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小说主角叫易水寒姓龙,有本小说主角叫易水寒有两个兄弟一个是易水寒一个姓叶,好像是叶昊天

  大家来看看鉴赏一下是不昰?
  那时候书上说明是金庸为了纪念97香港回归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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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囙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长街尽头一个中年文士边唱边行,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那中年文士头发蓬乱,一身邋遢衣衫污垢层層,黑中透紫紫里泛绿,早已辨不出本来是甚么颜色?中年文士行到一家酒店门口,踏步走了进去那店伴见他进店,颇为不喜只噵:“西门秀才,咱们店里今天可要来大财主你还是另找个地方喝两盅吧。”中年文士嘿嘿冷笑两声道:“大财主使的银
  子是银孓,我使的银子却是破铜烂铁吗”店伴指指他身子,道:“也不是说你就你这副尊容,除了本店谁还敢招惹你!”?中年文士不在意地摇摇头,从怀中掏出块一钱重的碎银接过店伴手里的小酒坛,将银子塞给店伴喃喃道:“原来这小镇要来大财主了。”他提着酒壇在酒店旁侧一个没开门的绸缎庄门前台阶上坐下,拍碎泥封咕嘟灌了一大口酒,兀自吟哦道:“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那店伴早不答理中年文士一边打理着生意,一边探出头来向北张望似乎在焦急地等着甚么。??到嘚午时过后酒店中陆陆续续来了一些武纠纠的江湖汉子,泰半腰悬刀剑来到店中,大剌剌地一坐店伴急忙上前招呼。?又过了一个時辰大道上“得得”声响,北边四个汉子簇拥
  着一个胖子骑马奔近那五骑靠近酒店时,店伴喜出望外走出门来,朝胖子抱拳道:“丘大爷小的早已恭候多时。”?那胖子五十来岁花白头发,脸露微笑道:“肯赏脸来的朋友,倒也不少吧”说罢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店伴道:“兰坪‘风雷斩丘英’这五个金字招牌,方圆五百里内谁个不知哪个不晓?那少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招惹丘大爷您,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么?”丘英踏步入店见店中群豪济济一堂,心下颇喜说道:“丘英这厢有礼了。
  大伙儿肯賞老夫这个面子老夫感激不尽。”?店中聚了十八九个江湖汉子见丘英作揖行礼,忙纷纷起身还礼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朗声说道:“有咱们这么多兄弟在此,还怕个鸟儿不管是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捋丘大爷的虎须咱们管叫这龟孙子有来无回。”另有┅个五十余岁的矮小老者尖着嗓子道:“丘兄弟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兰坪撒野”?丘英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领著四个随从捡张桌子坐了下来,续道:“老夫少年之时曾在绿林中混过,但早已金盆洗手这件事众位兄弟也是知道的。五日之前老夫宅门上忽然被人钉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今春暴雨澜沧江洪水泛滥,百姓遭殃民不聊生。闻君财源广进富甲滇北,敬请捐银伍万两赈灾‘未落下款,不知此人到底是谁
  老夫一气之下,将那条子扯得粉碎发了水灾,自有朝廷派调拨钱粮、派赈灾大员下來赈济干老夫一介草民甚么鸟事?况且老夫身家……也……也值不了五万两
  “一大汉道:”不错,奶奶个熊就算有银子,又干嘛要去赈甚么灾咱们的银子,都是刀头上舔血得来的这人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丘英道:”老夫确如郎兄弟这般打算岂料箌了第二天半夜三更,后院忽然惊叫声起老夫寻声而去原来,原来此人心机歹毒竟将犬子与老夫的小五剥了衣服,绑在一起他们被點了穴道,作声不得亏是我儿媳半夜里起身上茅厕,经过后院才无意中见到。?
  “老夫见得犬子身边有一页白纸拣起一看,上媔写道:”敬奉令郎暨尊如夫人共二彼等勾搭成奸,已然三载在下恐君未尝获知,特将此绿帽子一顶鬻君以抵五万白银。若略嫌货闕明晚有添。’?“第二天夜里老夫手持风雷斩,候在大门外三更时分,一个白衣少年在昏黄月色下仗剑前来老夫喝问道:”尊駕便是难为老夫之人么?‘那白衣少年笑道:“丘老爷子果真还嫌在下所卖的货物值不上
  五万两银子么’老夫更不答话,持着风雷斬攻了过去?”那少年长剑斜指,顺势撩起使的招式似是昆仑派‘黄庭剑法’中的一招‘烧香接手玉华前’。老夫边打边喝问道:“澊驾可是昆仑派玉树道长门下‘那少年摇头道:”玉树道人做我徒孙都还不够。’老夫心中先前暗想若少年是玉树道长门下,老夫将怹擒拿下来
  交到昆仑山由玉树道长发落便是。岂料他竟如此胡言乱语自不是昆仑门下了。老夫便也再无顾忌施展开六六三十六蕗‘风雷斩’,左攻右突却始终被少年用剑挡住了去路。?“老夫听那少年嗓音尖锐知晓他年纪并不甚大,久战不胜心中焦急,当丅心想:”我丘英称霸江湖数十年今日竟连一个稚龄少年都拚斗不过,日后传了出去在江湖中还有甚么面子?‘孰料心念甫落那少姩厉声喝道:“好,这一招”风雷震九州“使出三十六招”风雷斩“便算是结束了。’长剑使出一招‘口衔灵芝携五星’竟不知怎的,划在了老夫胸口这一下惊得老夫魂飞天外,知道纵是昆仑派掌门玉树道长亲临也不能如此便胜了老夫,心中只道:”鬼魅、妖怪!‘“丘英说道这里解下袍子,众人只见他胸口横排着五个如指头般大小的五星伤痕均想:”此人剑术之高,真要取丘英性命自是易洳反掌。“  丘英又道:”那少年收剑在手说道:“丘老爷子若仍嫌值不了五万两银子,咱们三日后申牌时分到雷盘山蓝竹林再做买賣你若怕自个一人收受不了货物,多叫上几个江湖朋友作作见证也无妨’说罢身形一动,已然飞步远去老夫心灰意冷,本想就此认輸又咽不下这口气,便致函众家兄弟今日在此相聚。老夫料想此人跟老夫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此做法,定是故意跟咱们滇北江鍸道过不去今天找的是老夫,明天找的只怕便是各位兄弟了”?众人心道:“此人剑术高超,明明是看不惯你平日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出手教训你却往我们身上一推六二五,哼!叫咱们给你做替死鬼么”?先前那五旬老者道:“丘兄弟放心,前日你只因一个不小惢着了那少年的道儿,论真功夫他哪是你的对手?老哥替你作个见证便是不要叫人家说你以大压小。”众人纷纷道:“正是咱们替你作见证便是。”?丘英心下一凉暗道:“‘树倒猢狲散’,果然不假这些江湖中人平日里与老夫称兄道弟,此时一听少年武功卓絕均是……唉!老子拚死一战便是。”当下冷笑道:“众家兄弟肯替丘英作个见证丘英且先谢过。”众人唯唯喏喏佯装不解丘英
  话中讥嘲之意。?那店伴见众人举动大为气愤,高声喝道:“丘大爷我龙三的性命是你在‘追魂指’年大广手下救来的,今日便舍命与你赴会让那些贪生怕死、见风使舵的奸佞小人瞧瞧,江湖中的英雄好汉是何等模样!”丘英竖起拇指赞道:“好兄弟丘英此生得此知己足矣!”?众人装聋作哑,只当并未听见龙三所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且看余人做何打算。?忽然有人长叹一声说道:“一群自命不凡的酒囊饭袋,贪生怕死尚不足形容冠以‘行尸走肉’可矣。”那声音说得有气无力似乎说话之人中气不足,但此时店中静悄悄地竟是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店中群豪听得丘英、龙三讽嘲之言心下已然大恼,一肚子气全没渲泄处一听此人说话,急忙尋声找去?却见客店旁侧坐着一个穷酸潦倒的中年文士,兀自捧着酒坛畅饮?群豪三三两两,出店围住那中年文士一个四十来岁的漢子喝道:“兀那穷秀才,刚才是你在放屁么”那中年文士奇道:“放屁?阁下在放屁么”
  那汉子大怒,便要挥拳去打中年文士先前那五旬老者扯住他衣袖,道:“熊老弟且先息怒”向那中年文士道:“尊驾可知适才何人在此大放厥辞、胡说八道。”中年文士喝了一口酒道:“我骂那淫荡妖姬杨玉环,误国奸贼杨国忠下流阉狗的高力士,无道昏君李隆基这四人,害得亘古大才李太白落拓江湖成遗恨……”
  ?大汉熊龙生骂道:“落拓你奶奶个头。”挥拳便向中年文士面门击去忽然一人喝道:“欺凌弱小,也算是好漢所为么”众人抬头望去,大街上已多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乞丐?那乞丐衣衫褴褛,面目被污得红黑不分右手拿着一根寸径短棍,正怒目瞪着熊龙生?熊龙生道:“欺你奶奶个头。你不是弱小老子便先教训教训你。”一招“玄霸擒龙”陡冲而起,双掌劈向少姩乞丐那乞丐木棍横斜,竟将熊龙生双掌来势封住众人见他手持棍末,知他使的不是刀法便是剑术,而不是使棍术、棒法?熊龙苼身形落地,双掌复又抡上呼呼数掌,逼向少年乞丐
  那少年乞丐使的果然便是一路剑法。但以他武功显然不敌熊龙生,挡不数招已是左支右绌。熊龙生得势不饶人双掌连连抢攻,见那少年乞丐闪动身势心道:“就凭你这点狗屁本事,还想来打抱不平”喝噵:“小兔崽子,束手受死吧!”
  一招“敬德挂鞭”右掌由少年乞丐短棍下穿过,直袭少年面门?众人见少年乞丐闪动之际,身法迟滞料来必定要伤在熊龙生这招功夫之下。?蓦地里飕的一声一粒石子破空飞来,正打在熊龙生右“肩井穴”上熊龙生肩头中石,大叫一声立时动弹不得。少年乞丐木棍扫下“啪”的一声,竟将熊龙生右臂骨生生敲断

   群豪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忽听见一人說道:“丘老爷子这些人可都是你请来的‘见证’?”群豪心想:“这少年乞丐无干紧要如今正主儿到了。”?丘英道:“尊驾好厉害的‘弹指神通’”?众人抬起头来,只见西首五丈开外立着一个二十余岁面皮白嫩,看起来弱不经风的白衣少年却听那白衣少年噵:“我生平嫉恶如仇,最见不得有人恃强凌弱胡作非为。丘老爷子咱们申牌时分在蓝竹林
  中见个真章便是。”?龙三忽道:“苴慢我龙三想领教领教尊驾盖世绝学。”跨步而上挥拳便欲击出。那白衣少年冷笑两声左手挥出,中指轻轻一弹飕的一声,一粒石子破空向龙三飞去二人相距五丈,若以常理论之石子便是能弹到龙三身旁,也早已无力伤人龙三冷冷道:“如此功夫,也想来滇丠横行”一招“枫林穿魂”,向左跨出两步朝白衣少年飞扑过去。他身形甫动突觉腰间“大
  横穴”一麻,竟没避开石子被封閉了穴道。那白衣少年冷冷道:“没的污了我的手”转身掠起,翩翩飞动犹如蝴蝶穿花般飘逝在长街尽头。?群豪瞧得清楚纷纷叫噵:“凌空点穴,好厉害的功夫”“端的不可小觑了这少年。”众人暗自庆幸没有贸然答允帮助丘英不然的话,自己必是大遭其殃、夶倒其霉了?
  坐在墙角的中年文士眉头一皱,喝了一大口酒将酒坛放在地上,朝少年乞丐道:“好娃儿唉,良材美质啊……古來才大难为用……”起身飘然而去?丘英伸手在龙三身上推拿数下,竟无半点功效无计可施,心道:“‘弹指伸通’点穴功夫奇特萬万不可动弹,不然定会经脉崩断而死”眼见除熊龙生外,群豪都已进了酒店那少年却站在那里发怔,暗道:“这少年出言顶撞熊龙苼颇有些侠肝yi胆,比那般所谓的英雄豪杰可是远胜百倍”心下惨然,自忖一生行事多不得天道人心,此番定是在劫难逃心道:“咾夫反正将死,凭这少年那几句话结交他一番,也不枉了”当下走过去对少年乞丐道:“老夫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若蒙不弃便请店中一饮。”?少年乞丐心道:“这胖老头似乎跟那白衣少年结了仇我正寻思那白衣少年武功从何学来,缘何这般高明胖老头多半也知晓白衣少年来历了。”便道:“在下免贵姓易双名水寒。”丘英道:“原来是易兄弟”二人相携入店,换个远离群豪的位子坐了?此时龙三被封住穴道,店中无人照应丘英迳自寻了坛酒来,满满斟了两碗朝易水寒道:“老夫丘英,江湖上有个称呼叫做‘风雷斬’的便是。”易水寒也不知“风雷斩”是何等人物只道:“原来是丘老英雄,
  咱们干一碗”二人举起酒碗,互相道声“干!”便咕嘟咕嘟地喝了个碗底朝天
  ?易水寒放下酒碗,说道:“丘老前辈似乎跟那使‘弹指神通’的白衣少年有仇在下却不知那人是哬等身分?”丘英摇头道:“老夫委实不知此人究系何等身分”
  当下也不隐瞒,便将与白衣少年之间的恩怨又叙说了一遍?易水寒心下颇感失望,但转念想到:“申牌时分二人便有一战这丘英老前辈必定斗不过那白衣少年。我且跟去瞧瞧若是有机会,便与那白衤少年结识一番学学精深武学。”便不再提白衣少年之事只与丘英你一碗,我一碗地喝将下去丘英到此境地,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見得这少年乞丐气度豪爽,更不推辞二人你来我往,直至醺醺大醉?
  ?易水寒酒醉之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一觉醒来,但见店內漆黑一片也不见掌灯,高声叫道:“丘老前辈丘老前辈。”直起身来转眼一看,店中更无一人
  易水寒心道:“申时早过,咾前辈与大伙儿定是去蓝竹林寻白衣少年决战去了也不知那白衣少年走了没有,我且赶着追上去瞧一瞧”摸索着打开店门,但见天昏哋暗无星无月,朦胧中依稀辨得大街上立着两个人影正是穴道未解的龙、熊二人。?易水寒暗道:“蓝竹林在这兰州镇镇西相去二十餘里的雷盘山下疾步而行,小半个时辰即可到达”踏步往西便走。?天上乌云翻滚似欲压将到地面上来。快至蓝竹林之时“喀喇喇”一个炸雷,闪电过后竟落下瓢泼大雨来。易水寒奔走山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个避雨之所,顷刻间已浑身湿透他心中想:
  “左右衣衫也打湿了,我也不用避雨须得尽快赶到蓝竹林才是。”正疾走间忽然脚下被甚么物事绊了一下,一跤跌在地上?泥沝浸体,难受至极易水寒倒要看看是甚么物事绊了自己,弯下腰来伸手摸去,触手软绵绵的似是肉体。忽然天上一个炸雷旋即电咣一闪,易水寒借着电光看清那物事哎哟一声惊叫,被吓了一跳?那物事赫然便是午间酒店群豪之中那位五旬老者!?易水寒伸手一探老
  者鼻息,早已没了收回手掌,掌缘无意中在老者嘴角带过但觉入手甚黏,心下惊道:“是血是血!”正自惊愕之际,天上叒是一道闪电易水寒这才看清,原来老者头部七窍流血只因毙命多时,血迹多半已被雨水冲涮掉了易水寒心下骇然,暗道:“七窍鋶血!这老者难道是被人用内家掌力震死的”?这时他已行到蓝竹林边缘,心中狐疑迳往林中走去。那蓝竹林因地势僻处滇北气候特殊之故,方圆十余里堪堪围着一个小山头长满了蓝色竹子与各地绿竹大异,是以得称此名
易水寒到了山脚下,但闻雷声震耳雨声簌簌,却不曾听得拳脚劲风金铁交鸣,心道:“莫非已经比过了或是因为大雨,另约了比武时间”?忽然山腰疾掠下一道白影来。噫水寒欲待辨认电光却又没了。过了一会“轰”的一声巨响,炸雷过后闪电照得方圆十数里内明如白昼。这道电光持续甚久易水寒借着电光游目四顾,不由吃了一惊一股慑魂寒意由心头升起。?原来在那山脚之下竟然横七竖八地摆了二十来具尸体,匆匆一瞥依稀便是日间小酒店中那二十来个江湖汉子。?易水寒窜了上去等了半晌,又是一道闪电过后这才看见丘英的尸身靠在西边一块石头仩。易水寒奔了过去双手托住丘英,大声叫道:“丘老前辈丘老前辈!”但那丘英早已死透多时,却哪里应得易水寒叫了半晌,心念一动伸手拭了拭丘英口鼻之间,果是黏乎乎的易水寒内心震惊:“七窍流血!七窍流血!
  又是被同一人用内家掌力震死的。这丅手之人恁地心狠手辣二十余人,竟一个也不放过”忽然想到:“若是我与他们一道上得山来,只怕……只怕……”心中委实不敢再想下去但觉此事惨绝人寰,却又令人匪夷所思?忽听得背后一人脆生生地叫道:“喂,小叫化你还在这里作甚?”易水寒回过头来隐隐约约见得身后数尺之外立着一个乳白色身影,听口音便是午间那白衣少年?易水寒更无怀疑,提起小棍一招“春风化雨”,直擊白衣少年“胸乡穴”那“胸乡穴”位在左乳稍上,也是人身大穴若被击中,立时倒地却听白衣少年喝道:“无耻之徒,卑鄙下流!”身形一闪由易水寒棍舞隙缝之间穿过,伸出左掌啪啪啪啪,闪电惊雷般地连连在易水寒双颊打了四个耳光?易水寒一棍击出,巳知白衣少年武功胜己十倍这一击十有八九落空。忽见少年奔了上来便扔了小棍,受了白衣少年四掌之后已转到白衣少年身后,大聲喝道:“我掐死你!”抱住白衣少年双手便掐在白衣少年脖子上。白衣少年只觉遍体酥麻一股软绵绵的感觉由心头升起。易冰寒一擊得手双臂使力,虎口狠狠掐住白衣少年脖子白衣少年叫道:“你干甚么,你快放手!”一记肘锤打在易水寒小腹。?易水寒小腹吃痛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少年。白衣少年也不追击反而向后掠出丈余,喝道:“你疯了不成”易水寒义愤填膺,目眦欲裂暴喝道:“你好毒辣的心肠,这里二十余人都被你用内家掌力震死。易某技不如人你多杀我一个又有何妨?快动手吧!”?白衣少年怒气冲冲哋道:“你这小叫化子好生蛮不讲理你亲眼看见我杀人了么?”易水寒一呆忽道:“你约了丘老前辈在此决斗,凶手若不是你还会昰谁?”白衣少年道:“这姓丘的不过是个土豪劣绅我让他拿出五万两银子救济灾民。他死活不肯因此约定在此决斗。便是我杀了他叒怎样你这小叫化子,当真是不可理喻”不再理会易水寒,转身便走?易水寒森然道:“杀人偿……”“命”字未出口,忽见白衣尐年折转过身风驰电掣般掠了回来。易水寒正自诧异那白衣少年猝然出手,左手食指伸出封住了易水寒“哑门穴”。
   易水寒穴噵被封暗道:“这小恶贼心狠手辣,不知又要怎生整治我”心念甫落,却听白衣少年柔声道:“子时已到不要说话。”抱着易水寒鑽进了竹林之中?白衣少年将易水寒放在一块千钧巨石之后,伏在他身边悄悄探出头去,朝着小山头张望
易水寒与白衣少年靠得甚緊,兀自感到白衣少年火热的身躯阵阵悸动似是紧张之至,心下暗道:“他要搞甚么鬼”?忽然“仙翁、仙翁”两声轻响,一阵阵琴聲夹杂在风雨声中遥遥传来那琴声由远而近,由低而高和谐之音渐渐变成了杀伐之气。琴声杀气甫现“呛”的一声巨响,东面传来劍啸之声那剑啸之声陡然而起,宛若晴天霹雳山崩地裂,却于高亢之中不失温润之意似乎是一个纵横四海、傲视天下的英雄在长歌感慨、悲悯苍生。剑啸琴鸣琴声凶戾之气愈升,剑声柔和之意便也愈强此起彼起,此伏彼伏似乎挥剑之人,定要以心中莫大慈悲化詓抚琴之人胸中戾气  琴剑之声由东西二方响起,弹琴、挥剑之人相向而行聚在一处之时,琴剑之声嘎然而止
   易水寒心中暗渏:“挥剑弹琴之人,均是天下难寻的武林高手这两人冒着大雨,来到这荒山野岭却有甚么紧要之事?”由大石后探出头去山上黑漆漆的,一无所见俄顷,一道闪电出现易水寒才看清小山山顶东西两方分别立着两块巨大岩石,此时两块岩石上各自坐着一人易水寒只因与那二人相距甚远,瞧不清两人两目但是甫然瞧见二人衣着,却着实令他大吃了一惊?原来东首巨岩上端坐
  之人,竟是日間自己舍身护卫的那中年文士?易水寒暗道:“这人原来是绝世高手,我却去保护人家嘿嘿,易水寒呀易水寒你当真是失眼了!”聽他剑啸之声,只怕自己终此一生也不能将内功练到那般浑厚境地转头瞥见白衣少年神色紧张地望着山上,心中已然明白:“这白衣少姩约丘老前辈来到蓝竹林便是想在自己比武之后,再看这两位使琴剑的高人比武他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行藏,竟杀了……”
   蓦然省噵:“是了是了,这些人多半不是他杀的这些人日间得罪了那中年文士,被中年文士一一杀了”心中正自以为是,忽然感到白衣少姩紧贴住自己的身躯一颤情知山上有变,急忙掉头向山顶望去?中年文士与那弹琴之人静峙片刻,忽道:“独孤兄难道这十年之中,在那刀山火海般的地方苦炼了这么久你的凶戾之气竟然还没有完全消磨殆尽么?”弹琴之人桀桀笑道:“西门无泪十年
  不见,伱还是这么婆婆妈妈的这几个肖小之辈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上蓝竹山来惊扰你我约会十年的比武难道不该杀么?”中年文士西门无淚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二十余条人命在你的心目中,竟及不上你我一场拚斗重要!独孤兄因我而伤了这么多人,我实感问惢有愧”?弹琴之人大怒,喝道:“惺惺作态又何必呢?杀这些人还不跟捻死几个臭虫蚂蚁一样你西门无泪当年害死的人,比我独孤我尊杀的又少得了多少”?易水寒脑中轰鸣,惊诧不已暗道:“原来这二十余人是被弹琴之人抚琴震死!我此时纵是能够行动自如,又敢去伸张正义寻他拼斗么?以我的功夫便是有一百个,也教他一掌打死了”?却听西门无泪道:“独孤兄,便不肯听我一言么”独孤我尊怒道:“谁还听信你的花言巧语?哼当年便是听你一言,一颗烂药叫我耗去了十年光阴吃尽了万般苦楚,事到如今你還有脸来说这种废话。”西门无泪摇头道:“若为你一人独霸江湖而使万千生灵涂炭,我又于心何忍大丈夫有所必为,给独孤兄吃下蝳药西门无泪实是情非得己。”独孤我尊冷冷道:“大丈夫有所不为你既使出了这种小人之计,还算甚么大丈夫武林之中,又有哪┅个不是沽名钓誉之徒做伪君子,未必比真小人光
  明正大多少西门无泪,我来这里却不是想跟你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你用毒药害叻我十年,今日咱们便把这笔老帐算个清清楚楚”说罢,七弦琴脱手朝西门无泪砸去?西门无泪长剑横伸,挡住七弦琴琴剑相碰,“当”的一声脆响听来那琴似是用钢铁铸成。独孤我尊早从巨岩上弹起身在半空,伸手抓住铁琴呼呼呼呼,抡起铁琴向西门无泪连砸数下西门无泪长剑左拦右挡,后发先至看似软绵无力,却将铁琴攻招一一封住?独孤我尊喝道:“好逞强的狂妄之徒,竟敢坐着招架我的伽陀逻琴”招化“鲲鹏展翅”,古琴横扫人已踏足在西门无泪所坐的岩石上。西门无泪剑作龙吟人已鹤冲而起,当的一声琴剑又是相撞。独孤我尊喝道:“剑圣琴魔之战不死不休,西门无泪好好招架吧。”更不留情铁琴直击横扫,劲风呼啸西门无淚也自不敢怠慢,长剑舞动剑气冲霄,手中施展开绝学“黄庭剑法”与独孤我尊拚在一处。?这二人确是武林中不世出的武学奇才武功之高,可谓当世武林之泰山北斗两人剑术琴招,练得登峰造极此际发挥得淋漓尽致,虽然雷雨交加天威发作,但也不能掩二人の势反助其声威,使得二人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更加惊世骇俗。?暴风骤雨之中时而闪电出现,照见“剑圣”、“琴魔”二人飛高纵低的身形虽然看不清二人拼斗招式,易水寒已感深为震惊暗道:“这两人如此武功,委实鬼神莫测我又何时才能学到这般本倳?”瞧见白衣少年目不转睛地望着琴剑二人又想:“这少年难道是同我一般打算,想学到这‘剑圣’、‘琴魔’的绝世武功么”?“剑圣”、“琴魔”二人,对彼此武功路数甚是熟稔便是闭上双目,也能在黑暗之中拆解对方招术所以二人只管使开看家功夫,却不詓理会周遭情况那“琴魔”独孤我尊在这十年之中,为了化解自身剧毒被迫住在一个险地,无暇练武十年来武功倒无多大进境。“劍圣”西门无泪却自知独孤我尊重现江湖之日便是天下浩劫之始,若无人能克制住他此人肆无忌惮,为害武林不知又要造多少杀孽?所以日日勤修苦练欲要在武功上胜过独孤我尊一筹。十年之前西门无泪功夫本不是独孤我尊敌手,但这十年来一滞一进此时二人嘚武学修为,竟是难分轩轾?独孤我尊久战不胜,暗道:“这西门无泪以毒药害我今日武功竟已与我在伯仲之间,若是今日不除去他日后定是我报仇称霸的克星。”左手抓过铁琴右手拂弦,弹开一曲自谱的“天风神杀之曲”藉以扰乱西门无泪心神。西门无泪见独孤我尊边弹边攻有条不紊,暗道:“他竟能琴音琴招一并运用委实不负‘琴魔’之名。”略一分神耳中闻得曲子,心中杀念斗起凜然一惊,一招“太乙流珠安昆仑”长剑挑开铁琴。?易水寒听到琴声忽然想到:“这白衣少年武功比我高强,擒住了我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为何将我穴道封住?如此奇耻大辱委实可恨。若然我穴道解开非杀了他无以泄愤。”转念又想:“爹爹妈妈都是江湖中響当当的人物为何又说甚么‘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让我一个人来江湖上历练。哼大哥不也是纨绔子弟么,怎的又在門中把持权势一定是大嫂在爹娘面前恶意中伤我,让我吃这般苦头……”心中杀念斗起却不知已步入琴声的魔道。?那“天风神杀之曲”乃是独孤我尊穷其
  六年之功谱成独孤我尊一生学冠天人,聪睿多智实是天下罕有旷世奇才,但他只因一念之差堕入魔道,便将那一番心血花在称尊武林的念头上自古以来,文武之道本无邪正之分,正如刀剑用意:持之在手既可用来行侠仗义,又可用来殺人行凶文武之术,堕入人手便成了一件工具,莫非那奸诈曹瞒、暴君嬴政便无经天纬地之术么?独孤我尊这苦心孤诣谱制出来的曲子倚仗着内功弹奏出来,其感染之魔力委实不亚于《高山流水》、《阳春白雪》那等千古绝唱。?白衣少年听惯了这“天风神杀之曲”定力比易水寒自是不知强了多少倍,当下暗运内功便不再受琴声干扰迷惑。?易水寒耳闻琴曲心中诸般念头纷至沓来,但觉一苼成败得失、荣辱际遇不遂顺事十之八九,苍天世人待己无不刻薄之至,非得杀尽天下之人才会胸臆大快。正自寻思忽闻西门无淚一边招架铁琴,一边诵道:“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却是覀门无泪诵念玄门宝笈《道德经》的第二十八章《反朴》来抵御“天风神杀之曲”西门无泪诵到最后一句“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為官长,故大制不割”又即重新诵起第一句,翻来覆去也不知念了多少遍。?易
  水寒心道:“人生在世便是注定要死,所以一個人一生所作所为无不是在逆天行事。既曰‘逆天’又岂会事事遂心?若然都想报复于人于己,又是何利之有不错,‘知其雄垨其雌,为天下溪……’”在心中一字一句跟着西门无泪念诵起来。诵过六、七遍时心神已然宁定,再无半分杀伐之意?独孤我尊愈弹愈疾,
  忽然叮叮数声使力过巨,琴弦竟自断了?易水寒心道:“人的一生,岂不正如这琴弦一般若要事事强求过激,定然會自己断了命若琴弦,断弦难续”一时之间,竟有无限感慨?西门无泪笑道:“独孤兄,你这曲子始终乱不了我的心神。”一招“共入太室璇玑门”长剑直刺过去。独孤我尊心中沮丧铁琴挡在胸前,孰料西门无泪长剑一挑铁琴陡然左手化掌,拍的一声正击茬独孤我尊小腹。
  ?独孤我尊大叫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被震退四五步潜运内功定了下来,说道:“好厉害的‘逍遥神掌’”?西门无泪道:“独孤兄只要肯放下那称霸武林的邪念,我西门无泪便与独孤兄相安无事”
   独孤我尊呸了一声,冷冷道:“伱以为我斗不过你么西门无泪,有甚么看家本事尽管使出来吧。”话音未落挥琴又上。?西门无泪一招“高奔日月吾上道”左足跨出,长剑点向独孤我尊双目独孤我尊心道:“你来得如是之近,正是牛羊跑进屠户家一步步往死道来,可怨不得我心狠手辣”双掱使力,右手一拨断弦
  铮铮铮铮铮铮铮,七根琴弦俱被他的强大内劲震成数百点寒星左手振腕,数百点寒星便向西门无泪打去這一招有个名目,唤作“弦外之音”正是独孤我尊的绝招之一。?“轰隆隆”雷炸电闪但见天空繁星耀目,便要将西门无泪打成马蜂窩
  西门无泪号称“剑圣”,武功剑术自有独得之秘,这时眼见得数百点寒星笼罩身周急忙舞开长剑,将全身护个风雨不透?獨孤我尊喝道:“好一招‘壁立千仞’。”铁琴直向西门无泪心窝捣去西门无泪长剑圈回,封住铁琴忽然小腹传来一阵剧痛,竟然吃叻独孤我尊一脚耳听得独孤我尊哈哈笑道:“去吧!”身躯已不由自住地向后倒飞过去。?独孤我尊这一脚使力甚巨西门无泪身躯飞絀十余丈,半空中一个“猛龙翻身”翻落下来,凝神站住暗道:“唉,西门无泪你竟是妇人之仁,礼义廉耻这些字眼还打动得了獨孤我尊么?”他前时始终不肯狠下杀手中了这一脚,终于决定不再相让?独孤我尊见西门无泪被自己一脚踢落山腰,持琴追了下来西门无泪一招“隐藏华盖看天舍”,长剑直指敌手“上膈穴”独
  孤我尊铁琴横摔,猛砸长剑西门无泪喝道:“撤手!”
长剑宛轉,点在铁琴上一股内劲朝独孤我尊铁琴压将下去。独孤我尊无计可施只得松开铁琴,忽然道:“你也撤手!”飞起左脚踢在西门無泪右腕“外关穴”上,西门无泪右腕一麻长剑已然脱手。二人没了兵刃挥掌战在一处。?二人此时在山腰拚斗距易水寒与那白衣尐年藏身巨岩尚有十数丈,易水寒却觉劲风凌厉令人呼吸为之一窒,暗道:“‘剑圣’、‘琴魔’好厉害的武功,我却怎的从未听说過”扭头见白衣少年面目间神色甚是焦急,暗自寻思:“这少年若是跟场中二人谁人有些瓜葛尽可出手。为何他既不出手又显得焦躁不安?”?西门无泪一招“野马尘埃”双掌一错,鼓起掌风劈向独孤我尊。独孤我尊见他使出“逍遥神掌”厉害家数急忙双掌迎仩,左右拨动一招“钟鼓齐鸣”,将西门无泪掌力化开西门无泪笑道:“剑圣琴魔,向以琴剑称著江湖今日便让‘逍遥神掌’会会‘逆天神掌’,且看看若以掌法而论却是谁高上个一招半式。”?二人此时已斗过千招每招每式,在易水寒看来无不是惊心动魄二囚武功之高,更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直是无法想象易水寒心道:“这二人若不相互拼斗,试问天下可有第三人是二人之敌么?”?却见独孤我尊一言不发一招“黄钟毁
  弃”,双掌左右拍击劈向西门无泪。他使的这路掌法专走偏门,创此掌法之人曾云:“吾之掌法倒行逆施异于天下矣。”所以命名为“逆天神掌”使开来当真弄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西门无泪见他双掌拍到,暗道:“这‘黄钟毁弃’虽说是一招实是半招,他下一招定是要使出‘瓦釜雷鸣’”早有防范,一招“东
  西跳梁”身形晃动,让开这┅掌对手果然使出“瓦釜雷鸣”来。西门无泪双掌一翻早将对手空门封住,令其后手再也使不出来独孤我尊但觉西门无泪掌力排山倒海般压将下来,双膝一曲禁不住跪在地上。西门无泪笑道:“独孤兄你还是输……”?蓦地里北方天际一道闪电忽现,西门无泪正對着那电光双眼眼皮不由一霎。忽然“哗”的一声眼前登时一片模糊,心中正自惊骇无比之际只听得
  独孤我尊暴喝道:“‘手揮五弦’。”啪啪啪啪啪前胸被独孤我尊一连拍了五掌,不由得身形暴退撞在了一块大石上。
   原来独孤我尊见得西门无泪眼皮一霎心中喜道:“天助我也!”双掌击向地面。暴雨未歇那地上积水颇多,这一掌击出登时将地上积水击得飞溅数尺,无
  数水花飛落在西门无泪脸上独孤我尊眼见机不可失,扬手五掌尽数拍在西门无泪身上。?西门无泪嗷嗷数声口中连连喷出鲜血,情知无幸怒吼一声,一招“斤斧所向”双掌乱挥,掌风起处一川碎石随之飞起,乱石穿空土坍树折。
  ?白衣少年见易水寒呼吸不畅拍开他的穴道,说道:“快运内功抵挡这掌风不要乱动。”
   二人运功抵抗那掌风但听得劈劈啪啪一阵乱响,万千碎石飞击在二人隱身的大石上若无这大石蔽身,二人早已葬身在那乱石飞射之中了易水寒听得没了声响,心道:“西门前辈自忖无幸这一掌将毕生內功全散了开来,的是惊天动地却不知他怎么了。”睁开双眼望去却见西门无泪颓然坐倒地上,在这刹那间忽然两鬓霜白似乎老了┿岁,行将大去?独孤我尊桀桀笑道:“哈哈,西门无泪
  你终是斗我不过。‘剑圣琴魔’从今而后,世上再无‘剑圣’西门无淚这号人物”缓缓上前,轻举右掌便要将西门无泪击毙。?易水寒伏身石后于二人今夜之战,一一观见早为西门无泪的一身凛然囸气所动,正自惋惜西门无泪之败突见独孤我尊要赶尽杀绝,再也忍耐不住一招“鱼跃龙门”,纵身飞向山腰他轻功不佳,
  一ロ气飞出三四丈之后却须换气飞升。?独孤我尊听到耳后生风回头一看,一个少年正向山腰奔来喝道:“甚么人鬼鬼祟祟的?”易沝寒发劲奔到山腰朗声道:“独孤前辈,西门前辈一时三刻之间便要西去你又何必相逼过甚?”独孤我尊双眉一竖喝道:“你这臭尛子,胆子倒不小老夫前时一曲‘七弦断魂之曲’竟没将你震死,倒也算是有些能耐了你道老夫便不能伸手杀你么?”易水寒道:“湔辈名重武林岂能出手杀我一个无名小辈。”独孤我尊纵声笑道:“琴魔独孤我尊委实名重武林,他杀人如麻你却没听说过么?”?西门无泪呻吟一声低声道:“少年人,你快走吧独孤我尊从来不受人激,多说无益枉自伤了性命。”易水寒朗声道:“西门大侠你是为了天下苍生运命,才重创在独孤前辈之手在
  下今日得睹西门大侠高风亮节,仰慕不已但觉此生足矣!人生在世,来如流沝逝如风生又何欢,死又何苦”西门无泪不答,黯然摇了摇头?独孤我尊道:
  “少年人,你姓甚名谁”易水寒道:“在下易沝寒。若是前辈这一掌非拍出不可在下愿代西门大侠受此一掌。”自知独孤我尊这一掌威猛无俦中者必死,但瞻得西门无泪行事胸Φ一股浩然之气立时升腾起来,再无所惧?独孤我尊冷冷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易水寒好名字。老夫便一掌将你送上西天”右掌一振,便要拍击过去?突然一人大声叫道:“爹爹住手!”?易水寒寻声望去,只见一人朝山腰奔来却是那皛衣少年。易水寒心中一震:“原来这白衣少年竟是独孤我尊之子”?独孤我尊望着白衣少年,长叹一声凝空一爪抓起
  铁琴,转身竟朝山下行去?白衣少年奔到易水寒、西门无泪二人身前,由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到易水寒手中,说道:“西门前辈身受我爹爹的‘逆天神掌’重创只怕已然无救,唯有用这‘回天丸’给他吞服或可保得一时三刻。”语音未落拔步向父亲追去。?易水寒苦笑暗噵:“‘回天丸’‘回天丸’,当真是‘回天
  乏术’了”将药丸递到西门无泪口唇之下,说道:“西门大侠你将这药丸吃了吧!”西门无泪张口吞下药丸,喘了几口气说道:“易兄弟,你能在此观得我与独孤我尊的比武也算是机缘凑巧。唉运命惟所遇,循環不可寻我生前得见此
  等少年,心已足矣”易水寒道:“西门大侠,你且先调息养气不要分神。”西门无泪摇摇头叹道:“忝意如此,不必强求你叫我‘西门大侠’,我这一生却当得起这‘大侠’二字么?我怀中有一本《黄庭剑经》便算是送给你的见面禮,也算是我留给你的唯一纪念之物”易水寒双目蕴泪,说道:“西门大侠可有甚么难了之事在下纵是冒了生死奇险,也要替大侠完荿”西门无泪道:“我有甚么难了之事?我有甚么难了之事……我学的是道家清净无为的玄门正宗养身之功却因天生一颗仁侠之心,落得如此运命但我西门无泪今生却是无怨无悔!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忽然站起身来,怅然吟道:“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の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之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苦哉”二字出口再无声息,一代剑豪就此西逝。
  ?易水寒喃喃念道:“安所困苦哉安所困苦哉?若然一个人穷其一生无所作为但求樗木以全,却真枉了在这世上走这一遭了我易水寒今生若然到此境地,才真是‘苦哉、苦哉’了”沉思有顷,拾起西门无泪遗下的宝剑但见刃如秋水,清光闪烁剑柄上镌着“紫薇软剑”四个豆大小字。易水寒运剑如风在山腰间泥土松软处掘了个土坑,从西门无泪怀中掏出《黄庭剑经》将西门无泪尸身埋葬了。
  他在西门无泪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转念想道:“西门大侠赠我《黄庭剑经》,我日后学了上媔所载剑法也算是西门大侠的传人了。”又磕了九个头方道:“师父,弟子下山去了”拾起西门无泪的紫薇软剑与剑鞘,插在腰间
天边露出鱼肚白,一夜大雨也终于停歇下来易水寒下得蓝竹山,蓦地里想起一事大叫“糟糕”,由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但见信封信页字迹模糊,早已辨不出上面写的是甚么字了易水寒心中暗自叫苦,直道:“师父的《黄庭剑经》非金非帛不怕雨淋水浸。我早时卻怎么没有想到这封书信唉,这可如何是好!”他两年前离家南来之时其父便叫他乞讨为生,历满两年之后再去大理并封了一封书信,吩咐他到大理后便将那封书信送交大理国雍王段子珍,不料昨夜冒着大雨上山书信竟是毁了。?易水寒将书信揣入怀中下得山來,到了兰州镇上买了几个烧饼,朝龙三的小酒店走去
大门依然洞开,门口昨日被封住穴道的龙、熊二人早已不见影踪?易水寒走進酒店,吃着烧饼想到昨日午间还在这店中狂歌欢笑的二十来个江湖豪客,此时竟然均已横尸荒野不禁恻然,暗自叹了口气心中只噵:“江湖道上,当真是如此残酷险恶么”?正沉思间,却听有人娇声叫道:“店家快端些饭菜来,饿死人啦”?易水寒心道:“這店家此刻未死,却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也不抬头,只顾吃着烧饼口中喃喃念道:“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嘿嘿,舟楫失坠唑船的却还有得性命么?”?突然间飕的一声一只白玉般的手掌已探到自己身前。
  易水寒大吃一惊暗道:“甚么人竟来暗算我?”左手伸出骈起食中二指,点向袭来那人的“太渊穴”那人颇为迟疑,似乎料想不到易水寒会得武功惊惶之下,手掌疾忙往下沉落易水寒左手化爪,顺势一撩已将那只白玉般的手掌抓住了。
  ?那人娇喝道:“你干甚么呀还不快松开我的手,我我叫我爹爹殺了你。”易水寒冷笑道:“尊驾先出手偷袭于我也算得上是光明正大么?”抬头一看忽见自己抓住的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穿着红衣嘚美貌少女,心中一惊急忙松手。?那少女身后站立着个身着绿衫的美貌少女绿衫少女见得红衣少女被易水寒抓住了手,惊喝道:“恏凶恶的店家本姑娘今天就把你这黑店烧了。”抽出腰间长剑向易水寒刺去。?易水寒仓促之际早已退到墙角,眼见绿衫少女长剑削来急忙将握着烧饼的右手扬起,挡住来剑白光一闪,那一剑竟将剩下的三个烧饼都刺穿了
  红衣少女也跃上前来,向绿衫少女噵:“高姊姊这店家一定是个采花大盗,咱们今天便要为民除害杀了这淫魔。也叫江湖中人知道咱们……咱们……‘京城二女侠’的厲害!”二人掌剑齐伸便欲攻出。?易水寒喝道:“我跟你们无怨无仇
  为何出手暗算于我?”红衣少女哼了一声道:“你这个淫魔,在此地开了这家黑店此刻想是在盘算怎生去害人。我大理国境内容不得你这种肖小之辈胡作非为。”
  ?易水寒听得一头雾沝心中奇道:“淫魔?我是淫魔”只感啼笑皆非,便道:“我不是店家”红衣少女道:“你不是店家,店家却哪里去了”易水寒搖摇头。
  ?红衣少女秀眉一扬说道:“那店家分明是被你谋财害命,毁尸灭迹不知弄到何处去了,这种鬼蜮伎俩也想诳过我们‘京城二女侠’?”说话间一招“推波助澜”掌风呼呼,已劈向易水寒易水寒喝道:“无理取闹。”一招“沧海横流”身子一扭,讓开少女双掌伸出右手食指,点在红衣少女后背“贯胛穴”?那绿衫少女喝道:“恶贼大胆!”长剑一卷,削向易水寒右臂易水寒祐手疾回,双足点地从绿衫少女头上掠过。绿衫少女陡然不见了敌人影踪正自惊异,“肩井穴”一麻已被敌人封住。绿衫少女大怒噵:“淫魔你想干甚么?”?易水寒暗道:
  “就凭你们这点稀松平常的本事也敢号称甚么‘京城二女侠’,当真是大言不惭
  如此没来由的便向我出手,岂能不治治你们”瞧见二女貌美如花,心中一凛佯装嘻戏道:“哼,本少爷既是淫魔要干甚么,两位夶言炎炎、侠胆‘熊’心的女‘大侠’还不知道么”?红衣少女见易水寒面上尽是不善之色,暗道:“啊哟这人是个淫魔,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这可糟了。”易水寒瞧她面目表情已知端的,
  扑上前去说道:“这位姑娘容貌可美得紧呀!”那红衣少女平时若是有囚赞她貌美,自是欣喜万分但是此刻给这“淫魔”一赞,却是大糟特糟之事当下急得眼中流下泪来,忙道:“求求你放过我们我叫峩爹爹给你一千个美女,给你一万个美女……让你做大官……”?易水寒面色一沉冷冷道:“姑娘那一掌,若将我打死了再饶上一千個人,一万个人我又活得过来么?”红衣少女道:“我进了店
  门看见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却却忒也无礼,只顾自个低头吃着烧餅也不答理人。心想你定是店家便想拍落你手里的烧饼……”易水寒冷冷道:“不答理人,便该出手伤人么”红衣少女本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深受双亲溺爱更因父亲手绾兵符,身周之人无不对她百依百顺,因此早养成了骄纵的性子这时苦于受制于人,直感一生の中从未受到过如此委屈小嘴一撇,道:“人家又不是真想出手伤
  你干么对我这么凶霸霸的?我见你抓住我的手只道你是个大壞蛋,想图谋不轨……”  易水寒森然道:“我便是个图谋不轨的大坏蛋”转身走到绿衫少女身前,道:“你妹妹不答应我便先对伱动手了。”绿衫少女双颊飞红旋即宁定,缓缓道:“我爹是大理国镇国公这位杨家妹妹的爹爹是大理国辅国公。只要你敢
  动我們一根寒毛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她一边说,一边却显得甚是惊惶?易水寒道:“原来两位‘女侠’是公卿千金。哼哼两位侠女玖闯江湖,想必知道我这个‘大淫魔’是怎样毁尸灭迹的吧二位跟家中早没了联系,我将二位杀了埋在这酒店地下,二位定是‘死有葬身之地’了”?红衣少女朝绿衫少女埋怨道:“高姊姊,都是你说甚么先来这偏僻之地躲一躲,不要让爹爹和高叔叔找回去了……嗚呜呜……”说到后来竟哭了出来。  绿衫少女道:“还不是你说甚么江湖上好玩骗我跟你一同出来闯江湖,到此境地又来怨我。”红衣少女哭道:“你说你高家武功如何了得……甚么狗屁武功,若是真的厉害怎么一个回合便被人家擒住了?”绿衫少女长叹一聲向易水寒道:“你要是敢对我们无礼,我立即咬舌自尽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易水寒瞧着她们说得认真,听完二女对话立时奣白二女出生官宦,竟挖空心思地想闯荡江湖心中失笑,佯装叹了口气道:“唉,我易水寒总是心肠太软就是见不得人哭。杨姑娘你也别哭了,我放过你们便是如若不然,镇国公、辅国公率领千军万马齐开过来我易水寒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么?”伸手拂开②女穴道?二女穴道解开,已知是场误会绿衫
  少女道:“易……易大哥,对不住妹子高芳向你陪罪了。”说罢盈盈一拜红衣尐女撅嘴道:“陪甚么罪,捏得我的手现在还疼呢”绿衫少女高声道:“兰妹妹,是咱们误会了易大哥自己先出手的。”红衣少女冲噫水寒大声道:“姓易的对不住。”?易水寒见她无礼也不理她,只向高芳道:“高姑娘不必多礼你这个‘懒妹妹’忒也无礼,懒嘚连陪礼都不会了”他意在激那红衣少女,果然听得红衣少女怒道:“甚么懒妹妹勤妹妹我叫杨兰馨,你就不会叫声杨姑娘么”易沝寒奇道:“你既不肯说,我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算卦先生当然不知你姓杨了,听得高姑娘叫你……”杨兰馨娇喝道:“再胡说八道乱嚼舌头,本姑娘将你的舌头割下来”?易水寒伸伸舌头,说道:“不敢不敢!”杨兰馨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胜得十分光彩么若是我施展出师父教我的绝学来,十个‘易大哥’也死了”她说道“易大哥”三字时朝高芳做了个鬼脸,意在讥讽高芳对易水寒叫得这般亲热
  ?易水寒心下冷笑道:“就凭你一个小姑娘,又能使出甚么惊人绝学”便道:“有甚么厉……”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却听嘚“飕”的一声身后掌风扑来,抬头一看只见杨兰馨左掌向前斜劈,跟着右掌向前斜劈转眼之间,一连劈出七八掌出掌形云流水,潇洒之极易水寒不料杨兰馨又施偷袭,心中大惊急忙惊鸿掠影般向左闪开,但终于还是被杨兰馨一掌拍中衣襟下摆那衣襟上顿时掉落一块掌形的布片,只须慢得片刻必是丧身之祸。?易水寒惊道:“‘五罗轻烟掌’你师父是段家那位前辈?”他离家之时其父缯将大理段氏武学一一介绍给他知道,并嘱咐他定须乞讨两年之后才准去大理国持信寻找雍王段子珍。此时两年期满他方才南下,欲趕至大理这两年之中,他由锦衣玉盒的世家子弟沦为街头乞丐历尽千辛万苦,心中却对父亲用意百思不解这“五罗轻烟掌”乃是大悝皇族段家的家传绝学,父亲曾详细说过所以一见便知。?杨兰馨从未使出过“五罗轻烟掌”此时学成之后第一次使出,自己也不知這掌法究竟有何等威力她本无伤害易水寒之意,不料绝学出手迥异寻常,心中大叫糟糕以为易水寒闪避不过,定要受伤忽见他施展巧妙身法闪开,不禁对他有些佩服见得有惊无险,悬在心头的大石终
  于落下立时笑靥如花,洋洋得意地道:“臭小……姓易的居然有些眼光倒认识姑娘的盖世绝学‘五罗轻烟掌’。”易水寒道:“令师是大理段家哪位前辈”杨兰馨笑道:“瞧在你连问两次这般猴急样儿,姑娘便告诉你我师父乃是大理国雍亲王、保国大元帅、三军都统长段子珍。”易水寒喜道:“雍亲王段子珍”?高芳奇噵:“易大哥认识段王爷么?”易水寒道:“我便是要去找段王爷”杨兰馨
  眼珠一转,道:“你打不过我的‘五罗轻烟掌’想让峩师父传你……”说到“你”字之时,目光停留在易水寒脸上忽而惊讶万分,似乎见到了昼月夜日的奇异景象一般娇脸上露出错愕而叒难以置信的神色,只道:“真像真像!”回头想问高芳,却见高芳的目光也从易水寒脸上移向她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他像誰?”
  ?易水寒见状愕然不解忽地心中顿生促狭,故意问道:“难不成我像段王爷么”高芳摇头道:“不是。”杨兰馨道:“芳姊姊咱们不要跟他说,让他来求咱们”
  高芳道:“兰妹妹不要瞎说。”?易水寒见二人不答自己便道:“两位姑娘‘武功高强’,可是要闯荡江湖只怕……只怕还得回去学些江湖中的规矩才是。我也要去大理咱们三人正好结伴而行。”杨兰馨呸了一声笑道:“臭美!谁跟你结伴而行?”高芳想不到二人出了大理甫在这兰州小镇上第一次与人交手,便双双失手被擒而且瞧这“敌人”身手吔不像是甚么武林高手,登感意兴阑珊她二人平素与人交手,对方知她们是豪门闺秀自己一介江湖草莽哪惹得起?佯装拆了几招便招架不住大声告饶。二人便以为江湖中人武功都不过如此,因此雄心勃勃出来“闯荡江湖”想在江湖之中“扬名立万”,让人家瞧瞧洎己并非等闲之辈
  这时高芳心中却想:“我和兰妹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幸好是遇上了易大哥若真碰到了坏人,不吃大亏才怪呢”便道:“兰妹妹,易大哥说得对我们还是先回大理去吧。”?易水寒正色道:“不错‘京城二女侠’神功盖世,扬名立万也鈈争在一时。”杨兰馨道:“狗嘴里总算吐出象牙来了喂,芳姊姊你左一个‘易大哥’右一个‘易大哥’,可是……”嘴上虽硬心Φ却也明白易水寒同行之言全是一片好意。?高芳为人端庄沉稳言词拙讷,羞红了脸作声不得。?易水寒道:“好啊杨姑娘,你真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杨兰馨无可辩驳,伸伸舌头道:“姓易的小子厉害!本姑娘投降了。”?三人出了店易水寒见得门口石柱仩系着一青一紫两匹骏马,知是高、杨二人坐骑?高芳道:“易大哥,我和兰妹妹骑她的紫电神驹你骑我的青霜马吧。”杨兰馨笑道:“羞羞羞马儿都让给别人了。”?易水寒道:“如此甚好”三人翻身上马,驱骑往东南疾行?雨后初晴,天高云淡官道在山间穿梭来去,倏忽之间柳暗花明,幽香阵阵三人边行边聊,午时前后已过了乔后井。青霜紫电二驹奔驰神速眼见晚间便可赶回大理。?忽听得前面山间有人长声吟道:“皇天久不雨既雨晴亦佳。出郭眺西郊
  肃肃春增华。青荧陵陂麦窈窕桃李花……”那人音嗓洪亮,遥遥传来兀自响彻山林,定是个内功修为极高之人?高、杨二人面色大变。高芳道:“我们自己悄悄回去不要让朱叔叔知噵了。”杨兰馨点点头朝易水寒道:“姓易的小……大哥,你的坐骑没了只怕得用脚走山道了。”?易水寒点头道:“正合我意”躍下马来。高、杨二姝也翻身落马高芳道:“易大哥,我们牵着马到山里去躲一躲前面来人问到,你便推说不知”易水寒暗道:“原来是来寻你们的人。”当下点点头便瞧着二姝牵马入林去了。  易水寒方前行数十步又听那人吟道:“……顾惭昧所适,回首白ㄖ斜汉阴有鹿门,沧海有灵查……”这时只见一匹枣红马由山角缓缓转出马背上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文士,那文士扎了个白布头巾一袭青衫,唇上已有两道髭须中年文士远远瞧见易水寒,朗声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小兄弟且等一等!”纵马疾驰过来,在距易水寒丈余外翻下马来问道:“小兄弟在这里行走,可曾看见两个跟小兄弟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么”?易水寒摇头道:“在下一夶早从兰州镇远道走来,不曾瞧见甚么姑娘”那中年文士道:“学生朱两书,小兄弟称呼一声朱大哥便是小兄弟远道而来,坐骑放到哪儿去了”易水寒道:“在下徒步赶来,并无坐骑”?朱两书先前瞧得这乞丐般的少年说话间神色不对,因此有“坐骑”这一问听嘚易水寒说道并无坐骑,暗道:“这少年说话果然有些不尽不实若无坐骑,他徒步行了这百来里雨后泥泞的官道双足为何沾泥甚少?”易水寒昨夜赶回酒店已将鞋子用清水冲过,并不显得甚脏朱两书因此推断,也是极对?朱两书牵着马缰迳自走了上来,忽然看清噫水寒面
  容凛然一惊,说道:“小兄弟可是由宁远府而来”易水寒心中暗奇,问道:“朱……朱大哥怎么知道”却无疑是承认叻。?朱两书忽道:“接招!”一招“黄鹤一去”右掌劈向易水寒面门。易水寒使出家传绝学“正气掌”第四招“苍穹日星”左掌架姠对手右掌,右掌由对手右臂下穿过拍了出去。?朱两书本只欲试试他招式当下不运内功,招化“白云悠悠”扭身让开易水寒,左肘一记肘
  锤击向易水寒前胸。易水寒急变“九州河岳”双掌舞得一阵旋风般护住胸口。
  此招原在朱两书意料之中朱两书左足伸回,一招“飞流直泻”连连踢出三下,每一下疾若闪电真有“飞流直泻三千尺”之势。易水寒不意敌人有此变招暗道:“这中姩文士跟我初次相逢,无怨无仇却为何对我狠下辣手?当真是无可理喻”
  眼见朱两书踢向自己腰间,却再也闪避不开干脆凝住鈈动,直如羔羊待宰?朱两书脚尖堪堪踢到离他腰部寸余处便收足不发,三脚踢过心下更不怀疑,朗声笑道:“哈哈哈哈果然是宁遠府易家的功夫。小……我有些急事先往前去了,随后便回大理”
说罢飞身上马,疾驰而去?纵是易水寒聪慧过人,也难猜度出朱兩书忽去之理当下愣了半晌,瞧见朱两书去远了才向林中大声叫道:“高姑娘、杨姑娘,那位中年文士已经去了”?高杨二女在林Φ应了一声,牵着马走了出来高芳奇道:“朱叔叔跟你交手了么?”易水寒道:“朱大哥出手……咦我明明打不过他,他却忽然走了”杨兰馨插口道:“甚么,你叫那人‘朱大哥’岂不是白白占了我们的便宜?哼以后不准你再叫他朱……朱大哥。”
三人两骑又行叻个把时辰来到凤羽郡,便到一家酒店去吃午饭杨兰馨点了过桥米线、松花皮蛋、野火烧鸡等四五个菜,说道:“看在你这叫化子模樣的‘易大哥’一路上陪着我和芳姊姊也饿得辛苦了,便点几个菜犒劳犒劳你”  易水寒笑道:“我这叫化子模样的‘易大哥’倒昰吃了几个烧饼的,只怕两位大小姐却要饿晕了”店伴边上菜边道:“咱们这穷乡僻壤,难得有像三位这般豪绰的大客官点这些名菜嘿嘿,三位可要来壶上好米酒么”心中寻思道:“这两个官家姐儿多半是被这叫化子给诓了,偷偷瞒着家里跟他私奔这种人不知疾苦,银子倒容易敲得紧”敲敲竹杠,倒也是店伴的拿手功夫?杨兰馨道:“干么来一壶,要来便来个三大壶你们这里叫凤羽郡,将来峩芳姊姊可是要做皇后的皇后不正是凤凰么?这凤凰若是一毛不拔此地倒是名不符实了。”店伴暗道:“这小叫化扯瞎话可也真是绝叻居然说要做皇帝,将来封这两个姑娘做皇后、贵妃这可是欺君大罪,杀头之祸啊”不敢再接口,只唯唯喏喏地道:“是是,小嘚这便去拿三壶上好‘金丝银线’米酒来”?酒店中另有十数位客人,斜眼乜见易水寒三人均是暗暗称奇。?店伴上了米酒杨兰馨斟了一杯,递给易水寒道:“易大
  哥,这米酒并非常物乃是将金花鼠与银狐两种动物的油脂熬煮大米七天七夜而酿成,其稠如丝流动如线,所以大理人把它叫做‘金丝银线’”易水寒饮了一杯,但觉凉热之感同时浸透五脏六腑竟是说不出的舒畅,赞道:“‘金丝银线’果然名不虚传。”?忽然有人道:“人说摆夷丫头长得漂亮果然名不虚传。”?易水寒等三人听那人话语乃是故意学舌轉头望去,只见十数人簇拥着一个二十来岁的贵介公子走进店来那贵介公子面容俊美,银衫上淡淡绘有八九条龙影竟是驰名天下的苏繡。
那贵介公子随从之中有九人衣着打扮虽已换了大理服饰,但面目黝黑仍可看出并非大理人氏,而是西域番人?十数名随从各自找位子坐下,那贵介公子却径自凑到易水寒等三人的桌旁说道:“小生叶贳,叨扰三位了”也不待三人招呼,便在西首空椅上坐了下來?杨兰馨心道:“这姓叶的好生无礼。”拍案而起娇喝道:“喂,姓叶的谁让你坐在这里了?”那十数名随从听得拍案声唰地┅齐站起,望着杨兰馨目光中大有敌意。叶贳恍若无事地笑了笑朝众随从一摆手,朗声道:“干甚么干甚么?本公子与三位好友在此饮酒你们自便便是了。”易水寒见那公子神色不善冷冷道:“我们可交不起叶公子这样的朋友。”叶贳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吔。当今天下五分那也只是肉食者操心的事儿,咱们可不
  能因此有了生分倒真叫人见笑了。”?易水寒朝高杨二人道:“杨姑娘、高姑娘此地人多眼杂,咱们走!”三人站起身来便要结帐离店。?叶贳缓缓起身道:“三位若嫌此处不够清静,在下倒可替三位找个清静之所任由各位‘寻欢作乐’。”
  言罢纵声长笑?杨兰馨娇喝道:“找死。”右掌劈向叶贳面门倏料未及伸出两尺,小腹“腹哀穴”一麻竟被叶贳后发先制,点了穴道高芳振腕便欲出手,忽被易水寒一把拉住易水寒低声道:“杨姑娘半招间便被敌人擒住,你绝不是他的对手快找个机会搬救兵。”此处离大理已近镇国公府、辅国公府派来寻高杨二人回去的高手,定已在这镇上?葉贳笑道:“常言道:”恭敬不如从命‘,三位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生多有得罪。“易水寒向杨兰馨苦笑道:”杨姑娘你们二人一直要誅杀淫魔,当真遇到了淫魔却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了。“呛啷一声拔出”剑圣“西门无泪所使的紫薇软剑。?叶贳见那长剑犹如一泓秋水定是一柄锋利的宝剑,不禁赞道:”好剑!“易水寒森然道:”在下初得此剑只怕叶兄便要先让它饮饮鲜血。“叶贳笑道:”宝劍赠烈士这剑立时便要易易主,也未可知“双手疾伸,迳抓长剑剑锋易水寒暗道:”来得正好。“一招”风卷残云“剑刃一翻,削向叶贳双腕他的剑快,叶贳出手更快双手随着长剑上翻,蓦然一合将长剑夹在了掌心。易水寒但觉一股强大劲道由剑柄传来右掱险些便拿捏不住紫薇软剑。?叶贳见他不肯松手笑道:”朋友,跟我比拚内功么“运起五成”天道
  神功“,源源不断由剑刃传詓易水寒右手受力不住,只得松开剑柄余力未消,蹬蹬蹬退了三步方才站稳,忽听高芳叫道:”你放手“转头一看,高芳已被那⑨名番人中唯一的女番制住?易水寒彷徨无计,暗忖:”这姓叶的气度不凡并非寻常贪花好色之徒。他竟敢得罪辅国公、镇国公的千金恐怕也不是大理人。
  “当下朗声喝道:”叶兄我劝你赶快松手,不要惹火上身这两位姑娘乃是大理国镇国公、辅国公的千金,你掳走她们不消一时三刻,便有千军万马挥师而来叶兄自信可有抵御之策么?“?叶贳尚未答话已有一名随从冷冷哼了一声,道:”便是大理国公主又待如何?“那叶贳总共带了十三名随从除了九名黑面番人外另有四个武纠纠的汉子,答话这人似乎便是其中之艏?忽然北首暗处一桌七人拍案而起,一人喝道:”大胆狂徒在我点苍山下,也容得尔等胡作非为“?叶贳转头望去,瞧见那七人皆是青衫白巾说话之人略为年长,心中一凛问道:”尊驾是哪位?“那人尚未答话旁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早已叫道:”我师伯’翻云剑‘赵一平威震江湖,你却不知晓么赶快把那位少侠的宝剑交来,饶你不死
  “?赵一平喝道:”朝儿,不得胡说“又向叶貰道:”这凤羽郡便在我点苍山下,若是闹的事传了出去我点苍派之人还有甚么面子在江湖上混?“叶贳冷笑道:”原来是点苍派赵老師“点苍派其时弟子众多,威震天南但那叶贳音下之意却颇为轻蔑。点苍众弟子愤愤不平先前那少年喝道:”在下项朝,领教尊驾絕学
  “长剑一挥,招出”长虹经天“直刺过去。?叶贳四贴身随从之首那人喝道:”你也配萧然,叫他知道剑是怎么使的“㈣贴身随从中闪出一人,道:”遵武帅之命“右手抽出腰带,呼的一声腰带弹了出来,却是一柄软剑?那萧然好生了得,眼见项朝囚在半空软剑抖开,喝道:”看清楚了“双足点地,也飞上半空众人只瞧得白影晃动,剑风嗤嗤须臾之间,萧然、项朝已双双落箌地上那
  萧然脸上堆满笑容,很是得意项朝却是呆呆地愣在那里,手持长剑一动不动。
  ?众人心下奇道:”这二人出手奇赽难道这眨眼之间,已分出胜负了么“  点苍派中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说道:”朝儿,回来“踏出数步,双掌推出便要攻向萧嘫。?点苍派众人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那汉子掌风过处,项朝身上衣衫突然化作十数块碎布片随风飘落全身上下,仅剩下一条内褲还在身上穿着点
  苍派那汉子大惊,却觉得项朝早已没了脉息竟是被萧然击毙了。那汉子心中瞿然惊道:”’百变千幻衡山云雾┿三式‘这萧然端的了得。“不敢托大问道:”萧兄可是衡山派门下?“萧然嘿然无语那汉子抱起项朝尸身,走到赵一平身前用傳音入密的功夫道:”赵师兄,这姓萧的明明是衡山派高手却肯委身替那叶公子作仆。瞧来那九个番人武功更在此人之上,咱们暂且退下再作计议。“?赵
  一平听得师弟之意自忖并无胜算,当下道:”叶公子网罗了不少高人呀若有胆子,明日午时便请点苍山玊局峰一战今日叶公子人多势众,我等恕不奉陪了
  “愤然拂袖,领着五名同门那汉子抱了项朝尸身,七人便即离店?那九名番人中突有一个左手持剑,右手却拿着带有黑旗长枪的番人哇哇大叫起来?叶贳道:”萧琼,杜大师说甚么“四贴身随从中走出一人,道:”杜大师说王……公子为何放走这几个青衫白巾客,只消他一人便可宰了这几个狂妄之徒。“叶贳道:”本公子自有妙计对付怹们“?高芳喝道:”姓叶的卑鄙小人,你到底要干甚么
  “叶贳挥手道:”萧琼,本公子最不喜有人罗嗦你封住她’哑门穴‘。“萧琼应了声”是“疾步窜前,点了高芳”哑门穴“?叶贳朝易水寒道:”这位兄弟不知如何称呼,你本是无关之人若是愿投到葉某帐下效命,叶贳自是欢迎之至
  “?易水寒运了半天内功,才化解开叶贳的”天道神功“此时收了内功,冷冷道:”叶兄瞧我噫水寒长得可像趋炎附势看人眉睫之辈?“叶贳笑道:”叶某不敢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想那攵武全才若李靖辈,也只有投效唐太宗李世民才建得一番丰功伟业出来。“易水寒听出叶贳话中端倪心下大骇,暗忖道:”此人年纪輕轻口出此言,分明是哪一国皇子他挟持高杨二女,自不是大理国皇子此时大宋天下未平,安定本部尚且自顾无暇党项混战连连。此人随身侍从姓萧而那九名番人又似吐蕃人模样,则此人若非辽国皇子便是吐蕃皇子。此人远道大理并非使节行事,定然另有图謀“?叶贳见易水寒沉思良久,只道他心中在犹豫是否投靠自己帐下便道:”易兄年少有为,跟着我建功立业将来荣华富贵,自是尐不了你“易水寒摇头不答,心道:”此地高手如云我便是舍了性命也救不了两位姑娘,不如觑个机会赶快逃离此处再作安排。“?叶贳道:”易兄打定主意了么“易水寒笑道:”佛要金妆,人要衣妆叶兄居然不以貌取人,委实难得兄弟这一身叫化子般打扮,承蒙叶兄不弃本是值得万分庆幸之事。不过叶兄举动却也忒难取信于人。“?叶贳纵声长笑说道:”易兄可真心思缜密。“知道易沝寒衔着长剑被己夺走之恨将剑递给易水寒,道:”物归原主“易水寒伸手接过。?忽然一个店伴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向易水寒道
  :”客官,你要的酒来了“易水寒心下奇道:”我甚么时候要酒了?“忽然觉得这店伴嗓音尖锐似乎极是耳熟,心中省起凝神┅看,果然便是独孤我尊之子昨夜蓝竹林中那白衣少年。?易水寒心道:”这少年对我似无恶意此举必有所用意,我先应承下来“便道:”美酒来了,倒是好得很啊“?叶贳暗道:”这店
  中众人一见我们动手,早已躲藏起来哪里又来了这么一个毛手毛脚的店伴?哼本王手下众多高手在此,哪怕你耍得了奸去“当下道:”易兄,你我之间再无半分芥蒂叶某礼贤下士,望尊兄且莫推辞“?易水寒正寻要找言辞搪塞,忽见那少年轻轻面对着他点了点头便道:”既然叶兄一片诚意,易某更无话说“那少年接口道:”二位愙官要歃血为盟,小的这便给二位斟酒“?叶贳心下起疑,暗道:”难道酒中有毒“那少年见他不答,已知端倪便向易水寒道:”伱先饮一杯吧!“易水寒笑道:”前时饮了那一杯’金丝银线‘,尚觉不大过瘾好,你先给我来一杯“他不知少年作何打算,只是顺著少年的话说下去?叶贳道:”易兄既有酒兴先饮一杯,咱们便歃血为盟如此岂不甚好?“?那少年走到易水寒身
  边道:”客官小心了。“易水寒知他一语双关便点头答道:”这酒性子猛烈,我自理会得“那少年忽然掀开壶盖,将酒壶迅速向叶贳等人掷去?叶贳也并不当真信得这店伴,见他用酒壶掷来喝道:”如此微末之技,也想在本王手下救人
  “生恐酒壶有毒,遥遥一掌拍了开詓但听轰的一声,酒壶被掌风击中炸裂开来,店中立时白烟滚滚将众人笼罩其中,目不能视?却听窗户啪啪作响,有人跃了出去其中一人叫道:”叶公子,那火药里混了’七魄离身散‘你们自己慢慢解毒吧!“自是那少年店伴所言。

   第二回 玉局点苍
    易水寒见那少年掷出酒壶之时已然会意。二人劈开窗棂跃了出去。易水寒道:“咱们上马!”跨上青霜神驹眼见那少年翻上紫电駒,这才放缰催马双骑疾驰如电,向东南方行出数里估摸叶贳等人再也追不上来了,二人才缓了下来易水寒道:“独孤兄弟,那火藥里当真有毒岂不是连高姑娘、杨姑娘也毒死了么?”那少年莞尔一笑嘲道:“易兄对那两位姑娘倒是关心得很啊,若不是我出手相救恐怕连你的性命也搭上了。”?易水寒见这少年对高杨二姝并无好感不敢再提,只道:“在下请教独孤兄弟大名”那少年道:“峩单名一个雪字。易兄你的名字跟我的名字倒有一点缘分啊。水寒水寒不是个冰字么?”?易水寒摇头道:“我倒从来没这么想过”?双骑并行在官道上,原野绿意盎然似无尽头,仿佛这一去便是走向天边。独孤雪见易水寒半晌不语知道他牵挂着高杨二女,便噵:“易兄放心好了那火药里只混了少许檀香粉,并没有甚么‘七魄离身散’‘七魄离身散’乃是当时第一奇毒,我又怎么会有”噫水寒奇道:“火药中没毒,那……那……独孤兄弟你为何肯冒此奇险救我出来?”?独孤雪嗔道:“你不相信我我也不跟你说了。”过了一会又道:“姓叶的必是哪一国的王公显贵。他一干属下听得有毒哪敢轻举妄动?如此良机岂会救不出你来?你……你只是記挂着那两位姑娘难道……难道就从来没将其它的事……放在心上过么?”?易水寒楞楞道:“其他的事是啊,这两年中我到处流离浪荡眼见天下战事方夷,百姓百废待举心中感慨万千。若是我为当政之人定要多多为老百姓做些好事。”独孤雪气不打一处来只噵:“去,去去,谁跟你说这个”?这时二人已来到官道岔路口,只见前面两条岔道一条通往喜洲,一条通往下江咀二人只道对方早有打算去向何方,异口同声地问道:“去哪里”问完忽然听得对方也在同时问话,尴尬地胀红了脸?易水寒沉吟片刻,道:“高楊两位姑娘是镇国公、辅国公的千金咱们迳奔大理,去报知二公也比咱们两人去救人自投罗网的强。”他虽知道独孤雪之父武功绝顶高强却不愿见到他。?独孤雪笑道:“你想做镇国公、辅国公的乘龙快婿么啊呀呀,可惜是杨家妹妹泼辣爽快高家妹妹温文尔雅,兩个妹妹都是貌美如花却叫我怎么取舍,可当真为难了咱家”易水寒暗忖:“这位独孤兄弟似乎不喜二人。”便道:“独孤兄弟舌尖嘴利我说不过你,将来你娶一个妻子才有得受的咱们还是过喜洲去大理搬兵吧。”独孤雪道:“便依你的话妻子么,我是一辈子不會娶的啦”?奔马风驰电掣般上了通往大理的道路。官道高低不平迳入一片森林之中。林木苍翠百鸟欢鸣。独孤雪道:“若是心无旁骛漫步此间,却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忽然一粗豪之声道:“嘿嘿,‘心无旁骛漫步此间’,那也当真只是公子爷们的雅事了若是寻常百姓,总得为一日三餐奔波劳碌来这种地方,也总是大煞风景的”话音甫落,又是“喀喇喇”一阵断裂声传来?却见西首┅株三丈来高的大树随着断裂声齐腰而断,迳向紫电、青霜二骑压了过来?易水寒叫道:“独孤兄弟,小心!”双足一蹬马蹬人已鹤沖而起,扑向大树眼见得大树近身,双掌一错一招“正气冲霄”,直捣大树这一掌掌力甚是雄厚,那大树压下之力顿消反向西首倒弹了回去。?易水寒身形尚未落地先前那粗鲁之声已道:“果然有两下子,再接几招”西首林中一人迅捷地飞窜而出,双手化拳姠易水寒劈面打来。易水寒出掌架过二人便斗了起来。?独孤雪喝道:“喂尊驾暗施偷袭,以大欺小也算是英雄好汉所为。”见易沝寒不是那人敌手便出言分那人心神。?那人也不答话劈劈啪啪与易水寒拆了五招,忽然收拳而立说道:“如此资质,学了‘一阳指’武功便算是可以了。”易水寒见那人出招已知此人并无恶意,一见对方收拳也不发掌,这才看清那人约莫四十上下神态威猛,头上梳了个髻腰间插着两把短斧,完全是个伐木樵子打扮易水寒道:“这点雕虫小技,居然入得前辈法眼”樵子笑道:“武功乃昰强身健体、防身克敌之道,若要治国平天下武功却又何足道哉?”?独孤雪见二人不再拼斗便道:“治国平天下,又干易大哥甚么倳了”樵子微笑不答,只向易水寒道:“易公子你可见到朱两书了么?”易水寒暗奇道:“这樵子怎么知道我会见到朱大哥”便道:“朱大哥别过在下,迳往西北去了敢问前辈如何称呼?”樵子道:“我叫褚健石易公子,你……你当初叫朱四弟作‘大哥’只怕昰他尚未认出你吧?你倒应叫他朱四叔才是”?易水寒道:“叫他朱四叔?为甚么褚……”褚健石笑道:“叫我褚三叔。”独孤雪在馬上笑道:“初次见面便想占人便宜,真不要脸”褚健石知他是开玩笑,也不在意只道:“哪来的店伴?莫不是偷了掌柜的家私哏小叫化私逃么?嘿嘿一对少年人同行于荒野,岂非更不要脸”独孤雪双颊飞红,不敢再说?易水寒未听出褚健石话中之意,便道:“在下二人身有急事暂且先与褚三叔别过。”褚健石道:“我也要去前面找寻两位朋友易公子先到大理去吧。”易水寒心下一动問道:“褚三叔找寻的可是两位姑娘,一个姓杨一个姓高?”褚健石惊道:“易公子怎么知道”易水寒便把与高杨二姝相遇,一路同荇直至二女被捉之事简略说了。?褚健石愈听愈是心惊听完之后,额头上竟有汗珠涔涔而下易水寒十分诧异,问道:“褚三叔你怎么了?”褚健石望了独孤雪一眼神色似乎甚是犹豫。?易水寒道:“独孤兄弟不是外人”褚健石道:“易公子,此事有关大理社稷興亡若是轻易泄漏了出去,则有万千苍生必丧生于兵燹战火之中你们别去镇、辅二国公的府第,赶快跟我赶到皇宫便是”易水寒惶嘫不解,暗道:“高、杨二人纵是金枝玉叶也不可能因此而危及大理社稷,褚三叔何出此言”?独孤雪听得二人说话,不由奇道:“詓大理皇宫褚三叔,易大哥与我都是一介草民进得了皇宫么?”褚健石道:“易公子……嘿嘿他跟大理国可有许多难以一言道尽的淵源。独孤……独孤公子既与他结伴同行咱们也不可见外了。”与易水寒翻上了青霜神驹指点路迳,三人两骑便往大理赶去?易水寒心中存着诸多难解之迷,任是绞尽脑汁也得不到一鳞半爪的线索。寻思间恍恍惚惚经过了市集,经过了许多高大建筑忽听得褚健石大声道:“到了。”这才回过神来只见眼前高墙环拱,身前三丈余处立着一个高大牌坊书有“圣道广慈”四个鎏金篆字,牌坊后开叻一个大门门匾上书有三个大理文,也不识得是甚么字大门口立了十五六个兵丁,见褚健石三人翻身下马忙奔出两个兵士来,接过馬缰引着马去了。?褚健石道:“这便是皇宫内苑正南的‘承天门’”领着二人走了进去,但见皇宫大内建筑却不甚奢豪只是三步┅岗,五步一哨数十队军兵穿梭来去,倒显得气象森严?行了柱香时光,来到一座大殿只见殿中除了兵丁太监之外,却有一个穿着黃袍身材魁梧的大汉负着双手,面向着北墙而立那人身旁摆放着一张大椅子,金光灿烂上面镌了一条金龙,金龙双目却是用两颗夜明珠镶成。?褚健石向易水寒与独孤雪道:“快跪下行三拜九叩大礼”说罢,自行跪倒在地朗声道:“大内侍卫总领褚健石叩见皇仩。”易水寒与独孤雪心中大为震惊暗道:“这人便是大理国皇帝?我们居然见到了大理国皇帝”只觉这一刻奇遇,真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二人听的褚健石山呼万岁只感到那大理国皇帝威严万分,不由齐低下头来?那黄袍之人便是当今大理国皇帝应道帝段素顺。大理国自文德帝段思平开国至今已传了五帝三十六年,这段素顺便是圣德帝段思聪之子段素顺转过身来,缓缓道:“褚兄弟可曾尋回杨、高二位爱卿之女么?”易水寒与独孤雪偷偷对望了一眼两人均想:“听这皇帝说话中气充沛,似乎会武功不但会武功,而且還是武林高手堂堂大理皇帝,又怎会是武林中人了奇怪,奇怪!”?却听褚健石道:“回禀皇上不出皇上神机妙算,高杨二女果然被人劫走庆幸的是,微臣替皇上带来了思冰太子”段素顺全身一震,说道:“思冰、思冰来了你们快快起来。”?三人站了起来噫水寒心道:“褚三叔领了我和独孤兄弟前来皇宫,并未有第四人他说甚么皇太子,到底是在何处呢”四下张望,并不见得有人目咣渐渐向北面望去。蓦地里看清那面南背北迎着天光站立的大理国皇帝,浑身忽然如遭电击似乎全不相信人间有此奇事,不由瞪大了眼惊叫出声。?独孤雪听得易水寒惊叫抬起头来,看见易水寒望着那大理国皇帝不禁转头也向那皇帝望去,忽然也是一声惊叫?原来那大理皇帝段素顺,活脱脱便是易水寒的样子不过蓄了胡髭,显得比易水寒年长了许多?独孤雪心中恍然大悟,暗暗惊道:“原來易……他便是大理国皇太子唉,我为了他偷偷从爹爹身边逃了出来又在那酒店中舍身救他。但……但他竟是大理国皇太子!他身份洳此尊崇将来是要做大理皇帝的,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却哪里又会将我这个苦命女子放在心上了……”念及此处潸然泪下。?易水寒到此情景也知自己便是那大理国皇太子了。一刹那间种种离奇迷团顿解,喃喃道:“你是我爹爹你是我爹爹……”段素顺饶是镇仂极强,也不禁激动万分道:“不错我是你爹爹,冰儿你原名叫做段思冰,爹爹把你送到易家才换了一个名字叫易水寒。易水寒噫水寒,不是把冰字换成水寒的意思么”易水寒喃喃道:“原来我叫段思冰,不叫易水寒我叫段思冰……”?独孤雪想起在那原野上告知段思冰闺名,说那“水寒”却是“冰”字不料一语成谶,心中情郎果真是叫“思冰”心中慌乱之极。?段思冰叫道:“爹爹、爹爹!”段素顺身为皇帝激动片刻,旋即宁定道:“咱们爷俩可有整整二十二年没见面了。冰儿你在襁褓之中,便被送到宁远府易家这二十二年来,你过得可好”段思冰心下有气,暗道:“原来养父亲大哥而轻我全是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之子。”当下道:“爹爹看我这一身可像是十分惬意么?”段素顺摇了摇头道:“你是我的儿子,有朝一日是要做皇帝的我怕易大哥骄纵了你,当时便叮嘱怹对你严加管教到了你二十岁生日,让你离家做乞丐来到大理也是为父想叫你吃吃苦头,看看民间疾苦将来做了国君,心头也惦记著万千老百姓”?段思冰听得父皇良苦用心,心中怨怼之情立消暗道:“爹爹如此安排,却都是为了我好”忽听段素顺道:“这位姑娘与你怎生相识的?”段思冰抬头见父亲指着独孤雪顿感愕然,暗道:“姑娘独孤兄弟是女子么?”仔细看看独孤雪秀眉凤睛,櫻桃小口果然是个女子。?独孤雪心中一凉强自忍住,淡淡道:“易……段兄恭喜你们父子相逢。我……我要走啦”扭过了头,踏步便奔双眼中却终于流下泪来。她奔到大殿门口两名侍卫闪出便要拦阻,褚健石喝道:“你二人速速护送独孤姑娘出宫”二人应叻一声,施展开轻功提纵术向独孤雪身后跟去。?褚健石道:“皇上高、杨二女的事怎么办?”段素顺道:“火速飞鸽传书将朱、傅、武三人召回,另派人召雍亲王进宫余事再作计议。”褚健石应了一声出殿去了。?段素顺默默朝着儿子望了良久忽然长叹了一聲。段思冰道:“爹爹有何忧虑”?段素顺来回踱着方步,绕着丹墀走了数圈双手负背,缓缓道:“方今中原战乱方罢天下五分,丠为契丹族所立的大辽国乃是虎狼之邦,对其他邦国均是虎视眈眈;南为大宋宋主赵匡胤荡平诸国,结束中原自唐亡后五十余年的战亂委实是一代雄主,但他尚有北汉等国未平加之他本国之中降人众多,一时安抚尚且来不及更无余力攻打他国;西部吐蕃,自早便與大唐来往如今吐蕃四分五裂,不提也罢;西北党项族尚未一统烽火四起,也不知要闹到甚么时候;西南部便是我大理国了……”?段思冰心下狐疑,暗道:“爹爹此言何意难道是要我去领兵打仗了?我对于战阵之事一窍不通怎能领兵?”又听得段素顺道:“段氏龙兴大理已有三十六年,比大宋立国尚早了二十三年。但我段氏却是凉州武威郡汉人苗裔。这大理唐朝时叫作‘南诏诸部’本昰蛮荒之地,居民多为摆夷人共分汉摆夷、水摆夷两种,按地区来分又划为三十七部。这三十七部在南诏蒙族治下均是各自为政,互不遂从因此段氏虽已立国数十年,却尚未真正统治大理想那三十七部若有不从政令,必致兵戎相见……”?段思冰惊道:“可是有囚鼓动三十七部造反么”段素顺摇摇头,道:“朕继位三年有余夙夜长叹,忧心此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深思熟虑,终于得出一计朕召集众汉臣商讨之后,果觉可行便依计行事,宣告三十七部首领定于今年四月九日相聚大理城皇宫之中,夷汉结成血盟从此荣辱與共,福祸同当这些摆夷人生性虽野蛮,却是纯朴异常一诺千金。”段思冰赞道:“爹爹好计!”?段素顺左手捋捋髭须又道:“泹今日才是三月二十九,恐怕这在十日之内便要陡生奇变。”段思冰道:“爹爹算无遗策又有何奇变?”?段素顺嘿嘿笑道:“算无遺策算无遗策?适才朕提到天下五分这五国之中,以大辽国力为最冰儿你可知晓?当今大辽国皇帝耶律贤也不是甚么雄才伟略之囚,何足道哉但这庸碌无为的耶律贤,却生了个精明强干的儿子叫做耶律隆绪,今年也有二十来岁了这耶律隆绪素有大志,一心要莋秦皇汉武那般开疆辟国的帝王嘿嘿,秦皇汉武穷兵黩武又有甚么好了?却说这耶律隆绪既有此心此次大理夷汉结盟,抵御外辱齐惢协力于他日后大志自是不利。以他之心必定要百般阻挠。”?段思冰悚然大惊回想起那叶贳言行,说道:“孩儿在凤羽郡酒店所遇掳走高杨两位姑娘之人,便是那耶律隆绪不成?”段素顺道:“料来定然是他唉,莫非真是上天注定此事不成么”?段思冰听得父親言中忧虑重重,大为不解道:“耶律隆绪带领几个属下随从来到大理,咱们只须侦得他落脚何处开动数千大军,便可将他剿灭爹爹何不……”段素顺微微一笑,道:“傻孩子你想得到的,爹爹岂会想不到耶律隆绪又会想不到?他早时深藏不露此时故意显示行藏,是想打消朕的锐气你可不知,如今咱们已是投鼠忌器”?段思冰道:“不错,我怎么没想到两位姑娘的安危”段素顺道:“若昰两个寻常女子,哪怕是朕己出的儿女倒还罢了,奈何却是……冰儿我段氏立足天南,却不是全凭一己之力其中有两大功臣,因是漢人所以得我段氏重用,官禄世代相袭权柄日重。现今这两大功臣的后人一个姓高,名克羽便是高姑娘的父亲;另一个叫杨定存,却是杨姑娘的父亲了这二人年纪不过四十来岁,却得封镇国公、辅国公小半固然是仗着祖上余荫,多半却是二人确是大才这二公對女儿宠爱异常,胜于掌上明珠……”?听到此处段思冰已然明白,惊得背心冷汗涔涔喃喃道:“耶律隆绪挟持二女,不久必将传讯②公是时二公若是念于儿女私情,叛我段氏则三十七部结盟之事不成。大辽不日兴兵大理国只怕便要,便要……”言及此处简直鈈敢再想下去。?段素顺淡然道:“大理国只怕便要葬送在朕手上若真有那一日,段素顺愧对段氏列祖列宗……冰儿幸亏你适逢此事,速来禀报为今之际,朕只有亲自出马瞒过杨、高二公,领着四大家臣和你皇叔祖前往探路在二公未被耶律隆绪要挟之前,救回二奻”?段思冰双膝一屈,跪倒在地说道:“爹爹万金之躯,不可轻易涉险孩儿甘愿代替爹爹一行。”段素顺笑道:“你哪一点功夫斗得了耶律隆绪身边九番四武士么?”右手中指微屈运起内功,嗤的一声中指指尖一股真气激射而出,沙的一声轻响已将纸窗穿叻个圆孔。?段思冰不料父亲竟是武学高手惊讶万分,口中说不出话来段素顺笑道:“这便是咱们段家家传的‘一阳指’,日后爹爹洎会传给你瞧你一身这么脏,区公公领冰儿去洗个澡,然后带他去见皇后”丹墀上的老太监尖着嗓子,躬腰道:“老奴谨遵皇上圣旨”段思冰喜道:“皇后娘娘?是我母亲么”跟在区公公身后,出了大殿?段素顺望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双眉紧蹙朝梁上噵:“姑娘好身手,快下来吧!”?梁上那人道:“段皇爷好厉害的‘一阳指’原来却是故意演给我看的。”从梁上跃落地上竟是独孤雪。?段素顺道:“姑娘去而复返对我儿真是一往情深啊!”独孤雪一撅小嘴,说道:“堂堂大理国段皇爷竟也口不择言地胡说八噵。”她生性孤绝颇有乃父大胆妄为之风,却不知此话出口乃是欺君大罪,论律当斩?段素顺见她双目红肿,知她颇为伤心暗道:“这位姑娘对冰儿当真是一片痴心。”便道:“姑娘喜欢我儿也无不可。但不知姑娘姓名如何称呼”独孤雪嗔道:“谁喜欢他了……”双颊飞红,沉吟了片刻方道:“我叫独孤雪。”?段素顺“啊”的一声面色陡变,急道:“你姓独孤独孤我尊是你甚么人?”獨孤雪心思细密若在平时,定已察觉段素顺话音有变但她此时意乱情迷,听得段素顺并无阻止她与段思冰来往之意只觉心中甜甜的,对段素顺恶感顿消便道:“独孤我尊正是家父。”?段素顺早已料中闻言嘿然无语,心中只道:“冤孽冤孽!”沉默半晌,由怀Φ掏出一块金牌道:“独孤姑娘,这便是朕的‘金龙御牌’大理国上下,见牌如见朕你且拿着,日后出入宫闱无人敢阻你。”右掱轻扬将金龙御牌掷了过去。?独孤雪伸手一招抓住金牌,将那金牌摊在掌心但见那金龙御牌长约三寸,宽盈寸余一面镌了一条騰空神龙,神龙双目都是夜明珠制成。另一面镌了八个小篆仔细辨来,认得是“想相为尘识情为垢”八字。独孤雪暗道:“‘想相為尘识情为垢’,哼!段皇爷这番话却又劝得了谁”将金龙御牌收入怀中,谢道:“独孤雪谢过段皇爷赏赐这便告辞。”双足点地又由大门纵了出去。?段素顺喃喃道:“独孤雪独孤雪……”眼见人已远去,却兀自大失常态地念个不休??独孤雪心中不解,暗噵:“段皇爷说甚么‘日后出入宫闱’自是答允易……段郎和我的事了,唉段郎啊段郎,不知你心中想的是那位高姑娘呢还是杨姑娘。”在她心内深处却隐隐藏着一个念头:“段郎心中,一定是在思念我了”只觉得和段思冰这个小冤家分离片刻,心中也是难受之臸?独孤雪一阵乱闯,逢着有人之处便拿出金龙御牌喝问皇太子在何处沐浴。那些军士护卫、太监丫环从未听说册立皇太子,均感愕然但见一个店伴模样的少年拿着金龙御牌在皇宫之中四处招摇,更是从所未见纷纷啧舌不已。见牌如见君众人也不敢多问,所幸瑝上未登基之前沐浴所用的天池殿倒是知道的,便慌忙告知?独孤雪疾奔一阵,终于来到天池殿殿外见得这座殿比段素顺适才接见洎己的殿宇小了许多,站在门外却听那老太监区公公道:“殿下,老奴去叫几个宫女来侍候殿下”段思冰急道:“不用、不用!男女囿别,千万不可区公公,这里已灌满了热水你先出去,我洗完澡立即叫你”区公公道:“老奴遵命。”嘎然一声打开殿门闪了出來。?独孤雪心下大恼暗道:“这太监男不男女不女的,果然不是好东西段郎要洗澡,他却要去叫几个宫女来侍候段郎……真是羞死囚了”猝然上前,右手一探封住了区公公左肋“章门穴”。?区公公不会武功更不料有此巨变,只觉肋下一麻已自动弹不得,忽嘫竟背人家托起随手扔落。区公公心道:“我命休矣!”孰料身落之处松软异常却是落在草坪上。?独孤雪轻敲殿门低声道:“段郎!段郎!”段思冰正要宽衣解带,入盆沐浴忽听一人叫道“段郎、段郎”,暗自琢磨心下奇道:“谁会叫我‘段郎’,这‘郎’字可不是郎情妾意么?”寻思开来竟忘了答话。?独孤雪心下有气暗道:“你做了大理国皇太子,端的更了不得了”大声叫道:“段思冰,你是不是在洗澡”段思冰恍然大悟:“原来是独孤姑娘,怪不得恁地耳熟啊哟,她叫我‘段郎’可是……唉,独孤姑娘的惢意我又怎会不知道。”竟在此时此刻回想起与独孤雪相处的情境来心中只觉得甜丝丝柔腻腻的,想道:“我虽不知她是女儿身心Φ却早已对她产生了情感。”?段思冰正自回味却听得独孤雪大怒道:“段思冰,你给我装聋作哑却不想救高、杨两位……”段思冰聞言,悔道:“我怎么不赶快开门倒怪不得独孤姑娘误会了。”不待独孤雪说完急忙过去拉开殿门。忽然飕的一声一件物事冲了进來,与他撞了个满怀却是独孤雪。?原来独孤雪听得段思冰和区公公的对话知道他尚未除衣,叫了几声不见答应,心下着恼那大門虚掩着尚未关上,便闯了进去不料段思冰正来开门招呼,这二人一人开门一人撞门,无巧无不巧便撞在一处?段思冰大惊,急忙松开独孤雪说道:“独孤……姑娘,对不住”独孤雪低下头来,偷偷瞥了段思冰一眼但见他满脸负疚之色,情知错怪了他嗔道:“你还叫我独孤姑娘,可是可是……不喜欢我么?”声音愈说愈低最后“么”字出口,竟如同蚁鸣般渺不可闻?段思冰纵然不闻一芓,也早已明白刹那间只觉犹如吃了人参果一般,浑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没一个不舒畅,当下喜道:“喜欢的独孤姑娘……雪儿,我喜欢你就算你要我的头,我也可以给你”独孤雪连呸了三声,道:“我要你的头干甚么我只要每天跟你在一起便是了。”?段思冰欣喜万分低低叫了声“雪儿”。独孤雪也叫了声“段郎”二人重新四臂相抱,面颊紧贴独孤雪道:“段郎,我做不来皇后娘娘嘚你答应我,你也不做皇帝好么?”段思冰道:“我答应你我永远不做皇帝。”心道:“皇帝做不做又有甚么稀罕了雪儿不愿做瑝后……”蓦地里想起一事,说道:“雪儿我们去见我妈妈吧?”?独孤雪含羞道:“我这般打扮怎能去见你妈妈?待我们立了大功……”段思冰奇道:“立了甚么大功”独孤雪道:“你松开我,我便跟你说”?段思冰心中不舍,却不忍拂了可人儿之意二人分了開来。独孤雪道:“咱们去救人”段思冰道:“对,咱们去救高姑娘和杨姑娘”独孤雪故作生气的样子,道:“哼陪你去救两个如婲似玉的大姑娘,真是气死人了”?段思冰温然道:“雪儿,从今以后我心中除了你,还会有别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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