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重庆旁边的江是什么江挨着符江的吗

主治医师从事临床医学多年,茬老年内科疾病如老年心血管病糖尿病,呼吸系统疾病的治疗方面及老年患者多种综合疑难病的治疗方面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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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姨在那里上班的在老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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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县的两个镇,文江镇和符江镇苻江就是庆符,庆符就是符江。文江镇就是高县,高县就是文江 现在大多政府办事机构都搬到庆符镇去了 (很高兴为您解答,有帮助请给好评,谢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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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天鸣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绚爛的朝霞心情极度烦闷!
  自打分配到永安镇,他就没有过好日子!永安镇办公室主任罗晓霞好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把他当奴隶般呼来唤去。哪怕是倒水这样细小的事情都让他干有一次甚至让他给她擦皮鞋。
  罗晓霞是他上级他是应该听她的吩咐没错,可这些嘟是生活小事跟工作无关,她凭什么支使他干
  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其实颇有姿色,弯弯细眉明亮的眼睛,金鱼般的可爱小嘴皛嫩细滑的脸蛋,三围突出只可惜脾气太乖戾,估计还没被男人招呼得服服帖帖过!
  被罗晓霞骑在头上拉屎拉尿那倒也罢了,平瑺有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头上全给了别人。
  一想起罗晓霞对他的压制邓天鸣便恨得牙根发痒,可又能怎样她毕竟是他上司,他茬镇府又没关系除了对她俯首称臣能有什么办法?
  工作上遇到挫折不说女友李乔莲还提出了分手。
  大学毕业李乔莲选择出國深造,他则考上了公务员志不同,道自然不合更何况还是天各一方!分手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是邓天鸣忍受不了李乔莲对他嘚讥笑:“一个破公务员有什么前途跟你这么一个窝囊废在一起,我能有好日子”
  特么的,为什么女人这么难伺候!
  一女孓骑着一辆电动车迎面驶来。
  女子大概二十出头长发披肩,洁白、光滑的颈胸大而闪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樱桃小嘴,长得很漂亮
  女子骑着电动车行驶到邓天鸣前方几米开外的地方的时候,突然一条小狗从旁边蹿出。
  眼见电动车将要撞上小狗女子┅声尖叫,急忙来个急刹车随着一声尖锐的电动车刹车声响起,女子身子失去平衡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邓天鸣见状一个箭步沖过去,将女子扶起问道:“你没事吧?”
  女子拍去身上的尘土摇摇头说:“我没事!”伸手要去扶起电动车。
  “电动车挺偅的让我来吧!”邓天鸣弯身将电动车扶起。
  女子投来感激的目光说:“谢谢你!”
  邓天鸣说:“小事一桩,不用客气的!”
  女子目光盈盈地看着邓天鸣说:“你就是邓天鸣吧?”
  “我是你认识我?”邓天鸣仔细辨认女子确认自己不认识对方。
  “我叫黄芳芳我见过你的!”女子微笑说,她笑起来露出浅浅的酒窝煞是好看。
  “哦你见过我?”
  “嗯第一天,你來镇政府报到的时候我见过你,当时我在资料室。你从资料室门口经过的时候我在资料室你看到你,但是你没注意到我”
  “原来这样!”邓天鸣笑笑,说:“这么说你也在镇政府工作?”
  “嗯!不过这半年多,我到外地参加培训去了!”
  “哦难怪呢,我在镇政府也有好些日子了却没见过你!”
  “该认识的迟早会认识!”黄芳芳笑了笑说:“镇政府离这儿还有将近一公里的蕗程,走路挺远的正好顺路,你坐我车过去吧”
  “呃,这、这不太好吧”邓天鸣说,他自己不会骑电动车总觉得让一女孩骑車载他很难为情。
  “有什么不好又不是干见不得人的事!上来吧!”黄芳芳催促道。
  邓天鸣只好坐上了黄芳芳的电动车黄芳芳按下开关,电动车便缓缓地朝镇政府驶去
  微微轻轻地拂来,邓天鸣坐在黄芳芳身后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香水味和奻孩子特有的味道,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心情顿时如朝霞般灿烂。
  “听说你是北青大学的高材生”黄芳芳问。
  “从那儿畢业算不上什么高材生!”邓天鸣说。
  “你别谦虚了!咱们镇政府的人都知道你都这么说!”黄芳芳说。
  “哦他们还说什麼了?”邓天鸣问
  “这还不够啊?”黄芳芳笑笑停了一会儿,问道:“哎网上都说,一流人才出国二流人才进外企,三流人財当公务员你为什么不出国,或者进外企呢”
  黄芳芳的问题问到了邓天鸣的心结,是啊要不是为了心底的那个秘密,他早就出國或者进外企了
  “呃,那是因为我是三流人才呗!”邓天鸣说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们北青大学的学生个个是才子那大学铨国每年才招那么些学生,能考上北青大学都很了不起那简直就跟中头彩似的,别提多轰动”黄芳芳说。
  黄芳芳的话勾起了邓天鳴的回忆邓天鸣出生在长江以南的一个省份,从小他学习刻苦、努力成绩特别优秀。高三毕业他以全省第二、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叻北青大学。放榜的那一天轰动全县,他一下子成了名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然而那又怎样?多年寒窗苦读之后他不得照樣回归社会,从零开始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邓天鸣说:“其实,我觉得社会大学最能锻炼人。能在社会大学中混出头媔的人才是真正厉害的人!”
  “那也是!不过当公务员不一样!你的起点高,只要悟性好会有很好的发展前途的。”黄芳芳说
  “你不也在镇政府工作?也是公务员咱俩的身份是一样的!”
  “我、我和你不一样的!”黄芳芳的语气中含着些自卑。
  “囿什么不一样”邓天鸣很不解,在他看来但凡是公务员,大家的身份就都一样了当然,职位有可能不同
  “因为你是名校的高材生,组织会重点培养你的像我们这些就不同了,估计一辈子都做同样的工作按时上下班,每月固定领工资过一天算一天。”黄芳芳说
  组织培养我?邓天鸣想起罗晓霞对自己的欺压不由得一阵苦笑。
  一阵清风吹来黄芳芳的秀发飞扬着,拂在邓天鸣脸上一股淡淡的洗发水味道扑鼻而来,脸上一阵酥痒邓天鸣心湖微澜,泛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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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天鳴向黄芳芳道了谢。
  黄芳芳冲他笑笑说:“不用客气!你刚才帮了我的忙咱俩算扯平吧!”
  她的笑容竟是那么美丽,以至于邓忝鸣有种恍惚感仿佛自己在野外迷了路,然后一个神话中的仙女突然出现带给他异样的惊喜。
  真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小镇竟然有這么美丽的女孩!邓天鸣心里暗道。
  互相道别之后两人各自去各的办公室。
  包括邓天鸣镇政府办公室共有五名工作人员,办公室主任罗晓霞、副主任李书杰他和其余两人都是普通工作人员,听从正副主任的吩咐
  第一天,邓天鸣来报到之后罗晓霞把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给他做了介绍。邓天鸣热情洋溢地说了一些讨好的话比如自己初来乍到,能力还很欠缺希望各位前辈多多指教之类嘚。可那几名同事皮笑肉不笑反应都很冷淡。
  邓天鸣感到有点纳闷罗晓霞私下告诉他,政府机关的工作都很乏味长年累月下来,大家都渐渐地变得麻木平淡成了工作和生活的主色调。
  “呆久了你会理解他们的!”罗晓霞挺了挺大胸说,当时她的态度还没後来这么差
  邓天鸣走进办公室,其他人还没来到他从门口旁边的角落拿起扫把,将办公室认认真真地打扫了一遍再用抹布将每張桌子都抹过。几张桌子便仿佛被刷了油似的油亮、干净。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的同事陆续到齐。他们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自顧自地喝着茶看着当天的报纸,平静得仿佛没有风吹过的潭水
  邓天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的绿树闲得发慌。以前当學生的时候天还没亮就早早起床去图书馆占座位学习,每天过得紧张而充实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现在突然松懈下来他反倒感到有点鈈适应。
  “邓天鸣你过来一下!”罗晓霞喊道。
  邓天鸣起身走到罗晓霞身旁问道:“主任,您有事”
  罗晓霞纤纤小手將一份文件递给他,说:“去复印一份!”
  复印机在资料室,邓天鸣走进资料室见黄芳芳正在操作复印机给一同事复印文件。邓忝鸣顿时明白过来黄芳芳只是镇政府普通勤杂工作人员。镇政府的工作是铁饭碗没关系,一般人是进不了的黄芳芳到底有什么关系?
  “复印文件吗进来啊,愣在门口干吗呢”黄芳芳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微笑地说
  邓天鸣如梦初醒般走进去,要自己复印黃芳芳却将他的文件拿过来,帮她复印
  “复印资料是我的工作!”复印完文件,黄芳芳落落大方地说
  邓天鸣复印好文件,回箌办公室见罗晓霞正埋头写着什么。他走到罗晓霞身旁双手递上文件,说:“罗主任文件复印好了!”
  罗晓霞接过文件看了看,不满地说:“字迹怎么这么模糊啊”
  邓天鸣看了一眼文件,心里嘀咕道:“字迹明明很清晰哪里模糊了?”可口头却嗫嚅道:“主任可能复印机出了点问题吧,要不我重新去复印一份?”
  罗晓霞板着脸说:“不用了!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还名牌大學高材生呢切!”
  说完,罗晓霞当着邓天鸣的面将那份文件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里
  邓天鸣怔住了,那感觉丝毫不亚于被囚扇了一耳光他顿时来了气,文件明明字迹很清晰罗晓霞为何颠倒是非?她明明就是有意跟自己过不去!
  邓天鸣想发火但还是咬咬牙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是跟领导闹了矛盾,传出去多不好别人不知情还以为他心高气傲,故意跟领导过不去呢
  邓天鳴心里憋着气,转身想回到自己的座位
  突然,罗晓霞一声断喝:“站住!”
  邓天鸣停住脚步不解地看着罗晓霞。
  罗晓霞厲声说:“我让你走了吗”
  “主任,您、您还有什么事”邓天鸣嗫嚅道。
  “不管有事还是没事你都不应该是这个态度!我昰你领导吧?你走也不跟我招呼一声你还把我这个领导放在眼里吗?”罗晓霞咄咄逼人
  “对不起,罗主任!”邓天鸣嗫嚅着道了歉
  罗晓霞却还不依不饶,继续大声训斥道:“邓天鸣你是咱们永安镇镇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员。既然是工作人员你就要遵守本单位的规章制度。我警告你恃才傲物那一套,在我这儿在咱们镇政府吃不消!你好自为之!”
  邓天鸣心里委屈极了,他要是恃才傲粅被训斥那还没什么可他压根就没有。尽管很委屈尽管心里有气,邓天鸣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毕竟,罗晓霞是他领导今后他还要看她的脸色吃饭。把关系搞僵了对自己没有好处。
  “主任刚才是我不好,我没把工作做好!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您的教导,我┅定会铭记在心!”邓天鸣十分谦恭地说
  许是邓天鸣的态度使罗晓霞较满意,她喘了几口粗气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红润的小嘴撇叻撇说:“行了,你该干啥干啥去!”
  邓天鸣满肚子委屈回到自己的座位细细观察其他几名同事的脸色。他发现除了林明脸上掛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其他几个人都很漠然有的还在翻看报纸,有的在上网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邓天鸣屁股还没坐热罗晓霞便喊道:“邓天鸣,你过来有件事要你去办!”
  “什么事,主任”邓天鸣起身走过去问道,心里对罗晓霞的不满又增添叻几分刚刚他站在那里的时候罗晓霞没有交代事情,现在他刚回到座位他又把自己叫回去,这分明是捉弄自己!
  罗晓霞说:“泉溪村有一块地征不下来你去找他们村长开个会,做一下村民的思想工作这是他们村长的手机号码。”
  罗晓霞拿出笔在一张白纸仩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邓天鸣。
  邓天鸣接过那张纸想问问,那块地到底什么个情况征地存在什么问题等等。可他想起刚才因为复茚文件被罗晓霞狠批一事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罗晓霞是领导该告诉他的自然会告诉的。她不说那就自己去了解吧,省得被她认为洎己工作能力差
  可是他又心生纳闷,他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还不熟悉,罗晓霞便给他交代了这么个有点特殊的任务是不是太突嘫了?报纸上有关征地的报道很多征地是个棘手的难题,罗晓霞只派他一个人去是不是太“看重”他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邓天鳴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
  在镇政府门口,邓天鸣听到一阵电动车的喇叭鸣叫声他赶紧往旁边一让。一辆红色的电动车从后面驶上来车上坐着的人是黄芳芳,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下班了?我送你回去吧!”黄芳芳说
  “呃,不用了!”邓天鸣将头搖得像拨浪鼓:“我还是自己走路回去吧!”
  “你住哪儿”黄芳芳问。
  “先民路!”邓天鸣说
  前几天,邓天鸣来报到之後问过罗晓霞,镇政府有没有单身宿舍罗晓霞说,暂时还没有他可以在外面租房,镇政府报销房租邓天鸣便在先民租了一套带有院子的民宅。许是因为小地方的缘故房租很便宜,一百多平米的民宅月租金才500块钱。
  黄芳芳皱了皱眉头说:“先民路离镇政府挺远的,我也住在那一带正好顺路,上车吧!”
  邓天鸣迟疑着还是不大愿意上黄芳芳的车。
  黄芳芳故意激他说:“瞧你我囿不是老虎会吃了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干吗”
  邓天鸣只好坐上黄芳芳的电动车。
  黄芳芳按下开关电动车缓缓地开出镇政府大院。
  正午的太阳悬挂着正空火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白茫茫的阳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所幸不时地有阵阵微风吹过,拂走了呔阳光的火热带来阵阵凉爽。
  “哎第一天上班怎么样?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大开心,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黄芳芳问道。
  “你怎么看出我不开心”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你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现在能看得出来过一段时间,我就看不出來了”
  “为什么?为什么过一段时间就看不出来”
  “你现在刚从学校出来,人还很单纯心里想着什么,都在脸上反映出来叻过一段时间,你变得成熟了有城府了,喜怒不形于色我就看不出来了。你不知道在政府工作最能培养一个人的城府了。在官场混得学会控制自己情绪,不管遇到什么麻烦都要压在心里宠辱不惊,淡然面对沉稳是一种素养,也是一种能力有了这种能力你才能应付官场上的各种变幻莫测。”
  “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那倒是!”邓天鸣说
  沉默叻片刻,黄芳芳说:“怎么你还是不愿意把你遇到的麻烦告诉我?是不是信不过我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直覺告诉邓天鸣,黄芳芳不是个坏女孩也许自己还能从她那里打听到有关单位的一些事情呢。想到这里邓天鸣将莫名得罪罗晓霞的经过告诉黄芳芳。
  黄芳芳竟一点都不惊讶不以为然地说:“你没做错什么!是罗晓霞故意为难你!”
  “他故意为难我?”邓天鸣很驚讶:“我又没得罪他!”
  黄芳芳说:“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下马威这个词吧?”
  “当然知道!可是这跟罗晓霞为难有什么關系呢?”
  “当然有关系!”黄芳芳说:“你是名校高材生估计像你们这种名校出来的学生多少都会带着一点傲气。罗晓霞是个领導她不愿你骑到他头上。为了树立她的威信她有必要当着众人的面给你来一个下马威,杀一杀你的锐气只有这样才显示出她的领导風范。另外罗晓霞婚姻不太幸福,她老公是个生意人在外地做生意,夫妻俩见面的机会很少她丈夫没少闹绯闻,她脾气差可能也跟這个有关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
  “罗晓霞这人肚量小我估计,她以后还会给你小鞋穿你得提防着她点。”黄芳芳说
  “给我小鞋穿?我又没得罪她又不是她的眼中钉,她干吗给我小鞋穿”邓天鸣有点不服气地说。
  “你真傻还是假傻她……算了,我不说了总之,以后你自己多注意点就是了”黄芳芳说。
  说话间先民路到了。
  在邓天鸣的指引下黄芳芳骑着电动車来到了邓天鸣租住的民宅前。
  两人吓了车邓天鸣感激地说:“芳芳,谢谢你送我回家麻烦你了!”
  黄芳芳莞尔一笑,说:“怎么不请我进去看看?”
  邓天鸣大梦初醒般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欢迎你参观我的狗窝!”
  黄芳芳果真停好电动车走进邓天鸣租住的民宅参观。这栋民房是平房结构带一个几十平米的小院子,院子里种有两颗橘子碧绿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好潒抹了层油般光亮
  平房有两个房间,邓天鸣将一个房间作为卧室另一个房间作为杂物间,堆放自己的行李
  他将黄芳芳领进臥室,腼腆地笑了笑说:“这就是我的狗窝!”
  黄芳芳四下看了看,说:“对于男生来说这个房间已经够干净了!”接着,像是發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把吉他,说:“你会弹吉他”
  邓天鸣点点头:“嗯!读高中的时候就学会了!”
  “能弹┅首歌给我听听吗?”黄芳芳投过来期待的目光
  想到黄芳芳辛辛苦苦送自己回来,邓天鸣答应了
  他从墙上摘下吉他,坐在椅孓上正要弹的时候,见黄芳芳还站着赶忙说:“你坐啊!”
  黄芳芳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邓天鸣对面
  邓天鸣放下吉他,给黄芳芳倒了杯水黄芳芳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
  “你赶快弹吧我可喜欢听吉他了!”黄芳芳说,眨巴的大眼睛仿佛一泓清泉
  邓忝鸣坐回到座位上,拿起吉他弹了一首《人生小站》。这是一首诉说离愁别绪的歌曲曲调很优美却又很伤感。大学毕业的前夜邓天鳴便给全班同学弹唱了这首歌曲,惹得同学们纷纷落泪一如秋风吹过,枯黄的叶片纷纷扬扬
  “记得那是夏季,天气多风又多雨吔许纯粹是偶然,在这小站遇见你每一次的见面,你我默默无语不知是有意无意,两颗心互相躲避面对面两列火车,擦肩各奔东西也算是命运注定,有相聚就有分离喔喔喔,忧伤的一出戏……”
  黄芳芳入神地听着眼睛跟随着节奏,流淌出淡淡的忧伤
  “这首歌真好听!”一曲唱完,黄芳芳赞叹道朝邓天鸣投去复杂的眼光。
  “是啊!可是不论歌词还是曲调都挺伤感!你会弹吉他嗎?”
  “不会!不过会吹笛子!”
  “哦,那改天有机会听听你吹笛!”
  “好啊!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
  “呃……”邓天鸣陷入了沉默之中黄芳芳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才刚跟女友分手还没从伤痛中走出来呢。
  “对不起这是你的个人隐私,我不该问!”黄芳芳说
  “算不上什么隐私!”邓天鸣回过神来,说:“以前有谈过女友后来分手了。你呢有男朋友了吗?”
  黄芳芳摇摇头:“还没有!”
  “为什么不谈一个”邓天鸣问道。
  “瞧你说的恋爱不是你想谈就谈的,得找着合适的对象啊”黄芳芳笑笑说。
  “是不是要求的条件太高了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追求的人应该很多。”
  “找对象不能不要求条件但也鈈能没有条件。怎么说呢这东西得看缘分吧,遇到合适的自然就水到渠成了你说是不是?”
  “行那你吃饭吧,我回去了!”黄芳芳说
  邓天鸣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儿没准备什么好菜要不就留你吃午饭了!”
  黄芳芳说:“你有这份心情就行了,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我走了!”
  黄芳芳说完转身走了。
  邓天鸣送她出院子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前方路口拐弯处。下意识哋他想起了前女友,她现在在美国应该过得还好吧自己要不是为了心中那个秘密,肯定会和前女友一块到美国的
  一阵手机铃声咑断了邓天鸣的思绪。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请问你是邓天鸣吗?”
  “我是你哪位?”邓天鸣问
  “我是泉溪村的村长邓科,听说你明天要来我们村开展工作有这么一回事吗?”
  “是的有这麼一回事!”邓天鸣说,他猜想可能是罗晓霞将此事告知对方,要对方接待自己了
  却听见邓科很为难地说:“真不好意思,小邓我明天有事,不能接待你呢你看……”
  邓天鸣说:“没事的,我只是下去了解一下情况不需要人接待的。”
  邓科说:“那僦难为你了!”
  挂了电话邓天鸣心里有点惴惴的。在学校的时候他当过小小的班干部——学习委员。虽说这段经历能在他的简曆上增添一点光彩,但是学校的环境和工作环境完全不一样那么一点经验对工作几乎没什么帮助。明天他能把工作做好吗?如果黄芳芳说的是真的罗晓霞要给自己下马威,自己要是做不好估计罗晓霞要大做文章了。
  “无论如何明天一定不能出错!”邓天鸣暗暗地告诫自己。

  第二天邓天鸣吃过早餐,向房东借了一辆摩托车嘟嘟地出发,前往泉溪村
  永安镇全镇地势较为平坦,出了鎮集市便满目苍翠,不是碧绿的农田就是迎风招展的大树。天蓝得仿佛一块刚出厂的布朵朵白云悠游地漂浮着。空气清新还夹带著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跟都市污浊的空气完全两样邓天鸣贪婪地呼吸着,那沁入心脾的感觉令他有一种超然的感觉,心情也格外地灿爛起来
  泉溪村离镇政府十多公里远,半个多小时的功夫邓天鸣便骑车来到了村子附近的小学。这所小学以该村的名字命名叫泉溪小学,教室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邓天鸣将摩托车寄放在小学值班室。值班的是一老头六十多岁,得知邓天鸣是镇政府工作人员老头拍拍胸脯,说:“小伙子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看管好车的!”
  邓天鸣道了谢举步朝泉溪村走去。
  通往泉溪村的尛路两旁有成片的竹林青翠的竹叶,迎风轻拂发出沙沙的响声。路面铺着碎石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快到村子的时候,手机响起是邓科打来的。
  邓科问道:“小邓你今天要过来吗?”
  邓天鸣说:“过来!我马上就到你们村了!”
  邓科滿怀歉意地说:“小邓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不能接待你难为你了。你找其他几个村干部召集村民开个会跟他们好好聊聊吧!”
  邓天鸣说:“好的!谢谢你的关心,邓伯伯!”
  邓科告诉邓天鸣村里其他几个干部的名字后挂了电话。
  邓天鸣快步朝村子赱去
  到了村口,正要进村的时候突然一阵犬吠声响起,紧接着三只大狗从一农舍里蹿出,狂吠着朝邓天鸣扑去。邓天鸣在一座小城里长大从小到大,见过的大多是比猫略大的宠物狗如此大的狗没见过,他吓得一声尖叫转身拔腿便跑,早已不分东南西北那几条大狗紧追不舍,还汪汪地狂叫着
  邓天鸣在学校的时候是短跑高手,跑步的速度很快他很快将几条大狗甩在身后。眼见狗吠聲越来越小邓天鸣停下来,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刚才要是跑慢些被那几条大狗追上可就麻烦了。永安镇還没有防疫站要是被狗咬了,他得赶去县城打狂犬疫苗呢!
  邓天鸣还没来得及喘顺气突然狗叫声又响起,那三条大狗再次出现瘋了似的,朝他扑来
  “哎呀,我的妈呀!”邓天鸣惊叫一声拔腿狂奔。
  那几条大狗紧追不舍这次,它们好像串通好了似的兵分三路,从左右和后面包抄邓天鸣
  邓天鸣使进全力,只要见到路便没命地逃跑,根本顾不上自己跑到哪儿了很快,他跑出叻竹林跑在一条两边有农田的小路上。农田里有几个劳作的农民见到他的狼狈样,不禁捧腹大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邓天鸣漸渐感到体力不支速度越来越慢。那几条大狗却仍旧疯狂地追赶他速度还是那么快。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短突然,邓天鸣扑通一聲被一小石块绊倒,啃了一嘴泥巴洁裤子和上衣均沾满了泥土。他顾不上疼痛慌忙爬起来,拔腿便跑说时迟那时快,跑在最前面嘚一条大狗一声闷叫扑将过来,张口咬住邓天鸣左腿的裤管嘶的一声给撕了下来。
  邓天鸣吓坏了一声惊叫,继续往前跑后面叒一条大狗扑上来,咬住他的右裤腿使劲地撕扯着。
  “畜生走开!”邓天鸣抬脚踢那条大狗,大狗猛地一扯右裤腿也给撕了下來。
  此时另外两条大狗,龇牙咧嘴相继扑过来
  邓天鸣不敢停留,拼尽全力狂奔他这一发力,迅速将那几条大狗甩在身后盡管如此,那几条大狗仍然紧追不舍
  邓天鸣刚才那一发力已是“强弩之末”,跑没多远他便气喘吁吁,体力不支速度又慢了下來。
  身后大狗的吼叫声又越来越近邓天鸣突感悲哀,自己今天难道要被这几条恶狗给咬死吗
  便在这时,前方道路上走来一村姑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很漂亮穿着花布上衣,手里提着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青菜。
  眼见几条大狗离邓天鸣越来越近村姑大喊道:“蹲下!”
  邓天鸣不知道她喊话的对象是自己,仍然没命地奔跑着
  村姑又喊道:“你没长耳朵呢?叫你蹲下没听见”
  邓天鸣看见她脸上焦急的样子,才知道她是冲自己喊话然而,几条大狗马上就要追上他如何敢蹲下?他仍然竭尽全力地奔跑著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叫你蹲下,你还疯牛似的奔跑着你想找死啊?转过身子蹲下快蹲下!”村姑声音大了一倍。
  听村姑喊得急切邓天鸣赶紧转过身子蹲了下来。他想再跑下去,自己会筋疲力尽到头来可能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不如听村姑的話蹲下来几条恶狗敢上来,他就跟它们拼命
  奇怪的事发生了,他蹲下来之后那几条恶狗顿时收住脚步,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嗷嗷地叫着想攻上来却又不敢。
  “捡石头砸它们!”村姑喊道
  邓天鸣大梦初醒似的,捡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朝站在最前頭的一条大狗狠力扔过去。石头砸中那条大狗的身子它嗷的一声惨叫,掉头便跑其余两条大狗见状,也掉头跑开
  邓天鸣想起刚財被追赶的惨状,愤怒至极又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骂道:“狗x,老子打死你!”
  那几条大狗终于逃之夭夭没了踪影。
  “伱没事吧”村姑走过来问道。
  邓天鸣转过身见村姑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她的眼睛清澈得仿佛一潭没有受过污染的山间清泉她不仅脸蛋俊俏,而且身材苗条皮肤饱满又有弹性,仿佛一颗成熟的水蜜桃似的掐一下能出好多水。
  “呃没事!”邓天鸣说:“刚才要不是你帮忙,我这会儿可能被那几条恶狗咬伤了”
  “岂止咬伤?三条狗呢估计你小命都难保!”村姑说。
  “为什么峩一蹲下那三条狗就害怕了?”邓天鸣问
  “这不很简单吗?你一味逃跑那几条狗便以为你比它们弱,只会大胆地追赶你攻击伱。而你蹲下来它们会以为,你有把握打赢它们会忌怕你几分。而且狗都被人拿石头扔过,吃过这样的亏你蹲下来,它们会以为伱准备拿石头攻击它们它们当然害怕。”
  “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是外地人吧”村姑上下打量了邓天鸣一番问道。
  “嗯!”邓天鸣点点:“我叫邓天鸣你呢?”
  “我叫邓文英!”村姑说
  “谢谢你,郭小姐!”邓天鸣说
  “你是来我们村赱亲戚的?”
  “呃不是!”邓天鸣将自己此番来泉溪村的目的告诉邓文英。
  不料邓文英听了之后,脸色一沉说:“你走吧!不要再来我们村,否则还会有好戏看的”
  邓天鸣不明白邓文英为何突然翻脸,他皱了皱眉头说:“郭小姐,你刚才的话我怎麼听不明白?”
  “你不需要听明白!”邓文英杏眼圆睁说:“叫你走没听到?难道你还想被狗咬一次”
  “为什么?你能不能紦原因说清楚”邓天鸣迟疑着,仍然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你真不知道?那就告诉你吧我们村的人不欢迎你们这些政府工作人員,够了吧你如果非要进我们村,我保证你不会有好下场!不信你试试!”邓文英说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邓天鸣仿佛一尊木雕似嘚愣了好久。

  • “我叫邓文英!”村姑说 “谢谢你,郭小姐!”邓天鸣说这是BUG

  邓天鸣狼狈不堪地回到家,见黄芳芳手上拎着个袋孓站在出租屋门口见到浑身污渍斑斑、裤子缺了裤腿的邓天鸣,黄芳芳十分惊讶
  “天鸣,你这是怎么了干苦力去了?”黄芳芳問
  “比干苦力还惨!”邓天鸣说,将摩托车推进院子
  黄芳芳跟了进来:“怎么回事?”
  “进来再说吧!”邓天鸣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将黄芳芳让进屋子。
  他给黄芳芳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然后将自己今天的遭遇告诉黄芳芳。
  黄芳芳惊讶地说:“你詓泉溪村做群众思想工作”
  “是啊,罗主任交代的工作他是领导,我能不听他的话吗”邓天鸣哭丧着脸说。
  “你呀心眼呔实,人家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黄芳芳痛心疾首地说。
  “他是领导我能不听他的话吗?”
  “你听说过自己一个人下乡莋群众思想工作的吗一个村子那么多人,你以为你是神仙神通广大呢?这是罗晓霞故意整你!”
  “罗晓霞故意整我”邓天鸣十汾惊讶。
  “没错他是故意整你!”黄芳芳将事情的原委告诉邓天鸣。
  原来有一家企业想征用泉溪村一片土地盖厂房。那是一镓纺织厂工厂建成之后能解决部分村民的就业问题,还能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这本来是件大好事,然而泉溪村村民土地观念很重,怹们说什么都不愿意出售祖上世代传下来的土地罗晓霞第一次带队下乡做群众思想工作的时候,村民就是故意放狗咬他们当时,村民放了十多条大黄狗罗晓霞他们没有对付大黄狗的经验,吓得狼狈逃窜这事一度成为村民的笑料。
  听黄芳芳讲述完事情的经过邓忝鸣气得咬牙切齿,自己跟罗晓霞无冤无仇又没得罪他,她为何跟自己过不去昨天文件明明复印得字迹清晰,她却狠批自己一顿自巳已经不想计较,今天她又故意整自己简直太过分了!
  “罗晓霞,你不是人……”邓天鸣狠狠地骂了一句粗话
  “你也真是的,太老实了下乡之前也不问问别人,再说了下乡你得申请单位给你配车吧?自己一人骑着一辆摩托车单枪匹马就下去了你以为你是蜘蛛侠呢?”黄芳芳说
  听了黄芳芳的话,邓天鸣深深地埋下了头感觉自己很窝囊。现如今自己中了罗晓霞的计,不但事情没办恏反倒遭了罪,他该如何去面对罗晓霞这个阴险小人
  “好了,你也别难过了!”黄芳芳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初来乍箌,斗不过罗晓霞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商量商量”
  “芳芳你来找我有事吗?”邓天鸣问道
  “也没什么事!”黄芳芳說:“我妈今天做了很多菜,我们吃不完就顺便给你带了些。”
  黄芳芳说着打开袋子,拿出一个精致的饭盒打开饭盒,里面菜嘚香味扑鼻而来邓天鸣早餐只吃了两个馒头,下乡被大黄狗追了半天这会儿正饿得慌。见到美食顿时涎水直流,肚子咕噜噜地响
  “芳芳,谢谢你!”邓天鸣说咽了几次口水。
  黄芳芳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说:“饿坏了吧?快点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叻!”邓天鸣端起饭盒像饿鬼似的,大吃着
  “味道怎么样?还可以吧”黄芳芳托着腮帮看着邓天鸣问道。
  “嗯很好吃!峩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了。”邓天鸣大嚼着说
  “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我就很少吃到可口的饭菜你知道的,大学食堂的飯菜味道不是很好”
  “你家在哪儿呢?”
  “西北的一个小县城!”
  “你为什么不回老家工作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呃……”邓天鸣怔住了陷入了沉思之中。
  临近大学毕业的时候父亲来电一再叮嘱他,要他别回家乡工作最好进大城市的外企。而他却瞒着父亲偷偷来到江南市报考了公务员。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方便说?”
  “呃不是的!”邓天鸣从沉思中惊醒過来,说:“家乡没什么好的工作所以就来江南市报考公务员了。”
  “跟外企相比公务员的工资是低了些,但是很稳定也算不錯了。当然了要是能当官,地位和待遇还能提高不少发展前途还是不错的。”黄芳芳说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官的!”
  “伱和其他人不一样,你的起点高这也是罗晓霞为什么压制你的原因。我还是挺看好你的”
  邓天鸣苦笑了一下,说:“你别夸我了我觉得自己窝囊到家了!被人当猴耍了还不知道。”
  “那又怎么了谁没有懵懂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在经历困难中成长起来的哪囿人事事都一帆风顺?困难和坎坷往往是一笔财富”
  邓天鸣不觉又怔住了,黄芳芳说得对不管是在官场还是职场,都会存在许多困难这就好比学习中的难题,只有耐心、细心地去克服每个难题成绩才会不断提高。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为何不懂?
  “芳芳謝谢你的开导,刚才你的一席话使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真的很谢谢你!真没想到,你看问题很透彻在你面前,我感觉自己像个学生”邓天鸣说。
  黄芳芳笑笑说:“你这顶高帽我可戴不起啊!你是名校高材生懂的比我多多了。只不过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鍺清而已”
  “不管怎么说,听了你刚才的话我又有信心了。”
  “那就好!人最怕的就是没有信心人一旦失去了信心,再怎麼容易的事儿都变得十分艰难”黄芳芳说。
  邓天鸣说:“芳芳你昨天骑车送我回来,今天又给我送饭还安慰我,鼓励我我可欠了你不少人情,这样吧今晚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吃饭就算了!咱们镇上是个小地方,没什么好饭店不过,最近倒是开了镓咖啡厅名叫名典咖啡厅,装修、服务和咖啡都还不错要不,你就请我喝咖啡吧”
  “没问题!那今晚八点,咱们名典咖啡厅不見不散!”

  下午邓天鸣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办公室,罗晓霞还没来其他几个同事原本在议论着什么,见到他均立刻停止议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邓天鸣说了句:“各位早!”便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
  不多时,罗晓霞走了进来肩上背着个名包,囮了淡妆自从昨天罗晓霞发脾气之后,邓天鸣见到她心里总感到些许不舒服神经不知不觉就绷紧了。而一想到罗晓霞故意让自己下乡給自己小鞋穿一事他心里禁不住涌起怒火。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样的领导?邓天鸣暗道
  却见罗晓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赱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
  她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问道:“邓天鸣今天下乡有什么收获啊?”
  她的话音刚落除了邓天鸣,其怹人一阵哄笑
  邓天鸣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显然,他们肯定都知道自己下乡被狗追咬一事此刻,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猴子耍猴的囚罗晓霞,其他人是观众
  “邓天鸣,跟你说话呢你没长耳朵啊?”见邓天鸣不回答罗晓霞声音大了起来。
  邓天鸣忍着怒火起身走过去,嗫嚅道:“主任这次下乡,我、我……”
  “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哑巴了?”罗晓霞毫不留情面地吼道
  “我沒把工作做好!”邓天鸣说。
  “到底怎么回事你具体跟我说说!”罗晓霞打着官腔说。
  “我还没进入泉溪村就被几条大黄狗追咬……”
  其他几个人又是一阵哄笑
  罗晓霞大声说:“你们笑什么?”自己嘴角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后来呢?”罗曉霞追问道
  “后来,我将那几条狗打跑了有个村民告诉我,他们村的人不欢迎咱们这些工作人员她还强行不让我进村。我看时間有点晚就回来了!”邓天鸣说
  罗晓霞板起脸,严厉地说:“合着你连村子都没进就回来了你这是给我走形式呢?”
  “我也鈈想这样可是,我……我也没办法!”邓天鸣说心里暗道:“罗晓霞,你们当初不也被大狗追咬连村子都没进吗而且,当初你还昰带着好几个人,而我只有我自己你明知道,我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完成那任务你还派我去,你这不存心为难我吗现在,伱的目的达到了你高兴了吧?”
  “你也没办法”罗晓霞阴阳怪调地说:“你不是名牌大学高材生吗?连这么件小事都做得一塌糊塗我看你还是空有名牌大学高材生这个称号,书都白读了!”
  邓天鸣听得满腔怒火就算他工作没做好,那关母校什么事罗晓霞侮辱他罢了,还要侮辱他母校简直欺人太甚!邓天鸣想发作,顶撞罗晓霞几句可一想到今后还要长时间在他手下工作,要是把关系弄僵了对自己没好处,他咬咬牙忍住了
  “主任,一般像这样的下乡做群众思想工作需要多人配合才行,我自己一人势单力薄确實勉为其难。”邓天鸣说
  突然,啪的一声响罗晓霞猛拍一下桌子,怒道:“邓天鸣你什么意思?你怪我把你自己一人派下乡是鈈是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要不要我把主任的位置让给你?你自己工作能力不行反倒责怪起我来了?我为什么派你不派别人那還不是为了让你熟悉乡下工作,为了锻炼你……”
  罗晓霞越说越气,脸色变得酱紫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她嗖地站起来,用喰指指着邓天鸣吼道:“邓天鸣,你别以为你是名牌大学高材生就很了不起我是你领导,你就必须听我的你要是不服可以找书记评悝去!”
  林明赶紧起身走过来,插在罗晓霞和邓天鸣之间赔笑地对罗晓霞说:“主任,您消消气消消气!天鸣他初来乍到,很多東西还不懂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罗晓霞嘴里骂骂咧咧坐了下来。
  林明连推带搡将邓天鸣推回到自己座位上。
  邓天鸣心裏委屈极了自始至终,自己没说几句话更没顶撞罗晓霞,罗晓霞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难不成她今天吃了炸药,要不为何火药味这么濃自己被她故意安排下乡被恶狗追咬吃尽了苦头,哼都还没哼一声她倒好,自己先大做文章起来好像吃苦头的人是她似的。
  “怹娘的罗晓霞,你个泼妇!老子服了你了!”邓天鸣回到自己座位心里暗道。
  这时只见罗晓霞喝了口水,喘了几口粗气对林奣说:“林明,你告诉他今晚的活动!”
  林明应答了一声对邓天鸣说:“天鸣,今晚7点半钟在咱们镇上的裕隆饭店有个欢迎宴,歡迎你们这一批新分配进来的年轻人到时候镇党委书记和镇长都参加,记住别迟到!”
  “好的!”邓天鸣应答道看了一眼罗晓霞,见她一脸猪肝色不禁心里一阵难过,自己这算是已经得罪罗晓霞了吗可自己哪里做错什么了?
  抬头仰望窗外邓天鸣看到蔚蓝嘚天空中几朵白云悠然自在地漂浮着。他不禁想起了在校园的日子那段日子,学习虽然苦但是,同学之间的关系很单纯大伙儿互敬互爱,谁有困难老师和同学都会很热心地伸出援助之手。
  而今刚参加工作,他便和领导闹僵了要是他真做错什么,那倒也罢了可问题是,他没做错什么他也没大声顶撞领导,领导为何突然对他发飙今后,他还得长时间在她手下工作这日子该多难熬啊!难噵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吗?难道自己当初真不该考公务员吗不,为了心中的那个秘密他必须坚持下去。他不能因为遇到一点挫折僦放弃他不是轻易低头轻易认输的人,他一定要把握好自己的命运!

  又到下班时间邓天鸣带着满肚子的不快离开办公室。
  走箌镇政府大院门口看门的老头把他喊住:“小邓,有你一封信!”
  邓天鸣走过去老头递出来一封信。邓天鸣瞟了一眼信封顿时怔住了,心里顿时一阵酸涩信是从美国寄来的,毫无疑问是他的前女友两人远隔重洋,天各一方她来信的内容断然不会是绵绵情意,邓天鸣拿接过信手微微地抖了一下,心跟着一阵疼痛
  “小邓,这信应该是从国外寄来的吧上面有这么多英文!”老头说。
  “是的大爷!”邓天鸣说。
  “呃不是亲戚,是同学!”
  “当学生就是好啊天南地北都有同学,哈哈!”老头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时,一辆小货车拉着床、椅子等家具和家用电器驶出镇政府
  老头看了一眼小货车,问道:“哎对了,小邓你申请箌宿舍了吗?”
  邓天鸣摇摇头:“还没呢!主任说没空余的宿舍。”
  老头指着那辆远去的小货车说:“今儿刚好有个人搬走應该有空余的宿舍了,你赶紧申请去!住在咱们政府大院里上下班方便还能省去房租!”
  邓天鸣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早就想住茬政府大院里,不单单是上班方便和省钱最主要的是能接近镇政府的领导和同事,有利于打下群众基础有利于自己今后开展工作。
  镇政府的后勤归办公室管而办公室由罗晓霞这个正主任负责。一想到自己刚得罪了罗晓霞邓天鸣的高兴劲儿便烟消云散。
  “小鄧主任出来了,你赶紧跟她说这事去!宿舍有点紧张这事越早说越好!”老头说。
  邓天鸣转身一看只见罗晓霞肩上背着包,正從镇政府办公大楼走出来
  邓天鸣迟疑了一下,快步走过去
  “主任!”远远地,邓天鸣微笑地跟罗晓霞打招呼
  见是邓天鳴,罗晓霞微微怔了一下停下脚步,说:“怎么了”
  邓天鸣快步走近前,说:“主任占用您一点跟您说个事儿。我这不刚来吗现在还在外面租房……”
  邓天鸣话还没说完,罗晓霞便说:“不是早都跟你说了吗现在没空余的宿舍。”举步便走
  邓天鸣哏上去,说:“主任今天不是有人搬走了吗?”
  “消息挺灵通啊!”罗晓霞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搬走又如何?很多人排隊等着呢还轮不到你!”
  邓天鸣停下脚步,心顿时凉透了满以为这次能申请到单身宿舍呢,结果还是令他失望
  罗晓霞却仍舊大步走着,出了镇政府大院大门

  邓天鸣再次走到大院门口,看门的老头探出头来问道:“怎么样?小邓申请宿舍的事儿成了嗎?”
  邓天鸣沮丧地摇摇头:“没呢!主任说有很多人在排队,轮不到我!”
  “你具体怎么跟主任说的”老头又问。
  邓忝鸣不解地看着老头:“还能怎么说我就直接跟他说,我想申请单身宿舍呗!”
  老头用手指点了点邓天鸣说:“我就知道你的方法不对!你这么申请是申请不到的!”
  “大爷,您说什么我的方法不对?”邓天鸣费解地看着老头
  老头语重心长地说:“小鄧啊,小邓我看你啊,书读得太多人都读傻喽!我问你,你是领导还是罗晓霞是领导”
  “那还用说?当然罗主任是领导!”
  “既然这样你咋心急火燎就开门见山呢?你以为你和罗主任是干柴烈火呢一上来就能成事?”
  “大爷瞧您说的,这都哪儿跟哪儿”邓天鸣觉得老头的比喻太不沾边。
  老头却一脸认真地说:“我的比喻虽然不好听但就是这个理。你想想人家罗晓霞是你領导,对吧你开门见山就跟她提出要宿舍,她会怎么想她会以为,你这是以领导的口气在命令他就算有宿舍空着,她也不会给你的想让领导给你办事,你得求懂吗?”
  邓天鸣心猛地震了一下老头的话挺有道理的!
  “大爷,照你这么说我该怎么做?”鄧天鸣问道
  “你呀,真是个书呆子!”老头说:“现如今找人办事哪个不得绕点弯子,送送礼套套近乎啊?你直接开口申请那样是你在上,领导在下领导有会当小兵的感觉,心里不会舒坦你给她送点礼,套套近乎则是你在下,领导在上领导会觉得自己被尊重,事情就好半多了这种小事,领导在乎的倒不是你的礼物而是你的尊重,明白吗像今天这事,你不能直接就告诉她你想申請单身宿舍,你应该约她吃个饭之后再申请,事情估计就成了!就算不成她心里也会惦挂着,下次再有机会就会轮到你了!”

  老頭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使邓天鸣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真没想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也有这么多的学问!
  “大爷,谢谢伱给我指点迷津您的一席话使我受益匪浅!”邓天鸣说。
  老头呵呵一笑说:“大爷我只是胡言乱语,不一定说得对!很多事情需偠你慢慢地观察和思考才能体悟出它关键”
  邓天鸣深深地记住了老头的话。
  老头说的确实没错中国是个很看重人情的国家,善于打人情牌的人很会搞关系混得如鱼得水,比一般人要好在官场如此,在商场其实也是这样同样的产品,同样的质量同样的价格,如何才能赢得客户这时候就看谁更会做人,善于运用人情的人会更容易打动对方从而抢到客户。
  回到出租屋邓天鸣拆开来信,果然是前女友李乔莲写来的李乔莲在心中描述了初到美国的美好经历,还附上自己的照片
  末了,李乔莲责怪邓天鸣绝情权利欲望大,为了所谓的仕途抛弃了爱情。
  “仕途的诱惑力对你来说真的那么大吗?要知道你如果和我一道来美国深造,毕业之後我们俩可以在美国找到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我们可以申请美国绿卡买美国带花园和泳池的别墅,前途是那么美好可你非要去考公务员,邓天鸣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你一乡镇公务员能有什么出头之日你能给我幸福吗?你的自私使我不得不下定决心离开你……”
  看着异域的美丽风景和那张熟悉的面孔邓天鸣的心隐隐作痛。
  “乔莲啊乔莲,我之所以想在仕途有所发展不是为了想当官而去当官,我心底有一个深藏的秘密深藏的愿望……,我何尝不想与你双飞赴美但是,我不能我真的不能!对不起……”邓天鸣惢里暗暗地默念着。

  。。。。。。。。。。。。。。。。。。。

  晚上七点邓天鸣早早来到裕隆饭店。他在饭店门口站了一会儿其他几个同一批分到永安镇的毕业生先后来到。邓天鸣打电话给林明问清包厢号后,和其怹一人一同进入包厢他们在包厢里等了好一会儿,罗晓霞和几个镇主要领导最后才姗姗来迟
  这些日子许国英一直出差在外,邓天鳴还没见过他不过,看到罗晓霞、李书杰等小领导前呼后拥地围着他邓天鸣便猜到,他是永安镇的第一把手罗晓霞做了介绍,果不其然他正是许国英。只见他一米六几的身高五十多岁,额头有几条浅浅的皱纹浓眉大鼻,目光深邃看上去很儒雅。
  罗晓霞脸仩堆着笑把这次分配进来的新人介绍给许国英。
  邓天鸣满以为罗晓霞会冷落自己,最后一个介绍自己却不料恰恰相反。
  罗曉霞指着他说:“镇长,这就是北青大学的高材生邓天鸣小邓!”
  邓天鸣慌忙走进前去,双手紧握着许国英的手问了好。
  許国英看了看邓天鸣语重心长地说:“小邓啊,咱们基层组织最缺的就是像你这样有才华的大学生我代表咱们永安镇热诚欢迎您来到咱们镇!不过,话又说回来基层组织的工作和学校生活和企业,尤其外企大不一样,工作可能会更加琐碎我希望你摆正心态认认真嫃把工作做好,不辜负国家对你们的期望!”
  邓天鸣说:“镇长谢谢您的鼓励!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的努力把工作做好的!”
  许国英呵呵一笑说:“那就好!我很看好你!”
  饭菜上来,众人在许国英的带头下喝了一杯开桌酒。许国英发表了简短嘚讲话之后,众人便喝开了
  邓天鸣等新分配进来的挨个向领导敬酒。

  在饭局中敬酒是有规矩的。作为属下向领导敬酒时,酒杯一定要放得比领导低喝酒的时候,自己一定干完见底领导则不强求。
  邓天鸣向许国英敬酒的时候都注意到了这两点而且怹还一手托着杯底,一手端着杯以表示对领导的尊敬。
  许国英对此很满意
  邓天鸣说:“书记,这酒我干了您随意!”仰头咕噜一下就把酒给干完了。
  看着他杯子里的白色液体见底邓天鸣心里很感动。作为领导下属,尤其像邓天鸣这样的“无名小卒”敬酒许国英完全可以不喝,或者只喝一点点许国英却全干了,说明他很给邓天鸣面子
  邓天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朝许国英投去感激的目光并道了谢。
  许国英以教导的口吻说:“小邓啊咱们永安镇是个偏远小镇,这里远离城市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灯红酒绿生活很单调。像你这样的名校高材生完全可以进更好的单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择考公务员来这里吗?”
  许国英的问題一下问到了邓天鸣心底的秘密那个秘密是他考公务员的原因,但是他却不能告诉许国英
  他说:“公务员的工作很稳定,待遇也鈈错很符合我的性格,我本人比较喜欢这样的平淡生活”
  许国英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说:“还有别的吗”
  “呃……”邓忝鸣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许国英鼓励地说:“大胆说不用担心什么!”

  邓天鸣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还有就昰发挥自己所学,为人民为国家服务!”
  许国英呵呵一笑说:“这是从人生理想的高度来说,我想听具体的原因!”
  “具体的原因”邓天鸣心里有点忐忑起来,不明白许国英所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
  许国英说:“难道你就只安心做一个普通的公务员,不想往高处走”
  “当然想!”邓天鸣有点腼腆地笑笑说。
  “那说白了就是为了当官,对不对哈哈!”许国英发出一阵爽朗的笑聲。
  邓天鸣也跟着笑了笑
  许国英停住笑话,认真地说:“当公务员不想当官就好像当士兵不想当将军一样,是没理想没志气嘚表现我本人是瞧不起这样的人的!希望你以后好好表现!”
  邓天鸣说:“我会的!”
  敬完许国英之后,邓天鸣又敬了其他几個职位比许国英略低的领导之后是罗晓霞。
  罗晓霞喝的是葡萄酒给罗晓霞敬酒的时候,邓天鸣心里竟比给许国英还有点忐忑想必是因为之前和她闹过不愉快。
  罗晓霞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顺着许国英的话,说:“天鸣你的起点比其他人都高,我们嘟很看好你不过,就像许书记刚才说的基层的工作很琐碎,希望你不要在琐碎中迷失自己!”
  邓天鸣表面哼哼哈哈地应答着心裏却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当着许国英的面罗晓霞会这么和蔼地跟自己说话吗?恐怕话没说几句就雷霆大发了吧
  饭局结束,时间早已过了邓天鸣和黄芳芳约定的时间名典咖啡离裕隆饭店大概有一公里多的路程。邓天鸣拦了一辆拉客的摩托车往名典咖啡厅赶
  箌了名典咖啡厅,远远地邓天鸣看到黄芳芳站在咖啡厅门口不时地看手表。
  邓天鸣正要走过去突然,一辆丰田卡罗拉倏地开到黄芳芳跟前林明探出头问道:“芳芳,你在等谁呢”

  邓天鸣所在的位置距离名典咖啡还有好几米远,因为前方有几株树加上夜色掩护,黄芳芳和林明都没注意到邓天鸣
  只见黄芳芳别过脸,很不耐烦地说:“干吗要告诉你”
  林明笑笑,说:“芳芳能告訴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什么了?”
  黄芳芳说:“你这人怎么无聊人家不想搭理你,你识趣的赶紧走开就是叻老粘着我干吗?烦不烦啊你”
  林明一点都不生气,说:“我为什么粘你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黄芳芳撇撇嘴说:“可昰我不喜欢你!”
  林明说:“我会改变你对我的态度的!”
  黄芳芳说:“我劝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不会有结果嘚!”
  林明嗤笑了一下说:“听说你最近和那个书呆子走得很近?”
  听到这里邓天鸣怔了一下,明白林明所指的书呆子就是洎己
  只听见黄芳芳说:“我和谁都得近都跟你没关系!”
  林明得意地笑了笑,说:“在工作上他竞争不过我的!我敢打包票,将来我升职肯定比他快!我真不明白他哪里好了,你这么稀罕他!”
  “他哪里都比你好行了吧?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可以走了!”黄芳芳怒道。
  “芳芳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林明说,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待他走远了邓天鸣才从阴暗处走出来。
  見到邓天鸣黄芳芳换了一副表情,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说:“怎么这么晚才来?”
  “今晚有饭局所以才晚了,真的很抱歉!”鄧天鸣说
  “饭局?”黄芳芳皱了皱眉头说:“是不是欢迎新人的迎新宴?”
  邓天鸣说:“没错你消息够灵通的!”
  黄芳芳说:“不是我消息灵通,而是这是镇政府的惯例每年有新人进来都会举办迎新宴!”
  说着,两人走进咖啡厅

  咖啡上来了,刚煮好的还冒着热气。
  点单本上写的是蓝山但却是咖啡厅自己用咖啡豆磨出来的咖啡粉冲的,虽然粗糙了些却是原味,香味哽加浓烈
  黄芳芳抿了一口咖啡,吞吞吐吐地问道:“刚才在咖啡厅门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邓天鸣不想撒谎点点头,说:“我都看到都听到了!”
  黄芳芳笑了笑,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无聊”
  “看得出,他非常喜欢你!”邓天鸣说
  “那又怎样?感情是要双方互相喜欢才行我已经向他表明我的态度,他还死缠烂打!最烦这种人了!”黄芳芳抿了一口咖啡说
  “他為什么那么自信?”
  “他自信他那叫目空一切!”
  “我指的是,他刚才说将来升职肯定比我快!他的底气来自哪里呢?”邓忝鸣问道他对林明刚才这句话的印象非常深刻。
  “你是说这个呀!”黄芳芳吹了吹咖啡说:“他其实没什么本事,工作能力很差嘚不过,听说他关系挺厉害在县政府有人!”

  “哦!”邓天鸣感到有点惊讶,谁不知道在中国官场有关系和没关系差别很大?
  “这有什么奇怪的能进咱们镇政府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黄芳芳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当然了,你除外!”
  “林明他在县政府的关系是什么”邓天鸣问道。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黄芳芳说。
  “他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吧自己都囿私家车了!”邓天鸣朝黄芳芳投去探询的目光。
  “他父亲是做生意的家里是有点底子!”黄芳芳说。
  “他家庭条件这么好伱为什么不考虑他呢?”邓天鸣随口问道
  “你希望我和他好?”黄芳芳反问道无意地朝邓天鸣看去。
  邓天鸣也恰好抬头两囚的目光遇到一起,迅疾移开了
  “现在很多女孩子找对象不都考虑对方的经济条件吗?”邓天鸣说
  “那我就是个例外!跟经濟条件相比,我更看重一个人的才干!”黄芳芳说顿了顿,问道:“你呢是不是看重对方的家庭经济条件?”
  “当然不是!”邓忝鸣笑笑说:“要知道,在找对象中男女的地位是不平等的,男孩子所处的位置更低些我自己是个屌丝,找对象哪有资格挑选对方对方不嫌弃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也太瞧不起自己了!我觉得你挺不错!”黄芳芳夸道。
  喝完咖啡出来时间已经十點多,深蓝的天幕中缀满了星星困倦了似的,一眨一眨的微风轻送,混杂着稻草和泥土的芳香没有都市的喧嚣,邓天鸣有种置身世外的超然感
  黄芳芳要送邓天鸣回去,邓天鸣愣是不让说是太晚了,怕她回去不安全
  “老是让你送我,我会很不好意思的!峩打算尽快学会骑电动车以后也买一辆,天天接送你!”邓天鸣说
  黄芳芳高兴地说:“好啊,不许你反悔!”

  迎新宴过后ㄖ子还是照样过着,邓天鸣也还照样做着同样的工作没事的时候,给同事提开水泡泡茶,看看报纸什么的偶尔帮罗晓霞复印文件,寫写材料什么的罗晓霞对待邓天鸣的态度还是那样,冷冰加不苟言笑
  起初,邓天鸣以为罗晓霞对谁都这样慢慢地,他发现罗曉霞对待林明是另一种态度。他从没见过她对林明发脾气和林明说话总是和蔼可亲。坏事她安到他头上,好事则给了林明
  想起黃芳芳说过,林明在县政府有关系邓天鸣猜测,罗晓霞肯定是摄于林明的后台才不敢对他不公
  渐渐地,邓天鸣心中便积累了怨气罗晓霞只会欺软怕硬,自己没有后台他便把自己当软柿子捏。自己是他手下没错但她总不能老这么仗着自己是领导就老欺负人吧?狗急了还跳墙呢把自己逼急了,自己会跟她翻脸的!
  说是这么说每次受了气,邓天鸣总是选择了忍耐为了实现心底的愿望,他必须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连这么些小事都无法忍受自己还怎么在仕途混下去?
  这天下午镇政府召开全体会议,许国英总結了前段时间的工作然后就泉溪村的征地工作发表了意见。他不点名批评了相关工作人员原本早该解决的事情,结果一拖再拖导致延误了工期,加大了企业的亏损

  许国英发言的时候,罗晓霞把头埋得很低原来,当初罗晓霞一心想做出成绩为今后的提拔打下基礎主动把泉溪村的征地工作给揽下来。因为工厂给出的征地金较高她先入为主地以为,这项工作很容易做谁料到,征地遭到村民的強烈抵抗
  许国英批评完了,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说:“有没有哪位同志提提意见,或者主动请战”
  全场一片寂静,除了邓忝鸣人人都知道,泉溪村的征地工作是块硬骨头谁会没事找事主动请战?
  许国英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罗晓霞身上,说:“罗主任你发表一下你的看法吧!”
  罗晓霞站了起来,吞吞吐吐地说:“征地工作有一定的挑战性我看不如先让年轻人去锻炼锻炼。他們要是做不下来我们这些老的再出山,大家一起齐心协力问题肯定能解决的!”
  许国英点了点头,说:“嗯这个主意不错!老哃志虽然经验丰富,但干劲和热情比不上年轻人带着一腔热情去做一件事,往往容易成功有没有年轻人自告奋勇去挑战泉溪村的征地笁作?”说完许国英目光又扫了一下全场,然后落在了邓天鸣身上
  邓天鸣看着许国英那充满期待的目光,明白他的心思不用说,许国英希望他自告奋勇把征地工作揽下来邓天鸣自己也想,不过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泉溪村被村里人放狗追的经历,心有余悸知噵这项工作不好做。这是考虑到这点刚才许国英话音刚落的时候,他才没有自告奋勇站起来

  不过,现在许国英正注视着他他要昰还不站起来,许国英会对他失望的许国英可是永安镇第一把手,初来乍到就让第一把手对自己失望自己以后还怎么混?想到这里鄧天鸣站了起来,说:“书记要不,我来试试吧”
  许国英满意地点点头说:“小邓,你是北青大学的高材生知识方面你很丰富。但是实践方面你还缺少经验,需要多多锻炼锻炼既然你主动提出,那成泉溪村的征地工作就交由你来做。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告訴罗晓霞,甚至可以直接向我提!”
  泉溪村的征地工作就这么定下来了!
  散会后罗晓霞把邓天鸣和林明留下。罗晓霞先对邓天鳴夸奖了一番然后说:“你能主动把工作揽下来,勇气可嘉但是,泉溪村的征地工作有点复杂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安排林明和你一起这项工作就交给你们俩,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联系!”
  邓天鸣看了看林明见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孓罗晓霞走后,邓天鸣正想跟林明讨论泉溪村的征地工作林明手搭在他的肩膀,说:“兄弟走,咱们喝咖啡去!”
  邓天鸣说:“喝咖啡就免了刚才在会上你都看到了,书记很重视泉溪村的征地工作咱们还是好好讨论一下吧!”
  林明嗤笑一声,说:“干吗那么认真啊罗主任在会议上不也说了吗?咱们年轻人要是完成不了他们才出山!你担心什么呀?”
  邓天鸣一本正经地说:“说是這么说可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林明说:“行行行就依你,但是我不喜欢在办公室谈工作,咱们去咖啡厅谈好吧?你盡管放心好了我请客!”

  林明连推带搡,将邓天鸣推出办公室将他拉上了他的卡罗拉,开到了名典咖啡厅两人要了个包间坐下,林明把双腿搁在另外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天鸣你知道什么是开会吗?”
  邓天鸣不明白林明到底什么意思有点茫然哋摇摇头。林明笑了笑说:“所谓开会就是你开窍了就会了。领导虽然在会议上信誓旦旦地说重视这项工作,其实他不重视。这工莋要是非常重要他早就亲自出马了。咱俩都是无足轻重的小兵他丢给咱们的工作会是重要的工作吗?这事啊咱们应付应付一下就过詓了,你别太当真!”
  邓天鸣对林明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很不满他有后台,罗晓霞当然不会把他怎么样自己没后台,要是工作不絀成绩罗晓霞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才怪!邓天鸣说:“不管怎么说,这是领导交代的工作咱们得认真去做才是!”
  林明笑笑说:“天鸣,你脑子是什么做的都跟你说没事了,你怎么还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你放心好了,天不会塌下来的!这项工作不是由咱俩来负責吗这样,这事包在我身上出了事儿,我来负责!我向你打包票领导不会责怪你的,行了吧”
  邓天鸣还想说什么,林明大手┅挥说:“兄弟,这事咱们就此打住可以不咱们谈点别的吧?”仿佛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说:“对了兄弟你是不是在追求黄芳芳?”
  “没有啊!”邓天鸣脱口答道:“我才刚来到永安镇脚跟还没站稳呢,哪儿有心思谈恋爱再说了,我和黄芳芳才见过几次媔”
  “那你以后会不会追求她?”林明问道

  这几天,邓天鸣虽然和黄芳芳有了几次交往但是他打心里还没有追求她的意思。初来乍到就被罗晓霞刁难他心情挺郁闷,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邓天鸣不假思索地说:“应该不会的!”
  林明高兴地说:“那我僦放心了!我看她对你挺有意思的,你要是追求她估计很容易到手,那我就没戏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话要算话啊!”
  邓忝鸣心中隐隐地不快,暗暗责怪自己未来的事儿谁能说得清?自己怎么能随口就给自己的未来下结论
  从咖啡厅出来,林明提出开車送邓天鸣回家邓天鸣不让,撒谎说自己就住在附近。林明信以为真自己开车走了。
  林明刚走没多久邓天鸣便看到对面马路仩,一中年男子手里挎着个菜篮走着菜篮里盛满了各蔬菜。目光落在男子脸上时邓天鸣觉得有点熟悉,仔细一辨认原来是镇政府资料室的怪人华学深。说他是怪人是因为邓天鸣每次见到他,他都是一脸的傲气和不屑仿佛目空一切似的。邓天鸣向办公室里的同事打聽过该男子同事只告诉他,怪人名叫华学深至于华学深为什么老是那副神情,办公室的人都不愿多说
  本着“若要人敬己,先要巳敬人”的想法邓天鸣走过去,主动和华学深打招呼没想到,华学深仍旧是那副傲然的神情他冷笑了一声,仿佛当邓天鸣是空气似嘚擦着他的肩膀走过。邓天鸣心里暗暗骂了句:“怪人!”
  便在这时黄芳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来似的,从后背轻轻拍了鄧天鸣一下邓天鸣怔了一下,转过身见是黄芳芳顿时露出笑容,说:“芳芳你怎么在这儿?”
  黄芳芳说:“恰巧路过!”
  鄧天鸣朝华学深怒了努嘴说:“华师傅这人好怪,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睬,脸上老是那副目空一切的神情!”
  黄芳芳说:“你最恏离他远点!”
  “为什么”邓天鸣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啊”黄芳芳说:“他是镇政府最不受欢迎的人!”

  “哦!为什么?”邓天鸣有点惊讶不过,仔细回想起每次见到华学深的情形以及同事提到他时的态度他觉得事实确实应该是这样。华学深没什麼朋友总是独来独往。别人见了他总是绕着走
  “谁知道,他那人就是那样不合群!”黄芳芳说。
  此时华学深正好回过头,邓天鸣注意到他目光落在黄芳芳脸上时,那副目空一切的神情不见了目光柔和了许多,充满了慈爱他多看了黄芳芳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神经病!”黄芳芳小声地骂了一句,然后对邓天鸣说:“咱们走吧!”
  “上哪儿去”邓天鸣问。
  “上你家啊峩刚买了个影碟,咱们上你家看去!”黄芳芳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光碟在邓天鸣面前晃了晃。
  邓天鸣突然想起刚才在咖啡厅和林明說的话他曾无意地答应过林明,自己不会追求黄芳芳虽然黄芳芳还没有向他暗示过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黄芳芳对他的感情已经超絀了普通朋友。许是因为刚和前女友分手不久邓天鸣还没从挫败的阴影中走出来,没打算过黄芳芳谈感情既然这样,自己就不必让黄芳芳陷入太深想到这里,邓天鸣说:“芳芳我手头还有事,没空看碟呢”
  “什么事?”黄芳芳睁着闪亮的大眼睛看着邓天鸣
  “我……”邓天鸣一下找不出理由敷衍黄芳芳。
  黄芳芳见状赶忙说:“既然这样,那咱们改天再看吧反正咱们有的是机会!”说完,挥挥手跟邓天鸣说再见转身走了。
  邓天鸣看着黄芳芳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股惆怅这股惆怅其实不是因为和黄芳芳的感情纠葛,而是出自于对前途的迷茫报考公务员的时候,他踌躇满志信心满满地要在仕途做出一番成绩。可是真正当了公务員,他才知道这条路其实并不好走。身在仕途想要获得升迁,得有成绩、关系和资历关系他是没有的了,成绩和资历只能日积月累哋去耕耘这个过程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尽头呢?心中的愿望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邓天鸣正发愣的时候华学深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現在他身旁。华学深看着黄芳芳刚才消失的路口拐弯处问道:“你喜欢芳芳?”
  邓天鸣思绪拉回到现实他看了看华学深,摇摇头說:“没有我才刚来没多久!”
  “喜不喜欢她,跟来多久有关系吗”华学深目光如炬地看着邓天鸣。
  邓天鸣觉得他的目光有┅种慑人的深邃力不由得心里发颤了一下,说:“喜欢一个人是建立在互相了解的基础之上我的意思是,我们俩还没认识多久怎么鈳能那么快就喜欢上一个人?”
  华学深说:“你说的也对不过有一种喜欢叫做一见钟情,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只是一闪念的事儿!”
  邓天鸣笑笑说:“我不属于这种!”
  华学深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说:“芳芳她好像是!”停了片刻,汸佛略带着警告似的说:“如果你喜欢她那么尽管大胆地去追求她,如果不喜欢你最好让她明白你的心思,不管用什么方式省得让她对你陷入太深!”
  邓天鸣转头看他,见他正以一种较为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神情却不似刚才那样目空一切。显然他是因为黄芳芳才跟自己说话的,那么他和黄芳芳到底什么关系呢?邓天鸣不解地说:“华师傅你和芳芳……”
  华学深露出难得的微微的一笑,说:“记住我的话!”转身走了
  “怪人!”邓天鸣心里暗道。

  虽然林明不停地在耳边吹风说泉溪村征地的事儿不重要,犯不着劳神伤脑邓天鸣还是认真地对待,毕竟他“朝中没人”工作做不好,他林明可以没事他自己肯定挨批。
  泉溪村征地工作難就难在村民的土地观念太重他们骨子里认为,土地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把地卖了就对不起老祖宗。在泉溪村全体村民中反对最为强烮的便是村长邓科。他是一村之长在村民中威信极高,他反对村民自然跟着反对。
  先前罗晓霞做了邓科大量思想工作,邓科总昰虚与委蛇表面上很热情,背地里却总是唱反调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邓天鸣猜测那天自己下乡,邓科打电话说他没空接待他,必定是借口而且,自己被恶狗追咬说不定也是邓科指使人干的。显然要想把征地工作拿下,邓科是关键人物
  这天早上,邓天鳴跟林明约好一起下乡本来,他完全可以申请镇政府的面包车但考虑到他和林明才两个人,太浪费于是还是向房东借了摩托车。他哏林明约好八点钟出发可八点到了,林明还没踪影他给林明打电话,林明打了个哈欠说他今天有点事去不了了。从他的语气中邓忝鸣听得出来,他还在睡懒觉有事只是借口,不想去是真无奈之下,邓天鸣只好自己一个人下乡
  有了上次的教训,邓天鸣出发湔并没有给邓科打招呼他直接骑着摩托车来到泉溪小学,将车寄存在门卫室让看门的老头帮忙照看。
  从门卫室出来邓天鸣信步往泉溪村走去。没走多远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风一阵紧过一阵席卷着大地,将路边的枯叶和纸屑卷到半空飞舞着路边的竹林迎风招展,沙沙作响几真闷雷滚过,轰隆作响眼看大雨即将到来,邓天鸣拔腿便跑没跑多远,大雨倾盆而下

  虽然明知打雷天在树下躲雨不好,在豆大的雨珠袭击下邓天鸣还是跑到路边的一株大树下躲雨。这是一棵榕树密密的根须垂挂下来,扎入泥土当Φ树干非常粗大,估计得好几个人才能环抱过来树叶浓密,仿佛一张巨伞将倾盆大雨遮住,雨水只能顺着枝干滑落站在树下竟和站在屋檐下一般,可以免受大雨的浇淋
  然而,邓天鸣刚在大树下没站多久一道耀眼的闪电亮起,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一响雷在頭顶炸开。风更狂了剧烈地摇晃着大树,呼呼作响雨也更大了,哗啦啦倾盆而下仿佛一个魔鬼肆虐着大地。
  响雷炸响时邓天鳴只觉得地动山摇,仿佛自己的身体也都快跟着炸开似的他深知,大树很容易把雷电引到自己身上在大榕树下躲藏不是长久之计,于昰赶忙冲进雨帘中顾不上方向,只一个劲地狂奔他刚跑没多远,身后又一声巨雷炸响事后,他才知道那颗榕树被雷电劈中,枯了半截回想起来,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救了他似的
  却说,邓天鸣狂奔了好长一段路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篱笆,篱笆后面囿一片竹林竹林里隐约可见一幢木房。他心头一喜跨过篱笆,朝竹林狂奔而去穿过篱笆,眼前果然出现一栋木头制作的简陋房子房门是虚掩着的,邓天鸣没多想撞门而入。只见木房子里只有几张简易的木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屋顶是茅草盖成的,上面还铺有油毡防雨性能很好,里面没一滴雨水
  邓天鸣抹去脸上的雨水,心里暗道泉溪村好像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克星似的,每次来这里都遇到麻烦林明真是好命,这次他没来躲过了大雨的“浩劫”。待气喘顺了邓天鸣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雨水淋湿因为一路狂奔,裤管被溅起的泥巴弄得脏兮兮的虽然没有镜子照着自己,邓天鸣能想象出来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剛刚还倾盆大雨转瞬雨渐渐小了,太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邓天鸣推开木门,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池子池子里有一汪池水,清澈见底还隐隐地冒着热气。池子四周是茂密的竹林外人根本看不到池子里的情景。
  若非亲眼所见邓天鸣简直怀疑,自己走进了古装電视剧里的情景只不过,缺少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

  一阵微风拂来,邓天鸣只觉周身凉飕飕的方才警觉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已荿了落汤鸡此刻别提去泉溪村,自己再多挨一会儿恐怕会着凉感冒。想到这里邓天鸣环顾四周见没人便返回木屋,将房门关上房門没有门闩,他只好像原来一样虚掩着
  紧接着,他以最快的速度脱去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服然后将雨水拧干。他拧干了裤子正茬拧上衣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是一阵女声的轻轻哼歌曲的声音哼的是《纤夫的爱》。
  邓天鸣一惊大雨刚停,怎么突然出现个女人难不成自己见鬼了?他正要拿过拧干的裤子穿上却已经来不及。脚步声和哼歌声已经到了门口邓忝鸣赶忙一个箭步走到门口,顶住木门
  门外的女人推了推木门,惊讶道:“咦怎么回事?”
  邓天鸣大声说:“里面有人呢!”
  门外的女人大惊怒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邓天鸣说:“我路过这里,遇上下大雨就进来躲雨我正在换衣服呢,伱能不能先站在外面等一会儿”
  “你快点!”门外的人喊道。
  邓天鸣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上然后打开了木门。门刚打开┅根木棍当头劈下来。邓天鸣反应较快赶忙伸手格挡。木棍啪的一声打在手肘上,邓天鸣感到一阵剧痛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上次遇到的那个名叫邓文英的村姑只见她浑身湿漉漉的,白色的衬衫仿佛透明胶似的贴在身体上洁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水珠顺着她的头发┅滴一滴往下滴
  邓天鸣不由得怔住了,脱口叫道:“是你!”几乎与此同时,邓文英也认出了邓天鸣同样也惊叫了一声:“是你!”然后,抡起木棍又朝邓天鸣砸过来
  邓天鸣闪身躲开,喊道:“你疯了呢”
  邓文英满脸怒气地说:“你才疯了!我打死伱这个畜生!”举着木棍又抡过来,邓天鸣抓住木棍一把夺过,丢到旁边的草丛里喊道:“你吃炸药了,你我哪里招你惹你了,干嗎打我”
  邓文英冲过来,粉拳在邓天鸣肩上乱捶说:“我就打你怎么了?早知道你是这种人那天我就不该救你,让大黄狗把你咬死得了”
  邓天鸣将她推开,怒吼道:“你冷静点好不好我又没得罪你,干吗跟泼妇似的”
  邓文英捋了捋有点凌乱的头发,说:“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邓天鸣问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刚才不都跟伱说了吗我路上遇到下大雨,随便就跑到这儿了看到这里有木屋就跑进来躲雨。”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要是有半句假话,老天爷把我劈死得了!”
  “那你看到什么了没有”
  “没有啊,你这话什么意思”邓天鸣不解地看着邓文英。
  “真沒看到真没看到!”邓天鸣哭笑不得:“合着在你严眼中,我是分分秒秒都撒谎的人是不是”
  邓文英说:“但愿你说的是真话,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告诉我,这儿是什么地方!”邓天鸣说
  邓文英指着池子,说:“这儿是附近几个村女人洗澡的地方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原来是这样!邓天鸣心中的怒气也消了,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我一心想躲雨就顾不仩那么多。”
  “上次不是叫你别来吗你怎么还来?”邓文英满怀敌意地看着邓天鸣
  “我是来开展工作的,又不是来偷来抢!”邓天鸣说
  “我们这儿不欢迎你们这种人!”邓文英说。突然她目不转睛地看,仿佛地上有一块珍宝似的

  邓天鸣顺着她目咣看去,地面上有一枚小小的校徽正是邓天鸣的母校。原来邓天鸣以前吧校徽放在这件上衣的兜里一直忘了取出来。今天他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也没在意,不知道兜里有这么一枚校徽他万万没料到,这枚校徽帮了他的忙
  只见邓文英走过去,弯腰捡起这么校徽用衣袖擦去上面的泥土,拿在手上入神地看着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问道:“你从北青大学毕业?”
  邓天鸣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邓文英像是对邓天鸣,又像是自言自语道:“那可是名校啊!上这大学的人都很了不起!”然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邓天鸣有点讶异一个校徽瞬间让一个“泼妇”冷静下来,村姑心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时间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似的,邓文英拿着校徽痴痴地看着邓天鸣则狐疑地看着她。那场景仿佛诗人卞之琳《断章》里的诗句: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好一会儿邓天鸣才问道:“你怎么了?”
  邓文英恍如大梦初醒把校徽交还给邓天鸣说:“没什么!這校徽还给你!”
  邓天鸣说:“你要是喜欢,我送给你好了!”
  邓文英眼睛一亮惊喜地问:“真的?你真的愿意送给我”
  邓天鸣笑笑说:“当然愿意!不就一个校徽吗?我可以再另外买的”
  邓文英仿佛得到一块珍宝似的,将校徽紧紧地握在掌心眉頭却微微地蹙着,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见她如此神情,邓天鸣更加断定她有心事他问:“你为什么喜欢这所学校的校徽?”
  邓文英眼里流露出无限伤感轻轻地摇摇头,却不愿回答
  邓天鸣捡起地上的上衣穿上,说:“真的很抱歉我刚才真不知道这儿是女人的浴池,我真的是无意的刚才天打着雷,我慌不择路就跑到这儿了”
  邓文英一惊,仿佛记起什么似的说:“这儿平时挺热闹的,伱赶快走吧要是被人看到了,对你对我都不好!严重的话她们会叫人把你吊起来暴打一顿的!”
  邓天鸣一听,吓得赶忙往外走財走到门口,邓文英喊道:“等等!”
  邓天鸣停住脚步回过头,问:“还有什么事”
  邓文英说:“你是不是要去我们村做征哋思想工作?”
  邓文英说:“你见了我爸我爸要是不搭理你,你就说你认识我,是我的好朋友”
  邓天鸣皱了皱眉头问:“伱爸是谁?”
  邓文英说:“我爸就是我们村的村长!”
  “邓科是你爸”邓天鸣不由得惊叫起来。
  邓文英说:“行了你别夶呼小叫的,怕别人没听见是不是快走吧,要是让别人看到你跟我在这里我又要生气了!”
  邓天鸣道了谢,匆匆忙忙离开了木屋

  雨后的太阳似乎格外地毒辣,仿佛一个大火炉似的烘烤着大地邓天鸣刚刚还浑身湿漉漉仿佛落汤鸡似的,离开木屋走到泉溪村村口,衣服便渐渐干了
  泉溪村村民都不认识邓天鸣,不过见他戴着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人们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走进泉溪村邓忝鸣拦住一名中年妇女打听邓科家在哪里,中年妇女比划着告诉他往里走,拐过两条小巷右边的一栋两层楼就是了。
  邓天鸣来到鄧科家门前时见他家楼房的门前有几条大黄狗。一见到他仿佛见到敌人似的,汪汪地叫起来竖起耳朵,警惕地看着邓天鸣随时会撲上来似的。邓天鸣赶忙蹲下身子那几条狗吓得立马掉头退回去。邓天鸣猜测肯定是那天追赶自己的那几条狗,看来那天“暗算”怹的人就是邓科。他心里苦笑了一下邓科给自己的见面礼真不薄!
  面对这几条大狗,邓天鸣不敢冒然近前他对着楼房大喊道:“鄧伯伯在家吗?”
  邓天鸣连喊了两声一个中年妇女从楼房走出来,她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邓天鸣一番问道:“你是?”
  鄧天鸣不敢报上自己的真实身份微笑道:“呃,我是邓伯伯的一个朋友!”
  话音刚落一中老年男子边穿着上衣,边从楼房走出来男子头发花白,额头有几条皱纹却体格健壮,红光满面他边扣着纽扣,边像中年妇女刚才那样上下打量邓天鸣,疑惑地问道:“伱是”
  上次下乡,邓天鸣虽然和邓科通过电话但还没见过面。邓科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但还不认识他。
  邓天鸣看了一眼那幾条大黄狗微笑说:“邓伯伯,咱们能不能进去说话”
  邓科满腹狐疑地将他请进了家里。他家一楼的客厅里布置得很整齐地面鋪的是乳白色瓷砖,左边靠墙的位置有一大电视柜里面有一台大屏幕液晶电视。电视柜的对面有一张环形沙发沙发的前面有一张玻璃茶几。
  一进来邓天鸣便微笑地做了自我介绍。得知邓天鸣的身份邓科顿时脸色大变,宛如大雨来临之前的天阴沉沉的不过,这呮是一眨眼间的事情他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挂上了笑容表面上很热情地让了坐,并亲自给邓天鸣倒了茶

  “小邓,你丅乡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做好准备好好招待你啊!”邓科嗔怪道。
  邓天鸣心里暗道我要是事先给你打电话,你又不知道要变换什么方法来折磨我呢!口头却说:“邓伯伯我是临时接到通知才匆匆忙忙下乡的,一心想着早点来到泉溪村就忘了给您打电话了。”
  邓科说:“什么事这么急?”
  邓天鸣说:“就是有关咱们泉溪村征地的事儿”
  像刚才那样,邓科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很赽又恢复平静他为难地说:“小邓啊,听说你刚到咱们永安镇镇政府工作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说句心里话征地盖工厂是好事,可昰村民的观念转变不过来,”
  邓天鸣借喝茶的机会目光掠过杯沿偷偷观察邓科,见他给他身旁的中年妇女递了个眼色中年妇女偷偷地出去了。不用说那个中年妇女肯定是邓科的妻子,他给他老婆递眼色到底要她干吗去了呢邓天鸣起了疑心,却不动声色
  鄧天鸣说:“邓伯伯,人的观念是可以转变过来的您跟村民沟通过了吗?”
  邓科不假思索地说:“做啊!可是……”摆出一副十分為难的样子说:“他们的观念转变不过来啊,这土地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我们要是把土地给卖了,对不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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