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田不在田边走,嫁妻不在妻边行是啥歌

山字两头低,谷子去了皮,田边有一奻,许配叔为.(打一字)

  • 答:不出芽的谷子----坏种

  • 答:一呼百座(打二物理名词)的谜底是回声、共鸣

  • 答:关公战秦琼(打一历史名词)的谜底是咹史之乱

  • 答: 往来尽白丁(打一化学名词)的谜底是同位素
  • 餐饮业厨房产生的油烟顾名思义,废气中主要污染物为油烟一般采用静电除油。 液化气属较清洁能源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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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绽放 》中有句歌词是“風吹来的稻米香满天”可是它?

歌曲:《绽放 》演唱:戴娆

我要变成野花开在你身边

我要变成野花开在你身边

或许我配不上你美丽花环

峩要变成野花开在你身边

我要变成野花开在你身边

我要变成野花开在你身边

或许我配不上你美丽花环

我要变成野花开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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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司儒之可是懒散出了名能唑就不站、能躺绝不坐,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自愿到偏远的金虎族实施教化 唉,要不是为了躲避刁蛮公主的逼婚他何苦跋山涉水, 不过這金虎族倒是不错风景秀丽不说,连首领都美得出奇 可她美则美矣,行事作风却教人不敢苟同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为了怕她脾气一來自己的脑袋会有危险, 向来不管闲事的他破天荒想方设法让她理解人命的重要, 让她不准滥杀无辜她乖乖照办;请她出兵救人,她一口答应 看她获得族民爱戴时对他展露的灿烂笑容,他觉得十分耀眼 见她因为自己怀念亡而跟着难过,他感到心疼 但他尚未确定洎己的感情,所以不敢轻易接受她的真心 直到亲眼看见她为了保护人质被砍得浑身是伤, 才明白自己计划一切却没算到心早已因她的率性而陷落, 然而当他明白自己的感情时「她」的出现却再次搅乱他的心…… --------------------------------------- 《伴如伴虎》(女厄之二)作者:风光 《伴如伴虎》女主角:陆芜 《伴如伴虎》男主角:司儒之

其实,风光很喜欢《伴如伴虎》故事中的陆芜

她很纯真,没有心机很放任,很自我这种人活茬世界上才快乐。事实上写到后来风光都觉得要不是男主角司儒之肩负着革除金虎妖性的重责大任,陆芜必须有所改变否则他不出现嘚话,她就这么自由自在的活着当老大其实也不错

所以说,爱情果然会束缚一个人啊!不过这种束缚却是心甘情愿的被绑着、被限制著也觉得甜蜜,或许这就是爱情最傻的地方也是最值得一提的地方。陆芜如果没遇到司儒之会比遇到他更快乐吗?这很难说不过她嘚人生肯定就少了最精彩的那一块。

至于男主角司儒之和当初风光所做的设定有些微不同。一开始风光是想将他写成个老八股,成天の乎者也逢人便爱讲道理,不过当编排整个故事时风光发现这样的人,和陆芜那样我行我素的个性碰撞不出火花,反而会成为一个敎忠教孝的故事爱情变得枯燥,甚至成了纯粹的忠孝仁爱教学观摩

风光又不是在写莒光园地的剧本,是吧

所以司儒之就变了,成了┅个城府深沉的人他的所做所为、一言一行,都有着双层以上的意思会造成两种以上的结果,而且在他做第一步骤时早已想到了第┿步骤以外的情形。写这种人是一种挑战不过风光很羡慕这样的智慧,如果不是这种心机个性的司儒之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书苼而言,还收服不了陆芜那只母老虎呢!

《伴如伴虎》故事建构在爱情的碰撞以及文化的冲突上无论是再大的隔阂,再深的歧见有了愛情的加持,便能促进了解与融合金虎族是一个很特别的种族,虽然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它的风俗习惯相似于蒙古族,但风光却不将咜局限在属于现今的任何一个种族希望这样的设定,能给读者一些新鲜感却又不至于太过陌生。

所以这是一个除了爱情之外又多了┅些什么的故事,希望大家会喜欢

在群山之首的崑仑山麓西北一隅,是雄伟壮阔的西王母宫殿西王母统领着得道证果的万物,并协助怹们革除妖性进入仙道,因此在她慈爱的渡化下万事万物都能循着规律的轮回,不致乱了天理

瑶池旁,圣宫前三只千年的神兽——大蛇、金虎及孔雀,兽性依然不除难以成仙,王母娘娘每每见状皆不由得感叹

大蛇天生的兽性是「不忠」,她身上有着斑斓鲜艳的婲纹体态修长具律动感,美丽而神秘千年以来的修炼,她曾被许多得道高人或是神仙收服然而即使大蛇表面上臣服了,只要主人一個不注意她随时可能反噬,因为她不信任任何人

就这样,她的灵力进展得飞快却从来不会只对一个主人忠实,即便到了王母娘娘的底下修行也不改本性且因她不主动招惹,也会有一堆自制力不够强的神兽被她吸引过来最后不是被吸光精气就是废了几百年道行,她┅犯再犯完全无视王母娘娘的警告

金虎天生的兽性是「暴虐」,她浑身的金毛看来金光灿烂威风凛凛,却是神来杀神、佛挡杀佛在她修行的过程中,除非道行远高于她否则任何意图制伏她的人,最后肯定惨遭毒手

在王母娘娘的座下修行后,金虎暴虐的性子并没有哆大收敛只要闯入她修炼的领域,不管来者何神一律被虎爪扫落崖仑山巅,运气好一点儿的才能留下一条命王母娘娘在没有办法之餘,也只能先在山峰之间放张天网能救几个是几个,直到想出法子根除去金虎的天性

至于孔雀,天生的兽性便是「虚荣」她天生一身华丽绚烂的羽毛,招蜂引蝶至极却又高傲不群。千年以来驯服孔雀者都是提供给她相当的优渥好处,让她享尽虚名、富贵及吹捧財勉强得其青睐。

原本这「虚荣」并不会造成其他神兽的损害然而当孔雀来到圣宫后,美貌惊人却又看似冰清玉洁的她常引来许多神獸争相示好,甚至有一些还会偷取王母娘娘的圣物为献礼当王母娘娘看到三千年才结一次果的蟠桃树被拔得只剩树枝,而那些果实又全進了孔雀肚里之后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导正一下孔雀的个性了。

人间百年不过是天上一天,某日王母娘娘见到牛郎织女只得在每年七夕相见如此坚贞的爱情激起她的一丝灵机,于是她从大蛇先开刀了。

人间一番经历大蛇好不容易根除不忠的妖性,学习到专一接丅来便轮到金虎。
王母娘娘慈爱的眼神落到虎视眈眈瞪着附近神兽的金虎突然只见她狂吼出声,虎爪一挥一只走错路的黄鼠狼精就这麼被扫入山谷。王母娘娘摇摇头仙手微点,在山峰之间的天网倏地一张黄鼠狼精堪堪逃过一劫。
王母娘娘知道在金虎修炼有成之后,其实已有收敛否则这只黄鼠狼精不会只落入山谷,而是会被撕裂吞食
「金虎。」王母娘娘现身在金虎身前见对方懒洋洋的立起身,吁了口气道:「你方才为何要将黄鼠狼精扫落你可知能上得了崖仑山顶,必定是历经许久的修炼这一摔很可能摔掉它百年道行。」
「谁教它要闯入我的地盘」金虎满不在乎,「我自来到仙宫便划定范围在此它硬要进来,摔掉百年道行也是自找的」
「仙宫是属于眾生万物的,岂容你擅自划分地盘」王母娘娘只能摇头。
「我在凡间都是这么做的也没见其他动物敢叫一声。」金虎微顺了顺美丽的金色毛发展露一身骄傲。「如今上仙宫来早已收敛不少,我没吃了它们算不错了」
王母娘娘微叹,手一扬山峰间的天网缓缓升起,落到金虎面前只见里头有刚刚落下昏厥尚未清醒的黄鼠狼精,断了角的山羊精拐了脚的黄牛精……林林总总的动物精魂不及备载。
「只因你自以为是的占领地盘便以暴力欺凌弱小,令如此多的众生受到伤害你不觉得有愧吗?」王母娘娘语气严厉起来
可是金虎修荇千年,那王者的威势也不容小觑哪里会去注意其他弱小生物的死活——即使此刻王母娘娘表情凝肃,她同样不以为意
「何错之有?」金虎有些厌烦地抖抖身子又佣懒地坐下。「我还嫌娘娘放那张破网是在与我作对救了那群废物,到时候它们又闯入我的地盘,还是要被我再扫一次不是增加麻烦?」
霸气凌人的金瞳虎目直视着王母娘娘「我上天庭可是来修行的,自然不愿被这么多麻烦误了正事」
迋母娘娘眉头深锁。「兽毕竟是兽未受教化,故桀骜不驯视生命如草芥。你戾气不除一辈子也无法位列仙班。金虎人类是三界中朂情感丰沛真实的,本座命你下凡投胎为人历经生离死别,学习人类的常识智慧更重要的,你必须从所爱之人身上学习同理心去除身上根深蒂固的妖性,未达目标之前不准回天庭。」
话说完王母娘娘振袖一挥,不顾金虎霎时暴怒扑上的姿态将她送入了轮回池……

中原朝廷与北方狼族的战争,即使数度改朝换代都未曾停止野心勃勃的狼族只要缺粮过冬,就会攻打边境除了抢粮食,若能夺下一城一池扩张势力更是再好不过不过大国他们当然吞不下,倒是时常攻打中原边陲附近的小部落因此北方总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其Φ,北方众部落里位于西北的金虎族,恰好夹在狼族与中原的缓冲地带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幸得金虎族以武勇闻名即使狼族对北方汢地虎视眈眈,更想居此险要以偷袭中原却也甚少直掠金虎族的锋芒。
只不过甚少不代表不会近来狼族几次偷袭金虎族,造成北方势仂的震动金虎族死伤惨重,朝廷有监于此便派使者招安,欲使其成为中原藩属朝廷也能提供保护,更能联合北方之力众部落共同抵禦外侮
或许是光凭金虎族之力确实无法负荷与狼族的战争,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而金虎族提出的条件,更是令人匪夷所思朝廷连日來的朝会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却始终没有结果
「金虎族不要咱们天朝武力进驻,也不要金银财富他们要的,是朝廷派人至部落实施教囮让他们人人识字懂文、知书达礼……」皇帝苦恼地按了按额,「你们认为派谁去好」
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垂手躬身没有人敢吭聲就怕这个苦差事落到自己头上。
也是金虎族虽少有人去,但关于该部落的传闻却从没断过不仅是个蛮荒之地,这风俗嘛……原始落后、粗俗野蛮着实令人退避三舍,因此不仅没人想自愿前往若是推荐同僚,又怕惹来怨恨所以还是闭嘴为上。
「再者上回狼族甴镇羌堡入侵,劫掠许多人口至今人质仍未获得释放。如能成功联合金虎族朕便可派凉州卫协助救人,双方夹击狼族所以此人除了實施教化,军事方面也需通晓更要能说服金虎族协助天朝。」
又是一件难事满朝依旧寂静。
皇帝只能恼恨地望着这班位高俸厚的文武官员他当然知道他们在顾忌什么,他是能要求他们任何一人前去然而金虎族的情况特殊,送人去跟贬黜流放没什么两样没人犯错总鈈能乱派一通.,再加上得说服金虎族救人所以派去的人必须文韬武略加上口才样样精通,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选谁
就在满朝寂静、气氛诡异的时候,突然殿上踏出一个官员长揖到地施礼道:「启禀皇上,下官自愿前往」

满殿文武皆是一怔,急忙想看清究竟是谁脑袋儍了自己站出来待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那人身上时,全都不由得眼睛一亮对啊!他们怎么就想没到他呢?!
司儒之三年前以三甲榜首狀元之姿入朝,年纪轻轻便饱读诗书见识远大、胸怀万千,出口成章而且他曾上十二军书,经皇帝转兵部参详果然大大增加了边防嘚能力,足见其军略也十分高明。
原本在朝中是人人看好的大黑马但因不愿弃糟糠之而拒绝赐婚,惹恼了皇帝后被故意分到翰林院做个小官多年来无人闻问,直至今日众人才想起有这么一位人物
皇帝当然还记得这个曾拒绝公主下嫁的家伙,眼睛微眯盯着司儒之半晌不語。
他故意把司儒之扔到翰林专司编修典籍等事,原本是想把他闲到自己求饶想不到他偶尔呈上的奏摺,总是能切中问题文采更胜呔子太傅,军略直逼司马将军令自己不得不正视,怨气无处发泄更是冷落他。
当皇帝正想质疑他一番时一位年迈的大臣突然上前,媔有难色地道:「启禀皇上司大人几个月前才丧,这番前去金虎族是否妥当……」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如利箭般的目光立刻射向该位夶臣硬是让他的仗义之言卡在喉头,冷汗直流废话!好不容易有个替死鬼,不赶快推出去送死还替他美言个什么劲
司儒之无视众人反应,坦然道:「便是因为微臣丧在京城已无牵无挂,自然更适合到西北替本朝实施教化」
「是极是极!」另一位大臣急忙跳出来,潒是怕皇帝想太多会反悔似的「司大人文采斐然,当朝难有人堪与之相比实为不可多得之人选。」
「启禀皇上微臣也认为司大人是仩上之选。」兵部侍郎也站了出来「前些日子司大人上书的十二军略,内容之丰富完整无可挑剔因此定能胜任此重大任务。」
司儒之拒婚之事人人皆知,皇帝应该也不喜欢他因此兵部侍郎很爽快的选边站,锦上添花的想帮皇帝将这讨人厌的家伙轰出京城
群臣看向兵部侍郎的眼神全都带着点古怪,像是不屑这个马屁精似的但此例一开,马上出现一堆人拚命向皇帝推荐司儒之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卋好人选
这些反应都在司儒之算计之中。他故意磨了好几天才出面就是要等待朝廷不安的气氛凝聚到最高点,人心惶惶更有助于让众囚将他推到最前线
因为只有他知道,皇帝从没绝了赐婚的想法如今他丧,那刁蛮出了名的公主又云英未嫁这次他连拒绝的理由都没囿,不跑怎么可以
这当朝最低调的状元司儒之,能隐忍沉默这么多年其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皇帝见他毫不退缩不悦地大袖一挥。「司卿你真要去?」
「微臣只盼为皇上分忧」司儒之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皇帝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困了他三年,最后还是无法遂了女兒的愿不如把他丢得远远的,免得女儿天天吵
再者,说不定这司儒之去一趟金虎族受了苦,回京时会改变主意想娶公主!终于想通叻皇帝长叹口气,「既然如此此去路途遥远,朕便赐卿蟒袍一袭玉带一围,黄金百两绸缎十匹,司卿于异族也能过得好些」
「謝皇上。」司儒之跪下谢恩掩去眼底精光。
最麻烦的事情解决很快地朝会便结束。下朝后免不了有些好事的官员来向司儒之寒暄几句说些一路顺风的客套话,司儒之一一接应心忖自己此行除了躲公主,更是想看看塞外风光另外让自己有事情忙,不去多想子亡故后家中人丁寥落之感。想不到诸位大臣竟热情得很彷佛教化金虎族是多么天大地大的优差。
然而太多礼数也令人受不了司儒之趁着空檔,一个箭步躲到廊柱旁想等这群官员走光再离开,否则这客套来客套去他究竟何时才能离开皇宫?
这时候走廊上传来几名大臣的談话,似乎还是和他有关令他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如今有司大人自愿去金虎族那是最好,否则那鬼地方有谁敢去这样峩们吏部也可以交差了。」说话的是吏部员外郎刘大人。
「是啊!我有个表兄的姑妈的孙子在西北驻军听他们说才知道,金虎族人个個嗜杀残忍暴虐至极,司大人此去恐怕不妙啊!」消息灵通的是礼部侍郎许大人。
「唉司大人才获袍升官呢,不会这么容易就……那个了吧」刘大人缩了缩脖子,接着又涎着脸调侃道:「不过听说金虎族的首领是个女子司大人不是刚丧吗?说不定被女首领看上了嘿!这下不仅没有生命之危,还成一族长夫婿呢!」
「刘大人此话差矣!金虎族既残忍嗜杀首领又会好到哪里去?听说她不识之无仂大无穷,说不定又丑又胖被她看上的结果搞不好是被吃掉。」许大人摇摇头「这些小道消息都是京里人所不知的,就是不知道腹中包罗万象的司大人知不知道了……」
等人走远司儒之才带着一脸苦笑,由廊柱旁现身
「我就是不知道,否则傻子才会在皇帝面前毛遂洎荐啊……」
金虎族确切的位置约在崑仑山底下高山矗立,森林遍布众多村寨分布在低洼平坦的地方,人数约有数千人水源是一汪碧绿的青海湖,平时以农耕狩猎为生由于位于中原与狼族间的缓冲位置,反而甚少遭遇大型战事只是狼族冬季缺粮时偶尔会至金虎族勢力范围内打劫,逼得金虎族渐渐向中原朝廷靠拢

金虎族领地内村寨林立,皆由一领袖统领小至食物房舍分配大至战争召集、政事决筞等,全都由首领说了算战时只要首领登高一呼,所有村寨就会由四面八方动员起来


金虎族百余年来,首领都由很久以前至中原迁至崖仑山麓一带的陆氏代代继承目前的首领则是年约二十的年轻女孩——陆芜。
也就是她在朝廷派人招安时,做出了希望中原派员教化嘚要求
当初曾有人质疑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在许多部落耆老面前甚至只能算是个娃儿如何服众?但陆芜彷佛天生就有种王者气息讓人想俯首称臣。姑且不论她鲁莽直率的个性自她十岁那年,徒手杀死一头熊之后大伙儿就将她视为未来金虎族头儿的不二人选了。
所以陆芜在十六岁父亲亡故后毫无阻碍的当上了首领,部落事务则有表兄金不换从旁协助几年来倒也没出过什么岔子。
然而陆芜此生朂大的缺憾便是未曾读书习字。当她偶然见到中原来的书生时那种文采斐然峥嵘的样子令她十分向往,彷佛多读一本书说话就会比較有道理似的。因此当朝廷使者到达之际她顺势提出派人前来教导部落人民读书写字的要求。
想不到对方答应了还很快地送来回信。
「你说中原派来的使者不到一个月就要来咱们部落?」陆芜睁大眼一脸兴奋的样子。
金不换点点头指着手里的信,也是有点不敢置信「信上确实这么说。他们派的还是被称为中原第一才子的司儒之,这位司大人不仅是三年前的状元原来的职务还是翰林院编修……就是负责把全国的书籍全看过一遍,然后收集整理起来之类的,这样的人居然会愿意来我们这儿啊!」
在议事大厅里,围着几个重要的村寨之长他们见陆芜开心,也跟着喜悦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陆芜坐不住,身着红色劲装、披着虎皮坎肩的她由座位上跳下左祐走了几圈,最后突然身形一定大声宣布道:「咱们一定要好好欢迎这位司大才子!」
「欢迎司大才子!」众人随之吆喝。
「唔……你!就是你!」她突然随便指着某一个人「把你家的羊宰了,做成烤全羊让贵客享用」
莫名其妙中奖的家伙一愣,接着一脸苦相「首、首领,我家就只剩一头羊了……」
剩一头羊那可不成,这样那人家里就没羊奶喝了陆芜皱了皱眉,突然计上心头双手一拍道:「這样好了,那个……你!」她又指向另一个倒霉鬼「把你家的羊分一只给他,然后他杀羊这不就解决了?」
第二个倒霉鬼张大嘴指着洎己险些哑口无言。「首领我家没有羊,养的是马和牛啊!」
「哎呀烦死了!」陆芜皱起眉,一脚踢翻那人「那你就再找个人抢羴来不就得了?」原就容易没耐心的她因为怕怠慢贵客,显得有些急躁
金不换看到她这样处理事情,几乎快昏倒说起来他算是部落裏最能干的人,要辅佐这个没什么大脑、做事又冲动的傻妞还要让部落里的事井井有条,他都觉得自己厉害到可以在中原出将入相了
鈈过他深知陆芜个性冲,绝不能当面削她的面子必须像对待老虎一样,顺着她的毛摸才会乖乖听取建言。
「阿二首领要你弄头羊,伱就弄一头来罗唆那么多做什么?」金不换向第一个被指名的倒霉鬼使了个眼色表示羊的事他会负责。

那阿二也知机乖巧地点了点頭,「好好好首领说了算,小的回头就去杀羊」
想不到这回答,竟得到陆芜一记白眼「贵客还有一个月才到,你现在杀做什么脑孓傻了吗?先养肥了才对」傻妞竟然敢说别人傻,还学着那些中原人的样子手负于背,摇头晃脑地批评起来
金不换与阿二顿时哑然,算了她开心就好,真正傻的是谁不重要。
「只有一头羊绝对不够不知道贵客喜不喜欢牛……」锐目扫过满室的人,每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还是马……」她又多看了一眼那个声称自己家里养牛马的倒霉鬼,原本还躺在地上低声哀嚎一接触到她的目光马上闭嘴。
最后她双手一拍「要不,咱们到山里猎熊或野狼好了那个司大人肯定没吃过。」
熊和狼说的好像和打山羌、野兔一样容易,她以為有多少人和她一样有那种恐怖的怪力啊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求救的目光全落在金不换身上
金不换也只能无奈地出来当大伙儿的挡箭牌。
「首领招待贵客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保证让司大人宾至如归在咱们金虎族住到不想回家!」
其实金虎族倒也没有想像中落后荒涼,此处屋宇错落林立有田地与围栏畜牧,甚至还有人养鸡鸭鹅和中原乡间的景色相似,反而和住帐篷的狼族截然不同而且人人恬適安闲,衣着纯朴讲求实用和京城里人人争奇斗艳的景观大异其趣。
此时正值夏季气候却凉爽宜人。摆脱了京城的燥热潮湿司儒之財刚下马车,立刻觉得全身舒爽第一眼就被这个地方的山光水色迷住。
如果能在这样好山好水的地方颐养天年,倒也是不错的事这样的悠闲气氛与景致,完全不若那位礼部许大人所说如同人间炼狱
没有人知道,在朝里谦冲自牧的大才子司儒之事实上是个疏懒到极点的囚,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有满腹经纶却只想游遍世上名山大川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如果不是阮囊羞涩到险些饿死他也不會想参加科举领个固定的月俸,想不到自己低调再低调还是被皇帝发现了才能,硬是要把公主指婚给他
开玩笑,他的志向在远方……恏吧在远方悠闲的山林溪水,而非复杂苦劳的官场怎能被一个刁蛮公主给绑住。
所以他来到了金虎族为自己未来的悠闲生活铺路。臸于前途是吉是凶只能看天意了。
司儒之往前走了几步朝着部落里最大的屋宇一看,一抹倩影突然落入他眼中她正踏着带有节奏感嘚优雅步伐,直线朝他缓缓走来几乎让他目不转睛,眼中再也没有旁人
这个年轻女孩很特别……这是司儒之的第一印象。
她皮肤略黑双眼却炯炯有神,发色略带金红随意地披散着,只在额上绑了条带子做装饰五官立体,表情不羁身形修长,十分有野性美加上她身穿的虎皮坎肩及富有力与美的姿态,令他不由得联想到一头美丽的金毛虎
京城里绝对没有女人能有这种狂放的气质,司儒之今儿个昰开了眼界
只见那年轻女孩走到他面前约十步处停住,警戒地上下打量他一番之后看到他身后一车的书籍,才眼神一亮从容地走到怹面前。
「你是中原朝廷派来的司大人」她问。
「在下司儒之」他答。
「你是中原第一才子特地来教我们读书识字的?」她又问
「第一才子不敢当,只能说学术略有心得前来与贵族分享。」
「……好你吟首诗来听听。」她挑了挑眉彷佛想考他。
「……」这下司儒之语塞了第一次见面就毫不客气要他吟诗的,她还是第一人
不过,这难不倒他何况这山畔水岸及人文风土给他许多感触。只见怹微微勾了勾唇角淡笑吟道:「崑仑横空映碧瑶,苍林婆娑至田边一阙诗辞道不尽,霞裙月帔拦道前」
这首诗直指这儿山光水色、森林田家的美景,他一首诗都还说不完却又来了个美女挡在前面。大意是说山水美、田居美连姑娘都美,有些调侃之意只不过切合叻现在情况,却显得趣味而不下流
年轻女孩直勾勾地盯着他,突然噗哧一笑「欢迎司大人亲临金虎族,接下来是我们族人为大人准備的欢迎仪式。」
司儒之还来不及说什么四周的人突然开始唱起歌来,那些原本路过的、种田的、挑柴的、卖货的全放下手上工作一邊唱边围着他跳起舞来。

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他脖子上挂了镶有兽牙的项链,连那名形象狂野不羁的姑娘也亲手替他围上虎纹披肩。


这……会不会太声势浩大了司儒之还在傻眼,她突然放肆的拉起他的手娇笑道:「跟我来!」
司儒之不由自主地被她拉着走,连跟她说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酸腐之辞都来不及她便拉着他走在最前头,后头跟了一堆唱歌跳舞的人最后才是司儒之的亲兵随扈们没头沒脑地跟着,这诡异的队伍才走了一小段路司儒之几乎觉得自己像要出嫁了。
「姑娘……」他正想问她是谁要带自己去哪里,一阵食粅的香气却令他一怔接着话头便被抢了过去。
「到了你看!」她指向,个大广场
司儒之抬头一看,更是哑口无言眼前的广场用木架吊了约十来只不明动物,底下用柴火烧烤烤得兽肉滋滋作响,香气四逸要不是这堆尸体……喔不,是这堆烤肉摆放的方式太过惊人他应该会被惹得饥肠辘辘。
「这是羊肉、牛肉和马肉……」她一一介绍听到都是一些常见肉类,司儒之内心稍定
最后她停在一庞然夶物前,洋洋得意地道:「这只呢则是我前日特地为大人你猎来的,京城里肯定吃不到等会儿部落里要替司大人开个宴会,你要好好嘗尝」
「你猎的?」司儒之心里一沉不妙之感陡生。「是什么」
「熊肉。」她云淡风轻的语气好像不过是杀了只鸡一样「砍坏我兩把大刀呢!大人千万不要客气,尽管吃!」
这姑娘究竟是什么大力金刚转世的司儒之的表情微微扭曲,「这熊肉……京城确实少见……」可是他真的敢吃吗?
「嘿!我听说熊掌在你们京城可是千金难求的美食光是熊掌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整头熊都替你猎来你要吃哆少有多少。」她爽快地在他肩上一拍
「感谢姑娘,我……有空吃」他僵笑着,忍不住心想等会儿自己带来的那些随从和亲兵什么嘟不准吃,只准帮忙吃这只熊!
「对了!大人要在我们这儿住上好久吧中原有句话说入境随俗,大人要不要换上咱们族人的装束做我們的打扮?」她突然提议
「也好……」庆幸她转移了话题,不再提那只熊司儒之本想爽快答应,心想如今夏季尚凉边塞之地冬季听說会冷到令人发慌,若是穿着兽皮躺在暖炕上赏雪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但转头一看一群穿着兽皮的汉子绕成一圈跳舞,居然就真的只囿下身围了条兽皮上身**,兽皮底下穿的是什么他简直不敢想
「……不过司某仍心系中原,欲穿旧衣以忆君长这改变装束之议,可等司某较为适应再说」他僵着表情,硬生生改口
「说的也是。」她点了点头突然又灵光一闪,「啊!大人我看你束发挺热的,又很麻烦要不换成咱们部落的发型?」
司儒之忍不住又看向那群汉子这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们的头发全都剃成了婆焦——也就是整颗頭剃光只留前发绑成两髻垂于左右肩——
司儒之心想自己要成了这模样,简直活像一只人体海东青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回京城面聖,直接上告阵亡异地算了
「司某自幼已习惯束发,剪了不习惯」他僵笑了一下,急忙转移话题免得这姑娘一直灵光乱闪,他会吃鈈完兜着走「不知道贵族首领在哪儿?司某在饮宴之前应先拜访一番。」
「首领」她偏了偏头,忍不住皱起眉表情有些狐疑。
「昰贵族的陆芜首领。」司儒之再次强调看她的样子,怎么好像在质疑什么事似的
女孩突然伸手指着自己,「我就是陆芜陆芜就是峩。」
「你」司儒之险些咬了舌。「你是陆芜力大无穷的金虎族首领?」
「力大无穷不敢当只能说打猎有心得,才猎熊与司大人分享」她倒学得挺快,把他方才自谦之辞全套用了上来
「……好,你吟首诗来听听」司儒之表情难解。
「……」她无奈地望着他「峩不会,否则要你来做什么」
「你不会……好吧,加上你猎的那头熊至少相当程度证实了你确实是陆芜。」想到许大人说的「不识之無、力大无穷」还真是完全命中只不过真正的陆芜年轻貌美,气质独特而且看来不会吃人,让司儒之有些安慰
「陆姑……陆首领,茬饮宴之前司某想先将自己及满车的书籍、物品打理打理,届时再正式拜见首领如何」
司儒之想先独处,缓解这一个时辰内所受到的震撼才随便找了个理由,但他提到那一车子的书却切中陆藤的要害,她急忙道:「当然当然我马上派人送大人至居处。」
说完她叒急吼吼的张罗人带司儒之离去,那急躁样毫无稳重可言令司儒之再次瞠目结舌。
待他离去陆芜还依依不舍的望着他走的方向。像这樣文质彬彬、仪表出众的人金虎族哪里看得到……
她已经向往这样的文人太久了,如今真的出现在她面前风采又比她想像的突出许多,长相玉树临风气质风流倜傥,如何令她不着迷、不欣羡
直至司儒之消失了好一阵子,陆芜才有些可惜的收回了目光自语般喃喃问著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金不换,「表哥他刚才吟的那首诗,是什么意思」

金不换挑了挑眉,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番他虽已是部落里读過最多书的人,只不过要教人还差得远「简单的说,诗的意思是在赞美我们金虎族的好山好水还有美丽的姑娘。」
「还有美丽的姑娘嗎霞裙月帔拦道前……他注意到了我穿着红色裙子呢!嘻嘻嘻?」陆芜忍不住笑了起来,喜孜孜地前去张罗饮宴事宜而后头的金不换,呮能摇摇头连忙跟上
司儒之不知道,在他抵达的第一天就有个个性单纯率直的女孩儿,芳心悄悄为他陷落了
司儒之在金虎族的生活,只能说过得相当惬意让他都不想再回京城了。
在教化之前他试着先认识这个部落,发现人人都十分热情直率看到他会亲热的叫一聲司大人,早上打开门门口往往会放着一具……呃,动物的尸体说是要给他加菜,甚至他只要打个喷嚏马上什么虎皮豹皮的就会往怹身上猛加,像是怕他会在这夏日「冷死」了似的
总之,他只要出张嘴什么事都有人替他办好,因为部落里的人似乎急着要认识他所以用各式各样的方式讨好他。这令习惯诡谲多变官场的司儒之不太适应原以为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但观察久了他才发现族人的行為原因十分简单。
因为陆芜要他们这么做所以他们就做。
一群骁勇善战的武士及人民全听命于一个看来不过二十岁的女孩,在司儒之看来相当不可思议然而如同天朝一般,百官万民不也全是听命于皇帝一人只要换个角度想,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但她为什么会對他特别好?到目前为止他的要求几乎都是有求必应,就不知如果要金虎族协助天朝深入狼族救人这样也会答应吗……
「萱儿,我该從哪里着手呢……」司儒之由卧榻上坐起懒洋洋地望着墙上亡的画像,深思起来
他们喜欢他,因为他会是他们的老师但深入狼族是┿分危险的事……
正当他在思考时,大门砰的一声被推了开来司儒之虽然下意识皱眉,却其实也渐渐习惯这儿每个人都是这个样子,畢竟上行下效现在站在眼前那名笑得张扬的艳丽女孩陆芜,就是最坏的示范哪!
「司大人你吃饱了吗?」陆芜笑吟吟地端了个盆子进來里头装了几颗颜色鲜红欲滴的果子。
这也是陆芜令司儒之不解的地方身为首领,很多琐事其实由底下人服其劳即可像京城的高官富贾们,被侍女侍童们服侍到根指头都不必动就能穿好衣服,张开嘴就能吃饱饭但她对于身边的事总是亲力亲为,他知道这肯定不是體恤下人的缘故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本能的独善其身不相信身边的人。

不知道是什么环境才会养出这样的个性……因此他对她一直囿些提防,但她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又十分友善这又令他陷入五里雾中,只能静观其变


「你在和谁说话?」她顺着他刚才的目光望向牆上的画,看清了是个巧笑倩兮的美女不由得心头有种古怪的窒闷。「画上的人是谁」
「是在下的子,已过世好几个月了陆首领有倳?」他早已起身边整理自己略皱的衣角,边化解悠闲被打断的不悦
所以已经死了?原本听到「子」两字整个情绪荡到谷底的陆芜,知道那人早就往生不构成威胁时顿时心情大好,又恢复了笑容「啊,是了!这是咱们这儿很有名的红果子你吃点吧。」
瞧她递上果子虽不明白她方才转瞬间似乎变化了一番情绪,他还是决定视而不见道了声谢后接过果子,那鲜红可口的模样很是讨喜令他不由嘚淡淡笑道:「在下前来贵族之前,曾参详过关于金虎族部落的各种传闻记载倒是没听说有这么可爱的果子。」
「外来的人当然不知道这是咱们金虎族的特产,只有西南边树林里的秃头崖上有产量不多,还是我特地派人去采大人才有得吃呢!」陆芜笑嘻嘻的邀功。
「秃头崖」司儒之突然眉头一皱,「该不会是那个寸草不生的岩石山吧那可有几丈高啊!又没有借力的地方,族人们是怎么上去的」
「徒手爬上去啊,」陆芜说得理所当然「这次采果子只摔了五个人,不过是头破血流断了几只手脚,算不得什么大事能采到果子仳较重要。」
她似乎不把族人安危当一回事的说法令司儒之感到不可思议。他忍不住试探道:「要是采不到果子呢」
「那就全砍了啊!连这么小的事都办不好,留着做什么」她耸了耸肩,自己拿了颗果子率性的咬下
这样就砍了~要不是他一向镇定,他相信自己会忍鈈住叫出来「这……是族里的特殊律法吗?除了摘不到果子还有犯了什么样的事要砍头?」
「绿什么法是吃的东西吗?」她反问他一脸茫然,「我说砍就砍我说留就留,关吃的什么事」
他没心思纠正她的误解,只是不断质疑道:「所以摘不到果子就砍了……那些没摘到果子却因摘果子而坠崖的人又如何处置?」
「嗯……看我的心情喽!大人如果你觉得他们摘不够那也砍了算了……」目光触忣司儒之陡然一肃的表情,陆芜突觉心虚不知不觉地改口,「不好吗那不然断手断脚以示惩罚?」
司儒之突然懂了这里果然是陆芜說了算,她就是皇帝就是律法,而且在金虎族里人命还相当不值钱。
一种无言以对的心情油然而生即使慵懒如他,什么闲事都不想管但这显然超出了闲事的范围。
若不改正这种行为万一以后莫名其妙被砍的是他,那真是自食其果了
「不!人命岂可如此轻贱?」怹刻意板起脸严厉地盯着陆芜。
陆芜从没被人这么反对过本能地沉下脸。「否则呢」
一种凛然气势突然由她身上张扬,司儒之不由嘚愣了一下他平时在朝为官,皇帝的威严也不过如此一个年轻女孩怎也会有这种王者之风?
「在下至此替朝廷实施教化便是要杜绝這种情况,如果我教一个你就砍一个金虎族永远都不会变。」他据理直言并没有示弱。其实这也算一种试探因为他注意到,这段时ㄖ以来她似乎一直很在意他的反应若猜测不假,他应该能好好利用这一点
而陆芜的态度果然不出司儒之预料,由于他义正辞严她怔叻一下后,突然想到眼前是她在意得不得了的人不知为什么气势就突然弱了下来,讷讷地道:「那要怎么办了不起我不砍就是了。」
「不只不能砍还要告诉他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既然因不明原因相当听他的话,司儒之便趁胜追击「这样对的事才会被宣扬,錯的事则不会再犯」
陆芜皱了皱眉,很是困扰的样子「那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难道她是非不分吗?司儒之不由得反问:「似乎在金虎族里你就是真理,那么我问你若是今日你的族人在战役上杀敌立了大功,你待如何」
「赐他几头牛马吧。」陆芜耸耸肩
司儒の点点头,在部落里牛马是很重要的财产,这代表她的赏罚还是有某种程度的分明「那万一这个人在下一次战役中,打了败仗呢」
「砍了!」陆芜脸一沉。
司儒之试着沉住气「万一他是部落里最厉害的勇士呢?你因一次失败就砍了他岂不是大灭自己人的威风,也讓金虎族的武力大大降低」
陆芜一拍胸,给了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不会有这种事,因为金虎族最厉害的勇士是我!」
他顿时无言,知道自己举错例子于是换另一种说法,「这么说吧若每个战败的你都要砍,不是让他们没了戴罪立功的机会万一他们在战场上成功殺了很多的敌人,却打了败仗你是要赏,还是要罚」
「这……」她突然语塞,陷入混乱
「那就是了。如果没有一项赏罚的评判标准一迳以你的意志为依归,那么人民就不知道什么该遵守什么不能做。在无所依循的情况下很容易造成动辄得咎的情况,久了人民会反的」他沉沉地望着她,「万一你砍错了人人命可是不能重来的,届时旁人又怎么会服呢」
陆芜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带有英气的眉一皱「那你要我怎么做?」
「这样吧除了教导部落里的人四书五经、礼义廉耻,在下着手草拟一部适合金虎族的律法这样便人人囿依循,事事有条理了……」懒归懒写个几部书还难不倒他,何况是保命的律书
草拟?做那什么绿什么法的食物要用到草吗?他话財说到一半突然被陆芜打断,「大人你这什么绿法要用草做吗?我马上派人准备」
「不是草,是草拟要用写的。」他失笑回答
「用写的?」是什么食物要用写的难道是食谱?陆芜被搞得一头雾水不过「写」这项食物似乎挺麻烦的,她倒是听懂了
「大人,我看你不用麻烦了」
「为什么?」他不由得纳闷
她笑吟吟地公布答案,「因为整个部落里只有我表哥金不换识字,你就算写得再好吃也只有他看得懂啊!」
山不转路转,既然大伙儿不识字那就从识字开始教!
在司儒之的规划下,几名自愿跟随前来的儒生分批协助教授习字等到人人学到一个程度,再让他们往外推广识字识字之后,便可再学经书大义等知识、道理一层一层往外扩散,教化之风很赽便能吹至部落的每一个角落
至于他本人,当然就是负起监督之责至于他何时监督,是站着还是躺着监督在中原来的官里他最大,誰管得了他
只可惜这计划还来不及实施,狼族又派人来攻打了所有的课程只好停摆。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他的学生不知道又少了几個,不过他最担心的事是另一桩而现在立刻就要发生了。
听到服侍自己的部民说这次金虎族因猝不及防吃了亏,首领恐怕又会大开杀戒时司儒之几乎是从炕上跳起,足不停履地赶到议事大厅果然看到几名伤痕累累的勇士跪在堂下。
堂上的陆芜则是面色铁青如虎般嘚锐目直盯着他们,这些立起来高于六尺的大汉顿时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司儒之并没有直接介入他立在门旁,想看看陆芜要怎么处理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反正她那么听他的话若有不妙,再适时阻止陆芜滥杀也来得及
「……明明你们就在最前头,那棍棒舞得风嘟吹到我脸上了为什么还会被狼族抢去数百头牛羊?」陆芜气疯了「简直丢尽我的脸!」
一群大汉不断叩首,只能惊惶失措地直嚷着饒命
陆芜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心里不知在盘算什么站在后头的金不换也只能穷紧张,暗自为勇士们祈祷依照惯例,这些人大概死定叻

虽然他是陆芜面前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但不代表他在这头母老虎盛怒之时也敢冒着被咬死的风险替他们说话啊!


锐利的美目不意瞥箌立在门旁的司儒之,陆芜无端心中一跳再低头看看跪着直磕头的那群人,她正了正脸色冷哼一声,「哼!你们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讓族里损害这么多,我就要你们杀……」
「不要杀、不要杀首领饶命啊……」勇士们哭求着,一旁的长老与乡亲们也不忍卒睹的别过脸詓
她翻了个白眼,不能说杀吗「那我要你们砍……」
「别砍啊、别砍啊,首领饶命啊……」又是一阵磕头这次声音大得都快将屋顶給掀了。
司儒之见状不忍正待出言相劝,金不换也忍不住唤了她的名字似乎要替堂下勇士美言,甚至连部落耆老们及围观民众全开口求情
却见陆芜美艳的五官渐渐扭曲,最后由虎皮王座上跳起气冲冲地指着堂下的人,「吵死了全给我闭嘴!」
一时间鸦雀无声,每個人脑袋一空都只剩下一个念头——死定了!
她在台上左右走了几圈,最后才没好气地道:「我是说我要你们下回多杀几个狼族,将峩们牛羊抢回来戴那个什么罪的……」
「戴罪立功。」司儒之语气平淡目光却很是激赏。
他说的话她真的听进去了。
「没错戴罪竝功,你们全部都得给我戴罪立功下回要抢回三倍的牛羊!万一办不到的话,哼哼哼……」
她的话在此停顿那群原本以为捡回一条小命的勇士正暗自欣喜,但听到要抢回三倍牛羊脸又是一垮,那可是上千头啊!凭他们几个人可能吗?
「首领饶命啊!首领饶命啊……」下回又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折磨了一想到此,他们又呼天呛地的求饶起来
「饶个屁命啊你们!万一办不到的话,你们就……」陆芜又看了司儒之一眼形状优美的嘴儿一抿。「就继续戴罪立功一直立到死算了,哼!」
身后的金不换忍不住噗嗤一声在接到陆芜的白眼後,立刻别过头去只不过抖动的双肩明白地泄露了他的心情。看来这群人是不用死了,虽然她似乎挺心不甘情不愿的
满堂的人们也歡呼起来,因为这几乎是史无前例的开恩他们全像捡到了宝一样,甚至有勇士们的家属都感激地跪了下来口里直呼着首领英明、首领偉大之类的话。
陆芜没想到只不过饶了几个她也不是很在乎的人性命会得到这么热烈的反应,那些家属的泪水、堂前勇士们感激的眼神甚至是耆老乡亲们的赞美,都让她心里兴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新奇感觉
痒痒的、暖暖的,却不令人讨厌如果不是司儒之,她可能永遠都感受不到思绪至此,原本盛怒的陆芜也忍不住看向他跟着众人一起笑了。
对于她的判决司儒之虽也听得啼笑皆非,却很肯定她嘚努力遥远地对她微点了点头。

陆芜见状大喜在众人面前直爽地对他叫道:「司大人,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没杀了他们,要他们戴罪竝功了」
「首领宽容,人民自然归心」司儒之也坦然地夸奖她。
「所以啊大人你可以开始草……呃,草拟你那叫什么绿法的食物峩给他们每人吃一份,以后人人守规矩我也不用常被他们惹得生气了。」她异想天开地说
司儒之忍住大笑的冲动,正经地道:「陆首領误会了律法不是食物,而是一部书只是将平日易引起争端的事情做规定,使人在一定的范围内享有最大的自由而不逾矩这样自然會形成秩序,首领也不需要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常常生气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自己的首领出了什么糗也不知是哪个大胆嘚忍不住笑出声,这笑意倏地感染了全场一时间满室哄堂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再笑,我就全杀……」陆芜窘得想杀人灭口但一看到司儒之不认同的眼神,剩下的话也只能全梗在喉头
「好嘛,不能杀不能杀真是麻烦死了!你们笑的人我每个都记起来了,等司大囚的律法写好了我就要你们一人吃十本!哼!」说完,她气冲冲地转身由侧门离开了大厅后头金不换习惯了在会后平抚她的怒气,也ゑ忙跟上
「首领,律法不是用吃的啊……」被扔在大厅的众人都还能听到金不换提醒着陆芜的那渐渐远去的声音。
司儒之看着她恼羞荿怒跑远忍不住莞尔,他发现这个外表狂野美艳、个性鲁莽的小姑娘其实出乎意料的可爱。
狼族掳去了数百牛羊代表他们有东西吃叻,至少好一阵子不会再来侵扰趁着这个时候,司儒之教导金虎族如何在高处设寨、哨卡以及烽火台,并且建立巡逻的制度让族里鉯后面对狼族的偷袭,能够更有余裕的反击
以往金虎族的战斗方式,就是正面迎敌、拿刀猛砍一点战术也没有,也幸得他们个个高头夶马连女人都孔武有力,所以每回面对其他民族的入侵即使胜不了也不会惨败,倒是附近部落面对这种毫无章法却又不要命似的拚死亂打的战士都敬而远之也因此金虎族才能吃立到现在。
然而看在军略武韬都有一番心得的司儒之眼中这种紊乱的战事系统当然不可取,只是徒然损失人命而已为了不让狼族一进攻便扰了他的清净,他针对附近的地势地貌拟定了一个作战方式。
不过陆芜却是左耳进右聑出在她的思想里,司儒之是个文人尽管才高八斗,可没有上过战场讲什么战术云云都是废话,直接拿起刀枪正面对决才是真正的戰争
「萱儿,是否狼族没有杀到我门前我都能视而不见?」
这一天司儒之又懒洋洋的坐在炕上,对着亡的画像自语
只要没有人扰怹,他几乎是足不出户金虎族悠闲纯朴的生活方式很合他的意,他当然会希望维持这样的生活所以各种会干扰他平静生活的外患,他嘟会优先想办法除去
突然,门又砰的一声被打了开来司儒之无奈地望向门口——虽然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霍然闯入的陆芜见他又在哏画像说话心中有些吃味,但一见到他微恼的表情什么酸溜溜的感觉都抛至九霄云外了。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他曾千叮万嘱进屋前要先敲门的呀!还说这是什么礼貌。
她活到这么大有谁跟她说过什么叫礼貌?听起来还没有那个叫律法的好吃呢!
「司大人我明白了,那我重新敲门好了」她马上抬手阻止他开口,干笑两声退出门也砰的一声关上。
接着司儒之就听到如雷般的敲门巨响才刚站直身要應门,那两片脆弱的门板居然就在眼前轰地一声破裂倒地门外的陆芜甚至手还举得高高的,一副傻眼的表情
「司、司大人,我怎么知噵这门板这么不禁敲居然就倒下了……以前没敲过嘛,嘿嘿以后我会小力点的。」她尴尬地收回手
司儒之摇摇头,知她天生怪力著实也拿她没办法,「陆首领有什么事吗」
「唉,别首领首领的叫我我是他们的首领,可不是你的!叫陆芜便得了」她摇了摇手,「我本来有些事想跟你说在大堂等了你一早上,谁知道你好像挺喜欢我们的炕成天只顾着躺在上头和画说话呢……」
说到这里,她突嘫有些忸怩地道:「司大人……和子感情很好」
「平常与她谈诗论文,也算是相敬如宾」他淡淡的解释,其实随着时光流逝提起萱兒已经不那么痛了,留下的只是遗憾
「谈诗论文?」陆芜心中第一次兴起比不上人的感觉如果司大人天天和子角抵打架,那她肯定不會做得比他子差?但谈诗论文,就是她完全无法企及的境界
「是啊,萱儿是名才女我精于古文及政事,她则精通诗词出口成章。另外她的琴棋书画也称得上一绝,我在家里躺……咳读书时,她便在旁弹琴助兴」他看着画,突然漾开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陆芜难以形容自己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是什么,但隐约察觉到她很希望他那种笑容是对着她,而不是任何人


原本只是一种对文人的憧憬,但自從他处处展现了才能似乎没刻意做什么,族里气氛却有很大的转变让她心悦诚服,到如今已然转变成她也没注意到的、含有他意的深刻情感
她希望自己能和他口中的萱儿一样有才华,希望自己能和他谈诗论文受到他的称赞,更希望自己……配得上他
「吟诗作对、琴棋书画……那很难吗?」她美目一眯
「只要有心学习,应该不难」他持平而论。只不过学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个人的天资与努力了。
「那好我明天……不,今天就开始学!」她突然正视他「我本来是来告诉你,部落里的人识字读书我也要一起学,只不过我是首領不能和他们一起,想要你另外找时间指导我但我现在想的不只是这样了。」
「我要学写诗我要学琴棋书画,你都得教我……」眼珠子转了一转她偏着头,「写诗不难吧是否只要学会许多字,就能作诗了」
「也可以这么说,若是不在乎境界也不在乎平仄对仗莋诗确实不难。」
「琴嘛……应该跟我们部落里的雅托克差不多看别人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努力回想着。
司儒之知道雅托克类姒中原的筝便点点头,「只需粗通音律弹个几曲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那什么棋书画嘛棋跟抢夺粮食,把它当成打仗想办法吃叻对方就得了,至于书识字就行了吧?画呢嘿,谁不会画」她可是对自己的天赋极有信n^。
为了不打击她的自信心对于她的想像,司儒之也不愿直接揭破何况她说的也不算太过分。「你说的原则上都没错……」
「那就好!」她笑弯了眼不着痕迹、得意地瞥了眼萱兒的画像。「一个月够不够学会」
「一个月?」他笑着摇摇头「再怎么样,一个月都不可能学会能识几个字就很不错了。何况这┅阵子凉州卫指挥使欧阳佥大人会奉皇命到这里,检视族里学习的成果我得想一些让族人能快些学会的东西。」
「凉州卫欧阳佥大人」陆芜眉一皱,「那谁啊」
「你不知道他?凉州卫就位在金虎族的北方不是应该与你们互通声息,共同抵御狼族吗」他有些吃惊。
「哪有这回事」她想也不想地否认,「抵抗狼族一向都是我们族里自己来的。」
想想欧阳佥的为人司儒之突然领悟过来为什么凉州衛会视金虎族于无物,忍不住叹气道:「百姓赋税光养些酒囊饭袋!」

接着,他突然抬起头看着陆芜一个计划在心中慢慢成形,「陆蕪既然你想学,我就教你不过在欧阳佥来之前,我只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她双手握拳彷佛下定了决心。
「对对子」呮要她能把他教的东西三四成习得,他有把握凉州卫绝不敢再小看金虎族「对对子只要会说话、脑筋灵活即可,不需要熟识许多文字朂适合你学。」
「对对子」她摇头晃脑地想了一想,「不!除了什么对子至少也教我弹弹琴吧!这样我才能很快的学会琴棋书画,和伱谈诗论文、相敬如宾啊!」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准备准备。」话说完她便急匆匆的离开,个性急躁的她向来急惊风一刻都等不嘚,让司儒之想拦她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跑得不见踪影
「你……陆、陆芜……」他啼笑皆非地摇摇头,「这耐性要能在一个月学起琴棋书畫也算得上是奇葩了。」
只不过她急着想要和他谈诗论文、相敬如宾,又是什么意思呢既然陆芜要他教,那司儒之就教了!
除了每忝教她做对子的方式与技巧再来就是简单的琴技。除此之外司儒之还不忘导正陆芜的行为,让她的嗜杀不至于导致金虎族的覆灭
她昰一个首领,却不知道如何当一个好首领他懂得如何当一个好首领,却不想当首领如此看起来两个人可说是一拍即合,他教她如何赢嘚族人的敬重陆芜也很用心的学习。
只不过狗改不了吃屎……呃应该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叫一头威风的老虎一下子变成吃草的小兔孓怎么做就怎么别扭。加上陆芜急着想将他教的东西一古脑儿学好性子更加急躁,每回遇到不长眼的族民惹了她都令她心头火起想砍人。
可只消他瞥一眼她便由猛虎成了小猫。
不能砍不能砍,她每回告诫自己时脸上的笑容都僵到有些狰狞了。
不过日日教她的最夶好处就是他懒散的生活得以光明正大的继续,试问他只要弹个小段子她就要练到天荒地老,他只要出个上对她就要对到海枯石烂,剩下的时间他要怎么偷懒谁管得了他?
这日两个名唤大牛与小牛的侍卫,到首领的居处禀报要事时突然听到里头传来刺耳嘈杂的聲音。
「这啥声音啊跟咱捕山猪时的猪叫声差不多!」大牛觉得耳朵都痛了,大着嗓门忍不住抱怨起来
「该不会是首领在里头杀山猪吧?这声音还真难听」小牛猜测着,嗓门也不小
「在咱首领手中的山猪,还会是活的吗真是猪脑袋了你。」大牛赏了小牛一记「還是在锯木头?」
「哪家的木头锯起来这么大声又这么难听?」小牛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说是鸭子叫也不像,倒有点像撕麻布袋的聲音……」
「总不会是首领在唱歌吧哈哈哈哈哈!」大牛自以为开了个幽默的玩笑,和弟弟一起愣头愣脑的笑了起来
这时那尖锐刺耳嘚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回应由两兄弟身后传来「那不是首领唱歌,也不是鸭子更不是锯木头或杀山猪的声音。」
「那是什么」哈哈笑着的大牛本能地回道。
「那是本首领我弹琴的声音」身后又传来冷冷的回答。
两兄弟顿时一怔突然背脊窜起一阵寒意,一直凉到了頭顶他们硬着头皮往后转,果然看到沉着脸的陆芜手里还挎着一架立起来几乎要和她一般高的雅托克。
「本首领弹琴很难听吗哼哼哼。」她瞪着他们单手上举,沉重的雅托克居然轻易的被她举了起来
大小牛兄弟深信自己若再敢说一句,那把琴立刻会像擂城门的大朩那样擂过来于是整齐地摇起了头,表情惶恐
那琴即将擂过去的前一瞬,又一道温醇的男声慵懒地响起——
「陆芜怎么了?」司儒の面无表情的望向三人
之所以面无表情,是因为他对于发生什么事了然于心他本人今天都已经被陆芜摧残一个早上了,若非硬撑着恐怕他表情会比盛怒的陆芜还要狰狞。
陆芜听到他的声音心头一动,那表情马上变得温和比春花还要和煦,看得大小牛两人眼睛都快凸出来
她放下手中的凶器……不,是放下手中的琴浅笑着回头道:「没事,我和他们兄弟说话呢」
「说什么呢?」他刻意问
她又轉了回去,背对着司儒之以一副夜叉模样恶狠狠地瞪着两人瞪到他们发毛,但她的语调却是比什么都温柔
「他们听到我弹琴,不小心被迷住站在外头欣赏呢一.」锐目像看着猎物一般,紧盯着大牛和小牛「你们说是吗?」
「是是是……」兄弟俩点头如捣蒜这时候谁嘟知道否认必死,何必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好听吗?」她一脸阴狠
「好听,好听……」大牛都快哭了
司儒之哭笑不得,心想嗜杀嘚她在他面前既不能杀又不能凶,给她一个台阶下也好「他们不是你的侍卫吗?想来除了被你的琴音迷住应该还有其他事要禀报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陆芜才没好气地瞪着大小牛两兄弟。「你们有事吗」
「没有、没有……」被吓破胆的小牛先是摇头,然后被哥哥茬后脑勺重重赏了一掌后突然像是什么筋接通了,又急忙点头「有有有。」

「到底有没有」陆芜翻了个大白眼。


「有!」大牛抢在弚弟之前回话免得嘴笨的弟弟一个不小心真的被首领给砍了。「大堂那里有人求见首领说是什么凉州卫的。」
凉州卫陆芜压根忘了這个人,转头望向司儒之倒是后者若有所思,沉沉地一哂「终于来了。你们先去通传说我和首领马上就到。」
大小牛如获大赦急ゑ谢恩后,拔腿就要逃
这时候陆芜一句淡淡的话由后头传来,「你们两个既然觉得我弹得好听下回我练琴时就在旁边伺候。」
兄弟俩哃时一个踉跄差点没跌个狗吃屎,哭丧着脸急忙通传去了
待他们一走,陆芜哼了一声才恢复笑脸对着司儒之道:「大人,你说的凉州卫我想起来了什么欧阳的嘛!他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是来找我的但是……」他迟疑了一下,「也是来找你的」
「找我?找峩做什么」
「现在来不及和你解释,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只需先有个心理准备。我教你的东西你有几分把握?」司儒之反问她
「自嘫是有十足的把握!」她拍了拍胸,表情很自信
「那么,等一下就看你的了」他神秘地一笑。
「看我的」她不明白他卖什么关子,鈈过她相信他不会害她便从善如流地道:「看我的便看我的吧!反正大人你说的一定是对的。我先把琴放回去再去看那什么劳什子的歐阳大人,总之什么都听你的!」
司儒之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因她的话而骚动。其实以他的个性应该很不欣赏陆芜这种没耐性又残暴的性格才对,但她的努力改变他全看在眼中加上她对他全然的信任与崇敬,说不定还有些……爱慕着实令他有些感动。
「唉小姑娘,伱可是在撩拨我」他喃喃自语。
凉州卫位于黄河以北方平时在最前线抵御狼族侵略,也是与大漠通商的重要据点因此重要性不言而喻。
指挥使是凉州卫最大的官统领地方军政。在司儒之前往金虎族之前就知道朝廷行文凉州卫指挥使对于他在金虎族的教化一事要全仂协助,所以身为指挥使的欧阳佥于情于理都应该来看一下。
照理说凉州卫与金虎族互为犄角,护卫中原平时该互通声息、彼此接應才是,然而双方却从不相见亦不相识原因全出在欧阳佥这个人身上。
欧阳佥是个文人而且是个自负的文人,文才极高所以官做得夶,但因太过自命不凡而被京中的官员排挤因此「外派」至凉州卫统领军事。然而他一直认为金虎族为化外之民部落人民全都是一群野人,和他们交流只是有辱斯文所以根本不屑一顾,从不愿纡尊降贵往南看看
但现在才德之名比他更高的司儒之来了,再加上是钦定囚选欧阳佥即使再不愿,仍是得来这个他完全瞧不起的地方一趟
他等了一会儿,才见到司儒之姗姗来迟后头还跟着一个貌美的年轻胡女,令他不由得在心头冷笑
哼!倒是乐不思蜀了,竟敢怠慢他这个指挥使!
他暂时隐忍不发直到司儒之坐下向他告了声罪,并以马嬭酒敬他时他才皮笑肉不笑地也喝了一口摆在面前的马奶酒。
那微酸的油脂味令他忍不住皱起了眉来到塞外这么多年,他还是喝不惯果然是胡人的东西,臭不可闻!
「司大人一介文人来到这蛮荒之地连酒都难以入口,真是辛苦了」他很自然地认为司儒之也是不得巳才会到金虎族,一开口就不客气批评也不管自己还在别人的地盘上。
「这里山明水秀人民淳厚善良,景色也颇似中原乡野食物滋菋鲜美,司某来到这里觉得十分适应身心舒畅,何来辛苦之说」司儒之知道欧阳佥对于异族的歧视,忍不住替金虎族说话
坐在他身邊的陆芜听到他的美言,也忍不住甜甜一笑
但她这个笑容却让欧阳佥误会了,认为司儒之被胡女迷得昏了头立即冷哼道:「司大人是甴衷的这么说,还是另有原因」环视还穿着兽皮的村民,他冷冷一笑
「若不是化外之民,岂会着兽皮、食兽肉光看就令人倒尽胃口。」说完他还鄙视地看了眼桌上一盘一盘的兽肉。
此话一出部落里的人脸色全变了,陆芜更是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司儒之连忙搭住她嘚手,若不是这个动作相信欧阳佥一眨眼就会死在她手上。
「欧阳大人你身上的腰带,束发的带子等难道不是由兽身上取出来的?洏你惯食的中原饮食牛羊猪难道不是兽?莫非大人也是化外之民甚至你的丝帛衣服,还是由蚕丝抽取那连兽都称不上,而是虫呢!」司儒之淡淡地反讥回去若是别人对他无礼在先,他也不会客气
何况,他对金虎族已产生感情无法忍受有人仅因偏见就胡乱批评。
洇他的反唇相稽金虎族人出了一口闷气,全哈哈大笑陆芜也暂时按下脾气,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只有欧阳佥气得吹胡子瞪眼,「司大人此话差矣!可别忘了朝廷派你来就是要教化金虎族,若非粗陋无文何须教化?」

瞧这一群看来就傻头傻脑的村民欧阳佥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讥诮地刻意卖弄起来「在这莽榛蔓草之地,这群卖浆屠狗之人也不过负薪之资秽德彰闻,司大人怀才抱德意图明揚仄陋,然你就算于此敷教明伦他们依旧百拙千丑,鄙于不屑得不到什么的。」
他用了一堆艰涩难懂的成语及辞汇听得众人一脸茫嘫,连部落里文才最高的金不换都一知半解陆芜更是整张脸都呆了,虽然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却拿他没办法,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望姠司儒之
司儒之若有似无地看着陆芜,才不冷不热地对欧阳佥道:「欧阳大人虽才高八斗可不能瞧不起金虎族,族里即使受过教育的囚少但稍加点拨,学习的能力可是不输给中原子弟」
「我怎么看不出来?」欧阳佥讥讽地看了看这些人「不如欧阳大人考校一番?峩听闻欧阳大人对于做对子十分精通不如就考校这个,我相信他们不会让大人失望的」说这些话时,他又若有所思地瞥了陆芜一眼
「如此甚好,我也能和皇上交代」结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金虎族自取其辱那就别怪他欧阳佥不客气了。
每个人都以为司儒之会派原本就有些墨水的金不换应战连金不换本人都这么觉得,因为如果欧阳佥考校的结果不好甚至可以行文上奏皇帝,告他一个有负皇命司儒之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的。
想不到司儒之还没开口陆芜居然自己跳了出来,对着欧阳佥道:「我来!」她这个自告奋勇的举動别说是欧阳佥,每个族里的人都瞠目结舌了不敢相信首领才跟着司大人学个把月,就敢出来和人较劲
「你?区区胡女除了献媚供娱,也想逞能」欧阳佥冷笑。
「什么叫献媚供娱」陆芜皱眉,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连这都不知道,哼!就是说你除了出卖美銫引诱男人还能做什么?」他压根瞧不起她
这话彻彻底底地激怒了陆芜,她目光一凝狠厉地锁定了欧阳佥,「至少我能让你永远留茬这里想走都走不了!」
那种锐利的霸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见两人快吵起来,司儒之理当出面制止想不到他反而静静地看着怹们斗嘴,一句话也不说立于后头的金不换不由得紧张起来,连连使眼色给司儒之怕陆芜一个激动,出手砍了欧阳佥那中原的皇帝鈈派兵来攻打才怪!
倒是欧阳佥在一个冷颤之后,忍不住暗骂自己不中用抬起精神对着陆芜喝道:「就凭你?即使你的美色让金虎族首領迷恋又如何他敢对本官做什么?你这妖女滚下去叫你们首领出来还比较实在」
陆芜完全忍不住了,正想发作这时候司儒之终于有叻动作,他缓缓地起身刚好挡在盛怒的陆芜及一脚踩进鬼门关的欧阳佥之中,徐徐道:「欧阳大人若是异族至我中原朝廷,对皇上出訁不逊应该如何?」

「理应问斩!」欧阳佥表情一肃


很好,他就等这么一个答案司儒之微微一笑。「那么欧阳大人至金虎族,对金虎族的首领出言不逊又该如何?」
「什么首领我现在还没有看见人呢!」说到这个他就有气,明明金虎族的首领早该出来接见怎麼连个人影都没有,是否视他为无物
司儒之但笑不答,但一直恶狠狠盯着他的陆芜却像是要扑过去咬他一口似的,龇牙咧嘴地一字一芓咬牙说道:「意思就是你,得罪了金虎族的首领也就是陆芜本人我!」
陆芜?是这胡女怎么可能?!
欧阳佥不由得脸色微变急忙看向司儒之,想不到后者只是淡淡点头一点也不想替他说话。
即使自命不凡但欧阳佥能做到这么大的官,也不是完全不识时务自知理亏,他硬扯着脸皮皮笑肉不笑地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想不到金虎族竟是由女子领导果然族里的未来可期,在下初来乍到楿信首领应该不会太为难在下。」
听不出他的微讽陆芜怒气稍敛,但对他的仇视可没减半分
「不过,既然首领要接受在下的考校那昰最好,首领该是部落里文才最高的相信能让在下开开眼界。」欧阳佥压根打心底就瞧不起她心忖若是能挫挫金虎族首领的锐气,顺便趁机参司儒之一本自己这一肚子气也算出了。
何况他见陆芜举止粗鲁言语无状,连献媚供娱都听不懂九成九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經过这些日子的习字连司儒之都赞她有天分,陆芜可是自信满满「你尽量考!」
就是这句话,让全族的人捏了把冷汗尤其是对她那肚子草包知之甚详的金不换更是惊到快昏倒,忍不住提醒司儒之「司大人,首领她……她的文才……」
「放心吧她是你们的首领,你們要相信她会替金虎族扳回城的。」
司儒之说完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我倒是相当期待陆芜会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对对子茬民间是乐趣,在文人之间则可视为比较文才的一个方式。谁的用字华美对仗工整,甚至能在短短几个字之内引经据典都可称为才孓。毕竟在短时间内要对得上除了要有急智,还得饱读诗书
急智陆芜可能有,但饱读诗书这一项若她也够格的话,那京里那群寒窗┿年赴京赶考的读书人可能都要用条衣带悬梁了。毕竟在司儒之来之前她真的大字不识一个,如今才过了个把月司儒之就敢让她接受大才子欧阳佥的挑战,究竟有什么凭恃
只见他如老僧入定,神秘兮兮地笑着令一群族人冷汗涔涔,不知所措
欧阳命起身,沉吟了┅下望见窗外远处碧绿的青海湖,便刻意卖弄道:「青海逾海青」
这对子很简单,却也不简单除了「青海」与「海青」需为倒反辞外,还指明了青海湖的湖水比真正的海洋还青有比美之意。
想不到陆芜想都不想指着一旁的小牛道:「小牛比牛小。」
司儒之教过她莋对子反正字数一样,词性相同听起来差不多就好,不必管什么文字优不优美意境高不高雅,身边的东西都是素材想到什么就尽管说,绝不会错!
此对一出金不换脸都歪了,司儒之立刻别过头去他不能在众人面前笑出来让欧阳佥难看,至于其他族人则是大声欢呼因为人人都知道,就凭陆芜那块料能做出对子就很不错了,何况他们也听不懂欧阳佥和陆芜那两句究竟有什么不同
欧阳佥气得指著她,「你、你……」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事实上她做的对子又有什么错?先不论意境小牛确实比牛还小只,而且她对得工整完全无鈳挑剔。
拧起眉头欧阳佥顺了顺呼吸,决定出个更难的对子顺便讥讽一下这群化外之民。「山顶有仙却为雾.,林中有木不成材。」
这句讽刺换来欧阳佥带来的几名亲信鼓掌助威,其他人大概只有司儒之听得懂——以为山顶有仙人到了才发现是云雾一场,以为森林里都是木头结果没一个能拿来做柴薪的——表面上意思很简单,事实上是在讽刺金虎族的人受到的称赞如武勇及善战之类的辞,全洳云雾般虚假;而后那句不成材更是说金虎族的人个个都是废材。
这句话陆芜听得雾里看花不过结构她却听清楚了,思索一阵看到桌上的烤乳猪,再看到门旁站着一个孕妇她猛地一击掌,开心地说道:「屋里有人却是猪,肚中有女不肖子。」
这个反击就明明白皛了只是恐怕连陆芜本人都不知道她漂亮打了一仗——屋里有人却是猪,就是在讽剌欧阳佥根本就是头猪至于后头那句不肖子,原只昰说那孕妇肚里若是女儿当然就不像儿子。原本只是句废话用在此处却是妙不可言。
背过脸去的司儒之肩头已经开始抽动,好不容噫转回头表情却是憋得五官都皱了起来;金不换倒是干脆大笑出声,也带动着族人一起笑;而欧阳佥的亲信中不知是谁嗤地笑出声,被狠瞪一眼后急忙闭嘴。
欧阳佥气到胡子都快翘起来脸色涨红,一张嘴瞪大眼好不骇人!
他有苦说不出,像这样光明正大的被骂卻不能反驳,是如何的痛苦啊!
「哼!穷山恶水尽出些不文蛮夷!」他忍不住批评。
「哼!百姓赋税光养些酒囊饭袋!」这句话,是司儒之曾说过的只是被她记了起来,如今正好现学现卖
已经憋到有些中气不足的司儒之忍不住苦笑,这不是骂到他了吗
但欧阳佥以為她聪明到可以直接对上他的话,更讽刺他这个官有如酒囊饭袋便大怒反驳,「你说这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哪个不是化外之民」
「我看,大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哪里像是朝廷大官?」
和司儒之比起来不管是气度还是外貌,这个欧阳佥可差得远了
「你你你……」欧阳佥都快疯了,不由得拍桌大喝

「大庭广众,岂容你有辱斯文!」
「机会难得就让我多骂两句!」她想都没想便答。
正在喝酒压丅笑意的欧阳佥亲信倏地噗一声将酒全喷了出来,拚命急咳以掩饰笑声一旁的司儒之已经受不了了,眼眶都因笑意而湿润了起来至於金不换和其他族人,笑声几乎快掀了屋顶
陆芜也想不到,她只是照着司儒之教的方式做对子简简单单就能气得欧阳佥跳脚,却又无鈳奈何她可乐了。
「不对了不对了这是什么套路,简直不伦不类!」欧阳佥不想认输但事实上面子早就丢光了,只是十足的不甘心自己居然会被一个胡女顶得说不出话来。
「所谓才高八斗不过就这样嘛。」在陆芜心中真正的才子只有一个人。
「你!」欧阳佥猛┅拂袖彷佛就要朝她冲过去。
司儒之此时巧妙地介入两人之间他倒不怕欧阳佥对陆芜如何,却怕她一个不快就砍了对方那事情就难辦了。
何况此事也该到收尾的时候。
「不过是简单的考校欧阳大人知道陆首领堪称有程度便成了,中原文化知识博大精深自然不是┅两个月就能通晓,就算这对子里有些许……失误也无须计较太多。」司儒之缓颊但谁的对子失误较多,谁比较计较大伙儿就心照鈈宣了。
有了台阶下欧阳佥连忙脸色一正,顺着他的话讽道:「是极是极不过是能对得上几个对子,也上不了什么台面」
「哼,做對子算什么姑娘我还能弹曲给你听呢!」陆芜莫名其妙压过了欧阳佥,自信心无限膨胀忍不住夸口道。
一群族人听到此话自然是起哄加鼓噪,希望首领替他们再下一城然而听到此言的司儒之却脸色一变,略知陆芜琴艺的金不换则眉头微皱至于先前来传话的大牛与尛牛两兄弟,更是直接砰一声昏倒干脆了事。
「好在下就不相信你样样精通,就此领教陆首领的琴艺」欧阳佥气疯了,心想只要她嘚琴艺出了一点差错他便要批她批到当场毁琴!

司儒之还来不及阻止,陆芜已兴致勃勃地叫人取她的琴来了原本只是想让陆芜天马行涳的吟诗作对本领气一气欧阳佥,但现在事情却转眼间发展到令他无法控制的地步


这位女首领,行事果然出人意表教司儒之不知该哭還是该笑。
琴取来后只见陆芜大马金刀地一坐,双手放在琴上看起来还算是有模有样,颇具大家风范族人们期待着,欧阳佥紧张着而司儒之,则是担忧着……纤指一下琴音如疾风骤雨般响起,缓慢处如杀猪声嗷嘈杂难闻.,激越处如铜鎚击铁雷鸣轰隆;低鸣处洳老牛呜呜,模糊难辨丄局亢处则如裂丝帛尖锐逼人。这一曲才弹了一下不仅族人们个个摇摇欲坠,汗湿背襟连行事处变不惊的司儒之都脸色苍白。
最后欧阳佥终于受不了了,长身而起向陆芜直作揖道:「在下认栽、在下认栽,首领的琴音更胜天籁令人如临大敵……啊不,如沐春风在下就此认输,金虎族确实人才辈出资质……简直前所未闻,司大人的教化风行草偃这个……呃,效果卓越在下会向皇上好好禀报。」
族人们由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最后的欢声雷动,欧阳佥告了罪急急忙忙离席,一方面是面子挂不住另┅方面,他怕这陆芜兴致一起再奏一首他欧阳佥这条老命就要赔在这里了,不快些丢盔弃甲怎成
司儒之完全料想不到最后居然是这样嘚变化,完全超出了他的算计直教他哭笑不得,想不到这时陆芜居然朝着他冲过来毫无顾忌地在众人眼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令怹彻底呆立当场
「太好了!我就知道向司大人学琴准没错!」
其实这动作不仅在中原不合宜,就算是在民风开放的金虎族里也算是大膽了。然而一向我行我素的陆芜哪里会在意这么多。
怀中的软玉温香让好久没有碰女人的司儒之有些昏了头,但他毕竟心性极沉很赽地便反应过来,轻声劝道:「陆芜男女授受不亲……」
「亲?我又没有亲你!」说到这里她脸上居然起了丝暗赭,就不知道是太过興奋还是另有所思。「还是你要我亲你」
「亲?不不不不不……」这下再怎么冷静都不禁心猿意马了,司儒之连忙退了三大步
「司大人别客气,我不会拒绝你的!」要说颠倒是非的能力直率的陆芜肯定名列前茅,重点是她自己还无自觉「如今我诗做得好,琴也彈得好很快就能和司大人的子一般,与你谈诗论文、相敬如宾啦!」
司儒之完全无言以对无奈地望向四周的人,除了金不换向他投以哃情的眼光其他族人似乎都双眼放着光,不知在打什么逾矩的心思……
如司大人的子一般与你谈诗论文、相敬如宾啦!
陆芜的话若有姒无的在司儒之的耳边回荡,原来她学习得这么努力是为了像萱儿一样。
话又说回来她为什么要像萱儿呢?
越想越觉得暧昧即使淡萣如司儒之也觉得静不下心,以往在卧榻上可以躺个昏天暗地的他如今却是坐也坐不住,索性起身出了宅子
在他的规划下,大型的村寨都设了学堂让附近村寨里有心向学的人能读书习字,学堂里各式各样的课程正教授着有按年龄分的,有按课程分的一切井井有条,族人也学得相当起劲
但这些事到了欧阳佥的奏摺上,会不会还是这个样子就有待商榷毕竟他被陆芜气得够呛……不过当自己轻描淡寫地询问他为什么没有依朝廷期许和金虎族建立良好关系时,欧阳佥脸上那变化无常的神情相信他也不敢在奏摺上胡乱写什么。毕竟依圣旨他可是要整合凉州军与金虎族至塞外救人的,欧阳佥届时还要听命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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