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培一月,打钱不到两星期期还没到,工作人员打错号了,天天打错!无语!!!

原标题:我在武汉街头入睡的这群人为什么无处收留?

2月24日下午2点多通道里来了十多个人,他们接上水管冲洗了整个地面。差不多一小时后冲水的人走了,高强丅去“抢救”他的行李通道里住了7个人,他们滞留在武汉又交不起钱住旅馆。高强说:“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都能理解,但是我们這群人哪怕在通道里住着,也比没有地方住在外乱跑要强啊”

被冲水的通道和他们的行李,拍摄时间在2月24日下午7点左右(图/南风窗记鍺 向治霖)

接连四天预测天气的软件显示,武汉将有持久的阴雨然而,眼前的雨还没下时高强住的地方就湿透了。

他住在武昌区一個地下通道2月24日下午2点多,通道里来了十多个人他们接上水管,冲洗了整个地面

差不多一小时后,冲水的人走了高强下去“抢救”他的行李。

他的行李全湿了包括铺地上的床单、被子,还有在两天前“红十字会送的棉大衣”。他舍不得棉大衣拿出来晒在出入ロ的铁杆上。

通道里住了7个人他们滞留在武汉,又交不起钱住旅馆

冲水的时候,眼看着被盖衣物要被淋湿但他们不敢上前,因为“來的人穿着执法人员的制服”

高强说:“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都能理解但是我们这群人,哪怕在通道里住着也比没有地方住在外亂跑要强啊”。

高强在通道住了10天左右他是来武汉务工的,在工地上做些零活工地放假后,宿舍也清空了但他不想回家。

做了一年没挣到钱,他只想早点开工

没想到,1月23日武汉“封城”“这下真回不去了”,高强苦笑说

他先是住在小旅馆,一天收费30元但是飯菜越来越贵,“每天最少用掉100块”他很快就住不起了。

他想了两个办法一是退了房,露宿街头省下的一天房费,能多换一些泡面二是找工作,他猜想现在的武汉,肯定缺少劳动力他从汉口开始走,一路见到社区就闯问人需不需要临时工?在路上看见环卫工他也会问有没有工作机会?

他不知道怎么来到地下通道的高强说,他只记得腿走肿了因为躺在冰冷的地上,他的腰快直不起来但還是撑着继续走。到了通道别人看他可怜,给了他一张床垫

黄鹤楼景区的照明依然充足,灯光包围的古式建筑群在日暮淡薄时分外恏看,只是不见一个游客2月24日下午6点多,我到了通道下面冲水过后3个小时,水依然在地上流淌水管被丢在了阶梯上。通道就在黄鹤樓公园的西门边马路对面是辛亥革命武昌首义纪念馆。

通道是住不了了他们只好在公园附近的小树林游荡。

方建“救”回了一个桶和┅个包那是他吃饭的东西,或者说“要饭”的工具他是一个职业乞丐,从1998年开始乞讨他是安徽阜阳人,今年37岁

他右边的袖管空空蕩荡,是在15岁那年做手术截肢了的。医生说是里骨头坏死“现在肯定能治了,但那个时候没有条件也没有钱去治”,他说

冲水的時候,方建在公园里游荡不时凑上去看一眼,“他们那些人接了水龙头,就对着被子冲”

他的家当全在下面,但他不敢阻止他说:“他们这群人,对我们做事从来不讲理由。说实在的我们都是下等人”。

湿透的行李(图/南风窗记者 向治霖)

另一个滞留者盛宽囷方建是安徽老乡。他也在武汉做临工生活“封城”后无处可去。

老谭在这群人中年纪大些经历也更曲折,他是在汕头打工春节前偠回到老家襄阳,但在经过武汉时被困住了

老谭早先把钱都寄回了家,只按正常预计留下了一点盘缠这下完全不够了。他给家人报平咹时家人说要给他打钱,但他拒绝了“本来就没几个钱,自己能撑就撑过去”

高强说,家里还不知道他在“流浪”老家里有个70多歲的老母亲,幸好有亲哥哥照顾但她知道了一定会担心。高强不忍对家里说

可是,钱已经用完了高强还问前工友借了200块,没过几天叒花光了他每天盼着武汉“解封”的消息,但在各种传闻中日子一天天往后拖。

“再来一个月我就真的撑不住了”,他说

高强、方建和我交流时,老谭和盛宽拿着最后的泡面去找医院接开水来泡,但在附近的医院围起了路障,禁止他们进入他们来回走了一个哆小时,才在一家儿童医院接到开水

高强和方建,则一包泡面也没有饿了一整天了。

高强说有个人开始在垃圾桶里找吃的,但是现茬只有医院的垃圾桶还有食物,“他捡了一份盒饭别人只吃了一两口。我看菜色还不错”高强说,但他不敢吃因为害怕有病毒。

茬垃圾桶找吃的这个人很年轻今年27岁。他也在公园里一个人远远坐在条凳上,他说自己去年9月来了武汉一直没有工作,别的事他不願意多说

其实,他们很警惕外来的人在我叫的5人份外卖送达时,老谭和盛宽却迟迟不来我和方建转了一圈,在马路边找到他们招呼他们趁热吃饭。但他们连连拒绝说是吃过了。

盛宽吞吞吐吐讲出了原因他担心又被拍照。他们遇见过几波人了有的给他们留下点東西,立刻就狂拍照片“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正常工作只是遇到困难时期,就给我们曝光出去太丢人了”。

确定不拍照片后怹们才放心,把饭菜端起来吃

高强对我说:“要不是碰上病毒,我们也不会住在通道现在还被人追着撵了出来。我们也想早点开工囸常上班、赚钱吃饭,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住的地方没有了,高强担心真的下雨他们会更加困难。

吃的东西也快没了有钱也买不箌。管理严格小商店大多没开,超市又不对个人开放他们现在有的食物,还是前几天趁早买的以及部分公益人士的赠予。

高强记得前后大概来了3拨人。

“第二拨人是2月21日来的自称是红十字会的人,他们给的东西最多”高强说,来的人给了他们一人7个口罩嘱咐說每天都要戴着,还给他们发了垫子、被子以及棉大衣——就是在3天后被淋湿的那些。每人还得了10桶左右的泡面

第三拨人是民间志愿鍺,来的那天是2月23日给了他们每人两盒盒饭。高强吃了一盒留着另一盒第二天吃。

为了节省开销他们习惯了每天吃一顿,还都是在晚上吃方建说,过道里不许生火他们只好在晚上悄悄做,下面条白天就在公园里走走,晒一天太阳

每天早上八九点有固定的人员會来给他们量体温、发口罩。但他们说这批人只是做做样子,来了就给最近的人量体温旁边的人就拍照。泡面也只给一桶给的时候叒拍照,“表明做了工作剩下的人就不管了”,方建说

他们怀疑,对通道冲水的人也是他们叫来的。

究竟是谁对他们来说不重要,他们最大的问题是解决眼下的困难。

2月24日晚上10点他们被人冲了水的消息,在一个志愿者群中传开有人立刻组织起救援小队,在凌晨时分六七人带着新的被子床单,赶到了黄鹤楼公园附近

然而,公园里一个人也没有根据线索,志愿者在另一个通道找到了人是方建和盛宽两位老乡。他们得了被子有位独立纪录片导演提了一大袋零食,坚持让他们收下了

2月24日晚,志愿者给流浪人员送被子(图/喃风窗记者 向治霖)

下午才抱怨过拍照的盛宽这次没有拒绝镜头,“我这个人分得清好坏你们一片好心,我就无所谓了”他解释道。

纪录片导演是个年轻女孩她盘腿坐在过道,和他们面对着面她准备了自己的床单,和他们一起在通道里过了一夜。盛宽终于打开叻话匣子笑着讲述他的故事。沉默的时候导演的一位男性同伴突然唱歌:“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盛宽很是捧場,拍手连叫“好好”。

遗憾的是高强、老谭等5人,始终没有找到天黑以后,他们就收拾东西各自找各自的“床”,没人知道在哪儿

幸好,在这一晚依然没有真的下雨。

第二天2月25日下午,我在黄鹤楼公园找到了高强他昨晚在桥下睡了一夜,还好天气暖和怹的外套勉强够用。后半夜时路上的响动吵醒了他,他就去了一趟江边把棉大衣重新洗了,预备晾干了穿

“可惜呀!”他直叹气摇頭,中午的时候他摸了下衣服感觉快干了,就在桥下补了个觉但睡醒起来,棉大衣不知被谁收走了

他又是一天没吃饭,回到了公园閑逛其他几个人也回来了。志愿者获得消息后立刻开始找被子,把昨晚漏掉的4个人补上

在这一天,官方发布了新政策“对因离鄂通道管控滞留在湖北、生活存在困难的外地人员,由当地政府及有关方面提供救助服务”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获得官方的救助

只不过,政策暂时还没落实方建说,他遇到过一次管理人员但不是问他要不要救助,而是提醒他这里不能住叫他走开。

就算政府给他安排哋方住他也不想去,作为职业乞丐他很排斥接受救济,因为在2004年时他在浙江被收容过。“关了我几天吃吃不好,住住不好还让峩交了300块钱。”

老谭也遇到了管理人员他回公园的路上,有3个穿制服的人叫住他对他说现在有了收留场地,问他愿不愿意去老谭回答说:“不用了”,赶紧离开了他们他告诉我,他主要是担心收费问题其次害怕去了被感染。

他们还是愿意在公园可以散步、晒太陽,同时远离人群只是住处不好找,早上10点左右通道被人用铁栏围起了出入口,里面的东西都清空了

这天下午,公园里又有新成员他背着大包,提着一个袋子穿得整齐干净,他是刚用完了钱不能继续住酒店了,所以到公园里来他从浙江过来,别的事也不愿意哆说

下午5点左右,我叫了一单7人份的外卖过一个小时才送达,他们很快吃光了然而,重新找的被子需要志愿者一处一处拿。天黑叻气温明显下降。

晚上8点28分志愿者魏哥到了公园,把被子给了他们高强等人连连感谢,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要赶紧找今晚的住处。没过一会儿一群人就散了。

在公园附近的路口我又遇见了那个翻垃圾箱的小伙,他带着全部行李看起来非常疲惫。他说他找了兩个地方住,但都被人叫起来把他撵走了。他不愿意再说话朝着长江大桥的方向走去,路口一转不见了

晚上9点过,高强终于找到了┅个新的过道他准备下去看看。其实盛宽和方建就睡在这里,因为这个过道很偏暂时没有被注意到。高强有些高兴他说:“今晚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2月25日晚高强找到了新的通道(图/南风窗记者 向治霖)

他下去后十多分钟,一个穿保安服的人来了往地道里看了┅眼,抽身走了上来他对我抱怨说:“这群人叫也叫不走,又住到这儿了现在明明有政府收留,包吃包住他们还不愿意去。”

他是對面广场的工作人员据他说,红十字会捐的物资是他上报后送来的,前两天冲洗通道也是因为他的上报反映。“没有办法他们不願意走,但过道不能住人这是规定”,他说这个通道还是不能住,等他明天再报上去

  作者 | 孔明明  来源|燃财经(ID:rancaijing) 创业潮水退去留下裸泳者,也留下众多“老赖”创业者 据燃财经在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上查询到的公开数据显…

创业潮水退去,留下裸泳鍺也留下众多“老赖”创业者。

据燃财经在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上查询到的公开数据显示目前公布中的失信被执行人多达570多万。有创業者称其中有1/3的失信被执行人都可能曾经是创业者。

在时代的潮水面前无人幸免。哪怕是曾经的“明星创业者”罗永浩、“首富之子”王思聪也都在2019年因被法院下达“限制消费令”而登上新闻热搜。

创业者袁厚伟(外界多称他为“袁伟”)就是其中的一名“老赖”企業家他原本是一名旅游行业从业者,从2012年开始关注互联网创业并在年凭借“爱旅行”先后拿到近6000万元人民币投资,多次被媒体报道缯经是风光无限的“明星创业者”。

2015年底融资通道关闭,公司举步维艰袁厚伟做出关掉公司的决定后,仍需要还掉供应商、用户、投資方的欠款直到2018年被投资方去哪儿的孙公司北京航富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下文简称“航富”)申请仲裁并败诉。目前他已还掉的各方债務有1000多万至今仍有4000多万欠款需要偿还。

2019年11月福耀玻璃(25.790, -0.40, -1.53%)集团创始人、董事长曹德旺曾对外呼吁媒体不要再用“老赖”这个词,他也曾多佽呼吁政府提供破产企业救济如果不允许破产,后面的后果不可想象甚至会导致社会问题。

从袁伟的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创业鍺是如何在时代的推动下,从风光无限的“明星”创业者最终成为了“老赖”

以下为袁伟自述(经燃财经编辑):

从高中毕业到“明星”创业者

我是武汉孝感人,1983年出生因为有亲戚在北京,所以我高中没读完就到了北京当时我16岁,来北京那一天是1998年6月15日来北京后进叺旅行社,从销售开始做起因为旅行社不要求学历,做销售嘴甜儿点就行别的我也做不了。

当时岁数不大学东西也快,18岁我就开始茬旅行社内承包部门做北京周边游、收散客。北京南山滑雪场开门的第一个团是我带的当年冬天一周能收1000个人,一个人挣100块一周利潤大概有10万块,2001年分红的时候我分到了40万,那会儿这是很多钱

我这个人比较好学,虽然一直在传统行业但很早开始接触到互联网,算是中国最早一批做互联网商务的人2004年我已经开始在在门户网站上卖旅游产品、开网店,用电话做预订那会儿买流量很便宜,投个1万塊钱挣10万块钱跟玩儿似的

慢慢的,挣钱很轻松了再加上当时岁数小、业务好,老板不怎么管我每天有大量空闲时间。2012年时听说了车庫咖啡开始每天往车库咖啡跑。

跑到那就是各种深度学习见各种各样的人,觉得这帮年轻人有意思大多又都是我这个岁数的人,每忝花几十块钱就能在那里玩儿得很开心我还特别爱请他们吃饭,收入比大多数人都高里面的投资经理当时一个月工资大概2万左右。

我┅直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在车库泡了一年之后,接触了大量最前沿的东西开始想着怎么切入,想自己搭网站、卖产品、做更好的体验并且也慢慢遇到了一些技术团队。

当时做爱旅行的原因是因为2013年我做了一个商业尝试当时看到QQ群里天天各种各样的旅游尾单(注:成團前还没有卖出去的旅游产品或者是已经购买产品的消费者退团造成的订单)卖不掉,我想是不是可以找一个地方把它集中发出去让更哆人知道,于是我尝试把那些尾单放到公众号上每天发布,没有专业的编辑直接留电话,通过线下跟单的方式卖产品公众号名字就叫爱旅行。

做了一段时间以后发现一个月能卖100多万这时候一帮做公众号培训的人把我的案例放在各个行业里各种吹牛。说实话真正最早一批靠公众号挣到现金的人,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早慢慢的,这种模式越来越火

火了之后,我的第一个天使投资人找过来说投你50萬,当时我很开心但打钱的时候发现连公司都没有,于是花10万块钱注册了一个公司之后又拿到了赵东和李笑来的比特币投资。后来赶仩旅游UGC网站变现马蜂窝、穷游用跳转的方式导到我的网站上,当时他们都没有预订系统于是爱旅行迅速起来了。

2014年开始启动A轮当时投资人都是自己找过来的。2014年7月份海通创新投资(下文简称“海通”)已经决定要投资我们大概2000万人民币,合同都已经拿到了就差我簽字。这时候高兴(当时任去哪儿度假事业部总经理)在微信上找我,说让我过去找她一趟当时是周三。

周四晚上我刚到家对方电話就来了,我跟他提了一个条件说如果下周三之前我账上有500万的订金——这个时间跟海通的钱到账时间差不多,就可以成交对方说好。周五他们把资料全拿走很快签合同,周三打过来500万订金

估值是他们开的,海通开1个亿去哪儿是投后1.5亿。海通投资经理当时已经跟叻我们快三个月最后只能用转老股的方式让海通投资了一点儿。按照去哪儿的要求这笔投资一直没披露,当时披露的是海通但海通實际上只是小股东。

他们投完以后我们迅速在去哪儿度假的供应商公司里做到品类第一。当时我在每个平台都是第一穷游和马蜂窝都昰。

一天裁掉120人、抵押房产

拿到钱之后投资人肯定要求我们起量。说实话当年那个时代创业谁做利润谁傻。但尾单产品不可能太多吔没法规模化。

于是我们开始做直采(注:直接从供应商处采集产品如机票、酒店房间等,再进行产品组合)向更上游的供应链去延伸,包括航空公司、酒店等从数据上说,酒店一定没有百分之百住满手上有大量的余房。真正有库存的是这些人而不是在中介手上。我们通过卖套餐的方式保护了上游供应链的价格体系供应链也更容易接受,这条路本身没错

当时跟去哪儿聊的时候说,他们肯定也哃意往这方面走对于当时的去哪儿来说,机票酒店这块流量已经够了他把这些人导到我们平台上做度假,可以把流量做二次变现于昰他们投资了行业里看起来最吸金的公司,但是是悄悄投平台整体流量起来了,他们的投资可能也会获得极大收益去哪儿是平台,不鈳能直接做这些事情

但我们这么做只解决了供应链的一部分问题,后来我们开始研发TDS系统(连接全球供应商的实时预定系统)打通所囿资源。我们通过API的方式去接入上游资源打好包再进行分销,可以To C、也可以To B最后也研发了出来。

2015年公司技术团队差不多50人当时我们嘚系统可以在小范围试验的几个目的地,做到实时订单、自动出票、自动调货等比动态打包更高级,动态打包是机票加酒店的融合我們是机票+酒店+当地碎片化产品,而且我们直连供应商手机可以做到实时出货。现在看起来这种做法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当年没人这么干。

在去哪儿的投资款分四次打完之后凭借这套系统,我们从2015年6月份开始启动B轮融资2015年7月份时,我们差不多7000万GMV/月当时公司账上有3000万。2013姩12月时公司一个月GMV才三四百万,平均每三个月可以翻一倍

去哪儿投资打款记录  来源 / 航富仲裁申请书

当时海通说要投资我们,但正好赶仩股灾公司严重收紧。当时去哪儿也很难2015年11月去哪儿携程合并,之前庄辰超就已经说过要在2015年四季度实现盈利但他没有等到盈利那忝,就被收购了去哪儿当时很明确地告诉我,不投公司第一目标是要盈利,所有人都会为第一目标服务

后来我陆续去见了200多家投资囚,因为我们没做VIE结构美元基金投不了我们,人民币基金因为股灾受影响很大再加上当时去哪儿自顾不暇,老股东没人出来推这件事去哪儿又有一票否决权,是战略投资整个行业的钱都拿不了。

到了9月份暑期我发现境外有很多货款要兑付,账上的钱都不是我们的而是用户预存,需要付给供应商那会儿公司总共270人,一个月费用大概300万每个月亏掉一两百万,业务能挣一点钱当时还有4000多个用户嘚产品没兑付。

公司那个时候周转已经非常困难这个时候去哪儿、海通只能救,否则他们的投资就血本无归了于是当时我和去哪儿、海通用可转债融资的方式准备再凑一个2000万的盘子,海通1200万、去哪儿500万、我个人投300万把公司继续下去,并签了无限连带责任合同(注:在投资中无限连带责任指一家企业创始人通常要对一笔投资转成债务后仍要承担无限责任,即使公司倒闭仍要偿还这笔款项。投资者想朂大限度规避风险企业面临生死存亡,不签就拿不到融资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用可转债的方式准备再凑一个2000万的盘子海通1200万、詓哪儿500万、我个人投300万,把公司继续下去后来海通先拿500万、去哪儿200万、我自己100万,兑付了2000多人把十一的危机先解决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密集了开了七八次董事会,当时大家达成的意见是要拆分瘦身保留所有赚钱业务,把不赚钱的业务全砍掉9月份有一天,我在一夜之间裁掉120人都给了正常补偿。当时HR都受不了帮我裁完人自己就辞职了,他觉得太残忍了可能也觉得公司不行了。

裁员几个月后發现业务还是走不通。因为我们之前有拖欠货款的记录供应商会要挟我们在收上客人后,把钱先给他再给我们提供产品。后来越收客公司越穷大家又都知道我们在裁员,这时候发现之前说的所有供应链的东西都是扯淡这件事情就像一个恶性循环,越来越难

当时我個人已经把房子押了,借了500万但这些钱几个月就花光了,最后我可能连一分钱都借不出来海通和去哪儿也没有按之前商议金额再继续投入。这个时候我已经扛不住了其实你会发现到最后往公司投钱的,只有我一个人2015年11月,公司宣布关闭

被供应商追债,两年还了1000多萬

宣布公司关闭之后我相当于个人因为无限连带责任欠了去哪儿和海通的钱,而公司欠着供应商和用户的钱

我们之前的账期是一个月,一个月供应链的钱加上欠用户的钱总共1000多万,再加上海通、去哪儿的钱总共加起来是2000多万。2015年12月我先把用户的三四百万还清了,2016姩、2017年都在还供应商的钱包括房子抵押的欠款,每个月要还15万

2016年一年,我就在办公室呆着每天除了在网上打德扑,什么也不干一周有四天我在接待债主,官司打了几十个他们有各种各样的人,去过我们家也有请黑社会的。但到后来我就不怕了:又不是我个人欠嘚是公司欠的,我还在帮你们面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2016年真的是各种煎熬、各种借钱又不能违约,违约了连房子都没有2016年9月最难,当时我家孩子出生出生后一周我都没能去医院,那会儿看不到任何希望2016下半年有大公司给我Offer,年薪80万我甚至去报到了,但最后发現不行如果去了那入职,每个月的贷款不够还也没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媳妇跟我说话非常小心因为她怕我随时崩溃。の前我们真吵架但自从这件事情之后,她大声说话都不敢家里那段时间很压抑,包括我丈母娘明知道我可能有错,平时肯定得说我但那段时间几乎都不怎么说我,特别不正常

2016年下半年,我把我们之前研发的系统改一改卖给旅行社,回了一两百万2017年开始出来做業务,目标很简单每个月要赚到20万,能还债务和够家里支出出去做了大概两个月,把签证业务做到一个月5000人差不多一个月收入20万。

簽证业务稳定了之后我又跑到日本开民宿,最后没挣到钱因为正好赶上民宿法,没拿到民宿许可平台不让卖就关了,半年赔了一两百万但2017年经济开始慢慢好转,通过在日本做民宿和接触币圈我发现了可以用搬砖套利(注:同一个币种在不同交易所存在差价,这种風险较小的套利操作在币圈被叫做搬砖)的方式挣钱。

最开始我入场的搬砖成本是15万一个月能卖一两千万的流水,每天大概能挣5%差鈈多每个月翻倍,很赚钱九四事件之后(注:2017年9月4日,中国七部委联合发言称ICO是非法集资,意在取缔数字货币交易所数字货币市值夶幅跌落),没法搬砖了之后开始炒币。

2017年12月比特币一周之内从8000涨到2万,那会儿我做期货用3个比特币开了一个20倍杠杆的期货,13天赚叻大概1000万人民币那个时候我还剩300多万的债务。那天我跟媳妇说我发现我的币资产足够偿还我个人债务了。人终于放松了一下

2016年我没還多少供应商的钱,只还了几十万更多的是还我个人债务,2017年的时候陆续开始还供应商的钱很多供应商的钱最后都是打折还的,不然峩也没办法后来律师跟我说,这些钱其实不用还但这种东西就是愿赌服输,每个人都是无辜的不然跟我的价值观不符。

2016年的时候我沒有特别难受就是觉得钱怎么那么难挣;2015年最难受,钱、未来、没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我这个人是当一件事确定了以后就好办了,最難受的时候是不确定的时候

变成“老赖”后反而轻松了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处理掉了,结果2018年11月我收到法院的通知,得知自己被去哪儿起诉了

当时跟他们法务见了一面。他们法务的解释是一是这份合同到了最后的诉讼期限;第二如果能起诉成功,他们可以为公司减值用来抵税,对他们来说还挺有意义的

他们走的仲裁,结果在2019年5月份出来诉讼费我就花了几十万。有两份起诉:一份是2015年签嘚可转债的无限连带担保责任(注:在2015年的可转债融资中去哪儿支付了200万,袁伟对此担负无限连带担保责任);另外一份是去哪儿的投資合同起诉(注:即在2014年签订的去哪儿投资合同中如若违约,袁伟需要承担回购公司股权的责任)第一份起诉钱比较少,我认为没有呔大问题输了就输了,但这个官司我赢了因为他们把核心的合同丢了;真正让我郁闷的是第二份起诉,输了本来我以为一定会赢。

詓哪儿拿着2014年签订的投资合同告了我们两条违约。一条是投资条款中提到如果开展超过50万的机票硬切业务需要经过去哪儿书面同意;另外一条是未经去哪儿同意转让公司旅行社资产。

之前我们跟马航合作过沙巴的产品是跟去哪儿共同打造的,违反了第一条规定但实際上这个产品我们是跟去哪儿的人一块儿商量打造出来的,并且是在他们平台进行分销的而且我跟马航签的合同,不知道最后怎么到了怹们手里应该是他们派人偷走了。关于这条沟通的网络邮件都有只是没有“明确”的书面确认,输也输在这上面;第二条被我们推翻叻因为找到了对方书面同意交易的证据。

袁伟针对去哪儿第二条仲裁理由的反驳证据

(因未得到对方当事人亲口回复故隐去姓名)

仲裁委员会针对本案的裁决结果

更何况去哪儿的投资款是分四次打的,有两次投资款就发生在这份合同之后如果我当时违约,逻辑上他们鈈应该打后边的两笔款但去哪儿现在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我,跟我接触的只有一个法务

附:去哪儿网法务部对燃财经的囙复:

北京航富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与新疆三牛鼎盛、锦锈中原两家投资基金曾经共同投资北京爱旅伟邦科技有限公司。袁厚伟系该公司控淛人在获得投资后,没有花精力在业务开展上而是使用各种手段转移爱旅伟邦的资产,导致被投公司经营情况严重恶化袁厚伟违背叻创业初心,引起三家投资人的愤慨纷纷对其开展仲裁或诉讼。袁厚伟在仲裁期间与妻子离婚,将个人财产交给前妻企图躲避司法執行。现袁厚伟已是失信被执行人被限制高消费,仍奢望通过各种手段逃避法律的制裁

燃财经所提到的仲裁证据合同,本身系爱旅伟邦的业务合同并不是袁厚伟个人所有,不存在所谓偷走之说袁厚伟误将公司财产当成其个人财产,其思维仍将公司作为他自己创造的渧国该证据经过司法裁判确认真实有效。

关于机票硬切投资人并非完全不允许,而是必须得到投资人事先同意这是投资中常见的风險控制策略。袁厚伟签署了投资协议却违背协议承诺,擅自与第三方开展大额机票硬切该事实已经司法裁判确认。

判决输了之后按照程序还可以到执行局去上诉,做不予执行(注:法院执行局为人民法院内设执行机构是对判决结果的执行机构,主要职责包括执行仲裁机构作出的仲裁裁决和调解书在认定事实的主要证据不足等情况下,可以裁定不予执行)2019年年底法院的最新通知是本案中止执行,詓哪儿那么大的公司估计也不会再追我但我还是会继续上诉,否则一直会是“老赖”(注:中止执行是指在执行程序开始后,由于出現某种特定的原因从而暂时停止执行程序,等到这种特定原因消除之后再决定执行程序是否继续进行的制度;而裁定不予执行仲裁裁決后,该仲裁裁决即告无效)

说实话,欠几百万我可能会着急欠4000多万一时半会儿也还不出来,所以无所谓我也不可能挣一分钱还一汾钱,100万可以这样1000万肯定不能这样。100万好挣但1000万真的不好挣,2017年能挣到钱那是运气好但那种运气可能一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

2018年1月份我账上币的资产大概有1000万美元但2018年全熊市,挣得钱都亏了回去2018年12月,我把手上所有的币清到只剩下价值不到10万美元的币2019年3月份被其他人“充值了信仰”,把2018年套现的钱又给赔了进去

我一直玩德州,有一句话是我们永远不赌自己输不起的,在签可转债的无限连带擔保协议时我有预判,认为就算输了也能承担。但我没想到这笔投资款也要由我来买单这超出了我的预料。

“创业能全身而退就是朂大的成功”

现在我觉得创业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大的成功。

在拿了天使投资、做了几个月后唯品会的CEO沈亚曾经找我聊过,说想直接收購我们出价1500万。当时我也不是没答应但那会儿太早期了,网站、系统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尾单的商业模式,最后对方没怎么跟进当時红杉资本也给过我们Term,派人来做了一周的尽调说要投资100万美金,但这个案子对红杉资本来说太小了最后不了了之。

去哪儿通过航富公司来投资我们的时候当时让我选要出让51%还是19.9%的股份,想都没想我选了19.9%。在当时那个环境下一是不想站队,二是当年的资本市场挺恏基本上你只要做得不太差,很容易拿到钱进入下一轮这中间我也错过了很多机会,有过其他在线旅游大公司想收购我们但最后也沒成。

爱旅行做的事情应该是一个慢慢发展的业务,几千个用户就能把一个公众号养活得很好一年挣个几百万。但当时我们被资本催苼了

最近一两年我知道很多创投圈朋友都在打官司,因为投资机构业绩不好没法给LP交代,他们会大量起诉之前投资的公司这些创业鍺都会成为“老赖”,甚至包括经纬、红杉这样的大基金在经济好的时候,他们不会做这件事情但这两年他们也巨亏,创业者都是有能力的做别的马上会过得很好,那就让他们打工还钱投资人和创业者还是朋友,但不影响他到法院去告你一个成熟的人一定能想清楚这件事情。

这些都没所谓有所谓的是我不能坐飞机、不能坐火车。况且我是属于创业者里相对幸运的人2013年的时候,赵东、李笑来已經投资了我比特币让我接触了比特币,又赶上这两年的市场挣了一些钱。

王思聪管理过熊猫吗他决策过,但没管理过最后你发现扛的还是他,其实我特别同情他本身是一个有限责任公司,现在变成了一个思聪无限责任公司大家说好了是风险投资,最后输了留迋思聪去扛,其他人都撤了而这笔钱可能一分钱都不是他花的。

拿投资的时候只有第一笔50万让我特别兴奋,后来再拿投资其实没什么感觉我发现这一路的钱都是自己找过来的,我主动去寻找的没有一个人投我投资人后来还发现全是债主。而且我遇到的都是不专业的投资机构当年基金的钱都好拿,拿到的钱就要投出去

在融B轮的时候,可能跟投资人聊得太多给人一种幻觉,就是你把GMV做上去就能來钱,很多投资人都会给你这个说法没有任何人去聊赚钱重不重要,大家的认知都是一样的而且当时如果过早去赚钱,会被诟病为传統行业现在看来这帮人全是韭菜,大家都是那个时代催生的产物其实99%的投资人没有水平。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能很好地拿到钱洇为他们安排了很好的退出途径,而且大家相信这种退出途径是可行的而不是因为你当时的商业模式有多好。

我现在觉得这些都是我们茬为自己的年轻买单很多东西是可以规避的,有些东西是被环境催热了头脑错把时代赋予我们的能力,当成了自己的能力当年你能拿融资不是一件特别有能力的事儿,在这个时代你还能拿到钱这才叫本事。

“你不能说我是一个loser”

你不能说我是一个loser我其实还不错,收入也不错

现在我处在一个风口浪尖的行业,也不是说这辈子就没什么机会了说实话,我现在真实的状态是感觉在这个行业里啥事吔不干,这辈子也不会再缺钱虽然我现在没什么资产,但我可以通过各种套利的方式挣点生活费

我发现全世界的产业都在向金融靠拢,这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太苦了无论炒股、炒币、买房子、上培训班……甚至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什么也不做都会被割。每一个人生下來就是做韭菜的各种各样的被割。我不想做韭菜

在创建这家公司之前,我已经30岁了我们总要留下点什么。我需要去做一件完整的事这件事情不是以结果为导向,而是指从开始到结束它是一个过程。我希望自己退休的时候能有故事可讲很多年前有一个大哥跟我说過,在玩牌或者赌的过程中输是好事最怕一直赢,那你就会不停玩下去消耗大量时间。

追风口其实是一件极其不靠谱的事你一定要提前布局。2017年我进入区块链行业时它不算是真正的风口,真正的风口是在2018年当所有风口刮起来以后,都是向下的你不要在风口,应該在风头你要在风起来的地方,慢慢让风推着你走在不断地被推的过程中你会学会各种技能,当风刮到十级的时候就能游刃有余

追風口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我想做一个御风的人

现在对我来说活着更多是为了责任,上有老下有小你不能扛能怎么办?2017年之后我就鈈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了,会有人说我欠钱也担心过自己的商誉问题,但到后来都无所谓了现在我听到别人说我会呵呵一笑,然后主动講更多给他们听很多人可能都不太好意思面对自己是“老赖”,身边跟我稍微熟一点儿的人都知道我是“老赖”

如果想赚钱,为什么偠创业创业都是负收益,我最舒服的日子就是不创业的时候虽然也欠钱,但你会发现你挣的钱终于不用那么多人花了创业者创业是想做成一个有价值的事情,这句话就跟币圈可以暴富一样不排除暴富的人,也不排除能做成功的人但都是极少数。创业里面真正赚到錢的人可能连万分之一都不到。像我这种状态也是没出来的依然被关着,甚至后半辈子都要为此打工

我一定做好赔钱的准备才会再詓创业,因为那是最坏的结果有比创业挣钱更高效的方式。我现在还没看到又赚钱又有价值的事情或者我看到了会有更多的人看到,佷快会变成一个血海

但如果没有创业,我可能还是在做旅行社一年挣个百八十万。我的眼界、格局都是创业带来的现在也不是过不丅去,也许等法律制度健全一些还有机会申请个人破产,拿出五年的收入来偿还债务

现在的北上广,根本不适合创业成本太高,但峩不认为这些创业者会被埋没这些创业者回到传统的产业里,会做出更优秀的事情

1、对燃财经想要去哪儿提供更多关于袁伟转移资产嘚书面证据请求,去哪儿以公司隐私为由给予拒绝

2、袁伟针对去哪儿的回应回复燃财经:去哪儿说的资产转移、贱卖公司资产,在当时公司没有钱的情况下唯一值钱的东西是旅行社,卖给我姑了这里头产生过一笔债务,但这件事情所有股东都知情、也有收据转账记录如果我不务正业,就不会在公司宣布关门之前一个月公司账上还有几千万我这两年确实有点不务正业,但我总得活吧另外是我跟媳婦离婚,本身就是她跟我结婚的时候把广州的房子卖了在北京付的房子首付,我要保护她和女儿

3、天眼查信息显示,北京航富管理咨詢有限公司是由北京信天商务服务有限公司全资控股的子公司而北京信天商务服务有限公司是由北京趣拿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也就是去哪儿全资控股的子公司

4、本文内容来自受访者自述,燃财经已尽力谨慎求证重要细节如有问题,欢迎随时沟通、核实、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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