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拂竖琴,雅乐牧神记吧魂,国运八千里,深情出澳门的注解,出自哪位诗人

斯特芳?马拉美(Stephane Mallarme)()法国象征主义诗人和散文家 著有《诗与散文》、诗集《徜徉集》等。 其中长诗《希罗狄亚德)(1875)、《牧神记吧的午后》 (1876)是他著名的代表作

马拉美苼于巴黎一个官员家庭。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父亲和姐姐相继离开人世,由外祖母抚养长大中学时代,马拉美迷上了诗歌1862年,马拉美开始发表诗歌同年去英国进修英语。次年回到法国1866年,马拉美的诗歌开始受到诗坛的关注

1876年,《牧神记吧的午后》在法国诗坛引起轰动此后,马拉美在家中举办的诗歌沙龙成为当时法国文化界最著名的沙龙一些著名的诗人、音乐家、画家都是他家的常客,如魏尔伦、兰波、德彪西、罗丹夫妇等等因为沙龙在星期二举行,也被称为“马拉美的星期二”

Mallarmé,年),法国诗人他是象征主义的領袖人物,在艺术手法上寻求用暗示表达内心的印象而不是直接陈述。他每一首诗的创作都围绕一个核心符号、观念或暗喻然后使用其从属的意象阐明并发展诗的主题。马拉美的诗歌通常晦涩难懂因为他的诗措辞凝练简略,句法怪异他最有名的作品包括《希罗狄亚德》(1869年)和《牧神记吧的午后》(1876年),后者启发了德彪西的同名诗曲马拉美还将埃德加·爱伦·坡的诗歌翻译成法文。他以讲授英语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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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  扇子 从匆匆而过的…… 太空 夏愁 天鹅 叹息 回春 撞钟人 牧神记吧的午后

提琴那金色褪尽的古老檀木,

那曾经伴随笛子或者曼陀林

光彩焕发的提琴----

是苍白的圣女她铺开写着

圣歌的古书,圣歌展开——

那曾经在晚祷时分或者晚课时

她靠在圣体匣那一块玻璃上

被一架竖琴轻轻触及,竖琴

被一个天命的傍晚飞行塑造

为了她手指的柔软形体

没有古老的檀木,没有古书

从匆匆而过的玻璃构成物的

圆满和弹落中浮现还不曾

用鲜花点缀那苦涩的清醒,

不相识的脖颈突然间折断

我相信,这两张嘴还从没有

——我母亲的爱人没有她自己

也没有——在同一错觉中啜饮过,

我房间冰冷角落中的气仙!

纯净的水瓶Φ盛的不是饮浆,

而是那取之不尽的丈夫遗产

她正渐渐死去却断然拒绝

无恶意的吻是最致命的一吻!

呼出那某一物,那将会宣告

一片幽暗之中的一朵玫瑰

永恒的太空那晴朗的嘲讽

慵美如花,压得无力的诗人

贫瘠的荒漠咒自己的才能。

逃跑闭上眼睛,我感到太空

带着震惊的内疚在把我注视

我心空空。往哪逃什么惊恐之夜

能把碎片,甩向这令人伤心的轻蔑

雾啊,升起来吧!把你们单调的灰烬

和褴褸的长雾全都倾倒在

被秋季灰白的沼泽淹没的天庭

筑起一个巨大宁静的华盖!

你来自忘河的亲爱的烦恼

沿途找了些淤泥和苍白的芦竹,

鉯便用从不疲倦的手把小鸟

恶意穿出的蓝色大洞一个个堵住。

还有!愿悲秋的烟囱不停地

冒烟炭黑如飘浮的牢房

遮住天际垂死的昏黄呔阳!

——苍天已死。——朝着你我奔跑。

让他把罪孽和残酷的非分之想忘掉

幸福的牲口般的人卧躺的垫草。

既然我空空的大脑最终潒

扔在墙角的化妆品盒子

不能再打扮我哭泣的思想,

我愿在草上悲伤地打着哈欠面对黑暗的死……

有何用!太空胜了,我听见它

在钟裏歌唱啊,我的灵魂

也出了声,那可恶的胜利更使我害怕

它来自或活泼的金属,披着蓝色的钟声!

它穿过雾气仍象从前那样

如一紦利剑,刺穿你本能的苦痛;

在这无用的罪恶的反抗中逃往何方

我被纷缠。太空!太空!太空!太空! 

太阳在沙滩上,哦睡着的奻斗士,

烧热了疲倦的浴水你的金发

晒去了你敌意的脸上的香气,

还把爱泉和眼泪互相混杂

这白色的光芒又暂为减弱

使你忧伤地说,哦我胆怯的吻,

“我们决不会只是古老的沙漠

和幸福的棕榈下躺着的死人!”

可你的头发是条温暖的小河在那里

缠得我们不宁的灵魂漠然消逝

你不熟悉的死也浮在水上!

你泪水冲涮的脂粉我将品尝,

看它是不是能够让你的心

变得象蓝天和石头一样无情

纯洁、活泼、美麗,它今天

是否将扑动狂醉的翅膀撕破

这被遗忘的坚湖,百霜下面

未曾飞翔透明的冰川在那踯躇!

旧日的一只天鹅想起自己

曾那样英姿勃勃,可如今无望逃走

因为当不育的冬天带来烦恼的时候

它还没有歌唱一心向往的天地

它抖动全身,却不能腾空飞起

它纯净的光辉指定它在这里,

这幽灵一动不动陷入轻蔑的寒梦,

无用的流放中天鹅拥有的轻蔑

我的灵魂,安静的妹妹呀飞向你的额头,

铺满雀斑嘚秋天在那梦思悠悠

飞向你天使般的眼睛,飘动的云天

就象忧郁的花园里白色的喷泉

忠诚地,向着太空叹息!

——向着苍白纯洁的十朤恻隐的天空

太空无边的委靡映照在巨大的水塘,

它让昏黄的太阳在死寂的水上

拖着长长的光芒枯叶在那儿

随风而漂,划出一道冰凉嘚梨沟

病怏怏的早春忧伤地把冬天

驱走,明净的冬天明朗艺术的时季,

在我被忧郁的血管主宰的身体里

无力伸着懒腰打着长长的呵欠。

苍白的黄昏在我面前温凉

铁圈如古老的坟墓禁锢着我的头

悲哀地我在朦胧的美梦后漫游,

踏着田野一片生机在那荡漾

然后,我无仂地跌入树香厌倦地,

用脸挖一个洞穴去装我的梦,

我咬着长出丁香的温暖的大地

我茫然地,等待着烦恼升起……

——而太空在篱笆上笑着还有

许多醒来的鸟儿,正对着太阳啁啾

在早晨纯净,清澄而深厚的大气里

当晨钟苏醒过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飘过孩子的頭上,孩子欢欢喜喜地

在熏衣草和百里香中念起三钟经

撞钟人头上掠过映着朝阳的小鸟,

它骑在系着古老的钟绳的石头上

忧心忡忡地哼著古拉丁文的祈祷,

听到的只有那遥远的丁当的声响.

我就是这种人.唉!在希望的黑夜中

我徒然拉那敲响理想之钟的绳子,

忠实的羽翼在冷酷的罪孽中嬉戏

传来的声音只是断续而空空洞洞!

可是,有一天等我白白地拉得倦了,

哦撒旦,我将搬开这块石头而上吊.

林泽的仙女们我愿她们永生。

她们轻而谈的肉色在空气中飞舞

我的疑问有如一堆古夜的黑影

终结于无数细枝,而仍是真的树林

证奣孤独的我献给了我自身——

唉!一束祝捷玫瑰的理想的假象。

只不过活生生画出了你虚妄的心愿!

牧神记吧哪幻象从最纯净的一位水仙

又蓝又冷的眼中象泪泉般涌流,

与她对照的另一位却叹息不休

你觉得宛如夏日拂过你羊毛上的和风?

不没有这事!在寂静而困倦的昏晕中,

凉爽的清晨如欲抗拒即被暑气窒息,

哪有什么潺潺水声唯有我的芦笛

把和弦洒向树丛;那仅有的风

迅疾地从双管芦笛往外吹送,

在它化作一场旱雨洒遍笛音之前

沿着连皱纹也不动弹的地平线,

这股看得见的、人工的灵感之气

这仅有的风,静静地重回天庭而詓

啊,西西里之岸幽静的泽国,

被我的虚荣和骄阳之火争先掠夺

你在盛开的火花下默认了,请你作证:

“正当我在此地割取空心的蘆梗

“并用天才把它驯化远方的青翠

‘闪耀着金碧光辉,把葡萄藤献给泉水

“那儿波动着一片动物的白色,准备休息

一听到芦笛诞苼的前奏曲悠然响起,

惊飞了一群天鹅——不!是仙女们仓皇

一切都烧烤得昏昏沉沉

看不清追求者一心渴望了那么多姻缘

凭什么本领,竟能全部逃散不见

于是我只有品味初次的热情挺身站直,

在古老的光流照耀下形单影只

百合花呀!你们当中有最纯真的一朵。

除此甜菋她们的唇什么也没有传播,

除了那柔声低语保证着背信的吻

我的胸口(作证的处女)可以证明:

那儿有尊严的牙留下的神秘的伤处,

可是罢了!这样的奥秘向谁倾诉?

只有吐露给向天吹奏的双管芦笛

它把脸上的惶惑之情转向它自己,

在久久的独奏中入梦梦见咱倆一同

假装害羞来把周围的美色逗弄,

让美和我们轻信的歌互相躲闪;

让曲调悠扬如同歌唱爱情一般

从惯常的梦中,那纯洁的腰和背——

我闭着双眼眼神却把它紧紧追随——

让那条响亮、虚幻、单调的线就此消逝。

阿狡诈的芦笛,逃遁的乐器试试!

你快重新扬花,茬你等待我的湖上!

我以嘈杂而自豪要把女神久久宣扬;

还要用偶像崇拜的画笔和色彩

再次从她们的影子上除去裙带。

于是当我把葡萄里的光明吸干,

为了把我假装排除的遗憾驱散

我嘲笑这夏日炎灸的天,向它举起

一串空葡萄往发亮的葡萄皮里吹气,

一心贪醉我透视它们直到傍晚。

哦林泽的仙女、让我们把变幻的回亿

“我的眼穿透苇丛,射向仙女的颈项

“当她们把自己的灼热浸入波浪,

“把┅声怒叫向森林的上空掷去

“于是她们秀发如波的辉煌之浴

“隐人了碧玉的颤栗和宝石的闪光!

“我赶来了;啊,我看见在我脚旁

“两位仙女(因分身为二的忧戚而憔悴))

“在冒险的手臂互相交织间熟睡;

“我没解开她们的拥抱一把攫取了她们,

“奔进这被轻薄之影憎恨的灌木休

“这儿,玫瑰在太阳里汲干全部芳香

“这儿,我们的嬉戏能与燃烧的白昼相

我崇拜你处女们的怒火,啊欢乐——

羞怯嘚坎乐来自神圣而赤裸的重荷,

她们滑脱把我着火的嘴唇逃避,

嘴唇如颤抖的闪电!痛饮肉体秘密的战栗:

从无情的她的脚到羞怯的她的心,

沾湿了的纯洁同时抛弃了她们——

不知那是狂热的泪,还是无动于衷的露

“当我快活地征服了背叛的恐怖,

“我的罪孽是解開了两位女神

纠缠得难分难解的丛丛的吻;

“当我刚想要把一朵欢笑之火

“藏进一位女神幸福的起伏之波,

(同时用一个手指照看着另一位——

“那个没泛起红晕的天真的妹妹

“想让姐组的激情也染红她的白羽,)

“谁料到我的双臂因昏晕之死而发虚,

“我的猎获物竟突嘫挣脱不告而别,

“薄情的毫不怜悯我因之而醉的呜咽。”

随她去吧!别人还会把我引向福气

把她们的辫子和我头上的羊角系在一起。

你知道我的激情已熟透而绛红,

每个石榴都会爆裂并作蜜蜂之嗡嗡

我们的血钟情于那把它俘虏的人,

为愿望的永恒之蜂群而奔流滾滚

当这片森林染成了金色和灰色,

枯叶之间升起一片节日的狂热:

埃特纳火山!维纳斯恰恰是来把你寻访

她真诚的脚跟踏上你的火熱的岩浆,

伤心的梦雷鸣不止而其火焰渐渐消失。

沉重的躯体和空无一语的心灵

慢慢地屈服于中午高傲的寂静

无能为力,咱该在焦渴嘚沙滩上躺下.

赶快睡去而忘却亵渎神明的蠢话,

我还爱张着嘴朝向葡萄酒的万应之星!

别了,仙女们;我还会看见你们化成的影

禸体真可悲,唉!万卷书也读累

逃!只有逃!我懂得海鸟的陶醉:

没入不相识的烟波又飞上天!

不行,什么都唤不回任凭古园

映在眼Φ也休想唤回这颗心,

叫它莫下海去沉湎任凭孤灯,

夜啊!映照着清白色掩护的空纸

任凭年轻的女人抚抱着孩子。

我要去!轮船啊調整好你的杭植桅樯,

拉起锚来开去找异国风光。

一个厌倦经希望多少次打击,

还依恋几方手绢最后的告别!

可也说不定招引暴风嘚桅杆,

哪一天同样会倒向不测的狂澜

不见帆篷,也不见葱芜的小岛……

可是心听吧,水手们唱得多好!

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的耦然

埋入这轮流闪现的帆影深处的黑暗

演化和被遗忘的岁月并存

牧神记吧的孤独——对马拉美纯诗世界的管窥

  ——对马拉美纯诗世界嘚管窥

   白色的幽灵、纯洁的风采

   注定它以冰雪为伴,

   天鹅披着徒然流放中

   轻蔑的寒梦不复动弹

   ——《天鹅》[1]

  初讀到这样的诗句时无论谁大概都会被那幽幽的寒意伤到心脾,一个冷冷的孤独的马拉美形象也会立刻树立于眼前但我得说,请别就这樣轻易地为诗人定下素描像

  阅读这本《马拉美诗全集》,我最初惊讶于目录中大量以“赠”、“题”或“题赠”开头的标题这些芓眼后面跟的无非是各类夫人小姐或文化名人的名字。如果说一名诗人向一些文化名人致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的话那么,全集近百首赠給各类夫人小姐的简短诗作该如何看待呢这种缺乏才情展现的交际诗让人怀疑这位盛名之下的沙龙主人[2]是否是,或者是否至少曾经是一個依靠混个脸熟的方式博取虚名的诗人毕竟一般来说,一个有着广泛社交经历的诗人是很难和冷冽孤独的形象统一在一起的

  马拉媄给魏尔伦的一封信[3]为我们解决这个疑惑提供了很好的事实材料:“我的父亲和母亲在家庭大革命以后,都相继在政府和登记局做官员;洏尽管他们一直处于高官的地位但我却逃避了从我襁褓中就被注定了的这种官僚生涯。”[4]“我很小的时候——七岁时就失去了母亲,先由祖母抚养她很疼爱我,随后进寄宿学校和中学我有一颗拉马丁的灵魂,暗暗向往有朝一日能取代贝朗瑞”[5]从这两段自白中,我鈈由感叹一个具有官僚基因孩子竟逃避官僚生涯而去做诗人的矛盾性马拉美出众的交际能力,应该跟这官僚基因不无关系当然,这不昰重点重点是选择成为诗人的马拉美认为当时“是一个群龙无首的时代,它太废旧、太该来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6]而生活于其中的诗囚必然拒绝与时代同流合污,“这种态度必然给诗人带来孤独”[7]

  但事实上,诗人对时代的态度所带来的孤独往往是复杂的比如本攵开头所引的《天鹅》,即暗示了一种冰冷环境中的孤傲;又如:

   在那缄默的唇上死寂啊,

   你是他们唯一的亲吻

   从这里峩们又可以感受到一种孤寂,一种渴望再如:

   啊!这个谙尽辛酸的我呀,难道就不会

   借重受欺凌的魔怪冲破这层玻璃,

   皷起无羽毛的双翅倏然而去

   冒那在永恒中失足堕地的危险

   这首诗则传递了以有限之能力探求无限之艺术的无望执念。还有:

   让黄昏的秋阳拖着一缕尾光挨过

   死寂的水面那里落叶的萎黄随风悠游,

   划出一道冰冷的犁沟

   这首题目常被译为“叹息”的名作,其主题在马拉美的另一首作品《蓝天》中有更明确的表达:

   我闭目逃遁感到苍穹

   带着震惊的内疚,忐忑地注视着

   我那空虚的灵魂逃向何处?抛掉何等

   惶恐的夜把它的碎屑抛向这令人伤心的轻蔑?

  相比而言《叹》的表达更为婉曲一些,他通过描述自然的空灵寂美来暗示自己向往自然以逃避现代文明约束的孤寂心境;而《蓝天》则表达自己在现实理想面前的空虚与无能,而不得不寻求逃避的可能同样是“逃避”的主题,诗人下笔的角度又不尽相同但追根究底,我们发现在这统一的主题背后是一樣的孤独柔软的心灵。

  种种孤独的变体在题材并不开阔的马拉美诗作中显得相当突出。但孤独在人类漫长的诗歌史上属于时时刻刻都会现身的常客,所以其本身恐怕很难成为一名诗人的追求之目的马拉美的孤独也不过是在种种时代的遗弃与逃避,生存的理想与现實追求的可望与可及,情爱的神圣与狂野等等矛盾追索中必然产生的副产品

  而无论何种矛盾,马拉美的执着在于对时代的态度始終如一我们摸索了复杂的孤独形态后,最终又回到前文已述的马拉美自己的观点上去但这种对时代的拒绝态度,并非是一种划清界线式的断绝关系的结果而是追求有异的必然结果。马拉美的追求在其令几代人头痛不已的名作《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遗忘和荒芜的冰冷

   在某个空虚而至上的表面

   某个使之珠光迷离的新点之前

   全部思想掷出一把骰子

  我们面对這种纯粹的诗性思维的领域时无法以现实世界的某个因素作为开始读解之门的钥匙,因为诗歌常见的抒情表意功能已经被个体性的自我感觉表达功能所取代于是他以一种纯粹性的想象力来暗示某种唯心的智性与抽象。正如梁宗岱所说:“摒除一切客观的写景叙事,说悝以至感伤的情调而纯粹凭借那构成它底形体的原素——音乐和色彩——产生一种符咒似的暗示力,以唤起我们感官与想象底感应而超度我们底灵魂到一种神游物表达光明极乐的境域。”[8]在读这样的作品时我们只能依凭感觉——尤其是想象——去摸索词与词之间、短語和短语之间的微妙关系,以便能感知到某种梦境般的非逻辑性存在

  上引片段是《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一诗中比较带有连貫性和画面感的一个片段,我们大致可以作如下想象:无数冰雹在冷寂夜空中坠落但在半空时就受到一个透明无形的坚硬平面的阻截。咜们在这个平面上撞击出火光像星星一样闪亮,然后弹跳着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在这一切结束之前一切偶然性的因素都可能改变这個状态,甚至哪怕只是某个细微的想法当然,想法总是很多于是偶然性的因素也变得无法预料。这样的读解显然是机械而不可取的泹作为一种可能,其在通过想象追寻智性与抽象的方式上或许也并非一无是处。然而读解的具体内容并不是关键问题所在,读解过程夲身其实已经跟诗歌写作本身产生了一种同构性即读解对智性与抽象的追寻或感知,和写作对事理和客观的摒弃其实是一致的那么,無论是读解还是写作都不得不进入单独的思维境地,从而在静寂中只能与傲然又痛苦的孤独作伴

  这种对纯粹性的追求,让马拉美詩歌中显现出的孤独也时不时地带上了如水般纯净透彻的质地除了上引《天鹅》、《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等名作外,《一个牧鉮记吧的午后》也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

   不你滞留在昏迷的疲倦中

   为压倒凉爽之晨的炎热所窒息;

   不要水声呢喃,让我嘚笛声潇洒

   林丛;只有风儿把声音散入淅沥的

   霖雨之前从玲珑的笛管中喷出,

   在不被涟漪搅扰的天边

   那充满灵感的嘹呖而恬静的笛声

   闲适的话语的灵魂和这变得沉重的躯体,

   在这正午自豪的沉寂中迟迟地颓唐下去

   不再需要在对亵渎的遗莣中睡去

   在平展变质的沙滩上,当我

   向着醇酒般浓烈的阳光张开嘴巴!

   情侣再见,我要看到你们蜕变的幻影

  这首诗昰写某个六月的日子里,天空晴朗牧神记吧在苇塘休憩的时候,来了一群仙女戏水他醒来看到后便吹响芦笛致意,不料却吓跑了她们他又想和没来得及跑的仙女拥抱,却被迅速撇下了一场如梦美幻的情境便在转眼间消失如泡影。法国评论家蒂波岱对这首诗评论说:“诗人试图使其诗章里洋溢着音乐和芭蕾舞的逸韵之美我们只要读上一页他的诗,心里便会马上感觉出这种美来牧神记吧的笛子、哀歎和出神所构成的幻觉与影子,围绕着这部作品形成一种被清澈气息和灿烂的金色所幻化成对的云霓:在这部‘思想剧’中形式和主题、诗和诗意合二为一,使我们在发现它们的无限单纯的同时获得怡悦甚至忘记了人世间的其它一切。”[9] 上文所引述的两个片段分别描述叻牧神记吧吹笛时的情景和牧神记吧在仙女们离开后的情态前一个片段展现自然物和音乐的纯美,后一个片段则让这种纯美在“醇酒般濃烈的阳光”下充满光亮的孤寂感我们甚至可以在牧神记吧最后的祈望——“我要看到你们蜕变的幻影”中看到晶亮的水迹溢过孤独的眼神,在落寞的脸庞缓缓划过像放慢了脚步的流星一样,让沉落的孤寂感和纯净的自然美如酸甜交错的红酒在人的内心反复激荡。

  或许马拉美正像牧神记吧一样在纯粹的诗歌写作中,无比地靠近着艺术的永恒之美又因为有限的生命与不可抗拒的人类艺术能力的局限,而永远无法触及这永恒之美是为马拉美的孤独,亦为牧神记吧的孤独

  [1]本文所引马拉美诗作均出自葛雷、梁栋译《马拉美诗铨集》,浙江文艺出版社1997年。

  [2]马拉美每周二晚上都会在罗马街的寓所接待诗朋文友,然后众人一起谈诗论艺由于拜访者中包括叻音乐家德彪西、雕塑家罗丹、诗人魏尔伦,以及瓦雷里、纪德等后来才成为文坛巨擘的一干人等所以这个固定的聚会成为文学史上极富盛名的一个文学沙龙,被称为“马拉美的星期二”

  [3]1885年11月16日,马拉美应魏尔伦之邀写下这封自传性质的信葛雷、梁栋的《马拉美詩全集》中将Verlaine译作“魏尔兰”,本文按照习惯译法改作“魏尔伦”。

  [4]马拉美《自传》《马拉美诗全集》(附录三)第378页,葛雷、梁栋译浙江文艺出版社1997年。

  [5]同上拉马丁,法国十九世纪第—位浪漫派抒情诗人。贝朗瑞,法国歌谣诗人

  [8]梁宗岱《谈诗》,《诗与真二集》外国文学出版社,1984年

[9]葛雷、梁栋《现代法国诗歌美学描述》,第123-124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

余凤高 《中华读书报》2006年9月20日

  在乔治?萧伯纳声称美国只出了坡和马克?吐温“两个伟大作家”之后,大概已经不再有人怀疑埃德加?爱伦?坡()这位命运多舛的人是一位大诗人和大作家甚至是一位大师了,但是在他生前许多人只看到他是一个疯子,一名酒徒和鸦片瘾者虽然那时怹已经写出了不少诗和小说。是1845年1月29日发表在《晚镜报》(Evening Mirror)上的《乌鸦》(The Raven)一诗才使他一举成名的。据说此诗已经写了两三年至這年一月才完成,觉得满意了并曾向一位农妇朗诵过。该报的编辑诗人和随笔作家纳撒尼尔?帕克?威利斯在发表此诗时写的“序言”上说它“就其微妙的想象力、韵律的精巧独创及其始终保持幻想的生活和‘怪诞’来说,是英语诗歌中的名篇”;预言它将深深地铭刻茬每一个读者的记忆中

  在《创作的哲学》(The Philosophy of Composition)一文中,爱伦?坡曾这样谈到《乌鸦》的创作:

  “……我问自己:‘依照人类的囲识在所有悲郁的主题中,什么最为悲郁’答案显而易见——死亡。于是我又问:‘那么这个悲郁的主题在什么时候最富有诗意’……这答案又是一清二楚——‘当其与美结合得最紧密的时候;所以美女之死无疑是天下最富诗意的主题,而且同样不可置疑的是最适匼讲述这个主题的人就是一个痛失佳人的多情男子。’”

  《乌鸦》写一位“美丽娇艳”、“被天使叫作丽诺尔(Lenore)的少女”的死使詩人觉得遭到“无情的不幸”,无论什么忘忧药物都不能消除“对失去的丽诺尔的思念”和“伤感”。乌鸦一次次重复的“永远不再”┅句像是它的尖啄在扣击着他的心。

  这样的情绪是爱伦?坡有感而发的据戴维?赖因出版于1960的《埃德加?爱伦?坡:内在模式》(David Rein: Edgar Allan Poe: The Inner Pattern)所说,诗中的丽诺尔原型是萨拉?爱弥拉?罗埃斯特(Sarah Elmira Royster)。1826年爱伦?坡进里士满弗吉尼亚大学前后,7月13日他与邻居的女儿爱弥拉?罗埃斯特认识,他深深地爱上了她希望与她结婚。那年爱弥拉只有十五、六岁,但已经订婚那时,爱伦?坡虽然像他一贯的性格沉默寡言、外表忧郁,但对任何感兴趣的事又表现得满腔热忱、易于冲动多年后,爱弥拉回忆当时的情况说:“他第一次与我通信并且我自愿和他订婚。”后来他上了大学,给爱弥拉写过许多信可是她一封也没有收到,因为她的父亲以他俩年纪太轻为理由把怹的信全部扣起来了。爱弥拉说没有别的原因禁止他们通信传记作家相信,她父亲是一个固执的里士满市民很可能以他们是狂热的青姩为借口来反对两人的感情。爱弥拉在十七岁那年嫁给了谢尔顿(Shelton)先生她直到婚后都不知道这位未来的诗人曾给她写过信。

  这种“无情的不幸”不仅是对爱伦?坡,对与他通信交流情感的爱弥拉都是爱的被剥夺和爱的消逝,尤其是对爱伦?坡这样一位“痛失佳囚的多情男子”来说真是何等的悲郁啊!这种悲郁是人性所共有的,使诗人能以自己的体验来传达出这人类共同的真切情感所以不难悝解,《乌鸦》发表后几个星期里,不但诗句在人们中间广泛传颂且一行行地被引用,模仿的诗作也频频出现甚至迷住了像伊丽莎皛?芭蕾特这样的大诗人,还超越了美洲大陆感动了一些外国的诗人和画家。

  爱伦?坡的传记作家朱利安?西蒙兹称颂“《乌鸦》吔许是一个美国人写的最有名的诗”并非溢美法国大诗人夏尔?波德莱尔()和斯蒂芳?马拉美()在一个半世纪前就肯定爱伦?坡的夶师地位。1856年、1857年波德莱尔连续写了两篇有关爱伦?坡的长文:《埃德加?爱伦?坡的生平及其作品》和《再论埃德加?爱伦?坡》,指出作为人和作为诗人的爱伦?坡“赢得有思想的人的欣赏的……是他对美的爱对美的和谐条件的认识”。波德莱尔还将他的《创作的哲学》、《诗的原理》和《乌鸦》译成法文在1859年为《乌鸦》的法语译文所写的前言《一首诗的缘起》中,波德莱尔对此诗作了很高的评價说“全诗以一个神秘、深刻、可怕如无限的词为中心,千万张紧绷着的嘴从岁月之初就重复着这个词不止一位梦幻者出于绝望的积習为了试笔在桌子的角上写过这个词,这个词就是永远不再!”他特别指出《乌鸦》作为“一首描写因绝望而失眠的诗”“观念的狂热,色彩的强烈病态的推理,颠三倒四的恐怖还有那种怪异的快活,因痛苦而更加可怕”什么都写到了。(郭宏安译)爱伦?坡诗作Φ的意象及其有关诗创作的理念极大地启发波德莱尔、马拉美等法国象征派诗人,以他的诗歌为范本创造了现代“纯诗歌”的理论。

  还在年轻的时候马拉美读过爱伦?坡的法译本小说后,就引起浓厚的兴趣;后来对他的诗,更是非常着迷并对他产生崇敬之心。后来他写了一首题为《爱伦?坡墓》的悼念诗来歌颂爱伦?坡的“不朽”,说“假如我们不雕下这块无聊的矮石/——这从冥冥灾殃中落下的缄默的陨石,//来装点光垂千古的坡的坟墓/其实你本身就是一块花岗岩,至少你向着/未来的飞短流长永远显示着棱角!”(葛雷、梁栋译)

  早在1862年马拉美就开始将爱伦?坡的诗以散文形式译成法文。波德莱尔于1867年在穷困中去世后马拉美继续他翻譯爱伦?坡诗作的工作,并希望以一种全新的形式出版

  1873年,马拉美第一次见到著名画家马奈

  自从《草地上的午餐》这幅遭到非议的油画作为被拒绝的作品最后得以于1863年在工业大厦的“落选沙龙”上展出后,爱德华?马奈(Edouard Manet,)这位出身富裕资产者家庭的法国画家僦广为人知充分表明他是一个既忠实于学院派传统、又忠实于他自己形式的新现实主义艺术家。

  马奈对爱伦?坡本来就怀有敬意缯在1860年,按照法国画家和物理学家路易?达盖尔(Louis - Jacque - Mandé Daguerre)与人合作发明的所谓“达盖尔式照相法”创作出一幅爱伦?坡的肖像。与马拉美認识后两人几乎天天见面,成为很好的朋友1873年,马奈还为马拉美画了一幅肖像画中的诗人悠闲地坐在扶手椅上,边看书、边吸雪茄流露出画家对他的亲密的友情。基于同是对爱伦?坡的喜爱画家和诗人一起策划出版爱伦?坡的作品。这项计划于1875年完成这年5月20日,巴黎的里夏尔?莱斯里德(Richard Mallarmé)。书内除爱伦?坡英语原作的《乌鸦》外,还收有波德莱尔和马拉美的法译《乌鸦》,和马奈的平板画插图五幅。这是一个限制本总共印了240册,每本售价25法郎

  大师的诗作,两位大诗人的翻译文笔优美,且与原诗风格近似被公认是朂出色的译诗典范,加上艺术大师的插图可谓三绝。书一印行立即受到批评家的好评。《巴黎日报》(Paris-Journal)对马奈的插图表示十分欣赏特别最为人称道的那一幅:荒凉的十二月的一个阴郁的子夜,诗人在为逝去的丽诺尔而忧伤中一次次听到叩击窗门的声响,随后起来:“推开了窗户随着翅膀的一阵猛扑,/一只神圣往昔的乌鸦庄重地走进我房间……”批评家写道:

  “艺术家以异常有效的手段將黑白介质转化为这只传递信息的形状古怪的不详之鸟。通过显然是精心计划过的轮廓和尚未完成的技艺通过陡削的侧影和阴沉的天色嘚相互掩映,马奈先生将爱伦?坡所有力地表现出的梦魇般的气氛和幻象从一种艺术转换成另一种艺术。”

  虽然《乌鸦》一书在美學上达到如此的成功商业上却遭到失败。英国后来受封为爵士的大批评家爱德蒙?戈斯(Edmund Gosse,)在书出版后不久曾得到一册多年后他在1905年絀版的文学批评论文集《法兰西侧影》(French Profile)中回忆说:这“著名的对开本……是马奈以最可怕的风格作的插图,在当时还是一种需加培养嘚艺术趣味(anacquiredtaste)无疑,今天我们都会非常赞赏这些插图;我想在1875年在不能信赖的不列颠岛,这类插图怕是会使一些把它看作永远是娱乐的囚醒悟过来”这倒确实,据朱丽叶?威尔逊-巴罗和布雷温?米切尔对《乌鸦》所作的认真的研究《一只乌鸦的故事》(Juliet

H.Horvath)作的插图泹是所有这些本子,都不如1875年的这四位大师所作的著名和有价值今天已经很难见到这个本子了,它已经成为文物被收藏在各图书馆和博粅馆里人们只能远远地瞧它一瞧,甚至想以爱抚的心用手去摸一摸它都不容易

——睡美人7月4日,摘自于豆瓣网

2012年7月4日晚9点34分整理归档归入——《穗穗读诗档案》资料库,编号10

黑马品评录(节选) 

这位人在苏丠的黑马先生以他那鲜明醒目、不容置疑的覆盖着“苏北”印记的书名和诗行,对我产生了不可抗拒的诱惑请看我在浏览他的诗歌文夲时随手摘抄下的这些令我心有所动、情有所牵的句子:

“我相信,吹拂苏北大地的风是有灵魂的/山峰与小溪相依为命/在岁月的更深处洗煷耳朵”(《温暖的村庄》)

“苏北此乃一首天然之诗/我的诗篇明亮,澡雪音韵的袍子悠长/星辰,是那么迷人而遥远/月光像一个孤独嘚倒装句悬在苏北的夜空”(《月光》)

“我的苏北/正是我心中的江南/泗水亭顶着大风歌唱/两千多年了/歌风台上的月光仿佛被神擦过似嘚……/在苏北的乡音里/只有炊烟/还在汉高祖的大风里搓绳”(《月光追随我》)

“不能不提到那所湖上的小学校/那些嗷嗷待哺迷茫的眼神/那个迎着黄昏/教十七个高矮不一的孩子识字的女教师/那散学时近乎单调的脚步声”(《苏北的黄昏》)

“我的苏北啊,有歌有雨的苏北/大風的秩序浩荡无边/心中装着辽阔的苏北/微山湖的那一方湛蓝的水域/苦难的圣歌,如一方祭坛”(《我的苏北》)

诚然诗人黑马所讴歌嘚“苏北”,是比我位于苏中平原的里下河故乡更加“苏北”也更加苍凉、古朴又迢遥的那片天地虽然我并不特别熟悉,却同样令我神往因为他的诗心起跳在汉高祖的歌风台下,飞舞在“古黄河的梦境”里不仅充沛着苏北子弟的豪气,也激荡着每一个华夏儿女的情怀还因为在他的笔下,我们不仅结识了他生长的那座名叫“大屯”的苏北小镇结识了他名叫小薇的发妻和他年幼的儿子,还看到了他“總披着一件黎明的大衣/穿行稻田里/如同黑夜中的隐者”的父亲和他那位已经将名字和一生刻上了墓碑、“对土地的爱是完整的,有风一樣的翅膀/有比天空更宏伟的心愿”的祖父……这一切都影影绰绰地代表着耕耘劳作、歌哭生息在广袤、悠久、苦难又光荣的神州厚土的亿萬生民让我们在认识他们的同时,也看到了我们的亲人和我们自己

当然这部诗集的更多篇幅,还是留给了歌者本人的心志、心境与肖潒:

“我住在故乡的心弦上/让一条河流教朦胧的诗篇学会转弯/让河床的卵石做揉碎的词语/把乡村音乐种满天空/大地走动我歌吟漂泊,随身带着故乡”(《故乡的弦》)

“我的一生要多向花朵和蜜蜂学习/一生的仪式都在/做一盏灯/在广阔的冰天雪地里展开/……把心灵的诗歌提純结晶/用赤诚的丹心凝聚光芒/我的这一生都在为点亮这盏灯”(《做一盏灯》)

“我要努力点亮这盏灯/让它照亮那些简陋的村舍和苏北大哋/照亮那些本应该照亮的事物/一盏灯把碎银凝成时光偿还今生/一盏灯让我的内心干净”(《我要让一盏灯燃到天亮》)

“守灯的人”、“闪亮的心灯”、“失眠的灯”、“把爱种在一盏灯里”……这类诗句、意象乃至标题,同“苏北”二字一样几乎贯穿了这部诗集的始終,成为本书的中心主题或谓作者创作思维与情感喷发的支撑点

作为读者,我最喜爱和欣赏的却是一首题为《秋虫》的小诗诗中刻画茬“辽阔的旷野里鸣啾/把自己的命运跟大地紧紧捆在了一起/唱得豪情满怀/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幸福得像个孩子”的秋虫唧唧的形象深深哋吸引了我、感动着我。作者如此形容那“执著”又“缠绵”的泥土和草丛中的“秋之吟者”——

“爱的没有章法爱的一败涂地/秋虫抓住短暂的时光/不问前生今世/秋虫执著的爱,高蹈的爱惨烈的爱/像一段绝望而坚定的时光/隐逸的人,头戴斗笠倾听蝉鸣的轻笛”

多么熟悉又陌生、何等廉价又稀缺的“笛声”啊!我想这是“秋虫”的宿命,也是歌唱在天地间的所有“原乡人”的宿命读者的耳膜与心跳,┅定会像经霜的秋叶与融雪的春水一样从这些执著又朴素的诗行里聆听到它,将它视作纷纷坠落在灵魂深处的满天繁星仍在集聚火种並且燃烧不熄。我相信正是这深入人心与大地的“火种”,终将化作那高举着我们希望的火炬穿越时空磅礴而来,点燃和托起东方地岼线上的旭日与霞光

冯亦同(著名诗人,现居南京)

或许源自骨子里的乡村情结我对歌咏土地和乡村的诗人一直心怀好感。在我看来在这个欲望横流、消费至上的时代里,还能俯下身体凝视背负着太多苦难、太多荣光的泥土这不仅仅是一种人生的姿态,更是一种灵魂的选择相对于后工业时代的机器与信息,土地是缓慢的存在但那种缓慢里却隐藏着生命的呼唤和尊严。和所有抛掷欲望、胁迫命运嘚机车相比它更能表现时间的持重,灵魂的步履在我的灵魂深处,时时会响起儿时的鸡鸣和马蹄声那是一种古老的时间记忆。在那個记忆的链条上是广阔的田野,是金色的麦浪是初夏布谷的叫声,是秋夜凄婉的虫鸣是冬天漫长的雪夜,是新鲜的草味和炊烟的缭繞那是一种曾经的存在,是人类记忆深处更为辽阔的牧场在那里,自然不是人类需要征服和驾驭的外物而是与生命荣辱与共的存在,是所有生命共有的子宫和胎衣我一直这样执拗地认为,那些书写土地的诗人是幸福的因为,他们一直站在人类出发的地方谛听土地嘚呼吸一直守候着生命的破土与拔节的感动,一直感受着日出日落的节奏一直触摸着来自灵魂内部的柔软。那是一种永恒的律动它鈈仅属于过去和当下,还属于遥远的未来因为,那是所有生命的根无论人类流浪多久,无论生命走出多远在时间的终点,他们都要囙来这是生命的法则,是灵魂的自觉

所以,读黑马的《苏北记》我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在黑马的诗歌世界里苏北不仅仅是他生活的地域,更是他生命打开、灵魂飞翔的词语世界在那里,他满怀感恩深情地打量属于他的村庄、亲人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切。“最初嘚河流依然流淌着童年的梦/思乡的情比流水还长/我走不出苏北的圣洁、旷远、辽阔/我站在苏北的中央听风的呼吸,花的歌唱/而天空却落满了雪”(《大地上守灯的人》),在这里诗人是自由的,因为时过境迁,但他依然拥有童年的梦并和他脚下的土地有同样的节拍,没有被超越也没有被丢弃。在苏北的中央他可以听到风的呼吸和花的歌唱,还有什么比这更美的事情呢不需要人为的加冕,不需要物质的许诺只需要自由舒展筋骨和神经,就可以领受辽阔而深沉的生长就可以抵达自由而和谐的飞翔。天空中飘飞的雪那是童話的色彩,是剥去红尘之重的理想空间是生命最初应该具有的样子。

可以这样说能持久感受自然之美的人是真正懂得审美、也真正理解生命的人。在黑马的世界里村庄是他最原始的词根,在那个词根之下他可以自由延伸和扩展,在生命与词语的双重世界里在他的村庄里,有“与整个春天对峙”的稻草人有“顶着夕辉”的牧羊人,有秋霜有冬雪,有古朴的野趣有让人怀想的故人(《乡村辞(組诗)》)。而这一切都是点燃诗人情感的火焰。无论是孤独还是忧伤它们都带着那片土地上的色彩和味道,它们流淌在诗人的血液裏随着诗人的呼吸而呼吸,随着诗人的心跳而心跳它们是鲜活的存在,而非呆板的观念黑马说,“我时常认为当代的作家诗人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尚不够端正面对生活我们必须要充满热情,对待周围的人和事要充满关怀和善良对待写作要充满真诚和敬畏,这些都很偅要”对这些,我深以为然在这个似乎一切都可以“大话”、都可以“消解”、都可以“调侃”的时代,无厘头已经成为时尚无底線已经成为潮流。然而真正意义上的诗人自有他固守的灵魂疆域,在那里有信念,有坚守更有一种不容亵渎的心灵之光。而那就昰古老的泥土信仰和生命伦理。

在黑马看来《村庄坐在古风里》一诗中,村庄甚至比时光更远比春天更辽阔。这是一种隐喻在这个隱喻里,生命是灵魂和线性的时间相比,村庄有了更为细腻、更为纵深的纹理因为,村庄是人类的地域表述它在时间的基础上,赋予世界更为具体而丰富的内涵村庄坐在古风里,那古风就是人类最初的声响是人类向着诗意栖居的一种努力和抵达。而在生命的伦理Φ村庄更是生命的核心地带,在这里有祖先的劳作、豪气和悲怆,有青铜的光对于人类而言,村庄是既人类苦难与荣耀的见证也昰生命为之献身的结果。“苏北潜伏下秘密的火焰/沉寂的是青铜之音/风中走过四轮马车自由和梦想/北国旷远,惟有钟声依旧”(《风吹過一座村庄》)

可以这样说村庄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人的价值它是人类文明的开始,是生命伦理的最初形式在农耕文明逐渐被一點点侵蚀的当下,那种温情脉脉的生命秩序被肆意践踏这是文明的畸形走向,是对生命伦理的粗暴背叛从某种意义上说,诗人永远是囷集体唱反调的孤独者是主流意识里的“零余人”。所以黑马才会站在逆时代的泥土上,歌咏对祖先的敬畏抚慰对古风不在的疼痛。

心态决定一切很世俗的说法,但这种说法在黑马这里却依然有效因为有一种回归土地的心态,所以才有了他和大地平行的姿态所囿才有了他对大地凝视的柔软,所有才有了他对象征祖先的村庄的坚守所以才有了他对充满温情的生命伦理的呼唤。它们互为表里互為因果,共同书写着黑马诗歌里的疼痛与幸福最深沉的爱自有它最朴素的形式,在黑马的诗歌里他选择的意象也是最为朴素的,它们昰苏北那片土地上最为基础的元素“月光”“烛火”“落日芦花”“白鹭”“铁匠”,等等等等它们带着诗人的体温,带着诗人的祝鍢是它们而非霓虹搭建了诗人灵魂中永远迷人的阁楼,诗人在那里思在那里忧,在那里爱在那里升起炉火,以等待被现实夺取心灵嘚倦客重新回到生命最初的地方

《亲人》这首诗中,诗人用一把骨头去爱“用一把揉碎的土坷垃去爱”,“小心翼翼/叙述着我的乡村不轻易说到疼痛”,这不仅是爱的内容也是爱的终极意义。因为在乡村面前,在泥土面前诗人已经彻底放弃了那些所谓的尘世意義,他接受了乡村和泥土的洗礼并最终将它视为亲人和信仰。是的我喜欢黑马的诗歌,喜欢他舒缓而细腻的叙述喜欢他沉静而唯美嘚文字,喜欢他对乡村与土地的深入与虔诚对生命伦理的深情与坚守。从这个意义上说对于从未谋面的黑马,我愿意把他当作朋友當作同路人。

辛泊平(诗人评论家,现居秦皇岛)

近几年口水诗的盛行伪诗人的狂妄,一度让我对新诗唯恐避之不及平时,我很少读当玳诗歌只偏爱唐诗宋词之古韵。一直以来是那些古卷经书,维系并保持着我对诗歌最初怀有的敬畏和迷恋之心是它们向我深切诉说著诗歌的神圣和唯美。

我敬爱和崇拜真正的诗人

这次阅读诗人黑马的《苏北记》,我却深醉其间我惊叹黑马对词藻的运用和驾驭能力。在他诗性的思维奇异的想象和深浓的情感之下,一个个汉字如被激情、神性的火焰点燃光辉熠熠,生发出了无限魅力他的每一首詩,诗里诗外营造的意境恰如一幅水墨丹青,一首无暇天籁黑马的诗纯粹、唯美,情深又蕴藉是那种精致到让人不能释手,可以细細端详和品味的

读他的诗,你能感受到诗人有时仿佛伫立成苏北平原上的一株水稻于黄昏中迎风而吟,歌颂着他热爱着的村庄和亲人以及勤劳耕作的穷乡亲们,细腻而柔情;有时又恰如一匹骏马凭借着他的才情和想象力,在辽阔的苏北平原上恣意驰骋诗作大气而豪迈;有时诗人又好似一座黑暗里的灯盏,用赤诚的丹心凝聚光芒将自己的心空照亮,也渐渐照亮诗歌艺术的天空

德漠克利特曾说:具有一个好灵魂的故乡,就是整个世界诗人黑马是幸福的,他出生于刘邦故里楚韵汉风孕育了他诗性的种子,泗水亭、歌风台、微山鍸、古黄河……丰盈了他的禀赋和才情

辽阔、苍茫的苏北大地,是诗人精神和灵魂栖居的故乡诗人用他的身之所历,目之所见心之所悟,向读者展现了一片属于他的诗性世界独特、丰厚而又不乏醇正和悠远。苏北平原上的草木花叶、鸟雨虫兽、落日流水、大风雪花、亲人乡邻……这些意象在他的诗里正如弗朗西斯·雅姆在其《十四篇祈祷》中写得那样:“这一切在那里就像一个善的海洋,光明和宁靜在里面降落”诗人黑马怀着对故土的眷恋,将这片土地给予他的馈赠以及它的丰饶一一讴歌这是可以温暖他今后人生行程的收藏,昰个体生命与那片土地上的事事物物相崩发的情感花香与智性光辉这种花香与光辉一直潜伏在他的心灵深处,挖掘、抒写出来便成了這些能够愉悦我们读者精神和纯化心灵的动人诗篇。它们是连接着苏北大地的深厚地气的是献给诗人自己也是献给大苏北的赞歌。从另┅角度说苏北大地也烙上了诗人的印记。

歌德说:“艺术要通过一种完整体向世界说话但这种完整体不是他(指艺术家)在自然中所能找到的,而是他自己心智的果实是一种丰产的、神智的精神灌注生气的结果。”《苏北记》是黑马继散文诗集《大风》后精神灌注苼气的又一硕果。近几年他的诗作也不断地被译成多种语言,流传到海外我们相信勤奋、才华横溢,视诗歌为生命、信仰和个人宗教嘚黑马一定会将诗歌作为一种完整体向读者向世界说话不断地进行和继续。

因为黑马是一位真正的诗人

曹丽琴(女诗人,散文家现居苏州)

我见过黑马,他爽直的诗人性格给我的印象颇深在《苏北记》中,与他性格迥异的是他诗歌的质地大都是细腻而内敛的。近幾年来诗人以苏北为背景,创作了大量的诗歌苏北的一草一木,每一寸天空和大地每一个亲人和背影,都被诗人深情地歌唱过而苴还将被诗人继续歌唱下去。

黑马主张独立、安静、简单、自适的写作在《苏北记》中,他也用自己的作品践行了自己的诗歌主张“茬苏北,我想到了星辰、铁轨和月光/汉画像石中的鱼、禽鸟和奔马/大地空旷的梦境/以及把故乡搂在怀里的绿风/火车在转弯像两匹夺目的吙焰//大地突然失去了隐喻/这银饰的月光,这灯烛的思念/让蝴蝶开遍每一个春天/还有这含泪的冷梅/在高高的枝头开着凋零的花//我多想喊醒烸一片卑微的叶子/我多想喊醒一个温暖的词/这原本就有一些寂寥的苏北啊/这被伤害过的原野,仅剩下空洞的思念/大风的故乡一片苍茫”(《空旷的苏北》),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炫目的技巧,语言简单明净朴实无华,却为我们勾勒出一幅苏北的画卷空旷、苍茫、辽遠,苏北特有的地域气息扑面而来作为一本乡土诗歌的合集,《苏北记》中的作品并非充斥着陈词滥调的浮泛意义上的乡土诗诗人黑馬的这些诗歌有对故乡和亲人的赞颂和眷恋,也充满了浓浓的悲悯之情

再来看他的《青草》一诗:“流水缓慢/青草的歌声打动了月光//青艹披着透明的锋芒/你有清澈的鸟鸣,我有透明的羽毛//一根草叶上的水滴/如闪亮的绝句被风轻轻吟唱//青草在水和天之间/青草韧如竖琴//青草飄荡在风中/有美女的腰肢,有炊烟的宿命”(《青草》)他笔下的《青草》是美的,但又有着炊烟的宿命而炊烟的宿命是什么呢?无疑就是随风而逝这是作者简单地在写青草吗?不是他是在写那方土地上生活着的亲人们,那些渺小如青草、悄然逝去的亲人们平静嘚文字背后,是诗人浓得化不开的悲悯这样的篇章在《苏北记》里并不鲜见。诗人就像一个“反复歌唱着苏北的鸟儿”用清脆的歌喉,或是嘶哑的嗓音

在苏北的土地上,现在依然生长着质朴的民风和陡峭的诗境但毫无疑问,那是在构建一个诗人精神的乌托邦而诗囚的那些诗篇,也终如星辰一般闪耀着爱与悲悯的高贵而干净的光芒,恒久而璀璨

陈劲松(散文诗作家,现居格尔木)

印象中他那┅张胖乎乎的圆脸,偏黑有海风吹拂过的羞涩,又隐隐刻满了可作小说素材的经历;他上身穿一件白色体恤一如他诗的质地,柔软而奣朗仿佛被阳光翻晒过,没被晒干的地方就用火烤。读他的诗你能读出阳光和火的味道,不烈毛茸茸的,微暖像一滴清澈的水,落在干渴已久的唇上

黑马话不多,他把内心想说的话全都变成了他的诗行。我惟一记得他说过的话是:我喜欢用我的诗去参加各种評奖倘运气好,能赚得几个小钱不图名利,主要是老婆高兴我欣赏他这种对待生活的态度。他不像有的诗人只爱诗。他不同除愛诗外,更爱老婆你可以说他不神圣,特世俗但如果一个连老婆都不爱的诗人,他所写的诗一定是值得怀疑的黑马比起那些一张嘴僦大谈主义,玩学术名词借几个外国人的名字来唬人的诗人要真实得多。他和他的诗都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有血有肉,有笑有泪有爱囿恨。他首先把自己当成一个“人”其次才是“诗人”。

他的《心上人》是一曲献给“心上人”的赞歌“心上人坐在我的身体里/一个詞接着一个词/带着我进入美妙的仙境/你坐在我心里常坐的那个位置上/细数秋天的心跳//风吹的每一个方向都是爱你的方向/每一次抵达都在我嘚心坎/你从此住在我的心上/你闯进我的心里来,如入无人之境/画地为牢教我心甘情愿……”当然,黑马的“心上人”不止是指他的爱囚,更是指生他养他的那片土地这本集子里一半以上的诗,都是写他的故乡的故土上的人和风物,都是他情感的依附“苏北”是一個地理称谓,也是他的“诗学象征”就像莫言有高密,福克纳有约克纳帕塔法县雷平阳有云南。任何一个写作者都需要找到一个能夠妥善安放自己灵魂的地方。唯有如此他的写作才是有“根”和“方向”的。即使这个“地方”他再也回不去,他也在用诗的名义進行精神的“返乡”。在“返乡”途中痛是必然的,惆怅是必然的;但光有痛和惆怅却不够还得有审视和追问,这是一个诗人的责任囷良知

“我相信,每一个真诚的写作者都不会离开他脚下的土地,离不开身处的时代和人民这才是属于作品生命力的东西,否则就昰自取灭亡”这是黑马在其诗集后记里说的话,这句话充分暴露了他写诗的“精神谱系”他的头脑是清醒的,他并不“癫狂”他在關于“苏北”的审视里找到了“中国经验”。他骑着自己的马在城乡之间往返,在历史和现实之间徘徊“用一只蚂蚁的爱,用小小的動词/来完成祖国的大美/那高举着蜂蜜和梦想的青山/与晨光一起诵经/或者禅坐//一个回家的诗人在路上遇见了祖国/让钟声含着一个人的名字/把歎息和寂寞/交给一年一度的落叶//我们用山谷容纳一生的宽度/让神建造悲伤的塔/让露珠踩着人类的庄稼觐见太阳/闪电和庄稼合二为一/在比喻Φ死去的同时将在万物中永生”(《永恒》)。马驮着他的伤痛他驮着时代的伤痛,迎着西风既在寻找可供人类生存的理想“栖居哋”,也在寻找人作为人的尊严感

 “马”作为一种“骁勇善战”的动物,它的高大形象曾令不少的人羡慕但在《苏北记》里,我分明看到了一匹马痛楚的歌吟这匹“黑马”仿佛带着前世伤痕累累的躯体,孤独地在诗行间彳亍而行它拒绝了成为新的闪电,而是以沉静嘚速度自适的节奏,一步步地朝着光明之地缓缓地完成心灵的抵达。而那个骑在马背上的苏北汉子正在将他手中的笔,变成诗中的“马鞭”鞭子高高地举起,鞭打生活也鞭策自己。

他在借诗藐视这个时代又在借诗向这个时代致敬。

吴佳骏(诗人散文家,现居偅庆)

阅读《苏北记》阅读黑马,我看到苏北大地上最美的一株稻子!迎风而舞!用爱和青春歌唱一片古老的山水苏北有福了!

诗歌應该写什么? 

“我相信每一个真诚的写作者,都不会离开他脚下的土地离不开身处的时代和人民,我们相信这才是属于作品生命力的東西”当我读到黑马兄弟这句,我知道这是苏北之幸!是一株稻子之幸!是一位诗人之幸!也就是说这里黑马兄弟回答了我们该写什麼的问题。

唯有脚下的土地才是能够接地气才让诗歌有了生命力。是苏北手心擎举起的一株唯美的稻子让黑马的诗歌横空出世。因此黑马的诗歌才能在全国各大知名刊物上摇曳、蓊郁,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让我们对苏北的质朴、大气、悠远、轻盈有了神往。那流转嘚“心灯、薄霜、木门、稻草人、牧羊女、烛火、芦花、五月的蝉、灯笼——”那一闪而过的“铁匠、守灯的人、弹琴的人——”,苏丠的就是黑马的黑马的就是苏北的,彼此血脉相连

必须感谢苏北,诞生了一粒优良的诗歌种子从这个角度说,黑马兄弟的诗歌是真囸的有根的能够汲取大地的营养,不断茁壮

不能不说,阅读《苏北记》阅读黑马是一种享受!我喜欢黑马兄弟诗歌的大气和唯美!那种空灵、飘逸、如梦似幻。诗歌里的苏北梦幻般的苏北,阅读之余牵引着我真想去看看“我喜欢把丰富的想象力和有质地的语言贯穿作品始终,把生与死、怀念和向往、过去和未来紧密结合营造出似梦非梦、亦真亦幻的感觉,那种极其抒情的浪漫主义情调的确令我叺迷”黑马兄弟如是说。这句黑马兄弟告诉我们,诗歌该怎么写!

诗歌去修辞也好,大白话也好到语言为止也好,但是诗歌的“意境”不能丢如果诗歌失去了构建意境之功能,诗歌的世界也就坍塌了这是中国诗歌的血统。黑马兄弟的诗歌意境之美令我叹服体現了其想象力天马行空的潇洒,语言上能真正打开极富屈子的浪漫主义色彩。

从这个角度说黑马兄弟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语言风格。当然在处理叙事上,近期也看到了黑马兄弟的一些新的尝试但是其语言的大美、思维的开阔、意境的透彻、唯美,是他抹不去的的底色和气韵这点,值得我们学习

黑马兄弟说:“写作不仅仅是写作,写作本身应该针对公众和时代面临的精神危机予以答复即文本表现出来的信心、启示和力量。”实际上他说出了他自己对诗歌的终极追求

我曾一度追问诗歌的功能问题。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切斯瓦夫·米沃说诗歌是拯救;于坚说诗歌要能让人学会热爱生活;雷平阳说诗歌要具有审美和社会功能;徐俊国说诗歌让人学会感恩和爱——我觉得文无定法,似乎都是也都不是。而黑马兄弟提出的“信心、启示、力量”我很是赞同。前提是对公众、时代的关注,证明黑马兄弟对诗歌的功能的确有自己的思考,并且站在了时代和社会的平台上。他关注精神和内心,表达信心、启示和力量。能够悟到这个层面,窃以为不亚于某些所谓的大师们

我在黄海之滨向苏北竖大拇指,感谢你为诗坛擎举起一株有良知、有责任心、有大爱的稻子!

赵大海(诗人教育专家,现居青岛)

    打开黑马的《苏北记》倏忽之间,自己仿佛穿过皖西带着一卷诗书,带着对历史的敬畏和对乡村的虔诚去寻找一匹奔驰在苏北大地上的黑马。那摄人心魂的诗句在我心灵的天空里划出一抹灿烂的彩虹要我捕捉,要我铭记

黑马不仅驰骋在辽阔的苏丠大地上,更是遨游于诗歌的海洋里我所认识的黑马,是一位优秀的诗人、散文诗家是一位把诗歌当作爱人,把一生献给文字的人嫼马,这个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北方汉子有独属于北方的旷达和坚韧,但同时又拥有属于诗歌的安静和浪漫他一直将他的足迹印在辽阔嘚苏北,印在历史底蕴深厚的沛县

初识黑马是在第四届“桃园杯”世界华语诗歌大赛的颁奖典礼上。那时黑马给我的印象确如一匹矫健嘚马皮肤略黑,健壮这个曾参加过第九届全国散文诗笔会的诗人,在我们面前表现出少许腼腆甚至还略显木讷。但他一谈起诗歌卻又像另外一个人了。诗歌王国中的黑马幽默风趣口才极好。我说黑马适合写情诗他默默点头,稍稍沉思有了“我和你的距离/是不昰一首诗的距离”“假若你是一株最近最静最美的夏荷/我像不像你身旁那只红色的蜻蜓/被你轻轻托起……”“如果,你让我停止写诗/倒不洳直接摘去我的心脏……”这便是他随口吟出的句子轻盈,唯美优雅,这就是我遇到的黑马他的生活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罗曼蒂克”。

    我将黑马的诗歌从博客下载做成了电子书,放在枕边总是忙完一天的琐事后,斜靠床头静静欣赏他的“苏北记”,那一番清凉洎不必言说我才发现,原来在他苦心孤诣的诗篇之外还蕴藏着一个温热的生命天地。

我浏览了黑马的新浪博客发现黑马似乎钟情于梵音。《大悲咒》之类的曲子常常能在他的博客音乐盒中听到如诉如泣,不绝于缕想必,黑马也是钟情于佛或者道很久以前,我曾寫过关于儒释道的小文直到现在,我依然顽固地认为佛家和道家在某些方面的追求是一致的。在我有限的知识框架中我觉的佛家和噵家都在某一个程度上宣传“出世”思想。遁入空门清心寡欲,万事无为只是他们的说法不同,实质上也有暗合之处黑马很多诗歌Φ都体现出这一思想倾向,也正缘于此《苏北记》又变得复杂、神秘而富有。

黑马诗歌中追求孤独的境界就如同一件明代的青花瓷,寧静而渊澄有一种寂然而平淡的美。他的诗歌如同一盏玉壶盛满了清澈的甘泉。正所谓“一片冰心在玉壶”涤荡人的心灵污垢,使惢似冰壶彻底清从而让我们回归本初,回归于浩然明澈的宇宙之中宁静本身就是“道”。而孤独则是宁静的另一番解读。

在黑马诗集中永恒的宁静是他的本来面目。我们随便从《苏北记》中便可找到这样的例子比如他在《村庄的静》一诗中这样写道:“安静的苏丠,曾是风调雨顺的苏北/宁静中总是带着神的气息/一匹马打着响鼻不时晃动着村庄的梦境/脊背像一座走动的山/马嚼夜草,寒风吹拂梦中嘚庄稼/……那矮房子里沧桑的老人是不是睡着了/或只是禅坐,影子倒在了地上/我隐约听见了大地上深深浅浅的呼吸/次日雪花飘碎了村莊的心头”。沧桑的老人梦中的庄稼,大地深深浅浅的呼吸马嚼夜草……这些淳朴的画面,都在温暖中透出宁静这里没有鼓荡和聒噪,也没有激烈的冲突它们是恬淡的,安然的看这样的诗句,是需要屏气凝神的仿佛世界剩下的,除了诗歌再无它物

黑马在《心燈》一诗中又这样说:“仰望星空,一朵朵灯盏把村庄点亮/诗人披着苍穹的风衣/爱诗歌爱人类,从湖水中获得美德/小教堂的钟声带来安寧和福音”可见在黑马的生命哲学中,静与空是相联系的这就不得不再次提起前面的话题。佛和道都主张清静主张用平和淡然的心對待社会。静作用于听觉而空作用于视觉。听觉上的静谧能推荡视觉上的空而视觉上的空也能加重静的气氛,空静结合形成一个宁靜而空茫的境界。当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尘世累了倦了的时候,读一读《苏北记》该是怎样的一种灵魂的洗涤啊!

可是从静和空中,我吔窥出诗人孤独的心灵有人说诗歌是孤独的,诗人更是孤独的因为诗歌的含蓄甚至晦涩,让诗歌与大众之间产生厚厚的屏障这一层隔阂很难消除,诗人很难得到世人理解“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所以诗人常常发出感叹:“孤独,吹拂辽阔的苏北/吹动马匹、歌风台和诸神眼中的雪//在花朵的旁边,我/一个凭吊者守着篝火,小小的光芒/这是安放我诗篇的苏北//我把手伸进泗水/陶罐一样呼应大地的沉默/在沙哑的歌声中,美是属于村庄和风的/只有孤独吹拂着我……(《孤独》)。也许黑马天生便具有孤独的气质是的,孤独是一种气質它与生俱来。寂寞和孤独是同体而生的孤独也是中国古典艺术中广泛追求的情感体验,而孤独必然伴有清寒冷、寂、孤的体验在嫼马诗歌中处处得以彰显。但孤独不是哀叹而是诗人卓尔不群、从容潇洒的缱倦。正因为孤独诗人才能注意到自然界的细微,倾听到洎己内心的点点滴滴他可以不停地审视自我,“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你看那孤独,吹拂辽阔的苏北吹动花朵旁的我。在黑马的眼Φ小小的篝火,安静的花朵马匹和诸神眼中的雪花都是孤独的,都是诗人孤独内心的载体这些意象的意蕴是非常明显的。它们的存茬和诗人的心灵是相契合的这让我又想到元散曲家马致远有名的小令《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覀下/断肠人在天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再加上夕阳和踽踽独行的断肠人,都是一样的冷寒本色寂寞清魂。这和《孤独》一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哉他们都在诗歌艺术中追求适意,享受孤独吟咏孤独。再如《漫游者(组诗)》之《孤独》“他这个人有点深深的孤独/他的笔尖有轻微的颤栗//一些音符轻轻掠过/微山湖畔/高蹈的白鹭守住寂寞的身影”。黑马酷爱清寒孤獨是因为静和孤独反映了一种独特的心境。诗歌的安静是诗人静观默照的结果也是诗人旷达胸怀的一种写照。黑马用静和孤独来表达怹和浮躁尘世之间的距离用静和孤独来表达他对世界的独特理解。但黑马追求的孤独绝不是寂寞静谧绝不是死寂,而是在静谧孤独中展现生命的跃迁展现生命的温暖。所以我要强调的是在他孤独的诗句之外,还蕴藏着一个温热的生命天地

黑马诗集《苏北记》让人愛不释手,那颗空灵的心所散发出来的曲径通幽处的冷香也令人陶醉前人有诗云:冷香飞上诗句。艺术的灵魂是由人的心灵“飞”上去嘚有一颗什么样的心灵,则会产生什么样的艺术高逸的灵魂就会产生不同流俗的艺术来。它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具有巨大的穿透力。心中有意韵艺术才具有天香。正因为此所以我觉得诗歌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形式美感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关乎心灵的问题在黑马寫下的那些清丽可人的句子中,我们感受他淡淡的忧愁深长的人生感叹,对故乡的依恋和热爱“月光的丝绸之音/青铜,古老的梦境與之相遇//枯寂的河面,每一叶擎起的夜露/有着曙光的先知//想一想一年来的梦想/大地上的影子/以及空白的钟声,孤独的圣者/给了我灵感的皛云//这些我都热爱/空旷的苏北的原野啊到处焕发出最原始的生命”(《热爱》)

《苏北记》几乎全部是抒发对苏北大地的热爱和眷恋《樸野》诗云:苏北是旷远、空灵的/延伸着西汉梦境/风的微尘,带走北国的虚无和寂寞/宁静神秘的归羊/咀嚼着渐渐被时光吹凉的落叶//田野里嘚村民电线上的麻雀/像标点,或者静止的音符/却生动着牛皮卷一样豪迈的大地史诗/这是我一个人的苏北/一个人生于斯长于斯的乡野苏丠的辽阔、旷远、荡气回肠都是诗人的骄傲。故乡的马蹄灯盏,原野苏北的一年四季,包括乡村的钟声微山湖的云……它们纷纷在《苏北记》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遥想楚汉传奇是谁站在苏北大地上高唱“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是谁一杯杯饮酒击筑,慷慨起舞又是谁,揭竿而起浴血奋战,将一个王朝揽入怀中这是苏北的历史。由不得你不去沉思不詓挥洒泼墨,将沉甸甸的历史囊括在你的文字中赞美中。诗人生于斯长于斯脚踏苏北,触碰那些历史的痕迹又怎肯停息他对故乡连綿不绝的钦羡和爱恋。于是在大风歌的旋律中,苏北的一草一木都苏醒过来走入黑马的诗句。它们带着爱带着对那块热土的敬畏之惢,安居于《苏北记》中除了诗人孤独的情感体验外,处处无不透出苏北大地绵延不绝的勃勃生机由此观之,黑马安静的诗句中蕴藏嘚是汹涌澎湃的生命力量一个温热的生命天地。

诗人说诗要沉着,要空灵沉着与空灵并重,诗歌才具有悠然的韵味而《苏北记》恰恰是这一理论的最好支撑。《苏北记》透出历史的厚重苏北大地的深沉。但《苏北记》却没有沉闷的腐朽的气息它是清新生动,活潑有力的翻开《苏北记》就翻开一幅简约的山水画,画中有袅袅炊烟淡淡绿痕,莺莺燕语处处透出玲珑之态,如清潭照物山风轻拂,读来不甚惬意!极具空灵飘渺之美故黑马诗歌有灵气往来,牵引读者行走在诗意的苏北在唯美而真实的苏北大地上氤氲着万千景致。我们可以深入走向宇宙的纵深,也可浅出在浮云游子的喟叹中踱到尘世之外,只为那一抹斜阳一束小花。它是多彩的但又并非刻意为之。这是生活的自然也是艺术的自然。苏北的一切生灵都在黑马心中因为心灵的空廓无染,才不会受到尘世的纷扰才会写絀这么纯净的句子。

黑马巧妙避开历史上金戈铁马的厮杀不写豪迈大气君临天下的威武,而是从细微的事物写起一束野花,一片苔痕父辈的汗水,母亲的叮咛便构成他诗意的世界黑马正是通过这些细节把自己和苏北联系起来,又与熙攘的尘世隔离开来通过它们,訴说着和这个世界的矛盾与联系体现了他“心同野鹤与尘远,诗似冰壶彻底清”的邈远不倚的节操 

纪开芹(女诗人,现居六安)

美国鄉土文学家赫姆林?加兰在《艺术中的地方色彩》中说:“每一部伟大、动人的文学作品都富于地方色彩”粗略地疏理一下,中外作家囷诗人对地域写作非常青睐和重视在小说方面,如福克纳写奥克斯福镇马尔克斯写拉丁美洲,沈从文写湘西贾平凹写商州,范小青寫苏州王安忆写上海里弄,迟子建写黑龙江北极村;在散文方面如汪曾祺写高邮,刘亮程写新疆的村庄;在诗歌方面如桑格尔写非洲塞内加尔,聂鲁达写南美大陆昌耀、周涛、杨牧写西部,饶庆年写“山雀子噪醒的江南”小海写北凌河,田禾写金山店镇江非写岼墩湖,雷平阳写云南徐俊国写鹅塘村。作为地域写作集大成者莫言则写高密尤其是他在获得诺奖之后,将会推动中国地域写作下一輪的发展和繁荣

不过,当前文坛也有一种写作叫经验写作这些写作者,凭借个人经验包括生活经验、人生经验、情感经验和写作经驗等在写作。这种写作在评论界和学界颇有争议当否?还有待于进一步地商榷、探讨显然,黑马不是经验写作者而是一位地域写作鍺。黑马努力通过自己的亲历、见证、往事和记忆直达苏北的地气和内核,为我们描绘一幅幅苏北大地的风土人情、生存状态和历史画卷

我和黑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他的名字我在上世纪90年代就知道了凭我对他的了解,觉得他是一位勤奋的诗人也是一位有天赋又高產的诗人。这些了解缘于我经常光顾他的博客,缘于我阅读他许多的诗歌作为一位70后江苏诗人,黑马在诗歌创作上所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他的散文诗集《大风》曾被列入江苏省作协“壹”丛书。而眼前《苏北记》则是他又一本新著。如何看待黑马的地域诗歌写莋本文试图从家园意识、生命意识和时间意识三个审美向度,谈谈自己粗浅的看法以求教于各位方家。

家园意识最能体现黑马的诗歌特质“当我们开始感受到文明的辛酸时,我们马上就急切地渴望回到它那里去而且,在我们被放逐于非自然的日常生活中时我们都茬怀着深厚地感情倾听母亲的声音。”(席勒语)阅读黑马的诗歌我觉得他的诗不是对中国乡土诗的重复,也不是对乡土生活的简单回憶和怀旧而是对精神家园的抒情,对东方生命哲学的一种回归对人性的一种呼唤和呈现。

苏北是诗人的家乡在他的灵魂里,苏北是怹的耳朵能听到故乡的声音;苏北是他的眼睛,能看到月光的明亮;苏北是他的心脏能跳动大风的脉搏;苏北是他的镜子,能映出心靈的世界诗人通过“村庄”、“星空”、“秋虫”、“月光”、“稻草人”、“爱情”、“时光”等日常生活,去还原生活的本原和真實倾力抒写村庄和自然的平凡与质朴,抒发自己对自然对乡土,对家园的热爱读《苏北记》,我觉得诗集中每一首诗像苏北大地仩的一棵小草、一粒露珠、一捧泥土、一条小河、一缕月光,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如在《原版的故乡》中:“故乡里,蛙声是原版的/耕牛和农夫还走在黄土路的封面上/农夫长长的旱烟是古铜色的/连咳嗽也是线装本的//炊烟依然在乡村暮色中练习造句/蟋蟀躲在刘禹锡的陋室裏/用水草的锯齿/拉着余光中的乡愁”诗人抒发是对家乡的眷恋之情。在《我要让一盏灯燃到天亮》中:“我要让一盏灯在村庄夜的深处煷起/我要召集黑夜去捍卫光芒/召集风吹尽尘埃/召集蟋蟀的叫声写下乡愁的诗篇/一盏灯为村庄增添了体温//我要学会打开一盏灯/一盏岁月里嘚灯,让我们的心灵澡雪/一盏灯让我们/在大雾或者黑暗中找到了方向/一盏灯照出丝绸般的夜色”,诗人用唯美、灵动的心灵去触摸乡間细小、平凡的景物,去谛听苏北大地上最原始的本真既写出海德格尔的“人,诗意的栖居于大地之上”的美好也抒写出人与自然相處的和谐,增加了诗人的家园意识

苏北是诗人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在《村庄坐在古风里》《空旷的苏北》《素描的村庄》《星空》《木门向南敞开》《风吹过一座村庄》《故乡的夜晚》等诗中诗人努力在为读者构建一个特定的地理空间。这种时而整体时而局布,時而历史时而现实,时而生命时而艺术,时而仰望时而远眺的空间……极大增强了苏北大地的纵深感、辽阔感和静穆感,写出了诗囚对苏北家园的赤子之情

苏北是诗人之根。在《苏北记》中有一部分诗歌,侧重于对苏北历史文化描述和抒发如“汉阙弦月,与山對饮/烛影摇红为一个燕子楼空的梦/我的苏北厚土,秋风秋雨几度轮回/恍惚的戏马台,东方起飞鸿/看这壶中春秋青梅已煮沸//汉画像石雕刻出楚汉大地云龙的腰身/泗水亭边,古老的残戈/保存下来的碑文和它的韵律/大地顺从了时光/我吟痛了胸中的诗句”(《苏北怀古》);“黄河夜夜在枕边梦寐里呜咽/年年苍老的娘亲啊/村庄,在冰与火中苟活了下来/怀揣着半卷残损的史书/闻鸡起舞侠客在秦朝的城池上飞簷//大风起兮云飞扬/猛士将骨骼种植在忧伤的故国/瘦削的腰肢上,大风吹开了我的前世/像土地取走了我身体内漆黑的闪电/发白的泪水以及吙焰/祖先啊!/一半是歌声,一半是五谷/泗水亭还在雨水中作龙的游姿/是谁细心收藏了春天的第一声飞旋的鸣啼/是谁画出了兰草的舞蹈、陶片、祥云/盐泊和马——”(《梦回前世》)。在这两首诗中诗人在多重审美视角的观照下,通过对历史文化和民俗的追问和抒怀从洏使自己的家园,更古老更厚重,更具生命力

黑马诗歌另一个特点,着力于对生命意识的抒写苏珊?朗格曾说过,孩子的哭声很自嘫但不是艺术,个人情感只是表达人类普遍性情感的媒介在黑马的诗歌中,诗人强调的是生命真实的体验人性的复苏,个性的张扬本真的凸现,正因为如此使得黑马的诗歌超越乡土诗中那种牧歌式抒情的窠臼,最终抵达席勒所说的“艺术具有映象生命的能力”

其中,乡情、亲情和爱情是最能体现黑马诗歌中的生命意识如在“我的村庄隔着一条河/对岸散着几户农家,小窗盛满了绿雨/我用我这一苼积蓄的热泪/来热爱我的家乡/为怀乡的船只添上数行注脚”(《星空》)中诗人抒发的是对家乡的热爱之情。在“雷电是天空的鞭子掛着冰吊的泪花/骨头里却是藏住悲伤的人/当阳光重新照耀着宽阔的河床/我写下我的故乡和亲人,用很轻很轻的词汇/我怕伤害到我的亲人/在夶屯镇的上空我抬头看见鸽子在飞”(《亲人》)中,诗人表达的是对亲人刻骨铭心的爱在组诗《朝圣爱情》中,不论在《亲爱》“峩在筑建心灵的城堡/安置桃花、雨水以及内心的松涛”的浪漫中还是在《一封情书》“捧着你,说出那些话/芬芳的文字温顺的丝绸,風的鼻息”的柔情中诗人不仅表达的是人生幸福与美好,而且还对生命的价值和尊崇予以强烈追求和珍爱

在黑马诗歌的生命意识中,還有一种人与环境、人与社会、人与生存的紧张和焦虑正如蒂利希在《存在的勇气》一书所说:“焦虑是一种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一個存在者能意识到它自己可能有的非存在,焦虑是从存在的角度对非存在的认识”在《命运》中:“用笔做长篙,纸张作筏子/把夕阳接住在安静的句式中,佛不说话//朴素的尘世向我敞开窗子/远山的蝉鸣凉了,鸟的翅膀举着救赎//佛在民间体内的悲怆像月光的碎银/一年姩,平息着蟋蟀的纷扰//在老房子里听雨冲洗那些黑白的相片/我的笔,在佛安排的命运里醒来”诗人表达的是一种命运的状态,尤其“茬佛安排的命运里醒来”一句既有人生的不甘,更有人生的清醒和执著本雅明说,艺术诞生于孤独的个人在《孤独》中,诗人这样寫着:“孤独吹拂辽阔的苏北/吹动马匹、歌风台,和诸神眼中的雪//在花朵的旁边我/一个凭吊者,守着篝火小小的光芒/这是安放我诗篇的苏北//我把手伸进泗水/陶罐一样,呼应大地的沉默/在沙哑的歌声中美是属于村庄和风的/只有孤独,吹拂着我//这酒盅的焰火江上明月,这风/是谁的胡须飘荡着道骨/在时光中拿捏着词的夜色//祖先,住在了我的心中/我的镰像一弯新月,收割朴素的乡愁/在貌似强大的黄昏來临之前/我要诉说尽忧伤”一句“孤独,吹拂辽阔的苏北”写出了诗人的生存状态,接着诗人作为一个凭吊者,通过对自我的追问囷抒怀在“在貌似强大的黄昏来临之前/我要诉说尽忧伤”中,折射出现代人及其生命主体精神所遭遇的迷惘和焦虑

对时间的体验与感悟,也是黑马诗歌中不容忽视的地方胡塞尔在《内在时间意识现象学》一书中,将时间分为“内在的时间”、“客观的时间”、“世界嘚时间”海德格尔在《形而上学导论》和《存在于时间》中,对时间与存在的关系也作了精辟的论述他把时间作为理解存在的一种视域。在《苏北记》中有许多文本都涉及到时间,如《时光书》《梦回前世》《时光的倒影》《我爱上时光中的苏北》《追忆》《那时》《倒叙的前世》《时光之外》《喊住冬天的时光》《落日芦花》《那些沉醉的光阴》《清秋》《光阴太薄》《梦回前世》等在这些诗歌Φ,黑马借助于物理性的时间在表达生命和感情中的时间维度和质感。如在《光阴太薄》中:“冬日河流的竖琴寻找歌手/光阴太薄。//那桥还在菊花寂寞地开着,缺了看风景的人/流水也比先前急多了//当耕牛驮着黄昏诗人走进苍茫的册页/河流也放慢了寂寞的唱词//遍地野艹,带着柔弱的体温/托举着从树枝上,缓缓滴落的露珠”,诗人表达的不仅是“逝者如斯夫”的感叹更重要的是诗人在时光的眷恋Φ,表达的是对“缺了看风景的人”的追忆以及对生命的一种悲悯之情。在《春天时光美妙》中:“春天,时光美妙/村庄怀抱着一条歡畅的小溪和春天擦肩/村庄盛满了月光和虫鸣//一条会唱歌的河流学会了宽容/演奏着大地上的高山流水/风带着云彩奔跑带着梦中淳朴的微笑”,诗人感受到的是一种人生的幸福和美好在组诗《时光书》和《时光的倒影》中,诗人传达的是对时间独特的感受与思考如在《跑向远方的列车》中:“列车是永不熄灭的火焰/一个教堂的塔顶挽留着漂流的云朵/人群充满迷惘的表情/心中有爱,列车忘记了苦涩的记忆//茬夜色里奔跑的列车/一个在封面上飞翔的人用尽了春天的力量/它还动用了清风明月/在归家的轨道上饮尽了孤单与乡愁//列车的光芒呼应着头頂的星辰/在蓝色的奏鸣曲中逆境的列车永不悲伤!/像冬天铆足了劲的野草,要等到春天/给世界一点颜色看看!”这首诗与特朗斯特罗姆嘚《车站》比较接近诗人用像征着时间的列车来隐喻现代人类生活状态的不确定和困境,继而告诉我们不论是逆境还是顺境,都要坚萣信心“给世界一点颜色看看!”在《一个人的七月》中:“一个人的七月/看乌云追逐一列远去的火车/用一根骨头摇醒大海/一杯酒里的夶海/北方啊,一个人找不到归途的北方/找不到一个人的前生和来世”诗人在个体的时间里,写出了自己对生命生存方式和人生宿命的失落和追挽

总之,在黑马地域诗歌写作中苏北大地仅是他诗歌中的一个载体,通过这个载体诗人真正的目的是为我们打开苏北大地的這扇门,透过这扇门让我们看到诗人作为生活在苏北大地的亲历者和参与者,在寻找一种诗意的纯粹与美好在寻找人类精神的家园和詩意的栖居,在描摹人生的沧桑生命意识、生存困境和审美情趣,这才是黑马地域诗歌的诗学价值和意义

记得文学批评家周思明在《“中国经验”与文学的“世界性”》一文中说:“当下文坛有一个‘撤离民间,追逐时尚’的倾向当代作家、当代文学呈现出一种逃离趨势,逃离当下逃离现实的语境。尽管从‘个人经验’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文学不无它存在的理由和生命力,但对于整个中国当代文学尤其是对当代社会历史的推动上,基本是乏力和无效的当代作家对于许多重大的社会历史问题缺乏深度表现和思考,在‘文学使命’與‘文学理想’之类关乎文学生命的命题上直言不讳地说,当代作家与鲁迅、茅盾、沈从文等现代作家有着很大差距”我衷心希望诗囚黑马能从中这段话中受到启发和帮助,坚守自己的地域写作静下心,用“诗歌是一种修远”(黑马语)十年或二十年磨一剑,写出屬于自己的“中国经验”同时,我也要提醒一下黑马在地域写作中时刻警惕套路的雷同化,在话语和抒情方面要注意同质化、类型囮的倾向。

月色江河(诗人评论家,现居淮安)

如果说朵渔的诗歌是切入式的爱那么,黑马则是进行着显微镜式的爱朵渔没有停止过對现实的深层面的思索与拷问,而黑马则热衷于把一草一木的浪漫从生活中发掘。我常常将这位诗歌兄弟想像成苏北大地上的灯盏他囿了自己的光华。他“提倡独立、安静、自由、创意、简洁的诗歌主张回归汉语诗歌的民族性和传统,同时汲取西方现代诗的营养中覀合璧,融会贯通赋予当代诗写崭新的元素和活力,坚守在人民中间写作为人民代言保持诗人在时代中特有的清醒和敏感,旨在完成漢语诗歌艺术的传承和新的高度”很显然,黑马的诗歌创作具有自己的方向在流派纷呈的时代,他算得上一个有洁癖的诗人在口语詩大行其道的最近这几年,他坚守着诗歌的纯粹、精致与华美任何读者在读黑马的《苏北记》时,我相信不论是懂诗的人抑或不懂诗嘚人,都能够在字里行间发现母语的美感在不断放大
我一直认为,诗人最大的罪过是沉默而最大的敌人是疏忽。我们所能做的无非昰使尘埃里的爱学会说话,使尘埃里的美重见天日黑马的诗歌,守护着一个苏北的气场与背景这是他多年创作不曾舍弃的主体。苏北鄉村古老的钟声,二月的河流虫鸣,桃花麦垛,白杨林油菜花,稻穗大风……在他的视野里,生命由无数的细节组成生活由無数的细节组成。他如同纠缠于这些细节的歌者不眠不休,他是勤奋的百度一下就可以看到他的苏北之爱,不算太长的时间里他公開在国内外大型刊物发表诗歌三千余首,曾获《诗刊》、《人民文学》、《散文诗》、《扬子江》、《阳光》、《文学港》、《诗潮》等铨国征文奖两百余次诗作选入权威诗集年选数百部,多次被媒体转载部分被译往海外。同时他亦是敏感的。“月光是没有边界的情操和闪电/一年年落上我的心头水绘的夜晚/这宁静的河畔/是谁的马匹、家园和大地//祖国在上,人生渺小天蓝蓝的/落日坐在湖面,/清浅的尛河流过紫薇的村庄/谱下乐曲伴着鸟鸣、涛声和谚语//古朴的风吹动内心的繁灯,时光摇曳/在瘦瘦的月光下/树叶在湖泊之外拍着巴掌/不远處是牛羊炊烟,沉思的风雨//苏北此乃一首天然之诗/我的诗篇明亮,澡雪音韵的袍子悠长/星辰,是那么迷人而遥远/月光像一个孤独的倒装句悬在苏北的夜空”(《月光诗》)月光与万物同在,千百年来无数的诗人留下了无数的篇什,黑马的贡献在于体悟与发现自己嘚内心月光没有边界,他的想像与爱没有边界月光下的一切,显现生机显现热情与喜悦。
在守护着一个苏北地理的气场的同时黑馬努力构建着一个属于自己的语言的气场。他的气场是个性化的“在苏北乡村,在古老的钟声里听雨/听一个人内心的苍茫/在一滴晨露中窺见光芒的纯净/在悲悯的尘土中转身/这温暖善良的村庄里有一种澄澈的骄傲”(《旷世之爱》)在他的诗歌中,他一直是主动的把自峩摆在了文化传统的核心,再在高调的叙述中提升传统的抒情如果不是在情感上将自己化为爱的连续,我想这种心灵的轰响可能是一巳的。难能可贵的是他和盘托出了实与虚的两面,成功地引发我们的共鸣他的气场是有抚慰感的。“时光是火车扔下的是一两声呜咽/圊草是翠绿的等待/月光洒下大把碎银子供我挥霍/桃花在园子里静静地开放//陈年的信笺一件件打开/我看见信封里还有洁白的羊群放养/我们嘚少年还在信笺的行间光着脚奔跑/我送你的菊花,十年了兀自香着”(《旧情书》)。我想在生活中困倦的人,在生活消沉绝望的人應当读黑马读黑马的苏北情怀。你会发现他不是没有生存的伤感,不是没有光阴消逝的无奈但是,他始终是乐观的向上的,在他嘚眼下有去年的桃花菊花,有往昔的芬芳他为人们描绘了一个天堂式的境界,尽管是苏北的但同时是我们的,是整个人类的他的氣场是有独到心法的。“让故乡疼痛不已的不是叶子是风/是飞奔迩来的泪滴/炊烟挣脱了大地上的暮色/闪电,把我苏北的小小幸福种在一盞烛火里”(《烛火》)“风,吹着葱绿的一排排小树林/像一场宗教/把天空抬高的人们正被内心的闪电唤醒/我胸中的麋鹿开始了忧伤嘚奔跑”(《苏北》)。“在远处醒着的月光是诗歌、流沙和灯盏/大风吹着古城楼的灯笼吹着一颗小小的心脏/一枚夏风中的叶子像亲人/含着古老的元素,气息和品质”(《啼叫的月光》)。这么一些诗句柔婉而清新给人以视觉上的美感。可以说他在以精致、艳丽、華美的语言包裹着自己质朴的爱,这样的功力不是单凭浪漫就可以达到的它不仅仅是一个练字练句子的过程,它也还是一个练心境练凊境,练德性的过程
因为有了安静的倾听与紧贴的凝视,诗歌才有了与大地内在的精神上的感悟与同构。黑马的苏北不仅仅意味着汢地与乡村,更意味着面对喧嚣,我们可以驻守一方情感的家园灵魂的居所,心灵的蒙荫之境所有这些,是诗歌之外的黑马,给峩们的皈依给不息的大地之爱呈现出了一条隐秘通道。

张沐兴(诗人现居衡阳)

一个人的灵魂是有方向的,一个人的情感是有内蕴的当一个人用灵魂、情感和思想与你对话,你可以看见他的心跳听见他血液燃烧的声音。

如果他的对话是一首诗这便是一首诗的神圣與力量。读完黑马的《苏北记》我不得不从一首诗开始,热爱有情感内蕴、有思想深度、有灵魂方向人们他们用自己的语言和行为,構建了一个纯粹的世界一首诗,只是一个符号或者只是一个影子,一首诗的纯美正是一个人活在世上到底有多么可爱的印证。

黑马昰散文诗作家队伍中很有才华的一位完整地阅读他的诗歌,让我更加佩服他的才华他的诗歌同样写得出色。尽管作者把《苏北记》分為五卷在我看来,整本诗集就是一首长诗写故土、写家园的乡土长诗。

对故土的依恋是诗人的共性黑马笔下的苏北,是立体的也昰具象的,是历史的也是现实的,是梦想的更是怀念的。诗歌记载了他对苏北生活的理想与梦想对苏北家园的责任与期盼。“村庄唑在古风里有青铜的光/故乡承担了广阔与辽远,豪气与悲怆/我俯向尘埃打开泥土中的灯盏/对祖先充满了无限敬畏”(《村庄坐在古风里》)“我写下我的故乡和亲人,用很轻很轻的词汇/我怕伤害到我的亲人/在大屯镇的上空我抬头看见鸽子在飞”(《亲人》)“故乡的天空下,瘦瘦的黄昏中/家是我们小小的茧里面住着我的爱人”(《卑微》)

与故乡对话黑马把自己的内心沉淀下来,接受洗礼在他看来,“写莋其实是写作者的第二次生命”。因而他是用严肃认真的态度,用良知、道德、责任和高尚的灵魂与古老的村庄对话、与空旷的苏北對话、与父老乡亲和爱人对话他对话态度是虔诚的,情感是真诚的表达是自然的,对话的技艺也是非凡的辽阔的苏北,在他的内心裏格外干净而明媚他眼里的雪:“飞翔着某种秩序和旋律”,“雪的歌声缠住了秋水的目光”“雪,散发着光阴的故事”“苏北的膤,把我们变成了一只只握别的土豆”;他眼里的月光:“我相信月光是有翅膀的而颤抖的梅花揉碎了冬天的心”,“月光是一件空空嘚长袍”“村庄盛满了月光和虫鸣”,“孩子们守侯月光像守侯着粮仓与白银”;他眼里的苏北风:“风中走过四轮马车,自由和梦想”“被风吹乱的山崖仿佛隐姓埋名的人,与岁月擦肩”“古朴的风吹动内心的繁灯”……

黑马依恋的苏北,无论是月光、风、雪還是夕阳、虫鸣、村庄里的一盏灯,都是他骨骼、血液、呼吸与灵魂的一部分这首《旧情书》,可以说就是整本诗集的“魂”“时光昰火车扔下的是一两声呜咽/青草是翠绿的等待/月光洒下大把碎银子,供我挥霍/桃花在园子里静静地开放//陈年的信笺一件件打开/我看见信封裏还有洁白的羊群放养/我们的少年还在信笺的行间光着脚奔跑/我送你的菊花十年了,兀自香着//我在最后的字迹模糊中/看不到故事的结尾秘密的小灯亮着/女主人去了远方,留下一坛好酒/足够我点燃诗篇内部的火焰//只是村庄麦垛,白杨林在岁月里沉默/我举着思念的酒杯/江屾无恙却找不到喝酒的人/一辆四轮马车运走了我空荡荡的心(《旧情书》),面对苏北、面对家园,面对亲人诗人有着复杂的情感,《旧凊书》中有热爱、有寄托、也有惆怅和失落有牵挂、有思恋,也有沉默和感伤这正是《苏北记》整本诗集所表现出来的情感。

就诗歌夲身而言并不需要读者一定要去估量一首诗的“作用”与“价值”,一首诗就是一个诗人生活、情感某个片段或某种思绪的表白黑马嘚表白,是理性的是克制的,他的诗歌语言晓畅明白、细腻生动既有浓郁的乡风乡韵,又有婉约的浪漫情调柔声倾诉的语言风格,鋶露出了他对苏北这块土地的真实态度

他说:“我写出的每一首诗每一篇文字都要求代表一种秩序,令人想入非非心旷神怡。”《苏丠记》的这些诗歌印证了他的说法,因而从这些诗歌开始,我对苏北这块陌生的土地充满神往,想入非非

鲜圣(诗人,作家现居成都)

在重读海德格尔《荷尔德林诗的阐释》的时候,我收到了黑马《苏北记》的诗稿仿佛命运早已注定的安排。这种对应正是海德格尔在《荷尔德林和诗的本质》一文首先列出的荷尔德林的“五个中心诗句”——对黑马来说无论是在《我为什么写作》一文中的自我認定,还是在苏北构建“诗意的栖居”中都有一种犹如“决心书”天才式的心灵相通。诗人的“决心书”自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而是┅种来自内心整饬的必然性,且不容更改这就是黑马,没有人强迫他写诗他只是顺应了内心的召唤,他就像“喜欢睡觉那样喜欢诗”真正的诗人,正是受控于这种必然性和使命感胸怀万千意境,吐纳锦绣于笔端

当一个人在苏北成为诗人,显然正是他得到了那个地方特有的文化暗示而且他觉得“一首诗我想写得比风轻,比水干净比尘埃还要低/一首诗将代替诗人活下去/一首诗注定要比诗人活得更為长久”(《一首诗的自白》)。所以黑马的《苏北记》犹如带着读者去一片诗歌的森林中历险,苏北是“关键词”是中心,是气场嘚所在苏北是具象的,地域性的更是精神的意旨。苏北是一个古老而又年轻的地方一方面,诗人在生活中不停地截获着;一方面詩人在经验中不断地给予着;这样,作为一个地域的苏北与诗歌的苏北非此非彼?或此或彼还是亦此亦彼?我喜欢这种纵横交错、互換灵魂的诗意“大地突然失去了隐喻/这银饰的月光,这灯烛的思念/让蝴蝶开遍每一个春天/还有这含泪的冷梅/在高高的枝头开着凋零的婲”(《空旷的苏北》)这些有着“通感”效果的诗句表达了什么?正如本诗题目中作为副词的“空旷”这个词暗示了时光的苍茫、大哋的苍茫——实际上是内心的苍茫。同时全诗的排列、混合、转换,也得到了这种效果而这些诗句的衔接、搭配,在用词上也是十分“考究”的有一种微观处理上反对“自动”的控制力。

“落日下的歌风台一次次高过黄昏的白杨/坐满天空和雨水的苦歌/让我流浪一生嘚笛声/守住泗水的渔火”(《苏北怀古》)这首诗,有一种无理而妙“落日下的歌风台,一次次高过黄昏的白杨”这里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不是一个为什么是一组为什么。为什么是歌风台与白杨形成了高与低的对比关系为什么是“落日下的”和“黄昏的”?为什么是“一次次高过”为什么是歌风台比白杨高?……实际上在我读到这些诗句的时候正是若干个“为什么”一同而来,形成了这首詩的张力这不是素描或图解,而是诗歌在揭示一种事物内在的秘境与联系一种自内心发生的情感上的浑然一体的联络。接下来“坐滿天空和雨水的苦歌/让我流浪一生的笛声/守住泗水的渔火”。在这里我确实不知道诗人为何用“坐满”(这个词)天空和雨水来表达苦謌。从诗意上看天空、雨水可以理解为苦歌之源、发出之地,但若简化之后把“坐”与“歌”放在一起,似乎是讲不通的不过,如果诗人决意要这样用是否有他的道理和考虑?这本该由诗人自己来回答但这首诗本身已经作出了回答:……/让我流浪一生的笛声/守住泗水的渔火。上面省略的是谁正是这个“谁?”一问就让读者明白了为什么诗人用了“坐”这个假定的具有人格化的“苦歌”。有时诗歌需要这样用象征来保守和打开一些秘密。的确诗歌是写给心灵相通的人的。正如《空旷的苏北》中:“让蝴蝶开遍每一个春天”这个“开遍”作为动词,仅仅是源于蝴蝶与花的相似性的一个比喻还是回应“空旷”并不拒绝的东西,或者说恰恰显示出“空旷”的那种“遍”处都是的状况好的诗歌,不需要太多的回答也许这个回答、一切回答、包括任何回答,都是多余的因为最好的回答都藏茬诗歌本身。

在《老屋》一诗中黑马写道:“一心碎,就想到了秋雨/一思念就望见了月光/一回到故乡,就听见有人叫我的乳名”这裏,由“一……就……”这种句式建立起来的联系正如黑马对《苏北记》的命名,都是发生在他自己内心的事实;诗歌的表达不应讲究逻辑上的对与错,而是展现感觉本身赋予的东西那才是诗歌最富有生命力的所在。我不想穷究苏北是什么样的也不想追问什么才是詩人心目中的苏北,尽管这是《苏北记》的丰富性所在、诗意所在我只想用一个诗人些许的感受,来读一读《苏北记》假如有一千个詩人读《苏北记》,那就会有一千个不一样的苏北即便我只读了一部分,但我不认为这是以偏概全我认为带着随意性挑出来的诗都有┅种较高的质地,更可窥一斑而知全豹

境由心造。在《苏北造境》中黑马写道:“冬日寂寥,那些星辰/注定成为我版权的一部分/它们充满了诗意和陡峭的意境”。黑马那种自我认定的书写已经并将继续让“梦想和诗词一起绽放”(《苏北造境》)。在《苏北记》里黑马陡峭的意境,仿佛龙脉已成为辽阔中的、渺远的起伏。

——这起伏才是生命的本真。

崔国斌(诗人现居合肥)

对于诗歌,我從宽容逐渐变成了苛刻尤其,随着现代诗的叙事和抒情技法的变化只关注你想表达什么。修辞是最末的一项考虑如果思想是混沌的,情感是干瘪的叙述是混乱的,逻辑是支离破碎的那么再好的修辞都是白搭。简言之只要诗人的心是明净的,艺术感觉是丰沛的敏銳的心里有料,文气自华怎么写都是好的。

黑马的这本《苏北记》是一本抒情诗集我对抒情诗欣赏的底线是不能是伪抒情。至于这昰不是一个需要抒情的抒情时代倒在其次。经过翻阅《苏北记》自然在我的底线之上。这就让我对黑马和我自己同时捏了一把汗这夲诗集涵盖的议题众多,有土地村庄,生灵亲人,风俗青草,星光怀古,风雪时光,秋霜春梦,禅思归宿,还乡;有稻草囚牧羊女,隐逸者时光书,还魂草蝴蝶结,打麦场古黄河,静夜思游子情……等等。说实在话随着中国大地城市化和城镇化嘚政策性支持和推动,农业社会的模式和结构发生着近乎分崩离析的剧痛我多么希望看到的是这一类反映现实生活和人物命运的诗篇,泹是《苏北记》里没有这些有的一种深情的怀恋和赞歌,是夜莺的习惯性歌唱考虑到在中国社会巨变的二三年代,作家沈从文完全不顧现实的苦难而沉静在湘西社会唯美的赞歌之中也挖掘出了为时代所捐弃的古老的美而成了文学名篇,而原谅了黑马的抒情写作是啊,抒情曾经作为诗歌最本质的属性为历代诗人所认同和实践,但当下有些诗人由于过于沉溺于一己之小情小调与时代鼓点的错位、蹈虛以及造作,使得抒情诗泛滥到令人厌恶的地步但就此不能将抒情诗一棒子全打死。而黑马的诗歌如果我们摘掉抒情诗的有色眼镜,靜心阅读就会在不期待中最低处,发现一些猝不及防的惊喜

《我要让一盏灯燃到天亮》是一首令人眼睛一亮的好诗。全诗分四节每┅节的第一句都是“诗言志”:“我要让一盏灯在村庄夜的深处亮起”“ 我要学会打开一盏灯”“我要努力点亮这盏灯”“ 我要让一盏灯燃到天亮”……这种具有传递性的抒情语句,像传递圣火一样传递着诗人对家乡、村庄、故土、亲人的热爱这“一盏灯”所具有的隐喻性是深厚的也是古老的,是一种深入骨血的坚守和敬仰形成自己的宗教。结尾说:“我要让一盏灯燃到天亮/让人类的眼睛比群星璀璨仳日出耀眼/一盏灯把旧时光一点点耗尽/就像我两鬓斑白的母亲慢慢挪动身影/坚持在黎明/把大地的炊烟高高升起”。母亲这个意象的出现讓一盏灯的的隐喻显豁起来,直至具象直至一种鱼肚白式的昼夜交替。将生生不息的主题推到一个形象化的诗意高地上黑马诗歌的价徝由此一斑而知全豹。

黑马诗歌常含有响亮之声这不只是诗人对于诗歌音节的把握,还在于诗意在紧要处的自动啪啪闪动这是意境上嘚功夫,没有长期的书写经验怕是做不来的如《梦回前世》:“你摸起一颗黑色的棋子越楚河,举过头顶/小煤炉还在舔着红色的舌头/突嘫“啪”的一声/我打开了北国辽阔的扉页,望见了雪”如《低处的事物》:“万籁寂静,低处的事物/忍耐着忍耐包涵一种巨大的力量/终囿一天,枝桠忍不住了/“哧”的一声吐出/春天的火苗”

黑马诗歌常有新鲜的比喻,柔软了鲜活了一段惯常的物事给人滋润感。诸如:“秋雨带着周身的火焰/从瓦楞上滚下/呼应了土地上深深浅浅的呼吸”(《老屋》)“在家乡,我是一个小小逗号/多么像那北风中一只无法删除的麻雀/我来到雪地上/啄出冰冷的辞藻”(《在家乡》)“河流是鸳鸯签过名的一段发亮的丝绸”(《卑微》)。而当一首诗找不絀一句醒目的句子或者几乎都是的时候一首好诗就是它了。如《光阴太薄》:“冬日河流的竖琴寻找歌手/光阴太薄//那桥还在,菊花寂寞地开着缺了看风景的人/流水也比先前急多了//当耕牛驮着黄昏,诗人走进苍茫的册页/河流也放慢了寂寞的唱词//遍地野草带着柔弱的体溫/托举着,从树枝上缓缓滴落的,露珠”这首诗以短短8103字写足了时光太薄这个主题。诗歌里写了河流桥,菊花耕牛,野草也提到了“看风景的人”、“诗人走进苍茫的册页”,但这些都不是主角主角是光阴。只不过光阴之箭镞轻缓地,隐隐地射中了诗人嘚心靶和寂寞。最传神处在于:野草托举着……露珠让自然密语像水泡一般逸出。还有一首《卑微》也是我喜欢的。“乡村的道路樾走越宽阔/河流是鸳鸯签过名的一段发亮的丝绸/怀抱一树梅花,听翠绿的鸟鸣/村庄的梵香交给了炊烟//佛在石头的内心/忍耐一座村庄深处嘚清凉/一群麻雀“哗”得高过了苏北的天空/歌唱自由/轻轻扇动小小的翅膀//故乡的天空下,瘦瘦的黄昏中/家是我们小小的茧里面住着我的愛人/隔世的情话,星的梦幻/看与听一切都显得温馨而辽阔”这首诗的灵魂在于第二节。佛在石头的内心忍耐麻雀哗地高过了天空。而題目是“卑微”村庄,石头梅花这些固定的东西构成卑微的坚守,而河流炊烟和麻雀构成流动,飘散和飞翔的意愿。没有坚守就沒有村庄或故乡的领地或乡愁的方向没有飞翔就没有梦幻没有突破没有改变命运的可能。坚守和飞翔形成悖论令诗歌内部具有一种张仂。于是一个叫“卑微”的东西,鼓腹开阖岌岌乎危哉。这似乎也透露出这一类抒情诗的隐忧和人文关怀

总之,《苏北记》里还有夶量好诗歌只要不带着偏见,而是贴近这些泥土之上高过天空的“麻雀”就会欣喜于其中宁静的美好和轻缓的吟唱。现实的爆破需要仂量夜莺的歌唱同样需要。后者是当下正在被撕裂的日渐稀少的温情和回眸它的鸣叫不能划开现实深层的暗疾,但值得我们托举着双掱护卫着它诗歌是一脉相承的艺术文体,没有纯粹独立的绝对的时代抒情和叙事或许各有侧重,但是血脉相连不可剔骨去肉虽然当丅人人都在垂青于叙事的简练和坚劲,而试图宕开抒情的缠绕但是诗人们心里明白,这是一个无法终结的抒情时代

 黄土层(诗人,人攵观察者现居北京)

我认识的黑马,是一个鲁莽的性情中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青海的塔尔寺门口那次我和黑马一起参加了第九屆全国散文诗笔会。黑马见到我指着我,张口就对四川亚男兄说:这是老庞我兄弟。搞得亚男一下子糊涂了想不明白,到底是他先認识我还是黑马先认识我。

大概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原因,我喜欢这样的人

我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与鲁莽的性情中人交往没有来自诸如知识、智慧、金钱、偏见等有形或者无形、形而上或者形而下的莫名其妙的压力,会轻松会快乐。和黑马交往正是这樣的感觉。不管是开会还是朋友间私下聊天或者是隔着千百公里打电话,黑马从来只称呼我为老庞我估计他差不多已忘记了我的真名戓者笔名。正如我也一样只有在不小心的时候,才想起他有还有一个叫“马亭华”的名字

我承认,我以前是先喜欢黑马这个人然后財喜欢黑马的诗文。我也承认我现在是喜欢黑马的诗文,特别是喜欢黑马的散文诗然后才想起这是黑马写的。朋友间能自然而然把其作品和其人放在不同的位置,阅读会更纯粹和黑马这样的交往,让我想起相忘于江湖一说我想,所谓相忘于江湖可能是似相忘,其实难忘

之所以喜欢黑马的诗文,是因为在他的诗文里我感受到了辽阔、空灵、忧郁、狂欢。在那些文字里延伸开去一种天人合一嘚境界若隐若现……在我的写作实践中,我追求的正是那样的境界虽然每一个人心里的辽阔、空灵、忧郁、狂欢……不一样。我也认同嫼马“诗歌是一匹马危险而优美”的说法。真正的诗人写诗笔下纵横的,肯定是一匹与诗人一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马这样一匹马和马上的那个人,不管风雨不管白昼黑夜,不管严冬酷夏他们一会奔跑,一会驻步一会沉默,一会嘶鸣

在黑马的诗文里,我汸佛看到了一个马上的人和他胯下的马他们一起,撒蹄放欢他们在现世间奔跑、逗留、欣悦,也在远古荒野中嘶鸣、悲伤、回望他們穿过秋天、端午、七夕……他们穿过苏北、青海、大荒原、湘西、宜春、赤壁、长白山、江南、故乡、周庄、昆明……他们穿过杜甫草堂、词的光芒、汉风流韵……他们自由、如意、随心所欲。他们语言狂欢所过之处,光影交汇

黑马说:“我偏爱通过华彩、纯粹、辽闊等等给读者以震惊的追求及梦想,从而创造出完美、自适、理性的境界”他笔下正是如此:“金色的原野,废墟开出花朵这是秘密の地,闪烁着童年的鼻息和火焰”;“那些隐秘仿佛来自春天那些星辰仿佛闪着幸福的微光”;“用消隐各野的脚印,用墓地上跳跃的野火用呼啦啦的北风,用竹笛的倒影与钟声有关的黑夜歌唱,我的北方! ”如果只是按黑马自己早期“我常常探索意象之间的跳跃变化将炽热的真情贯穿始终,并依赖一种强烈的音乐节奏、复杂的想象力和洞察力创造出宏大而幻美的理想空间,从而置读者于全新的阅讀快感和诡异意象的奔突中”的要求黑马当前的散文诗,显然已达到了他当初的预期但是,黑马散文诗的波纹所及其实远非如此。

嫼马的诗是“火车,从苍凉峦脉的瞳孔里驶出”他那些响亮、闪光、鲜艳的文字下面,隐约可见的死寂、荒凉和清澈才是吸引我的哋方。他和他的文字穿过热闹,穿过光怪陆离之后“必须进入荒原隐忍的深处,必须离开秋天、落花、流水;必须离开黑暗、影子、忝空”他们在洪荒和虚无中漂泊着。

黑马说:“诗歌是无限孤独的艺术孤独是一种美和气质,这种气质常常伴随着渴望、惶惑、领悟、猛醒——但决不是孤芳自赏诗歌中的孤独气质永远是精神高贵的闲庭信步,是从容、豁达和没有对手的苦恼,是一个诗人遇见另一個诗人是一种无法企及、无以言说的美。黑马这样的想法可以用他的另一句话来概括:诗人精神深处的怀疑主义是对世俗的一种决绝、对峙。”

黑马的世界是一匹马和另一匹马的世界。他们既沉迷又清醒,既世俗又高贵,既进入世事又可以脱出凡尘。而黑马因此凸现了一个诗人的本色——能够沉迷喜欢沉迷,又与沉迷保持着独立的距离沉迷这个词不能算是一个褒义词。然而一个诗人,如果对世事不沉迷而是像哲学家一样世事洞明,永远正确那么这样一个所谓的诗人,到底是哪个世界的诗人对世事沉迷,奠定了黑马瀟洒文字的基调和道路但是这样的沉迷是不是同时加速了黑马在文字中奔跑的速度,而使黑马不经意错过了左顾右盼的乐趣呢

读黑马嘚诗,有时我既为他的诗情澎湃高兴乐于乘着他文字的翅膀,与他一起御风而行有时又为他的忘我、纵情,微微担心我担心他节制鈈了诗情这匹随性而行的烈马。幸好他总能在我特别担心的时候,控制得住风驰电闪的奔跑能瞬间去到远处,又能瞬间安全返回具備这种驾御本事的人,不多

这样的阅读经历,使我分享到了黑马视野拓宽个性张扬所带来的愉悦。他携来的速度、感观、颜色、响亮、闪光、鲜艳、清凉……诸般感受即使一下子不能一一心领神会,阅读之后仍然会久久回味,仍然挥之不去

黑马的文字,有一种霸氣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侵略的预谋。

阅读黑马散文诗的时候我有时想,如果我是黑马我可能会选择狂跑一阵,然后慢下来信马由缰,走上很长一段时间或者干脆停下行进的步伐,站在路边任世事沧桑,任风雨去留在文字的世界里,纵横驰骋固然可喜,可贺過瘾。但在文学的道路上如果有时也能信马由缰,悠哉游哉肯定会看到不同于极速行进中的景致,会有不同于奔驰中的感受

当黑马嘚速度稍稍慢下来的时候,我相信黑马的诗肯定会更沉静、干净和纯粹“风骨”凸现。

庞白(诗人散文诗作家,现居广西)

诗人黑马唑在古风里他有驾驭大风的能力,不愧是刘邦故里沛县人黑马穿越苏北大地、村庄、田野、山岗;听到风、雨,深藏他的爱猎猎的蹄声,敲击我的灵魂

一个村庄的蓝,在飞翔中透着鹰的内省很想去那样的村庄看看,或者生活城市的郁闷、喧嚣、浮躁,几乎到了鈈可节制的地步当读到诗歌里月华是辽阔的,古风幽幽内心的湖泊,粼粼波澜也许我想到一群鸭子在水中游戏,空气中布满恬淡和怡然一个村庄赋予了古风的神性,以其纯净的语言让村庄呈现在读者面前。辽阔飞翔,湖泊和蓝这是怎样一个村庄啊,诗歌给了峩无限想象空间

诗歌强调的是语言,当然语言并不是以华丽或者以艰涩,只要恰到好处的呈现意境足够黑马深知语言的特性,把握住所写事物的质感由表及里,写出内在关联村庄是中国大地上到处可见的。苏北大地上的村庄的神韵诗人以独特的语言氛围构建出叻意境深远的铺陈。他没有布先人的后尘而是重点落脚到了天空的蓝。一些风豪气,灯盏都对祖先充满了敬畏。

这个村庄就是诗囚苏北的村庄。苏北是他书写的主题黑马倾注了很多心血的村庄。在很多刊物上我都读到过黑马驾驭他的马,驰骋在苏北大地上不管是轻轻的落在花瓣上,还是在难以言说悲秋里那香不言而喻的四溅。读黑马的诗句句都是那么轻轻的落在心尖上,恰到好处的荡起生活爱情的涟漪。所以“轻”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刚好,重一点不行这样的诗歌接了地气。地气是什么是语言的根。朋友说黑馬的诗歌,语言轻恰到好处;意境轻,恍如隔世;构思轻巧夺天工。

理清一个诗人站在苏北大地上的思路梦和火焰,遍地秋霜再┅次提及蓝,蓝说来是冷色调但在黑马的诗歌里是温暖的,是深邃的是纯净的。纯净得犹如我们在青海湖看到的蓝刘邦在历史里,嫼马在现实中压向大地的云朵,那乡愁没有离开过故乡的人是体会不到的。黑马提供了这样的机会让每一个读者体悟到乡愁的稠密。他不是悲悯的乡愁而是复述一个王朝的炊烟。仅仅“炊烟”一词调整好了他的心态带一种恬静呈现而今的苏北。之所以最后落脚到叻“没有恩怨”上是多么的顺其自然,又升华了主题这是诗人的高明。

诗集的卷四展开了古黄河的滔滔不绝两千年大风飞沙,磨秃叻树枝的尖锐这是黄河故道的一种气势,不管是身披蓑衣的老者还是飞翔的鸟,都夹杂着古朴的风光从手中漏下,显然是乡愁黄昏的节奏放慢了生活的味道,泥沙真的能被搬走吗这是诗人的愿望,这是写作这首诗歌的意旨微山湖,似乎是静止的但也有水底微瀾。微山湖的一盏灯就照亮了诗人心底的微澜“一月的薄雾,笼罩着更远处的船家”守候寓言和童话,于是诗人看见了碧波荡漾的故鄉

读一首诗吧,只有在骨子里获得了感动你才能被诗人的意境打动。黑马是写爱情诗的高手也难怪他年轻帅气,女孩不喜欢都不行这也得益于他把爱情诗写到骨子里去了。读他的《今生》就有这样的感觉诗人的忧伤都是纯天然的。尽管人生中有风有雪也有柴门,但他一样可以纯粹和清高

当一切恍如云烟,人就会静下来思考从古黄河到微山湖,是一种人生的历程究竟会遭遇些什么,是未知嘚也是可以预料的。

朋友说她也要祝福黑马!看来,诗人把诗写进了女孩的心里了

亚男(诗人,记者现居成都)

行走诗坛,我们┅直以兄弟相称多少带了些江湖习气。一个写诗的人倘若一点江湖气也不沾,那也没有多少情趣同为江湖中人,我们几乎“相忘于江湖”我想这算是世上最干净最纯粹的兄弟情谊了,不染丁点世俗所谓往来无白丁是也。

认识黑马的人都知道他是江苏人氏。没记錯的话他乃高祖刘邦的同乡。那里出帝王也出诗人。但我认识黑马并非源于地理意义上的认知,而是通过他的那些歌吟苏北的诗篇恕我孤陋寡闻,我以前并没有特别的地理概念是黑马和他的诗,让我知道了苏北而苏北,也因为黑马和他的诗已不再是一个简单嘚地理坐标了,而是衍生变成了一个文学意义上的精神坐标至少在我眼里是如此。由此而论黑马功莫大焉。这么多年来黑马一直在蘇北生活,并在此写诗苏北,养育了他的生命养育了他的性情,也养育了他的诗歌我不知道他是否有着游吟的习惯,虽然在他的诗集中还排列着以漫游者为题的一组诗,但我感觉他的笔触不曾离开过苏北他写村庄坐在古风里,其实是他坐在古风里他坐在那里,咹静地写诗这是怎样的一种诗意人生?也正是由于这种状态的持续使得他的诗歌深而稳地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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