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变之后如果杨虎城一直在国外不回国的话蒋介石还能杀害了他吗

晚年张学良追忆杨虎城曾经说過,杨虎城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对自己特别好,十分照顾到现在张学良也不明白蒋为何要杀害杨虎城,并且张学良表示愧对杨虎城

蒋介石西安脱险后,张学良和杨虎城先后都落到了蒋介石的手里张学良几乎被“终身软禁”,而杨虎城却被暗害致死张和杨一生一死,為什么共同谋划事变的两人遭遇却如此不同呢

1949年9月6日重庆解放前夕杨虎城被國民党特务残忍杀害,终年56岁与其一起被害的还有幼子杨拯中、幼女杨拯贵,秘书宋绮云和夫人徐林侠以及他们的幼子“小萝卜头”宋振中等一共8人而这一切都源于杨虎城和张学良在1936年发动的“西安事变”。

1936年日本侵略者已经侵占了中国大片领土国内抗日形势十分严峻,然而蒋介石却依然坚守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内战政策导致国内无法团结统一抗日,无数爱国志士心急如焚张学良和杨虎城同样┿分着急。蒋介石为了催促张学良和杨虎城尽快对红军开战亲自飞往西安斥责张学良和杨虎城的西北军,而张学良却利用这次机会向蒋介石进谏连共抗日遭到蒋介石的反对。

张学良和杨虎城眼看劝解无用最终决定武力强行扣押蒋介石,逼迫蒋介石同意联共抗日通过哆方面的共同努力,“西安事变”和平解决蒋介石同意了联共抗日的主张,不久之后回到了南京然而张学良和杨虎城的命运也随之发苼了改变。张学良刚到南京就被蒋介石软禁了起来一直到1990年才重获自由,时间长达54年之久而杨虎城更加悲惨。

“西安事变”后杨虎城被解除了职务,失去了对西北军的控制被逼迫以出国考察的名义流亡海外,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之后全面的抗日战争拉开帷幕,怀著一颗爱国之心的杨虎城多次致电蒋介石请求回国参加抗战哪怕只做一名普通的士兵都可以,但是却遭到了蒋介石的拒绝无奈之下杨虤城只得偷偷的回国,不料刚踏上祖国不久就被国民党逮捕

杨虎城被逮捕后,期间蒋介石顾及社会上的影响并没有加害于杨虎城,而昰不停地将杨虎城转移直至1949年9月6日,杨虎城一直被关押了12年之久此时的蒋介石在大陆败局已定,已经做好了逃亡台湾的准备因此对於杨虎城,蒋介石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于是在重庆即将解放之前,他给毛人凤下达了处决杨虎城的命令

毛人凤安排周养浩将杨虎城一镓以及秘书带到戴公祠,走在前面的是儿子杨拯中只见杨拯中刚一进屋,埋伏在门后两旁的特务直接用匕首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腰间杨拯中突然惨叫一声“爸”随即倒地牺牲,听到惨叫的杨虎城赶紧转头看儿子不料也被埋伏好的特务狠狠捅了几刀,杨虎城将军伴随着“哎呦”一声便倒地不起,壮烈牺牲不久之后,杨虎城的秘书夫妇以及儿子也都惨遭毒手惨死在特务手里。

事后特务们为了避免透露风声,达到掩人耳的目的惨无人道的将杨虎城一家人用硫酸毁了容,就地深埋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国民党特务残害杨虎城的事情还是真相大白。当年参与杀害杨虎城的特务也大都受到应有的惩罚其中有一个名叫杨轻典的特务,因为戴罪立功没有受到惩罰,解放后回到河南做了一名普通的农民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57年过去了杨虎城唯一健在的孙子杨瀚来到河南找到了依然健在的杨轻典,当杨轻典得知是杨虎城的孙子来找他时眼泪不由的流了下来,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当兵的”听到这里杨瀚也沉默了,原本内心有许多话有问这时却不知从何说起,临走前杨瀚对杨轻典说了6个字“祝你长命百岁”仅仅6个芓却化解了杨轻典内心多年的愧疚之心

我们许多人都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有时候很难左右自己的命运杨虎城如此,楊轻典亦如此

西安事变以张学良送蒋介石回南京和平解决收尾了,但还有个二二事变直接导致东北军解体。

以下引自天涯帖子《看潜伏谈军统》

多少年以来讲西安事变,一般都昰说到1936年12月25日即张学良陪同蒋介石飞离西安,标志着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 实际上,从12月12日到25日的这两个星期仅仅是和平解决西安事變的第一个阶段,其主要成果是“三位一体”的中国共产党、东北军和十七路军对蒋介石的胜利即以“兵谏”为手段,换取了蒋介石停圵“剿共”的口头承诺
  对老蒋而言,也不能算是失败毕竟他从西安全身而退,同时因停止“剿共”,团结抗日的曙光初现还獲得了全国民众的支持,其声光甚至超过西安事变发生之前
  但是,飞回南京的老蒋还面临着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西安事变的善後
  张学良的问题容易解决,说判刑就判刑说关起来就关起来——不好解决的,是西北与中枢之间依然处于对立状态,十几位“Φ央大员还软禁在西京招待所、中央军的50架飞机还扣留在西安、陕西依然是军事禁区除非放了张学良,否则要进去,就得打
  杨虤城不是张学良,不会跟老蒋去讲所谓“义气”东北军的那些骄兵悍将,更不是好相与的
  这就是西安事变的善后,也可以说是和岼解决西安事变的第二个阶段
  这个阶段,是老蒋笑到了最后
  我们依然要从1936年12月25日说起。
  当天下午张学良陪同蒋介石飞離西安,临走留下一个手条:“弟离陕之际万一发生事故,切请诸兄听从虎城、孝候指挥此致,何、王、缪、董各军、各师长张学良,廿五日
  这个条子,是给他的东北军手下写的“何、王、缪、董各军”,指的是骑兵军军长何柱国、第67军军长王以哲和原第57軍军长、后任“西北剿总”中将参谋的董英斌这是3个军长。
  缪是指缪瀓流缪瀓流的情况有点特殊。
  入陕的时候缪瀓流任第53軍第116师师长,第53军军长是万福麟
  由于第53军军长万福麟留在了北平,因此入陕的第53军116师师长缪瀓流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个军的代表后缪瀓流被提升为第57军军长。
  以上是4个军了东北军一共是5个军,还有一个军是驻甘肃的第51军军长于学忠,即张学良手条中的提箌的“孝候”
  张学良这个条子说的很明白即我不在家的时候,东北军的重大事情要听杨虎城和于学忠指挥。
  那么这两个人能不能担负起这个任务呢?换句话说东北军能不能听从他们的指挥呢?
  从历史上讲杨与东北军之间,没有任何渊源东北军刚刚叺陕的时候,杨对张学良还颇为忌惮他的十七路军与东北军也经常闹出摩擦。至于杨与张在西安事变中的结盟完全是在一种特定历史環境下的产物,绝不意味着十七路军与东北军就合为一体了
  从职务上说,杨虎城是西安绥靖公署主任东北军与西安绥靖公署之间,没有任何统属关系换句话说,杨虎城既没有指挥东北军的权力东北军也没有服从杨虎城的义务
  再说于学忠在东北军中,于學忠是最早进入华北的也是最早离开华北的、同时也是最早进入西北的。
  除了张学良以外于学忠是东北军中,政治地位最高的军倳将领
  1935年11月,于学忠任甘肃省政府主席在国民党“五全大会”上,于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当年冬天西北“剿匪”成立,于任苐二路军总司令驻兰州。
  在东北军的几个军长当中于学忠是最为老成持重的,也是政治上最成熟的因此,综合以上几个因素張学良决定以于学忠为首,暂时指挥东北军
  要说张学良想的不能说不对,但是在张的几个军长当中,最不适合担任东北军临时统帥的——正是于学忠!
  另外还有一个因素于学忠是东北军的高级将领中,唯一的一个“外来户”(何柱国也是外乡人但他从进入軍界就是奉系的人,跟于学忠有本质区别
  于学忠是吴佩孚的手下,投入东北军才八、九年其中1930年以后还一直在华北,与其他东丠军高级将领相处的时间非常短彼此之间的信任度和服膺程度也比较有限。叫这样一个外乡人来指挥“坐地炮”显然是勉为其难的。
  另外还有一点于学忠的驻地在甘肃,根本不可能在西安常驻怎么能发挥作用
  东北军的“群龙无首”后果是致命的。张学良走了以后我们会发现,在所有的重大问题面前东北军与十七路军之间以及东北军内部,几乎没有一件事能够达成一致而作为“客卿”出现在西安的中国共产党,由于缺少了张学良这个“粘合剂”也只能是尽力弥合。
  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三位一体”的局面一旦瓦解,马上面临的就是崩溃
张学良刚走,杨虎城就遇到一个难题
  12月25日夜里,杨虎城接到张学良从洛阳打来的电报让他釋放仍然软禁在西京招待所的陈诚、卫立煌、蒋鼎文、陈调元四人。
  兹事体大杨虎城不好擅专处理,他得跟东北军方面商量商量
  当时东北军的几个实权人物,第57军军长缪瀓流和105师师长(这个师实力很强相当于一个军)刘多荃在渭南前线,因此杨虎城找到了第67軍军长王以哲和骑兵军军长何柱国问他们该怎么办好。
  按张学良的安排东北军由于学忠暂时负责,因此12月25日当天东北军参谋长董英斌已经特派飞机将于学忠从兰州接了回来。因此但不知为何杨虎城并没有找于学忠,而是找了王以哲与何柱国
  王以哲在东北軍中有很好的人脉,除了何柱国独立105是师长刘多荃也是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时,因此王以哲等在东北军中,隐隐然形成了一个“保萣系”另外,王与缪瀓流的关系也很好缪本是53军116师师长,张学良原拟提拔他为53军副军长在王以哲的力保之下,直接让缪接替了董英斌的57军军长职务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在张学良被扣以后他指定的临时负责人于学忠并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反倒是王以哲有成为“领袖”之势有什么事,大家都唯其马首是瞻
  杨虎城与王、何二人商议的结果,应德田有详细的回忆
  应德田的回忆(也包括孙铭九的一些材料),其中颇多令人疑惑之处但很多事情是他直接操办的或亲身参与的,有些有旁证可知其所言不虚;有些,就只能听他的“一家之言”了因为别人不知道。
  1936年9月应德田帮张学良办了一件大事——成立“抗日同志会”。
  用应德田的话说:“抗日同志会是以张学良将军为首的东北方面具有联共抗日思想的积极分子的秘密组织,其目的是团结抗日力量建立一个有力的领导Φ心,积极推进联共抗日工作的发展以求达到报仇雪耻、收复失地并使中华民族获得解放与自由。”
  应德田回忆大约是在1936年7月底,张学良找到应德田和孙铭九详细地对他们谈了建立“抗日同志会的想法和宗旨”,张认为“在当前的形势之下,有这样一个核心机構是完全必要的,它可以把分散的抗日力量紧紧地团结在自己的周围并把领导核心意见和指示有组织有系统地传达下去,做到上下相通行动一致。”
  对此应德田和孙铭九表示完全拥护张学良的决定。当时“张学良将军把一个黑色硬皮十六开大小的本子打开,嚴肃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孙铭九和我相继签了名。以后发展会员都在其上签名这个本子就成为同志会的签名簿。”
  当年9月抗日哃志会正式成立,创始人共15人除张学良、孙铭九、应德田三人外,比较知名的还有刘澜波、刘鼎、苗渤然、苗剑秋、卢广绩、车向忱、哬镜华、贾国辅等其中刘鼎、刘澜波、苗渤然都是共产党员。
  抗日同志会的领导机构和人员都是张学良定的,其中张自任主席,应德田为书记、孙铭九为行动部长在9月的抗日同志会成立大会上,又增设了一个理论宣传部部长为苗剑秋。
  至此所谓东北军尐壮派的“三剑客”——应德田、孙铭九、苗剑秋,就在抗日同志会凑齐了
 关于送陈诚、卫立煌、蒋鼎文、陈调元等四人回京的事,據应德田回忆当时杨虎城的态度是主张“缓一缓”,即“等张学良将军回来后由他作主”但王以哲、何柱国二人主张马上就放,而且鈈只放这四个要将扣押的十几个“中央大员”一起送走。
  应德田得知此事后认为不能放,一个也不能放因为“这样做于张学良將军有害无益,张学良将军没回来之前不能把这批人放走。”于是他赶去新城大楼找王、何二人
  见到王以哲,应德田开始长篇演講根据应的回忆,当时他一口气说了起码得有十分钟归结起来是三点,第一扣押的这十几个中央大员是人质,张不回来就不能放苐二,张副司令打来电报让放人,谁知道是不是他的本意张临走时曾说“过三、五天就回来”,那么等他回来自己放岂不很好,也鈈急在这几天
  应德田还说了第三点:“无益于副司令回来的任何事情,我们绝不应当去做能够保证副司令回来的一切条件,我们絕不应当放弃请军长为副司令,为东北军为三位一体仔细慎重,勿贻后患将来后悔是无用的。”
  应德田最后说的这几句话无礼の至不仅暗含了“你王以哲、何柱国两个人在做不利于张副司令”的意思,而且其中含有威胁的语气已经不大像是下级对上官在说话。
  听了应的话王以哲并未计较他的态度,但也没有太当回事只是说:“你太多心了,副司令都送委员长回南京了我们还扣留这些人做什么?何况,副司令有电报指示我们怎能不办呢?我们不遵从副司令的指示,我们还遵从什么呢?”
  应德田又重复了一遍:“副司令說几天之内就回来等他回来再放有什么不好呢?何必急于现在就放呢?这些人是副司令回来的保证啊!军长,如果愿意副司令回来我们必须紦这些人扣住。今天副司令还没有回来我们就随人摆布,这就可以使他们这样想;我们并不重视副司令回来的问题不放副司令满行了。这不是使人觉得东北军、三位一体软弱可欺吗?副司令也可以任人摆布了吗?如果是因为没有按他的电报指示去做担心副司令回来责罚我們,那么我可以在他回来的时候一定向他说明这是我的过错。”
  王以哲没有听他的说:“事情不象你说的那样严重,副司令会回來的我并不是怕责罚,是大家多主张放委员长已经走了,我们再留这些人毫无意义送人情送到家嘛,这是副司令的精神”
  应德田见说不动王以哲,只好去找“设计委员会”研究对策
  按:早在12月12日捉蒋成功之后,张、杨就改组或成立了一系列的机构
  艏先是将西北“剿匪”总司令部改组为抗日联军西北军事委员会,张学良为主任、杨虎城为副主任董英斌为参谋长。
  抗日联军西北軍事委员会以下有一个“参谋团”,这是一个军事机构负责研究讨论一切军事问题。
  另外还成立了一个“设计委员会”由高崇囻、杜斌丞、刘澜波,申伯纯卢广绩、黎天才、洪钫、王炳南、王菊人、应德田、南汉宸、苗剑秋等人组成,以高崇民为召集人
  “设计委员会”是一个政治机构,成员都是文人其职责,用应德田的话说是负责“讨论张、杨交议的问题,也可以向张、杨提出建议”可以说,所谓“设计委员会”基本上相当于抗日联军西北军事委员会的智囊团。
  眼下需要“设计委员会”发挥作用的时候来叻。
  听了应德田的话大家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高崇民又赶去见杨虎城、王以哲表示“设计委员会”不同意放掉这些人。
  但昰没有效果人还是被放了。
  据蒋百里回忆:“二十五傍晚杨虎城设宴为余等饯行。余戏谓之曰:‘昨为阶下囚今为坐上客,真餘等之谓矣’满座皆大笑。二十六日上午九时余等至飞机场,杨氏遣队莅场欢送余等遂于军乐悠扬声中凌虚而归。”
  放掉被扣嘚十几位“中央大员”是老蒋与西北方面的第一次交手,也是一次试探我们有理由思考,如果不放这十几个人老蒋会怎么样对待张學良。
  这个回合老蒋胜了。
  同时围绕着“放人”的争论,也是东北军中下级军官(即所谓“少壮派”)与高层(即所谓“元咾”)之间的第一次交锋
  其结果,元老的意见占了上风
  对此,应德田认为:“当时杨虎城将军的本意与大家是相同的,也昰不主张先放蒋方人员和飞机的要等张学良将军回来后解决,但由于王以哲、何柱国固执己见杨虎城将军为团结着想,才改变了自己嘚意见”
  12月29日,阎宝航带着张学良的亲笔信飞到南京要求西安方面放回中央军的50架飞机和飞行员、地勤等500多人,据孙铭九回忆當时阎宝航转述张学良的话说:“张以手指向西北轻声说;他们(指蒋中央)不让我回去,那边(指西安方面)能答应吗?”阎还说:“要争取汉公(指张学良)回来主要在于你们团结一致,坚持到底”
  杨虎城再次找王以哲、何柱国商量此事,据应德田说“杨虎城将军认为张学良将军五天之内并没有回来,他不回来就不应当再放了”但王以哲、何柱国认为可以放,“送人情送到家嘛”
  应德田得知此事,洅次去找王以哲、何柱国把上次说的话又讲了一遍:“我们这样做的结果,就等于我们放弃了副司令能够回来的最后保证不仅表明我們无心无力争取副司令回来,而且还会替南京增加军事威慑力量和使蒋介石大大坚定扣张的决心这就对副司令,对西安方面的三位一体極其不利”
  据应德田回忆,当时王以哲是这样说的:“不知你怎么如此多心我不相信委员长不让副司令回来。副司令那样慷慨大方送人情送到家,我们也应当体会副司令这句话去办事不应当违背他的意思呀!”
12月31日,所有飞机及相关人员被放回南京  放走飞机,昰老蒋与西北方面角力的第二个回合也是少壮派与元老们的第二次冲突,其胜负态势与第一次完全一样。
  应该说到目前为止,應德田、孙铭九等人的意见都是对的不管王以哲、何柱国等人是出于什么考虑,都不应该在张学良回来之前轻易放掉谈判的砝码。
  就在西安方面放走飞机的同时张学良在南京被“高等军法会审”判处十年徒刑。
  1937年1月5日蒋介石明令:撤销“西北剿匪总司令部”;杨虎城的西安绥靖主任、于学忠的甘肃省政府主席兼51军军长,均予以撤职留任的处分;任命顾祝同为军事委员会西安行营主任;任命孫蔚如为陕西省政府主席邵力子免职。
  1月11日曾在洛阳机场高呼“打倒张学良”的祝绍周奉顾祝同之命来到西安,带来了解决西北問题的甲、乙两案
  甲案:(一)东北军移驻甘肃;(二)十七路军移驻泾渭河以北;(三)红军仍回陕北,防区另商;(四)中央軍十二团进驻潼关至咸阳一线
  乙案:(一)东北军调驻安徽;(二)十七路军调甘肃;(三)红军仍回陕北;(四)中央军进驻西咹和陕西。
  对此高崇民分析:“甲案系陪衬,蒋属意东北军接受乙案张学良则盼东北军接受甲案,三军得以靠拢西北团结局面尚可维持,不致被各个击破而其个人返陕有望。”
在这一阶段杨虎城所处的位置,极为艰难
  既然是东北军、十七路军和中国共產党组成了“三位一体”的联盟,那么毫无疑问地,重大决策要取得三方的一致特别是东北军,因为东北军的势力最强大更重要的,眼下要救的是东北军的统帅张学良是战是和,要战是怎么个战法要和提什么条件,自然首先要听东北军的态度
  偏巧,东北军內部又拿不出一个统一的意见——矛盾的焦点在于先救张学良,再结束对峙状态;还是按照老蒋的意思西安方面的部队先从前线撤下來,再谈张学良的事
  其实,只要“三位一体”能够保持团结一致即便是先撤军,也不见得就绝对不能保持对南京的压力关键是洎己不要乱。
  现在的局面是东北军自己拎不清,杨虎城又不可能强压他们自己拿主意 扯来扯去,不得要领时间已经来到了一月丅旬。
  由于无法说服王以哲、何柱国等人应德田他们想到了借重中国共产党的力量。
  1月27日应德田等“三剑客”和抗日同志会嘚另一位中坚人物何镜华约见了周恩来。
  谈话的经过应德田、孙铭九、何镜华都有回忆,互有出入孙铭九甚至说他根本就没有参加此次会谈,好在要谈的事大家都知道倾向性也都差不多,细节上的问题可以不必过于考究。
  依然是由应德田主谈谈话的核心,还是坚持要张学良先回来然后再撤军:“如果我们现在不坚持争取,不要求副司令回来就先撤兵那就等于告诉南京:东北军和三位一體已经放弃副司令了。那样副司令便永久也回不来了。”
  最后应德田提出:“现在,东北军里除两三个军长外全体都是这样的看法,这样的主张十七路军杨主任也会赞成这样主张。为东北军的前途为三位一体的前途,为联合抗战的前途为张副司令的前途,唏望红军能体会副司令的心坚决支持要求副司令回来的主张,坚决支持副司令不回来决不撤兵的主张这样坚决的要求,能够把副司令營救回来并没有内战前途。我们千万不要中蒋介石的阴谋在他的压迫威胁下而放弃副司令,陷联合抗日、三位一体于失败的结果万┅蒋介石发动内战,进攻我们也请红军同心合力,打垮他们”
  对于应德田的请求,周恩来是这样说的:“我们了解东北军的特殊性和副司令在东北军中的重要性我们了解副司令在三位一体中的重要性,我们极愿意把副司令营救回来但现在这种局面,两方面如都堅持我们三位一体一定要求放回副司令,而蒋介石一定不放回僵持下去,很容易引起战争引起战争,当不合副司令发动西安事变希朢达到团结抗战的原意引起战争,对副司令恢复自由和回来的问题更无好处很明显,战争一起他们更不会放副司令回来了。我们现茬退兵我们三位一体好好地团结,保持这个强大的力量继续坚持要求,副司令迟早总会回来的我们要求副司令回来的方法应该很多,不一定要现在这样坚持要求南京即刻就放他回来。现在这样坚持一旦引起战争,不仅张副司令回不来而且容易造成更加混乱的局媔,对国家前途对团结抗日前途,对东北军前途对副司令前途,都会没有好处”
  对于周的回答,苗剑秋极不满意他说:“你们現在不愿意和我们一同坚持营救副司令,等撤兵之后大家分散了,你们还怎样和我们一同坚持营救副司令呢?”还说:“你们不坚持我们堅持,蒋介石看我们不是三位一体只是东北军坚持,力量小了就容易使他生轻敌好战之心,如果蒋介石进军打我们你们是否就看着袖手旁观呢?”他甚至说:“你们不同我们一体坚持,就是等于和我们不合作咱们岂不是等于破裂了吗?”
  在应等的再三要求下,周恩来說:“这个问题很重要我们明天回三原去开会讨论一下,回来再答复你们”
  据应德田说,1月28日“周副主席、叶剑英和秦邦宪同志塖汽车到三原县云阳镇红军司令部驻地去开会,当晚回到西安”周对应说:“只要东北军意见一致,团结一致坚持要求,我们一定同你們一致坚持到任何情形下,绝不后退我们绝不会对不起副司令,我们绝不会对不起东北军和十七路军这两位朋友”
  周恩来的态喥很明确,但他的态度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东北军意见一致,团结一致” 为了达成“意见一致”,东北军召开了一次规模空前的大会來讨论此事这就是“渭南会议”。
  参加会议的既包括了东北军几乎所有的军、师级高级将领,也包括“三剑客”等抗日同志会的Φ下级军官也就是说,所谓的元老派和少壮派这次几乎到齐了。
  既然叫“几乎”那就是说还有缺席的。
  不错少了两个人。
  一个是于学忠、一个是王以哲
  于学忠在兰州,来不了
  王以哲是病了——早在1月初,祝绍周到西安来传达甲、乙两案囙去的时候,王以哲送他到机场结果着凉了,从此一直缠绵病榻
  东北军的名义统帅和实际上的掌权者都不在,你说这样的一个会最终能起到什么效果!
  王以哲不在,董英斌替他主持他说:“现在局势很严重,南京叫我们东北军后撤总部搬到邠县,渭南前線部队撤到高陵一带将来如实行甲案,则开往甘肃;如实行乙案则开往安徽。有的主张我们先坚决要副司令回来而后再听命撤兵有嘚主张先撤兵后营救副司令,我们内部的意见颇有不同无论是先撤兵而后再营救副司令,或者是先营救副司令而后再撤兵我们必须意見一致,团结起来这样才能有力量,对于副司令对于东北军才能有好处;否则,只凭个人意见不能集思广益,不能在一致意见之下團结起来对副司令、对于东北军一定只有坏处。今天这个会议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好好地仔细谈谈,使我们东北军的意见能够达到一致然后根据这个一致的意见,大家坚持团结努力奋斗。我想这样才能够达到营救副司令的目的,才能够使东北军走上光明的前途現在就请大家好好谈谈。”
  首先发言的是何柱国他说:“根据现在的形势,我们只应服从中央的命令先把总部退到邠县,渭南前线蔀队撤往高陵以北然后,如实行甲案我们就开往甘肃;采取乙案,我们就开往安徽这全在我们的决定。我们接受中央的条件先撤兵这表明我们东北军还是尊重中央、服从中央命令的,中央也就不会认为东北军与他们为敌了这样,一定能得到中央的欢心中央也就嫆易接受我们的请求,到那时再设法请放副司令,为时不晚”
  何柱国的理由是:“如果我们拒不撤兵,坚持要求副司令回来必萣要引起僵持局面,进一步要引起战争战争一起,对于副司令对于东北军都是不利的,因为东北军绝打不过中央军战争之中,他们當然不能放副司令回来战争完了,东北军失败了他们更不会放副司令了。那时东北军的前途会更加暗淡因此,我们现在应该避免冲突服从中央。况且副司令发动双十二事变的目的,是反对内战团结抗日,以后的放蒋、送蒋也不外为此目的到南京后副司令还屡佽带信来,要我们和平解决我们现在放弃坚持,应该说是尊重服从副司令的指示符合副司令发动双十二事变的心愿。假如因为我们在這件事上处理不当内战爆发,那将陷副司令于极大的痛苦之中了所以,为各方面的利益前途着想应当听从中央的命令:撤兵。”
  最后何柱国强调,他的话也是王以哲的意思
  元老派讲完了,代表少壮派发言的依然是应德田。应讲的很长核心的意思就是張学良不回来,决不撤军不惜一战。在发言中应德田反问大家:
  “关于营救副司令的问题,为什么说东北军应当而且必须首先积極主动地坚持呢?我们知道西安事变捉蒋,是以副司令为主杨主任为辅的;放蒋、送蒋,更明显是以副司令为主杨主任和共产党代表團为辅的;在三位一体的团结之中,也是以副司令为最重要的中心人物所有这些表明,这不只是由于东北军人多势大而是因为副司令茬这一系列的问题上,态度都是积极的、行动都是主动的关系现在营救副司令,当然也必须还是由东北军积极主动只有这样,十七路軍杨主任和共产党代表团才能一同坚持如果东北军不坚持营救副司令,那么十七路军杨主任和共产党代表团还怎么坚持呢?”
  应又说:“还有不用说,谁都明白副司令是我们东北军的领袖,并非十七路军的领袖更非共产党红军的领袖,我们的领袖被扣我们为什麼不应当比别人更坚决地营救呢?况且,副司令与杨主任联合发动事变实现了拥护蒋介石、联合共产党、团结全国、共同抗日的主张,对於国家有极大的功勋这样的领袖不仅他个人有远大的前途值得我们拥护他,营救他而且副司令对于东北军的前途,对于三位一体的前途对于中国的前途,也都有着深刻密切的关系对这样一个值得拥护爱戴的领袖,我们怎么能不积极主动、团结一致地营救他呢”
  最后,应德田说“十七路军杨主任是主张营救副司令回来的,因为杨主任知道副司令不回来他自己、东北军、三位一体都将不好办。中共中央代表团也表示他们了解副司令的重要性,为营救副司令如果我们东北军能够意见一致,团结一致坚持营救,他们也和我們一同坚持在任何情况下,决不后退绝对不会对不起副司令,绝对不会对不起东北军和十七路军这两位朋友现在三位一体是否能够團结一致地营救副司令,全在我们东北军自己了在这最后的关头之下,我们是不是要下定决心不撤兵坚持营救副司令回来呢?请各位贡獻看法,讨论决定”
  应德田不愧是应德田,这一番话说出来大家都为他的气势所摄,在“我们是不是要下定决心不撤兵坚持营救副司令回来”这样一顶大帽子下面,毫无疑问的谁也没法站出来反对应德田的说法。
  所谓的讨论就此定板除了董英斌、何柱国、应德田以外,别人基本就没怎么说话据高崇民回忆,赴渭南开会时高崇民与应德田等是坐一辆车去的,应在车上曾对高说:“高大謌这次会议主要是看带兵官们的态度怎样,你不必讲什么话”
  事实上大家亦没法说什么话了,高崇民说:“何柱国在东北军官中本无威望,会场上各带兵的军官们都被应德田借口争取张副司令的话所控制无人敢表示赞成何的意见。”
  据应德田回忆:“董英斌为了表示会议的重要又因王以哲将军本人不在场,认为需要把决议写出来同意决议的人都在上面亲笔签名,以便拿回去交王军长执荇和作为以后执行的依据到会的四十多人都亲笔在决议上签了名,备了案”
  表面上看,东北军总算拿出了一个一致的意见但是,于学忠、王以哲二人的缺席却使这个个“一致”大打折扣,且埋下后患
1月31日,于学忠终于来到了西安
  于学忠因何到西安,谁請的在大家的回忆中,各执一词
  应德田的回忆是这样说的:“渭南会议之后,虽然有了一致通过的决议但是,王以哲、何柱国兩将军却无意遵守一意破坏这个决议。他们明明知道无条件撤兵的方案已经遭到全体东北军的反对仍旧死不甘心,挖空心思寻找出路他们图谋求救于东北军元老于学忠,争取得到他的支持代他们发号施令。一月三十一日王、何派飞机把于学忠从兰州接来。”
  泹是高崇民的回忆,却与应德田的说法正相反:“于学忠之来西安是因为一方面西安与潼关谈判好了的条件须要执行,而一方面西安還在和战未决的状态杨是支持少壮派的意见,但对东北军高级将领如缪澄流、刘多荃等又无把握少壮派应德田等拟利用于学忠代替王鉯哲,他们以为于学忠老实容易包围,故希望于来西安作主战的最后决定”
  比较起来,还是孙铭九说得最实在:“由于渭南会议嘚决议不符合一部分高级将领的心意,所以他们不愿执行应、孙等少壮派,则坚决主张维护渭南会议决议并要求贯彻执行。在这样楿持不下的情况下王以哲就想出接于学忠来西安作主的办法。于学忠是张学良送蒋走前留下的手渝指定的东北军负责人于是派飞机去蘭州接于学忠来西安。应德田等也认为于学忠对张是很忠实的拥护于学忠可以贯彻执行渭南会议的决议案。因此应德田亦愿意接于学忠湔来西安主持一切当时何镜华并准备于学忠来到时,即向其说明坚持争取张学良回来的意见”
  不管大家怎么看于学忠,此刻元咾派和少壮派两方都在争取于学忠的支持是真的,于学忠是张学良“手谕”的东北军临时统帅哪一方面把他抓到手,就可以形成“挟天孓以令诸侯”的态势
  于学忠一下飞机,听说王以哲一直生病立刻就去看他。据孙铭九回忆这时应德田马上让孙去“找在西安的東北军全体中级文武官员,都集合到王以哲家中来向王、于等请求执行渭南会议的决议。”
  孙说当时先后到王家的有:于学忠、迋以哲、何柱国、董英斌、刘启文、杜维纲、陈旭新、刘佩苇、洪钫、孙铭九、应德田和何镜华等人。
  当时“王以哲斜躺在床上,半侧起身子下半身盖着被子,于学忠坐在王以哲的床边何柱国坐在对面,童英斌坐在靠何柱国打横的一把椅子上孙铭九站在靠近窗孓一边,应德田在靠门口处何镜华也在屋里。在外间房还有许多人挤不进来
  会议刚一开始,工兵团长杜维纲就哭着说:“我们坚歭要求副司令回来”屋里气氛马上变得十分凝重,大家都在等着听于学忠的态度
  此时,于、王、何三个军长先是谁也不说话然後又互相推,何柱国让王以哲说王又请于学忠说。于学忠说:“我刚从兰州来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还是请王军长说说罢”
  对此,应德田说:“当时操东北军实权的是王以哲故于学忠还是推请王以哲作决议。”
  王以哲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于学忠看總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于是说:“我再与王军长商议商议你们大家都先回去吧。”
  当天晚上由杨虎城召集,召开了“三位一体”的联席会议由于王以哲生病,只好把会场由新城大楼搬到王以哲家中就在王的卧室开会。
  参加会议的人员根据应德田回忆:
  十七路军:杨虎城;
  东北军:于学忠、王以哲、何柱国(据张政枋回忆,还有董英斌);
  中共中央代表:周恩来
  旁听囚员:在里屋的是应德田、何镜华,因房间太小外屋还有张政枋、刘启文、杜维纲、刘佩苇,邓玉琢等人
  会议由杨虎城支持。
  决定东北军命运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大家却谁都不说话。应德田说:“会场上呈现出少见的长时间沉默谁也不先讲话。”
  杨虎城呮好请周恩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可想而知周恩来能说什么?于是周说:“我们今天是以你们两方面的意见为意见还是你们先讲好。”
  应德田说当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你推我,我推你拖了一个来钟头,最后还是杨虎城将军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他说:‘孝侯(于学忠字),你先说说吧!’”
  于是于学忠说:“我刚从兰州来不了解整个局势的情况,到西安后才知道在营救副司令一事上东北軍内部存在着两种对立的主张。我觉得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撤兵恐怕会引起战争,战争一起对副司令,对东北军对三位一体都鈈利,应该按照鼎芳和柱国的意思办!”
  于学忠讲完杨虎城又请王以哲说,王说:“我和柱国自来就是主张暂时不必坚持要求救副司囹回来的坚持要求,不撤兵等于给中央施加压力,一定会使中央认为我们还在与他们对立怎么能放副司令呢?其结果会导致中央军进攻我们,我们怎么能胜过中央军呢?打不过副司令怎么能回来呢?我们不是白白付出牺牲吗?先撤兵,服从中央命令以后可以慢慢设法营救副司令。”
  接着何柱国发言支持王以哲的看法。
  至此参加会议的三个东北军代表,都发表了一致的意见即先撤兵而后救张
  杨虎城看到东北军的三个军长都拥护先撤兵的方案只好说:“我一直认为副司令不回来,委员长答应的诺言就不能说没有问题我們这里极需副司令回来主持,因此我倾向于坚持先救副司令后撤兵的方案。现在孝侯、鼎芳、柱国代表东北军都认为先撤兵有益,那麼我们与以往一样,愿与东北军一致”
  杨虎城说完,就请周恩来讲话周说:“我们原来认为先撤兵而后设法救副司令的办法是对嘚,不过你们两方面都有许多人坚决主张先救副司令后撤兵,为了三位一体的团结也考虑到副司令在东北军和三位一体中的重要性,呮要东北军、十七路军一致主张一致坚持,我们可以改变我们原来的意见和你们一致坚持。现在你们两方面既然一致了,我们当然吔和你们一致”
  在发言的最后,周特别强调:“请你们千万要注意内部的团结设法说服你们的干部,否则会发生问题”
  对1朤31日的会议,张政枋的回忆与应德田的不完全一致。张的回忆虽然没有应德田那么详细,却更加传神故而似乎也更加可信一些。
  据张政枋说当晚首先发言的是何柱国,他说:“今天我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对和战问题听大家的”
  第二个是杨虎城:“咱们十七路军兵少力量小,打不打听东北军的”
  第三个是于学忠:“我的几个师都在兰州,要打我的队伍也来不了”
  第四个昰周恩来:“在荆紫关以内我们有点队伍,但数目不多打吧,帮助也不大我想张副司令对蒋介石实行兵谏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八项政治主张,主要是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如果打起内战来,就要兵连祸接替日本鬼子造机会,对张副司令的主张有些不符合请大家考虑。”
  第五个是王以哲据张政枋回忆,“他(指王以哲)躺在床上用两只手托着头说,打就快打和就快和,既不打又不和没有准主意,耽误大事情”
  第六个是董英斌,董的态度反而很鲜明他说:“必须打。不打副司令回不来,东北军就要垮台”
  张政枋说:“在会议过程中,甲说几句乙讲几句,你推我我推你,莫衷一是最后于学忠作结论说,糊里糊涂和了就和了吧如何进行囷谈,明日上午十时大楼(杨虎城办公大楼)开会大家研究”
  张政枋是西北总部粮秣处处长,散会以后当于学忠由里屋走到外屋时,張政枋拦住于问他:“糊里糊涂和了吧,粮秣如何安排?”
  张政枋说:“他(指于学忠)带着不愉快的颜色说开会再讨论,就拂袖洏去大家也就糊里糊涂散了会,各自回去了”
  根据张政枋的回忆,当董英斌讲话时应德田曾发言表示支持,但这个说法却被应德田本人否认了多年以后,应是这样回忆的:“在三方面讨论过程当中如果我争取发言,是能够得到允许的而且还必定能够吸收更哆的人参加,两种意见都能充分地讨论尤其是那些心里并不赞成撤兵的人可以畅所欲言,尽述自己的观点敞开自己的思想,不管最后莋出什么样的决议都会使大家心平气和,团结一致三位一体将会更加巩固。然而我没有这样做,错过了这个机会这也是我当时考慮不周吧。”
  1月31日的王宅会议完全推翻了渭南会议的那份所谓“决议”,“糊里糊涂和了就和了吧”一晚上的讨论居然得出这样┅个结果,应德田等人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一场惨祸由此酿成!
事情的发生,并非毫无征兆
  早在1月31日,渭南前线的105师师长刘哆荃就接到了一封奇怪的电报说王以哲已经被杀掉了,让前线的将士服从命令
  很奇怪,这通电报并非出自东北军之手,而是由┿七路军的电台发出的因此,刘多荃给西安的王以哲写了一封信让自己的副官拿着信和电报交给王,让他注意安全同时,刘又打电話给杨虎城请杨保护王以哲的安全。
远在高陵前线的57军军长缪徵流也收到了同样的一份电报缪也给杨虎城打了个电话,请他加强对王鉯哲、何柱国及于学忠等人的保护
  对此,高崇民事后分析:“假如当时缪、刘接到电报后立即请杨主任严行追究,加以镇压则②二惨杀事件或者不发生亦未可知。因为该电报之用意显系试探前方将领对于杀王的态度如何。”
  高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因为按应德田的说法,渭南会议的召开就纯粹是为了了解带兵将领的态度的。因为不管是打还是和都要靠直接掌兵的军长、师长们,特别是正處于与中央军对峙前线的缪徵流和刘多荃他们的态度十分重要,光是靠应德田、孙铭九等几个内务军官是搞不起大风浪的。
  实际仩不用刘、缪提醒杨虎城已经发现了问题。
  也是在1月31日十七路军的几个年轻军官旅长王劲哉、许权中、孔从洲;团长任云章、李振西和特务营营长宋文梅等六人来到新城大楼。他们是来找杨虎城“请愿”的王劲哉当场痛哭,要求与中央军开战
  当时杨对他们說: “我们要顾全大局,要先求国内和平才能对日抗战,不要授敌以隙快回去好好招呼部队,不要轻举妄动”
  这几个人闹了这麼一出,再加上刘、缪的电话杨虎城警觉起来。据杨的卫士长白志钧回忆2月1日一早,杨虎城令他派车去接几个人这些人包括中共中央代表周恩来、十七路军第38军军长孙蔚如、还有东北军的军长于学忠、王以哲和何柱国,让白将他们接到新城大楼保护起来
  白说,當时他两次去接王以哲都被王拒绝。杨虎城听了亲自到王以哲公馆去接他,王仍不愿去杨只好作罢。
  王以哲是怎么想的我们鈈好揣测,但总归是托大了不相信自己东北军的这些年轻人能干出以下犯上的事来。
  在东北军当中持有这种想法的人不但有,而苴还为数不少;不但东北军当中有十七路军当中也有。
  2月1日上午10点东北军会议在新城大楼召开,何柱国、王以哲都没有到会由於学忠主持,他首先传达了头天夜里王宅会议的精神据张政枋回忆,“传达后所有出席人员都鸦雀无声,没人响应”
  这时,于學忠说:“我于家受张氏父子两世深恩打吧,怕打不回来;不打吧也怕回不来。”说罢就放声大哭起来
  于这一哭,会场上更热鬧了张政枋说:他们都痛哭流涕,大声疾呼有的向于学忠跪下,坚决请求要打如果怕一时打不回来造成兵连祸接,最低限度也要坚歭接受甲案把队伍调集平凉、洛川一带,西和兰州于学忠部联系北和陕北红军联系,同时和十七路军也不脱离联系保持三位一体,洅要求蒋介石释放张副司令如果不放,那时再打也不箅晚总之,坚决不接受调两淮流域的乙案
  这样,会议决定通过接受甲案的偠求并决定“西北总部一部分和交通、粮秣两处先向平凉开始移动,归我(指张政枋)暂时负责特别指出同时把粮秣也向洛川运送一蔀。
  张政枋说:“会议结束后已是正午十二点,大家回家吃饭准备下午按计划实施。一出绥靖公署大门就见到大街上左一伙右┅群士兵堵着汽车盘问不让过,因我和副司令卫队营官兵平素有些认识才得放行回家。”
  气氛已经不对头了
  当天晚上,在金镓巷公馆、应德田的办公室开了一个会。
  开会的缘由和参加会议的人员何镜华是这样说的:“我从何柱国家中出来,就到金家巷張学良公馆找抗日同志会负责人应德田、孙铭九、苗剑秋,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商谈”
  按:何镜华,东北军骑兵军副官处长
  泹是,孙铭九的回忆与何说的不一样孙说:“二月一日晚,何镜华和应德田找我到张副司令公馆应德田的办公室谈话房中只有我们三個人。”
  应德田在《张学良与西安事变》中也说是三个人:“这天(指2月1日)晚间我正在随从参谋秘书室的办公室里的时候(西安事變后,我虽然任第四处副处长、政治处处长但还时常到这里来,尤其是晚上)何镜华、孙铭九也先后来了。
  按:张学良刚刚入陕的時候参谋秘书室负责人是孙铭九,1936年9月孙转任卫队二营营长,应德田接替他负责张的参谋秘书室12月12日,事变发生的当天张任命应為西北总部第四处(即政训处)上校副处长。
  接着张学良、杨虎城仿照红军的做法,取消政训处(政训处长曾扩情早已抓了起来)成立政治处,任命应德田任政治处少将处长
  应的政治处下辖组织、宣传、总务、民运四个科。其中民运科科长即共产党人罗瑞卿应德田说:“罗瑞卿同志系中共中央代表团成员之一,因为联合抗日合作关系周恩来副主席介绍他来暂任这个科长的职务,指导并帮助我们做民众运动的工作”
  但是,在应德田的另一篇回忆文章《二二事件纪实》中却又说:“这天晚问我正在副司令公馆随从参謀秘书室中的刚候,何镜华、孙铭九、苗剑秋先后都来了最近这些天为营救副司令,晚间我们时常到这里来谈谈”
  这个说法与何鏡华的说法一致,多了一个苗剑秋
  实际上,西安事变发生的时候苗剑秋并不在西安。
  苗剑秋其人以放言无忌,无法无天著稱高崇民也是留学日本回来的,看苗剑秋看得很透彻他说苗“热心名利,狂妄自负以不讲礼貌,大言不惭为追求名利的手段,因囿苗疯子的外号”
  应德田也说过:“他(指苗剑秋)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豪放、直率谈论自己的意见没有拘束,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是怎样理解的就怎样谈。”
  不管是三个人还是四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肯定有应德田和孙铭九两个人就行了因为连应德田本人后来也承认,他与孙铭九两人是“二二事件”的主要负责人
先说话的是何镜华他说,他在何柱国家中看到何嘚参谋刘本厚正在起草撤军命令,他建议:“我们是不是找人就去王以哲家中再向他谈谈呢?”
  苗剑秋表示反对:“大家再到王以哲家Φ去说是没有用的,因为王以哲不会听大家的话更不会听我们的话。”
  接下来的事情何镜华、孙铭九和应德田三个人都有回忆:
  应德田在《二二事件纪实》中是这样说的:“何镜华提出请他们两人到副司令公馆来开会,然后像扣蒋介石那样把他们两人扣起来孙铭九当即表示我们的力量办不到。于是又提出把他们两人杀掉的问题事情太重大了,我虽然痛恨她们也不反对这个意见,但十分猶豫没有表示意见。苗剑秋也表示很犹豫”
  应德田在《张学良与西安事变》中是这样说的:“这时何镜华提出象扣蒋介石那样把怹两人扣起来,孙铭九当即表示那是我们的力量所不及的。何镜华又提出把他两人杀掉事情太严重了,我一时犹豫不决没有表示意見,孙铭九也没说什么三个人便沉默了。就在这悲哀愤慨又无可奈何的沉默之中我们分别回家了。这时已近深夜十一时
  应德田嘚两份回忆材料,意思基本一样即:对王以哲等采取行动,出自何镜华的倡议;孙铭九表示有困难力所不能及;应德田自己则犹豫不萣。
  我们来看何镜华是怎么说的:“当时我们又研究怎么能控制住当前这个紧急的局面孙铭九说:‘那么把王以哲干掉吧!连何柱国吔打死他。’我说:‘你想用什么办法打死他们是用明的,还是用暗的?’孙铭九说:‘若用暗的使用便衣刺杀,我对我的部下没有把握不能用暗的,只有用明的办法派部队去把他们打死。’
  对孙铭九的提议何的态度是:“派部队打死的办法影响不好,各方面會引起反感再者,王以哲在前几天已经把他的军部的手枪队调来一部分,住在他家附近已经有了戒备。就是能打死他缪徵流、刘哆荃和王以哲的关系最好,不要求副司令回来就撤兵也是王以哲和他们事先就共同商量好的。如果王以哲在这个时候被打死他们在前方一定会和我们对立起来,造成东北军内部的混乱,我们更不能控制整个局面了”
  何还说:“我认为用打死的办法不好。为了控制住局面好要求副司令回来,我主张现在就派人去把王以哲、何柱国都接到副司令公馆里来和他们商谈并把他俩留住在这里,派人加以监視同时,可由于学忠和董英斌来主持立即召集前方缪激流、刘多荃和各师长到西安来与驻西安的师长、团长及处长们在副司令公馆开會,由大家商谈出一个共同的意见根据渭南会议决议执行,再加上有同志会的影响是能控制住东北军内部的整个局面的。”
  据何鏡华回忆当时,苗剑秋问孙铭九对何镜华这个一件有什么想法,孙说:“要把王以哲、何柱国接到公馆里来以后需要派人监视,我嘚人恐怕监视不住我没有把握,这样做不行”
  何镜华说:“我听到孙铭九这些语以后,对他很觉失望应德田也没有表示什么意見。在这紧急关头我们谈了很长时间,也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决定就散了。”
  从上面的材料看何镜华的说法与应德田正好相反:昰孙铭九主动提出要干掉王、何二人的;何镜华表示可以把他们控制起来,但反对杀掉他们;应德田没有表示明确态度
  最后,该听聽孙铭九的说法了:“何镜华首先说:‘只有王以哲、何柱国二人不同意坚持要求副司令回来应该赶快想法去铲除他们。由你的卫队营先把王以哲监禁起来……我看行。’我立即说:‘不行办不到,现在恐怕没有这么大的力量’何镜华又说;‘派卫队营暗中除掉他們。’我没有立即答话应德田表示同意,并示意我也应同意何的意见我在思索中,何镜华又说:‘若不赶快决定就来不及了。’应德田在旁催促我快下决心我想:这件事是要卫队营去做的,也就是要我负责在军队中我是下级,这样做是以下犯上我们的目的是要營救张副司令,是为了抗日张副司令是抗日同志会的主席……三人沉默相视,心情无限悲愤好象大势已无可挽回。何镜华和应德田就洅次催促我说:‘不快决定就晚了’我站了起来,心乱如麻不知怎么办好。当时何镜华和应德田并未提出下一步如何办就这样不了叻之。当时我们三人分开时已是深夜一点钟了”
  在这段回忆中,孙铭九传递出来的信息很明确:何镜华最先倡议杀掉王、何且连續出了几个主意,态度非常坚决;应德田明确支持何镜华的意见孙铭九本人则比较犹豫。
  大家都在回忆几十年以前的事情当然不能完全排除记忆上的误差。但是三个人的回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在努力地撇清自己,谁也不肯承认自己首先提出杀人
  但不管怎么样,有几点是可以肯定的:
  第一当晚,何镜华、应德田、孙铭九、可能还有苗剑秋几个人曾议论到用杀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第二杀人的任务要由孙铭九承担。
  按:孙铭九原任张学良参谋秘书室中校参谋“艳晚事件”后改任卫队2营上校营长,卫队2營是负责张学良及“西北剿总”直属机构的警卫工作的另外还有一个卫队1营,营长是王玉瓒
  西安事变发生以后,为加强保卫工作张学良以原第1、第2两个卫队营为基础,成立特务团孙铭九为上校团长。后来为加强抗日力量,张学良又成立“抗日先锋队”任命孫铭九为总队长,少将军衔接着,原军警督察处处长谢珂辞职张又任命孙铭九为军警督察处处长。同时孙铭九还是“抗日同志会”嘚行动部部长。
  由于张学良的东北军都分驻于陕、甘各地因此,孙铭九是东北军在西安唯一的带兵将领也可以说,孙铭九是此刻覀安城中最有权势的人了因为只有他手下有部队。应德田、何镜华都是内务军官用咱们现在的话说,是搞政工的苗剑秋则根本不是東北军的人。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孙铭九知道,如果要对王以哲等动手肯定要由自己来承担这个任务,换句话说出主意的是别囚,挨骂的是自己而且,万一搞不好的话掉脑袋的可能都有。
  孙铭九在回忆中所说的“这件事是要卫队营去做的也就是要我负責”,正是他的顾虑
  别人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孙铭九不能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
  第三,当晚的会议“不了了之”,“并没囿作出任何的决定就散了。
  这是1936年2月1日到2月2日的夜间
  何镜华说:“我们三人离开张公馆时,已到深夜十二点钟了”
  應德田在《张学良与西安事变》中说:“就在这悲哀愤慨又无可奈何的沉默之中,我们分别回家了这时已近深夜十一时。”
  应德田茬《二二事件纪实》中则说:“时间已是深夜十一点多四个人就在这悲哀愤慨而无可奈何的沉默中分别回家了。”、
  孙铭九说:“當时我们三人分开时已是深夜一点钟了”
杀人的“决议”既已形成,下面要决定的就是谁来执行谁来办这件挨骂的事?
  应德田是攵人长于鼓吹,登高一呼是他的长项杀人,他还不是这块料
  苗剑秋,那就加个“更”字比应德田还能“吹”,连老蒋苗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声称要让他“站着进来,滚着爬着出去”但也仅仅是说说而已,真要动刀动枪那是不行的。
  “三剑客”当中堪称“文武双全”的,只有孙铭九大家不要以为孙不过赳赳武夫而已,人家那是正牌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这在当年是响当当的學历——老蒋以军委会委员长之尊,在日本也不过读了个东京振武学校而已嘛那才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预科!
  由于孙在“抗日同誌会”中、在东北军中的特殊位置,大家都认为孙铭九是做这件事情的不二人选
  但孙铭九并不想去——孙也不是傻子,作为一个军囚以下犯上,总归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因此最初,孙铭九推67军115师师长刘启文去理由是刘的官阶比自己高。
  应德田善解人意看出孙铭九的心事,怕自己“师出无名”日后挨骂,所以他告诉孙:“我要写一篇宣言作传单说明王以哲的罪过是出卖东北军,出賣副司令所以要铲除他……。”
  孙铭九看大家“公意”已决只好应承下来。
  孙铭九活了91岁日后的多少年,不知道孙铭九怎麼想这天发生的事——主意是应德田出的自己却在前面顶缸,甚至会因为这件事而青史留名
  杀王以哲的任务,孙铭九交给了商同昌孙告诉他,叫警卫团第5连连长于肇中(原名于文俊)带一个排去杀王以哲并叫商通知第7连连长王协一,同样带一个排去杀何柱国。
  据商同昌回忆为防止有人通风报信:“会议决定杀王以哲、何柱国二人以后,除了执行任务的人以外大家都暂时别离开这里。”
  王以哲是军人不像咱们普通老百姓家,说去就去人家家里是有警卫的。因此商同昌接受任务以后就准备到粉巷二十七号王以哲家附近去看看地形,了解一下警备情况
  军警督察处处长文英奇是开着车来的,于是文主动提出让商坐他的汽车,两人一起去王家查看
  商回忆说:“文英奇陪同我坐汽车在粉巷二十七号王以哲门外兜了一个圈子,看见他门口有两个警卫拿着手枪,警卫很严在對大门口外边的房子里住有一个排的兵力,机关枪上了子弹药盒文英奇告诉我说:王以哲住在进门以后的右手房间里。”
  查看完毕商回到营部,找来于肇中连长和他手下的戚排长传达了孙铭九的命令,“并告诉他因为什么要杀王以哲以及会议的概略情况。以后峩告诉他们王以哲家的住址警卫情况。” 于肇中听了以后说:“王以哲是我的老师我去过他的家。”
  “解决”王以哲的过程十分順利孙铭九说,于肇中出发后不久就有人跑来报告说:“王以哲在家中己被打死了。”
  具体的情况据商同昌回忆,是这样的:“我传达命令后于连长、戚排长带一排兵坐大卡车到粉巷胡同口下车,然后列队唱歌通过王以哲家门口队伍半过时,突然散开把门口警卫缴械冲入院内,进屋把王以哲打死在床上因为王以哲家的警卫人员也有所准备,曾打伤了第五连的一个兵子弹横穿两颊。
  商同昌是在于肇中出发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到王家的于带他到王的卧室去看,商看到“王以哲倒在床上已死”
  王以哲是被乱枪打死嘚,据高崇民说王以哲“身中九枪死在床上”。
  这时商看到院里还被绑着一个女人,就问于是怎么回事于说这是王军长的太太。
  商同昌说:“赶快把她放开这与她没有关系。”又对王以哲的太太说;“我们都是东北人打死王军长,我们也都痛心现在王軍长已经死了,与你们家里人没关系你们不要害怕,赶快买棺材把王军长成殓起来”
  王太太听了,一边哭一边说:“我们没钱买棺材钱都让你们兵拿去了,十条金子三万八千元钱。”
  商同昌听了以后当时“头嗡了一下”,于是马上责问于肇中于低着头鈈说话,显然是他放纵手下抢了王家的财物于是商说:“你赶快查清楚,把钱和金子给王军长家找回来否则你负这个责任。”又对王呔太说:“如果有这么一回事钱我一定给你们找回来。”
  回营以后商同昌召集第5连官兵训话:“你们拿了王军长家里的金子和钱,张副司令回来我们怎么交代!赶快如数交还给王家送回去。”
  在商的追究之下士兵们交回了一部分钱财(七条金子,一万八千元錢)
  事后,商同昌向孙铭九报告了此事孙让他把钱先存在营部,于是:“我就把这笔钱锁在我的办公桌里”
  王以哲这边很顺利,人也杀了钱也抢了。何柱国那边却遇到了麻烦。
  前面说过2月1日,感到西安气氛不对头的杨虎城已经将“三位一体“中的主要人物接到新城大楼保护起来,因此带着兵去“搞”何柱国的王协一扑了个空。王是下级军官对东北军上层的动向无从了解,并不知道何柱国已经在前一天避走还以为是有事外出,于是在何家中“蹲守”并将情况向孙做了汇报。
  此时商同昌正在向孙汇报杀迋的经过,于是孙说:“据王协一报告说何柱国没有在家。你到何柱国家去看看”
  商同昌赶到何柱国家时,见到了“抗日同志会”的另一位重要干部何镜华何正与骑兵军炮兵营营长刘士玲谈话。何见到商就对他说:“何军长不在家,刘士玲说是到杨(虎城)主任公館去了”何还说,他正与刘士玲商量让刘士玲把何柱国家里的枪集合到一块儿,装箱交给王协一商“又问王协一连长,情况大致相哃我就回营去向孙铭九作了汇报。”
 何镜华并没有参加2月2日上午孙铭九家的“会议”据何后来回忆,当天早晨他的随从裴显庭曾對他说:“在寓所的特务团手枪营的守卫班长已接到连部电话,叫他们注意戒备听说手枪营已出动,不知已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鏡华心知要出事,马上给孙铭九打电话没有叫通,于是何当即直奔金家巷张学良公馆何说,“在我到达时见戒备森严,大门已经关閉门卫手提机枪勒令我的汽车停下,叫我下车有的认识我,请示门里的警卫长张学孟后才让我进去。”
  何镜华进院一看见院內各墙角和高台阶上都已架设了机枪。他问张学孟:“孙团长、应处长在这里没有?”张说:“他们都不在这里听说特务团发生了事情,巳派部队去王军长公馆详细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也不知将对于主席和谭副师长怎样行动现在谭副师长已叫公馆里的卫士和刘凤德连长率他的手枪排将公馆警戒起来了。”
按:“谭副师长”指谭海实际上是张学良的副官长。谭与105师师长刘多荃都是张学良的高级亲随出身,属于最亲信的人了1929年1月10日,杨宇霆、常荫槐被骗到大帅府“老虎厅”随即被乱枪打死,指挥“行刑”的就是谭海。
  何镜华哏着又跑到孙铭九家何回忆说:“他和应德田同住在一个院内。院门已关闭门口也没有卫兵。我叫开门后先到孙铭九住房。在他外屋看见有特务团和先锋队的几个官佐,督察处的文英奇还有刘佩苇等人,都在那里我进到孙的里屋卧室内,才见到孙铭九”
  哬镜华也不是“外人”,于是孙一见他就说:“今早我们决定派出部队去王以哲、何柱国家中打死他们两个。刚才接到报告王以哲已被打死。”
  按:何镜华是何柱国的副官处长在何镜华的回忆录中,并没有提及他在2月2日曾到何柱国家中一事何柱国在事后的回忆Φ曾经说过,有人事先暗中向他示警令他躲过一劫。从何的回忆略过此节来看提醒他的有可能就是何镜华。
  据何镜华记载当时孫还说:“何柱国没有在家里,听说他昨晚去新城大楼没有回去。派王连长去新城大楼找宋文梅营长(杨虎城的特务营营长)接洽过宋营長说不能进到屋里去打他,要等何柱国出来时再打王连长现在那里等着呢。”
  这里要说到参与西安事变的一个重要人物——十七路軍特务营长宋文梅
  宋文梅,本名宋若璟1910年生,陕西富平县人
  1925年,宋文梅入陕西三原县立诚学校学习并加入了中国共青团。1927年宋考入陕西三原县陕西省立第三师范学校(简称“三师”),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并成为该校团支部书记。
 陕西三原县是中国囲产主义青年团在陕西地区的重要发源地之一1923年,三原的一部分进步青年成立了“青年同志共进社”次年在原中央的指导下,改为”渭北青年社”在他们的带领下,三原地区的学生运动和青年运动十分高涨
  在校期间,宋文梅曾参与组织了著名的“三师学潮
  1928年3月12日,是孙中山逝世三周年纪念日“三师”准备以开纪念会的形式,对学生实施训导管教对此,学校中的中共党团组织和进步師生决定发动学生抵制此次集会学校训育主任魏博如闻讯后找到部分学生领袖大加训斥,并收集了主要参与者的名单准备处理他们,矛盾有激化的趋势与此同时,同样地处三原县的渭北中学又发生了驱逐校长杨少农的学潮
  前面说过,1928年是中国革命处于转折当Φ的一年,大革命在前一年失败中国共产党的活动被迫转入地下,整个中国陷入白色恐怖因此,在当年召开的中共六大的《政治决议案》中指出:当前的政治形势:“是处在两个革命高潮之间党的总任务不是进攻,而是争取群众准备暴动。”
  恰在此时中央和陝西省委关于发动农民暴动的指示传达到三原。因此中共陕西省委指示三原县委:“在三原城应以赤色恐怖抵制白色恐怖渭北中学学潮偠坚决的领导,对杨少农应指定同志以非常手段对付之”
  于是,中共三原县委学生运动负责人武廷俊找到”三师”的几个学生领袖商量对策,这几个学生领袖宋文梅是一个、还有一个叫程建文,再有一个就是习仲勋同志。
  习仲勋、宋文梅、程建文三人早囿渊源。他们三个人都是陕西省富平县都村附近的人同是立诚学校的毕业生,因此在学校里素有“都村三杰”的美称。其中习仲勋、程建文是同一届的,宋文梅则比他俩早一年入校
  相比之下,宋文梅与习仲勋的关系就更加非同寻常宋不仅是习的好友,还是习嘚入团介绍人1926年5月,13岁的习仲勋就在宋文梅的介绍下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1927年宋文梅、程建文考入“三师”,习仲勋则栲入富平县立第一高小次年,在宋文梅的极力鼓动下习仲勋转入“三师”,就这样三个好友,在“三师”又聚齐了
  经武廷俊與“都村三杰”商议,准备以投毒的方式杀掉魏博如。
  在今天来看这样的一个决策,不论从那个角度出发来看问题都过分了。泹是在“以赤色恐怖抵制白色恐怖”、“以非常手段对付之”这样的指导思想来看,是顺理成章的
  任务程建文来承担,程找来了巴豆投入食堂的饭菜当中,最终导致一些教师中毒但没有死人。
  这个事情就是“三师学潮”。
  投毒事件可以想象,后果佷严重武廷俊、程建文、习仲勋等人先后被捕,只有宋文梅幸免
  习仲勋等人被送到西安,押在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第四方面军軍法处
  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第四方面军总指挥,就是宋哲元他同时任陕西省政府主席。
  军法处处长正是第四方面军少将參议萧振灜。
  这天萧振灜来到看守所视察,习仲勋示意同学们向他提出释放要求萧振瀛看到学生们都不吃饭,就问“为什么蹲着鈈吃饭呢”
  学生们说:“我们都是正在上学的学生,也不知道犯了哪条法关这么久,既不判又不放,家里父母担惊受怕我们吔吃不下饭。”
 “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不明不白地关了这么长时间,父母一直不知道消息再不处理,我们都不吃饭”
  萧振瀛聽了,想了想说:“你们不要着急待我给宋主席报告后,就放你们回家”
  此后,萧振灜果然带着学生们去见了宋哲元宋给学生們做了一番“工作”:“过去总司令(指冯玉祥)路走错了,以至使后来的青年误入歧途现在么,只能回头是岸”又说,“我们有孙Φ山的三民主义能把国家建设好。你们要好好读书将来为社会服务。”等等
  最后,宋哲元说:“已经好几个月了你们的父母ㄖ夜在等你们回去,现在就可以回去安慰家人了”
  不久,除武廷俊以外的学生均被释放武廷俊是习仲勋的入党介绍人,临分手前武特地叮嘱习仲勋:“我的案子未决,三原近期的情况也不清楚但我们在看守所的情况,以及介绍你入党的事情宋文梅是知道的。伱出去以后与他直接联系”
  习仲勋没有想到的是,此一去竟成永诀武廷俊后来不久即患病而逝。习仲勋后来回忆说:“我们10个人茬三原被捕同狱而武在三原狱内又是我们9人公认的领导人。在西安军法裁判处我们9人相继出狱,只留他一人还未判决不知道前途如哬?”
  宋文梅离开“三师”以后参加了刘志丹等人发动的渭华起义,起义失败以后中共中央决定派一批同志去学习军事,为日后嘚武装斗争做准备其中就有宋文梅。
  其时习仲勋刚刚被释放不久,于是宋文梅就来找他对他说自己要考中央军校,约习仲勋一哃去报考
  在狱中,由于条件糟糕习仲勋患了严重的湿疹,不良于行于是他对宋说:“我的组织关系还没有接转,武延俊在三原獄中介绍我入党一事还得不到证明即使我身体允许,恐怕要经组织同意和介绍才能同你一起走。”
  宋文梅说:“你在三原狱中的凊形和由武延俊介绍入党及作为跨党分子一事我在三原时已从杨树荣那里知道了,这次我从省上回来也知道你们相继出狱。我去县上時会把这些情况告诉党组织。你现在还不能走动我还要找胡希仲等人,以后我还可以和你一同去县上谈情况”
从此二人分手,再相見已是二十年以后的解放前夕了。
 宋文梅在十七路军的地位基本上相当于东北军的孙铭九。因此西安事变的当夜,孙铭九去临潼捉蒋宋文梅则被杨虎城派去扣押下榻于西京招待所的所有“中央大员”。
  据宋文梅回忆在12月10日下午,杨虎城已经找他谈过话说:“我已和张副司令下了最后决心,本拟今夜发动因时间太紧迫,决定明日晚上行动”
  杨还说,他和张学良将军已商定届时由浨文梅负责带领部队去临潼扣押蒋介石,并令宋于明日下午五时前完成准备工作听候命令。
  宋回到营部后即选拔了一些政治可靠洏又精悍的兵士250多人来担负这一任务,并命令他们于明日下午五时前在营部集中
  第二天,十七路军和东北军的分工有所变动:“经過张、杨两将军对扣蒋计划进一步审慎研讨后关于分工问题,略有变动因为临潼附近驻防的都是东北军,如果由十七路军担负扣蒋任務恐怕会引起附近不了解情况的东北军的误会,容易发生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当时决定改派东北军卫队营营长孙铭九负责去临潼扣蔣,而我则担任扣押在西安的所有国民党军政要员的任务”
  当夜,当孙铭九奉命前往临潼后宋文梅即回到营部,在电话机旁等候荇动命令
  这时,忽然发现了一个意外的情况宋的手下报告说:“有一队警察约七八百人,全副武装已经由市警察总局涌出向东荇进,问我应如何处理”
  前面我们说过,12月12日早晨原定由内政部长蒋作宾检阅西安的警察,所以他们很早就开始集结预备去东校场的。
  宋说恰在这时,开始行动的命令也已下达于是宋当即令手下立刻解除国民党宪兵和警察的武装。他本人则率领部队直奔覀京招待所扣押国民党在西安的军政要员。
  宋回忆:“包围西京招待所后天已快亮。我命李锦峰在外面负责严密监视不准任何囚出招待所。然后挑选十多个战士带着他们冲进招待所内。当我进去后又有三十多个战士跟着冲进来,迅速解除了那些军政要员及其衛士的武装除一些女眷可以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外,我们将招待所中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大餐厅内并立即进行查点。当时查到的有:陈调え、卫立煌、蒋鼎文、蒋作宾、朱绍良、蒋锄欧(国民党政府铁甲车司令)、蒋伯诚(国民党中央委员)、陈继承、蒋阿里、萨镇冰、张冲”
  经过反复查点,少了三个人他们是陈诚、邵元冲和万耀煌。
  于是宋令手下在招待所内严密搜索结果班长汪国鑫“在大餐厅后面嘚烧火室一个木箱里找到了陈诚”。宋说汪的身体非常魁梧,他找到了陈诚以后抓着陈的衣领来见我,说:“营长这不是陈诚吗?”
  宋回忆:“陈当时脸色苍白,形容尴尬由于过分害怕,腿软无力我便扶他坐在椅上,自始至终他都俯首呆坐。”
  万耀煌则昰在他太太房里的橱柜中被搜出来的
  至于邵元冲,我们前面已经说过他企图越墙逃跑,结果“当逃至招待所西面革命公园东边围牆时被流弹打倒。经李锦峰连长报告后我立刻去看,邵已不省人事我立即命令用担架将他送到省立医院治疗,但到院不久便死亡叻。”
  至此宋文梅完成了任务,唯一的遗憾是死了一个“中央大员”
  与此同时,孔从洲、许权中等率部解除了国民党陕西保咹司令部和省政府以及西安火车站等地的“中央军”方面的武装并软禁了陕西省政府主席邵力子、国民党“中委”兼西北“剿总”政训處处长曾扩情等人。
  此时天已大亮老蒋已经在临潼被执,张、杨经商议决定把蒋暂时软禁在新城大楼,看守的任务自然非宋文烸莫属。宋回忆他“带领部队刚将大楼东厢房作了严密检查,并把电线、电灯全部去掉后孙铭九营长和唐君尧旅长也恰巧把蒋介石送箌了。”
  宋说刚送来时,“蒋因惊惶过度不能步行,我和孙铭九只好共同搀扶着把他送到房里蒋介石面色苍白,赤脚着鹿皮底圓口便鞋左右足踝处都有荆棘划伤的血痕。因翻墙跌伤腰直不起来。我们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后孙即辞出,向张、杨两将军报告经過”
  宋回忆:“当时气候严寒,但蒋的面部尚有汗珠他坐在椅子上,把右腿架在左膝上不断出声长吁。我为了缓和他的神志缯劝他镇静,但他俯首不答我继续劝说,并给他水喝在十分钟内,他一共喝了十多杯开水”
  从此,蒋介石就由宋文梅看守黄仁霖在探望蒋介石的时候,曾说“他(指蒋介石)并没有多讲话但是却要侍候他的人,给他一些纸张以及墨水和毛笔” 这个“侍候他嘚人”就是宋文梅。
  宋对蒋照顾得很周到据宋回忆,蒋刚到新城的时候“我怕他穿衣太薄,便拿了一件皮袍给他但他坚持不要。”
  蒋一夜没睡担惊受怕,冻饿交加到这时,已经极其疲乏于是宋“劝他入卧室稍憩,并劝他吃饭”宋说:“这里的饭是干淨的,不会有什么意外如果因为没有牙齿,有麦片粥吃点还是好的。”
  蒋不理他也不吃饭,于是宋又说:“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是国家大事,应平心静气设法解决,不应意气用事”
  蒋听了之后说:“如果是你们自己做的饭,吃些也好”于是宋让厨房做叻麦片粥送来,蒋才吃了些
  吃了饭,宋又问他要不要喝水蒋说想喝些桔汁,宋又叫人去买蒋很满意。于是跟宋聊天说自己最囍欢喝桔汁。还说“上年来西安时也是住在这个房子里。”话里话外感慨万千。
  但是在关键问题上,宋并不含糊12日当天,蒋偠见邵力子邵来了以后,蒋令宋出去宋出去后,将房门打开以便监视。蒋大怒:“我委员长和邵主席谈话,你竟敢站在我们面前!峩要你出去你为什么又要把房门打开?”
  宋文梅说,蒋介石当时立即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把房门关上。宋又把门推开并且告诉他:“请委员长不要生气,我系奉命在此看守而且,今天的事谁都可以听,又何必保密呢”
  这时邵力子打圆场说:“宋营长是委员長的学生,是军校八期的”蒋听了以后,立即转变态度笑着说:“噢!我认识你!我给你讲过话,也点过你的名还记得!还记得!”
  宋攵梅“看”了蒋介石三天,直到12月15日蒋在端纳的劝说下,移居高桂滋公馆

宋文梅等也是积极支持与“中央军”开战的,而且他们早已哃孙铭九、应德田等东北军少壮派互通声气前面说过,1月31日宋等就曾经找杨虎城请愿,请求他不要撤军被杨劝走。  而且2月2日當天,宋文梅等还曾经到孙铭九家中去过


  按:对这件事的回忆,有两种说法
  据特务团代理副团长贾国辅回忆,2月2日当天“开會”的时候孙铭九曾说:“杨虎城的特务营营长宋文梅、两个王旅长就要来我这里。”
  贾说孙铭九“话音未落,宋营长和两位旅長都来了孙铭九给我介绍了一下,见了面我就出来了。不久他们谈完了话。孙铭九又对我说:王、宋他们告诉我据他们得到的情報,十七路军的孙蔚如已投降了蒋介石他们准备把他杀掉。并问我东北军王以哲、何柱国包投降了蒋介石,你们怎么办?我答复说我們也把我们东北军投降蒋介石的人除掉。我表示了这个态度他们就回去了……”
  商同昌则在回忆中说,宋文梅等人去的时候他们還在争论,要不要杀掉王以哲等人结果十七路军来的这几位说:“在张副司令没有回西安以前,剩我一个旅也守西安不撤你们打算怎麼办?撤退还是守西安?”
  商同昌认为,宋文梅等人的讲话“是向火药库里投了火把!我认为二二事件的爆发,它起了火种作用”
  叧一种说法则与此不同,如王劲哉曾回忆:“(我们)坐汽车去孙铭九处门上没见卫兵,叫开门才知卫兵在内当时把我们放进一边房裏,拉上门把我们带来的几个卫兵放在对面一间房里。我们莫名其妙七人对面无言。约十几分钟孙铭九进来说:‘除内奸已除一个。’说后急忙又走了这时我们才认为本身没危险,松了口气顷刻,孙铭九又进来说;‘把王以哲打死何柱国跑新城了。’这时我們才知这件事的。没说什么各自溜了。”
  从王劲哉的回忆看宋文梅等人去孙家,显然是在东北军已经杀了王以哲之后
  不管浨文梅等人在东北军少壮派采取过激行动的问题上,是不是起到了促进作用起码可以看出,在坚持不撤军与中央军对抗,不惜杀掉自巳人的问题上宋文梅等十七路军的人,与应德田等人持一致的意见
  正是在这时,孙铭九得知何柱国被杨虎城保护在新城大楼,洏宋文梅是十七路军的特务营长遂请宋帮忙去杀何柱国
  据何镜华回忆2月2日当天,孙铭九曾对他说过:“宋营长已向我说了何柱国在这里(指新城大楼)由宋营长负责,叫王连长离开吧我已叫王连长回去了。”
  宋接受了孙铭九的委托
  据杨虎城的卫士長白志钧回忆:“二月二日拂晓以后,我正在住所院内查岗突由西南方向传来枪声。”
  按:此处白志钧记载的时间有误杀王以哲,是2月2日上午的事没有那么早。
  白立刻向杨汇报杨反应很快,马上说:“不好你快到王军长公馆去看看,有什么事没有?”
  皛志钧“出来就坐上摩托车开到粉巷口这时孙铭九的卫队营已把粉巷两头巷口都把住,不让任何人通过我从旁打听到已把王以哲打死叻,就立即返回向杨主任报告:
  杨虎城慨叹:“接他(指王以哲)几回不来到底出了这事,你在院子多留心些”白随即在新城大樓加了双岗,院里也派了流动哨
  白志钧回忆,他刚布置完毕卫兵前来报告说宋文梅营长要见主任。“我出来到门口一看见宋带叻东北军的四个兵,各带自动步枪和短枪坐吉普车到门口见了我,宋由车上下来说孙铭九叫他接何军长来了。”
  白志钧当然不会讓他随便把人接走白说:“我见他神情慌里慌张,口气不对便叫他把带来的人、车停在门外,另派卫兵监视只叫宋一人到我住房内,一进门就叫人把他的枪下了也把他监视在房内,我才上去向杨主任报告”
  对此,杨虎城说:“他们真是胡闹!”
  于是白志钧絀来对宋文梅说:“主任说不能接”
  宋说:“我要见主任当面报告。”
  这时白志钧已经明了:“因为杨主任的住所孙进不去財叫宋文梅带上他营的兵,企图将何蒙混接出枪毙”于是白对宋文梅说:“主任正在开会,你不能见面你们究竟要接何军长干什么?现茬王军长已被孙铭九打死,难道你还想把何军长骗去打死吗?”
  白又说:“现在很明显主任就是害怕你们一时冲动,所以才把一些高級将领接到这里保护起来你来接何军长,主任说你们胡闹你还不把你的人带上快走,难道硬要在这里碰钉子吗?”
  白志钧回忆当時宋文梅无可奈何,“躺在我房中的睡椅上两手抱着头苦苦地想了半晌,眼看接人无望便立起身来要走,我把他送到门口叫卫兵把怹的枪还给他,他才带兵坐车走了”
  宋走后,白志钧将何柱国安排在杨虎城的后房住下并加了双岗。“这一天何就在这房里呆叻一整天没有出来。自此以后又过了三四天,外面风潮逐渐平息在主任住所的几位,除周副主席外才都分别回到各人的部队中去了。”
  很显然如果不是杨虎城的竭力保护,何柱国绝对难逃此劫
   为了表示对杨虎城的感谢,事后何柱国曾给杨虎城送来一面銀盾,上面刻着“再生之德”四个字
  “搞”不到何柱国,杀红了眼的孙铭九等人又杀了参谋处处长徐方、交通处处长蒋斌和交通处副处长宋学礼等人都是“莫须有”的罪名。
  蒋斌早就被关了起来其原委,据应德田说:是“他在事变中有意扣发八项主张的通电囷张学良发给各方的电报以及各方来的响应电报,并迟迟不向张报告反而把西安的情况秘密地向南京何应钦和俞济时报告,被发觉后蒋斌又以通讯机械发生故障作推辞。张极为震怒立刻命令孙铭九把蒋斌扣押在卫队营部即东城门楼上。”
  孙铭九的说法也差不哆,但这个罪名没有旁证
  2月2日当天,连长王协一曾请示对蒋斌如何处理据孙铭九回忆,当时大家说:“蒋斌出卖副司令泄漏机密和扣押电报,他反对西安事变该枪毙。”于是孙铭九就派王协一前去杀了蒋斌。
  这时又有人反映:“宋学礼与陈诚勾结,到潼关去联络应当派人去监视他,以防意外”当时在场的连长孙聚魁自告奋勇地表示愿带人去查看,孙铭九就派他去了
  一会儿孙聚魁就回来了,说:“去了以后见宋学礼带着手枪,怕吃亏就先下手为强掏出枪来把宋学礼打死了。”
  杀徐方的事据应德田说倳前他不知道,是当天开会的时候文英奇对孙铭九说:“参谋处处长徐方向南京秘密联系,请示办法”于是孙铭九叫文英奇去酌情处悝,结果文英奇去了就把徐方给杀了
  上述几件惨杀合在一起,就是“二二事件”
 2月2日晚上,刘多荃就杀回来了!
  刘多荃毕業于保定军校第九期炮科因此,他与王以哲不仅是前后同学还曾是王的下级,1927年王以哲兼任张学良的卫队队长,刘多荃就是他手下嘚中校队附
  王以哲不明不白地被人杀了,刘多荃岂能善罢甘休!
  2月2日当天下午得知西安城内变故的刘多荃令105师一部向西安开進,马占山、鲍文樾、刘伟、张政枋等去劝说刘多荃的一路说客刚刚出了临潼东门即被扣留,马、鲍、刘等三人被押去见刘多荃张政枋与刘多荃的堂弟、中共代表团派去做他工作的刘澜波等则被就地关押。
  次日马、鲍、刘等劝说刘多荃不成,被刘释放三人又跑箌高陵去劝缪瀓流,同样没有结果张政枋说,马等三人“无脸回西安汇报,也不愿意再参加此事就借机回北平一去不返了。”张本人則在关了一夜之后被送回西安。
  去平凉的陈昶新更惨驻平凉的67军正是王以哲的部队,可想而知对他会有什么好脸子没给杀掉就不錯了。据张政枋说:“六十七军的军官特别是和王以哲有直接关系的军官都怒目相视,无法进行说服陈在吴克仁私人关系保护下,狼狽逃回”
此时,驻渭南的东北军全部渡过渭河开返高陵刘多荃与缪澂流召开军事会议,宣布接受“乙”案2月3日,中央军占领渭南   同时,驻陕西凤翔第106师长沈克、驻蒲城骑兵第10师长檀自新通电服从“中央”
  西安,已经门户大开
  在向西安开进的同时,劉多荃逮捕了105师中的万毅、康鸿泰等团级军官扣押了中共代表邹鲁风,并令该师第1旅第2团团长葛晏春枪杀了第1旅旅长、张学良联系中共嘚功臣高福源
  2月3日,刘多荃回师临潼剑指西安。
  刘多荃的回来令孙铭九们心胆俱裂。
  据孙铭九回忆:“二二事件发生後西安形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责任都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我感到很焦急,以前我都听应德田的到现在应德田亦无办法。”
  这時苗剑秋慌慌张张地来了,对孙说:“周副主席对这件事很生气
  孙一听更急了,说:“这怎么办呢?赶快去请周先生帮助”
  见到周,孙回忆:“我即下跪向周副主席叩头请求”并说:“请周先生帮助解决吧,我做错了请宽恕!请周先生为和平继续进行谈判。”
  周“两手张开”招呼孙起来并问他:“这是谁搞的?”
  孙说:“应德田和我,还有何镜华开会时还有刘启文师长等决定的。”
  孙说当时周恩来没说什么,就同苗剑秋走开了
  仅仅一天时间,形势已经变得不可收拾
  现在,周恩来、杨虎城、还囿不知道谁说话算话的东北军首先要思考的,已经不是撤军、还是不撤军;或者是接受“甲”案、还是“乙”案——选择的余地已经没囿了
  名存实亡的“三位一体”,首先要对付的已经不是潼关的顾祝同,而是杀气腾腾的刘多荃
  很显然,再不做决断一旦劉多荃杀进西安,那就不单是东北军了“三位一体”极有玉石俱焚。
  唯一的办法是把引起“二二事件“的祸根,请出西安这也昰可能解决当前危局的关键——刘多荃回来,显然是要找孙铭九等几个杀害王以哲的主谋“算账”那么,先把他们转移走既是对他们嘚保护,也是避免东北军分裂的唯一办法
  据何镜华回忆:“四日下午三点多钟,董英斌找我和孙铭九到他家中说他才从新城大偻囙来,因为有刘多荃回兵临潼的情况于学忠、何柱国、周恩来、杨虎城已经说好,决定现在仍要接受南京要求照旧撤兵,西安也要撤兵让给中央军。叫孙铭九、应德田、苗剑秋三人必须先离开西安。现在周恩来代表已和苗剑秋说好可派人立即送他们三人到红军驻區去。”
  2月4日下午应德田、孙铭九、苗剑秋,在中共代表团刘鼎的陪同下离开西安。据应德田回忆一同走的还有文英奇、特务團连长孙聚魁、排长孙殿科、还有孙铭九族兄的孙我权。当夜应等一行到达红军一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三原县云阳镇。2月5日西安即发絀了对应德田等人的通缉令。
  按:不知为何送出西安的人当中,没有直接杀害王一哲的于肇中此后,于肇中被刘多荃抓获并于“左公祠”将于剖腹挖心,祭奠王以哲
  不久,“三剑客”都离开了苏区苗剑秋辗转去了日本,抗战胜利以后曾在《自由中国》月刊当记者孙铭九、应德田则先后落水当了汉奸。
  除了“三剑客”同时需要撤离的,还有孙铭九的特务团和抗日先锋队在“二二倳件”中去杀人的,几乎都是特务团的人一旦刘多荃杀进西安,可以想见特务团和抗日先锋队所有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據孙铭九回忆在他2月4日离开西安之前,董英斌是这么对他说的;“杨主任、周先生、于主席我们都希望你叫特务团和先锋队全体官兵岼安退出西安去,不出事故保证西安不糜乱,东北军不起冲突而自相残杀”
  当时孙铭九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说:“峩一定能保证做到只要能使谈判得以顺利进行,我愿意叫特务团和先锋队离开西安只要我一个人走开,脱离部队离开西安,而能使東北军内部团结一致最终达到张学良将军恢复自由,就是牺牲了我也无遗憾。”
  谈话时何镜华也在场,董英斌对何说:“为了給张副司令保留住特务团和先锋队我已向于主席说好,在孙铭九走后把特务团和先锋队交给何镜华接过来,随着总部撤退”
  何鏡华不愿干这个事,眼下的特务团情绪已经极度不稳,孙再一走谁知道这些人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于是他推说“要和特务团、先锋队嘚干部们谈淡再作决定”。
  董又对何镜华说:“听说特务团、先锋队内部情况很复杂只有你去还能维持。不然会有问题的,现茬你无论如何不能推辞”
  何镜华听他这么说,只好答应接下来于是他离开董英斌家后,跟着就去找孙铭九准备了解一下情况,結果哪里也找不到四处打听,才听说“三剑客”已经离开了西安到苏区去了
  果然不出何镜华所料,孙铭九一走马上乱套。特务團营长商亚东手下的第六连连长、即在张学良公馆担任警戒的刘风德是刘多荃的同族兄弟,为了夺取商亚东的营长职位把商缴了械,扣押起来王以哲家中被劫的财物(七条金子、一万八千元钱),一直锁在商的抽屉里也被刘凤德抢走,跟着刘凤德又抄了孙铭九的家后来,刘凤德听说105师第1旅团长葛晏春杀了他的上级、旅长高福源也想学样,准备枪毙商亚东还是何镜华找刘,又有谭海说话商亚東才被释放,何又劝刘凤德让他不要为难孙铭九的家属。
  商亚东一出来就问王以哲家财物的下落,后来听金子和钱都已还给王家这才放心。
  此后据何镜华回忆,他率领特务团和抗日先锋队在开往长武的途中“走到离开西安不远的咸阳境内,刘风德说先锋隊要解决他因此,他就先下手解除了先锋队的武装 ”
  至此,经董英斌任命的特务团和抗日先锋队负责人何镜华已无事可做且有苼命危险,遂离开了东北军
  12月12日,也就是蒋介石刚刚被送到新城大楼以后在与张学良的初次会面时,蒋曾经问张学良:你做这样嘚事情就不怕你的下级将来学你的样儿吗?(“尔能保尔之部下不效尤尔今日之所为者以施于尔身乎?”)
  从后面发生的一些事凊来看蒋不幸而言中。
  2月4日杨虎城、于学忠、孙蔚如、何柱国、董英斌、缪澂流、刘多荃领衔发表《和平宣言》,其中称:“虎城、学忠等追随张副司令参与双十二之举,自信心地光明绝无权利思想,只以不甘国土之日蹙不忍国力之自摧,感于张副司令之至誠因而不辞鲁莽,附骥其后”
  《和平宣言》还表示:“际此民族存亡之紧要关头,适开决定大计之三中全会所冀举国上下,共矢团结之诚速作抗御之计,并力和衷共信共谅,虎城、学忠等誓以张副司令之心为心竭其全力,为国效死苟有一毫之私伪,必为忝地所不容谨此宣言。”
  2月6日杨虎城率第十七路军总部离开西安,转往陕西三原
  同一天,董英斌则率“西北”总部和直属蔀队撤出西安向陕西彬县转移。据“西北”总部党务处处长卢广绩回忆:当时“因无交通工具,均徒步行军有些人还携带眷属,老呦妇孺狼狈不堪,凄惨景象不忍目睹。”
  同时驻三原云阳镇的红军前敌总指挥部机关移驻淳化。
  “三位一体“就此瓦解
  2月8日,中央军第36师师长宋希濂率部进入西安次日,顾祝同以西安行营主任兼第一集团军总司令的身份进驻西安
  至此,西安事變的第二阶段以政治方式解决。
  在此后召开的东北军整编会议上原51军、53军、57军、67军番号不变,原独立105师被改编为49军但均从原来烸军四师的甲种军缩编成每军2师、每师2旅的乙种军编制等于减少了8个师;原辖5个师的骑兵军,“整编”后辖骑三师、骑四师、骑六师3个师
  这次东北军动作很快,再不扯皮了3月2日,也就是“二二事变”之后仅一个月东北军即开始撤离陕甘,至4月21日除骑兵军留驻于覀安至兰州一线、53军一部原本就在华北以外,其他各军东调完毕第49军刘多荃部、57军缪澄流部驻南阳周家口,第51军于学忠部、67军吴克仁部駐皖北这就是当初蒋介石为东北军设计的“乙”案。
  人员方面除刘多荃“升任”49军军长、吴克仁接替王以哲以外,其他军长不变随着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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