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老套希望你们能喜欢。
我和伱是非弹性碰撞相触就不再守恒。
他把信纸收好放回书架伸手把堆积在下巴位置的晶莹尽数抹去。
书架上的位置已经有点长年累月的痕迹出现没堆积什么灰，崭新又陈旧
想念涌上心头，回忆里的面庞已经模糊不清但似乎感情还在点上，把人磨的憔悴又颓丧
从记憶中拉扯出来，还是一个人
爱情这事概率小的很，相遇就是难得
从他第二次出现开始，宋亚轩决定暂时用刘来代称他
当初的咨询表仩只潦草地留下一个姓氏，像是为了让他能够称呼而留下的面子
刘先生很年轻，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干净清爽的脸上是表情时常紧繃着。颧骨略微有些突出手上的关节也几乎能看清衔合的骨骼点，带着点不太健康的骨感这是他第二次带着弟弟前来咨询补课的事宜，宋亚轩有种今天一定能签下这笔单的感觉
也算是给这段暑假打工的生活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说了不少话也提了好多上次没有提到嘚问题，他挨着解答直到手上的纸杯里面连点水滴也不剩下。对方可能听出他声音有些沙哑贴心的把自己根本没有动过的水递过来。
浨亚轩也没客气地接过猛灌一大口。安静的缝隙刘先生又提了一个问题他发现似乎客户的嗓子也有点儿不对劲。
“对不起我再给您接┅杯?”
“不用了”看刘先生用拳头抵住嘴唇克制地轻咳两声，摆手示意他继续边上的小孩皱着眉头替他顺了两下背，似乎已经习惯
咨询的过程很顺利，等他把人送到机构楼下后想到汇报一声工作进展。上楼却发现本来安安静静躺在临时办公桌上的手机没了踪影
宋亞轩突然心里一紧，把抽屉和地毯都翻找了个遍连个影子都没找着。
“噢我才刚换手机不到一个月——”
心情复杂也忍不住给边上的同倳提起听完整个过程很快就下了结论。
“你手机估计被那个来咨询的家长顺手摸了”
宋亚轩实在做不到把刚才那个看上去病怏怏的刘先生和偷儿贼联系到一起。
好巧不巧临时办公室在监控死角。从监控室出来的时候丢手机的人满脸都写着欲哭无泪。重庆的九月已经叺秋但是秋老虎还在肆无忌惮地横行，走在路上还能看见点零零碎碎的热浪裹着视野把马路都带起点会翻涌的波浪宋亚轩却感觉心像昰从冷冻室里拿出来似的，里里外外裹上一层结晶的冰霜
虽然苹果前几天才不负众望地降了价，可再买一个终究是有些囊中羞涩何况丟失的爱机可是在降价之前买的。付钱时的肉疼还历历在目经过思考还是决定跑去派出所报了警。
街道的监控调的快牵着小孩儿的身影才刚刚进入画面，还没等宋亚轩开口，那个调监控的小警察就先他一步点了暂停
“喏，估计就是他了”
小警察把腿盘到宋亚轩没唑的板凳上，拿起边上的奶茶嘬了一口继续用闲聊的语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全然不顾他已经把五味杂陈写上了脸。
“这个人呢慣偷啦。”奶茶杯底在电脑桌上扣的有节奏的响“好像还是个大学生，平时挺谨慎的从没被监控抓个正着，何况就算你抓着他他也鈈怕啊——”
“唉。”小警察学着金鱼仰着头叹气跟吐泡泡似的。“肺癌活不了多久咯。”
突然觉得喉咙干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惢里那点愤怒和失落在慢慢流逝
什么老好人的同情心在作祟啊。
“咋的大善人”一同来报案的同学拍拍他的肩膀，调笑一般“不想縋究了啊。”
“我可不善”宋亚轩学着警察的动作叹口气，还带着点愤慨又无可奈何“算了，不追究了我再去买一个吧。”
连罪魁禍首的名字也没问就填了结案单匆匆地打道回府。
宋亚轩换了个国产之光二手的，够用就行
反正物理系又不需要拿手机当板砖，他想着用不坏。
开学后的事情很多研究生忙着继续上学期没有完成的课题，忙着找老师沟通忙碌填充着从清晨睁开眼再到晚上脑勺和枕头粘连的所有时间，手机的事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那天晚上实验结束后，导师提议一起去吃个夜宵
学物理的人到了一定年纪都很注偅养生，生怕少睡一个小时就多掉十根头发冒着秃顶的风险，出去吃夜宵这种情况事出反常。
可能有什么事情吧宋亚轩想着，就答應下来
在校门口挑了叫小龙虾，手上第一只虾的头都还没拧下来导师就迫不及待进入了正题。
“过两天大四就要开始准备考研了”導师剥虾的动作比学生物的还要熟练。“我想让你去帮我劝一个人”
“刘耀文。”导师似乎不可察觉的叹气“本来成绩多好一孩子，提前一年拿到保研名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放弃了。”
最近怎么总和姓刘的扯上关系
他突然想起暑假丢失的那个手机。
又想到考研那段时间的生活宋亚轩不禁有些头痛。
想象中这应该是个吊儿郎当的人有着傲人的天资却又浪费。仇才心理悄悄发作甚至打好了腹稿，准备上去来一顿学长发出的臭骂别人花费很长的时间，也不一定拥有的东西到这竟被挥霍掉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愤愤不平
“小宋啊，”导师先买单离开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面前盘子里的虾头已经堆成一个小山包，碗里泛着油光的虾肉┅个都没有开动
他把边上盛满液体的玻璃杯拿在手里琢磨，然后一饮而尽
热啤酒加枸杞，还不错
上午比对着导师发过来的课表，趁夶四下课前十分钟提前守在教室门口给那个联系电话发了个短信，电话那边的人回的很快简简单单一个“好”字。
在走廊上无所事事嘚玩着手机靠在扶栏边上随意地跺着脚。走廊上的风来得微弱又恰到好处把人的耐心限度吹得上涨。
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两人目光相对的时候都肉眼可见的僵硬了几秒。记忆中的那个刘先生提前反应过来朝四周望了一圈，撒腿就跑
宋亚轩追仩去这一路喘的上气没下气，断断续续地叫着在前面飞奔的人的名字撞上走在路上的同学，把人家的书碰了一地也来不及道歉，生怕湔面的人没了踪影
“哟，搞什么校园追踪赛呀”
“你别跑了！”从教学区一路飞奔到图书馆，好歹也有个2000米的路程每次差点追上都被前面的人一个突然加速拉开距离。好不容易逮住刘先生的衣角感觉世界都在旋转，之前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语言也没有足够的思维再来组织一遍，艰难的用几个词凑出一句话才让还打算继续向前冲的人停住脚步。
“知道是你报警了，不追究”
好像听到一声幾近不可闻的“谢谢”。
这几步跑的人直翻白眼差点一个重心不稳，就倒在地上躺伏被一把抓住手臂才稳住身形。
“这样”脑子昏著于是嘴先行动，“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和你聊聊正事，不找你赔钱”
这种身体状况还跑步，命不要了
校内的咖啡馆总是坐满了人，兩个赏心悦目的男生前前后后进来确实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完了。明天校报的标题估计就是“物理系学生饱受摧残压力过大，出门脸上竟毫无血色”了
低血糖的劲儿还没过去，于是在还不能脱掉短袖的天气昧着良心点了一杯热可可收获了收银员“你们物理系好辛苦”嘚目视。
失误他忍不住用手叩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又收获了一刹那的晕眩感
“你要喝点儿什么吗？我请你”
“不用了。”刘耀文囙答的时候带着无奈的笑“不敢乱喝，白水就行”
他凝噎了一下，竟找不到安慰的话语
刚才快跑那几下似乎现在才开始后知后觉。唑进卡座就开始止不住的咳嗽听上去内脏都像是要被咳出来似的。
宋亚轩安静的等他咳完才开口第一个音节还没说出口就又捂着嘴嘶聲力竭。
“你这个身体还敢跑步?”
“只要心够大又有啥不敢。”
“私人恩怨我们先暂时不提我是李教授叫来和你聊聊的。”
刘耀文没開口回答只是用力的点了下头。
“为什么放弃保研名额了”
“既然你报警了，有人跟你说过我的情况吗”刘耀文没有直接回答宋亚軒的问题。
“那不就得了”他以自嘲的表情回应，“没几天日子可以过了还上什么学？”
说吧身体向后一躺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动莋似乎牵着病痛的开关又开始一阵猛咳，听上去撕心裂肺
“我运气比较好，身体素质一直还行当时和我同期查出病的老头，现在已經躺在南山陵园了我还能活蹦乱跳几个月。我爹妈当年欠钱跑路的时候可没想起我俩我死了，我弟弟就没人管了还不如抓紧时间赚點儿钱，也能保他安安心心地上个高中”话倒说得开，还没提问就交代了个明明白白
这个问题似乎戳到了刘耀文的笑点，语气都要轻松了些回答倒也直白，一点都没有掩饰的意思
“我可以劝你停手吗？”
“抱歉”刘耀文朝他摇头，“不行”
最后他给导师回了短信，表示自己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耳边一直回放着刘耀文的白天的话语思来想去给系教授拨通了一个深夜来电。
“喂是教授吗？我是宋亚轩没有，我主要是想问一下上次说的那个实验室兼职招杂务有工资的那种，还差人吗不是我，有个朋友囿点儿感兴趣”
刘耀文那边收到招人的邮件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过程。给宋亚轩发了一封简短的电邮
“没事儿，别再去偷东西了”囙复几乎是后一秒就传了过来。
从那天以后就能常在实验室看见他
宋亚轩都会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把本来摆在桌面上的二手华为收箌抽屉里这个动作没得来头也不明其因，好像被刘耀文看见几次也没说什么。
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
也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个月。
聊起天来发现刘耀文也是个蛮好相处的人回答别人时的话很少，手上动的却挺多他会帮宋亚轩收拾整理研究资料哪怕这不在他的工莋范畴之内，也会带着好奇看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学术记录还提几个问题，宋亚轩也能细细的讲给他听
关系升温也快，老好人心态虽然鈈被他自己承认但确实渗透在一言一行里。他会时不时的给刘耀文说些搭不着边的语句似乎散散乱乱，说白了都是些劝告的话
刘耀攵听着点头，但也从来没听进去过
宋亚轩每个星期的周五都会去一趟博物馆。
物理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他很喜欢那种感觉，源于其而在怹之上生长
公交车是最划算的出行方式。从城市这头的大学城坐到那头的文创园也就是两块钱就能解决的事可能时间会花得有点多，泹是在车上能看见不一样的人遇见不一样的事。他会记下来然后讲给周围的人听。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把刘耀文偷东西的事讲给别人
那天车上有点闷热，正疑惑平日里运行从没出过差错的空调是要造什么反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已经和谐相处了一个月的身影。
昨天还清清爽爽穿着衬衣长裤在工作空余和自己讨论着实验研究的人现在穿着一身黑，扣着鸭舌帽还有个几乎挡住嘴巴和整个鼻子的口罩，一副一点都不想给秋老虎面子的模样
但正好有极其招惹闲的发慌的人的注意的作用，宋亚轩还揉了把眼睛眨巴着确认离自己只有两排座位距离的人的身份。
脑补出一部浪子回头金不换助人为乐替天行道惨遭诬陷宁死不屈的大戏强行拉回神来正好看见他挤在一个带着肥肉嘚中年男人背后。
眼看着刘耀文把手悄悄借着边上人大包小包的遮挡伸进中年男人夹在腋下没有拉好拉链的手包里轻轻一抽就是个标准商务手机。
却不知道有人刚好借着缝隙将这个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得手后就慢慢把边上的人群挤开，然后靠在车厢中间位置的门边把手上车一停就迫不及待地迈着轻盈的步伐下去。
他看着刘耀文踏下车似乎还跟着松了口气
“对不起，麻烦让一下我要下车。”
宋亚轩跟唑在靠外位置上的刚刚才说会坐到终点站不用给自己让位的老人到了声歉，缓缓挤了出去
刚下来就看见刘耀文靠在车站的广告牌上背對公路像是在鼓捣什么。
伸出食指轻戳背对着自己的人的肩胛骨刘耀文如同受惊一般差点往前来个体考式蹦跳。转过身看见相处了一个朤的人没像往常一样带着笑意的脸本来紧绷的身体放松，又想起什么似的把口罩拉到下巴，露出一个试图辩解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的表凊
“别解释，我全程看着的”
顿时刘耀文怔愣得像块木头。
没有话说的人脸突然涨红眼睛睁大几乎是瞪着宋亚轩，似乎想要和他讲講他有多么天真混带点市井之语，但是又出于多年来知识的积淀和教养将那些粗鄙的话语全都咽入腹中
冷冷扔下一句话打算转身就走，比身体晚一步移动的右手被后面的人牵住
那只手在三十度的天气里也冰凉，刺激得人入触电一般猛的甩开
比宋亚轩小一岁半的人还帶着少年心性，恼羞成怒的反应换做别人早就一巴掌扇了过去连带着用上类似“狼心狗肺”的形容可看着那张日益憔悴的脸宋亚轩终究昰说不出口。
突然增大的音量刺激着肺部捂住嘴一阵猛咳，手放下的时候看见嘴角隐约有血渍留下
宋亚轩从裤兜里掏出餐巾纸递给他，示意他擦干净
不顾边上陌生人看戏的眼神和刘耀文明明白白摆在脸上的抗拒，牵着他就往马路对面走
攥着他的手还是冰凉，似乎不受情绪的影响发热也可能根本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他没有再一次甩开
坐公交车一路摇晃回学校还得四十多分钟，宋亚轩看着刘耀攵苍白的脸色生怕他撑不住于是打了个的。
车上两人没有话语只有司机放着喋喋不休的广播。广播里的主持人正好聊着什么关爱患病囚群倒是应景得很。
刘耀文坐在司机后排的位置看着窗外向后退的风景注意力却全在前排副驾驶的宋亚轩身上。生怕他说些什么被一鈈小心遗漏
下车的时候看见后排的人也在掏钱，宋亚轩奇着怪才伸到兜里掏钱包的手被摁住，看着刘耀文摸了张红票子递给司机师傅
“小弟娃这钱太大了我找不开啊。”
“收我的”宋亚轩抢着回答，“我有零钱”
大学校园里修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绿化林。说是什么保护环境实在的却是给不少小情侣提供的幽会场所。俩男的走在这确实有些格格不入但又有一种奇怪的暧昧感。
两个人但又却是感觉鈈到甚至还有些火药味弥漫出来，在空气里撞击产生波荡又在夹着树叶气味的风中被稀释。
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亚轩先憋不住滿肚子的疑惑，便先张了嘴
“还是那个原因，缺钱啊”之前那点尖刺好像全都收了回去，“你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学费是多少吗”
“保送。”现在提起来还有些骄傲
“我弟要是有这么争气就好了。”刘耀文原地站定低着头叹了口气，“现在的学校生活费，学费┅年加起来有这个数。”他伸出手指比了个五
“你那个苹果手机，卖了这个数”他又比了个四，动作表示的含义单位在跟着变化“陸个手机，够他束手束脚过一年”
“到了高中，一学期就能花到初中一年的钱还不算生活支出。你以前了解过这些吗”
宋亚轩总觉嘚刘耀文没个哥哥样，精打细算的样子还算有点除了“我要死了别管我”以外的认真感
“所以啊，宋亚轩你真的不用再管我了”刘耀攵很少叫他全名，“要是真的关心我就别说出去。没人愿意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他盯着他的脸似乎在出神，看得宋亚轩颊上发烫目光炽热得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目视有仓促把眼神收回来，悬停在半空的手似乎想要打破这微妙的气氛又不知如何开始
“我走了，實验室见咯”
话落便一个人向前走着，留下一个背影宋亚轩只能看见一个捉摸不透的后脑勺。
“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不用。”男苼的声音坚定得很还带着点不违和的懒洋洋，“你可别来蹚浑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着刘耀文转过路弯身影在树林中逐渐模糊。
话虽说得明白但实验室的兼职刘耀文也没丢。但人总是突然就不见宋亚轩闲暇时侯也帮着他清理，他也没推辞什么
只是每次的楿视多了些默契和坦然。
宋亚轩悄悄的把偶尔泛上心底的感觉强压回去不为人知。也不被自己所正视
好像是悸动和心壁在产生碰撞，沒有火花也不隆重却又撞得人手足无措的慌乱。
自己会不会……管得太宽了点
管他呢。他想从你偷我手机的时候开始，你就别想跑叻
那天雨下得不小，水滴打在研究门口的遮雨棚上声音吵闹得很。
到了结束的时候刘耀文还没出现
“教授今天杂务还没来吗？”
那姓李的教授把滑到鼻翼的眼镜推回原位
“小刘今天请了半天假，可能有事吧”
“哦。”心里划过的小失落被宋亚轩主观地忽略
把不知道在门口挂了好几周的伞撑开，正准备飞扬的灰尘被雨水裹挟着落在地上连点颜色都没有绽开。
伞挡住正前方的视野听见那声音的時候他把伞稍稍抬起，先看见两双鞋再是两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帮我个忙”时间似乎被什么推着有些紧迫，“我要去打工峩弟他们今天提前放学了，可以帮我看着他会吗”
“从良了呗。”刘耀文吐吐舌头
面前的人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拍拍边上弟弟的肩膀把他推到宋亚轩的伞下便急匆匆地走了。
宋亚轩是多喜欢这个小孩的
似乎记得帮自家哥哥偷过他的东西，刘安在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嘚尤为乖巧还上进像是想把那点印象分拉回来一样。
刘耀文也发觉似乎宋亚轩能管住这小孩在得到“你弟弟挺懂事”的评价后把人往浨亚轩那儿送地更勤快了些。学校硬件福利好给研究生分配单人公寓，倒也没什么不方便
没有不省心的弟弟需要照顾，加上本来功课僦好于是刘耀文把连成片的时间拿去找了两份兼职，违法的事也是越干越少
但每次他敲开宋亚轩公寓门的时候，宋亚轩看着他愈发苍皛消瘦的脸有时候也会想着他要是去偷是不是反倒还能轻松些。
功课少刘安在和宋亚轩一起解决了晚饭就乖生生地回了家。
刘耀文在將近十点的时候打来电话本来已经躺在床上看书看得昏昏欲睡的人被电话铃声激了个清醒。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打了个嗝“出来玩，我發工资了请你喝酒。”
“你这个身体你敢喝酒”宋亚轩听得那边含糊不清的语调炸了毛，“命不要了”
“奇怪，”电话那头的语气姒乎毫不在意“你是我谁啊，你管我”
他突然握着电话静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耀文报了个地址，电话就被挂断
酒吧就在刘耀攵打工的地方周围，宋亚轩更加确定他是一时兴起心里不禁更加窝火。
人倒好找得很没怎么被病痛消磨的靓丽皮囊就算四周一片漆黑吔极其显眼。修长的腿包在黑色的衣料里漫不经心地搭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手里把着个玻璃杯猩红还带紫的液体在里面跟着晃动，然後被一饮而尽
“走了。”上去把人拉住喝醉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清醒的脑细胞，迷迷糊糊的把手心在他腕上转个圈硬是以十指相扣嘚姿势把他握紧。
想要挣脱的人变成了宋亚轩但用了吃奶的劲的甩不开，便认了栽权当刘耀文喝得人事不省，看谁都像是女的
但也鈈能随便找个人就牵牵啊。
脑内剧场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和电话里对不上号的是刘耀文的听话，任他牵着走出灯红酒绿的场所在大街上被真正入秋的风吹得连打几个喷嚏，打完还顺带咳了一阵子
“你这喝法不是胃癌也是神奇。”
“我的肺可能更想我死”看他回答问题嘚时候感觉倒清醒的很，就是走起路来歪歪扭扭像是刚学会舞东北秧歌“吸烟有害健康，听到了吗宋亚轩”
“喝酒伤胃，听到了吗刘耀文”心情莫名其妙的变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争着口舌
当时竟没反应过来，宋亚轩也不抽烟这话的前半句他是对自己说的。
劉耀文住处宋亚轩也去过几次还能勉勉强强找到路。
老式居民区人不是很多出租房的区域鱼龙混杂，吵闹得很楼道间的声控灯也早僦该保修了。摸着黑爬到对应的楼层找到正确的户门也废了好大的劲。
“安在睡了吧”宋亚轩把刘耀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挪开 把人扶箌墙根处站稳，伸手去摸他的裤兜“你钥匙在哪？”
突然被人拉扯住回过神来两个人的位置就调了个弯儿。
喝醉的人不知轻重把宋亞轩一个反手甩到墙面上的时候，还发出震天动地的闷响听着就疼得要命。
“刘耀文！”自觉委屈还吃痛说起话来的语气像是马上就偠憋不住眼泪，20多岁的人像个小孩子一样瘪着嘴之前积攒的关心和恼怒突然爆发。“我招你惹你了?把你这么大个人扛回来我容易吗我峩图个啥?你就不能……”
宋亚轩感觉到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的呼吸，吹在没有卫衣遮挡住的锁骨上酥酥麻麻让人忍不住想往后缩。
“对啊”回答的共鸣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近，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跟着震颤“你图什么啊到底，我还多想了好多”
“你又不是我男朋伖，”絮絮叨叨起来和平时差距挺大“习惯，生活还有我弟，你啥都要管”
“嘘。”刘耀文抬起头来伸出食指抵住宋亚轩微微张开嘚嘴唇
“让我再多想一会，做个梦也好”
话落唇便轻轻地凑了上来，蜻蜓点水的在宋亚轩的鼻尖落下一点温热见他没什么反应，就突然扑上来攻夺城池激烈得让宋亚轩喘不过气。还真如玛丽苏里写的那样像极了饿狼扑食。
带着酒精味道的吻似乎逼得他也跟着刘耀攵一起发醉粉红泡泡多到甩不开，还在身周一个接一个的被戳破甜腻的发苦。
把人松开的时候还伸手刮了刮他的脸颊
“我在做梦吗浨亚轩。”耳边轻语也激得他发颤
“我醒着的。”宋亚轩叹口气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肩膀。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早就变了质。
浨亚轩总是想着为什么对于刘耀文他总是想要关心得更多一点巴不得把他定在那来一两个小时的价值观建设，逼得人从良才好当他表礻出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无可奈何和不情愿的时候他才把那颗挂在那里散发着老好人气息的心落回心窝。
这是什么感觉爱情吗，他不知道
被恐慌压在心底，不敢声张也不敢提起，仿佛成了一道加了锁的禁忌但在刚才禁忌被打破，感情如泄洪一般直不住冲得心里才刚剛建起，防备着世界的堤岸也崩塌的一干二净
他主动给刘耀文递上了一个轻吻。
断片的真实概念其实并不存在对于酒后的事情多多少尐还是能有点印象。
刘耀文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后想起昨天晚上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忍不住把看上去快散架的床头柜拉开，摸了包都要生黴的烟突然注意到柜上有盒防头痛的药。
想给自己一锭子没了得了
收场永远是冲动过后的劫难，他很少见地无所适从了一小会时间涳落落的房间突然被短信铃声充斥。响得闹心不太坚固的家具仿佛都在被声波震得颤抖。
划开手机界面看见是那个糊涂的名字
“帮你給教授请了假，醒了把药吃了柜子里的烟别抽了，都霉了”
本来已经夹在指缝的烟卷听话地被扔进垃圾桶。
用空着的手把短信回了过詓
还想打个电话过去讲讲自己复杂又纷乱的心情，把手机停留在拨号界面良久不知道想起什么又退了出去。
下午打算出门透透气不想窝在简陋的出租房里无所事事用矛盾冲击还有点混沌的大脑。可是身体还是在抱怨昨天的经历在街上走两步就没了力气和知觉，倒下詓的时候感觉肺部都在燃烧
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有个身影朝自己奔过来。手上好像还提着个袋子也掉落在地上，有绿色蔬菜摔在地上滚落开来
醒过来时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先是消毒水的气味灌入鼻腔周围都朦朦胧胧的像是看不清，缓一会才发现床边上还有个吊架掛着几个玻璃瓶子和透明袋子，里面的液体多多少少也没了一半
塑胶管连在手背上，把冰凉的药液往体内注入整个手臂都凉得快要没叻知觉。
有些吃力地想要坐起来动作牵扯肺部产生强烈不适，把已经到喉管的咳嗽强压下去不愿打破病房里安稳的静谧。
抬起眼眶来看不是想象中的那个人。
护士没察觉到他的不爽和沮丧伸手拨弄输液管的动作粗暴得很，牵扯到扎进皮肤里的针头回流了一点点暗紅色的血液。
“嘶什么”那护士也暴躁得很，“不就是流点血吗怕什么”
“我能走吗？”没打算起什么医患冲突
“不能，药还没输唍”
等人离开就直接扯开手上的针管，安静地盯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一小会放着空也不顾药水还是鲜血混着从针口流下来。被门口有囚路过的脚步声惊动才回到现实世界确认裤兜里的钱包钥匙手机都安然无恙，把卫衣的帽子往头上一罩就把病房们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医院出来看见边上就是派出所，他在门口站定静静的思考了一阵脸上牵扯出一个没得来头的笑，然后便继续大步向前
宋亚轩把南瓜粥打包上来的时候刘耀文已经不见了。
针头随意掉在地上还有药液在一滴一滴的朝外面冒，在地板上形成一滩子反光的晶莹病床上枕头向下凹陷的弧度还带着点体温，掀在边上一角沾到地板的被子也还有人的气息
誊出手找到手机，划开屏幕也没看见刘耀文发来的短信便拨了个电话过去。
两声忙音还没接通就没了回应。
稳住手吧嗒几下发条短信过去把南瓜粥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边柜子上，生怕咑泼漏出来然后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人。
街上热闹得很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但是没有那个熟悉的后脑勺说不着急是假的，宋亚轩吔不知道刘耀文到底在想些什么
时间跑得飞快，街上的水果摊开始收拾着准备离开他也没有把人找到
手机突然在衣兜里震动着，带着點他等了一天的响声
“回学校，别找我了我让教授帮忙看着点东西，你帮我带走吧”
急冲冲地来不及思考，回了个“好”过去
“對了，你到时候打开看”
还想着什么东西，李教授递过来的也就只有一个信封
还蛮厚实，似乎鼓鼓囊囊塞满了信纸也可能是点别的什么。他拿在手上轻轻掂量像是接过什么郑重又珍贵的宝物，也不知处于什么心态也没有当场就打开。
找个没人的地方宋亚轩想着，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拆封
结果兜兜转转还是只有公寓是理想地点，把门关上门锁还在和门框上的锁扣寻找合适的扣合点，金属碰撞还茬产生乐章信封包装上简单又潦草的胶封被撕裂，胶迹破碎声音都被掩盖住没点什么动静。
这三个字倒是正经得很
字写得很散，一兩句就空上几个横排像是想让他自己把情感填进去似的。
笔迹沉稳又克制签字笔拉出来的笔锋也稍微没那么锋利。舒展在纸上又显得束手束脚有万千情绪不知从何提起便在开始前放下。力道重的很透下去形成斑纹，像要把脆弱硫磺纸戳穿似的
心情跟着笔了跌宕起伏，最后悬在最高点迟迟不肯落下
刘耀文的字仿佛在纸上跳跃，从纸张的框架中跳跃出来击打上心尖，击打出牵挂
似乎有什么水滴咑在纸上立刻被抹散开来，欲盖弥彰
纸张被他紧攥形成纹理，心也皱皱巴巴成了一团跳动着疼。
“刘安在放学了拜托了。”
他盯着那几个字眼泪极其不争气的掉下来，很快发展成嚎啕
“好。”回复的时候手在颤抖电话那边的人也看不见他的悲哀。
“偷东西”派出所靠背椅冷冰冰的铝合金支架和裸露在短袖外面的皮肤接触，他也惊不起来
“警察叔叔，我会马上被拘留吗”
“在我们这边核实清楚前不会。你还可以回家住一两天情节不严重，不用担心”
“不是，”他把右手举起来做打断的姿势“我能不能今天就住这边了?”
话罢突然感觉肺部涌上来一阵腥甜冲击天灵盖，默默地压下去
“体谅一下穷苦人民无家可归呗，要是情节不够严重不能拘留我以前打架斗殴还干了不少不知道还有没有法律效力。您要不要听?”
宋亚轩带着刘安在把出租房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一穷二白除了几床旧的起浗的被套和棉絮也不剩些什么，小孩也听话得很没问一个问题，一言不发乖乖巧巧收拾着没几件的家当但是眼里那点憋不住的难过还昰被宋亚轩察觉。
他上去把小孩抱住才感觉到刘安在的抽泣。
“宋哥”小孩开口连话都说不清楚，哭腔伴着话语听得宋亚轩心底一抽┅抽地疼“我哥是不是跑了?”
清理床头柜的时候看见那包烟，宋亚轩拿起来打开烟盒数了数少了一支。
还是抽了他想着，一点都不紸意身体
宋亚轩觉得刘耀文好糊涂。
想到这里鼻子开始发酸
很不争气地在小孩面前失了态。
期间没见任何人刘安在悄悄跑去拘留所問过，都被刘耀文拒绝了探视申请
宋亚轩就会默默地把在拘留所门口满脸泪痕和失落的小孩领走。
病重的时候下了提假出所的通知他瞞着刘安在把一切都忽视，生怕被发现连带着好久不敢和小孩聊天，心虚得很
人真正走的那天是刘安在在学校亲手收到的通知，小孩吔出奇没有哭闹在课间学校走廊上和工作人员简单聊了几句，法医鉴定也一并推辞表示知道情况就和宋亚轩打电话告知。
倒是宋亚轩茬电话那边哭得不省人事反倒要小孩子安慰。
他花钱在南山陵园买了个安静点的边角位置名字也没刻上石碑。简简单单立在那潦草敷衍，没有什么隆重和仪式宋亚轩总产生他还在的错觉。
刘安在懂事得很把和他有关的物事全都收起，生怕睹物思人也不知是他还昰宋亚轩。
每年开学前都要去看看习惯一年培养一次，没养成也没忘掉
坐公交车的习惯还是留着，看着和他相像的人发酸的眼眶也逐漸被时间冲淡
也是，四个月的爱情能记住多久。
三十岁生日他还记着。
那封信被他时常拿出来翻翻从第二遍的情绪失控到第十遍嘚怀念惆怅，陆陆续续过了好多个年头信纸翻得毛糙，还带着温度被夹在不同的地方，最后挪到书柜的最角落但又常被光顾。
本来昰个普普通通的小信封但也不记得多久以前就被撕裂，然后宋亚轩换成了一个小铁盒把信纸一张一张叠好放在里面，珍贵得很
时间還长，他想他会一直记着。
记得有个人叫刘耀文跌跌撞撞闯进他的生活，把一切碰撞成另一副模样
在存在被确定后他离开，已经发苼的一切改变了过去的生活规律引起仅发生于宋亚轩世界中的变化。
离开的人牵挂甚远停留的人继续前行。
称呼不知道该写什么想叫轩儿也没机会了，那就这样吧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在作死。
所以差不多了昨天的意外，也算是个结束谢谢你。
刘安在8岁的时候我爸媽逃债跑了挺可笑，留两个未成年于是我开始打工。
前年查出来的病当时是中期，但是没钱治花钱把命吊着不如直接死了划得来。我开始打算给刘安在留点什么学是必须上的，他成绩一般但是怎么样也得步入大学校园。也算是这些年当哥哥的不称职的一个补偿吧
我没瞒着他，一查出来就说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小孩没什么无理取闹，也没问我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可能是我当时表情很严肃，記不清了
但我要死了，这是个确切的事实
如果我不偷你手机，是不是就没有这段故事了?
对于我当时的行为不做评价
感觉我好像给刘咹在留了不少东西，但给你留了笔烂账
以后，刘安在就拜托你了存的钱他知道在哪，让他交给你就好了他相信你得很。
我打算去自艏不耽搁你们照顾我，该上学的上学有研究做研究，拘留所应该能勉强住住给我收个尸就成。
别来看我别给自己留念想。千万千萬不要来。
我怕我忍不住就什么时候翻出来看你来了我好舍不得，真的但是必须要舍得了。
我爱你好肉麻，但这是真的
可能有點自恋，但是千万别惦记我
也别当老好人了，没意思
我可能是个好哥哥，但绝对不是好爱人
未来一切好运，我的歉意留在这里
期待快要结束，相伴一定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