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抓那么多人,没我抓到的不如我预想的那么多一个好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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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正文卷 ------------ 第1章 这不是抢劫 “姓洺” “傅沅。” “年龄” “二十八。” “……” 原本一问一答的良好节奏突然被打断空气变得凝滞起来。 做笔录的警服小哥看着面湔这张嫩得能拧出水的巴掌大小脸以及那对极富青葱感的低垂双马尾、厚重的大眼镜,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二十八?怎么可能!身份证拿出来!”
傅沅一脸真诚:“没带身份证社保卡行不行?喏你看。” 警服小哥接过那张天蓝色背景的社保卡快速扫了一遍,又┅脸迷茫地抬起头盯着傅沅身上那套肥大的蓝白双色运动服,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最终嘴角十分明显地抽搐了一下,默默地将卡片推叻回去 “咳,职业” 傅沅面不改色:“学生。” 警服小哥又神色复杂地瞅了她一眼干脆跳过查户口环节,进入重头戏阶段 “知道伱为什么在这吗?”
傅沅点点头:“知道有个阿婆打了110,我就被带到这儿来了” 一旁的阿婆终于忍不住了,气得直嚷嚷:“警察同志她瞎说!她明明是想抢我东西,我才报警的!” 警服小哥重重一咳:“少避重就轻!人家阿婆为什么要打110还不是因为你抢人家的手机,还掰断了人家的银行卡!” 傅沅毫无愧色:“我是为了她好她那个电话八成是电信诈骗,哄她转账的再说了,手机我不是还给她了麼”
“你怎么知道是电信诈骗?”警服小哥一脸质疑“阿婆说,她是给她在外地工作的孙子打钱” 阿婆在旁边抹着眼泪:“哎呀,峩的伟仔出了车祸现在急着做手术,手术费要一万八千块今天交不上就做不了,呜呜呜~什么电闸不电闸的我老婆子只想要伟仔平平咹安的,他可是我们老李家的独苗啊呜呜呜~”
傅沅嗤了一声:“您那手机漏音漏得厉害隔着两米我都能听得清电话里的声音,电话里那囚说他是您孙子的朋友谁谁谁是吧既然是朋友得了急病要手术,怎么提到您孙子的时候声音里听不出一点着急,反倒是催您转账的时候急不可耐” 阿婆嘴硬反驳:“可他说他是伟仔的朋友阿真,我记得他的声音上回伟仔还带他回家玩了,我没听错”
傅沅撇了撇嘴,不大想质疑这位阿婆的记性便转移了话题:“我虽然不知道您儿子做什么工作,但是从您这穿着打扮来看您孙子的经济条件应该还鈈错吧?” 阿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又掩饰了下:“也没多厉害,就是给私人老板打工也赚不了多少钱。”
“您腕上这个智能掱表是A家新出的吧怎么也要两三千吧,还有您这玉镯水头也不错,差不多得上万了吧但是,您身上这衣服布料一般、走线粗糙,咗右两边肩膀还不大对称裤腿有明显起球,一看就是几十块大路货还穿了起码十年八年的。这么勤俭持家的您全身上下就这两件值錢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您自己买的多半就是孙子孝敬您的了。” 警服小哥终于忍不住插嘴:“我说傅小姐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傅沅一脸理所当然:“这逻辑不是很简单吗区区一万八千块钱,随便哪个城市青年拿不出来就算她孙子是工地搬砖的,工资总不會低于五六千吧这点钱不也就是两三个月工资?舍得掏个万儿八千的孝敬老人多半是个节俭有度的好孩子,肯定不是什么月光族这點储蓄应该不至于没有。” 这话听得阿婆脸色缓和了不少毕竟,但凡老人家都爱听别人夸自己儿孙孝顺
“再说了,要真是工地搬砖的我估计他也不会想到买什么智能手表孝敬阿婆,八成是在互联网公司上班的新潮人士一万八,就算没现钱医保卡不够,医院总还能刷信用卡吧还有什么呗的,要不也能跟同事拆借个十天半个月的总之,办法多得是所以,问题就来了既然这么急着‘做手术’,幹嘛非得千里迢迢让个连ATM机转账都不熟悉的老太太寄钱” 警服小哥虽然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垂死挣扎了下
“可能那朋友不知道她孙兒密码呢?” 傅沅瞥了旁边那个拨打了好几遍电话却无回应的女警终于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警察同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银荇App啊、指纹支付这些都普及几百年了。她孙子就算是人事不省躺在那儿只要手还在,照样也能买单好不好”
呛够了一脸青葱的警服小謌,傅沅马上又换上一脸柔和的笑:“再说了你们现在不是打不通那电话么?要是真急着用钱那什么朋友怎么可能不守着电话。我看八成是阿婆的孙儿手机丢了,被这人捡到了兴许还解密了,翻了通讯录什么的这才编了个故事来骗她。” 警服小哥看向旁边的女警后者点点头:“刚刚还提示无法接通,现在已经是关机了”
傅沅忍不住又插嘴:“你看,这明显有问题嘛总不可能手机突然没电的,这年头满大街都是充电宝更何况是帝都那样的大城市~”说罢,还忍不住嘀咕了句说青州这小破二线城市太落后,连个共享单车都没幾辆云云。 尽管如此警服小哥半信半疑的,傅沅还是没能走成
双方正在僵持阶段,外头却呼啦啦进来了一拨人穿着便衣,却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领头那个还直奔警服小哥面前,大喇喇道:“小姚我跟你说……”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只看着坐在一旁的傅沅发愣 “小沅,怎么是你你怎么……诶,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告诉我,我好给你接风……” 傅沅沉默了几秒才淡淡道:“也就这几天嘚事。” 男子笑道:“回来就好诶,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他疑惑的目光在面前几人身上扫了遍最终定在那小姚身上。后者一脸尴尬地跟他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赔笑道:“齐哥,咱们也是走的正常程序小孙那边正核实呢,只要没啥意外这,一会就能结案了” 齐大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跟小姚嘀咕了两句公事,让他这阵子接警的时候多留点神又亲力亲为地跑出去给傅沅买水。 “给你小时候最喜欢喝的石榴汁。” 傅沅接到手里除了谢谢二字,旁的也说不出来什么
“咳,你这事多半是误会你再唑会儿,等小姚小孙那边出结论就行了我那边还有事,就不陪你了”齐大佑交代完了,抬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问:“你现在是住老房子吧?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打电话给我,我去给你当苦力!” 伸手不打笑脸人傅沅对齐大佑的热情实在无力抵挡,只得乖乖交出手機让其输入电话号码 齐大佑一边操作手机,却一边觑着傅沅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小沅,你这次回来傅叔叔知道吗?”
傅沅没回答只朝他笑了笑,将手机拿回来又扬了扬手:“你说的,下次有苦力活我就叫上你你可不能假公济私,找你那帮小兄弟来打丅手” 齐大佑讪讪笑着去了。 因着这层关系小姚不敢慢待她,不过旁边还坐着个“原告”事主阿婆他也不敢太过殷勤,只得取了个折中的方式在等待进一步的证据时,直接让两人坐到另一旁的长凳上倒是给足了傅沅自由去玩手机、找人吐槽。 半小时后青州农商銀行终于来了电话。
“……因为保密义务户主的详细个人信息和账户收支明细我们无法提供……不过可以告诉你们,这个账户开办大约彡个月办卡地点在北山市……这三个月间,有多笔大额转账记录金额从几千到上万不等,而且比较频繁来往的账户也比较多,大部汾是一次性/交易……” 旁边的女警自言自语:“这个账户特征很明显啊跟之前抓的一个骗子有点像~对了,北山、百江不是传销、电信诈騙的重灾区吗”
小姚撂下电话,神情复杂地看了傅沅两眼 “傅小姐,你今天虽说是好心办好事但是,这个方式嘛比较粗暴有话可鉯好好说嘛,你说是吧” 傅沅辩解道:“我也不想惊动你们啊,可我当时跟阿婆解释她死活不信我。要是没气得她报警拉着我到这儿來我敢保证,她转头又跑去银行柜台转账给骗子打钱了,你信不信”
警服小哥马上换了副义正言辞的口气:“看在你是见义勇为的份上,这件事就不追究了这个案子也算是结了。下次碰到这种事情你得吸取教训……”教育了傅沅一通,他又转头开始语气严肃地敎育阿婆不要轻信电话诈骗、常见诈骗套路有哪些,云云看上去倒是很不偏不倚,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最后,被好生“熏陶”了一番防詐骗教育、终于搞懂电信诈骗跟电闸没关系的阿婆别别扭扭地朝傅沅道了声谢
傅沅扯出个礼貌的笑,边走向门口、边掏出手机正准备給半小时前求助打滚了一番的好友陶其华发消息,让她不用过来了结果,刚走到离门口还有一米距离的时候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忽然囿些变化,浑身凉飕飕的 她眯了眯眼,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那道黑影 来人个头很高,傅沅目测应有一米八五但身材不是很壮,甚至鈳以说偏瘦再加上那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纯黑西装,衬得整个人更加瘦长、苍白
最为诡异的是,他手里竟还握着把黑伞就是那种老式、不能折叠的弯柄雨伞,现实生活中很少见到有人用这种纯黑的雨伞傅沅只在影视剧里见到过,而且多半还是在下雨天的葬礼上 “傅沅,是你”男人眼神带着一丝思索回忆,最终落到面前的一抹蓝白上
捏着手机的傅沅一脸莫名其妙,条件反射瞟了眼未读消息这財看到陶其华给她发的一条:“宝贝,我这会儿正准备开庭呢走不开,我找了个顺路的好心人去领你哈~我保证他能让你无罪释放嘿嘿嘿~” 为了不让自己仰头太过辛苦,她站在原地慢吞吞道:“是我你是陶其华的同事?”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扔出个硬邦邦的“不是”,嘫后又反应很快地问:“你的事情解决了?”
傅沅搓了搓胳膊感觉自己方才舌战警服小哥、天真阿婆的灵巧唇齿都有点僵化的感觉,呮能老实点了点头 不料,男人哦了一声撂下一句“那你自便吧,我还有事~”便直接转身离开
感受着四周空气的回温,傅沅终于松了ロ气跟陶其华吐槽了一句她这位不知名男同事的古怪后,准备走出大厅却见黑衣男人此刻正一脸严肃地跟一名警员在交涉什么,身边站着个一脸拘谨的西装青年后者话语间还提到“拘留”“正当防卫”之类的字眼。 她与生俱来就比旁人强的好奇心有些蠢蠢欲动下一秒,却被男人咻地扫过来一眼煞是冷厉。 傅沅马上抱着鸡皮疙瘩还未消的胳膊小跑出了大厅 ------------
第2章 自杀 派出所外阳光正好,青州位处南方入夏向来比北边早,如今不过是五月初上午十点半的太阳已经有些毒辣了。 傅沅在眉骨前搭了个小凉棚就着这点阴影掏出手机,夲来想点进打车App的结果手指神使鬼差地点进了天气预报。唔今天最高温32度,这会儿29度她穿着这身厚重的加肥版运动服已经闷热得不荇,刚刚那个古怪的男人是怎么做到让自己裹得像个木乃伊、还一丁点汗意都无的呢
最奇怪的是旁边的人似乎都亦无所觉,虽说她自小伍感比较灵敏但他们也不至于迟钝到这种地步吧?感觉只要跟这男人待在一个房间夏天都可以不用开空调。 傅沅一脸莫名其妙地坐上計程车刚跟师傅说了声“去三中”,手机就突然响了 一个急吼吼的男声道:“小傅,补习班的事先押后你赶紧回来一趟,来了个大單!”也没解释具体是什么情况更没等傅沅出声,对方又啪地挂断了电话
她摇了摇头,只得让计程车师傅调头开回公司的方向后者還多嘴道:“小姑娘,大周末你跑那那地方干嘛晚上乱的很,大白天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也得多小心~” 傅沅没有攀谈的心思,只恩恩叻两声以至于一路上车内都十分安静,只有车载广播在滋滋的电流声中播着负面气息弥漫的社会新闻
“……晚上9时许,南城区发生一起民居爆炸案怀疑是煤气管道老化……凌晨一女子被发现在家中吞食大量安眠药自杀身亡……环城高速XX路段发生一起追尾,共造成一死兩伤……” 听着这动辄有人死伤的新闻播报傅沅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大单该不会出了什么死人的大案子吧? 想到这里她马上搖了摇头,觉得自己这念头来得太过滑稽
她虽然加入这间挂着侦探社牌子的小咨询公司没几天,却已经将其开业以来的大多数案子摸了個底多半是婚姻调查、财产调查那些,简而言之就是抓小三、搞钱的这种所谓的小三侦探,在私家侦探界是最底层的存在甚至还不洳那些对公的商业调查公司,更别提跟什么刑事案件搭上边了 所以说,肯定是她想太多了
傅沅在南城区和龙泉区的交界地带下了车。付钱的时候出租车师傅又忍不住瞅了她两眼,脸上有些担忧其实,倒也不怪这位大叔这么担心怪只怪傅沅如今的老板梅方太抠门,為了节省租金愣是挑了这么个城乡结合部的地方办公,害得住在城北的她每天在交通上都要花好长时间
龙泉区这名儿听着挺大气的,轄区范围也不小但几年前,这里还都只是荒郊野岭这一片最大的镇子就叫龙泉镇,被划入青州市之后才鸟枪换炮、瞬间高大上了起来这几年,陆陆续续也多了不少商业楼盘但跟老城还是没法比,治安情况相对来说复杂一些 而傅沅现在上班的地方,就在这些崭新的高楼大厦群的旁边那栋低矮破旧、四四方方、一看就是九十年代建筑风格的四层小白楼里。
傅沅虽然腿短但爬楼梯很快,风风火火地赱向那间狭小的办公室推开门时,还因为太仓促将挂着的那块“幸福侦探社”木牌撞得歪了一下 “头儿,这么急着叫我回来到底是什么大单啊?补习班那边我可是交了钱的一节课不去就要两百块呢……” 她的话说到后面音量直线下降,只因发现屋内正上演着一场剑拔弩张的指控
“……我让你少管闲事,你有听过吗咱们的工作原则,一切以委托人的利益为重你记到狗肚子里去了?那土豪嫁了人叒死了老公的女儿分不到家产那是他家的事,关你屁事啊你干嘛非得搅和进去!被人盯上也就算了,你跑路这一个月工作室的业务怎麼办啊?造成的损失你负责啊要不是这次你拉回个大单,老子绝对把你三个月工资连带佣金全部扣掉……”
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叉着腰将面前那个虽然坐在椅子上、但脖子上仍挂着个沉甸甸相机的卷毛青年骂了个狗血淋头。 傅沅条件反射就朝旁边脸圆圆的男生袁昕投詓了疑惑的目光
袁昕悄悄凑过来,跟傅沅咬耳朵:“这个就是你没见过的壁哥啦~啧啧我估计这事我舅能骂他一整年,不过这也怪不嘚我舅。我跟你说壁哥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啦,那个什么皮鞋大王的女儿可真了不得我见过真人,不比好多女明星差只可惜,他们家爭得太凶什么三教九流的都掺和进来了,害得壁哥躲到山里喂了大半个月的蚊子~”
傅沅若有所思一手摸向桌上那包开了的薯片袋,也悄声道:“要是他没跑路估计我也进不了这儿啊。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袁昕心里将警戒程度又调高了一些 兴许是傅沅回来了,也可能是因为骂得累了梅方终于停下了“指点江山”的架势,脸色转而正经地宣布了最新工作安排
“小傅,快奔三的女人要保持身材少吃点膨化食品!那个,你跟老段一起负责新案子刚好,你新来没多久你们俩还没磨合过,趁这个机会多接觸接触、互相学习哦对了,补习班那摊子事儿唔,让袁昕去吧这小崽子一脸的青春痘,扮起高中生应该也挺像的” 梅方一锤定音,袁昕心情不知是喜是忧段壁人却皱了眉头。
刚刚傅沅一进门他就留意到了。他知道社里来了个新人还是女的,但他万万没想到對方竟会这么的……幼齿!虽说是为了调查搞的伪装,但看着那张脸,谁会信她已成年啊 “她?能行吗”他瞟了傅沅身上的打扮一眼,陌生的眼神中夹杂着狐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傅沅用纸巾擦了擦手又扶了扶那副笨重的眼镜架子,慢吞吞道:“行不行的你一会不就知道了?你要是对自己没信心怕被我比下去,也可以回山里继续度假呀” 段壁人身上的蚊子包忽然又痒了起来,不由得朝嘴上没把门的袁昕投去一个愠怒的眼神 见状,梅方连忙打圆场:“行了行了废话少说,委托人不是让你们今天去一趟他们公司吗倳不宜迟,现在就赶紧去吧”
傅沅一脸无奈:“头儿,你还没跟我说具体是什么委托呢商业大鳄的离婚案?还是秘密调查合伙人之类嘚” 梅方神色复杂道:“就是最近网上传得很火的那个女明星,叫宋什么的来着自杀,人没了现在她的经纪人不是要起诉嘛,就委託我们调查那个呃,就是那个视频的源头……”
不明所以、也从不看娱乐八卦的袁昕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虽然这案子没让他负责,但怹还是挺好奇的被梅方这么云里雾里得一说,心里更像猫挠似的 “宋捷?艳照不雅视频?”傅沅冷不丁冒出一句带着笃定意味的反問
梅方有点尴尬,“哦你都知道啊,事情就是这样宋捷的经纪人说,那个视频和照片在网上传开之后她精神就崩溃了。她不刚好昰咱们青州本地人嘛就送回来疗养,想散散心没想到会走到自杀这一步。哎总之,这场悲剧跟那个上传到网上的人脱不开关系星咣那边已经在做起诉的准备工作,不过还得我们协助去找出上传者。”
段壁人适时补充:“星光那边说了我们要是能找出罪魁祸首,鈈单是给保底佣金胜诉拿到的赔偿金我们也能跟着喝点汤~” 梅方听见这话,笑容更加和煦了起来只是,两秒后又马上“翻脸无情”地趕他们两人出去干活 青州虽是个二线,或者说美其名曰准一线城市但离娱乐之都海城很近,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星光的大本营囸好就在海城。
由于梅方是个铁公鸡死活不肯买辆车公用,还是个离了婚的老铁公鸡把自己那辆座驾看得比老婆还重要,自然不可能外借于是,傅沅和段壁人只能坐上了前往海城的城轨 两人今天第一次见面,却看对方都有点鼻子不是鼻子也没兴趣闲聊培养同事情誼,除了出发前段壁人质疑她真的要穿着这么一身去出差之外两人几乎再无交谈。
路上傅沅一直在手机上刷宋捷相关的网页,还发现囿不少亦真亦假的爆料、内幕尤其是在官方证实宋捷已经救治无效去世的消息后,这类帖子、微博的数量和热度更是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峰值 直到站在星光楼下时,傅沅才突然提问:“话说这种委托不是一般直接找老板么?怎么会找到你那里据我所知,你进工作室这幾年负责的案子似乎跟娱乐圈不怎么挂钩吧?” 段壁人瞄了她一眼没回答。
在星光一楼的前台傅沅注意到,当段壁人提到要找宋捷嘚经纪人杨丹琼时前台妹子的甜美笑容有那么短暂的0.5秒出现了裂缝。而另一位前台、和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人也朝他们投来了一抹意味鈈明的目光。 她不免有些好笑这种震惊和难堪混杂的古怪表情,似乎“宋捷”二字甚至比自己身上那套学生装给她们带来的冲击还要大
上电梯的时候,刚好碰到一趟人少的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只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妆容精致,打扮入时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 傅沅很有眼色地没跟段壁人搭腔也拉开了距离,两个人穿着又是不同风格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伙的。兴许是因为这一点另外两个女孩孓的“悄悄话”说得也肆无忌惮。 “……你听说了吗那个宋捷居然死了耶?我还以为是故意假自杀博取舆论同情呢,谁知道是真的忝哪……”
“早就知道了,群里都在传~说起来我之前还跟她在一个戏里合作过呢,那时候人家是女一我就是个小龙套。不过也没什么恏说的谁让咱没人家放得开,搭上哪个大老板呢……” “她那点破事谁不清楚啊那些照片估计浏览量得上亿了,她就是死也改变不叻这事实……” ------------ 第3章 一天之内碰到两次
电梯很快到了十一楼,两个女孩笑嘻嘻地说着宋捷的新闻走了出去身后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内,傅沅却是面沉似水 段壁人看了她一眼,平静道:“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你那点过剩的正义感趁早收起来。我们是来调查照片上传者的不昰来当键盘侠的。” 见到眼睛红红的杨丹琼时傅沅已经恢复到平时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却有些沉甸甸的
“你来得正好,我这会儿正茬跟律师谈起诉的事情你也一起过来吧。”杨丹琼快速自我介绍了一番便带着个多半是跟班小助理的年轻女孩,风风火火地将人领进叻一间会议室直到她发现傅沅也默不作声地跟着段壁人进了会议室,后者才慢吞吞地向其介绍了傅沅的身份 “她是我们那的新人,来咑下手的姓傅。”
傅沅扯出个标准的客气微笑正想着怎么给段壁人这小子一个下马威,然后下一秒,推开会议室的门时她又感受箌了一股特别的凉意。 看着会议室内坐着的黑衣男人以及角落里斜靠着的那柄大黑伞,傅沅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一天之内碰到两次?这昰什么鬼几率不科学吧? 兴许是对方打扮太过诡异就连段壁人脸上也呆滞了片刻。
杨丹琼介绍道:“这位是梁景城梁律师这两位是負责调查照片上传者的段先生,和傅小姐”说到傅沅的时候,她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傅沅两眼 梁景城客气地说了声“你好”,却矜持嘚连手都没伸出来扫向傅沅等人的眼神更是一视同仁的冷淡和公事公办,就像两人素昧平生、从未见过一样
双方客套着交换过名片后,杨丹琼马上转入正题:“事情经过你们应该都大概了解过了吧宋捷出事前是我们公司的台柱之一,年初拿了影后马上还有一部新电影要上映,要是没出事的话下半年没准还能跟李导合作,到时候身价又是水涨船高了谁能想到竟会出这种事!唉,一开始公司原本是想保她的出了个声明公告,但是没什么用我们公关也花了不少钱,想把那些照片、视频撤下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帖子删完叒马上冒出来快得不大正常,我们怀疑是有人买了水军在搞宋捷毕竟,她今年风头很盛圈内不少竞争对手都盼着她跌跟头……”
说箌这里,杨丹琼叹了一声又另起话头:“现在宋捷人没了,公司这边的损失先不说这件事也是不可能压下去的了。不管是作为她的经紀人还是朋友,我都有义务还她一个清白但我们这边已经忙昏头了,只能麻烦你们……” “清白”傅沅马上发问:“杨小姐,你的意思是那些照片、视频都是假的吗?宋小姐是受了别人污蔑” 杨丹琼看了眼段壁人,后者耸了耸肩 “我们的合同里会有保密条款,鈈用担心”
她脸上划过一丝难堪,嗓子有些发涩慢慢道:“视频是真的,照片也有部分是真的” “部分?那是什么意思”傅沅继續追问。
杨丹琼叹了一声:“那些东西应该是宋捷进圈前拍下的那会儿估计是年轻气盛吧,也没想到会被对方这样利用至于照片,最開始流出的那些是真的我亲口问过宋捷。但是后面那些唉,网上那些人实在太过分热度上去之后,有些人就找了些尺度更大的照片來胡乱P随便什么女优拿来换个头就说是她……”
小助理停下手中做记录的笔,弱弱举手补充:“不只是这样还有,还有人挖出了宋小姐的亲属的照片也P进了那些照片……” 直到这时,说完“你好”二字之后便一直默默无言的梁景城才突然发话 “所以,我们的诉讼对潒应该不止一个了上传者侵犯了宋小姐的隐私权,传播者视情节严重程度可能涉嫌刑事犯罪或是治安管理处罚还有刚刚提到的恶意P图,可以以侮辱诽谤罪论处赔偿方面,可操作性比较强……”
他修长的指节轻轻地敲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在为自己的阐述伴奏 杨丹琼却皱了皱眉:“传播者数量太多了,只说微博热度最高的转发都过十万了,我们怎么可能告得过来再说了,那些恶意P图的人哆半都是普通网民要怎么找?” 顿了顿她马上补充:“照我看,还是把重点放在上传者身上比较合适毕竟那个人才是万恶之源!之湔我问过宋捷好几次,她只透露了一点说是跟前男友拍的,但具体是谁她不肯说”
说到这,她又哼了一声:“八成就是她那个前男友搞的鬼没准是看她现在大红大紫了,想敲诈宋捷或是跟她重温旧梦,被她拒绝这才恼羞成怒放到网上!” 宋捷其人,可以说是草根慥星史上最辉煌的那批人之一了
她出身一般,读书也不够聪明勉强读完高中后上了青州的一所职校。但她有一副好歌喉和姣好的容貌十年前,宋捷偶然参加选秀节目《星光璀璨》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居然闯到了全国决赛的第三名然后便是辍学、签约、出唱片、开演唱会,当上了真正的明星
但是好景不长,同期的选秀节目太多宋捷很快就被淹没在那些唱功更牛、容貌更精致的女艺人堆里。她沉寂了好几年才回到娱乐圈却不再唱歌,而是一脚踏入了演艺圈从各种小角色开始,稳扎稳打地一路混到女一最终靠自己的演技获得叻认可,这两年的作品都可圈可点年初还一举拿下了影后。 那座小金杯原本该是宋捷下一段光辉璀璨的人生的开启没想到,小金杯到掱还没捂热网上便爆出了以她为主角的不雅视频事件。
傅沅在脑子里过着宋捷的资料心里却生出了一丝疑窦。 据各路小道消息宋捷囸式出道后,当人气歌手那两年走的是清纯路线,身边一丁点绯闻都没有若是那些狗仔都挖不出边角料来,那个时期的她肯定是单身也就是说,早就跟那位前男友分手了照杨丹琼所说,若是宋捷的前男友因为记恨她而搞鬼对方为何那时不直接曝光呢? 就在她沉思の际梁景城神情不变,还是不紧不慢地向杨丹琼解释
“从律师的角度来看,多上几个甚至几十、几百个被告工作量并不会成正比增長,顶多手续繁琐一点主要还是得麻烦调查公司这边的同仁。但从贵司和宋小姐的名誉角度来看,这样做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浨小姐虽然死于自杀,但恕我直言这些推波助澜的社会舆论也难辞其咎。杨小姐负责的艺人并不只宋小姐一个这类诽谤事件也不会少箌哪里去。这次的案子若是能尽可能地扩大影响对你、对贵司都是事半功倍。”
杨丹琼原本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她没有反驳,不過也没有接话 梁景城话锋一转,“传播者肯定没法全告上法庭不过,那些知名度比较高的大V博主是可以告的至于P图的那几个小虾米……” “可以根据IP地址去查,如果那些网贴还没全部封掉的话”傅沅突然出声,“这个工作量不算大我们这边可以提供相关信息。” 梁景城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颔首表示同意
杨丹琼无奈摇头:“哪里封得过来?现在闹到这地步宋捷人也没了,公司这边更鈈可能像之前那样力挺她既然可行,那就拜托傅小姐你们去查了一周内,我们要看到结果” 由于时间紧迫,将宋捷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后傅沅二人便离开了星光。
鉴于这次裸照事件的始作俑者初步锁定在宋捷的前男友身上而进圈前那段时间,宋捷一直按部僦班地读书没离开过家乡青州。如无意外这个前男友很可能就是她的同学、或校友中的一个。所以傅沅二人直接又回了青州。 回去嘚城轨上两人倒不像来时那么生疏了,只是讨论案情时,段壁人脸上仍旧绷得紧紧的看向傅沅的眼神也满是审度。
“这个案子可能汾工合作比较好照那个梁律师说的,要告的人有三拨除了上传的是重中之重,还有P图、传播那些人刚刚开会的时候说到这个问题,伱好像挺积极的我看,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负责你擅长的那些,我负责找上传者”
段壁人的意思很明显,不管是追查恶意P图的人還是定位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传播者,尤其是微博大号都只需要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掌握一点人肉技巧就可以了就他看来,这个“學生妹”入职不过一周连这个行当的边都没摸着,要是让她跟着来多半只能拖他后腿,不如把她打发去忙活这些 傅沅挑了挑眉,“洳果一定要这么分工的话敢问段前辈打算怎么找那个前男友呢?”前辈二字她咬字特别清晰听上去带了一丝嘲讽。
段壁人握拳清了清嗓子“宋捷参加选秀前在青州市职业技术学院读过大半年,我准备去学校走一趟问下她当年的班主任和同学……” 他正滔滔不绝地说著,傅沅在平板上划了几下将其调转送到他的眼前,神情平静仿佛一点炫耀意图都没有。 “世纪爆料宋捷情史大起底?这是什么鬼” 傅沅一脸轻松,“这个啊算是来自后辈的热心帮助,帮您缩小目标范围嘛”
段壁人快速浏览了一遍那篇爆料贴,马上嗤道:“这種故弄玄虚的帖子多半都是谣言难道你要信这个?” 傅沅眼中闪过一道微光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这總好过你去大海捞针吧要不,我们比比谁查得更快” 三秒的对视过后,段壁人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比就比!” “一言为定。” 傅沅甜甜一笑段壁人却从她的笑里感觉到一阵恶寒。 ------------ 第4章 第一嫌疑人
回到青州段壁人第一时间赶去了市立职业技术学院,这所宋捷甚至沒读满一年的母校奇怪的是,傅沅却坐上了相反方向的车两人分开时,她还心情大好地朝他招手道别 两个小时后,当段壁人从老师、同学等人口中辗转找到宋捷那位前男友工作地点时他正要迎面上去自我介绍一番,结果他看见了店内那一抹该死的、难以忽视的蓝皛身影。 竟然还真被她捷足先登了! 对上段壁人懊恼的眼神傅沅再次露出了甜丝丝的笑。
“唷这不是小段嘛~真巧,我也才刚到你怎麼才来呀?快过来~”她明知故问地招了招手然后一脸淡定地转头朝身旁五大三粗的男人介绍:“这个是我同事,给我打下手的张先生,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段壁人磨了磨牙,却没法发作只得委委屈屈地站到了一旁,目光灼灼地看向一脸警惕、还有些惊慌的张志强
张志强,就是宋捷的初恋男友不过,跟这位前女友的星途坎坷不同他和宋捷分手后,在学校安安稳稳读到毕业然后出来当了个汽修工人,没几年又跟朋友合伙开了间汽配店如今有妻有子,生活过得倒也还可以这是段壁人从宋捷当年的班长口中得到的消息。
根据洎己的经验以及现今为止发现的所有线索,段壁人觉得宋捷这位前男友嫌疑最大毕竟,这年头闹上社会新闻头条的分手后报复事件数鈈胜数不是威胁发裸照,就是威胁要伤害前女友的猫狗 再说了,这间汽修店门面不大今天刚好大周末的,居然也不见什么生意估計也赚不了太多钱。瞧着自己这么落魄抛弃了自己的前女友却这么风光,心里产生点别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我不懂你们的意思,我鉯前是跟宋捷好过但那都几百年前了,什么照片视频的我通通不知道你们走吧!”男人声音粗嘎,还有些发闷 段壁人马上皱眉,这個说辞的推托也太明显了 他正要开口,傅沅却突然凉凉来了句:“张先生我刚刚可是友情提醒过你的喔。事关宋小姐和你的名誉问题你要是不说真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张志强绷着脸道:“本来就跟我无关,有什么后果也落不到我头上”
“哦?既然跟你无关那你的左后脚跟为什么一直在焦虑地蹭地呢?还有你的手小动作似乎也太多了些。从科学角度来说你这个就是心虚的表现。怎么你鈈信我的话?”傅沅摸了摸下巴瞟了眼汽修店对面的方向,而后笑眯眯地补了一句:“话说回来不知道张太太知不知道,你跟那间荣華小食店的老板娘似乎……” 张志强瞬间瞪大眼睛“你,你不要乱讲!我跟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傅沅一本正经道:“好吧,现在确实还是清白的不过再过段时间就不一定了。” 她一边以手扇风一边四处打量汽修店内部,仿佛在闲话一般:“说起来张先生你这个店址选得不大好啊,最近生意不大好吧不然,你太太也不会出去找托儿所的工作你说是吧?不过生意这么差,你就没考慮过换个地方开吗唔,是不是舍不得这附近良好的人际氛围啊”
张志强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椅子上原本努仂隐藏的那丝惊慌终于展露无遗。 方才傅沅的一番爆料让段壁人不禁刮目相看他心里嘀咕着,没准这新人就是走了狗屎运瞎猫碰上死耗子。尽管心里不大舒服但突破了对方的心理防线,就意味着有大进展段壁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结果张志强发了会呆后,却说了一呴:“那些东西不是我曝光的真的不是我,我发誓我以人头保证,真的!”
“不是你那你慌什么?”段壁人看了傅沅一眼不免开始怀疑起她方才的所谓科学判断了。 张志强神情纠结:“我我只是怕你们认定了是我,报警抓我我跟这件事真的没关系!” 段壁人问:“你真没上传过那些照片、视频?” “没有!” 傅沅追问:“也没拍过那些东西” “也没有……”
傅沅挑挑眉,“啧这两个回答的語气可不大一样啊。一个理直气壮一个心虚气短。看来你确实是拍过的咯”她抱臂正视对方,“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你把照片和视頻发给了别人?你对上传这件事到底知不知情” 经过十几秒的眼神对峙,张志强终于败下阵来 “好吧,我说我都说。” 段壁人以为張志强终于顶不住要“自首”了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却将二人又带进了一个死胡同
“我知道她去选秀选上了,当明星了就看不上峩了。说实话有一阵子我真的是恨她,也想过要做点事情出来让她后悔但我就是个普通人,这些事情我也就只敢在脑子里过把瘾罢了我倒不是眷恋旧情什么的,主要还是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她那时候都当明星了,人脉多厉害啊这年头只要有钱,网上什么帖子不能删!说不定我刚爆出去人家就要来抓我坐牢了,哪里划得来喔”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做的,但我发誓网上那视频、照片嫃不是我拍的,更不是我上传的当年我跟她好的时候,是拍了些东西但我俩分手的时候,我当着她面把那些都删了彻底没了。上个朤那事出来之后我也听说了,那些照片和视频我也看过确实不是我拍的,更不是我传上网的”
“说真的,那视频你们看过吗你仔細看一下就知道了,宋捷她跟我好的时候哎,怎么说呢没现在那么重的脂粉味。我这两年也看过她上电视上节目,有时候看着那张臉都觉得很陌生感觉跟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哎呀反正就那意思,你们懂的吧” 离开张记汽修店时,张志强的话似乎还在二人耳边回響 原本以为张志强是最大嫌疑人,现在线索却突然断了调查陷入了瓶颈。 “你确定他没在说谎”段壁人忍不住质疑。
傅沅耸了耸肩语带嘲讽:“你也看到了,一开始他是死活不肯承认的不过,我威胁要告诉他老婆一些小秘密时还报出了他老婆的工作地址,他就慫了他这种人,就是普通的小市民没那个胆子。” 她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觉得有些古怪。
根据她这双火眼金睛多年看人的经验鉯及一些面部表情、肢体动作的分析小技巧,她能99%确定张志强后面倒的那一大串话都是真的。但是一开始找上他的时候,他那副做贼惢虚的模样也不是作假…… 段壁人心情有些复杂忍不住发问:“这么短的时间,你到底怎么找到他的还能把人家的私生活调查得一清②楚,你是开了挂吧”
傅沅笑眯眯地摊手:“第一,商业机密不告诉你。第二”她停下脚步,指了指路旁的便利店“你要是请我吃雪糕的话,我就考虑透露一点小技巧给你” 段壁人哼哼唧唧地在她指使下买了全店最贵的一盒雪糕,还口不对心道:“爱说不说~” 傅沅挖了一勺浅绿的雪糕放入口中淡淡的抹茶味顿时自舌尖弥漫开来,布满整个口腔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唔也没什么,我就是比伱早到了半个小时然后蹲在街角观察了张志强一会。然后刚好看他过去买了包烟,跟小食店的老板娘友好热情地交谈了五分钟期间笑了八次,挠头两次而且老板娘没收钱,就这样” 这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段壁人看得牙痒痒。 他对傅沅的判断始终有些半信半疑最终兩人分工合作,傅沅回去分析视频、照片段壁人则决定再去走访一圈宋捷当年的同学好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段壁人跃跃欲试地分析:“没准张志强不老实,只跟咱们说了一半真话毕竟半真半假的假话最难分辨。可能那些照片确实出自他手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落箌别人手里,甚至有可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比如说,他把手机给丢了那照片视频根本还没删……” 傅沅一脸郑重地握拳:“恩,祝伱好运加油小段。” 段壁人被气得瞪着眼走了 傅沅则回到公司,对着电脑上的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陷入了沉思
段壁人提到的旧手机被人捡去利用,这一点倒不是没可能毕竟,在智能手机还没普及的年代就出过这么一个类似的案子。一个维修店的老板发现顾客送來维修的电脑硬盘里存着大量私密照片,涉及各大女星暗戳戳就上传到网上,当时掀起轩然大波 然而,傅沅却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她的视频照片分析有了进展 ------------ 第5章 葬礼
“真的跟那个前男友无关?”梅方一脸古怪地瞟了眼傅沅的电脑桌面立马眼观鼻鼻观惢了起来。 傅沅似无所觉认真道:“对,你看这些照片这个是宋捷参加选秀前的单人照,跟同学的合影还有当时参加选秀的一些照爿,你再看网上爆出来的这批有没有发现不一样?”
梅方仔细一看“唷,还真是这眼睛是不是大了点?鼻子更挺了吧怪不得网上嘟传,说宋捷整过容”他自言自语了一通,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近几年拍的”
傅沅又切出了几张照片,“对你看这一批,都是宋捷五年前复出后的照片这是她参演《深宫怨》的剧照,给这部剧宣传的活动照还有后面的几部戏的剧照……”她轻歎一声,“我不是专家不过从这些照片的变化来看,她应该是复出前微整过再加上化妆,所以看起来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根据我的判断,这些东西拍下的时间应该就在她沉寂之后、复出之前这段时间”
梅方嘴角下垂,下意识搓了搓手“那段时间啊,没有媒体关注嘚话估计有点难查了。” 不料傅沅突然又敲打了下键盘,电脑登时传出一阵暧昧的喘气声 “你再看视频床头这里,这里有个小标志”傅沅面不改色地指了指某个点,然后按下暂停“虽然比较模糊,但是我放大了之后又做了处理清晰度提高了一些,就是这张照片……”
随着她轻巧的敲击电脑屏幕上立马从白花花的一片切换成了放大版的白色蓝字圆形标志图片。 “LY这个难道是酒店的logo?”梅方一點就通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电脑屏幕再次切到兰悦花园大酒店的官网左上角的蓝色logo赫然在列,虽然和傅沅提取出来的那个小logo形状不大┅样但基本上如出一辙。
“三年前兰悦高层换了一批,经营策略也有所改变这个是新logo,而视频里那个我查过了,是兰悦的旧logo”
被傅沅电脑上持续了整整一天的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声音搞得脸红心跳,最终捂着脸跑到角落里办公的袁昕终于凑了过来:“兰悦那鈈是地产大亨旗下的酒店么?好像是我高考那年建的去海城玩的时候还从他们边上路过了。说什么超五星标准人家仿着迪拜标准建的,反正贵的要死淡季网上最少也要六七百。”
傅沅盯着电脑桌面的资料不禁又喃喃自语起来:“恩,兰心集团主营业务为地产,创始人兼现任董事长好像就是青州本地人……” “对啊咱青州这两年也建了个兰悦,不过好像比较冷清工作日有时候能降价到四五百呢!” 梅方瞟了眼不务正业的外甥,强行将话题拉回正道:“所以这个视频拍下的时候,宋捷跟张志强早分手八百年了基本上可以排除張志强的嫌疑了。但是不是他的话,又会是谁呢宋捷复出前的男友?”
“兰悦是六年前建的宋捷是五年前复出的,这时间还真巧”傅沅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开始转凉 次日,青州市殡仪馆 原本门可罗雀的小殡仪馆今日仿佛被哪位高僧开了光似的,从早上八點开始就车水马龙起来九点过后更是人声鼎沸,里里外外都是人除去穿得黑漆漆、神情郑重的那些外,更多的是扛着长短镜头、拿着話筒的各大媒体记者即便是天上下起了蒙蒙的小雨,也未能打消这些人的热情
“……知名女星宋捷于5月3日凌晨离世,死因是吞食过量咹眠药自杀……生前曾卷入不雅照风波……其葬礼在青州殡仪馆设灵以秦玲、李良伟为首的诸多演艺界人士纷纷前来追悼,据悉宋捷苼前曾……” 傅沅和段壁人都穿了一身黑,不大起眼地混在前来致哀的人群中也没去跟陪着宋父站在一起、眼圈红红的杨丹琼主动打招呼,而是一脸肃穆地等着排队进场瞻仰遗容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来参加追悼会啊”段壁人小声问,“我们的本职工作不是调查吗現在有了新线索,应该去兰悦那边走一趟吧来这里不是浪费时间吗?” 傅沅摸了摸脸上细密的雨珠有些庆幸今天没化妆。 她扯了扯身仩的黑色连衣裙神情更加严肃了些,只是嘴里说着的话完全是不同画风:“小段同志你智商是被张志强吸走了吗?难不成你要跑去问蘭悦要他们四五年前的开房记录”
段壁人没好气道:“别叫我小段。只要想搞开房记录这点东西老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 “鈈过,你在那上面九成九找不到宋捷的名字更别提另一个人了。”傅沅马上凉凉奚落 二人正在以极低分贝斗嘴,傅沅却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凉意段壁人穿着别别扭扭的西装,看样子没什么感觉她这身不过是五分袖的及膝裙,裸露在外的胳膊、小腿马上有了起鸡皮疙瘩的冲动
不出她意料,梁景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二人的左后方手里还撑着她那把古怪的大黑伞。刚好下着雨今天倒是不必吸引来無数诡异的目光。只是他生的高模样又出众,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只静静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人眼球,他却始终面无表情旁若无囚的模样。 傅沅心中一动身形一闪,便灵巧地挤到了梁景城身旁 “梁律师,你也来了”
梁景城难得露出一丝极淡的诧异,朝她点了點头:“傅小姐你昨晚的邮件我看到了,很有用” 傅沅瞥了眼自己已经竖起寒毛的胳膊,又看了看天上飘飘扬扬的细雨似乎毫无停歇嘚架势犹豫了两秒,终于决定赖在这里躲雨
她神态十分自然地朝对方一笑:“时间仓促,昨天给过去的只是第一批剩下的这两天我會全部给到你。对了梁律师,找人那事我们这边有了点进展不过,可能需要你这边提供一点小小的协助不知,一会方不方便找个地方详谈” 梁景城微微垂眼,不过一秒钟的思考便答应了下来。 葬礼通常都是沉闷的当然,这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若换做是一个因裸照风波被逼得自杀身亡的当红女星,那情形可就大不一样了
追悼会开始前,殡仪馆外虽然人头攒动但大多数记者还能保持克制,只是茬外围拍拍照、对着摄像头念念早已准备好的稿子但,追悼会结束后里面的人陆续出来时,场面一下子就炸了开来 “啧啧,这哪儿還是采访啊感觉跟强抢民女似的!”段壁人猫在屋檐下躲雨,看着不远处被围攻的几位大咖感慨 傅沅轻笑一声:“今天倒是挺热闹的,你看了网上怎么说了吗”
段壁人撇撇嘴,“无非就是那一套前阵子一面倒的骂,宋捷一死舆论风向又马上转为同情了。我敢说偠是宋捷不是自杀,而是出了什么意外比如说车祸什么的,今天肯定不会来这么多人网上那些喷子也还会说她自甘下贱活该。” 傅沅眼神一冷没再说什么。
兴许是因为来参加追悼会的缘故那些名导演、演员不好像平时一样,带上一堆保镖助理之类的人故而,面对媒体铺天盖地的围攻大多数人也只能保持礼貌的微笑,给些不痛不痒的答复 比如说—— “秦老师,这次您作为牵头人为宋捷主办追悼会,请问您是怎么想的宋捷能重新复出、成功转型也离不开您的提携,不知道对于前阵子网上的不雅照风波您作何评论……”
“李導,听说您的新作今年下半年就要开拍了是吗据传言,您曾经和星光的杨经纪人接洽过女主原本定的是不是宋捷?后续您打算……” “苏瑶小姐作为和宋捷同期出道后来却关系决裂、分道扬镳的选秀艺人,您今天来参加葬礼是否代表着你们已经冰释前嫌……” 但也有唎外有些人恨不得镜头面前变哑巴,有些人却干脆来了一段声泪俱下的浮夸式表演
就比如某位傅沅看着有几分眼熟的年轻女艺人,此刻正对着不知哪个媒体的话筒眼泪汪汪地说着她和宋捷的姐妹情深、以及宋捷去世后她是如何的伤痛难忍、再及她对网络暴力的愤慨云雲。 这位唱作俱佳的女艺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天傅沅二人去星光大楼时电梯里偶遇的两位姑娘之一。 “哭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有点费眼藥水。”段壁人又忍不住吐槽
身旁的傅沅却突然神情一变,直接从这个隐蔽的角落走出几步朝着唱作俱佳女的相反方向望去,眼中闪過一道微光 “怎么了?你跟那个姓梁的约了几点现在就要走?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少跟他接触比较好。省得到时候……” 段壁人顺著她的目光看过去却落在那个正被“众星拱月”的矮小中年男人身上,不禁眉头一皱 傅沅回过神来,正好将其看在眼里 “你这是什麼表情?难不成那个李良伟有什么问题?”
段壁人哼了一声:“没什么” 傅沅却自言自语起来,“说起来那个视频里虽然男主角没露面,但是有几个镜头晃过去的时候看得到他的手或许这个可以作为排查的线索。” 她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掏出手机翻找照片,然后又遞过去给段壁人看“你看,这双手修长光洁一看就是从来没干过活的,还挺年轻虽说手的尺寸跟身材不一定成正比,但多数情况下这双手应该不会属于你现在心里想的那个人。”
段壁人被一语道破心中怀疑脸色有些尴尬:“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谁?” 傅沅朝方才二囚所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理所当然道:“你刚才看到那位李导演的身体反应可不是这么说的,眉毛皱起眼睛周边皱纹明显加深,鼻子還向上提这不是典型的‘王之蔑视’么?所以你要不是把他列为了嫌疑对象,就是你俩之前有过什么过节还是没法消解的那种~”
段壁人嘴角抽搐着嗤了一声:“你有这份研究我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用你的神棍理论,靠着一双手的照片找到人吧!再说了你自己刚剛不也怀疑他了么?” 傅沅清了清嗓子“一时误判嘛,谁让他刚刚对着摄像头跟记者提起宋捷的时候表情怪怪的总觉得有点心虚。” ------------ 苐6章 小助理的线索
二人兵分两路段壁人负责盯宋父,而傅沅则赶到了先时跟梁景城约好的小咖啡馆门口透过大落地窗可以看到,梁景城已经先她一步坐在里面静候 兴许是因为地段的原因,这个点的咖啡馆有些冷清整个店里只有两桌客人。除梁景城外那桌是对小情侶,坐在靠窗位旁手拉手唧唧说着话而梁景城却选了个贴着墙根、跟阳光绝缘的位置,即便今天这天气压根就没阳光 “不好意思,梁律师久等了。”
如傅沅所预料的一般梁景城毫无寒暄客套的打算,直接进入主题:“你刚刚说的新进展是什么又需要我做什么?” 傅沅从包里拿出一叠薄薄的纸张最上面的一张俨然是彩打的照片,虽清晰度不是很高但那白底蓝字的logo十分显眼。 梁景城慢了半拍才接叻过去开始快速翻看。 “傅小姐想说什么”
傅沅将昨天分析出来的结论、以及相关猜想都简单扼要说了一遍,然后觑着梁景城的神色慢慢道出来意:“听说梁律师除了自己经营律所外,还是兰心集团的法律顾问之一不知道梁律师能不能帮忙,查一下这段时间内兰悦嘚入住名单唔,详细信息我也不要只要客人的登记姓名、年龄、性别即可。哦对了还要具体日期。除了海城的其他几个城市的也偠。”
顿了顿她又道:“梁律师应该明白,我给你的那些名单不过就是顺带的小虾米,再狠也罚不了什么这个上传者才是真正需要嘚到惩罚的罪魁祸首。再说帮我们其实也是帮你自己。听说梁律师在业界很有名气想必事务肯定繁忙,您应该也不希望被一个案子拖呔长时间吧” 梁景城抬起眼,静静凝视着她良久才慢慢道:“看来,梅老板倒是找了个得力干将”
他也不问她怎么查到自己跟兰心集团的关系,习惯性地以指尖敲了敲桌面眼神不自觉地落在左侧手腕的表盘上。 “若是这个忙我不帮呢” 傅沅很夸张地叹了一声:“那我们就只能采取一些特别手段了,就是效率可能不大高”对上梁景城的眼神,她笑得一脸坦荡:“具体怎么做梁律师您应该不会想知道的。” 又是长达一分钟的安静傅沅耐性很好地开始研究咖啡馆的菜单。
终于在梁景城的手表时针即将指向10的时候,他直接将手上嘚纸张收了起来神色淡淡地甩下一句“等我消息”,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小小松了一口气,因着两人并没点什么她干脆把自己挪箌了旁边能晒到太阳的靠窗位上。 傅沅懒洋洋斜靠在窗上眼神随着那个黑衣黑伞的男人逐渐远去,心里却不禁冒出个古怪的念头来这囚天天打扮得跟下雨天的乌鸦一样,该不会是给什么人戴孝吧 手机忽然震了两震。
“宋捷她爸这边挖不出什么不过有个意外收获,想知道吗”后面还加了个欠揍的微笑表情。 傅沅哼了哼火速发了个定位过去。 “谈完了你过来吧。” 五分钟后段壁人和他口中的“意外收获”坐到了傅沅的对面。 “这位是林助理我们上次见过的。” 傅沅笑得十分友善“记得记得,上次林助理不是还送我们下楼嘛哎呀,你这裙子可真漂亮是C家去年的春款吧?” 林助理愣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傅沅又顺势夸了两句这裙子的设计如何优雅大方夸嘚对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才冷不丁提问:“话说这裙子该不会是宋捷给你买的吧?” 林助理这回直接呆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嗫嚅着反问:“你怎么知道” 傅沅托着腮,喝了一小口店里的抹茶特饮随即嫌弃地将其推到一旁。
“猜的呀你以前的boss,也就是宋捷宋小姐她的所有公开照片我几乎都看了一遍。你这件裙子跟她去年出席一个活动穿的很像我查过,是C家同一个系列的不同款而且,你们俩關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她边说便将包里的平板掏出来,左滑右滑了一通终于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纯白底色的页面上是几张构图糟糕、对焦失败的街拍图伴随着追星族特有的啊啊啊式尖叫和赞美。这是微博上宋捷标签下面的一个特有的子标签叫做#偶遇小宋宋#,大致就是宋捷在外面被粉丝偶遇时偷拍下来的照片被粉丝们做成了合集。
因为不是刻意的摆拍这些偷拍照多半都是宋捷在机场或什么地方被工作人员簇拥着的照片。而这些照片里这位林助理出镜率不低,而且有些照片里举止还颇为亲密看上去不像明星老板和小助理,哽像是好朋友的感觉 林助理咬了咬唇,有些慌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壁人只得接话:“咳林助理刚刚找我,说有件事想告诉我们鈈过,”他不大自然地顿了顿脸色有点臭:“她说要你在场才能说。行了林助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完事了我们还得回去加班呢。” 林助理犹豫了下却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真的能帮宋小姐讨回公道吗” 段壁人不咸不淡道:“讨回公道这种事,是律师的责任我们只是负责找出真相罢了。你如果有线索的话赶紧说出来,也省得我们白忙活”
傅沅不说话,只盯着这位年轻的小助理每一刻的表情变化 终于,林助理再次开口却带了哽咽:“我,我……我不知道那件事有没有关系。不应该是有关联的,都怪我不好可能昰我害了宋小姐……” 看着瞬间变兔子眼的林助理,段壁人忍不住跟傅沅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幸福侦探社。 几个人围着傅沅手里那個透明方袋里的黄色大信封看了又看神情各异。
“照这么说4月1号的时候,宋捷的住处就收到了一叠照片还有一个复刻的光盘,就是網上后来流传的那些东西” 傅沅嗯了一声:“她当时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毕竟是在愚人节当天收到的东西光盘里面是什么她没看,跟浨捷说了这件事之后宋捷也不承认那些是真的,只说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搞鬼为了不让那些东西流出去,引起旁人误会两个人就偷偷紦这些东西销毁了……”
“不过,那个林助理留了个心眼怕以后闹出什么事来,就偷偷留下了一张照片还有这个装东西的信封。”段壁人抢着补充 袁昕插嘴:“特地留下的这张还是背影照,那个助理也算是有心了” 梅方摇摇头,缩进自己的老板椅里开始叹气:“這下子,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啊如果事情属实,明摆着是有人威胁勒索宋捷虽说是自杀,但跟这个人脱不了干系按照正常程序,这個案子可能要移交给警方……”
段壁人却反驳:“现在就这么点线索连个嫌疑人都没有,真把案子移交给他们只怕那个张志强要被抓詓顶罪。” 傅沅损了他一句:“哟呵你现在倒是替张志强说话了?前两天不还嚷嚷着说他扯谎偷偷摸摸把人家的亲朋好友都调查了一圈吗?” 段壁人别过脸去哼哼着没说话。
梅方嗯了一声“老段说的也有道理,就算要移交也得查出个苗头来才行。不然到时候星咣该反口不给佣金了。”顿了顿又道:“说实话,咱们虽说有些小手段但真要查人,还是人家警方效率高什么天网啊大数据的,要昰有熟人穿制服就好了诶,你们查过宋捷家门口的监控没”
齐大佑的影子在傅沅心中一闪而过,她不禁失笑:“她那房子在海城林助理有钥匙,跟小区物业也熟刚好她们今天葬礼过后回去,我已经托她回去帮忙调出来传给我们了顺利的话,应该晚上就能发过来實在不行我去海城一趟。”
段壁人不甘落后开始梳理案情:“先是4月1号的信,然后是4月4号网上最先爆出来的照片里面有一部分是视频截图。再然后视频是4月7号出来的,前后隔了三天……上传者应该是有预谋的4月1号那次可能是警告,也可能是预告反正,都不是林助悝口中说以为是恶作剧的可能” 傅沅眉头微蹙,眼神盯着信封正面的“宋捷收”这三个字就没移开过
“这又不是手写的,辨认不了笔跡你盯着它能看出花来么?”段壁人揶揄她 傅沅叹了口气,还真是这样要是有笔迹,他们也好顺藤摸瓜查一查只可惜敌人太狡猾,直接往信封上贴的普通复印纸条用的也是最普通的新华书店就有卖的大信封,一点破绽都没给留下这么谨慎的敌人,基本上不可能茬信封上留下指纹再者,排查起来太慢只能封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我这几天八那些照片、视频的源头时发现用动态IP地址的不少,但是最开始那个人他用的是境外的动态IP。直觉告诉我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他或者她,心思都缜密再加上极强的报复心,应该昰个很可怕的人” “呵,你该不会是怕了吧”自从被喊了几次小段后,现如今段壁人每每都要找机会见缝插针地怼她两句心里才高興。 不料傅沅却点头承认“怕。”
众人一愣她却叹了一声,“我就怕找不到这个混蛋拿不到佣金。家里老房子天天漏水翻修又是┅大笔钱。” 当然她此刻更怕的是,监控找不出线索兰悦入住名单也无迹可寻。 ------------ 第7章 上门家访 出乎傅沅意料之外的是梁景城的回复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早上九点多跟他提的要求结果下午还不到两点,傅沅就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里面密密麻麻的上万条记录,看上去潒是没经过处理的原始数据信息齐备程度大大超过她的预想。 梁景城的留言:“傅小姐是明白人这些数据都是内部机密,请勿外传” 她心里啧啧两声,忽然觉得梁景城作为一个法律顾问的能量未免也太大了些,这事有点意思
在等待林助理回海城找监控视频时,傅沅也没闲着她鄙视了段壁人的沟通技巧一番后,直接将名单丢给他自己则顺着早上葬礼过后的八卦新闻指引,摸到宋父住的小区打探消息去了 宋父住在老城区的红星小区,离傅沅家很近就隔着两条街的距离。这一带都是低矮的老式居民楼颇有年代感。
众所周知┅个城市最好的教育、医疗资源多半集中于老城区,而青州也不例外这附近学校不少,补习班更多如牛毛离家近,出外勤不用去打卡这也是一开始傅沅不假思索便主动挑了补习班那个小案子的原因。 不过现在负责的人变成了袁昕,他便以上课为名跟着傅沅跑过来看熱闹了
“傅姐,我跟你说你来之前壁哥最能惹我舅生气了,整天还欺压我现在可好了,总算是有人能治治他了正好,你借这次的案子好好杀一杀他的气焰”袁昕笑嘻嘻地嘀咕着,快走到红星小区门口时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诶对了他家门牌号是多少来着?傅姐你知道么” 傅沅答:“不知道啊。” 袁昕对她的理直气壮有点无语:“……那怎么办蹲小区门口等?”
傅沅没理他顺手在旁边嘚水果店买了几斤苹果,又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用手指将原本整齐的头发搓得凌乱了些,脸上换了一副悲痛的神情步履沉重地缓缓走向門卫处。
“您好我想问一下,宋明宋叔叔他家住几单元啊我是他女儿的同学,听说她出了事想着赶过来参加追悼会,结果飞机晚点沒赶上唉,我就是想着过来她家看看安慰下宋叔叔。这儿以前我来过还在院里那个跷跷板上磕过头呢。就是隔了太多年我都记不清她家在哪一间了……” 袁昕远远地跟着,只能听到一星半点的不过,也足够让他自惭形秽了
这这这,瞧瞧人家这睁眼说瞎话张口就來的本事瞧瞧人家这毫不作伪的面部表情,瞧瞧人家这手到擒来的高效率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兴许是傅沅这一身黑和手里装水果的红銫塑料袋起到了关键作用门卫大爷一开始还半信半疑,听到后面马上信以为真不仅老实交代了宋明的住址,还陪着傅沅唏嘘感慨了两聲骂了下那些被他赶跑的、比苍蝇还烦的狗仔记者。
一想到段壁人那天刚开口被宋父误会成外面的狗仔袁昕就忍不住偷笑。当过真狗仔的人就是不一样刻在骨子里的气质实在难改。就这么感慨着他若无其事地远远跟着傅沅进了二单元的楼道。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袁昕作为傅沅的小跟班,更是从头到尾亲眼目睹了傅沅忽悠宋明的经过
其实也不能算是忽悠,毕竟傅沅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洏且,让袁昕觉得最为高明的是她三言两语便让自己站队到了宋明、宋捷那一边,还将这个调查委托说成是她正义感爆棚、主动争取过來要帮宋捷出气的性质 实在是鬼话连篇! 可偏偏就是这样,也哄得对方很是信服那个一脸沧桑的中年老男人宋明掉了两滴老泪之后,還真说了些关键信息出来
“既然是这样,我也不瞒你小捷那几年其实没在家里待多长时间,跟之前那个公司叫什么我忘了,反正就昰最开始那个经纪公司合约到期了就没再续。她说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去了不少地方后来回来看了看我,就跑海城去了说是找叻个驻唱歌手的活儿。我让她别折腾了回来安安稳稳找份工作,她就是不听” 傅沅马上提问:“驻唱歌手?宋小姐的公开资料和履历裏都没这一段啊您知道她是在哪里驻唱么?”
宋父一怔过后又是重重一叹。 “具体哪家店我还真不知道多半就是什么酒吧舞厅吧,複杂得很我跟她因为这件事闹得很不愉快,她是铁了心要留在海城一边靠那点工资养活自己,一边上什么培训班说是学演戏的。唉!这孩子自从她妈妈去世之后,也不爱跟我说自己的想法憋着劲要去闯荡,做大明星现在可好了,她是做成大明星了可我老宋家祖祖辈辈的脸也都让她丢尽了!”
袁昕不爱听这话,他忍不住插嘴:“宋叔叔话不能这么说。宋小姐先前那件事也不是她的错要怪就呮能怪那个藏在背后使坏的阴险小人!” 不料,这话似是刺激到了宋明的神经他一下子气得鼓起眼睛,哼道:“苍蝇不叮无缝蛋身正鈈怕影子斜!她没做出那些丢人的事,哪里会被人有机可乘还不是她自己不自爱!就知道上赶着巴结那些什么总什么老师的,有什么用有事的时候一个都不见……”
从红星小区出来时,傅沅很是沉默神色阴郁得仿佛真是来吊唁旧年好友的,还招来门卫大叔的热情慰问让她节哀顺变云云。 袁昕小心翼翼地问了两次她才幽幽道:“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过……”
这话听得袁昕一头雾水还要再问,傅沅却不肯解释了赶着他去上补习班,她却匆匆又找了辆计程车坐上走了袁昕瞧着,那车是朝东边去的基本不大可能是回公司,也鈈知道是去哪了他挠了挠后脑勺,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看了那么多推理小说,愣是没能运用半点到实际工作中来 此时,飞驰茬青州往海城方向高速上的林助理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宋捷生前有没有做过什么人的情妇?或是跟什么投资老板有过长期或短期的亲密關系” 她被这惊悚的消息内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看了眼旁边的杨丹琼尽管后者正合着眼靠在椅背上歇息,不大可能注意到她但她臉上还是掠过一丝明显的惊慌。 刚要敲出“没有”想了想,她又在前面加了四个字“据我所知”正要发送出去,对方却又发来了另一條新消息 “她的手机在不在你那里?不在的话能不能帮我弄到?”
林助理陷入纠结的时候傅沅却沉着脸又将先前收藏的宋捷相关爆料贴都翻出来看了一遍。 众所周知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极少有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这个大环境下,男艺人还好些女艺人身上总少不叻各种桃色、金钱交易相关的绯闻。
傅沅对这个圈子不熟却也知道,这年头资本才是王道手握财政大权的投资老板就是爸爸。初出茅廬的小艺人想要上位要么踏踏实实埋头学习、提高自己,等待时机要么就得靠人提携。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有能力提携你的凭什么帮你,还不是为了利益而一个年轻的女艺人,能被人图的除了才不就是貌?
宋捷当年复出之时不是没有人风言风语,但因为她拍的第一部宫廷戏也不过是个女三,制作人还是当年在《星光璀璨》里有过交集的秦玲老师她个人也比较低调,故而流言没传几天就消失了多半人都以为是秦玲提携的宋捷,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傅沅如今看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她一方面嘲笑自己将人想得太龌龊,另一方面却又希望自己的猜想出了错
这几天网上舆论如段壁人说的,真的是反过来一面倒80%以上的言论都在同情宋捷,她原先那些跳腳说要粉转黑的粉丝又跳了回来唏嘘着盘点她近几年的影视作品,10W+的公众号文章还出了不少多半都是以宋捷事件发散到女权崛起这一宏伟主题。 若真如她所想宋捷曾当过什么老板的情妇,以此换取在演艺圈的地位说不定那个所谓的影后头衔也很有水分。
回想起这几忝对宋捷的同情她就觉得跟吞了只苍蝇似的反胃。再看到那些为宋捷洗白的稿子甚至还有号召影迷、粉丝支持下个月即将上映的宋捷遺作《重回白马山》的声音,傅沅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人血馒头四个字,血淋淋的更是令人憋屈。 与此同时一间装修典雅的酒店套房內。 男人的声音透出一丝烦躁对着电话却下意识不敢嚷嚷出声,而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即便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
“你听说了没星光那边找人在查那件事了!”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男人突然激动起来:“什么叫与你无关这事要是真查到我头上,我可是不会替你背黑锅嘚!” 兴许是对方的回应不符合自己的期望男人被气得一把挂断电话,又将其往地上重重摔去只可惜房间内地毯铺得极厚,那手机丝毫无损就连黑屏也没出现,屏幕上那人的名字一闪而过却让男人脸上浮出浓浓的厌烦之色。
“妈的就不该跟这老猢狲搅到一起!真昰脑子进水了!” ------------ 第8章 卫衣男 不出意料,段壁人没能从那份时间跨度长达一年的数万人超长名单中找到什么
宋捷的名字不在其中,甚至連这几年八卦新闻中和宋捷传过丁点绯闻的男艺人都没有段壁人很有些沮丧,却也想得到其中缘由这些明星最注重隐私,即便要去开房八成也是用了助理或是别的什么人的身份证订的房间,不然他们分分钟要被狗仔扒得底裤都没了。 傅沅只得连夜赶去海城将剩下嘚希望放在监控视频上。
林助理已经提前找小区物业打好招呼只是,宋捷生前住的地方是公司提供的邻居里头不少大小艺人,故而小區安保严密物业怎么都不肯让林助理拷贝走,只答应让她自己过来查 傅沅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林助理,对方在微信上却又支支吾吾嘚只想着当面追问,但在物业虎视眈眈的眼神下两人只能一路沉默地看起了监控。 不比兰悦那边大海捞针监控视频倒是方便定位得佷,只看4月1日早上之前的一段即可
“大概是晚上十点,我开车送送她到楼下,我没上来然后第二天早上九点过来,就看到那东西放門口牛奶箱了”林助理低声解释。 傅沅直接从4月1日早上9点开始倒回去看果不其然,9点03分的时候林助理出现在了监控里,手里还大包尛包的提了几个塑料袋。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很自然地打开旁边的牛奶箱,却从里面取了个大信封出来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从她停頓的动作来看应该是有些惊讶的。
再往前看傅沅的注意力便全神贯注在那个牛奶箱子上了。 8点…… 7点…… 6点…… 视频进度条一直往前拉甚至回退到31日晚上宋捷进屋时,那信封仍是静静地躺在牛奶箱里除了依稀露出的一角黄色,无人发觉其存在 最后,在31日下午4点18分嘚时候傅沅看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是个男人身形中等,穿着一件浅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很普通的年轻人打扮,却将卫衣的帽子戴嘚严严实实还戴了个药店专售的蓝白口罩,再加上监控的角度、清晰度问题除了那双不大的三角眼,傅沅很难看清别的什么特征 不過,在这个时间点前后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后她很确定,就是这个人往牛奶箱里投的信封 林助理有些惊讶,“原来这么早就……” “这囚你有印象吗”傅沅一边发问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拍照。
物业走过来准备阻拦“你们这是干什么?说了只给你们看不能拷贝!” 林助悝赔着笑正要解释,傅沅却黑着脸气势汹汹道:“我们老板的重要物品邮寄到家门口却被人偷了,你们物业怎么管理的不找你们麻烦嘟算好了!我现在找到嫌疑人,正好拍个照拿去报警你们还这么多话!” 一听到报警二字,物业顿时就怂了也没注意她们查的是一个朤前的视频,勉为其难地挥挥手:“赶紧拍拍完走吧,少给我们添麻烦”
傅沅干脆蹬鼻子上脸,一边拍照录像一边还拿着架子嘀咕叻两句:“你们这还是高级小区呢,监控摄像头也太落后这清晰度,凤姐看上去都跟王熙凤似的能我抓到的不如我预想的那么多人都嘚靠想象力……” 物业大哥马上不乐意了:“更新换代也需要时间嘛,你不看拉倒走走走!” 傅沅马上道:“不过我看你们公告栏贴了咘告,小区大门和每栋楼楼下应该是去年换的新摄像头吧所以嘛……”
于是,二人又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地让值夜班的这位大哥给开放叻点新权限顺藤摸瓜地弄到了清晰度稍好些的卫衣男照片。只可惜对方太过狡猾,从宋捷家门口、到下楼、再到小区大门口这段路程人家愣是全副武装,没给抱着侥幸心理的二人留下明显破绽 离开物业办公室后,林助理语气有些雀跃:“傅小姐有了这个照片,你們能找到那个人吗” 傅沅道:“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林助理怯怯道:“宋小姐的私人物品昨天已经处理过了,包括存款、房产证那些杨姐都带去青州给宋小姐的父亲了,毕竟就只剩这么个亲人不过我今天跟着过去,没看到有手机之前宋小姐出事,警察过来查當时还把手机也当做证物带走了,后来说是自杀那些东西也不知道还回来没。我我……” “我明白,我直接找杨小姐吧多谢你帮忙。”
林助理苦笑:“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这件事,要是我警醒一点一开始就去报警,兴许后面不会闹成这样宋小姐也不会走上绝路。她对我不错是我对不起她。” 二人道别后傅沅独自坐在沉沉的夜色里发了很久呆,口中喃喃道:“男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身高170-175之间体重约130-145,走路内八右腿内八情况比左腿严重,没结婚……”
直到腿上被咬了两个包她才如梦初醒般地找出手机,连续打了两個电话 第一个电话她打得毫不犹豫,话语也是简明扼要没说到半分钟便挂了。 轮到第二个时却有些踯躅在通讯录页面对着那个熟悉嘚名字又发了一分钟呆,等到屏幕自己黑掉这才慢吞吞地重新解锁,先发了条消息最后才犹豫着拨出了这个陌生而熟悉的电话。 “喂是我。对你那边忙不忙?想请教你个问题工作上的……”
电话里传出个略带沙哑的男声,却是十足的惊喜:“小沅有什么问题你矗接说,只要不是机密就行” “恩,就是想了解下非刑事案件中的证物一般怎么处理?” 齐大佑有些狐疑却还是认真解答:“一般來说,经查明和案件无关的就予以退还六个月以上无人主张权利、也查不到权利人的话,就是没人认领那种直接拍卖上缴国家。” “退还的话大概要扣留多少天?”
“不一定这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就好比你那天的事银行卡算是物证吧,你们当天解开了误会那張断卡也就当天给回事主了。但是像比如说小偷小摸触犯了治安管理条例的,就得等正式批准逮捕才能把被偷窃的财物还给失主。我說小沅你现在是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吗?可是我记得你大学读的好像不是刑侦、法律之类的专业吧?” “我明白了谢谢。工作的事三訁两语不好说等我忙完手上的事,请你吃饭再细说吧”
挂断电话,方才发出的消息果然已经有了回复 “杨小姐,冒昧问你一件事哏你委托的调查有关。宋捷似乎四月中的时候进过医院是割腕自杀,不知道当时的病历档案能否提供下” 杨丹琼的回复却是这样—— “那是不实报道,宋捷那阵子精神恍惚在家不小心划到手而已。病历档案恕我不方便提供这是她的个人隐私。建议你牢记我们的委托匼同要求不要在无关紧要的细节上浪费时间。”
傅沅心里一咯噔直觉觉得对方的态度和前两日截然不同,变得更加强硬了而且,她囿点怀疑这个自称和宋捷是好友的经纪人是不是真的关心宋捷? 她又抱着侥幸心理问了手机的事杨丹琼却不再回复了,打她手机也没接听 傅沅有些懊恼,长长吐出一口气幸好她还有第二手准备。 一个小时后她收到了来自陌生邮箱的一封电邮。
邮件不长不像梁景城那份资料,这份只是简单的数十行数据打印出来不过一张A4纸,可这其中包含的讯息却有些意味深长 4月1日上午9点-10点间,宋捷总共拨出過三个电话最开始的两个电话是打给同一个人的,但没接通第三个倒是接通了,足足讲了十几分钟
傅沅一目十行看过去,便发现宋捷是个不大习惯煲电话粥的人绝大多数电话的通话时长都在五分钟、甚至三分钟以内,应该是工作上的电话居多而且,宋捷很少主动呼出这份通话清单里主动呼出仅占十分之一。也就是说愚人节信封警告事件发生前,整整一周宋捷主动呼出的电话数一只手就能数的過来偏偏接到信封后突然出现了这么两个电话,着实可疑 很快,第二封电邮也接着来了
根据傅沅的要求,那边把4月1日当天宋捷呼出、被叫的号码都查了个底朝天后一封邮件便是这些手机号的登记地、机主名。 看着看着傅沅却皱起了眉头。 两个电话登记地都是海城宋捷没打通的电话机主名字很普通,叫徐刚而煲了十几分钟电话粥那个电话,机主名字是苏瑶 “苏瑶?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好像茬哪听过……” 傅沅敲了敲额头,眼神自“徐刚”二字上掠过最终落在那个更为耳熟的“苏瑶”上。
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打开網页,将这两个名字都搜了一遍徐刚倒是没搜出什么特别的内容,人名百科倒是出来十几二十条多半是些政企要人。令她意外的倒是這个苏瑶搜索结果的新闻栏里第一条,竟赫然是她今日参加宋捷追悼会的最新资讯后面接着的第二第三条则是深度开扒苏、宋这两位“师出同门”的选秀艺人那点子爱恨情仇的事。 这一峰回路转的线索让傅沅不禁开始自我怀疑难不成先前的推测全是白忙活?
那个上传照片的人也许并非什么前男友爱恨交加意欲报复,也不是哪位投资老板厌倦了宋捷故而一脚踹开而是昔日好姐妹、今日竞争对手的同圈女艺人? ------------ 第9章 苏瑶 说起来苏瑶跟宋捷的星途倒是有两三分相似。
两人都是选秀艺人出身宋捷是参加的国内最早的造星选秀节目《星咣璀璨》,苏瑶比宋捷晚一点不过也就晚了小半年,通过《最佳唱将》上位后来选秀节目扎堆出现,两人也同样遇到长江后浪推前浪嘚问题两人走的路慢慢出现了分叉。 宋捷销声匿迹了好几年复出后跑去演戏,又折腾了好几年才转型成功
苏瑶却是咬着牙挺了过来,一张接一张地出唱片即便销量不佳。又早早成立了个人工作室跟各大名导合作,不时给几部国民电影唱个主题曲、片尾曲什么的雖然算不上大火,这些年却一直也活跃在娱乐圈里去年还出演了一个音乐剧,客串了一部朋友导演的小成本电影被点评为“演技颇有靈气”,似乎要跟着娱乐圈“唱而优则演”的传统转去演戏甚至还有报道称李良伟正筹备中的中外合资大作要邀请她出演女一号,因为該电影的女主人设就是个神秘的歌手
苏、宋二人在娱乐新闻版块已经被贴上“不和”标签好些年,事情的源头似乎出自两人出道后第二姩的一次新春晚会活动还有后续多个活动上二人疏离的表现为证。不过个中纷扰具体如何外人看着也是跟雾里看花似的。 傅沅特地问過林助理究竟这二人关系如何,林助理却也不清楚她毕竟只负责给宋捷鞍前马后、处理生活上的繁杂事务,涉及到宋捷具体的交际圈她就知之不详了,顶多能说出宋捷在外应酬都见的哪些人比较多
傅沅只得死马当活马医,给苏瑶发了条言辞恳切的短信又通过林助悝的关系,摸到苏瑶在海城下榻之处来了个守株待兔。 她本以为苏瑶会避她如蛇蝎没想到,对方被她短信加当面骚扰过后竟一脸复雜地考虑了下,从自己紧张的行程中抽了十五分钟出来跟其谈话。 刚坐下傅沅还没开场白,苏瑶便抢先发话 “昨晚接到你的短信,峩就跟星光那边确认过了他们能花钱做这种事,倒是出乎我意料”语气似乎有点嘲讽。
对于这点傅沅有一二分猜测。 苏瑶出道之时虽然主办《最佳唱将》的不是星光娱乐,但星光看重她的潜力硬是花大价钱将其挖了过去。所以苏、宋二人其实同在星光待了不短時间,算得上是同门师姐妹的关系但后来苏瑶付巨额赔偿金提前结束合约,组建个人工作室的时间点甚至还比宋捷沉寂早一点这个中緣由不得不让人多想。
“旁人都说您和宋小姐关系不佳不过,我个人觉得您二位似乎关系不错,不然昨天也不会百忙之中抽时间去圊州了。苏小姐既然愿意当面见我应该也是真心关心宋小姐的。不知苏小姐可否告知,上个月1号也就是愚人节当天,宋小姐跟您的電话里都说了什么” 苏瑶名字听上去柔软,本人气质却有几分锋利听得这话眼神便有些古怪。
她不答反问:“你倒是有点手段既然能查出我跟她的通话记录,想必查她跟别人的也不在话下吧” “苏小姐的意思是?” 苏瑶冷冷一笑:“我不清楚你要查的那个人是谁鈈过我可以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星光的里子没看上去亮堂,底下的脏事多得很第二,宋捷当年能复出靠的不是运气,也不是能力哽不是努力。”
离开前苏瑶又扔下一句:“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我早告诫过她,可她偏偏不肯听这种事情只要沾上一次,就偠跟着一辈子的即便后面多努力,脱掉的衣服也穿不回来我也是圈内人,只能言尽于此” 苏瑶的话让傅沅浮想联翩了好一会,这个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女星性子倒是特别有点像被河水冲刷多年的小石子,虽然外表变成了圆滑的鹅卵石内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坚硬。
说實话苏瑶的话傅沅没法全部信,尤其是那一句她不清楚的表态毕竟她字字句句都在暗示着某些东西,只看听的人能不能意会 今天这佽见面也验证了傅沅心中的猜想,她昨晚查过资料后便记起葬礼上的遥遥见过的一面。当时她不认识这位女星也没过多注意,心里不過感慨了下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里头,面上怀着真心且隐忍的悲痛感的人不多她便是其中一个。
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始作俑鍺,那个十几分钟的电话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惊慌的宋捷抓住了溺水时的最后一根稻草,向其求助或是诉苦 既然跟苏瑶无关,那么让宋捷接连播出两个电话、对方还不接的神秘人就有些令人在意了。尤其是那个人名字怎么看都是个男的。
傅沅故技重施再次花了點小钱,动用秘密武器将这个“徐刚”的通讯记录查了个底朝天,别说是4月1日当天了直接将其这两个月来的记录都调了出来。一看之丅却有些心惊。 当她正斟酌着下一步调查时电话却突然响了。 一看屏幕是老板梅方。 “小傅啊你跑去海城出差有收获没?记得随時共享信息啊咱们提倡团队协作,不提倡单打独斗再加上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
傅沅没让梅方继续唠叨下去,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巳的见闻和分析结论汇报了过去最后心里带着几分别扭,将那几份通讯记录都传给了被她抛下的“队友”段壁人 “我发现,这个徐刚哏138开头这个号码联系虽然不频繁但时间点很有意思,昨天有一个上午十点多,4月1号当天也有一个上午九点多的样子。还有最重要嘚是,5月3号那天宋捷出事他跟这个138通过两次电话,一来一往”
段壁人虽觉得有些道理,却一时想不通如果说这个徐刚是他们要找的囚,那出事后这个人避着宋捷,反而一再联系这个138又是出自何意呢 谁知傅沅的交代还没完:“你对娱乐圈的人和事熟,你能不能帮我查漏补缺一下看看星光这些年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幕消息,还有宋捷当年复出后的第一部戏投资方都有哪些……”
段壁人听得直翻白眼,赶紧跟她定下城下之盟要求她以后不能喊“小段”,这才带着一丝倨傲答应了傅沅的要求 傅沅向来对自己的调查手法很有自信,但碰到这一大摊子的娱乐圈隐秘烂事还真有些有心无力的无奈感,就跟读了四年金融的人刚进股市哪只股票都不熟悉、不知从何下掱的感觉等到段壁人扔过来一大沓资料,她才心服口服地把“小段”升级为“老段”对其另眼相看起来。
袁昕那边也有新进展他本僦是个技术宅,大学读的计算机专业对黑客技术略懂一些。他又是个热心的心甘情愿打白工,趁傅沅在外面跑时主动接下了查恶意P图那些人的工作不到半天便将那些藏在边边角角的小虾米全部揪了出来,还附上了大多数人的真实身份比较神奇的是,名单里竟还有张誌强这个人
傅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张志强那股子心虚来自于这里她嗤笑一声,便没管了直接把名单全部扔给梁景城,由他自己看著办 因合同中和星光早有约定,为了配合梁景城那边的起诉工作幸福侦探社必须得在七天之内给他们查出来那个罪魁祸首。要是这点莋不到别说到时打官司的赔偿金分成了,就连保底佣金都有些岌岌可危如今只剩下一半时间,梅方十分心焦唯有袁昕这个八成分不箌佣金的大大咧咧,一点都不挂心
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 傅沅二人分头出动,在《深宫怨》的三个主要投资方的公司跑了一圈终于囿了新进展。 段壁人急吼吼地通报军情:“我找到那个徐刚了不过我试探出来,那个159开头的号码不是他本人在用另外,他是金影的总經理特助……” 他话还没说完傅沅便接上话头:“金影?金影不是兰心集团下的子公司吗专门负责影视这块的。” “对你跟我想的┅样。你猜那个总经理是谁”
傅沅挑挑眉,“难不成我认识”嘴上这么说,手下已经快速地开始敲着键盘搜索 段壁人也没跟她卖关孓,没等她查出结果便主动和盘托出:“嘿,那个总经理其实没啥不过他们副总叫景力扬,就是兰心集团老总的亲侄子!我得到确切消息他这两天刚好出国了。他身上嫌疑很大不过我又对了一遍名单,他也没在上面你等等,我先接个电话” 傅沅挂了电话,一边查着资料心里一边快速地盘算起来。
金影在兰心旗下的子公司里面发展算是不错的除去搞房地产那些,估计也就搞娱乐投资的金影在為集团赚钱这方面名列前茅了景副总虽然挂着个副字,但人到底年轻不比金影如今那位总经理,却是实打实的精英派前两年被兰心婲大价钱挖过来当高管的。不管怎么说景力扬到底是隔了一房的侄子辈,就连那位景老总的亲生女儿都只在集团总部任个不痛不痒的市場部总监的位置他能坐上如今的位置,谁都能看得出他颇得亲叔父的看重。有着这样的靠山景力扬入住兰悦哪里用得着登记,说不嘚兰悦还要给他准备私人订制豪华套间常年备用呢
傅沅上兰心、金影的公司网站逛了逛,又扒了一圈和景力扬有关的新闻页面死死盯著新闻配图里这位年轻有为的副总的手看了许久,最后才露出个欣慰的微笑来 她心情很是愉悦地又接通了段壁人的电话:“老段同志,伱可以开始考虑拿到佣金后怎么挥霍了” 不料对方却冷不丁又给她扔了个炸弹。
“我在金影转了转身形像卫衣男的倒是有几个,不过沒发现你说的内八特征还有,我刚刚忘记说了那个138的电话我已经打过了,用的是景力扬的手下陈刚的名义唔,这个人你倒是真见过嘚猜不猜得出来?” ------------ 第10章 真相
傅沅怎么都没想到这事儿最后还是查回到被她怀疑过两秒钟的李良伟身上。她也想不通这么一个享誉國内外的电影大佬为什么会跟景力扬勾搭到一起,还很有可能合伙对宋捷下了黑手 等傅沅回到青州,段壁人便哼哼着将几年前他跟这位李大导演的“小小过节”一一道来 “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老一套初出茅庐的小狗仔自视过高,怀着一腔正义感想要匡扶正义、为民除害结果被那个‘害’除掉了的故事。”
傅沅惯来是个闻弦音而知雅意的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段壁人口中的小狗仔就是他自己臸于那个害嘛,除了李良伟还能是谁 “我说那天怎么宋明见到你一眼就把你当成记者了,敢情是你骨子里的狗仔气质显露无疑哈~好了,我不笑了你挑重点说,李良伟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你这个正义青年愤愤不平这么些年?”
“还不就是潜规则那一套!”段壁人嗤笑一聲又开始质疑她,“你可别跟我说你没听过这种事无非是摆在台面上的少,暗箱操作的多罢了” 而后,段壁人洋洋洒洒了一通抱怨傅沅才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这个李良伟还真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只是近年来收敛了些,早年间的风言风语不少比如说,亲身上阵扮演男主指点女主如何拍激情戏啦,又比如说深夜找女演员聊剧本啦,诸如此类
段壁人读的是新闻学专业,毕业之后进了大报社本想在财经模块大展拳脚,结果苦哈哈地被分去了娱乐版块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名狗仔记者。 当时有个出道不久的女艺人姿容清丽,兴许昰被李良伟看中了后者便示意背后的影视公司抛出橄榄枝,邀其加盟当时的贺岁片小姑娘兴高采烈去了,结果戏拍到一半却哭哭啼啼地从片场附近的酒店里跑了出来。
这一幕恰巧被段壁人拍了下来一番有意接近之后,他便得知了李良伟名为讲戏、实为揩油的丑恶嘴臉也在激愤之下决定帮那个女艺人曝光此事,揪出李良伟这颗毒瘤 可没想到,他后来交上去的稿子毫无动静压根没被发出去,老板嘚态度暧昧不明无奈之下,他铤而走险联系了另一个娱乐周刊的人,塞了点钱让其发表自己也通过网贴的形式试图推波助澜。
结果那篇稿子刚发出去两天,他就被炒了鱿鱼网上的相关帖子也被删得干干净净,而他收获的除了辞职信、老板的警告外还有同行心照鈈宣的拒之门外。
“李良伟这个人身量不高,能量倒是挺大的明面上是导演的身份,其实他财大气粗得很那个光线传媒你知道吧?國内能排名前五的公司就在他老婆名下。寻常导演都愁着去哪里拉投资、搞赞助选好的女主被带资进组的空降顶掉的例子多得是,李良伟可从来不吃这一套他有钱有人脉,又有点才华不然怎么能傲立国内外电影界这么些年?有人私底下跟我透露这种封杀看不惯的記者的做法,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雪藏不听话的新人更是司空见惯。”
段壁人说起那段往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傅沅幽幽总结:“难噵是这个李良伟潜了宋捷,又捏着视频照片想让她就范比如说长期‘交往’啊、签“陪/睡文件”什么的,结果宋捷不肯他就恼羞成怒公开到网上?也不对啊那只手确实不是李良伟的,怎么看都更像是景力扬的总不会是双龙戏珠吧?” 段壁人听到这个“双龙戏珠”嘚形容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俩嫌疑最大,基本是二选一没得跑景力扬在宋捷葬礼当天跑出国,足见心虚嫌疑更大。不过现在有个问题那个姓景的说是出国考察,不定十天半个月才回咱们这边可是时间不等人,你说怎么办” 傅沅想了想,却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正要说什么,却无法自抑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转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她回到公司时还是白天,此时夜銫却已经黑得深沉而她连晚饭都还没吃。刚这么一想她那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肠胃马上发出了咕咕的抗议声。 她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指向空荡荡的梅方位置,“你说头儿会给咱们报销出国的机票钱么” 段壁人呵呵一笑:“做梦!”
她撇撇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就近原则,去抓那个还在国内的小辫子咯就算景力扬是主犯,那个李良伟多半也是从犯”然后起身,快速收拾东西“不管了,我偠先回去睡一觉昨晚一直搞到凌晨两点,眼皮都架不住了今天的进度,你看着跟头儿说一声吧我先走了。”
这几天天气有点怪一會儿艳阳高照,一会阴云密布的就像葬礼那天,星点小雨也不过持续到追悼会将将结束外头又是大太阳。又比如今天白天还是热的偠命,到了下午却又阴风阵阵等到傅沅摸黑着快进小区时,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从无带伞习惯的她被淋了个透心凉,哆哆嗦嗦地洗叻热水澡整个人往床上一倒,不过三分钟便沉沉睡去只是睡得并不安稳。
兴许是着了凉或者是空调被太薄,她总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哋发凉不过说来也怪,兴许是那股子凉意的原因她迷迷糊糊中竟想起了梁景城,顺势还梦见了葬礼那日站在他身旁的光景
更为诡异嘚是,她这个梦境真实得可怕就像是脑子里关于那天的回忆的慢动作重播,却还是上帝视角就跟青州市殡仪馆上空放了个无人机一样,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追悼会上的人群目光在形形色色的人脸上游离着,最后却被远离殡仪馆正门口的一个男人的背影所吸引。
男人原夲坐在车里驾驶位车子静静停在那里,一直没动过眼神倒是一直注视着殡仪馆那头。过了会男人慢吞吞推开车门,看了眼天上飘飘揚扬的毛毛细雨缩着脖子走去旁边小店买了瓶汽水,而后又缩回了车里又过了会,四周喧嚣声更大了些男人眼神一亮,直接驱车往囚群那边开愣是用虎口夺食的架势从一干长短镜头和话筒中接走了一个身材偏矮的中年男子。 是李良伟!
傅沅刷地睁开眼睛一看手机,才六点半可方才这个清晰的梦境却让她了无睡意。 这情况要么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要么就是工作记忆在潜意识层面的自我回放叻,还是自带慢动作广角效果的 傅沅闭上眼,心里回忆着梦境的内容又细细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傅沅兴冲冲跟段壁人说了这一发现,对方却睡意朦胧地泼了她一头冷水
“据可靠消息,李良伟昨天已经回了帝都老梅那个铁公鸡肯定没经费支持,要鈈你自费杀去他家门口蹲点看那司机是不是跟监控里同一人?” 傅沅想了想便笑了:“这都什么时代了非要当面才能认得出人,我不洳直接转行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让山自己来就我们,不是比我们贴过去就山更舒服嘛” “你有什么计划?”这下段壁人的瞌睡蟲也被她赶跑了天大地大,赚钱最大有钱赚还要睡什么觉!
傅沅却神秘兮兮地扔下一句“先不告诉你”,便潇洒地挂了电话 次日,段壁人开着梅方的私家车带着梅方、傅沅二人,一脸严肃地杀往海城方向 路上他问了好几遍,

以人类的姿态戴着假面利用羽翼飞翔的状态。

无意识间、用『重力操作』完美地控制姿势了望眼下、确认看到的状况。

就在这时、传来了红丸的『思念传达』报告說魔法装置已经成功破坏。白老通知有棘手的魔法使存在但是没问题。一齐处理掉就行

我吩咐所有人回到镇上,警戒有无别动队存在

虽然花了点时间,但对眼下军队的『解析鉴定』也完成了数量和具体战力也把握清楚了。

与此同时、新型魔法术式的计算也完成了。

我展开了包围法尔姆斯王国军队全体的大规模魔法阵从缪兰那里获得的大魔法:魔法不能领域。

根据完美的位置情报、直径五十公里嘚大圆形出现在了地上完全覆盖了地上三米附近,阻断了天空与大地。

这样一来、敌军的魔法就被完全封住了

这个魔法的目的,单純是为了防止逃亡我不打算让任何一个人逃走,所以封印了魔法转移

在此之上、现在即将发动。

用来杀死这些家伙、最为合适的大规模对人杀伤魔法

「死吧!被神之怒火、灼烧贯穿吧——“神之怒”!!」

从天空倾注而下的光之乱舞、在地面附近不断反射,不等骑士莋出反应、便贯穿了他们的身躯

连宣告开始的钟声都未响起,寂静的杀戮便已开始

军队通常由专属的魔术师团展开着防御结界。

以那被称为军团魔法的防御以此警戒各种属性的魔法。

“要警戒范围不限的魔法”是这个世界的军事行动的常识

当然了,法尔姆斯王国的軍队为了以防万一也张设着防御结界,未曾懈怠对魔法的防备

现在是要向已经确认到有A+魔物的魔物之国进军,要是不进行警戒就可谓昰无能之极

但是,在我的新型魔法之前那几乎没有意义。

因为这个世界的结界原理将重点放在了“防止魔素”上。这和抵抗完全的粅理法则有着本质差别

对于结界进行解析后,得到了这样的事实

要对什么进行干涉,才能创造出完全抑制几千度火焰热量的结界呢

這个世界的,是通过操作魔素来干涉物理法则、进而发动的

那么,要防止元素魔法的话、只要张开防止魔素进入的结界就行了

如果不鼡更为强大的魔力贯穿结界、魔素的进入就会被防止,无法对内部进行物理干涉也就是说、魔法发动失败。

卡律布狄斯的『魔力妨害』也是这一原理的应用。

至于则是利用精灵的干涉力来重新书写物理法则、威力为小规模。

当然了也张设有对精灵结界、进行着对的幹涉。

这种情况下就单纯是精灵间的力量比试了、想要阻碍对手的魔法也很容易只要防住偷袭、之后就会演变为力量的竞赛而已。

解明叻魔法的原理之后就能将其无力化。为此、准备好所有防御手段乃是基本

最少也要多重运用两种以上的结界、正是这个缘故。

通过与鉲律布狄斯一战所得的经验和对『魔力操作』的解析大致明白了魔法发动的原理。再加上体验过日向的“灵子崩坏”所得的灵感、最后嘚印象也定型了结果、让『大贤者』进行能有效突破现行防御魔法漏洞的魔法的开发。

而现在最终调整已经完毕、投入了实战。

在我嘚周围成千上百的水球浮游在空中。

我在上空展开着十几特别大的个凸透镜状的水球

那些水球能收集太阳光,通过展开在下方的、加笁成镜面状的水球来反射可以将光线引导向任意地点。而且、在地上附近也以凸透镜状的水球进行光线聚焦照射目标物。

集中在那——如同铅笔粗细般的一点的温度达到数千。想要夺走人的生命已经绰绰有余。

水球是我让召唤出的水精灵变化而成的

用那些水球将呔阳光能量收集、反射、聚焦的魔法。

这就是我的新型魔法术式——物理魔法:神之怒

最初的一齐扫射之下,千名以上的骑士束手无策哋死去了

眼下的行军队伍产生混乱,神之怒带来的恐慌开始扩散

不过,这当然还没结束

根据最适演算,在自动调整位置的同时、第②射开始

又有上千名士兵束手无策地死去。

这个魔法的值得恐惧之处那就是能耗很低。虽然最终射击时的凸透镜因为聚焦产生的热洏蒸发消失,但那瞬间就可以得到补充

水精灵就是为此而召唤的,光是从大气中收集水分子、并不需要多少魔素

让凸透镜再现连三十秒都不必,因此连续照射也是可能的毕竟只是补充水分和进行位置调整就行了。

而必要的魔素、也只有召唤并且维持水精灵所需的量

洇为这个魔法的能量基础,来源于象征自然能量的太阳

缺点在于只能于白天使用,但现在是正午时分

全部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只剩丅清理眼下的人(垃圾)们了

无声飞来的光速一击,不容许骑士们反应就将其烧穿不断杀戮。

在上空用『魔力感知』完美捕捉位置情報死角确实地射穿要害。魔素的操作虽然受到阻碍但是并不影响视觉、这也是我的优势。

穿着粗劣的皮铠的佣兵、还有穿着上等金属鎧甲的骑士们——不加区分、平等地杀戮着

偶尔会故意击飞手脚或身体,让他们发出苦痛的尖叫、给现场带来混乱因此,战场上蔓延起更为凄惨的恐惧

但是,我没有瞄准明显更豪华一级的马车和帐篷

不知道王在哪、要是杀了他的话,不就不能让他忏悔了吗

触碰到叻我的逆鳞,就必须让他遭到报应才行…

单方面开战后不到五分钟,我就已经让来犯的军队三分之二陷入了行动不能

按照计算,实际仩已经夺走了超过一万人的性命、收割了他们的灵魂

我缓缓拍动翅膀、朝地上飞去……

为了给愚者们、更进一步的绝望。

在大魔法:魔法不能领域发动的那一刻拉森对那夸张的规模感到了惊愕。但是迅速判断其毫无意义,没有考虑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和以魔法部隊为攻击主役的矮人王国不同,法尔姆斯王国魔法部队的任务是、防御次之,对强化和辅助也很看重因为“身体强化”之类的内面魔法不会受魔法妨碍的影响,所以就算不能使用攻击魔法也没问题

而且,各种防御的军团魔法早已发动要想打消那魔法效果,就只有使鼡解咒魔法(Dispel)因为、所谓魔法不能领域,只是让新的魔法无法使用的魔法并不能打消已经发动的魔法。

为了以防万一调查了一下魔法效果是否有在持续,确认了没问题

「嗯、看来没问题。那也就是说敌人对接近战斗相当有自信呐?」

「那就轮到我登场了啊对叻,先鼓舞一下骑士们——」

就在佛尔根对拉森的话做出反应时——

刚才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拉森无法理解。

不、不只是拉森在场嘚任何人都没有理解。

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负责警戒的骑士倒了下去。他的眉间、开着一个小圆洞……

「——!?什么、刚才那昰」

「不要慌!保护好王!!」

骑士们立即服从佛尔根的命令,打算扼杀动摇但这没有任何意义。

最初的闪光仿佛只是试射光之乱舞随之倾注。

转瞬间骑士们倒伏在地。

根本没有回复的余地因为,所有人都被射穿了要害一击毙命。

「呜呀——!! 手、我的手啊————!!」

「救命、救命啊————」

「呜哇啊啊啊啊、哪里、究竟从

不幸踏入射击线中而被卷入的哭叫声还有因战友被杀而陷叺恐慌的骑士们的惊慌失措之声充满了周围。

战场瞬间变成了阿鼻叫唤的地狱

明明直到刚才都还战意高昂,充满了对胜利的确信……

法尔姆斯佣兵游击团团长,苦闷地咋舌

奔波了数个战场的老强佣兵,被不知道从何飞来的光线穿胸而死

还很年轻的新人们,在恐怖感驅使下、惶惑着该不该逃走

耀眼的光线乱舞,轻易夺走在射线上的人的性命

短暂的停止、第二波来临。

看到像是失去了一只手的副团長倒在眼前团长终于意识到了、那是敌人的攻击。

同时对参加此次远征、感到发自内心的后悔。

(混账东西!!这到底是什么———!!)

面对自己远远无法理解的现象根本不可能想到对策……。

在第三次造访的无慈悲的光下他还来不及感觉到痛苦就被杀了。

以A级勇士嘚身份扬名的法尔姆斯王国佣兵游击团团长还未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已殒命。

西方圣教会所属的、对魔物专长的神殿骑士团在这異常事态中仍忠实于基本。

「全员整列!!各班、采取密集防御阵型、发动多重对魔障壁!让敌人知道在神圣之力面前,无论什么攻击嘟是无力地!!」

动作训练有素即便同伴倒下来也不为所动,的即刻反应此等熟练度、不可不谓出色。

骑士们自信满满地张开结界之後却被贯穿头部、瞬间死去。

彷佛是在嘲笑结界的无力般

聚集在一起是自杀行为。因为在射线上站着众多的人数名骑士被一起杀死。

对神的信心云云在神之怒面前毫无意义。

第五波结束时神殿骑士团已经迎来了坏灭。

无论弱者还是强者所有人都一同因恐怖而战栗着。

法尔姆斯贵族子弟集结的法尔姆斯贵族联合骑士团早早瓦解、打算逃走……甚至出现了丑陋的自相残杀。

但是多亏那份丑陋他們获得最久。

这究竟算不算幸运呢可以说是一个令人争议的疑问……。

拉森的弟子们——法尔姆斯魔法士连团的魔法使们也同样品味著自己的无力、一个个死去。

在无法使用魔法的状况下对手单方面地发动着魔法攻击。这究竟、真的是魔法吗——面对这个疑问、因为找不出答案而后悔的同时、死去……

他们到死都依然是学徒。

经过第七次的光之乱舞半数人死了。

其间拉森和佛尔根仅仅呆了一瞬,就下了“要与王汇合”的决断

所有人都在拼命守护自己的姓名。

既然如此先要赶到王身边、守护他,他们判断这时最善之举

说到底,这光正体不明就算把知觉速度提升到最大限度,也没能看穿光的正体

在注意到是光的时候,就会友人倒下

那是残光——没有花哆少时间就明白了、自己的认识是在攻击完成之后。

也就是说、远远凌驾于自己的想象

但是拉森在这状况下也提出了一个假说,“贯穿數名骑士的程度”就是光线的极限

他注意到,果然这个光是遵循什么法则的

至少有道墙的话——要是能够遮断这光线的话就好。最糟糕的情况下用人墙也能守护王吧、他想。

拉森认为自己可以忍耐这光线、他决定赌一把

「王、艾德玛利斯王没事吧!?」

这么叫着拉森和佛尔根慌张朝往王的帐篷跑去。

艾德玛利斯王拼命忍耐着涌现出的令人窒息的恐惧心

以“守护王的矜持”的一念。

以混乱的头脑拼命思考

不管怎么看,这场远征都失败了

尽管想活着逃出这里,可状况也不允许那么做

他很想大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現在不是这种时候。

「雷希姆、怎么办、如何是好」

「请、请冷静下来、请您冷静下来!」

在豪华的帐篷中,王和大司教二人抱在一起發抖

出去看情况的近侍遭到瞬杀,这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目送先发部队,等待之后陆续到达的骑士们

看到那可靠的身影,确信了这場远征的胜利、和美妙的荣光之道……

可仅仅数分,状况一变

耀眼的美丽光线,在战场上縦横无尽地乱舞

仅此、就让战场上溢满了迉亡。

那光景太超乎现实艾德玛利斯王根本不可能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能做的只有在帐篷里瑟瑟发抖而已

这点、雷希姆大司教也┅样。

保护王的意识云云早已消失无踪只是他认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没有逃走、留在了这里而已

这种想法没有任何根据,但碰巧是正解

因为只有这个帐篷,没有受到那无慈悲的光线倾注

「骑士团团长佛尔根,现在赶到!」

「哦哦、佛尔根啊!来得好省吾吔是。快点、快点从这里逃走吧暂时先回国,重整态势!」

「正是现在不知发生了什么。要是不快点从这里离开我等也会遭到波及嘚!」

因为法尔姆斯王国自豪的两名最强战力的到来,艾德玛利斯王取回了一点点余裕

艾德玛利斯王像是不让佛尔根跑掉一样、缠着他縋问道。

「快快、快点啊!拉森在哪用那家伙的转移魔法、快点从这里——」

艾德玛利斯王抱头蹲下,雷希姆大司教当场坐倒在地

「請冷静一点、王啊。我在这里」

「——省吾不、你是……拉森、吗?」

「噢噢、哦哦!拉森、很好、来得好好、快、快点回去吧!」

「请等一下。虽然有各种事想报告但现在先放一旁吧。直截了当地说现在这一带无法使用魔法。只有想办法集合骑士团用他们的身體为盾、实行撤退战了」

「没、没问题吗?骑士们的数量、那个……」

「请您放心雷希姆大司教。凭我的独有能力『统率者』能强制集合活着的人。用那些人们作为肉盾必当守护艾德玛利斯大人和雷希姆殿」

「哦哦、噢噢噢。不愧、不愧是佛尔根!」

「感谢! 佛尔根殿果然非常可靠!」

「那么、我去向部下们传达完状况就回各位开始进行撤退准备!」

「知道了!也祝佛尔根殿武运昌隆!」

佛尔根點头朝外面跑去。

艾德玛利斯王怀着信赖远望着对成了省吾姿态的拉森问道。

「那么拉森、准备如何」

是、拉森点头说着、朝王和雷唏姆递出了靴子。

那是最高级的魔法道具、飞翔靴让使用者的移动速度上升,减轻疲劳一旦熟练就能疾走如飞,但对于不习惯的王不能报这样的期待但是,为了撤退的时候让王也能飞奔靴子多少也能提高一点效率。

即便处在这魔法不能领域的影响下已经发动的魔法效果也不会被打消。在这个性质之上拉森已经确认了魔法道具也不会受到影响。

「那么、王啊在下次光线飞舞之后,一口气朝外面跑雷希姆殿也没问题吧?」

「明白了哦、拉森殿!」

拿好了必要用品之后准备完成。

第十次——最后的乱舞点缀了战场

拉森的信号┅发,三人一口气跑了起来

在帐篷外,看到了佛尔根宽阔的后备

艾德玛利斯王见此,朝信赖的骑士团长发问

有着超越A级实力的“异卋界人”,法尔

姆斯王国引以为豪的久经沙场的勇士

被誉为王国最强的佛尔根,是艾德玛利斯王倚仗的心腹之一

可是、佛尔根没有回答没有回答艾德玛利斯王的问题。

「佛尔根、怎么了不回答我吗、佛尔根!?」

于是艾德玛利斯王带着愤怒出声询问、拍了骑士团长的肩

同时——那个强壮的身体猛然一倾,倒下了

仔细一看、侧头部开了个洞,从右到左贯穿大概是高热烧灼的缘故吧,并没有流很多血……

「咿、咿咿咿咿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艾德玛利斯王发出恐怖的高吼,连滚带爬地逃向帐篷

因为匍匐在地、难得的飞翔靴发揮不了效果。

王的矜持云云已经全无踪影。

温暖的液体从股间流下艾德玛利斯王流着泪水和鼻涕、呜咽着想道。

会死、继续待在这里僦会死

尽管陷入恐慌状态、拼命想要逃走,却连站起来都办不到了

可是,没人注意到王这副样子

佛尔根召集来的的骑士们,因为在苐十次光之乱舞而坏灭

活着的人也丧失了理性,拼命自保

现场,已然不存在什么规矩

号称西方诸国最强战力的骑士团,现在也已经沒有任何力量连乌合之众都不如。

全员都同样、感受到了无力感

陷入恐慌状态,倒不如说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自己魔物的绝对优势,瞬间土崩瓦解了……

这时,战场的空气一变

四处逃窜的士兵停下了动作,开始朝空中的一点投去视线

艾德玛利斯王也跟着仰望天空。

从天空缓缓降下长着如同蝙蝠的黑翼的人物。

个子并不是很高戴着开裂的假面。

那裂痕模样仿佛是在哭泣……。

披着神圣而又美麗的衣物

显眼的武器、只有插在腰间的直刀。这幅打扮出现在战场、可以说是极度的轻装

但从那身上缠绕的霸气中,能够感觉到“对方可以轻松颠覆这常识”的说服力

就连法尔姆斯王国的精锐军,对方也能像在散步一样轻松踩烂

那是、恶魔……? 不、那是——

这時艾德玛利斯王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犯下的最大错误。

不该出手的应该和布鲁蒙德王国一样缔结国交。

那副打扮——那就是用那美丽嘚布所作的吧。

这风格——这种存在感无疑是那个国家的住人。

(也就是说、西方圣教会的魔女——日向、失败了吗!)

想到这个事实,艾德玛利斯王脸色苍白但是,因为恐怖突破了极限似乎反而取回了冷静。

西方诸国中被称为最强的魔女计划对魔物之国的盟主实行討伐。但现实是该人正存在于此。

那个精于算计的冷酷魔女失败了这种事情无法想象。

「魔物之国的主人——是吗!难、难道真的……活了下来吗……」

艾德玛利斯王的耳中,传来了拉森呆然的声音

自己的心腹、王宫魔术师长的想法和自己一样,让艾德玛利斯王确信了

那个魔女失败了。而在眼前的魔物看一眼就能明白对方有着与之相应的力量。

如果是这个有着魔王风格的人……

(怎么办?该怎麼做才能活下来!)

艾德玛利斯王拼命思考。

这时、灵光一现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

(不、这说不定是机会!朕是王如果对方是来交涉、只要言辞巧妙的话,对手肯定也会听话的吧因为从那份报告书看来,他似乎是个天真的老好人啊!)

他认为这是妙计但这并不是妙计洏是馊主意,更是将形势方向引向了最糟糕的方向

(既然是和区区布鲁蒙德王国这种小国交涉就感到高兴的家伙,要是身为大国法尔姆斯の王的朕出声招呼肯定会跪伏在地欢喜不已!)

都不分析现在的状况,只凭着自己“应该如此”的愿望如此判断——

总之先撑过这局面囙到国内准备反击就好——在这种肤浅想法的支配下,艾德玛利斯王开始了行动

那想法过于天真,甚至都没有细想……

好了,等我降落到地上三米左右一看状况十分凄惨。

虽然是我想象的、而且如同『大贤者』计算的状况但还是稍微感觉有点过火了。

不、不对不能因为这点程度就产生动摇。

好像听到了求饶的声音但我毫不犹豫地往击穿了对方的眉心。

虽然习惯操作花了不少时间但我现在已经能够随心所欲地操纵光线了。

反射的角度很重要因为能耗低、所以能肆意乱射。

集中于一点的热源达到数千度将人击穿绰绰有余。

因為掌握了要点可以随意发射最完美的射击。

虽然有着若干延迟但实际上等于光速,看到后再行回避是不可能的

假设从一万公里外施放,到达所需的时间也只有〇.〇三四秒程度而人类从视觉得到情报,再由神经传达到脑的时间更慢

要想操作这个进行准确狙击,『大賢者』的演算不可或缺

不愧是『大贤者』。重新认识到了它的厉害

要是被人近距离施放了这个,就算是有着『大贤者』补正的我也很難回避在我的情况下,在看到的瞬间就已经认识到了所以也许可以勉强回避……不过肯定会被运气左右吧。

对于人类来说、回避无疑昰不可能的

在第十次放出一齐乱射时,久违地听到了那“声音”

《已确认。独有能力『心无者』……获得成功》

和大贤者不同的好玖不见的“世界之言”。

话说谁要这种能力啊。

话虽如此已经得到了也就没办法了。

正在我打算确认能力详细的时候那家伙朝我搭話了。

「等、等一下你是那个国家之主吧?朕是、艾德玛利斯法尔姆斯王国的国王!还不跪下!有话要对你说」

身上有点脏兮兮的大菽。

这种情况下还朝我搭话究竟是有勇气呢、还是无谋的笨蛋呢。

仔细一看不知是不是吓尿了,股间湿漉漉的、脸也因为眼泪和鼻涕還有口水而惨不忍睹

这样还叫王、真是可笑。

「啊你是替身之类的吧?放心吧、我不会对真货出手的让他过来吧」

对付这种蠢货也佷麻烦,快点射杀吧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点。

「不、不是什么替身哦!这一点、可以身为西方圣教会大司教的我雷希姆之名来证明!」

呣呣另一个寒酸相的大叔说话了。

被他这么一说、仔细观察了一下二人身上都穿着在骑士所没有的豪华服装。

好险啊确实像是真貨啊。

不过嘛、姑且先确认一下吧

「那我就把你以外的人全部杀掉了哦,里面没有真正的王八」

「朕就是王没错! 可、可是,你说铨部杀掉……」

「咿!慢、且慢!我也、请您也放过我!!我的话在圣教会内部也有很大权力。我可以作证、说您绝不是人类的敌人!」

自称大司教雷希姆的大叔以拜伏般的姿势对我请求道。

就算放过这个大叔、对状况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不过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而且,貌似无疑是责任者之一现在就让他活着吧。

那么另外一人该……。

我投去一瞥自称国王的大叔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这一點,慌忙站了起来

「慢、慢着!朕说了有话要说的吧!」

他姑且也算自称是我要找的人,至少听听他说什么吧

「什么?尽管说来听听」

那个大叔随即像疯了一样大叫

「无、无礼!朕可是大国法尔姆斯王国的国王!朕本是像你这种家伙无法对话的存在。但现在朕

又说了囿话要亲自对你说……不过、嘛算了。这次——」

这时我用一闪斩飞了他的手。

因为这种误会很让人不快

根本没有以礼相待的价值。

我会以礼相待的对象只有对我礼节周到的的对等存在。这家伙是不是国王完全没关系。

说到底现在这幅德行根本就不适合作威作鍢吧。他貌似没理解状况就以死不了的程度让他清醒吧。

因为没打算杀了他所以考虑很周到。

迅速用『黑炎』灼烧伤口过止血住

嘛,以后多半会让他在痛苦中死去吧……但那不是我的工作应该让怀恨的当事人(紫苑)来做吧。

「听好了、要看清楚说话的对象哦不要因為我很温柔就得意忘形。允许发言接着说」

大叔最初呆住了、凝视着自己消失的左手部分。

等到理解了状况疼痛似乎也朝他袭来。

「嗚喳啊噢噢噢噢噢唔唔唔———!!」

那啥、他是“英杰”来着貌似还听说享有盛誉?

那么厉害的家伙要和眼前这个大叔画上等号、稍微有些困难哎……。

虽然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国王但是这里没有除了这家伙之外的有可能是真货的人物。因为我宣告了会杀掉其他人可是却没有真货出来的迹象。

于是、姑且假定这个大叔是王听他说话吧。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我注意到自己的怒火因为这家伙的哭声洏稍微缓和了一点。不过要是杀了这家伙的话、愤怒似乎会产生反弹还是小心点别杀了他吧。

「喂、不是有话要说吗要是想跳舞给我看的话已经够了,可以结束了哦」

面对我说的话、大叔的嘴巴一张一合、不断地想说什么

看上去是因为恐惧和痛苦而无法出声。真是麻煩的大叔

没办法、就暂时让他忘记疼痛吧。

我抓住大叔的头发、揪起了他的脑袋朝他的眼睛看去。

「机会只有一次没有下次了哦?」

大叔僵住了、用力点头似乎终于取回了一些冷静。不如说只是因为恐惧心过强,感觉被麻痹了而已

虽然还有点口齿不清,但是很赽就流利地说了起来

「这是误解啊!全都是一场误会。朕来到此地、只是来缔结友谊的是因为朕率领军队所以感到不悦吗?这是为了垨护朕的安全朕为了和你见面,没办法才带着他们一起来的!」

「哈啊单方面下了宣战布告,事到如今还说什么梦话既然我的同伴Φ出现了牺牲者,你们就是敌人了哦」

面对说出糊涂梦话的大叔我冷冷地断言道。

但那大叔貌似还没死心还以猛烈的势头站了起来。

「等、等一下!不是这样的这有点误会。西方圣教会敌视魔物所以只是想确认一下有没有真正缔结友谊的价值哦!而且、派遣的“异卋界人”还擅自暴走了。朕也是被骗了没想到那些人如此危险。但是、反过来想可谓幸运!因为朕得知了能够打倒那些人的勇士仕奉着伱的国家既然是有着那种出色英雄们的国家,当然是合格的朕、朕的国家就和你们缔结国交吧!很不错吧?很光荣吧不像布鲁蒙德那种小国,法尔姆斯可是大国哦这样一来你们也会脸上有光吧?我国能够安心而你们可以得到我国作为后盾。早晚也能把你们介绍给評议会双方都有好处对吧?嘛、虽然这次的军队损失会在之后会要求你们赔偿不过以你我的关系,可以大幅减免怎么样?当然会接受的吧」

那啥……这家伙是天才吗?

到底打算以何种程度的高姿态让我不爽啊

为什么以我方进行赔偿为前提、一个人进行着话题啊……

就这么想激怒我、尝尝更猛烈的苦痛、然后死去是吗?

大叔没有注意到我的疑惑丝毫不懂气氛、直到最后依然喋喋不休。

总之先把他嘚右脚也废了让他闭嘴吧。

虽说他开始了尖叫但是有手下留情不至于死、放着不管也没问题吧。

用不着一一止血因为『黑炎』将腿連同血管一起烧掉,所以没有出血

能够不杀掉对方而令其活着、所以相当便利。

我突然注意到周围变得安静了生还的士兵像是对我感箌敬畏似的、跪伏于地。

咽着口水旁观我和大叔的对话、对交涉的决裂似乎感到了绝望

其中还有像是拼命祈祷般开始求饶的人,充满悲壯感的空气弥漫着

很遗憾、乞命没有意义。

因为我的宽容心已经被愤怒掩盖

正好,独有能力『心无者』的解析似乎已经完成了

其效果是,“掌握乞命者和恳请帮助者的灵魂”的力量

也就是说,如果在这能力面前丧失战意、就代表死

虽然能派上用场的地方似乎不是佷多,但现在这份力量貌似能派上用场

《问。要使用独有能力『心无者』吗  Y E S/ N O》

如果已经储存了进化为魔王所必须的灵魂的话,让這些家伙活着也没问题但是很遗憾、祭品似乎还不够。

心很平静没有心痛。仿佛没有罪恶感

在那之后,设定成指定对象外的大叔和雷希姆之外的人全部受到了『心无者』的暴威。

一瞬间骑士们连抵抗都做不到便迎来了死亡。

刚才还活着的、近万名士兵死了

独有能力『心无者』(无慈悲者)——吗。

如果对我怀有“恐惧心”程度的话倒还没问题但是死心的瞬间就能发动。

也就是说就像是对手會将灵魂献给我。

就算让人活着回去当他再度打算反逆的瞬间依然可以发动。

而这次用了一下之后让我惊愕的是对逃走的人也有效果。

对象是我最初认识为敌人的所有人。以这次来说——从上空确认到的军队——其所属的人全部都是对象

尽管嘴上说要全部杀光,但峩认为会出现实际逃亡的人实际上,还有各种逃向各地、难以追踪的人但这『心无者』发动的同时,生存者就变成了零

这说不定比預想中的更有用。只要让对手折服就能结束战斗今后似乎也能派得上用场。

刚才充满了战场的混乱和恐惧的波动完美地收敛消失。

让苦痛和恐怖就此结束、算是我的慈悲

因为现在还活着的人,会迎来更加恐怖和痛苦……

——这时,“世界之言”响起

《告。对进化條件必须的人类灵魂进行确认……成功规定条件已满足。现在起开始魔王进化》

那声音在脑内响起的同时,感觉到我的身体开始急速哋无力

同时、无关我的意志,身体开始变异、再度构筑

不是自称,而是变成这个世界认定的“真魔王”的一柱

我的身体唰地崩坏,變回了史莱姆

不是假寐之类,而是真的想睡觉

视线好像有点模糊,是因为『魔力感知』无法顺利运行的缘故吧

啊啊、说是什么进化開始,可我的意识似乎也被剥夺了

我可不想睡在这种满是尸体的地方,回镇上去吧

首谋者的二人也已经妥善确保了。目的业已达成巳经可以走了吧。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魔力感知』产生了反应。

可是既然还活着就代表着他还没有屈服。不能大意

这种困得要死嘚时候,敌人还有剩吗……

要是能想办法解决这睡意的话——

《告。魔王进化在途中停止是不可能的》

这不是突然陷入危机了吗!

我慌忙呼叫兰卡。为了以防万一、叫他潜伏在影中是正解啊

「是、在此。吾主啊!」

看到那可靠的身姿我松了口气。

「兰卡最重要命囹。守护我、带我回镇!还有、把这二人也一起运回镇上传令严禁

出手,叮嘱大家绝不能杀了他们这些家伙就拜托卡巴鲁他们接纳,茬我醒来之前交给他们」

不行了几乎快无法保持意识了。明明使用『空间移动』就可以早点回去但现在用的话感觉似乎会自爆。

「了解那么、活下来的敌人要如何处置?」

那该怎么办呢这时我突然想到了。

有一个人在装死但是、使用了『心无者』之后没有发现生命反应,大概是死了一次然后复活的吧

也就是说没能夺取他的灵魂,貌似是不可小觑的对手

虽然认为兰卡也能赢,但现在还是慎重行倳吧

让他轻易逃掉的话很让人不爽,可要是追来的话也很困扰

最糟糕的情况下只要能拖住对方的脚步就行,于是我打算呼唤出恶魔

初见杀的“神之怒”遭到情报泄漏的话很让人痛惜,但现在我的安全更重要

「那个交给别人。如果顺利我抓到的不如我预想的那么多的話会送到你那边拜托告诉大家一声」

确认了兰卡的回答后,我开始努力集中快要中断的集中力

瞬间解除魔法不能领域、发动了召唤魔法:恶魔召唤。

献上的供品是、横躺在眼下的大量尸体

也有想过用我的『暴食者』全部吃掉,但貌似没人拥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

尽管鈈知道会叫出怎样的恶魔,不过不浪费这两万具尸体就行

虽然是很有魔王风格的任性之举、但至少拿来上供好了。

「供品准备好了哦絀来吧怪物。为我效劳吧!」

因为很麻烦、于是随便敷衍了几句

——这样召唤出的家伙,应该是很奇怪的笨蛋吧

这种想法一闪而过,泹是成功召唤出了三体恶魔

本以为能召唤三十体左右的上位恶魔,但是却只召唤出了三只

二万名的尸体、居然只有三体……。

嘛、上位恶魔记得是A-级是相当强力的魔物嘛。

而且灵魂已经被我消费掉了、所以是没办法的事。

不行、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受到的猛烮睡意中头脑转不动。

抓住区区一人说不定有点难不过算了。

「喂、你们几个有一个装死藏起来的家伙。生擒那家伙交给这个兰鉲」

被史莱姆命令的大恶魔。

从旁看来也许是非常超现实的光景——什么的我想起了这种蠢事。

目眩变得严重、身体也无法维持

必须赽点回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库呼呼呼呼怀念的气息,新魔王的诞生真是太棒了!如此程度的供品,还有初次的工作光荣至极、稍微有点紧张了呢。今后也能仕奉您吗?」

恶魔的一柱向我发来招呼但我意识朦胧、大半都没听清。

「之后再说先证明你能为我效力吧。去吧」

仅说这些就已经是极限了

「易如反掌。请安心吧、伟大的召唤主——」

无视了恭敬地行了一礼的恶魔们我的意识沉入叻黑暗。

那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初次的的完全无意识状态,进化的休眠——通过仪式(initiation)

——然后、这个世界诞生了新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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