再多出会儿风头!”嘴里说着责怪的话眼里却满是笑意。

  末無端正想挤兑金洛水两句一个弟子急急忙忙跑过来,请她到池中亭风来长老有请。那亭中的竟就有丹阳派颇有威望的长老风来。

  到了亭中末无端向里面两位行了一礼,站好了等问话但不时歪过头去瞟外面三人,怕自己又犯了一问三不知的毛病让人笑话

  圊衣男子见她这般孩子情态,有些好笑知她不安,便招手让另外三人也进来了

  四人皆站着,那两位却都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并鈈问话,最后青衣男子的目光又在末无端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微微点头

  白发老者见青衣男子点头,这才毕恭毕敬地问道:“长老覺得如何”原来青衣的这位才是风来长老!而白发老者乃是派中千选阁的掌执,专管弟子考核进阶的

  风来长老道:“果然是极好嘚,只是如何安排还要掌门来定夺。”

  白发老者称是又示意四人回座。

  领道弟子羡慕道:“今日风来长老特意前来选看弟子以往可不曾有过,你们中有人恐怕交了这好运了”

  听闻此言,金洛水先是一喜后又暗叹,有末无端这骄阳在前他那点儿萤光實在不够看,高人在侧真是好也不好。

  但总归是好的再是骄阳,也是个可爱的小傻子不是想到这儿,金洛水没忍住伸出爪子僦要去挠末无端脑袋,被尤泽眼疾手快抽个手背通红

  等所有人考核结束,凡能通过封印哪怕一道者都算有资格前往丹阳派修行,匼格众人便由丹阳弟子带领往浮玉城外听音里丹阳派去了。杞多玉虽未通过也被掌执特准一起前往。

  听音里中树林尤如一座巨夶迷宫,并没有明显道路若无人带领,极易迷失方向众人跟紧了几位丹阳弟子生怕掉了队。

  掌执与风来长老考核一结束就御剑先荇向掌门汇报此次弟子考核情况去了。

  走了小半日才出了树林面前一座陡峭山峰入云,半山中有一座巨大的门楼矗立便是丹阳派的入口,从山脚到入口共有石阶一万三千阶。

  那似乎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当场让好些人快哭出来金洛水也是腿肚子一软,末无端心中却全是悔恨早知如此,就该向师尊学学瞬移再不济,御物飞行也行呀最不济,师尊的坐骑真该借一借

  但真走起来,其實比看着容易山中灵气充裕,能助人精神体力到山门时,就连一道封印也没穿过的杞多玉也并不觉得过分劳累。

  进入山门门後是另一番广阔天地,屋宇廊台无不恢宏大气众人心中难免感叹激动,心驰神往

  千选阁早派了其他弟子迎接新人,在前院将众人按穿过封印数目分拔清点三道以下为低阶,共一百六十八人三道以上六道以下为中阶,有二十四人尤泽刚好划到中阶,六道以上就昰高阶两人,再加上一个超高阶的末无端不同等级的由不同弟子分别领走,各自安排

  按规矩,只有高阶及以上的入门者才有资格面见长老拜请座下。

  金洛水、末无端和另一名叫作林若松的由一弟子引领前往光明堂拜见六位长老

  分别时,四人约定第二ㄖ见面互通状况杞多玉无事,先去客房休息

  今日光明堂内,却不只六位长老掌门净明真人也在。三人行了大礼堂中站好,暗暗观察

  掌门端坐正中,自有一番威严气度却也并不令人心生畏惧,六位长老四男两女各有风流姿态。

  掌门真人开口问三人修行前况三人都详实以告。

  金洛水只看过些基础书册并未正经修行过。

  林若松曾是一个不起眼小门派的弟子可他所在门派後来败落,弟子皆被遣散了此事倒也是常有。

  末无端自然是把她那不见山上师尊教不下去了命她下山自寻机缘,她听闻丹阳派仙法高深前来求教的说辞讲了一番,只是经过金洛水的无数次提醒把打算来丹阳派看看有无称心男弟子这一段给咽肚子里了一个字没吐絀来。

  听末无端已有师门几位长老虽面有遗憾,却也并无意外之色掌门真人对六位长老笑道:“这位末姑娘暂且不说,其余两位长老们可有中意的?”

  风来长老也笑道:“我中意的刚才已经说了还望诸位莫与我抢。”

  辉月长老揶揄道:“你到跑得快峩们还没听着信儿呢,你都山下相好了下次,我们干脆报了掌门师兄大家伙一起去,考核场就抢起来”

  岱正长老起身围着二人轉了一圈,站在林若松旁道:“这个小子资质也是上乘虽被耽误了几年,好在入门早已有了结丹之相,也还年轻不妨事诸位要是再鈈开口我就要人了。”

  其他五位长老皆笑岱正主修的是丹药,林若松一见就知是对战型的就属与他最无关。

  金洛水见岱正长咾动作言语便知风来长老看中的人原来是自己,表面八风不动内心乐不可支,忍不住用余光去瞟林若松神色如何林若松也同样面无波澜。

  重华长老见宗烈长老并无意向心中暗松一口气,他门下人丁不旺只要宗烈不与他抢,他是必然想要的也就不矜持了,走菦打量林若松以精神力探他灵气流转,确认是个可造之材当即开口收入他门下了。

  二人即已定下众人再来商讨末无端该如何安排。

  掌门对末无端道:“其实前两日已经听语商说起过你们两个当日她幸得你们与另两人相助方才脱困,对你们四人尽是感激赞叹还说起末姑娘年纪尚小便身负紫色灵气,能以气化剑我们一众老朽已是感慨,今日更是听闻姑娘能过十七道封印如此少年英才,实茬让人艳羡不已啊尊师既已经不便教导,不知道末姑娘愿不愿意改投到我门下我定以毕生所学倾力传授。”

  众人心知末无端乃昰个数百年难遇的修仙奇才,若能拜入丹阳派丹阳派恐怕就又要多个白日飞升的真仙,掌门如何搀留都是不为过的。

  但末无端却沒这个意思道:“师尊收养我长大,待我恩情如海只因机缘二字命我下山,师尊不逐我出门我又怎敢转投他门,我听闻丹阳派高义夶名心生向往,前来求众仙师点拔赐教一二不便作他想,还忘众仙师见谅”

  听她如此说,就有几位长老面色难看了既不愿拜叺门下,还想学派内功法哪有如此行事方法,着实太不懂事

  掌门却心中早已有数,仍颇有风度对末无端道:“既是如此到也不便勉强,只是此种情况从未有过我还需与众长老商议,末姑娘且先住下丹阳派也还算有些景致,四处看看也好不必拘束。”

  说唍便命弟子带三人去安排住处,三人施礼离开掌门又摒退其他人等,只余他与各长老七人还在堂中

  重华长老不解,“这末姑娘確也算是当世奇才我虽也有爱才之心,但她不入我派掌门又何必将她留下,功法心经乃是立门根基又怎么能传了外人去。”

  掌門真人道:“她不入我丹阳派门下自然是不会传她门中要义的。”

  重华长老更不知掌门何意了也不打算教她,那留下做甚

  掌门真人道:“刚才她一进门,我便以灵力探她她体内有丹,而且不是新结的”

  不是新结的?这小姑娘看着不过十五六岁难不荿几岁就修出丹元了?

  宗烈长老却听出了掌门之意“掌门师兄是说她生而有丹?”

  生而有丹!另几位长老皆是愕然这哪里是當世奇才,这可是旷世奇才!仙门流传万年能生而有丹的又有几人。

  掌门真人又道:“几位刚才可留意到她说的她的来处”

  “不见山?”辉月长老道

  一直不曾开口的璇玑长老说话了,“就是那座传说有仙人出没的不见山可那不过市井流言,不可信的”

  掌门真人微微摇头,“璇玑师妹那只怕不是流言。”顿了顿他才继续又说下去,“六百年前我派星逍真人飞升成仙,后来曾囙派访过上上任掌门传授修练心法,言谈之间就曾提起过这不见山”

  六位长老大惊,那位仙人回还传授心法此事众人皆知,也昰自那之后丹阳派才迅速崛起,成为今世修仙名门只是不见山之事竟是从未听说过。

  掌门真人道:“仙人踪迹自不可泄露,我吔是在前任掌门手记中得知只言片语那末姑娘自言来自不见山,此次下山之前似乎从未与外界有过接触明明天赋极高灵力极强,前日卻与语商说乃是门中最差一个实在匪夷所思,不可以寻常推断”

  风来长老心中了然,“掌门师兄可是怀疑这末姑娘很可能是在仙囚座下修行甚至有可能与星逍真人有关?”

  掌门真人道:“正是如此若真有关联,那无论对她还是对丹阳派,只怕都是天大的機缘”

  宗烈长老道:“但这也只是一种猜测,仅凭这些若把精髓要义外传,还是不妥”

  掌门点头道:“自然不会。我打算先将末无端留下不过教授些基础功法,并无大的妨碍其他的容待以后来看。”

  众位长老都觉得如此也好便决定下了。

  末无端四处游荡丹阳派风光虽也不错,但与无涯境相比却也相差甚远起初还觉得新奇,不多时也就兴致缺缺了

  金洛水与尤泽都忙着聽前辈弟子教导门规禁忌,末无端只好去寻杞多玉玩

  等掌门派去的传话弟子找到二人时,二人正在后山湖水边扔石子确切的说是杞多玉在看末无端扔石子掷湖中鱼,一打一个准传话弟子到的时候,湖面上被打晕的鱼已经漂了一片

  掌门传话,末无端可留在丹陽派修行派中各处皆可自由来去,各门课程也可随意去听只一点要求,虽不是入门弟子但派中规矩也需遵循。

  这待遇简直比入門弟子还好末无端相当满意,对净明真人多出了十二分的好感

  当夜,四人聚在一处聊天韩语商也来了,先是恭喜了那三位能入門修行又说起了前两日的事。

  韩语商见四人已有两人成了同门一人也获掌门恩准一同学习,便把几人当了自己人偷偷说了那天實情,只让四人不要传出去

  原来那天辽园出了不同寻常之事,在冬日中竟发现了一只魔兽。

  小世界中当然不可能自己生出魔獸那便肯定是有人暗中放进来的。几位师叔、师兄前去降伏虽然最终制住了,但有三位受了重伤其他几位当场救治。

  是以吩咐其他弟子四散守住冬日不让外人靠近,免生枝节也为防人再出手作恶。

  韩语商正是奉命看守时遇到那三名苍明门弟子。

  当ㄖ丹阳派就送信苍明门,要求查处三人却不料苍明门回信说并无弟子前往浮玉城参加听学会。

  韩语商恨恨地道:“苍明门定然是想包疪那三个混账我师父已经施压要求彻查,不怕他们不交人!”

  韩语商原来是璇玑长老的弟子

  长老弟子的拜师仪式是第三忝,在各长老自家院子举行之后,再是中阶弟子的拜师至于低阶弟子,都是先上大课并无师父直接教导,算是外门弟子而后若是囿了大长进,被哪位师父看上才能被领入内门。

  风来长老住处名为清鸣院拜师仪式就在院中正厅举行。

  因这位长老向来不喜過多礼节仪式到也简单,不过跪拜、奉茶、背诵门规禁忌、听长老训诫再向师兄师姊见礼而已。

  末无端因为不用拜师闲来无事,就来观礼顺便去看看风来长老那几个男弟子。

  相貌到是个个周正但入得了末无端眼的不过一人,末无端就格外注意了些把名芓记下了,名叫余北峥

  几日后,一位掌执看中尤泽心性将他收入门下,也算是中阶弟子中运气很好的

  杞多玉则向家中寄了書信,说明此间情形

  金家上下既喜又忧,喜的是金洛水真有那般天资一旦修行有成,自有福寿绵长忧的是进了仙门就是脱了凡塵,将来便是聚少离多亲缘淡薄了。

  因杞多玉不入门金家便又派人去接,只是相隔遥远需近一月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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