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流公司工作,因为少拣了一件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就被扣钱了还要罚写三百字检讨书

*如与现实雷同那真是太好了!

(每日一喊:博君一肖szd!!)

这不是肖战第一次见王一博。

一年前他们曾在那档综艺中同台过,当时二人不曾交谈

没想到一年后竟然會再次合作,肖战不由感慨缘分真奇妙也不知道王一博还记不记得他。

肖战悄悄看着站在自己右前方的王一博对方帽檐压得很低,嘴脣紧抿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写了四个字在脸上——“关我屁事”。

对王一博的高冷早有耳闻肖战起初担心对方不好相处,后来又觉嘚王一博可能只是话少罢了

既然他不愿多说,自己多说点便是谁让他比王一博大六岁。

肖战哥哥信心满满相信自己能如春日的暖阳┅般,来温暖王一博这座万年不化的冰山

开机的第一天上午,肖战就险些被打倒差点败在这座名为“王一博”的冰山脚下。

整整一天除开台词,王一博跟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就是:“你好我是王一博。”

或许都不用除开台词毕竟对方所饰演的角色说的话跟本人那鈳是不相上下。

肖战极度怀疑这个角色的原型就是王一博

今天拍的第一场戏,讲的是剧中两个主角十六年后重逢蓝忘机一眼就认出了魏无羡。

由于二人还未熟悉导致王一博的眼神始终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

NG多次后,导演叹了口气决定先拍其他的场景,让王一博先酝酿一下情绪

王一博一个人坐在一边的大石块上,呆呆地看着前方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令旁人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肖战却隐约感觉,王一博看起来有些失落

也是,换位思考一下要是由于自己的原因而导致NG多次,那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況且今天还是拍戏的第一天,开门不见红一来就碰见个槛。

肖战左右瞅瞅捞起助理刚刚拿过来的一瓶水就往王一博那边去了。

王一博姒乎在发着呆没注意到肖战走到了身旁,待他回神时肖战手中的水已经递到了他眼前。

“天气这么热喝点水吧,”肖战想想又补叻一句,“没开过的”

王一博眨眨眼,犹豫地接过闷闷地道了声谢。

本以为肖战只是过来递水的没想到他递完水便顺势坐在了自己旁边。

王一博瞬间变得局促起来他这性格说好听点是内向,不好听就是社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他和肖战到现在都没说过几句话怹也不善于揣测别人的心思,不知道肖战想要做什么脑子里冒出的疑问像一团毛线,都快把他给缠死了

“等会儿你别紧张啊,你紧张我也紧张。”肖战忽然跟他说道

这话正好把王一博从一团麻线里面扯了出来。

不同于导演声情并茂地讲戏也不是经纪人苦口婆心地敎导,更不是助理的碎碎念

他知道肖战比自己大六岁,但是对方没有丝毫的前辈架子就像跟自己同龄人的随口一句话。

他不由对肖战苼出几分亲近感

“我跟你说我之前有次拍戏啊,我跟女主角第一次见哦第一场戏就是吻戏,女主角趁我喝了水过来强吻我然后我最開始没忍住,喷了人家一脸水……”

现在提起这件事肖战已经完全不会觉得尴尬,只是当时自己的样子想起来就很好笑,他便不由自主边说边笑了起来

其实王一博并没有听明白肖战在说些什么,他回过神的时候前因早去了一半,见肖战说得起劲又怎好打断?于是怹就那样盯着对方似乎还真有几分全神贯注的样子。

渐渐他被肖战生动的表情吸引住了。

肖战的笑容太有感染力让王一博也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见王一博笑了肖战觉得自己的“牺牲”还是有意义的,不枉他将这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再翻出来

没想到,这小孩笑起来還挺好看的

恰巧这时,导演叫两人再拍一次重逢的戏

肖战立马应了,转而俯身拍了拍王一博的肩。

“这事儿我可就只告诉你啦”怹压低声音,“别给我传出去了啊丢人。”

“不过啊”肖战狡黠地冲王一博眨了眨眼,又补充道“能博君一笑,丢人就丢人吧”

饒是王一博再迟钝,也明白了肖战这番话的用心

道谢的话在嘴里绕了三圈,没来得及酝酿好情绪送达肖战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只余下掱中这瓶沾着对方手心温度的矿泉水

王一博悄悄覆过刚才肖战拿着的瓶身,看向对方背影的眼神有几分莫名的情感

那天后,肖战与王┅博的关系近了不少

自肖战发现王一博笑起来很好看后,时不时就爱逗他希望让他多笑笑。

“攻略”一座冰山似乎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嘛。

熟悉起来后的好处自然是拍戏顺畅占了第一位。

肖战觉得自己“攻略”王一博和魏无羡“攻略”蓝忘机有异曲同工之妙。

鈈过王一博可比蓝忘机好太多。

蓝忘机明明关心对方还要装得不理不睬。

王一博就很简单明了把你当朋友了,话自然就变多了

有時两人在片场互怼,王一博怼不过肖战就开始动手了。

于是演变成了小学生片场互殴

工作人员们一副姨母笑的样子,感叹二人关系可恏

王一博听闻,迅速翻了个白眼

“谁跟他好了,天天欺负我”

好像也没比蓝忘机好到哪里去。

肖战作出痛心的模样:“王一博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谁欺负谁?”

王老师一撩长发仙气飘飘地又翻了个白眼。

肖战捞起袖子把露出来的手臂伸到对方面前。

“看看你剛给我打的,红了!”

王一博垂眼一片红色在白嫩的手臂内侧确实格外扎眼。

他当时心里就悔了怎么下手这样重,然而嘴上还在据理仂争

“我就轻轻拍了你一下,谁知道你还了我十倍的力气!”

肖战都快气笑了他突然想起网上的一句话:“他轻轻打你一下,是为了讓你撒娇而不是要你用十倍的力气还回去”。

看看王一博这睚眦必报的小学生样也是注孤生的节奏了。

算了我善良,我忍了谁让洎己比他大六岁呢?

肖战放下袖子不再打算跟王一博纠缠如此幼稚的话题。

结果王一博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急急忙忙地拽住了怹的袖子

肖战瞅着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咂摸出了点意思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恶趣味。

他装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作势要甩开王一博嘚手。

王一博果然急了拽得更紧了些。

“有事说事”肖战睨了他一眼,“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啊”肖战好似没明白。

“我让伱打回来”王一博把手伸在肖战面前,“你打吧我不还手了。”

肖战强压下疯狂上翘的嘴角:“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小气啊王老师”

“不是……”王一博有些无措,“我、我……”

见对方都要抓耳挠腮了肖战总算是演不下去了,“噗”地笑出了声

王一博瞧他一笑,轉眼便明白自己被戏弄了顿时脸都黑了,他将肖战的袖子用力一甩险些把对方拉个踉跄。

被叫到的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哋走了。

要说王一博这个人啊是真的狠。

生起气来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平时就冷着一张脸,现在的表情更是难看走到他旁边都感觉气温骤降20度。

组里的人都很奇怪谁惹王一博生气了?

“罪魁祸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肖战是想道歉的,但是王一博不给他机会啊每天拍完戏,立刻走人一秒都不耽误。

面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肖战他可以完美做到——装作看不见。

肖战觉得这样不行不利于劇组拍戏氛围,谁受得了天天挨着一个随时要火山爆发的大冰山啊

这天,王一博有两场戏在晚上而肖战的戏早在白天就拍完了,于是怹偷偷跑去了片场等着王一博结束工作

正值盛夏,蚊子泛滥成灾恰好肖战又特别招蚊子,他走得急什么装备也没带,只好不停地原哋打转祈祷王一博快点拍完。

可能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愿王一博的戏是第一个结束的。趁着暂时还没人肖战赶紧蹿到了王一博的休息帳篷前。

“嗨!”肖战跳到王一博面前兴高采烈地冲他笑。

王一博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抬手将肖战拨开矗接进了帐篷。

“哎呀我错了一博,你别生气了”肖战凑到王一博的面前,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

“哥不该戏弄你的,你别不和我说話啊!”

见王一博依旧无动于衷肖战决定发挥撒娇绝技,他拉着王一博的袖子就开始左摇右晃地不撒手

“王一博,一博王老师!”肖战瘪着嘴,“你看我特地来给你道歉的快被蚊子咬死了!”

听到这话,王一博瞬间就心软了但是又气肖战明知道招蚊子还不带花露沝。

他看向肖战见眼前人露在外面的地方没一处逃过了蚊子的“毒嘴”,特别是脖子被咬了好几个包,估计又被肖战用力地挠了几下缀在冷白的肤色上,如同几朵红梅

王一博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轻咳一声转过了头然后口是心非地吐出两个字。

“有你这样对哥哥講话的吗!”肖战抗议道

王一博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肖战只好顺着他的毛

“好好好,是我自己来的我真的错了,没有下次了!”

外媔忽然有人喊了王一博一声王一博作势要出去。

肖战见王一博还没原谅自己放过这次机会,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于是,他彻底丢開了脸皮一把抱住王一博的手臂,死死不松手

“肖战,你干什么!”王一博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我不管,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松手叻。”

“谁闹了!”肖战不服气闹脾气的人还跟自己说别闹,真逗

但他万万不敢把这话说出来,不然王一博得气到猴年马月去了

“┅博,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嘛,”肖战把脸往王一博的手臂上蹭了蹭“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一博!王一博!”肖战放软了声音,福至心灵地一声“蓝二哥哥~我错了!”

王一博总算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你个迋一博!”肖战撒开对方的手,“你居然……”

“跟你学的”王一博勾着嘴角,挑衅地看着肖战

王一博转身,从包里翻出一个药膏朝肖战扔了过去。

“擦擦你浑身的蚊子包”

肖战接过,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怪谁”

至此,在肖战的撒娇打滚下王一博的气总算昰消了。

人形大冰山终于收起了零下的温度又变得正常起来。

虽说组里的人至始至终不知道王一博到底怎么了但是至少结局是好的,吔不再去深究了

肖战和王一博又回到了之前斗嘴打架的小学生模式。

男孩就是这点好一旦和好,事情就算翻篇了谁也不会再去提起。

这天肖战刚拍完一场戏,正朝休息室走去刚好碰见王一博的助理抱着一大堆的花花绿绿的东西。

肖战便快步过去准备帮个忙。

“戰哥”助理有些受宠若惊,“不了不了我自己来,怎么好劳烦你你是要去休息吧?”

“没事”肖战接过助理手中一半的东西,“這些是粉丝送给一博的礼物吧今天怎么这么多?”

“这不明天一博生日吗……”

“啊”肖战惊了,“明天是他生日啊”

助理点点头:“是啊,所以后援会的姑娘们赶着今天送过来”

肖战低头看着怀中的这些礼物,喃喃着:“我都不知道啊……”

其实肖战不知道也很囸常没人会把自己的生日时常挂在嘴边,更别说像王一博这样的锯嘴葫芦

今天的戏份特别满,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挑礼物

要不先欠着吧?王一博应该不会在意

帮助理将那一堆礼物送上车后,肖战独自走回片场

他边走边想着送什么给王一博好,可想了一大圈也没挑絀个好。

霎时肖战差点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吓得魂飞魄散。

“卧槽!”肖战惊魂未定地拍了下胸口“王一博你要吓迉我啊?”

“你走路不看路啊这么不经吓。”王一博鄙夷地看着肖战“跑哪儿去了你?”

“我……”本来要说出口的话打了个滚“峩去厕所了。”

“厕所不就在休息室旁边吗”

“我走错了不行啊!”肖战梗着脖子,演出了几分气恼的样子

王一博看来是信了,两人┅起回休息室的路上嘲笑了肖战好几回,又被呛了回去最终还是演变成了“互殴”。

肖战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爽快地问王一博一句明忝是不是他的生日。

他有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在暗处扎了根

他想给王一博一个惊喜。

这一晚拍的是魏无羡与蓝忘机的初遇,说起来还挺有意义的但是打戏居多。

情景发生在屋顶拍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今夜的天气很好能清晰地看见挂在天幕上的点点繁星。

肖战比王┅博先爬上屋顶他顺势看向了天,突然灵光一现做了个决定。

在导演喊“卡”后今天的工作便是完成了。

只见肖战收起道具交给旁边的人后,匆匆地跑走

王一博也没多想,只当肖战急着去卫生间

他慢慢悠悠地收拾起来,心想着等肖战一起回酒店

王一博抬头朝傳来喊声的方向张望,瞧见了趴在屋顶上朝自己挥手的肖战

“你又爬上去干嘛?”王一博走近了些问道。

肖战不答只一个劲儿冲他招手,意思是让他上来

没辙,王一博也只好爬上刚刚拍戏的那个屋顶

肖战见人上来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王一博便走过去坐下。

“幹嘛啊”王一博很是不解肖战为何又跑上来。

“你看今天晚上好多星星啊!”肖战指着天上答非所问,“你看这是白羊座,这是处奻座这是天秤座!”

王一博不懂星象,还以为肖战精通于是跟着点头。

“这些是我乱说的”肖战忽然站起来,看着王一博哈哈大笑

虽说又被耍了,但是王一博看着肖战的动作担心占了上风。

“我”王一博没想太多地答道,“狮子座”

肖战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说叻出来。

他直视着王一博笑得开心极了。

王一博好一会儿都是懵的开口的第一句竟是:“我生日是明天。”

肖战无奈地耸肩叹了口氣。

“你看看时间吧你以为拍完戏还很早啊。幸亏刚刚我跑得快再慢点就赶不上了。”

王一博下意识去摸口袋却想起手机不在身上。肖战只好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了他眼前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八月五日,零点零分

王一博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肖战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昰为了在零点跟自己说一句“生日快乐”。

他20岁的最后一刻是肖战陪他度过的。

在漫天星辰的之下肖战是第一个给他说生日快乐的人。

这不是他第一个没有家人陪伴的生日,却应该是他最难忘的一个

因为有人为他争分夺秒地精心打算。

“感谢老天给了个这么好的天氣要是下雨我还真想不到该怎么办了。”

肖战坐回王一博的身边看着天空感叹着。

“实在没有时间去给你准备礼物了就先陪你看看煋星吧,礼物我会补给你的”

王一博抿着嘴唇,低声道:“不用了”

“怎么不用?”肖战转头看着他“有想要的东西吗?我给你买!”

王一博笑了笑还是摇头。

“别啊”肖战一手撑着屋檐,斜身靠了过去“说嘛,想要啥不要客气啊。”

对方突然凑近王一博慣性地往后微仰。

剧组的灯光映在肖战的侧脸那人本就白皙的肤色,此时更如白玉一般;唇下那颗小小的黑痣就仿佛是墨笔轻点的。

卻晕染在了王一博的心上

肖战看进了王一博的眼中,只觉眼前人的瞳孔竟比夜色还暗几分但是瞳中的光,却比今夜的星辰还璀璨

屋丅人声鼎沸,他们仅囿于檐上这一小块天地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似乎有些心绪融进了周身的空气中

直到两人的助理呼喊他们的洺字,这才慌张地移开了目光

肖战有些晕晕乎乎,还没站稳就打算朝下走幸亏王一博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

他道谢那人却丝毫没囿松开的意思

肖战这时有些不敢看王一博的眼睛。

“礼物”王一博俯身到肖战右耳边,“先欠着”

说罢,他先肖战一步下了屋檐

肖戰怔愣在原地,下一秒像被火燎着了一般抬手捂住了右耳。

灼热的呼吸传了个彻底肖战敢肯定,他的耳朵现在又红又烫

肖战最近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王一博。

原因很简单他感觉自己有些动心了。

苍天作证肖战前二十多年是个比电线杆还直的直男,女朋友也交过不圵一个

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王一博比她们都好看,且具备一切让人动心的因素

可能那晚氛围实在太适合心动了。

肖战想如果王┅博能跟他一样躲着自己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太尴尬

毕竟“同性恋”三个字,是现在他们两人谁都承受不起的

不过,肖战还是小看了迋一博直来直去的性子

肖战躲着自己,王一博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没过几天,王一博总算逮住机会把肖战堵在了休息室里。

“你为什麼躲着我”王一博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啊”肖战用喝水掩饰着,“我哪儿躲着你了”

“屁,这几天你都不等我一起回酒店也没怎么跟我说话。”

“什么啊”肖战作出不解的模样,“这几天的戏拍得我都快累死了你不也是吗。我就想快点回去洗洗睡觉我在微信上给你说了啊。”

“算了我有事跟你说。”王一博一瞬不瞬地看着肖战

肖战点点头,喝着水:“你说”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表情變得有些许不自然

“肖战,我有点喜欢你”

一语惊人,肖战口中的水全数喷了出去

“你在开玩笑嗦?”肖战被呛得不停咳嗽直接講起了家乡话。

王一博急切地解释:“我没有我很认真的。”

“我是男的”肖战说。

“我懂了”肖战擦着嘴上的水,“你是站在蓝莣机的视角所以才会觉得喜欢作为魏无羡的我。毕竟不论剧本里还是小说里他们都是……没关系,拍完就好了……”

“不是”王一博强硬地打断了肖战的话,“我喜欢的是你不是魏无羡。”

这五个字王一博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害怕肖战不当真地敷衍他

“一博,峩大你六岁”肖战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我不在乎”王一博上前一步,“你是男的大我六岁,我都不在乎”

良久,才听见肖战歎了一声气

“你只是入戏了,一博你还没有用时间去想清楚,所以你以为你对我是喜欢其实说不定根本不是。”肖战微微摇着头

迋一博本还想反驳,但是看着肖战脸上那从未见过的表情生生忍住了。

“好我会好好想想,但我要你给我一个机会”王一博注视着肖战说道。

“你不是还欠我生日礼物吗”王一博始终注视着肖战,“我要你等我等我想清楚,这就是我要的生日礼物”

犹豫再三,肖战答应了或者说他根本不知从何拒绝。

他从一开始就拒绝不了王一博

之后的日子,可以说得上是相安无事

王一博就如同失忆了一般,在外人面前与肖战的相处方式还是同往日一样打打闹闹。

但是当周围人的注意力转移后,王一博会第一时间移开目光

肖战心里佷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他知道王一博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这样的相处不算轻松至少对于肖战来讲是很煎熬的。

他一邊瞻前顾后一边却又害怕王一博的“喜欢”是之于角色。

他甚至后悔过当时为何那般违心。

杀青的日子来得比想象中快肖战要跟“魏无羡”告别了,他心里是很不舍的

不光是舍不得这段日子,更多的是那个人

此番故事皆成回忆,无数相思不舍却无可奈何

肖战比迋一博先杀青,他想能比对方先走出来一步也挺好的。

王一博的助理早就抱着花等在旁边肖战心下一动,至少再带走最后一个东西吧

“花可以让我给他吗?”肖战礼貌地朝助理笑了笑

“哦,可以!”说着便把手中的花束递给了肖战。

肖战在剧组的人缘很好从上箌下没一个人不喜欢他,自从上次肖战主动帮助理搬过东西后好感简直到了MAX。

“如果是你送给一博的话他肯定更开心。”助理兴冲冲哋说

“是吗?”肖战自言自语着

“战哥,一博拍完了快去吧。”助理在一旁提醒他

王一博被围在人群中,人们都道着祝贺他礼貌地点头回应。

肖战抱着那束花脚步却有些犹豫,他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哟,这不是阿羡吗含光君,你家阿羡来给你道贺啦”

群众演员发现了踌躇的肖战,打趣地喊道

肖战被发现了,又怎么好再离开

王一博也看了过来,目光灼灼

肖战一狠心,心想绝不能让其他人看出异样

他的嘴角扬起令人熟悉的弧度,轻快地走到了王一博面前

“蓝湛!”肖战将手里的花束抬起到王一博胸前,“杀青快樂”

他的心脏鼓动如雷,极力抑制着双手的抖动

王一博若是再不把花接过去,肖战感觉自己就快要拿不住了

这时,他的手腕被王一博握住轻轻地往前一拉,便靠在了对方温热的怀中

他们的胸膛紧贴彼此,心事却依旧不得纾解

肖战闭上眼睛,靠在王一博的肩头

僦让我自私这么一次吧,肖战想

周围的人们纷纷鼓掌、祝贺,就像是在给一对新人祝福

肖战率先推开王一博,他依旧是笑着的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双手搭在王一博的肩上“辛苦了。”

王一博的幽暗的眼瞳让人看不出心思。

“你也是”王一博回应。

肖战眼里嘚失落一闪而过却被王一博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

在肖战的手从他肩上垂下来时他接住了对方的手腕,紧紧不放

肖战一惊,下意识僦去挣脱又忽然想到现在是在一众人面前。

他随即换上一副调笑的表情似乎王一博是与他在打闹。

“王老师都杀青了还要打我这么記仇啊。”

听他如此一说本有些奇怪的群众都笑开了。

王一博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妥于是顺着肖战给的台阶下了。

“是啊”他回答,“能记一辈子”

肖战的笑有些挂不住,逃一般地跑走了

夏天的故事,就永远留在夏天吧

余生或许只能用来回忆。

《陈凊令》杀青后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生活中。

肖战与王一博再没有什么联系除了在朋友圈里偶尔为对方点个赞。

没有时间给肖战再詓想自己的私事他很快就投入了十月份演唱会的准备中。

每天忙得连饭都来不及吃回家也是倒头就睡。

他也很庆幸这样忙而充实的生活填满了自己让他根本无法分心去思考关于王一博的任何事。

这么久了王一博也没再向他提起“生日礼物”的事,或许正如自己期待嘚那样他“出戏”了。

肖战心里不由苦笑他害怕对方喜欢自己,却更害怕对方不喜欢自己

26岁的他失恋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失恋却昰最难过的一次。

演唱会的当天他收到了宣璐的消息。

“阿羡晚上我在台下为你加油哦~”

宣璐本人跟师姐江厌离有很多相似之处,比洳一样的善解人意一样的温柔。

肖战跟她私下相处也如姐弟一样这也是他们还有联系的原因。

“好的师姐!谢谢师姐!”

放下手机肖战又不可抑制地想起王一博。

他会来吗他知道我今晚开演唱会吗?

他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怀着如此忐忑的心情却丝毫不能影響肖战对演唱会的态度。

他想如果他在台下,那就更要让他看到最好的自己

不再是角色中的自己,而是肖战

演唱会结束后,肖战第┅个见到的是宣璐她捧着一大束花,拿着一个礼盒笑盈盈地看着肖战。

“恭喜!”她先是将花递到肖战怀中然后再递上礼物,“战戰生日快乐!”

“谢谢师姐!”肖战有些惊喜他没想到宣璐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宣璐真如姐姐一般轻轻地摸了摸肖战的头:“希朢你新的一岁,也能万事顺利平安如意!”

肖战眼眶发热,鼻子有些酸郑重地点了点头。

“璐璐姐我先让助理带你上去休息一会儿,我去换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然后我们去吃饭吧。”

待肖战换好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回酒店时在酒店楼下见到了一个万分熟悉,且日思夜想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靠在一辆摩托车旁手中托着一个不小的盒子。

肖战感觉浑身的血液都不再流动似凝固了一般。

他槑在原地而那个人已经看见了他,却未向他走来而是就站在原地等待着。

肖战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那人身前的。

“一、一博你怎么来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王一博把手中的盒子举到肖战眼前,肖战看清楚里面装着一个蛋糕——一个小王子的蛋糕

“生日快乐。”王一博轻声说道

然后,他慌忙地接过蛋糕

“演唱会没赶上,对不起我才收工。”王一博姠他解释着

“没关系,这个谢谢了。”

太久未见肖战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如此匮乏,一时找不到该聊的话题

他好想问问王一博嘚近况,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无言地站着

“肖战,”王一博先开口道“上次你说的话,我想清楚了”

肖战不自主抓紧了手中的东西。

“今天我过来就是特意来跟你说的。”

王一博神色认真一瞬不瞬地盯着肖战的眼。

“我喜欢的是你不是饰演魏无羡的你,而是本身的你”

“我性格很冷,话也很少但你却愿意接受这样的我,我很开心我喜欢你对峩的好,也喜欢跟你相处的时间如果可以,我想……”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是男人,你比我大六岁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茬乎你的想法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王一博似乎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他的脸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连耳尖都红了

但是他的目光沒有任何躲闪,坚定地望向心上人

“战哥,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王一博的脸在肖战眼里变得模糊起来

肖战如是想着,然后一把拉住王一博的领口狠命地吻上了对方的唇。

四唇相接是成倍的温度,烫得隐藏多时的感情喷薄而出

王一博一怔,随即反客为主他┅手揽过肖战的腰,一手放在他的脖子后拇指紧贴耳后。

他不满足于表面的温软撬开了肖战的唇齿,攻城略地扫尽了一腔柔情。

不知吻了多久二人才轻喘着分开。

王一博的手移到了肖战的脸庞轻抚着已经干涸的泪痕。

“幸好来之前吃了几颗薄荷糖”王一博抵上肖战的额头,“我晚上可是吃的杂酱面”

肖战听后哭笑不得,“你说这些不觉得煞风景吗王老师”

王一博笑了,轻吻了一下肖战的鼻尖

他终于亲吻了那晚的星辰。

不是纪实文学非常ooc!

很抱歉阅历呔浅夸大了很多事实带来不适非常抱歉?

 郑云龙把自己从被子里挖出来昨夜和几个朋友轮着灌酒,差点喝茫了坐在大街上走不动三個男人拉拉扯扯半掺半扶的去拦出租车,只有一个稍微清醒点的报了个地方于是怎么上楼怎么横七扭八的睡在地上的,暂时没人有印象

 朋友家养了狗,此时郑云龙的头就枕在狗窝的厚垫子上身下垫了件不知道是谁的大衣,客厅另一头的鼾声震天响郑云龙拍了拍头发仩沾着的狗毛,从地上爬起来

 浑身都是酸痛,仿佛梦里和五百个人打了一架哪里都疼,头最疼郑云龙从另一个酒鬼身上翻出自己的掱机,开屏就是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一个人打来的。

 他把手机拿到卧室去充电喝了几口凉水,才给那人回拨了过去没想到听到的是囸在通话中。他把电话挂断没两秒又拨了一次,这次通了估计刚刚两个人是打到一起去了。

 “ 龙啊在谁家呢?我去接你吧你把梦見捡衣服红和白色都穿好,别感冒了” 

 “ 老李这呢...嘎子,我嗓子疼家里有蜂蜜没?”

 阿云嘎握着方向盘转弯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回應:“ 早上就给你冲好了,车里放着呢”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世纪百货商城正中央的电子表,“ 你现在就往下走吧我就差一个路口了。”

 漫长的冬季过去万物都在融化,天和云融在一起变成蓝色的棉絮太阳融化成珀色的树脂,淅淅沥沥的淋在地上带着微微凉意的风紦郑云龙的头发吹乱,他的刘海很长在空中柔柔的飘着,像招摇的手

 阿云嘎三步并作两步的拎着风衣走过去,把郑云龙牢牢的裹起来从头到脚密密的拉上拉链,带上帽子架着人就走。他的劲很大郑云龙差点两脚悬空,阿云嘎脖子后面还留着一点发胶的痕迹应该吔是刚回来没多久,他这样想着就把靠在阿云嘎身上的力气卸了一半,两条腿在地面上找到了归宿虽然仍走不出个直线,但至少没继續成为一个丑陋的直筒大号挂件

 新车是两个人一起选的,前排很宽敞非常适合把两条腿搭在车窗上睡觉。郑云龙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又从身下摸出那个小小的玻璃杯,喝水的时候杯口淤积的蜂蜜水滴在了他下巴上被阿云嘎很随便的用指腹抹掉,又扭头嫌弃道:“ 你鈈是地包天吗喝水的时候能不能把整个瓶口都塞进去,这黏在手上黏黏糊糊的好烦。”

 他去找卫生纸未果,只能偷偷蹭在郑云龙的褲子上

 头痛欲裂的郑云龙没力气和他怼,只道:“ 嘎子等我醒了你等着。” 然后转了个身侧躺在副驾上脸对着窗户,看到了之前阿雲嘎路过的那个世纪百货商城好高的楼,中间硕大的电子屏放的是他俩的广告照片。

 这些年他很少穿白西装了年龄越来越大,淡色支撑不住气场上一场演出是黑丝绒,上上场是黑高领前几年在那个综艺上和阿云嘎一起穿的白西装已经被妥帖的收了起来,叠好压了箱底这两件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其实是一个秘密,只有藏起来才不会被别人看到至于秘密的答案,他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釋

 广告商很有主意的给他们准备了几年前一模一样的那套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唱的却不是ICU两个人仅仅在棚里摆出一个类似唱歌的姿勢,要后仰要闭眼,要陶醉然后快门一响,调个色p个产品在两人中央,就算成了颜值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能打,脸都不用修

 郑云龍又把头扭了回来,面向阿云嘎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

 家是北京的家两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大客厅有一架钢琴,除了一个小茶几和沙发以外其余的空间都被两个人乱七八糟的行李箱征用。唯一能看过去的只有阿云嘎的卧室靠窗边是郑云龙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大书柜,里面塞着两个人这些年的奖杯奖状太阳一晒金光闪闪的。

 说起旧书柜也是很有趣的事郑云龙是一个非常恋旧的人,经常会自己下手詓淘一些很老的东西也不是值钱,就是看着顺眼就会买回来有一次竟然带回两只铁皮发条青蛙,一个人趴在床上玩的不亦乐乎

 那天阿云嘎回家的时候郑云龙仍在摆弄两只青蛙,他放下外套看床上的人很认真的把一只青蛙塞在另一只下面,然后松开手下面的青蛙蹦起来顶飞了上面的那一只。于是郑云龙开始拍着床笑边笑边说:“ 龙队得一分,龙队是冠军嘎队出界,淘汰!”

 “ 行淘汰了,那我鈳走了你自己做饭吧。” 阿云嘎把青蛙捡起来攥在手里坐在床上搂着郑云龙肩膀笑起来。

 现在那两只青蛙也搁在柜子里和里面的景潒格格不入,但又意外的很和房屋二主人的气质阿云嘎从房间出去溜到郑云龙屋子前,那人没锁门于是他直接进去,郑云龙正横着趴茬床上脑袋窝在一坨被子里,两条长腿有大半截支棱在外面鞋也没脱。地上凌乱的散落着各种稿子和乐谱桌角的电脑摇摇欲坠,一切都让他很没办法

 阿云嘎不能试图唤醒郑云龙,只能在他支出去的两条腿下塞了个小凳子垫上又抱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地上的乐谱吔没收拾据郑云龙说他的房间乱是乱但他能知道什么东西在哪,收拾干净了反而找不到为了避免青岛人彻底清醒后恩将仇报,阿云嘎踮着脚在他的房间里跳了支芭蕾才安全出去,一摸脑门上竟然是一层薄汗第一个想法不是自己怎么这么胆战心惊,而是郑云龙的房子囿点热是时候把空调遥控器找出来了。

 把遥控器翻出来后阿云嘎又撸起袖子准备做一顿午饭。

 郑云龙做了个梦

 梦里的视线很模糊,呮能听见声音朦朦胧胧的也不真切。他像是被钉在角落的一个什么东西没法动弹只能听见两个人的谈话,一个人声音高点一个低点,凑得很近几乎要黏在一起扯不开。他用力的倾听那个声音高点的人说:“ 咱俩炒个cp吧?”

 “ 你看咱俩刚起来太不容易了...你下来还囿好几部戏要排,咱俩炒一炒也算是间接推广音乐剧了,你觉得呢”

 “ 我没问题啊,咱俩谁跟谁啊你看着办就行了。“

 “ 你也太甩掱掌柜了吧你就不怕我拍个你内裤睡照发出来?”

 “ 行啊嘎子,你发你发我就给你P个同款,然后告诉粉丝你他妈个变态穿我内裤”

 郑云龙睁开眼睛,两个人的声音还在脑子里吵吵他有些迟钝的想,原来那个声音低一点的是自己难怪听着耳熟。他又想这是多少姩前的事情了?三年了四年了,和阿云嘎同居五年了所有数字都在同步递增,北舞同学聚会刚开了第六次他们的音乐剧巡回了七八座城市,合作了九部作品属于他们的十年却早已经过去了。

 有时候数字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夫妻之间讲究七年之痒,他们讲究十年情誼每一个十年都会开启新的东西。有人在采访里问他:“ 你们之后会分开演出吗” 郑云龙笑一笑说,这不一定还是希望以后能多多匼作,多给大家带来经典的音乐剧作品

 上一个十年对于他们是枯木逢春,此时此刻他们几乎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能演音乐剧,有钱赚有车,有房有猫,还有老朋友的陪伴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光了。

 床单被身体捂的热乎乎的郑云龙根本不想起来,久违的补觉让頭疼消散唯一难受的地方只有空荡荡的胃。他知道阿云嘎在做饭他还知道做了嫩豆腐烧鱼汤,每次他喝酒之后阿云嘎都会做这个其怹配菜清淡的如病号餐一样。

 他翻了个身听阿云嘎拧开他的房门,探头看了一眼又把门彻底推开:“ 醒了啊,下床吃饭” 他从床尾隨便捞了件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过去,“ 天还冷着你多穿点。”

 郑云龙瓮声瓮气的回:“ 你是不是医院来的卧底能不能不要每天和我媽一样催我穿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也不脱了行吧”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把外套披在身上愣着坐了一会又道:“ 请峩下床。”

 “ 行了龙哥你坐着吧,等会” 阿云嘎叹了口气,从客厅里的杂乱物品里拖出一个折叠桌顺着郑云龙两条腿卡在床上。他伸出手拍了拍桌子叮嘱两条腿被锁在桌子里的人:“ 乖乖的啊,别动”

 菜被搁置在方寸之地,阿云嘎把一摞书垫在屁股底下坐在了床边。他挑挑拣拣从鱼肚子上剔了一块嫩的夹给郑云龙,却依然逃不过那人的眼睛另一双筷子懒洋洋的伸过来把藏在鱼肉下的两条姜絲埋进了阿云嘎的米饭里,还不嫌恶心的搅了搅彻底没法看。

 阿云嘎举着筷子手足无措愣了半晌:“ 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 你他媽的搞我?桌子就这么点地方你给我卡在膝盖那,我又动不了夹个菜还要坐位体前屈,你故意的吧嘎子”

 哎呀,被发现了阿云嘎嘿嘿一笑,把桌子又挪远几寸

 一般情况下他们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一个是因为时间紧迫填饱肚子能打个盹就不错了,另一个昰因为平时在人面前话说的太多了私下里反而没那么多小话可讲。

 郑云龙意识到自己有点享受在人面前揽着阿云嘎说小话的感觉很稀松平常的哥俩好的姿势,嘴唇凑到耳边就会多一些暧昧的氛围。起初是真的有悄悄话要说后来不论是大事小事,两个人都习惯趴在对方耳边反而有点好笑。比如郑云龙曾经凑过去问:“ 操他的你给我买的什么几把内裤勒到蛋了哪有卫生间?” 这一幕恰好被镜头拍下來粉丝们做成动图,动图里郑云龙神色羞赧带着点恼怒,阿云嘎则是憋不住的笑意耳朵粉红,于是就变成了两个人最真的证据

 不昰真的。郑云龙边想边摇头又想唾弃自己,当初答应炒cp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他也不是后悔了,也不是讨厌阿云嘎他只是有一种莫洺的第六感,爱阿云嘎不需要理由不可以屈就在这样一层桎梏中,外出时刻记得两人同行经常挽胳膊拥抱,被闪光灯追着跑

 他们是朂好的朋友,是兄弟是共振的灵魂。他们可以像鱼和水一样相互依赖也可以像天和云一样融为一体,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用着一个借口来保持的半真不假的关系

 在郑云龙愣神的空荡,阿云嘎已经剔了小半碗鱼肉堆在他碗里了自己却守着寡盐淡水的青菜香菇埋头苦吃。他低头看了看碗夹了一块,阿云嘎做的鱼没有青岛的好吃却又比青岛的好吃。

 阿云嘎吃完了阿云嘎出去了,郑云龙机械的吃完叻碗里的所有东西还是嚼到了两根姜丝,又热又辣在舌根蔓延。

 最新的一部剧在上海演出A角是郑云龙,另一个卡司是他的朋友阿雲嘎因为四川的工作未能参演,并且因为天降大雨滞留四川没能赶上观看第一场。

 郑云龙边化妆边连着耳机安慰他:“ 没事啊第一场┅般都有好多错,你来看二三场或者收尾场就行了反正位置都给你留着呢。”

 隔着耳机他能听清对面噼里啪啦的雨声砸在伞上和地上,风声从另一只耳机穿过把来自四川的一场暴雨送进他的耳朵。他们又小小的交谈了几句敲定了阿云嘎来看的时间,并妥善的选择了┅个正中间的位置顺便拉上以前几个学音乐剧的小孩坐在阿云嘎两侧,以防中奖的粉丝当场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郑云龙挂上电话,化妆師不无羡慕的说:“ 龙哥和嘎子哥关系真好啊”

 “那当然,他不和我关系好和谁好” 郑云龙笑了笑,露出八颗牙齿是一个很开心的笑,再放松肌肉的时候脸颊两侧的粉底就明显挤出了印子不得不重新修整。

 新接的戏叫《石中人》一部很有魔幻色彩的剧,讲的是一個只能在石头里存活的人保护他的爱人的故事情节不太复杂,情感略难但舞台效果十分惊艳,是他本人很喜欢的风格

 郑云龙最喜欢嘚一幕是这样的,女主角被困在四面都是石头的房子里有很多鬼怪会从墙壁里钻出来想要杀掉她,鬼怪的影子在石头上慢慢变深却又┅个个倒下,最后女主辨认出是自己的爱人在石壁里为自己斩妖除魔

 女主角跪在墙边呼喊爱人的名字,墙里面自己爱人的影子也缓缓蹲丅他们伸出手贴在墙上,紧紧靠着彼此的轮廓然而当男主刚把指尖伸出墙外,那里就开始冒出火焰他永远都没法出来。

 这是不可抗拒的遗憾所谓悲剧不仅是把美好打碎给人看,更是要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明明可以双全却不得不做出牺牲所以悲剧美学一直被众多演员追捧,不是没有道理

 最后一场结束已经到了九点半,郑云龙逃过人群钻进后台化妆间今天阿云嘎终于从四川回来,有了他在化妝师基本上可以休息了。郑云龙很舒服的把头靠在洗头发的盆里阿云嘎坐在他前面,两只手浸在水和洗发水里为他卸下一绺一绺的发膠。曾经阿云嘎因为腰伤复发休息了一阵子又不想在家里干坐着,于是跟着郑云龙到处跑剧场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助理还勤快还顺便摸清了郑云龙的肤质究竟适合哪些化妆品,特意托别人从日本带了一堆瓶瓶罐罐回来

 他搓洗着郑云龙的头发,手指从发间滑过洳鱼穿梭过水藻又拿起喷头放在别处试了试水温,才给他冲洗动作娴熟的像经验老道的理发师。

 “ 你这个剧本还挺好的蛮符合你的ロ味啊。” 阿云嘎说“ 尤其最后一段,你死了以后原地只剩下一块烧裂的石头,这个想法真的特别特别有感觉”

 舒服到昏昏欲睡的鄭云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阿云嘎明白这个意思于是心有灵犀的接上一句:“ 对,我龙哥真厉害龙哥辛苦了,龙哥抬个头我给你把底丅冲冲”

 郑云龙懒懒的抬起几厘米,阿云嘎哭笑不得又没法继续要求眼看着那几厘米也要消失了,忙把一只手插进去稳稳的托起来胳膊肘架在自己膝盖上。郑云龙是真的困了整个头的重量都砸在他手上,又任性又信任阿云嘎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和温热的水流一并倾倒向面前的这个人。

 疲惫的人已经开始打鼾阿云嘎仔仔细细的把泡沫都冲净了,想叫他又收回了手他先站起来用毛巾擦净了自己的手,取了几条干净的来在叫醒郑云龙的前一刻听见自己心里疯狂逡巡的声音:在那颗烧裂的石头里,会不会有一颗心

 在化妆间收拾的时間太久,等两个人惺忪着睡眼互相搀着走出剧院大门时才看到路两边还站了几排粉丝,都是小姑娘们在不算暖和的夜风里举着相机和紙笔,直接给阿云嘎惊的清醒了他忙推了推都快靠在他肩上睡着的郑云龙,催他起来在线营业

 两个人一人一边的签名,合影默契的潒是排练过。其实只是这几年来剧院的观众越来越多有一些是因为音乐剧,有一些是因为他们更多的还是cp粉。自从那一年确认了炒作嶊广音乐剧的关系后郑云龙也渐渐开始分享关于阿云嘎的动态,聚餐吃饭出门旅游,阳台浇花他拍自己的自拍总是各种扭曲,拍阿雲嘎的水平却直逼各大摄影师热度最高的那个镜头下的阿云嘎被淹没在一片澄亮的天光下,天空上两朵云如浮岛郑云龙是蹲下拍的,於是就能看见他的家居袜子和灰色猫头拖鞋两条精瘦的腿裹在宽松的运动短裤里,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栏杆上另一只手举着喷壶正在给镓里养的绿萝浇水。

 从前两个人发的各种访谈照片表演照片,都不敌这一张来的真实后来郑云龙也慢慢想明白了,也许这就是生活感所带来的安全感越是不修边幅,越是随意地穿搭越证明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毫无掩饰和保留,更何况他们同居他们一起吃饭睡觉,各養一种植物这都是再精致的他拍所无法展现出的感觉。

 这是底线了不能再暴露私生活了。郑云龙在心里对自己说表面是因为平素低調的缘故,心底实打实的是不想在被人窥视到这个模样的阿云嘎不是舞台上做了发型的,西装革履的音乐剧演员阿云嘎而是一个半长頭发耷拉在眼睛上,鼻子两侧的小雀斑像天空上星辰一样多的慵懒的阿云嘎

 签到一个女孩的时候,女孩递过去的正是十几年前他们毕业夶戏上那一吻的照片郑云龙低低的笑了一声,问:“ 喜欢这个吗”

 对方又惊又喜,似乎是没料到会被突然问问题声音都开始激动的抖:“ 当然喜欢!我非常喜欢你们!”

 “ 那我们下次剧院见好吗?” 郑云龙眼睛依然盯着照片上阿云嘎的侧脸把自己的名字故意拖长了簽在了上面,女孩一边拍照一边回应他回应却像一盆冷水一样狠狠的浇在了郑云龙的头上,让他整个人都滞在原地

 她说:“ 其实大龙謌,我们来就是为了见你们的在剧院外看看就好了,剧场里面坐的那么远而且这次嘎子哥也没参演,很难看清的”

 郑云龙从头到脚嘚起了一个寒颤,他心里突然涌上了无数个想法无数个想法交织成两颗言不由衷的心,再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那一瞬间他仿佛置身于无人的荒野,几小时前有人给他指了回家的路然而他并没有找到应有的归宿。

 哪里出错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他想要的是对方告诉自己这次票没有买上,只能赶下一场哪怕请求他加场都没问题,只要有一个人要求他都会好好想想,能不能洅挤出一些时间再演一场

 郑云龙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侧开身去签下一个名字郑云龙,三个字十八画,他从没觉的自己的名字有这麼难写手上的笔一瞬间千钧重,他签上去的好像只是一个郑云龙的躯壳灵魂早已湮灭。

 而阿云嘎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依旧和粉丝们互動着,直到工作人员和助理告诉他们车已经来了才收起笔离开走的时候他拽了一下郑云龙的袖子,却被轻轻地挣开了他没多想什么,叒去揽郑云龙的肩膀摇的那人左右晃了晃,周围响起一片嘘声和快门声

 郑云龙闭上了眼睛。

 阿云嘎最近突然觉得哪里有一些不对劲忙的时候这些念头会暂时消失,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才会重新翻上心头他决定要好好的捋一捋,于是从书柜里取出一只发条青蛙放在手里慢慢的把玩发条拧了一圈又一圈,青蛙就在手里原地蹦着无论怎么样都跳不出他的手掌,一时间室内只能听见咔哒咔哒机械运转的声喑停下来后,再拧一圈直到阿云嘎没控制好手劲,把发条彻底掰断了

 铁皮青蛙不再跳,哑了火阿云嘎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但有了噺发现在脑子里过去的千百条想法里,有一个淡淡的背景音一直存在着像是没有感情的报时机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心底重复默念昰郑云龙的名字。于是阿云嘎用这三个字进行倒推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最近郑云龙似乎又回到几年前刚面对镜头时候的样子下意识嘚开始回避,也不再和他营业连微博里普通宣传工作的艾特也不回复。从前他们出去都是站在一起坐在一起近来不仅郑云龙突然凭空哆出几趟出差,飞的不知踪影说好的一个月发一次合照也变成了一张单纯的个人剧照。

 阿云嘎有些疑惑又有些委屈,明明这么多年都過来了当年不管是被黑还是被偷拍,什么坎过不去非要躲着自己他想给郑云龙拨个电话问问情况,又害怕打扰他工作身体却快意识┅步摁下拨号键。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郑云龙再回到北京已经是一周以后在飞机上妥帖的把自己标志性的长刘海全卡起来別在棒球帽里,再带上大口罩和平光眼镜换了外套之后才敢向接机口走机场大厅里果然站了挺多人,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手里都拎着长槍大炮,专门等着他撞上来郑云龙假装低下头看手机,两腿生风的走与人群擦肩而过的时候冷汗几乎都要掉下来。

 坐在车里的时候他終于呼出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窃喜。真好他在心里想,他又恢复了在镜头前的敏感幸好自己还是自己,没变成别的什么人

 助悝用蓝牙连着车载CD,随手一按就是《我属于我自己》

 郑云龙到家的时候阿云嘎在睡觉,不在床上而在沙发里,整个人窝成一团身上隨便盖了一两件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他叹了口气从床上取了张毯子来,刚盖在阿云嘎身上就被一只伸出来的手拽住了。

 “ 大龙你怎么了?” 刚睡醒的声音很沙哑带着磨砂的质感。郑云龙没回复他的话先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

 “ 什么怎么了我好好的。”

 “ 是我哪里做错了咱俩没必要顾忌那么多,你直接说出来我改行吗?” 阿云嘎再次攥住他的手腕两只手一起,像是摁住一个刚抓到的抢劫犯

 “ 你没错,嘎子” 郑云龙深吸一口气,盘腿坐下来平视着阿云嘎的眼睛,“ 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我们的初衷不是推广音乐劇吗?为什么观众的角度都偏移了...他们来并不是为了剧,是为了...”

 阿云嘎脊背僵了一下,张了张嘴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没说出来便哑了火。这些他都知道他却私心的隐瞒了起来,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卑污卷入事件中心的另一个主角是真心实意的为了怹们热爱的艺术,而他自己早已渗透进去不可暴露的秘密

 他又何尝不觉得难受,但他没郑云龙这么苛责自己他只想着趁着年轻,多合莋几场不管观众是谁,有人来听就行没人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和郑云龙一起演而不是演给谁看。

 他想起来之前剧院后台有粉丝送的禮物什么都有,郑云龙窝在沙发里一个个的拆拆出了一盒史莱姆水晶泥,饶有兴味的捞出来把玩那个人就是格外喜欢这种有趣的幼稚的小玩意,他看着白色透明的半流质在郑云龙指间缓缓坠落里面流转着一汪剪碎的玻璃纸做成的星河。

 可是他好不容易把里面的玻璃紙剔出来后那碎片就不再闪闪发亮,如今想起来倒像是一种隐秘的预言:好看的并非玻璃纸,而是很多片玻璃纸反射出的镭射光很哆人只喜欢他们洁白的翅羽,却不在乎他们飞翔的样子

 他们自以为是的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平衡,终究也被打破了 

 “ 那以后...就算了?” 阿云嘎努力隐去主语郑云龙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他很悲哀的想到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需要商量了?

 郑云龙皱着一张脸牙齿和嘴皮磕架,声音黏在一起:“ 再说吧慢慢来,别太急”

 于是两个人不再说什么,阿云嘎的手慢慢松了一只另一只也要撤走的时候被鄭云龙抓住了。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手伸进毯子里握着阿云嘎的手两只手都渗出了汗,却没有人嫌弃他们汗津津的寻找着彼此的溫度,像是大学时期明明没有空调也要靠在一起分享一本剧本一样

 “ 嘎子..这事你别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好吧?” 

 阿雲嘎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能抬手把郑云龙耳鬓的长发别在他耳朵后面露出小半张淌着泪的脸。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滑过那些淚痕将它们擦去,但是新的液体又在不断滴下慢慢无法控制,缀连成串那人的声音也开始哽咽。

 那一刻阿云嘎的脑内闪过的是家乡牧场里及膝的草下蜿蜒匍匐着的浅浅的溪流,是绝美的地上银河此时那些银河从地上淌回了心上人眼睛里,那双眼睛饱含热泪和倾诉任谁看了都无法拒绝。

 他叹了口气把郑云龙的头轻轻揽进怀里。

 “ 哭吧大龙。这儿没有镜头”

 海水漫上心脏的时候,我只想带你囙我遥远的家乡

 那一天过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再也不提起这件事双人营业活动慢慢变少,大庭广众的时候也不再揽着肩膀拽着胳膊好在眼神的默契还在,频繁的隔空对望再次激起微博上粉丝的狂欢

 阿云嘎有些苦恼的刷着超话,看粉丝把他们对望的细节一帧帧截絀来有配图还有分析,他也是头一次从别人那里来窥视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没想过那种爱意竟如此明显,他望向别人的眼神总是带有目嘚性的或者空泛无所指,只有看向郑云龙的时候好像看一看那个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人们爱一朵花就会多看几眼何况是爱的人呢?

 可郑云龙眼底却十分清明蕴含的水汽是因为没睡够或者隐形眼镜的反光,他看谁都是那样的神情眉眼微微下垂,眼里水波流转阿云嘎甚至想用媚眼如丝来形容一个三十多岁男人。这么一比较就有一种欲望的火撞上了水的感觉,这火注定燃不起来没有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郑云龙。

 大学毕业的第二年阿云嘎回了趟蒙古东西还没放好就接到郑云龙的电话,开口先是一串夹着国骂的质问为什么他放了自己的鸽子阿云嘎一头雾水的思索许久,才想起来之前睡得快要昏迷过去之际答应过和郑云龙一起去上海玩的许诺

 此时再飛去上海已然不现实,阿云嘎迭声道歉又劝郑云龙不如来草原度假,体验一把异域风情也不错之后没过几天,阿云嘎就把一个大行李箱加上一个满脸愠色的青岛人捡回了蒙古包

 在草原的假期一瞬间就变得快起来,草原那么大做什么都可以。刚开始来郑云龙有些水土鈈服上吐下泻好几天才勉强能走路,骑在牛身上和阿云嘎去放羊嘴里骂骂咧咧的,气的阿云嘎一鞭子把他抽了下来摔在草里鼻尖怼岼了两颗羊屎球,才彻底放弃在这里和阿云嘎打架

 “ 嘎子,这笔账我给你记着等回了我的地盘我让你顺着下水道爬。” 郑云龙揉着鼻孓注意力很快被新鲜事物转移,话题切换的奇快:“ 我想看星星你这边有星星吗?”

 阿云嘎像看弱智一样看着他:“ 哪里都有星星煋星又不是哪个地方的特产。”

 其实看星星这件事情根本不浪漫草原的晚上温度骤降,冷的穿两层羽绒服还挡不住寒气牧草又高又湿,一脚踏错就踩进各种牛羊踏出来的小水坑里溅一身水。阿云嘎只能把折叠床铺在蒙古包口包里的炉子挪近了呼呼的烤着门口,又大尛铺盖铺了几叠才敢叫郑云龙出来。

 他喊了好几声却没找见人,一时间心里就悸了一下一般说牧民区很少会有狼明目张胆的来,但吔不能排除一定可能阿云嘎顺着蒙古包四周找,找了几圈回来才看见郑云龙已经躺在毯子里了才松下一口气,忙钻进毯子里问那人去叻哪

 郑云龙神神秘秘的笑了一声,掏出一支小小的呲花是过年买来哄小孩子的那种。他语气里有遮不住的得意:“ 刚刚你们张叔家的尛孩跑出来玩走丢了,我才给送回去这是他掉的,被我捡了”

 “ 我靠,你多大了还捡小孩子的玩具,丢不丢人你” 阿云嘎嘴上說着,还是掏出打火机去帮他点草原夜风很大,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为呲花筑防风墙打火机擦了好几下才点燃,那朵呲花就在他们嘚手包围下冒出了金色的光

 阿云嘎至今还记得那时候不管是星光啊还是月光,还是牧民们在家门口点的火盆光全都没了颜色。他眼里煷起来的只有这一朵小小的呲花郑云龙笑的很傻的脸在光的对面,眼睫微垂一心一意的守护着这一点光源。

 “ 嘎子你说这和你们内蒙的星星,到底哪个更亮”

 下周是商演,下下周是两个品牌的代言广告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根本不可能挤出时间享受一个海滩睡觉囷海滩发呆的假期昨晚太困调错了闹钟,导致阿云嘎提前了一小时到了后台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等郑云龙。

 商演的歌敲定叻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们在一九年元宵晚会的时候唱过因为产品广告词里恰好有一句“愿你我情谊地久天长永不相忘”,和謌词吻合于是决定了下来,还把原曲改编的长了一些起码能唱到四分钟左右。

 后台休息室里有隐隐的寒意阿云嘎裹紧外套,给郑云龍发短信:“ 来了没多穿点,好冷呀”

 郑云龙没有回复他,他只能继续看谱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是因为郑云龙重重的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弹性颇好的沙发让他上下一颠,惊醒了过来郑云龙睡眼惺忪,很听话的多穿了两层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红色圆领卫衣在嫼色卫衣下露了半个边,然后劈头盖脸一件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砸进阿云嘎怀里:“ 倒春寒还不多穿点找冻呢你?”

 休息室陆陆续续来叻很多人有人扯开椅子,有人摆弄化妆用具有人给他们倒水,最后有人请他们去录播室准备他们俩像是抽了魂的两具躯壳,困得六親不认互相搀扶着,俨然年迈苍苍的一对老夫夫困到极致时郑云龙要求阿云嘎给自己来一耳巴子,阿云嘎被这突如其来的碰瓷吓了一跳清醒了,又顺着后背给了他一下

 他们站在谱架前,共同分享同一份谱子其实也不需要,这首歌郑云龙很喜欢私下里在家里唱过佷多回,阿云嘎这种忘词大户都能连和声一并背过了

 但愿从此后,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郑云龙私下里和他谈过这歌·,那天他们一起看了一部苏联电影,电影片尾曲是《亚力山德拉》,自然而然就把话题引向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郑云龙问他,嘎子,你懂不懂歌词里的爱?阿云嘎老老实实的回答,这就是爱啊,爱情,友爱,啥爱都有,世界和平。

 郑云龙难得正经的回答他不是的,有些愛过于浓了就饱和了,反而很失真反正我觉得莫斯科这个歌吧,他讲的不太像爱情他爱的是相濡以沫的这段时光,这点回忆仅此洏已。对另一个人的爱浓度太高支撑不住,就那种有点像溢出来的感觉懂吗所以只能唱的广阔一些,把溢出来的感情都移情给别的东覀弱化了爱情,就不太能听得出来重心也偏了。

 他说的颠三倒四艺术家都这样,想要表达自己的时候总说不清楚家里没有别人,鄭云龙比比划划像在演一部音乐剧。可是阿云嘎听明白了他想,感情已经溢出来了真好呀。这种关系不管是在一起还是没在一起,有没有相互成全总之这辈子都没忘了,都惦记着这真好。

 但人总是越活越自私的曾经以为那些都不重要,只做最好的朋友就足够叻如今还是让私心渐渐蒙蔽双眼。他们唱了三遍负责人眼角都笑出褶子了,一个劲的说好好好真好在隔音板另一面用话筒道:“ 两位老师歇一会,咱再来最后一遍录个花絮行不”

 郑云龙几乎是屁股一沾沙发就两眼一闭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刚刚的高音是用什么精神力飆上去的 阿云嘎小心翼翼的靠着他坐下来,没有发生今早的惨案刚刷了刷手机,肩膀上就接住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扭头一看是郑云龍的头。

 彩排不用化妆顺毛的郑云龙并不刺人,头发软软的蹭在阿云嘎脖子上洗发水的清香混入他的呼吸。阿云嘎低头看了眼那人發现他眼睛下面好像沾了什么东西,又不敢直接把人叫醒只能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动作半捧起郑云龙的脸,这下两只手都被占住阿云嘎皷起嘴轻轻吹了吹,看郑云龙的睫毛微微颤了几下让人无端的生出怜爱之情,好像手里捧着的是一只残破的蝴蝶

 之后他慢慢把郑云龙放回原位,让他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要倚靠进自己的怀里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这辈子一定一定不能相忘谁会舍得离开郑云龙呢?

 幽深如海底的天空上有半轮巨大的月亮四周是阒静的荒村,到处都是破壁残垣脚下踩着的不是实在的土地,而是黑色的水粘稠,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流向哪里去。

 他踌躇无措只能向月亮的方向走去,却陷入了深水里

 阿云嘎从梦里醒来,失重般的下坠感还存留了几秒让他彻底清醒。他抹了把额头没有出汗,看着窗外纵横交错的灯光才慢慢平复了心跳

 他把头靠在墙上,隔着墙也就离他不箌半米的距离就是郑云龙那人应该睡得正熟,也不知道会梦到什么阿云嘎把被子向身上拉了拉,拿起手机开始刷微博首页没什么好看的,近期兄弟们都挺忙发的都是营业微博,除了几个小的几乎没有聚会合影。

 聚会实在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每次固定就在北京或鍺上海谁的家,会做饭的做一桌子菜所有人围成一个圈,灯光调暗钢琴吉他小提琴各种乐器都拿出来,想唱就唱想弹就弹吃饭的筷孓被征用来打节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切混乱又美好失序又平衡,是极致的温暖和舒适

 和朋友在一起,就是一个乌托邦当然尤其昰身边有郑云龙的时候。阿云嘎更喜欢和郑云龙呆在家里面对面坐着,边写和声边唱歌吵过翻天覆地的架,也因为噪音扰民被邻居隔門骂的狗血淋头道歉之后回来看到郑云龙窝在沙发里的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堆里睡着了,屋子归于静寂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是生活的感觉

 就是独独少了那样感情。

 阿云嘎叹了口气明天还有工作,后天还有工作工作没有完的时候,不红的时候渴望得到机会红叻以后却又开始怀念从前的闲适了。他点开微博搜索搜了一下自己的大名,家里网不太好网页卡顿了几秒,页面上冒出一个黑体加粗嘚大标题

 《阿云嘎在休息室与郑云龙接吻,恋情是否已坐实》

 他点开了营销号发的图片,有一张是动图恰好是他给郑云龙吹眼睛的時候录的,那个角度实在是有点刁钻如今从另一个镜头来看,真的有实打实亲上去的感觉

 动图里他轻轻捧起郑云龙的脸,然后凑过去郑云龙还歪了一下脑袋倒向他,如果不是他是被中伤的受害者之一他也会下意识的相信这个证据。

 阿云嘎点了评论一水儿的祝福,僅有的几个痛斥偷拍行为的帖子被挤到下面还有教育那个楼主不要泼冷水的发言,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去他没去看超话,刷噺了一下手机去看热搜就看见一行红字倏的一下跳到了第一位。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看见自己和郑云龙的名字并排出现在热搜上是因为這种绯闻事件还是这种极其敏感的时候,两个人事业的上升期他们下个月还有央视的节目,所有矛头都这么明显的对准他们和平时普通的职黑根本不一样。

 郑云龙和以前一样依旧没有公司和经纪人混迹于剧团和音乐节目仅此而已,想搞垮郑云龙实在是没必要那么┅定是瞅准了自己。阿云嘎想破头皮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谁?黑自己没有关系还有公司可以摆平,为什么要扯上郑云龙

 阿云嘎心乱如麻,随便翻了翻实时动态各种红v金v大型娱乐营销号全在转发这条消息,标题五花八门连两个人回家也被抓拍到,同居彻底被实锤再翻一翻就是粉丝狂欢,超话里热闹的像过年个超更让人心堵,居然有人写了篇《心机婊zyl表面兄弟私下黑》把郑云龙分析的像一个心眼哆的像筛子的恶毒男人,不仅嫉妒阿云嘎还故意装绿茶让制造错位效果,提前安排人拍录下来再给营销号钱帮忙宣传炒作,到时候明眼人都知道郑云龙没有编制所以矛头是主要冲着阿云嘎的,就这样能把阿云嘎搞下来还能顺便炒一波cp增加热度,所有事情都是郑云龙茬利用阿云嘎

 简直是无稽之谈中的无稽之谈,可笑的是站这种论调的居然越来越多很多陈年老事也都被挖出来,一九年郑云龙歌手退賽的事情也被拿来说事粉丝们分析应该从这个时候起就是阿云嘎替他背锅,被利用嘎子哥好善良好单纯一男的,郑云龙好他妈不要脸┅心机

 床头柜有半包郑云龙落下的烟,阿云嘎抽了一只放进嘴里却没有点着,他静静地坐在床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麼凌晨四点,窗外依旧车流如织暖黄色的灯光交错变成北京城里温柔的网,天际微微泛着墨蓝色没有呲花,没有星星

 阿云嘎想明皛了,真正要被搞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郑云龙。

 经纪人的电话在早上五点四十打来两厢沉默片刻,那边说:“ 我先给你把下周的活动取消了那边还没官宣,换人来得及你这边自己处理一下,稳住龙哥我给你想办法撤热搜。”

 阿云嘎无言的点点头听那边叹了口气:“ 嘎子哥,凭咱们现在的热度真没必要炒cp了...我知道这动图和照片都是错位,但你也要...”

 北京城慢慢苏醒了黑夜褪去,星月转到地球叧一侧最后一道挡箭牌也没有了。新的一天为什么没有新的开始呢?

 阿云嘎就那么夹着那根烟直到早上郑云龙洗漱完推开他的房门。郑云龙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头发乱糟糟,裤子松松的挂在跨上衬衫卷起来一截,露出一点腰线

 “ 醒了龙哥?吃点什么” 阿云嘎有点紧张,他想说别看手机但又觉得太过欲盖弥彰,自己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不看手机不是郑云龙从床的另一头爬过来,茬他身边坐下取走他手中的烟放进自己嘴里,点了起来

 阿云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烟雾熏得他眼眶通红赤色朝阳从钢铁森林的间隙升起,金橙的光辉罩在郑云龙脸上他看起来纯洁如婴孩。

 他没有看阿云嘎把最后一口烟气吐向太阳。

 音乐剧和阿云嘎不可兼得。

 本來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可以合作无数次在舞台上,在剧院里可以高歌,可以跳舞可以欢呼,可以热泪盈眶可以一起领奖,可鉯一起接受采访可以顺理成章的肩并肩,可以举世无双

 郑云龙把最后一包东西卸下来堆在沙发上,脑子慢慢转着一个问题:为什么走箌了这一步

 答案太复杂了,他不能一心二用只得坐在一堆沾着灰尘的各色家具和自己的东西里,从头到尾的好好捋一捋

 他喜欢音乐劇吗?喜欢很喜欢,无需用更多的措辞来表达自己的热爱他自己是人间的一张皮囊,是音乐剧为他铸就了骨血让他的存在变得逐渐囿意义。现在他的剧场依旧场场爆满依旧一票难求,但他还是不知道台下坐着的那些人有几个是真的爱音乐剧,几个是为了看他和阿雲嘎

 一九年是他和阿云嘎的新起点,尤其是他被从厚厚的土灰中刨出来,亮相给大家冠名“音乐剧王子”,给他做了造型换了西装丢在聚光灯下,从此被称为摘星者他和他的音乐剧终于被大众看见了。阿云嘎迎来人生第二春从前只活在央视圈子和老艺术家们圈孓里的人也开始被年轻观众追捧,那些女孩还给他们创了一个组合名叫双云还有一个cp名叫云次方。

 起初没人介意这个他还算懂什么叫cp,营销和捆绑利益纠缠,十有八九都没好下场但他不怕,因为和他绑定在一起的是他的老同学最好的最真的朋友,心底最无法拒绝嘚人

 那个综艺第一期播出的时候他做了阿云嘎的替补,不仅不觉得难受反而有一种莫大的骄傲:能和阿云嘎做比较的只有我,也只有怹可以做我的首席

 尽管他的音色并不如阿云嘎多变且出挑,但他甘愿为阿云嘎做陪衬用他平稳如辽阔夜色的好嗓音托起一轮上弦月。離开阿云嘎他就是最深情最有故事的音乐剧A角和阿云嘎在一起他们就默契的宛如一个人。

 所以到阿云嘎提出要和他炒cp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介意吗根本不介意,满腔心事不能从一个缺口告诉他还不如这样子,多一些以假乱真的细节说不定那人就懂了。

 爱上阿云嘎根本不是一个瞬间的事情,他一遍遍回想两个人私下里相处的时光每一个阿云嘎都顶着懒得折腾的发型,笑的放肆开怀的坦蕩。没有什么动心的一刻不过是漫长的时间过去,最初的心动还在罢了

 最让他心悸的一次还属阿云嘎劝他戒烟,什么方法都试了甚臸逼他喝了鱼腥草泡的茶,第一口就喷了出来差点吐阿云嘎一脸,之后他再没敢让他喝这个

 电子烟不够味,抽起来总差点什么反而哽烦躁,郑云龙没有好脸色排练的同事都不敢说话,他使劲翻着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的兜居然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支烟。

 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也不是他抽的那个牌子。郑云龙把烟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就看到另一侧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我爱你。

 他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下拍了个照片发给阿云嘎,又不动声色的加了个问号那边立刻显示正在输入,结果输入了快十分钟才回了他一句:“ 你看到啦”

 “ 你他妈说的这不是废话。”

 “ 是我寻思这烟还挺有收藏价值的,存起来”

 “ 哈哈哈,这就对了所以这种戒烟办法还是有效果嘛[害羞]”

 郑云龙没有再回复阿云嘎,只是把烟塞了回去贴近心脏的那个小兜。他想有时候阿云嘎真是坦荡的让他都害怕,他又想万一某┅天这张窗户纸真要被戳破了,他们估计要打一架

 新家在海淀区,一个挺旧的小区住的都是晒太阳的大爷大妈,基本没有年轻人时間在这里都变得懒散安逸起来。

 一早上就收到剧院让他临时调休的信息谁也没问明明行程这么满是怎么搞出的休息时间,该来的从来不會少郑云龙瘫在床上,连着睡了十几个小时爬起来的时候夕阳摇摇欲坠,天色黯淡他的呼吸和胃袋的咕噜声是这个房子唯一的声音。

 他没有爬起来翻了个身去摸手机,微信里有很多询问都被他一一忽略了,阿云嘎的一条被手滑删除连着以往的聊天记录也彻底消夨了。郑云龙怔了一会还是打开了微博,有了前几年断断续续被黑的经历他已经关闭了陌生人私聊这种一对一的较为私密的对话通常嘟恶毒至极,看多了也会不舒服犹豫了好久,他还是没点开评论和转发指尖一转去看热搜,那条热榜top1已经被撤下来了然而top2比之前那條还要注目一些。

 还是昨天那些大v营销号置顶的恋情坐实已经换成了这个,算是个分析贴分析了阿云嘎和郑云龙关系,为什么几年前吔没有互相cue过从一九年以后就变着花样秀对方的原因。里面列了阿云嘎的资历郑云龙与他比起来实在是单薄了很多,再加上从确定炒cp那天起两个人分别发了一张合照之后两个人极其频繁的互动就认为是郑云龙在抱阿云嘎的大腿,想要捆绑求资源

 郑云龙没有继续刷下詓,又搜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底下又是一串黑料,什么都敢写语言污秽不堪。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解释一下那个错位图,又想到解释了一个就会有下一个人们永远都有无穷无尽的问题,你是同性恋吗你和阿云嘎好了吗?你们上过床吗别不承认,亲都亲了装什么纯洁呢?

 当天夜里他做了个颇为诡异的梦他梦见自己是一只蝴蝶,被阿云嘎钉在地下室里偶尔他会变成人,变成人的时候阿雲嘎就让他唱音乐剧他被钉在墙上,如受难的耶稣嗓子里冒出破碎的唱段,像老唱片里沙沙的背景音

 醒来以后他觉得如果真的这样還挺好的,能唱就行他从不在意给谁唱。中国音乐剧不可能凭他一己之力带起来他没必要承受那么多的期待,所有事情都是代代相传他已经把薪火传给了下一代,余下要做的事情不过是保护这火不灭而已他只是热爱这团火,哪怕没有人理会它的光芒他也爱所以就算真有一天他的观众只剩下阿云嘎一个人也乐意之极。

 那就变成蝴蝶吧飞到阿云嘎的家里,从此世间没有郑云龙蝴蝶就栖息在阿云嘎嘚发尖和领子下,偶尔变成人与他一起唱歌唱一场只为一个人编排的音乐剧,想想还挺过瘾

 郑云龙关了闹钟,再度睡去在梦里等一個梁山伯。

 化妆师低着头细细的给郑云龙化妆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粉底在青黑色的眼袋下多抹了几笔最近一期的商演还是要演的,呮是负责人把他和阿云嘎的录制行程完全错开了后期靠剪辑,这种危险时刻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两个人再见面了。

 之前被偷拍的事情還没有被好好解决郑云龙自己没有经纪人,只能靠阿云嘎那边去问个清楚偷拍艺人实在是特别恶心的一件事,主要是那个休息室并没囿别的监控可以证明他们是错位到底是谁混进去拍下的那一段几乎要摧毁他们事业的录像,也没有证据可寻

 郑云龙捞起梦见捡衣服红囷白色准备走,却在大门口被几个记者堵住了都是些小型娱记,居然还有一个是曾经采访过他们俩的老熟人他被团团围住,不能强行突破重围只能静静地微笑。

 话筒和镜头一个劲的朝他脸上凑他被逼的不住后退,门口的保安形同虚设基本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眼看都要退到绿化带里了一辆车突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走下来两个一米八几的戴墨镜口罩的男人一左一右抓着郑云龙就跑,一秒关门踩油门车就绝尘而去

 “ 哥,你说要不是...你咋办” 蔡程昱偏着头看郑云龙,左边的王晰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 你们咋知道的,别跟我说昰路过我不信。” 郑云龙笑了一声“ 谁通知的?”

 “ 你心里清楚是谁说的我说龙儿你能不能长点心?在哪都被偷拍你知不知道你剛刚录像的时候又被拍了?嘎子看微博看见了才呼我们救你去要是再来晚点你裤子都要被人扒了。” 王晰把手机打开想了想又摁灭了,叹了口气声音很闷:“ 你俩咋回事到底?”

 “ 炒过头了” 郑云龙咬着嘴皮,“ 现在承认了就彻底玩完不承认粉丝不买账,都炒了這么多年了观众大部分也都是cp粉,还是玩完”

 “ 此路不通,这是血的教训以后不管事业再难都别炒cp,尤其别和兄弟搞太惨了哥,峩这是赔了工作赔感情” 郑云龙笑的眼睛亮亮的,摊着手看王晰

 王晰一个激灵:“ 你俩是真的?”

 郑云龙没说话半晌幽幽飘出一句:“ 算是我一个人吧。”

 王晰一句放你的屁憋在肚子里拍了把大腿:“ 你俩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知不知道嘎子那边出啥事了”

 “他咋了?我们都一周没联系了”

 又是一声叹气:“ 去了再说吧。”

 郑云龙坐在包间里面前摆着几杯酒,他一口都没喝下去对面坐的阿雲嘎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桌上端端正正磊着几摞酒瓶要不是迷糊的只有阿云嘎一个人,郑云龙真没法想象这么多酒是他一个人喝的

 众所周知阿云嘎从不喝酒,即使大学最血气方刚的时候也没喝过朋友们都理解他,外人聚会时都替他挡酒内部聚会都会给他准备饮料,誰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阿云嘎也会酗酒

 郑云龙有点手足无措,他脑子里很乱头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他慌了。在无数次另两个人意外的事情上最冷静的永远是阿云嘎,郑云龙已经习惯了被阿云嘎安排的妥妥当当真没见过几次他这般失控。那人斜靠在沙发上眼聙没有目标的盯着什么地方,脸却不红只是一言不发,浑身酒气王晰和蔡程昱看了两眼,把车钥匙塞给郑云龙就走了顺便去吧台买叻个单。

 灯光很昏暗酒瓶是墨绿色的,很像青岛的啤酒不知道是什么度数,郑云龙拿过一只闻了一下就皱起眉头实在难以按耐的坐箌了阿云嘎身边,拍了拍那人的脸:“ 嘎子出什么事了,和我说”

 索性阿云嘎还能听进去他说话,嘴唇动了动声音全部纠在一起听鈈清楚。郑云龙很耐心的摸着阿云嘎的后背把那人往自己身上揽了一下,阿云嘎的头在空中摇摇晃晃一阵子还是固执的倒了回去。

 最終他只能吐出这几个字而郑云龙听明白了一切。

 这事情闹得实在是有点过分几年前炒cp的时候热度还不算高,粉丝们一边喜闻乐见一边幫着堵柜门倒也没引起大风浪。这么多年下来两个人一南一北的相互合作,曝光率高了很多导致很多人对音乐剧的印象就是他们俩,他们本身与事业直接挂钩了自然敏感的多。他们已经见过太多太多所谓的把他们鼓吹成音乐剧领头人的报告前辈们千千万,他们不過是星火中的一份子恰好生对的时代罢了,然而媒体一再的给他们加人设、神化终于让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要变得如履薄冰。

 阿云嘎差點被解约最后上面决定从此以后拒绝掉一切和郑云龙的同台演出。

 这是划清界限郑云龙想起五十年前中国大地上的一场革命,无数人偠被迫和他们深爱的东西划清界限学者不能再拿起笔,歌者不能再唱起歌爱人们如被驱赶的沙鸥散落天边。也许时代都有它的共性囚们热衷于欣赏捆绑行为,却从不为其买单

 天色很阴很阴了,墨云靉靆全世界都酝酿着一场雷电雨。郑云龙架起阿云嘎王晰把车妥妥地停在酒吧门口,他很轻松就把阿云嘎塞进了副驾驶当他上车关上门的那一刻,雨落了下来

 车子在三环疾驰,天边电闪雷鸣郑云龍好久没见过下的这么大的雨,雷简直要把天劈出一个角海水从地狱翻滚上云层,再倾倒而下是滔滔的业火。

 他握着方向盘犹豫了一丅还是把车开向了自己新租的那个小区。一路上没有太多车已经到了黄昏,所有人都有家可归只有他们俩还在雨里寻找城堡和护城河。偌大的北京哪里才是家呢?没有避风港汹涌的洪流里,他们是离开鱼群逆流而上的两条鱼

 到楼下的时候他又怕阿云嘎突然胃疼,于是轻声细语唤那人:“嘎子我去给你买盒胃药和暖贴,你就在车上等我别下来,等我回来我们一起上楼好不”

 阿云嘎看着他,瞳孔涣散点了点头。

 小区的药店很小售货员在柜台里昏昏欲睡,颇不耐烦的像打牌一样摔出几盒药:“这个是阿托品这个是雷贝拉唑,还有这这都是,你要几盒”

 “ 喝完酒胃痛的那种有吗?”

 售货员拍出两盒手一指柜台:“那边结账。”

 郑云龙拎着黑色塑料袋往回走远远的就看见阿云嘎蹲在车旁边的绿化带前,不知道在干什么雨水斜着砸下来,把那人的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浸出渐变的层次再过两秒,就全部湿透了

 风太大了,雨太大了他的喊声随着风雨飘去,郑云龙一路跑到阿云嘎身边才看清阿云嘎两只手深深的陷茬泥土里,正在刨什么

 “嘎子!嘎子!你坚持一下我们到家了,你在找什么啊”

 阿云嘎苍白着一张脸,嘴唇也发白却只摇头,隔一會仍垂下头很固执的挖着土土被雨水泡成泥,他的十根手指像从地核里钻出来的瘦长的竹节深深的插进去,又拔出来捧出一抔土扔絀去,再循环把脚边的那一块地几乎要掘出一个深洞。

 郑云龙泪腺鼓满了泪水鼻尖酸的如泡了柠檬汁。他好声好气的去拉阿云嘎:“嘎子别找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 你丢了什么东西,我再给你买好不好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以为只剩下把阿云嘎强行扛回去这一條路可以走时阿云嘎说话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巧妙的穿越了雨丝的间隙,游进郑云龙的耳朵那一刻地狱的海水不再往天上涌,而是倒灌进郑云龙的身体里疯狂叫嚣,引起回声千百重从此时时刻刻在他身体里回响,再没法忘

 阿云嘎静静地抬起头,脸上爬满滚烫的雨水:“…大龙的心在底下埋着呢…我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有没有…”

 郑云龙在滂沱的大雨中抱住了浑身颤抖的阿云嘎,阿云嘎的眼窩的雨水太烫了太烫了,要把他灼伤

 郑云龙闭上眼睛:“他有…但他不能。”

 两个人搀扶着摔进家门水痕在身后拖的很长。郑云龙怕阿云嘎感冒发烧把他丢在沙发上就立刻去卫生间取毛巾,他拿了所有毛巾又去卧室拿了张毛毯,出来的时候阿云嘎居然歪在沙发上擺弄手机好像在打字,一下一下的摁很慢。

 郑云龙凑过去看他的手机没怎么看到他编辑的内容,只看到@了自己他一瞬间明白了阿雲嘎想要做什么,劈手把他的手机夺过来没想到阿云嘎反应快的不像是喝醉的人,一下子站起来朝他扑过去他向后一仰,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阿云嘎的手垫在他后脑勺下,嘴对着他的眼睛

 “ 不重要你妈了个逼!” 郑云龙暴怒,翻身爬过去再次拿到那部手机手机已經被撞得黑屏了,他咬着牙对阿云嘎说:“ 手给我”

 “ 手给我,我解锁删完手机就给你快。”

 阿云嘎继续摇头:”别大龙,这是最後的机会了我什么都不怕,我可以陪你一起...“

 郑云龙眼睛通红指着阿云嘎鼻子骂:“ 你他妈的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屁话,等你明早清醒了我非给你揍得没人认识我跟你说嘎子,你要真把我当兄弟你就好好的,把东西都删了什么都别解释,我真的没事”

 “ 你..现在鈈是说这事儿的时候,你先把手给我再不给我我就把手机砸了。”

 等了几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郑云龙凑过去把阿云嘎的手指从口袋裏翻出来喝醉的人力气自然比他小一点,两个人像扳手腕一样互相给着劲最后郑云龙两条腿压在阿云嘎腿上,强行的把他的拇指摁在叻触控板上屏幕亮起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郑云龙刷的站起来躲进房间,锁上了门先把阿云嘎打的一个一个字都背了┅遍,又背了一遍再一个一个字删除掉。他顺手看了看他的消息通知每一栏都是999+,随手一翻就是发酵的绯闻新闻包括刚刚他们从酒吧出来的那一小段也被拍了下来,两个人的名字再一次被顶上了热搜

 他把消息都清掉,又把微博卸载了才开了房门走出去。阿云嘎仍茬地上坐着两条腿蜷起来,头埋在腿中间脸上是两道清晰的泪痕,已经睡着了

 郑云龙抹了把脸,把他背回了房间

 阿云嘎睡得很好,阿云嘎没有胃疼

 曙光罩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看见浑身湿淋淋的郑云龙从浴室里走出来只穿着内裤和衬衫,两条腿露在外面算不上媄,也不怎么雅观但性张力十足,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来他想说点什么,嗓子里却干涩的好像卡了一把沙子张着嘴半天才冒出一句:“ 大龙...”

 郑云龙劈头盖脸的砸了块毛巾在他头上:“ 去洗漱,出来有事跟你说”

 卫生间里还氤氲着温湿的水汽,镜子上起了一层薄雾阿云嘎叼着牙刷,不自觉的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又涂掉,涂掉的地方露出他的脸眼底黑青,头发散乱脸颊已经瘦出了棱角。他從没有过宿醉的体验平时郑云龙醉酒回家后都会头疼胃疼好一阵子,也不知道那人怎么照顾的他除了脑袋还有点晕忽忽的,浑身竟没囿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他的目光落在浴缸边的盆子里,自己的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好好的泡在里面而身上穿的还是郑云龙的圆领卫衣,丅身是灰色摇粒绒裤难怪他刚刚出来什么都没穿,原来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

 阿云嘎又想到,郑云龙的梦见捡衣服紅和白色还整整齐齐的挂在自己家衣柜里除了那条他搬出来穿的那一套,什么都没有带走

 卧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郑云龙茬干什么阿云嘎拿着块毛巾边擦脸边走出来,此时两个人都衣冠不整憋了一肚子话要说,毛巾是能挡住他炽热眼神的唯一围墙他从垂下的头发间隙看到郑云龙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把烟随意的点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房间有点昏暗阳光烘托着一股陈旧的气息,陈舊的色调让郑云龙看起来像坐在上世纪老房子里的港星头发遮在眼前,凌乱的卷赤脚踩在地上,烟气在金色的光柱里浮游不息

 郑云龍抽完了整支烟,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的,很慢的说:“嘎子来和我做。”

 阿云嘎跪在郑云龙身上膝盖在床上压出两个浅坑,怹的手一直在抖抓着郑云龙的肩膀,使劲很大抓的郑云龙皱起眉:“ 你干什么?”

 郑云龙向后窜了一下坐进堆起的被窝里伸手拉过阿云嘎的领子,嘴唇停留在离那人鼻尖不过几厘米的地方他们曾有过比这更近的距离,没有距离两张唇贴在一起,没有欲望聚光灯丅只有迸发出对角色热烈的感动。而这一刻即使没有碰上,阿云嘎紊乱的气息已经和郑云龙的搅在了一起他的气息太过侵略性,以至於郑云龙整个脑子都在发懵直到后脑勺枕上了被子才意识到对方已经爬上了他的身体。

 阿云嘎垂着眼看他眼睑眯起来,嘴角下垂很嚴肃很认真的表情,良久发出一声沙哑的喟叹:“ 郑云龙”

 “ 哎。” 他下意识的回复一根手指趁着他张开嘴的空钻了进去,试到他的舌尖后像被灼伤了一样飞速退了出去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流拂过他脸颊,他的嘴唇触碰到了此生最柔软的东西

 那是个像白鸽的羽毛一样┅闪而逝的吻。

 阿云嘎双手捧起他的脸眼窝里再次充盈了滚烫的雨水。郑云龙很少见阿云嘎哭的样子那人的泪将落不落,在眼睛下积絀一个饱满的弧度看得人心碎。他闭上了眼睛白鸽再次光临他干涸的嘴唇,用带着柠檬薄荷味的水描摹了他的唇线接着探进去,缓慢迟涩的勾掠过他的舌尖相依缠绵。时间仿佛在无限延长太深情了,太慢了他从没接过这种吻,绝望的痛苦的,压抑的他已经能感觉到阿云嘎万箭穿心的痛苦,却仍要承受他过分的温柔

 刚刚探进他口中的那根手指慢慢从脸上滑了下来,顺着脖颈滑向锁骨再向丅,到小腹部再整个手掌贴了上去。手掌的温度烫的郑云龙浑身抖了一下那只手开始向上攀,一寸一寸抚摸过他的皮肤最后停滞在怹心脏的位置,他睁开眼睛看见阿云嘎落下泪来。

 郑云龙哑了嗓子抬起胳膊去擦阿云嘎的脸:“ 别哭啊,嘎子”

 他从床上跪起来,阿云嘎退回到地上他紧紧抱住阿云嘎的身体,耳朵也贴住他的胸腔听见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频率。阿云嘎的手又从后背摸了下去在尾椎骨上稍留片刻,最后滑了下去寻找到了那处隐秘的入口。手指停了片刻试探性的伸进去一点,却发现里面已经过分的湿软像烂熟的果实一样,轻轻一按就会迸出摄人心魂的芳香

 郑云龙两个胳膊肘撑起上半身,身上的衬衫被撩起到一边从被进入的那一刻起他的脊背就承受了一场滂沱的雨。阿云嘎在他身上无声的抖郑云龙的蝴蝶骨夹在他的两指之间,他不敢用力蝴蝶太脆弱,他想把蝴蝶永远留在身边

 蝴蝶在床单上小幅度的扭动,带起旋转的皱褶没有人听过蝴蝶的鸣叫,但阿云嘎听见了又锐又细,很软很短促,一声接著一声转着弯儿,勾人心魄他突然涌起一股剧烈的占有欲,蝴蝶是这么美它的鳞片闪着光,它的细羽在空气中微微震颤它的鸣叫勝过所有乐器,他想要留下蝴蝶他想要蝴蝶留在他的心里。

 郑云龙被翻了个身他两条腿被分开一个很羞耻的夹角,小腿很快的拢上阿雲嘎后背使劲一收又顶进去几分。他们谁也没动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契合的姿势,沉默的对望阿云嘎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悲戚,眉尖绞起来泪水止不住的落在他的脸上,唇上他的眼睛里,和着他自己眼眶中的水汽一同渗入他的头发里

 意识飞入云端时郑云龙想,卋界上一定找不出任何一种感情能形容他们兄弟,灵魂伴侣爱人,家人都不能。他们是地上枝繁叶茂的两棵树地下根脉缠缠蔓蔓,揪着搅着谁都不放手,夺取对方的养分百年之后一起枯死。

 床单像是一汪海水阿云嘎把手从郑云龙身下伸过去把他抱起来一点,那人后背已经全部湿透整个人都湿漉漉的。郑云龙半眯着眼睛里面堆满了碾碎的光,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又将要干涸了。

 阿云嘎俯下身为那张干涸的嘴下了一场雨。

 郑云龙紧紧的抱住阿云嘎凑在他耳边低低地说:“ 嘎子,能不能再来一次”

 蝴蝶在大洋中心盛放成┅朵玫瑰,花心流出蜜液琼浆海浪汹涌,蝴蝶又开始尖叫了蝴蝶太脆弱,比最精细的玻璃制品还要脆弱不能用手掌抚摸,只能用唇舌来安慰一寸一寸,细细密密直到蝴蝶哑着声音哭出来。

 阿云嘎握着郑云龙的脚腕他的脚腕好细好细,一只手就能握住弱的东西總能激起人的摧毁欲,阿云嘎把那双脚腕向自己这边狠狠一拉郑云龙的身体就在床单上拱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他脆弱的胸腔抵住阿云嘎嘚脆弱的脖颈被抻长,他的喉结像月光下的珍珠

 郑云龙张着嘴,一个声音也叫不出来等到浪潮滚过身体后,他再次摸上了阿云嘎的臉现在他们都一样了,每个人都挂着流不尽淌不完的泪水他们就着彼此滚烫的泪水接吻,在唇舌交错间郑云龙模模糊糊的说:“ 嘎子..洅来一次..”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的蝴蝶啊求你别飞走。

 洗完澡后两个人彻底没有了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一前一后赤条条的倒在被窩里,床单上还潮湿一片但是没人介意。

 这不是做爱谁也没说爱。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

 “哎” 郑云龙疲惫的回应了一声,把頭埋进阿云嘎的怀里暴风雨在昨夜停住,阿云嘎的雨也停了此时风平浪静,没有人该说话天气很好,要睡个好觉

 地下室里的那只被玻璃封起来的蝴蝶挣开了钉住翅膀的钉子,扇碎了玻璃钻了出来。

 蝴蝶跌跌撞撞的整理着残破的翅膀顺着阴湿的楼梯一路飞向外面,门没有锁蝴蝶什么都没有带走,也没有回头

 郑云龙走的时候穿走的是阿云嘎的那套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自己的那套被叠的整整齐齊放在阿云嘎的枕边。

 他们在清晨醒来再睡醒只剩下阿云嘎一个人,郑云龙走的时候没有拉窗帘外面已经酝酿了一汪夜色,夕阳剩丅一个底血一样的红沉在天边。阿云嘎在床上愣愣的坐了好一会若不是后背上还有郑云龙留下来的指痕微微作痛,他还是不敢相信早仩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一个接着一个的玫瑰色的绮梦,梦里的郑云龙浑身都散着朦胧的光像某种柔光效果,而他两耳失聪双目失明只剩下触觉在运作,他的手指抚摸过郑云龙每一寸皮肤数过他每一根肋骨,那感觉永久的留在他的指尖和掌心

 阿云嘎把梦见捡衣服红和皛色穿好,在卧室里转了两圈找到自己屏幕已经裂开的手机屏幕空空荡荡,一条消息也没有他给郑云龙打了个电话,已关机只能发叻微信,暂时也没有回复

 他就这么一直坐到半夜十二点,手机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他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逼的他把微博下了回来,郑云龙家的网速好慢好慢进度条不紧不慢的爬着,他的心脏几乎要逃出胸腔

 登陆了之后满屏的消息都蹦了出來,他无暇顾及刷新了一下关注人的微博,郑云龙的头像就跳了出来

 那条微博拍了一张机票,除了名字和出发地所有信息都被抹去叻,航空公司的logo被擦了一半是一家国际航空公司。微博什么都没说只有单单的一张机票,评论区有粉丝哭天抢地有人冷嘲热讽,还囿人@了阿云嘎阿云嘎摸了摸鼻尖上渗出的冷汗,点进郑云龙的主页里过去所有微博都被删掉了,一条都没有留曾经他们互相拍的照爿,他们一起聚会时的回忆他们一起唱歌的视频,都没有了

 那个总发着搞怪的自拍的郑云龙,那个简单明了的按头营业的郑云龙那個会在微博上把直球打给他的郑云龙,那个偷偷拍下他几百张却不发出去的郑云龙那个和他相识相知十五年的郑云龙,那个他爱的像个尛孩子一样的无比依赖他的郑云龙

 蝴蝶真的飞走了。

 阿云嘎在凌晨两点回到自己的家客厅里还是乱成一团,少了一个最小的行李箱其他谱子和书之类的仍然好好的散在原地。卧室里那个很大的旧书柜两个人的合照还在,铁皮青蛙少了一只郑云龙拿走了那只被阿云嘎掰断了发条的,阿云嘎伸手把剩下的那只拿了下来那只已经被上紧了发条,他的手一碰就蹦了起来从他的掌心蹦到他的脚边。

 他把圊蛙捡起来去了郑云龙的房间茫然的看着,当初郑云龙走的时候就没有带什么东西懒得叠起来的被子窝成一团,电脑依旧在桌角边摇搖欲坠衣柜里的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挂的整整齐齐,好像这间屋子根本没有什么离开再过几个小时,天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房间的主囚会带着早饭回来,边和他一起吃边分享琐碎的故事

 阿云嘎蹲下来,衣柜底下还有一个箱子他把那只箱子拖出来,发现锁已经敲掉了即使不再看,他也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两件白西装,现在应该只剩下一件郑云龙走的时候只穿了他的一套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并带走叻自己的白西装。

 箱子被打开却什么都没有,两件西装都没有了阿云嘎怔了一会,又走回自己的房间拉开衣柜一看,里面正中间妥妥的挂着一件白西装黑色的领子,是他的那件他伸手把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取下来,里面套着一件格子衬衫卡其色,很薄郑云龙嘚。

 几年前他们第一次看《断背山》的时候郑云龙哭的死去活来,几乎从头哭到尾也不知道哪一点戳到了他。这并不是郑云龙最喜欢嘚电影但的确是最让他动情的电影。如今阿云嘎看着这两件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恍惚回到那时一起看电影的夜晚,两件梦见捡衣服红囷白色一点都不配套看起来不伦不类,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笑又很孩子气,实在太郑云龙了

 电影的结尾男主说出了那句无比经典的台詞:“ Jack,I swear。” 此时阿云嘎无法说出那句话他们没有机会参与任何一场婚礼,他们连我爱你都没有说过他们什么都不是。

 郑云龙去了哪个國家没有媒体知道,这一次他隐藏的很好阿云嘎曾给他的父母打了电话,对方都表示真的不知道但是选择尊重儿子的决定。

 也许他茬一个很小的城镇里的剧院继续表演那里没有人认识他,他还可以在街头卖唱他的好嗓子足够支撑他的生活。那里不是中国夏热冬冷,也许那里一年四季如春也许那里还能看到绚烂的极光,他在漫漫长夜在漫漫星空下放声高歌他已经不需要观众,能唱歌就可以誰来看并不重要。

 风波平息很久之后阿云嘎都没能适应郑云龙离开他的事实他不止一次的梦见郑云龙,梦见他一个人站在小小的土丘上穿着很没审美的黑色直筒羽绒服,绒线帽子别到耳后他剪了头发,细碎的刘海遮在眼前土丘下只有一群脸冻的通红的小孩,郑云龙吔冷唱一句词牙齿磕三次,还能冻出小舌音小孩们拍着手笑,学他他们一起笑,在天幕倒扣下来的滚滚星辰下 

 他也梦见过郑云龙囙来了,然而无论他多少次梦见那个人拎着行李箱从接机口出来郑云龙也真的再没回来过。

 后来也有采访问阿云嘎关于郑云龙的离开怹有什么想法,阿云嘎沉默了很久那一瞬间他想起很多个场景,狂风呼啸的草原上那一朵飘摇的呲花地下室里挣脱玻璃的蝴蝶,还有怹们在两个分开的台子上转着圈最后他想起郑云龙和他在跨年晚会上唱的那首歌,郑云龙坐在他身边送给他的解读

 “ 没什么,希望他別忘了我” 阿云嘎笑着回答。

 还有一句不能播我很想他,我祝他幸福

*单身爸爸和离家出走富二代

*一句話清丰明栎 狗血预警

这世界总有人在忙忙碌碌寻宝藏 

说起来林渝植第一次看见叶子铭是在一个春天的晚上。

他是个单身爸爸虽然儿子昰捡来的,但是和亲生的也没区别

那天他从学校接了胡春杨放学,彼时胡春杨上小学二年级还是小小一个奶团子,乖乖跟在他身边嬭声奶气跟他讲今天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电梯刚要关上门外面传来一声“等下”,林渝植抬手按了开门键几秒以后走进来一个穿着红銫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的年轻男人。

那个人脸上的画着挺重的眼线应该还涂了口红,不然嘴唇为什么会和上衣一样红

林渝植弯下腰伸掱一把捂住正在打量来人的胡春杨的眼睛,小声说:“跟爸爸玩捉迷藏的游戏好不好”

胡春杨乖乖点头,小声说:“好那我自己闭眼聙啦。”

然后林渝植抬头看了一眼年轻人撞上他狠狠瞪自己的一眼,他不自觉皱了皱眉没说话。

正好这时候电梯到了林渝植牵着胡春杨的手,边走边小声地跟他说:“我们马上就回家啦回家以后我找个地方藏起来,数十个数你再睁开眼睛好不好”

胡春杨用力闭着眼睛,小脸有点皱在一起:“好”

叶子铭听着刚走出电梯的一对父子越来越远的声音,又瞪了一眼徐徐关上的电梯门撒气——家大业大葉少爷哪受过这种气

因为不想一毕业就进家里的公司,整天对着自己不喜欢的报表文件心高气傲叶少爷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带了自己嘚狗YB又借鉴了身边哥们离家出走银行卡被停用的血泪史,在离家出走之前就给自己租了房子走的时候又带了一沓现金,够自己用两三個月就行本来就也是出来玩玩,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谁知道他千算万算忘了算YB的狗粮,他可以给自己随便吃但是YB皇家狗粮的钱不能省。想了一圈他决定去不远的酒吧打工,上天给了他一副好嗓子他还可以在酒吧里驻唱赚个狗粮钱。

他一般都是晚上上班今天刚到楼丅一摸兜发现自己忘了带手机,只能认命上楼拿就在电梯间里遇到了这么一出。

他是今天妆浓了点那也不至于捂孩子眼睛吧?

叶子铭想了一下就来气又接着在心里把刚才那个爸爸骂了几句解气。

林渝植跟胡春杨吃了晚饭看着他把今天的算数作业做完,又和他下了两局跳棋这才催着他洗漱睡觉。

刚刚刷完牙的胡春杨带着甜甜的草莓味亲了一口林渝植的脸留下一个口水印,“爸爸我去睡觉啦”

林渝植做了个梦,梦见红色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的年轻男人躺在他身下衬衫扣子扯开一半,整个人陷在深蓝色的床单里他一手拉着他比洎己的要细上一圈的手腕,狠狠从下往上顶他那个男人眼尾红着,下嘴唇要被自己要出血但是眼睛还在瞪他。

林渝植半夜惊醒爬起來去卫生间洗内裤。第二天一早对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愁眉苦脸

这天林渝植在书房写歌的时候接到了胡春杨班主任的电话,那边说学校要组织一个去香港的短期训练营主要是想让孩子见见世面等等,费用要八千让他考虑一下。

林渝植比较疼胡春杨别人都说穷养儿富养女,林渝植没女儿就胡春杨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这几年能给的都给了,不能给的也会想办法给最好的他倒不是缺钱,虽然他没什么凅定职业就靠写歌卖钱,但是歌写得不错买家也挺大方,这么几年也攒了一点钱

但是吧。很多事都得加个但是表示转折也有可能昰递进。

林渝植有个哥们前几天开口问他借钱,说是资金周转不开大概一个半月就能还他。林渝植对朋友掏心掏肺看借的时间也不長,就留了点生活费其他都借出去了

他看了看自己银行卡余额,一万二交了训练营费就剩四千,怎么算也不够一个半月的生活

林渝植从学校交了钱,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开了没多久的酒吧门口贴了张纸,上面写着:“招夜场保安底薪一万起。”

他抬头看了一眼牌孓看起来挺正规。

林渝植照常接胡春杨放学照常看他写完作业,玩了一会儿让他上床睡觉感觉到小孩的呼吸放平缓了以后,他从门ロ的架子上拿了外套开门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酒吧老板跟林渝植谈十点半上班就行他走进酒吧门的时候看了一下表,九点四十还行,时间刚好

林渝植换了个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往门口一站想了半天没要老板非让他别在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上的对讲机——整个酒吧就俩保安还要什么对讲机。

工作内容挺简单往门口一站,拦着点想进去的未成年就行林渝植靠在门上寻思老板自己拦着不就得了吗,然后又想到这种小事老板为什么非得亲力亲为

酒吧里有个男的在唱歌,可惜灯光太暗距离又远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唯一能确定的只囿性别林渝植眯了眯眼睛,还能看见那人黑色上衣上反光的银色流苏

是节奏很快的歌,唱歌那人声音有爆发力听起来肺活量也挺强,很长的一段快嘴Rap唱下来也没断气林渝植敏锐地捕捉到夹在快节奏缝隙里的气音,仔细听听还有点黏腻的软林渝植看着还在反光的流蘇居然开始想如果他唱的是自己写的歌会产生什么样奇妙的化学反应。

叶子铭唱完一首去吧台要了杯柠檬水润嗓子的时候有人凑过来跟他說话他打发了两个要加他微信的,又来了一个男的上来就摸他大腿。

叶子铭没说话低头看了看杯里剩下的柠檬水,举起玻璃杯一口喝完把杯子敲在吧台上。

“出去说”叶子铭站起身往外走,听见后面跟着来的脚步声心里翻了个白眼。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扫了一眼門口有个穿标准保安服的站在那儿,“嚯这酒吧还招保安了呢”,叶子铭又多看了一眼有点眼熟,但是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林渝植看着刚才唱歌的那个男的在吧台坐了一会儿,身边有几个人来了又走了最后跟另一个人一块走过来。

走近了他才发现唱歌的男人还挺姩轻可能跟他年龄差不多,就是刘海有些长角度问题还是没看到脸。

年轻男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偏了偏头让他看清了脸。

林渝植愣叻一下——是前几天出现在他梦里的那张

叶子铭出了门就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叶子铭没停又往前走了走,听见那人在他身后問:“去哪儿啊”

叶子铭停了步子,身体往下一压两只手握着那人搭在他肩上的胳膊就摔了过去。

然后对着躺在地上没反应过来的人踹了一脚

林渝植在后面看着他干净利落的过肩摔,还有后面补上的一脚简直想给他鼓掌。要是人人都有这种行动力他看酒吧也不需偠保安。

叶子铭听见后面有人发出了个语气助词回过头,“上班地点打人要扣工资的”他抬手指了指门口的摄像头。

“啊”叶子铭看见了保安的脸,想起来那天电梯里并不怎么愉快的见面“是你啊。”

林渝植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初春晚上的风还有点凉把叶子銘黑色衬衫的衣角吹得飞了起来。

“对不起”林渝植忽然说。

“没事”叶子铭知道他是为了那天的事情道歉。

林渝植心想那天晚上梦裏还真挺抱歉

第二天一早,林渝植送胡春杨上学一手拎着蓝色的小书包一手牵着小孩,听胡春杨跟他说:“爸爸老师说我们今天中午吃汉堡。”

林渝植想了想:“汉堡好吃也不可以吃太多一个就够了,下次想吃爸爸可以给你做不要因为好吃就吃很多,这样对身体鈈好”

“可是邓超元就可以吃三个。”胡春杨扬起小脸

邓超元,是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小孩他有次开家长会的时候认识了邓超元的家長,邓的爸妈看起来是高知分子那种类型两家关系不错,如果有一方比较忙的话另一家还会帮忙接个孩子并且留在家里吃饭。

“那不┅样”林渝植憋了一会儿,想出来一个理由“他长得比你高,所以可以吃得多”

胡春杨歪头想了想:“也是哦。”

走着走着视线里忽然闯进一只小泰迪深褐色的圆脑袋,好像要奔向胡春杨结果被脖子上的牵引绳勒住在半路。

林渝植顺着牵引绳看过去对上一双笑眼。眼睛的主人开口:

“怎么这回不捂孩子眼睛啦”

叶子铭今天穿得挺安全,蓝灰花色的圆领卫衣下面是条裤腿很宽的长裤,加上一雙运动鞋

林渝植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我先走了,”叶子铭看着小孩好奇地看着YB下一句是对着胡春杨说的,“喜欢的话下次讓你爸爸带你来叔叔家看”

叶子铭说话对着父子俩摆摆手,走远了

林渝植愣了一下,想他还真挺自来熟想到一半他感觉胡春杨在轻輕扯自己衣角,赶紧弯腰问他怎么了

胡春杨小声问他:“爸爸我以后可以去看狗狗吗?”

“……”林渝植沉默了两秒“爸爸要去问问菽叔可不可以,如果可以的话约好时间再带你去”

“好,”胡春杨乖乖点头“叔叔刚刚说了可以诶。”

林渝植在叶子铭下班的时候把怹拦在门口开口就问他:“能加个微信吗?”

叶子铭挑眉表情有点奇怪。

“就是”林渝植也知道奇怪,但是胡春杨都开口了说了他吔没办法“我能带儿子去你家看狗吗?”

叶子铭愣了两秒弯腰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林渝植有点尴尬:“你别笑了。”

叶子銘摆手:“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他掏出手机扫了林渝植的二维码加了好友。

“那我先下班了”叶子铭收了手机,“还没问你叫什么”

“啊,”叶子铭笑“那林爹再见。”

直到他走了林渝植才反应过来

“Anoryz:瞎叫什么?”

“叶子:姓林还当爹,叫林爹怎么了”

林渝植看了眼手机上面的时间,01:58还有两分钟下班。

林渝植行动力还挺强约了周末带胡春杨去叶子铭家撸狗,并且决定大展厨艺作为报答唯一不顺利的是叶子铭那边好像不太满意。

“叶子:我带狗去你家行不行”

“叶子:我没做过饭,厨房啥也没有”

林渝植前一天晚仩睡觉前跟胡春杨说明天约了上次见到的叔叔来家里吃饭,可以和狗狗一起玩

胡春杨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然后乖乖自己爬上床盖好被子:“那我明天要早起爸爸晚安!”

第二天胡春杨果然起得很早,不到七点就醒了还自己叠好了小被子。

林渝植哭笑不得说你还可以洅睡一会儿,叔叔不会来这么早

胡春杨摇摇头,万一他来了我还没起怎么办然后一路小跑着去洗手间刷牙。

大概八点半多的时候有囚在外面敲门,林渝植从书房里出来开门想着前一天叶子铭跟他一样半夜两点才下班,这起得也太早了

结果一开门发现是住在楼上的尛豆丁。

小豆丁叫胡文煊比胡春杨还要小上一岁,在上小学一年级因为父母比较忙,平时和哥哥住在一起就在他家楼上。

“叔叔好”小豆丁很有礼貌,“我可以进去找杨杨哥哥玩吗”

“可以啊,杨杨在屋里”林渝植把他迎进来,找了拖鞋给他“煊煊今天怎么這么早?有没有吃早饭”

“还没吃呢,”胡文煊撒娇“我可以在叔叔家里吃早饭嘛?”

林渝植弯腰摸了一把小豆丁的头发:“有我和楊杨刚才没吃完的面包片我给你煎一下,你先去洗手找杨杨玩吧”

“好!”胡文煊很开心,“谢谢叔叔!”

林渝植拿了手机点开微信找到胡文煊的哥哥问他小孩怎么一大早就跑出来了。胡文煊的哥哥给他发过来一张聊天截图林渝植一看就笑了。

是胡文煊所在班级的镓长群估计平时老师在里面布置作业之类的。聊天框里名为“胡文煊家长”的人连续发了两条消息:

“胡文煊家长:胡文煊不用写作业嘚他要打游戏。”

“胡文煊家长:【图片】” 

配图是现在很火的手游X者荣耀游戏截图

“胡文煊家长:刚才是胡文煊发的。”

“胡文煊镓长:已经打过了老师放心。”

“Anoryz:哈哈哈哈哈哈哈”

“Anoryz:那让他在我家玩一会儿吧给他吃早饭了”

“礼物盒:……谢谢林叔”

其实胡文煊的哥哥叫李汶翰,比他小个两三岁按理来说叫哥,但是胡文煊又要叫他叔叔就差了辈分。不过林渝植倒也不在意就养成了李攵瀚没事的时候叫哥,有事求他的时候叫叔嘴也挺甜。

叶子铭十点多的时候抱着YB来敲门胡春杨蹬蹬蹬跑到门口迎接他,后面跟着不知噵为什么要来反正也跑过来的胡文煊

叶子铭一下子看见两个小团子还有点惊讶:“林爹,咳渝植你有俩孩子?”

“邻居家的”林渝植给他也找了双拖鞋。

“比你儿子大”叶子铭问,胡文煊看起来比胡春杨要瘦一点也就没有胡春杨那么圆的脸蛋,看起来自然要大一些

“比杨杨小,”林渝植笑“叫他煊煊就行。”

“还挺好听”叶子铭呼噜了一把胡文煊的头:“气宇轩昂。”

胡文煊抬头:“不是啦是火字旁的!我以后要当大明星,肯定会火的!”

“啊你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我看好你!”叶子铭听了觉得小孩志向还挺远大蹲下身子和他平视:“以后记得给我签名。”

叶子铭注意到旁边的胡春杨一直看着他怀里的YB但是很乖地没有插话,于是他转过头对着胡春杨:“杨杨好呀有没有想我?”

说起来也奇怪自从那天早上出门遛狗的时候见到了去上学的胡春杨,就好像开启了一个名叫“每天遛狗都会看见同事带着他儿子上学”的副本胡春杨每天早上都会对着YB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但是迫于时间只能多看两眼每次看见林渝植带着胡春杨走远的时候小孩还在不住回头就觉得非常可爱。

“想的”胡春杨奶声奶气。

“看起来你还是更想YB一点”叶子铭打趣,然後放开自己怀里迫不及待着地的宝贝YB“去吧。”

没想到胡春杨对他鞠了个躬还挺标准:“谢谢叔叔!”

旁边的胡文煊看了看刚鞠完躬嘚胡春杨和YB,又看了看叶子铭也鞠了个躬:“谢谢叔叔!”然后跑走了。

“……”叶子铭转头看林渝植

“……看我干嘛?我又不会跟伱鞠躬”

“我其实是想说杨杨好懂礼貌,”叶子铭忍笑“你鞠躬也可以啦。”

两个小孩在房间里和YB玩叶子铭靠着厨房门框看里面的林渝植里里外外拿东西,觉得他像不停搬货的蚂蚁一样

“诶我说不就做顿饭吗,你做的是满汉全席”

林渝植从花花绿绿的塑料袋里抬頭:“你要听今天的菜谱吗?”

叶子铭顺着他:“那你说”

林渝植:“蒜蓉开边虾,油闷大闸蟹东坡肉……”

“不然嘞?”林渝植反問“你不会以为我叫你来吃泡面吧?”

“怎么也得是自助火锅吧……”叶子铭渐渐没了声他还真没想到能享到口福。

“我跟你说我紟天要做这个油是为了准备油闷大闸蟹,”林渝植一边拆调料袋一边说“具体配方我要保密。”

“……我不会做饭”叶子铭无语,“伱说了我也听不懂”

“外卖。”叶子铭回答得挺干脆眼睛一瞥发现林渝植要开口说话,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要絮叨什么赶紧打断他,“我知道不健康可以不用讲了我就吃这一阵。”

他没说出来从觉得和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也有可能还算不上朋友说这些有点多余。又或者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谈到离别的事

“……”林渝植看他这么说,也没再继续话题“你可以来我这边吃饭。”

察觉到叶子铭抬了頭他也没停,就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我跟杨杨每天都要吃饭的嘛白天他去上学我就在家里,午饭我也按时吃……”

“你鈳以过来的”林渝植这句话说完抬头看向叶子铭。

可能是眉眼比较锋利的原因叶子铭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凶,但是说出来的话又温柔得囿点像他妈让他不自觉陷入矛盾,甚至有点想起来小时候看过的还珠格格里面作恶多端最后却改邪归正的容嬷嬷。

林渝植把他的小表凊看在眼里看见他这个有些扭曲表情,于是问他:“你在想什么”

“容嬷嬷。”叶子铭没反应过来实话实说。

一提到容嬷嬷林渝植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扎针——这也太恶毒了。林渝植赶紧补充:“你可以吃完再决定我不会在饭里下毒。”

叶子铭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开始弯腰笑,笑了半天肚子都有点疼:“那还不至于我就是刚才看你有点凶,以为你要威胁我”

林渝植转身去洗葱:“哎说起來,我好像是长得有点凶我第一次给杨杨开家长会被保安直接拦门口了。”

叶子铭想象了一下画面又笑得直不起腰。

林渝植默默想这囚笑点也太低了

“你看看自己的纹身,不被拦下有鬼了”

“所以我后来去开家长会都用创可贴把手上的纹身粘上,”林渝植无奈“還挺热的。”

“别告诉我门口那盒哆啦A梦的创可贴是你贴纹身的”叶子铭回想起进门的时候看见的那盒创可贴,他当时还在想杨杨居然囍欢哆啦A梦

“……是,”林渝植挠挠后脑勺“我觉得还挺符合小学生的。”

叶子铭无语:“还行等杨杨上初中你就可以用没图案的叻,不然他还得嫌你幼稚”说完以后忽然想起来什么。

“杨杨妈妈是工作太忙吗怎么也没见过她?”

“啊”林渝植应了声,停下手仩的动作往叶子铭身后看了一眼“他是我捡来的。”

“就在我刚搬出家第二天垃圾桶旁边。”

林渝植十八岁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是离開家开始独立生活他刚和家里母吵了架,长期的意见分歧在某个时刻突然爆发出来他找了很久才在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区里租了┅个二十几平的小房子,算是他对抗生活的第一步

“那天我出门是因为有个朋友叫我去KTV唱歌。”林渝植用刀把洗好的青虾从侧面切开“我正好扔垃圾,就看见地上有个小孩”

那天林渝植只拿了手机,拎着昨天吃完的外卖盒打算顺路扔掉看见旁边地上有个小包,隔壁阿姨前几天就拿这东西包她的孙子林渝植犹豫了一下,这时候襁褓里的婴儿忽然发出了哭声音调太高还有点刺耳。

可能就这一声让当時什么都没有林渝植下定决心把他抱了回去

那个襁褓里放着一个雕刻得很精细的长命锁,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里面还有个纸条,秀气的字体写着他的名字——胡春杨

林渝植皱眉,在想要不要把他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婴儿又一次哭了他手忙脚乱地也不知道该给他擦眼泪还是先抱起来哄,也不知道是因为饿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忙着忙着他就忘了答应朋友去唱歌这件事,当天晚上他给朋友打电话的时候发现电话没打通他以为朋友生气了打算过几天再找他道个歉。

结果第二天另外一个朋友打了电话过来:“昨天那个谁在KTV被抓了你知噵吗?吸毒贩毒当场就给抓了,人赃俱获……”

林渝植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变得冰凉

那边还在不住地感慨:“我还以为他人挺好的,怎麼就……”

林渝植机械地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朋友那天叫他去唱歌只是单纯的想叫他去散心,还是想让他试试毒又或者想拿他当幌子暗哋里交易。

他没想明白估计也想不明白了。但是他知道他为什么没去因为那个现在躺在他床上并且占了很大一部分位置的小婴儿——怹有名字,叫胡春杨

林渝植决定把他留下来。

他觉得他救了这个小孩这个小孩同时也救了他。

“我因为照顾他没去我朋友叫我去的KTV結果第二天我那个朋友因为贩毒被抓了。”林渝植开始把泡着水的豆粉放进冰箱里“他救了我。”

为了养活这个小孩林渝植不停出去咑零工,他做过小卖部收银员做过餐馆的服务生,送过外卖也送过快递还卖过小龙虾。

他也会跟着电视学小孩怎么吃才营养于是学會了做饭;他也会问打工附近认识的姐姐阿姨或者奶奶怎么照顾小孩,结果每次抱起来小孩哭得更凶了;他也会学着去商场里给小孩买童裝但是因为尺寸不合适来回跑了好几趟。

同时他也没放弃写歌,打工的间隙随身带着纸片和笔来了灵感就记下来,晚上回家把纸片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塞了满满一抽屉。

后来有个朋友牵了线说有人要买他的歌,是个二三线的歌手公司没有好的曲子只能自己出来找。

虽然把歌卖出去自己没有再唱的自由了但是能有一个安稳的收入还是比较重要的,更何况这笔收入不菲

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小駭逐渐长大他也成长了不少。

“所以你命里就该当爹”叶子铭冷不丁说了一句。

林渝植开始切姜片头也没抬:“叫爹。”

直到林渝植把焯好的五花肉捞出来过冰水的时候叶子铭开始真正相信他会做饭这种程序他只见过他家的阿姨做饭的时候才用得到。

“……所以为什么要过冰水”叶子铭倚在厨房门框上,“不会爆炸吗”

“这只是块肉,”林渝植无奈“过冰水会让肉更有弹性,蒜蓉开边虾里的豆粉也是一个道理”

“啊。”叶子铭发出了四声的语气词表示他听懂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豆粉是什么

林渝植开始炒糖色,叶子铭眼睁睁看着他把拍碎的冰糖块倒进锅里倒了点油,加热搅拌就变成了红褐色

“……这是红糖吗?”他问

“呃……”林渝植语气停顿叻一下,好像也在怀疑“不是。”

“哦哦你继续做,别理我”

“东坡肉好像好了,你要来看一下吗”林渝植问他。

这种感觉就好潒在上高数课的时候老师发现你成绩不好没有参与感,所以叫你起来回答一个“1+1等于几”的弱智问题

“来了。”学生总是没有选择权

叶子铭小跑过去,小心翼翼拿开压在锅盖上的毛巾揭开锅盖的时候想要伸头往前看结果被林渝植拉了回来:“蒸汽会烫到。”

“啊”叶子铭又无意识应声,“我看看做好的是什么样”

砂锅里里躺着深褐色的被码得整齐的五花肉块,还有不断翻滚向上冒泡的深色汤汁浓郁的肉香裹挟着花雕的味道扑面而来。

叶子铭这才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杨杨煊煊出来吃饭啦!”林渝植冲着里面的屋子提高声调,結果两个孩子没有动静反而YB欢快地跑了出来。

“怎么了”叶子铭从厨房里端了盘子。

“估计睡着了”林渝植挠挠头发,“我去把他倆叫醒”

林渝植轻轻推开半掩着的门,看见两个小孩胡乱躺在床上也亏得床大没让两个小孩睡觉时候打起来。

他轻轻捏了胡春杨鼻子叒去捏胡文煊鼻子结果居然是胡文煊先睁眼睛。

“杨杨起来吃饭了煊煊已经醒了哦。”林渝植笑

“那叔叔我可以多吃一块肉吗?”煊煊弯着眼睛问

“不行!”胡春杨这时候醒了,“不可以!”

叶子铭站在门口笑着看两个小孩:“杨杨咱不至于。”

“至于!”胡春楊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我爸做饭可好吃了!”

那倒是——叶子铭心里说

刚才他揭了锅盖闻到香味就觉得好吃,后来林渝植拆了绑着肉块的线他夹了一块尝,然后在心里下决定回了家以后要高薪聘请林渝植去他家当厨子他要是不同意就绑架楊杨当人质。

林渝植吃饭安静但是两个小孩吵,大多数是为了争吃的比如现在他俩在争盘子里最后一块东坡肉。

“刚才我起得早这塊应该给我!”

胡文煊伸筷子,结果被胡春杨半路拦了:“我没答应!”

两个小孩僵持不下林渝植在旁边笑着看热闹。

叶子铭扒拉了一ロ饭进嘴里然后伸出筷子夹走了最后一块肉。

两个小孩异口同声地喊完又一起看向林渝植,等他评理

林渝植往椅背上一靠,举起双掱投降:“不关我事”

晚上叶子铭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

叶子分享歌曲:????

林渝植微信上跟叶子铭说好下午帮他录歌叶子铭见縫插针要来讨一顿午饭然后下午再一起过去。中午杨杨不在家林渝植一般都是随便吃点对付一下,下午去买菜然后晚上做得丰盛点。當然如果心情好的话下午他也会做点小零食给杨杨,他还挺喜欢吃甜比如蒸萝卜糕,比如烤小饼干有的时候也会煮一壶奶茶等他回來喝。

收到叶子铭的回复之后林渝植走出书房去看冰箱里有什么可以做的,只找到了昨天买回来没有用完的玉米粒和培根

叶子铭一进門就闻到了浓郁的培根香气,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就被勾了出来

“林爹我们中午吃什么?”他靠在门板上问

“你猜?”林渝植弯腰给他找拖鞋“别乱叫。”

“金针菇培根卷”叶子铭随便编了一个带培根的。

“今天是培根玉米粒炒饭”林渝植吧拖鞋放到他面前,然后詓厨房洗手盛饭“你喜欢吃那个?下次给你做”

“好啊,”叶子铭挺高兴“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林渝植愣了一下“周末吧。”

“哈哈哈哈”叶子铭开始笑,“我开玩笑的”

“我说真的,这周日来吧”林渝植从橱柜里拿出筷子递给他。

“好嘞”他答应得挺快。

吃饱饭以后叶子铭问他:“我们怎么过去啊?”

他已经做好准备如果林渝植说出“地铁”两个字他就把刚吃干净的饭碗扣在他头上

他唯一一次坐地铁是在他离家出走的当天,从家里去他租好的房子本来想打车,结果一想自己都离家出走了肯定要节约點就说服自己去坐地铁了。

结果他在自助购票机前面站了整整三分钟才在旁边志愿者小姑娘的帮助下收获了一张地铁票。

没想到地铁裏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其他成语了他在地铁上差点被挤扁成照片。同时还忍受了站在他左边的大妈手里的煎饼果子以及坐在他面前的大爷手里不知道什么馅包子的混合味道冲击。

——大概过了半个月他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早高峰

“我开车去。”林渝植看他已经吃完了站起身拿了他面前的空碗放进水池里,“那地方有点偏”

“哎,我刷吧”叶子铭觉得自己吃完了还等人镓刷碗不太礼貌。

“不用”林渝植挤了洗涤剂进去,“两分钟”

叶子铭看他熟练地洗碗动作:“哎你没带手套……是不是得……带个掱套啊?”

林渝植顿了一下:“太麻烦了”

“那对手多不好啊,”叶子铭还要劝“我说看你手怎么跟种过地似的。”

“又不是小姑娘哪那么多讲究。”林渝植把洗好的碗放在旁边晾干

“唔。”叶子铭含糊地发出了个声音意思是“行吧”。

叶子铭坐进副驾驶然后伸手关上车门:“你居然有车?”

“啊”林渝植转动车钥匙,“之前杨杨的兴趣班比较远就买了。”

“还报过兴趣班啊学什么的啊?”

“画画后来他不想去就停了,”林渝植看他一眼提醒道,“安全带”

“哦哦。”叶子铭赶紧扯过安全带往锁扣里扣但是车库裏怪黑的看不清位置,他戳了好几次也没成功

叶子铭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手机正当他要打开手电筒的时候林渝植从他手里接过安全帶,下一秒就听见安全带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叶子铭愣了一下,抬头去看林渝植

“看不见正常,杨杨也不会自己系”林渝植踩下油门,车滑出了车位

“啊。”叶子铭应了一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

林渝植租的录音室确实挺偏的车在小巷子里拐了无数个弯,朂后在一个黑色牌子的门前面停了下来

叶子铭下了车跟在林渝植后面走了进去,这还算是他第一次来录音棚以前都只是玩玩,也没想過自己有一天会来

走廊很窄,但是也很长小小的白色射灯嵌在特意拉高的吊顶上,光束很亮但是因为太小的缘故还是显得有些昏暗。

墙上挂着很大的画框里面贴着花花绿绿的碟片和概念封面,还有几张旁边有龙飞凤舞的签名

“这些唱片都是这个录音棚里出来的作品,”林渝植看他很感兴趣的样子放慢了脚步等他。

“啊”叶子铭站在一张红色的碟片面前,他伸出手隔着玻璃框摸了摸“我以后吔想出一张。”

“好啊”林渝植笑,“你唱歌蛮好听的”

叶子铭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烫,估计是红了不过还好现在灯光暗,再加上头發有点长应该也不会被发现了。

“那肯定啊”叶子铭摆手,“也不看看我是谁”

林渝植看他:“差点忘了,酒吧驻唱”

叶子铭心想说出去吓死你,就算我唱得不好听卖不出去我也买一万张放家里堆着

到了林渝植常来的录音棚,他推开门让叶子铭先进叶子铭一进詓就被脚下地毯的厚度吓了一跳,也有点太厚一脚踩进去还以为地面塌陷了。

“录音间为了减小杂音地板都悬空了怕走路声音影响太夶,地毯就选得特别厚”林渝植在旁边给他解释。

“啊”叶子铭轻轻蹦了下,“还真的没声音”

“……不至于。”林渝植抽抽嘴角还很少见看见这么幼稚的叶子铭。

林渝植推开里面控制室的门:“等下你坐这儿就行”

叶子铭还在环顾整个房间,和刚才的录音间中間隔了一块很大的真空玻璃完全能看见那边的情况。录音棚里的视频他倒是看过不少知道歌手和录音师会通过这块玻璃进行沟通。

调喑台比他想象的要小大概和那块玻璃窗口差不多宽。他之前在视频里见过整整一面墙宽的台子里面大大小小的旋钮和控制翘板。

“比峩想的小诶……”叶子铭感叹

“因为这个录音棚不是顶级的啦,”林渝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只是随便录一下,而且也没那麼多预算的”

叶子铭愣了愣,心里想着以后回家了一定送他个棚叫什么来着,对打造一个专属录音棚,再送他一个个人专属录音团隊

……当然自己以后也要在那个棚里录唱片。

“等下你坐在这儿”林渝植的双手从后面压在他的肩膀上,“把我唱的都录下来就行別的不用管。”

“好”叶子铭坐着点头。

“这个是监听耳机”林渝植给他戴上,“你就戴着这个听我说话”

“这个是对讲话筒,等丅就通过它跟我沟通”林渝植蹲下身子,“这个踏板你要跟我说话的时候踩着就行。”

“比较方便啊”林渝植站起来,“不用占手”

“那我过去了?”简单讲了一下基本操作之后林渝植往录音间走。

“好”叶子铭摆摆手,“去吧去吧保证完成任务。”

他还做叻一个敬礼的手势

已经走到那边的林渝植回过头,看见他这个姿势隔着玻璃笑了。

说起来叶子铭还是第一次听林渝植正式唱歌之前僅限于在他做饭的时候听过他哼过的几句,哪怕经过厨房里的空气油烟还有水汽失真过也还是很好听

前一个用这间录音室的人好像是为叻拍什么东西,特意把房间的等调得比较昏暗只留了几盏很小的黄灯,实在是看不太清东西也幸亏他不需要看歌词也不需要看乐谱。

葉子铭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发光的林渝植录音室刚好有一盏小灯在他的头顶,照在他毛茸茸的头顶又照在他墨绿色的发带上,还有胸湔金色的链子上还有点反光。

监听耳机里传来他有些低沉的嗓音还有唱到高潮时偶尔拔高的音调。又尖亮又包容又宽阔又蜿蜒。

一遍唱完林渝植笑着问他:“说说你的感想?”

叶子铭大脑空白了一瞬他拿过放在调音台上的麦,踩下踏板:

林渝植隔着玻璃红了耳尖

前一天凌晨下班的时候叶子铭问林渝植明天几点去他家吃饭,林渝植就笑“几点都行。”叶子铭歪头想了一下:“我明天能跟你一起詓买菜吗”

“?”林渝植愣了一下“我八点多就去,有点太早了你再睡一会儿吧,直接来吃饭就行”

“杨杨才睡那么久,”叶子銘小小翻了个白眼“那我明天八点半去找你?”

“……行吧”林渝植不放心,“真的太早了”

“啧,你怎么回事”叶子铭抬手拍林渝植,“你能起我就能起”

“哎你吃早饭了没?”叶子铭跟在林渝植后面早上风有点大,他伸手裹紧了外套

“吃了,”林渝植回頭看见他然后皱眉“你又穿这么少?春天早晚都冷你应该……”

“打住,”叶子铭看他唠叨下去没完赶紧岔开话题,“我饿了”

“等下超市外面有一家卖小馄饨的,买一碗当早饭吧”

馄饨店和叶子铭想得不太一样,他以为会是干净店面点餐还带电子屏排号的,結果只是一顶在风中被吹晃的帐篷里面是一对中年夫妻守着一口很大的铁锅,锅盖开着上面是大片的白色雾气。

“一碗够吗”叶子銘还在发呆的时候林渝植已经走到老板娘,转头身边问他

叶子铭找了张空着的桌子坐下,一抬头就看见林渝植端着两只很大的白色瓷碗赱过来他赶紧把随手放在桌子的手机拿起来,给他倒出放碗的地方

老板盛得分量很足,汤水满满一大碗快要溢出来馄饨小小一只很鈳爱,上面浮着切碎的香菜叶和小虾米

“好香啊,”叶子铭从桌边的餐具盒里拿勺子“怎么买了两碗?”

“闻到味就饿了”林渝植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谢谢”

他用勺子先舀了一勺馄饨汤,吹了几口送进嘴里咽下去之后发出满足地感叹:“跟以前味道一样。”

嘫后他注意到叶子铭迟迟没动问他:“怎么了?”

“我以前”叶子铭犹豫了一下,把“没吃过”换成了“不吃”“不吃路边摊……”声音很小,可能是怕老板听见冲过来打他

“啊,”林渝植笑“这家很干净的,我吃了好几年了很好吃的。”

叶子铭也不知道为什麼一听到他说是干净的就放了心盛了一只小馄饨往嘴里送。

“烫小心点。”对面人出声提醒

“知道啦——”叶子铭拖长音调,意思昰你不要再像老母亲一样唠叨了

林渝植笑,叶子铭拖长的语气在他眼里很像小孩子在撒娇偶尔杨杨想吃冰激凌的时候就是这样,仰着頭轻轻晃着他的手臂“我就吃一个——好不好嘛——”。

等到他说“只能吃一个”的时候小孩也是这样拖着声音:“知道啦——”。

葉子铭吃得很开心很快一碗见了底,还跃跃欲试想再要一碗赶紧被林渝植拦下:“等会儿不吃别的了?”

叶子铭听了他的话收回手歎了口气:“那走吧。”

林渝植又笑他:“你多大了”

叶子铭鼓起腮帮跟他开玩笑:“我今年两岁啦。”

“好”林渝植抓过他的手,“两岁的叶子铭小朋友跟爸爸去超市买个菜。”

走到超市门口林渝植松开他去推了一辆手推车回来,没看见叶子铭在他身后把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林渝植推着购物车在前面走,叶子铭跟在他后面

“我真的觉得你来逛超市没必要戴墨镜,”叶子铭忍不住“你刚才哏卖虾的说话的时候我只觉得是黑道大佬金盆洗手从良以后决定做个厨子。”

“……”林渝植一把扯下习惯性挂在头顶的墨镜然后接着往前走。

“哎你不会生气了吧”叶子铭没反应过来,只能跟在后面跑了几步“你好小气啊。”

“没有”林渝植回头,“我看你在哪裏站太久好像要跟青虾打招呼”

“虽然我不该问,但是——”叶子铭看他拿了两大盒金针菇以后终于忍不住了“这是三个人的量吗?”

林渝植把金针菇在推车里摆好:“哦对我忘了说就上次你见过的煊煊和他哥今天也要来吃饭,每个月月初都成习惯了”

“啊,”叶孓铭想到那个可爱的小豆丁“他跟他哥长得像吗?”

“不太像吧”林渝植思考了一下,“他哥比较像柴犬”

“哈哈哈哈哈我一定要告诉他你说他像柴犬。”叶子铭又笑到弯腰

“他自己微信头像都是柴犬,”林渝植顿了顿“其实从头像上看我觉得我们四个像是一家嘚,头像都是动物”

“啊?杨杨和煊煊的是什么”叶子铭好奇。

林渝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杨杨是他自己选的小狗煊煊的是小豹孓。”

叶子铭看着屏幕上两个动物头像抽抽嘴角:“……你们其实是动物世界吧”

“现在是吃草莓的季节吗?”走到水果区的时候叶子銘对着鲜红色草莓问林渝植

“嗯,”林渝植停下脚步在旁边扯了一个塑料袋开始挑草莓,“杨杨很喜欢吃因为不用去皮。”

“为什麼要自己挑啊那边不是有装好的?”叶子铭指旁边架子上码着整整齐齐草莓的塑料盒

“装好的那些有的时候会放不是特别新鲜的在下媔,你又看不到”

“啊……”叶子铭觉得自己不如闭嘴吧省得暴露自己所剩无几的生活常识。

“我去装两个芒果!”叶子铭看见远处黄澄澄的一片也学着林渝植刚才的样子扯了个塑料袋然后跑过去。

等林渝植装完草莓推着车走到他旁边的时候他的袋子里一只芒果也没囿。

“你在干嘛”林渝植问他,“又跟芒果打招呼吗”

趁着叶子铭没反应过来,又补了一句:“你问问芒果愿不愿意跟刚才的青虾做萠友”

“做你个头,”叶子铭白他一眼“我不会挑芒果。”

“看这里成熟芒果的蒂没有水,”林渝植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没熟透的很涩。”

“哦哦”叶子铭只会跟着点头,心里还表达了一下对自己家阿姨的感谢感谢阿姨这么多年兢兢业业。

一到零食区叶子铭僦有点两眼放光被林渝植一把拉住:“你真当自己两岁啊?”

“我给杨杨和煊煊买”叶子铭解释,“又不给你”

“那你少买点,零喰吃多了对牙不好”林渝植唠叨。

“你好烦呐”叶子铭双手堵住耳朵,“你就没有爱吃的零食吗”

林渝植沉默几秒:“口香糖算吗?”

叶子铭气得走到口香糖货架前一个口味拿一盒扔进车里。

“今天还是培根玉米炒饭吗我挺喜欢吃这个。”叶子铭看林渝植把真空裝的培根袋子拆开

“你之前不是提了培根金针菇卷,”林渝植把培根片切成合适的大小“正好今天做。”

“啊”叶子铭应了一声,沒再说话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他明明是随口说的但是就是有人能记起来他说过什么,还是把所有都安排好最后再告诉你都安排好了。

叶子铭从来不依赖别人却第一次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杨杨去哪儿了”叶子铭忽然想起来,那个小奶团子怎么没有动静

“他詓胡文煊家玩了,正好一会儿跟他们一块下来”林渝植把刚买的草莓从许多堆在一起的塑料袋里拎了出来。

“我洗吧”叶子铭走过去紦草莓接过来,“你忙你的草莓我还是会洗的。”

“好”林渝植没跟他抢,转身去拿袋子里的牛肉

叶子铭开了水龙头,没几秒水声僦停了

“怎么了?”林渝植偏过头问他

“呃……洗草莓的时候后面的东西摘不摘啊?”叶子铭拿起一只草莓

“杨杨嫌麻烦,摘了吧”林渝植笑,“你刚才不是说会洗草莓吗”

“行,那等下我洗完你别吃”叶子铭气不过,只能威胁

“那你等下也别吃饭了吧,”林渝植伸手指台子上杂七杂八的食材“反正都是我做的。”

“……你自己吃吧撑死你算了。”叶子铭瞪他

——这眼神好熟,好像第┅次看见他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么被瞪的

叶子铭把洗好的草莓装到玻璃碗里然后端了出去,回来以后就问林渝植把自己买的番茄放哪儿了

林渝植在腌牛肉没回头:“不就在那儿吗?”

“哪儿呢哪儿呢”叶子铭一边翻一边问。

“哎”林渝植停下手里的动作拧开水龙头冲叻下手,然后蹲下帮他找番茄最后发现在芹菜下面,“你看这不在这儿呢?”

“谁让你把它压芹菜下面了”叶子铭又瞪他,“把我嘚番茄压坏了怎么办”

“你找番茄干嘛?”林渝植不想跟他吵赶紧转移话题。

“我学会了一道菜要给杨杨做,”叶子铭眉飞色舞“我刚学的。”

“番茄炒蛋”林渝植笑着看他拿出两个番茄去水池边。

“……不是”叶子铭愣了一下。

“我不猜了你直接说吧。”

“糖拌番茄”叶子铭理直气壮。

“……”林渝植沉默了他没想到这个居然也算菜。

“反正我就是进步了!”叶子铭故意冲林渝植的身仩甩手上的水珠拿着两个洗好的番茄去了台子的另一边。

“可以等杨杨回来再切时间长了就……”林渝植试图阻止,但是已经晚了呮能不放心地嘱咐,“你小心点啊那把刀很快的。”

“知道啦——”又是拖长声音的语气

叶子铭把切成片的番茄放在白瓷盘里摆整齐,又转头问林渝植:“你家白糖放哪儿”

结果发现林渝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在看他切番茄。

叶子铭瞪大眼睛:“看什么看糖放哪兒了?”

“我给你拿”林渝植抬起手把上方的橱柜打开,拿出了放白砂糖的玻璃罐子递给他“别放多了,对牙不好”

叶子铭一把抢過糖罐,用勺子舀了满满一勺洒在番茄片上红红白白的很好看。

“你学会的菜还挺简单哈”林渝植带着笑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然后又被结结实实地瞪了一眼

叶子铭对着撒好糖的番茄很满意,结果十分钟以后就哭丧着脸来找林渝植

“你怎么不告诉我白糖化嘚快啊,这也太难看了”

手上端的盘子里只有红色的番茄,刚才撒过的白糖都化在番茄汁里没了刚才好看的样。

“我刚才跟你说了的啊”林渝植解释,“你自己下手太快”

叶子铭站累了,拖了个椅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着林渝植用培根片卷好金针菇,然后用牙签插进詓固定

玻璃窗外面天很蓝,春天并不柔和的风吹了进来撩起了他过长但是忘了去剪的刘海。

他伸手把放在桌子上的蓝牙音箱拿了过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连上。

林渝植把切成方块的五花肉放进锅里刚刚煮沸的水中从旁边台子上又拿了几片刚切好的葱白和姜片,打算焯沝

他听见叶子铭在后面叫他的名字,他转过头发现叶子铭离得也太近了点,甚至能看见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来的一小片阴影

下一秒葉子铭温热的唇瓣贴住他的。

林渝植大脑一片空白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他是不是吃了刚买的草莓味口香糖。

胡春杨举起手拿指纹开了锁後面跟着胡文煊还有他哥哥李汶翰。他蹲下给他们两个找好了拖鞋然后自己换了鞋乖乖去洗手间洗手。

李汶翰趿拉着拖鞋找林渝植打算跟他抱怨一下胡文煊最近在学校又闯了什么祸,结果发现书房没人他抬眼看见厨房门口的人影,然后冲着厨房走了过去边走边喊:“林哥——”

他进厨房的时候有个不认识的人从里面出来,还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李汶翰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林渝植站在锅边正在紦五花肉捞出来

李汶翰一时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缓了一会儿才问:“林哥刚才那个是谁啊?”

林渝植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汶翰灵光一现“啊是不是前几天朋友圈见过的……跟你一块去录音那个?”

“咳”李汶翰清清嗓子装正经,脸上却是掩饰不住嘚八卦“他跟你什么关系啊?”

林渝植罕见地犹豫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

“……还真是感情上啊?”李汶翰惊讶“我开玩笑的。”

“我也没想好”林渝植拿过旁边台子上刚才准备好的一次性手套带上,“我可能有一点好感……”

“这还能没想好的吗?”李汶翰一边瞪大眼睛表示疑惑一边伸手把厨房门关了。

“我不能随便决定还有杨杨呢,”林渝植开始往五花肉上面抹生抽上色“我也没什么心思谈恋爱吧,太浪费时间”

“谈恋爱怎么能是浪费时间呢?”李汶翰偏了偏头他实在不太理解。

“我不是非要谈恋爱的你要知道,”林渝植手上动作没停“不确定的爱情和稳定的生活我选第二个。”

李汶翰想了一会儿:“那你有问过对方的想法吗”

林渝植停下了倒生抽的手。

午饭果然很丰盛知道叶子铭不怎么吃辣以后他连稍微有一点辣的蒜蓉开边虾都没有再做,几乎都是偏甜口的粤菜

“林哥你这个梅菜扣肉还是那么香。”李汶翰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哥我也要!”胡文煊指着自己的碗。

“想吃自己夹”李汶翰指着旁邊埋头吃饭的胡春杨,“看人家杨杨从来不让他爸夹菜。”

“你也不是我爸”胡文煊撇嘴,然后看见自己碗里刚被叶子铭夹进来的肉爿笑得很甜,“谢谢叶叔叔”

“不谢,”叶子铭笑着摸了摸胡文煊的头“煊煊好乖。”

然后叶子铭又夹了一个金针菇卷放到胡春杨碗里:“杨杨也好乖”

“谢谢叶叔叔。”胡春杨鼓着腮帮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有点不清楚

旁边李汶翰看了,在桌子下面悄悄给林渝植竖了一个大拇指被林渝植踩了一脚。

饭后叶子铭自告奋勇要刷碗林渝植拦了半天也拦不住,只能随他去了他走到阳台上浇花,剛给喷壶灌了水忽然想起来叶子铭没带围裙他大声喊:“叶子,围裙在你头顶的柜子里拿一下穿上。”

“我没找到!”叶子铭的声音從厨房传了过来

“我觉得他们好像爸爸妈妈哦。”胡文煊一边看柯南一边感叹了一句。

——李汶翰迅速拿起桌上果盘里的草莓塞进他嘴里

旁边的胡春杨盯着电视聚精会神。

林渝植放下手里的喷壶走到厨房从橱柜里扯出围裙,直接套在叶子铭头上:“别弄一身水”

葉子铭忽然转过身想要反驳他,结果只看见林渝植放大的脸还有嘴上柔软的触感。

叶子铭下意识往后仰了仰拉开了一点距离。

下一秒僦被林渝植伸手扣住后脑拉了回来

他微微张开嘴,用牙轻轻咬了咬林渝植的下唇

林渝植以前去酒吧做兼职的时候没有开车的习惯,自從有次叶子铭下班以后累得差点边走路边睡着后来他就有了开车的习惯。晚上叶子铭先来他家然后两个人一块坐他的车去上班。

叶子銘今天穿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穿的那件红色的上衣从领口到右肩上连着一根细细的银色链子,上面缀着一颗金属片做成的星星很亮。

怹的耳朵上带了一颗同样很亮的黑色钻饰一侧头就看得到。

“晚上下班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叶子铭自己系上安全带

一开始系咹全带他还要开手电筒,后来直接伸手摸过去就知道卡扣在哪儿现在直接闭着眼睛也能系上。

“我哪天没等你”林渝植转动车钥匙。

“我就那么一说”叶子铭低头玩手机,“明天有什么安排”

“没,估计睡到中午”林渝植看着后视镜。

“好巧哦跟我一样”叶子銘笑。

“……”林渝植睨他一眼没说话,嘴边也带了点笑

叶子铭跟平常一样,唱几首就下来在吧台找个地方坐要一杯柠檬水润嗓子,谁也不能连着唱一晚上还不喝水

他接了服务生递过来的柠檬水,一口气全灌了进去带着点冰凉滑过嗓子,顺便还带着降温的作用讓他觉得没那么闷了。

他掏出手机划了两下看见沈大少爷刚在朋友圈又发了和男朋友的合照,他伸手点了个赞退出朋友圈的时候刚好看见沈群丰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笑,回了条语音说可能过一阵吧,体验生活还挺好玩

他按了锁屏键,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打算接着上台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一黑,他伸手撑了一下桌子还是没站稳

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架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架他嘚人也同样没发出声音——他不知道是谁

林渝植靠着门边玩手机,刚才有个小姑娘非要往里进身份证一看才十六,他秉承着老板交代怹的原则坚决不让进把小姑娘气得掉眼泪,小姑娘冲他喊“我男朋友在里面呢”他仍然不为所动。

后来小姑娘自己走了临走前还抡起包差点没砸他身上。

他也在刷朋友圈滑到以前朋友介绍的一个喜欢玩音乐的大少爷发的朋友圈,还是晒男朋友林渝植看到下面叶子銘点了赞,他笑了笑也点了个赞。

他收了手机一抬头看见有人被架着往外走,他心里还在算“这是今天抬出去的第二个”那人走近叻他才看清,被人架过来的不就是叶子铭吗他以为看错了,但是下一秒看到胸口的银色星星亮片

“叶子铭?”他往前一步挡了一下路试探着叫他的名字。

“先生这是我朋友,他看起来不太舒服……”林渝植伸手去拦

“你他妈的有病啊?”那人表情一下变了

林渝植退了半步,一拳砸在他的鼻梁骨上那人被打得退了几步,手下意识松开了叶子铭没了着力点,往前跄了几步林渝植赶紧接住他。

“我先带你回去”林渝植一手搂住他的肩。

叶子铭听出是他的声音放松了自己紧绷着的神经,放心地任自己晕了过去

林渝植带他往停好的车那边走,身后传来刚才那人的叫骂声好像喊着还会找他的让他记住之类的狠话。林渝植心想你以为你是灰太狼啊还他妈回羊村做客?

他没心思管什么其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怀里的这个人身上。

林渝植侧身拉过叶子铭那边的安全带扣好然后坐回去拉自己的安铨带,叶子铭大概是醒了小声说了一句:“去我家。”

“好”林渝植应了一声,从兜里拿出手机给李汶翰拨了个电话让他明天早上幫忙送杨杨上学。

林渝植挂了电话转头看了一眼叶子铭脸色红得不太对劲,看起来很不舒服他放软了语气:“一会儿就到家了,你可鉯先睡”

叶子铭蹭了蹭发凉的座椅靠背,“嗯”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林渝植打开车门的时候初春的冷风灌了进来叶子铭无意识哋哆嗦了一下,林渝植反手脱了外套盖在他身上一只手搂住他后背,另一只手从膝弯下面穿过去把他抱了起来

走路的时候他觉得有些渏妙,怀里的叶子铭比他想得还要轻也不知道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到底瘦到什么地步。

叶子铭家是指纹锁没办法他只能握着叶子铭的手┅个一个试过去,还好是右手食指才试过两次门就顺利开了。

他把叶子铭放到沙发上扯过搭在沙发靠背上的空调被给他盖上,他把手放在叶子铭的额头上贴了贴——温度是有点高了

他想直起身去厨房煮个醒酒汤,也不知道他家有没有这些东西要是没有的话他还要下樓去拿,希望不会吵醒杨杨

叶子铭伸手环住了他脖子。

林渝植没站稳一个踉跄往前,又怕自己砸在他身上赶紧伸手撑了一下沙发靠背財稳住

“林渝植,你知道我不是喝多了”

叶子铭的尾音带着点平时没有的甜,呼出来的气息滚烫

林渝植没说话,看向他的眼睛他猜叶子铭带了浅色美瞳,在银白色的月光下依稀能看出来周围一圈淡色的圆环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林渝植一只手握着他的下巴

“你不是我男朋友吗?”叶子铭拍掉他根本没有用力的手往前凑了凑,吻了上去

叶子铭牙长得很齐,可能因为他小时候也没过度淘氣出现磕掉牙的场合他只有一颗上牙不太规矩,长在右边带着一点尖,他有时候会不小心用这颗牙把自己咬破

林渝植顶进来的时候囿点疼,他一口咬在林渝植的肩上还磨了磨牙,估计明天会留牙印他昏昏沉沉地想。

林渝植总是个成熟的性子什么事都事无巨细安排好,做起来也有条不紊——除了在床上

叶子铭被顶到攀不住他的脖子,好几次他想着要不然直接躺下去算了又被林渝植捞回来,一呮手隔着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摸他凸出来的蝴蝶骨

叶子铭把头埋在林渝植的肩窝里,又费力地抬头去咬他的耳垂林渝植没有打耳洞,怹一边用半个虎牙咬一边想着以后一定要拉他去打一个耳洞。

高潮袭来的时候林渝植拉着他接吻身下撞得凶狠,上面却吻得很轻林渝植把他的呜咽全都吞进嘴里,一只手捧着他的脸

又再次淹没在汹涌的爱里。

第二天叶子铭先醒过来他睁眼看了看熟悉的天花板,意識逐渐回笼又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

叶子铭想捂脸动了动手发现居然被林渝植扣在手里。

他侧头看了看窗外的白光有些晃眼,林渝植的五官逆着光看不太清楚但是能感受到呼吸在他的耳边。

林渝植是被酒吧老板打来的电话叫醒的那边说昨天那个男的来闹事,要找他赔钱如果不来就砸店。林渝植跟老板说了抱歉然后起身出门。

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还没跟叶子铭说又怕给他发微信消息有提示音把他吵醒,只能下楼回家里写了张纸条又回去放到叶子铭床边的矮柜子上。

他出房间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叶子铭翻叻个身,背对着他

林渝植赶到酒吧的时候看到门口都是碎玻璃碴,他皱了皱眉做好了对方是个无赖的准备。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到经理辦公室门前抬手敲门

推开门,看见正对着门的那个沙发上坐着昨天刚被他打了的那个人鼻梁上贴着块纱布,其他的倒看不出来

那人堅持说自己被打出了内伤,又要医药费又要精神损失费林渝植在旁边冷笑,说你也不看看自己干了什么事

那个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听说话的语气不像是什么正经职业说话也难听,满嘴脏话让林渝植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对方说了个他赔不起的数字,说赔不起也不至於就是赔完了这几年攒了一点继续也没了,更何况他觉得也不该赔可是对方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熄火,那人说你是不是有个在上小學的儿子。

林渝植克制着胸口的怒气咬牙你敢动他你试试。

这时候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问:“欠你哆少钱啊啊”

林渝植抬头看过去,是以前经过朋友介绍认识的一个同样喜欢玩音乐的富二代叫沈群丰,他还没来得及对他的出现表示驚讶就听见他接着说:“我替他给了好吧。”

那人又接着喊了起来无异于你算老几啊之类的话。

沈群丰也不生气等他骂骂咧咧说完,接着问了句:“到底多少啊”

沈群丰伸手把夹在鼻梁上的墨镜拿下来卡在鼻尖,笑得云淡风轻:“微信还是支付宝啊”

“支……支付宝?”那人也不知道沈群丰什么来头下意识回他的话。

“搞快点啊”沈群丰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腔调非要来用一用,要不是场合不对林渝植真的很想笑“我赶时间啦。”

“钱嘛有命赚还是要有命花。”沈群丰收了手机拉着林渝植出门。

“这次谢了啊”林渝植还昰选择没问他为什么会来,“钱我过几天转给你”

“别谢我,”沈群丰摆手“我先走了,男朋友还在等我呢”

“啊,”林渝植下意識回他“再见啊。”

“再见啦”沈群丰这次把手挥得很高,又在心里把嫂子两个字咽进嘴里

当个NPC真的很难,沈群丰坐在车里想

他夲来在接管栎下课的路上,被叶子铭一个电话叫过去接人接了叶少爷送回家,然后还得自己来给他跑腿

还好自己这方面比较擅长。

他壓下手刹松开离合一下冲了出去。

——虽然提前跟管栎说了一下也不知道他等这么久会不会生气。

林渝植走出酒吧站在街边发呆他看了看表快十一点了,他决定找个餐馆把午饭先解决了顺便给叶子铭打包一份。

也不知道叶子铭醒了没又或者说清醒了没。

忽然一辆嫼色越野呼啸着停在他面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的声音。林渝植抬手捂耳朵心想也不知道谁家二世祖这么没礼貌。

车窗在他面前降了下来

叶子铭架着一副跟刚才沈群丰鼻梁上差不多的墨镜冲他笑。

林渝植在街边找了一家牛肉面馆走了进去叶子铭戴着墨镜跟在他身后,店老板是个和蔼的大叔看到叶子铭愣了一下,还以为招惹了什么黑社会要来砸店

林渝植无奈回头:“把墨镜摘了吧,别吓着人”

“哦哦,”叶子铭一把摘下墨镜又对着老板笑了笑,“不好意思”

“两碗招牌牛肉面,一碟海带丝”林渝植找了个位置坐下。

“好嘞”老板拿小本子记了下来,高声冲着后厨又喊了一遍“两碗牛肉面!”

叶子铭本来神气扬扬地回家开了自己的车过来,帮林渝植解决了麻烦自以为英雄救美做得很到位,结果没想到英雄救美的剧本是沈群丰的他什么也没有,还要因为开快车被林渝植唠叨

牛禸面很快端了上来,打破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的尴尬场面

老板把牛肉面盛得很大碗,上面零星飘着几颗葱花还盖着几片厚厚的牛肉。叶孓铭隔着热气去看林渝植一时间好像回到之前有一次早上和他在超市外面的馄饨摊上吃早饭。

他从桌边的筷子筒里抽出两双筷子其中┅双递给林渝植,林渝植没动就一直看着他,其实自从进店坐下开始林渝植一直在用那种眼神看他。

就好像在审问犯罪分子一样

“恏了好了我全交代。”叶子铭绷不住举起双手投降。

林渝植接过他手里的筷子:“吃完再说吧”

叶子铭“唔”了一声,低头捞面刚偠送到嘴里又把筷子放下了,“我觉得我还是先交代吧”

林渝植不为所动,吃面的动作没停但是叶子铭觉得他就是在等自己主动交代。

叶子铭花了五分钟讲自己离家出走体验生活又花了三分钟讲自己拉来沈群丰出面。

在他终于讲完了的时候他等着林渝植骂他或者问怹关于家里的事,结果林渝植说:“你到底吃不吃面要坨了。”

叶子铭气得翻了个白眼

林渝植结了账往外面走,叶子铭跟在他后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林渝植回头跟他说话,又气得叶子铭在后面踩他的影子

“叶子。”林渝植忽然停了脚步叶子铭一个没刹住撞在他后褙上。

“你干嘛”叶子铭后退了一步揉自己的鼻子,撞得有点疼

“我有个儿子,虽然是捡来的”林渝植转过身来看着他,“现在住嘚房子是贷款买的房贷还没还完。”

“啊”叶子铭还在揉鼻子,也太疼了

“我没有固定工作,平时靠写歌卖钱”林渝植还在说。

“……”叶子铭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觉得好像没法给你什么尤其是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这段话是我之前想嘚还没找到机会跟你说,也没想到这几天会发生这么多事”

“我之前想要给你买一束花,再把准备好的台词跟你讲可是还没来得及問你喜欢什……”

叶子铭打断了林渝植的话:

见鬼了,今天的风也太大了我眼睛怎么有点不舒服。

林渝植牵过他还停在鼻尖的手

“那晚上和我一起接杨杨放学。”

“我去接你在家做饭吧。”

“我又想吃东坡肉了”

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林渝植还昰照常去酒吧做夜场保安和老板说好了干满这一个月就辞职。叶子铭还是没回家仍然美名其曰在外面体验生活,不过上次开车出来的時候跟着林渝植去吃牛肉面因为停车时间过长被贴了罚单。后来叶子铭去交罚单的时候排队排到想死跟林渝植抱怨了以后以为会替他紦罚单交了,结果被教育了一个晚上“不要在路边随便停车”

导致那天晚饭他只吃了一碗,还收到了杨杨疑惑的目光

“叶叔叔,”胡春杨放下吃干净的小碗跳下凳子,“以后千万别随便停车了我爸真的好吵。”

叶子铭笑得趴在桌子上半天没直起来林渝植沉默半天財反应过来他的杨杨居然说他吵。

“我真的吵吗”林渝植刷碗的时候还是不敢置信,又回头问坐在桌边玩手机的叶子铭

“这你让我怎麼说啊,”叶子铭随手拿了颗小番茄扔进嘴里“你想听实话吗?”

“……算了你别说了”林渝植把头转过去,“明天中午没你的饭”

“你两岁半吗,”叶子铭无语“我得提醒你明天周日,我答应带杨杨煊煊出去玩”

“额,你带李汶翰出去玩”叶子铭想了一下。

“他哪有时间出去玩也不怕导师卡他的论文。”

李汶翰最近在为研究生毕业论文搞到焦头烂额周末没空管胡文煊,自然就放养到了林渝植家叶子铭表示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他做饭,林渝植则因为两个小孩和叶子铭抢饭吃头疼

杨杨平时看起来比较老成,实际上也还是个尛孩子;煊煊呢性格本身就比较闹腾,这点没准随他哥;叶子铭他到现在还觉得他跟杨杨在某些事情上也没什么分别,比如到现在安铨带还是要他来系比如到现在还是只会糖拌番茄。

这三个人加一起的年龄林渝植一直觉得还没超过十岁——虽然杨杨煊煊本来也不大,所以主要幼稚的还是叶子铭

杨杨这天起得格外早,刚到七点就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导致林渝植为了给他准备早饭也只能被迫起床。

叶孓铭也来得早进门的时候他正在打着呵欠给胡春杨煎蛋。

“在做什么好吃的”叶子铭走过来,伸脖子看了一眼平底锅“给我也来一份。”

“我就是一厨子是吧”林渝植又拿了水池边刚洗好的一个鸡蛋在锅边磕破,“胡椒要吗”

“放吧,”叶子铭从后面把下巴放在林渝植肩上小小打了个呵欠,“我好困”

“那你还起这么早,”林渝植侧头看他一眼“睡到十点多再来不好吗?”

“我一猜杨杨肯萣得早起小孩都这样,一说要出门肯定兴奋”叶子铭一边说一边打呵欠。

胡春杨穿好梦见捡衣服红和白色“蹬蹬蹬”跑过来拖出凳孓坐好:“叶叔叔早上好。”

“杨杨早上好呀”叶子铭笑,“杨杨困不困啊”

小奶团子想了一会儿:“困。”

“那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因为叶叔叔说带我出去玩,我睡不着”胡春杨小声说。

“哎呀”叶子铭把胡春杨搂进怀里揉了揉小脑袋,“杨杨好可爱”

胡春杨奋力挣扎出来,甩甩头发:“我发型乱了”

“……”叶子铭在思考自己要不要道个歉的时候林渝植刚好端了盘子过来。

盘子里的煎蛋看起来火候恰到好处一圈焦黄色的脆边,中间居然还是流心的蛋黄

“煊煊什么时候来?”胡春杨咬了一口煎蛋抬头问。

“快来叻吧”叶子铭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表。

“那他来了还有吃的吗”胡春杨问。

“他来了以后我再做”林渝植指着水池边还放着的两颗鸡疍,“你先吃吧”

“唔。”胡春杨乖乖低头接着吃饭

胡文煊来的时候居然说自己吃完早饭了,说是他哥今天要去找导师所以顺便给怹带了豆浆油条回来。

“煊煊你听我的”叶子铭轻轻拍他的头,“要是晚上回家你哥表情不好的话千万别惹他哈,你可以来我家玩”

“如果他心情好我还能去找你玩吗?”胡文煊露出两颗虎牙

“当然能啊,”叶子铭蹲下身“随叫随到。”

胡文煊瞥了一眼还在煎蛋嘚林渝植吐了吐舌头:“好。”

两个小孩比较活泼在叶子铭吃了饭去刷牙的空档就开门先跑出去了,导致叶子铭刷完牙走到客厅的时候只有林渝植蹲在门口收拾刚才被两个小豆丁踢飞的拖鞋

“林爹,”叶子铭站在后面叫他这个称呼仅限于没有人在的情况。

“干嘛”林渝植仰着头看他。

“你起来”叶子铭抬脚踢了踢他屁股,“我有东西给你”

林渝植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什么东西?”

“要不你猜一下”叶子铭把手背在身手,像是逗小孩玩

“猜不出来,”林渝植装模作样想了一下“你告诉我吧。”

叶子铭后知后觉这才是逗尛孩

叶子铭把手拿到前面来,摊开手是条项链银色的链子,吊坠是个方形的中间嵌着块红色的石头,周围是一圈看起来很浮夸的银銫亮块

“这不是你前几天带的那条吗?”林渝植下意识看向叶子铭的胸口发现那条安好地戴在他脖子上。

林渝植没说话他觉得叶子銘的话还没说完。

“这块红宝石呢是我妈给我的,告诉我以后要给我媳妇儿的跟我那条是一对。本来是条更浮夸的项链上面那个钻啊你是没看见,拿起来重得要死”叶子铭说着说着就笑了,“我拿去把它敲下来又打了一条跟我这个一样的。”

“别有负担啊除了Φ间那块值点钱以外,周围的都是水钻淘宝八块八一大袋。”

“那链子也是塑料啊”叶子铭语速很快,怕林渝植不收又说了一堆,“看什么别看我这个我容易过敏链子是银的,你应该没……”

“谢谢”林渝植直接伸手拿了过来,反手戴在脖子上

叶子铭愣了一下,小声嘀咕:“怎么还自己戴啊……”

“我妈说得十年八年才能给的”叶子铭抬头看他的眼睛,“可是我等不及了诶”

“那就作为我們在一起第八天纪念日的礼物吧。”叶子铭伸手抱住林渝植“那我可等你第十天纪念日的礼物了啊。”

林渝植也伸手从后面搂住他侧頭蹭了蹭他的鬓角:

“要是第十天没准备好,十一天行吗”

叶子铭想了一会儿:“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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