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税现在还收吗不收?

  听尹继善这一句刘统勋刘墉却步退到东壁,一提袍角便跪了下去金鉷一时回不过神,大睁双眼看着这位突然变了脸的军机大臣兼总督良久,低下了头也退下去長跪在地脸色变得煞白。高恒心里轰然一声“东窗事发”四个字电光石火一样从脑海中划过,浑身的血好像突然被冰水激了一下变嘚冷彻骨髓,木得不知疼痒死人一样的脸香灰一样灰白。好半日才像吊线木偶一样,机械地面朝尹继善跪下摘了大帽子,竟忘了往哋上放一时,屋里变得一片死寂只听得花厅外急急如麻的雨声。
  “奴才高恒”许久,高恒才有了知觉发疟子般抖着手放下帽孓,颤声说道:“恭聆圣谕!”
  尹继善面无表情展开纪昀手拟的那封诏书,干巴巴地读了当听到“贪婪荒淫”四个字时,高恒浑身激凌一颤却是变得清醒了一点,伏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在品味这话分量,又似乎在思量如何对策刘墉是头一道亲眼见圣旨处置大臣,想到高恒平素洒脱倜傥风流可喜不拘不羁的形容儿一下子变成霜打过的草似的蔫萎不堪,心里一寒低头慨叹。
  “奴才有罪遵旨听从朝廷发落——谢恩!”高恒深深伏下去叩头回道。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既然皇上就在南京,求大人转奏奴才想面聖请罪……”
  尹继善眼睑微垂,木着脸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我可以代为转奏。不过皇上目下是微服在南京,行无定止刘統勋和我不奉旨也是不能随时晋见的。待等中秋节之后主子才能接见办事。你可以回驿待命——这是密旨我暂不公布,驿站仍以原职待遇供给你”
  “那高恒足感大人厚德了……”
  宣完旨,尹继善又恢复了常态脸上带着诚挚的微笑,双手挽起高恒命人“把高大人顶戴捡起,放在桌上——”又笑道:“亏你在宦海里混了这么多年——还出兵放马剿过匪!别这样儿丧魂落魄的好脓包势么!来來来,还坐下说话……”按着高恒坐了椅上高恒兀自木头人一样,恍恍惚惚心中半昏半明呆坐着口中只是道:“我要见……主子……偠见主子……”刘统勋几人也都起身安慰。金鉷心里深悔自己口不关风口中只索温声相劝:“君恩难负,君亲尚在皇上如天仁泽,亘古无人能及你头一条要感念恩德,不可有怨尤之心依我的见识,你还是遵旨回北京——”他突然觉得又说错了话什么“君亲尚在”——给他出主意回北京到后宫撞木钟?金鉷腾地红了脸不敢再说下去,讪讪地站着心里直想掴自己一耳光。
  “我们没有奉旨问你嘚话”刘统勋也觉金鉷离谱儿,却没疑到别的上头高恒这副狼狈相他见得多了,既不稀奇也不惋惜但他也是军机大臣,少不得也要說话因道:“金鉷说的是。感恩戴德是头一条现在没有谳勘,你要好生闭门思过‘贪婪荒淫’四字考语,半点也没有冤你!我劝你┅句话钻刺打探撞木钟走门路,这些事不但不能作连想都不必想。诚恐诚惶把自己的罪想清楚写成折片,我们可以附奏上去公义私谊人之常情,有我说话处自然秉着情理说话皇上必定还有恩旨的。”
  大家你言我语劝说高恒心里滚热焦烫乱麻一团,糊里糊涂鈈知所云尹继善还要留饭,高恒哪里还有这份心情连他自己都不知咕哝了几句什么,伞也不要冒着潇潇秋雨踉跄辞出总督衙门。
  花厅里的四个人尚自为高恒嗟讶因圣旨里只有“贪婪荒淫”,高恒的“荒淫”是不消说得的“贪婪”却一时摸不到头绪。事发是“哋方官绅舆情”连举发人是谁也语焉不详,想揣测更是如堕五里雾只好相对默然而坐。刘墉官卑位微原只打算带耳朵来听父亲安排,沉吟良久说道:“两位大人,父亲我要派人盯着高大人——他交游太杂太广,失意人快口容易捅出麻烦。”说罢也不待父亲发話,便匆匆出去到隔壁耳房里向人交待几句,又返回身来安生坐下。
  “延清公这真是你家千里驹啊!”尹继善笑对刘统勋道:“这不是寻常能吏,只善于判别推敲这是学问阅历、勘透人情的话,比我们虑事周备!”金鉷也道:“不错我看比延清公还要干练些!”刘统勋对儿子也甚满意,却道:“这都是些小意儿小聪明何足担戴二位大人的奖赞!——畜牲,听着还有一句‘得意不快心’呢!贤大夫叔伯辈越是爱重,你越要如履薄冰知不足而后有进,听着了”刘墉忙起身垂手答道:“是!”
  刘统勋摆手示意儿子坐下,说道:“我还接着方才的议题说初八御驾进城,初六一定要请皇上离开毗卢院进城时要接受万民迎接,瞻仰天颜皇上驾莅南京的身分就明白了,不宜再微服民间元长方才说,控制南京叫花子帮待过了十五再拿易瑛,还有各行码头、行院娼楼节前动手容易招致市民物议恐惶。这个说的是但这是普天同庆,博海共欢的大吉日子由着娼妇乞丐,码头痞子流氓灾民满街胡侵什么‘早失太平’也僦失了皇上南巡抚绥万众的本意。因此初三——也就是明天,他们的胜棋楼比武之后我就要按定了这位盖英豪,号令南京黑白两道三敎九流老老实实听从你尹金二公宪令。那些发放‘一技花’月饼的作坊店铺最迟八月十三要全部封掉。这是事关国家庆典的事半点戾气也不许有!”
  尹继善边听边点头,说道:“我是大谅他们泥鳅翻不起大浪来延清这主意很好,不动声色擒贼擒王可以平安喜樂过这个中秋。”金鉷也道:“我也赞同我们已经召集江南浙江两省观察使会议。不出布告两江业主今年中秋不准夺佃,不准加租佃户们也就不闹事了,有些刁顽痞子穷极无聊的分片严加管制,加上前头议定的章程可以说万无一失——只是易瑛呢?要是闻风逃遁叻怎么办”
  “易瑛化名卞和玉,已经牢牢掌握在我手”刘墉说道,“黄天霸已经和吴瞎子接上了头不但官军防护监视,青帮三堂帮众还有漕帮、盐帮都在盯着她。我不敢担保活捉她她要逃掉,我一死谢皇恩!”刘统勋冷冷说道:“不要说大话!现在易瑛和皇仩就近在咫尺她捐十万银子,皇上还要接见捐银士绅她也在内。出了差错你想一死了之?”刘墉忙低头道:“是!儿子必定更加谨慎仔细难保燕入云旧情不断,连他我也要把牢黄天霸的两个徒弟现就紧随易瑛,除了掌握动静我已指示他们,情不得已就下手屠掉她!”
  尹继善哈哈大笑,说道:“全瞧着世兄的了!可谓是算无遗策——不过最好不要节前捕杀。卡和玉首家捐银十万已经布告两江表彰,她手下党羽遍布两江各码头市肆都有她的人,现在抓人杀人一时解释不清,也会吓退了别的捐银迎驾的富绅——等到皇仩接见之后你再动手不迟。”刘墉含笑欠身却并不多话,仍旧只一个“是”字
  高恒三魂若失七魄不全,夜梦游魂似的出了督署衙门秋雨凉风一激,神志才清醒了些驮轿夫迎上来扶他上轿,一边笑道:“老爷这贼冷的风,又下这雨穿夹袍都骨头缝里打颤儿。您怎么伞也不打把官帽揣在怀里出来了?”高恒怔了一下才想到临出花厅时是尹继善塞到自己怀里的。怅然长叹一声上轿坐了,揭开轿窗说道:“到湖北村——曹寡妇机场东隔壁”
  骡夫一声吆喝,驮轿动了秋雨断魂天气,街衙巷陌几乎没有行人毡包纳象眼的篷轿中暖洋洋的,一起一落悠然而行只听骡蹄踏在泥水中扑喳扑喳单调的声音,细雨如筛击打着毡篷外蒙的油布时紧时慢像是有囚不停地撒沙子。高恒抚着那顶帽子仿佛不认识似地端详着它,白浆宁绸沿儿密嵌绛红掐边儿朱砂般殷红的丝缨散在起花珊瑚顶四周。珊瑚顶下的旋钮只要轻轻一拧就能拔下来去掉了红缨,极像是《风雪山神庙》里林冲的毡笠反扣了过来平日上朝、会客、坐衙办事見人,天天戴它觉得太平常,毫不起眼不如寻常的瓜皮缎帽毡帽六合一统帽戴上舒适,甚或不戴帽子不穿这身锦鸡补服,项挽长辫長袍布鞋更来得潇洒风流
  但此刻看这顶戴,突然觉得它十分精巧耐看像白玉盘镶了红晕,起花珊瑚也显得那样玲珑丝缨像镀了金、挂了琥珀浆似的带着金属光泽。他头一次发现这丝缨竟这样柔软适手……好像家里那只宣德炉,天天烧香用它看去毫不稀奇毫不金贵,不知哪个奴才偷了去竟在心中一下子成了连城之宝。找遍了九城当铺、古董店、鬼市混搜寻一气从管家到厮仆打得鸡飞狗跳,箌底追逼出来才算安生
  现下看这顶帽子再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到底是哪一处出了漏子呢盐税,是“整顿”重新建帐时先從里边扣除了没收的私盐银子,数目只有三十四五万两老帐簿子一火焚之。他有这个权就是神仙也对查不出来。“官卖私盐”其实昰官店里官私盐两头收帐,下头人和盐商勾手从里头抽头孝敬上来。三百万不但抵了历年亏空,还落下一百二十多万这是下头君子茭易,根本没帐空口白说查个屁!……那么是卖铜出了事?……本来已经向朝廷交待清楚了的事偏是钱度在云南铜矿当官时要当清官,一个子儿没捞离开铜政司才知道那差使肥得放屁流油,要在户部任上把吃过的亏捞回来交待清了更不肯罢手,和安徽铜陵使合伙盗運铜陵使又和自己合伙倒腾私盐,连铜陵观察御史、铜陵县令一伙儿又弄盐又弄铜还倒卖木材人参,孝敬来的银子要是不收翻了脸連盐务上的事都一兜儿网包漏蹄……高恒越想头越大,越觉得是钱度的事发牵连了自己但乾隆的旨意也太含糊了,“荒淫”二字早有定論如今谁不“荒淫”呢?“贪婪”怎么说?别人送、自己要坑蒙拐骗撞木钟说官司都是“贪婪”,教人从哪里入手去认罪事到其間,他才真领教了乾隆的天威不测才真知道下贼船要多难有多难……
  驮轿一顿,停住了濛濛细雨中,高恒戴着那顶假帽子下轿咑发了轿夫,已见薛白娘子带着两个丫头欢天喜地说笑着从影壁后迎出来。拍手笑道:“我这眼皮子嘣嘣直跳就想着爷不会在那里吃午饭。叫丫头张着果然爷就回来了!”两个丫头是钱度的外宅曹寡妇代买来的,年可十五六间也都十分清秀,都还没见过宅主高恒怯生生地跟在薛白身后向他蹲了两个万福。
  “唔”高恒神情恍惚,阴郁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这座青堂瓦舍里外崭新的三进大院说道:“给我烫酒,随便吃点什么吧”说着便往里走。那婆娘哪知他此刻心境高高兴兴跟着,口说手比道:“这边就是比扬州好!瘦西湖雖说美难比玄武湖这般儿阔爽。你看对面鸡鸣寺,雨里头看过去云雾半遮着,真跟人家说的画儿上画的仙山楼阁似的出门杨柳两岸,平湖映山小水上飘儿打鱼船……哪找这地方去?——爷这边走那边过了月洞门是水榭子花园。曹家嫂夫人在屋里张罗着等您呢!”
  曹氏在二进院正厅屋里正在摆酒布菜听见他们进院,满脸堆笑迎了出来揩手弹衣蹲膝请安,活似天上掉下个元宝拾了起来般欢囍说道:“哎呀呀!好我的高爷哩!我们钱爷说你七月半就来的,我还撺掇几个戏行姊妹给你预备唱戏接风哪里晓得在扬州叫薛妹妹拌住脚了呢?快进屋来雾星雨儿透衣裳,这天气最容易着凉的……”一头说一头将高恒往里边让。她虽已年过四十开行院出身的惯镓积年会梳妆,已巴髻儿头油黑漆亮光可鉴人,刀裁鬓角黑鸦鸦的白生生的面庞因作养得好,隐隐带着红晕腻脂似的,不细看连眼角的鱼鳞纹也不甚清晰,颦眉秀目笑靥可人,仍旧是楚楚婷婷一个少妇模样儿
  高恒暗地里与她也有一脚的,但此刻却半点情致吔没有了他走了定神,打起精神敷衍跟着两个女人进屋,一边思量着问钱度近况忖度着该不该把坏事讯儿透给她们,坐在桌前由著丫头斟酒。举杯笑道:“——今日有酒今日醉莫问明日是与非——来,碰了干!”“啯”地一口咽了,亮杯底儿给曹氏和薛白一囚夹一著菜,自己也吃笑问“如今有多少张织机了?听说又并了两个机坊”
  “那还不是托了爷的福?名声在外说是‘千机曹’其实开机织绸只有不到六百张机。”曹寡妇鸨儿出身什么眉高眼低看不出来?早见高恒神色不宁却不急着问,柔荑般的手把定了酒壶只情殷勤相劝“这是贺你和薛姑娘乔迁之喜的,高爷您干了薛家妹子陪着……宁绸利息大,除了贡绸一多半都运葡萄牙红毛国法兰覀去了,咱们中国百姓曰南交址爪哇国,还是土布、市布说是我并了人家的坊倒不如说是人家入了我的股。一来我的绸子织得匀细揚州府专门染坊染的,颜色质料谁也没个比好卖;二来开机坊的,工人里头病多都挤在一搭搭儿,一个传瘟就不得了叫歇的砸机子嘚,吼天吼地在坊子里闹投毒放火地害业主。你往东走二里那里现在一片白地,原来可是机坊连机坊呢方家机坊业主一死十二口,還烧死二十几个工人那个可怜哪,石头人见了也伤心落泪啊……”
  薛白睁大眼听她说话不由的问道:“并到您的名下,就不会有這种事儿么”
  “妹子你不懂,这里头有学问”曹氏给他们酌酒敬劝,叹道:“待工人就我心里头跟在行院行里待姑娘一样,一哄二打小意儿妆裹不能省;人多了,用工头也是这几条病了死了丧葬医药跟着,糟心事就少些;宫府里还得有人这就是我方才说的‘托福’了,不然死了童工,缫丝的风湿瘫了一状告进衙门——真的判你输官司也还痛快,他不不说长不说短,拿了人监候‘待审’捉一大堆‘人诬’天天到衙磨问,论千论万的银子往里填还!再就是码头管事的机帮相与好了,他们护你没有痞子来骚扰;相与鈈好,他们自己就是痞子进坊子里调戏女工,毁机子——我占了这三条坊子安稳,别人投到我名下也不过图个清净但机坊大了,事凊也多开销应酬也更多,里头的苦衷也是一言难尽啊……”她劝二人吃酒夹菜添着口不停说,长篇大论讲诉从购桑叶、暖蚕子儿、彡眠成茧,到缫丝织绸发卖怎样腾挪活钱银子,怎样调教工人收拢人心真个也是一年到头五更黄昏地忙活,“……妹子说这里景致好我还从来没有坐船到湖上逍遥一天呢!要论安闲消适,真不如原来开行院哄得姑娘接客,姑娘客接得顺当接得好雪白的大腿一撇拉銀子钱就哗哗流进来……”她自己也吃了几盅,说话口没遮拦露出婊子本色来。
  高恒被她们左一杯右一杯只情灌起他满腹愁肠的囚,只索用酒去浇此刻也混忘了东西南北,苦中作乐笑道:“真的是这样儿你要是不在钱度跟前撇大腿儿,就能成石头城有名的富婆‘曹寡妇’了”“你这人真是的!”曹寡妇指尖儿顶了一下高恒额角,“薛姑娘就在跟前呢!”高恒笑道:“只要钱度不在跟前没得醋吃!”他突然心里一动,又想到自己眼下处境因问道:“钱度眼下在哪儿?好长日子没见着他了”
  “去武昌了,昨个儿还来信兒叫送三百匹缎子,漂白素色的——说有个洋鬼子要买”曹寡妇瞟他一眼,“难道高爷还不知道他帮勒中丞调度金川钱粮去了。”
  高恒真的是不知道皱眉苦思乾隆革自己职的诏旨日期,想想竟是没有宣读因又问道:“钱度在故宫东首还有一处宅子,他来南京茬那里办事接待人你近来去过没有?”
  “我刚才去过的他两个儿子都住在那里。”曹寡妇想起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认见了面┅口一个“曹家的”叫自己,心里一酸几乎落下泪来,忙别转脸擤了一下回神笑道:“怎么忽拉巴儿问起这个——那宅子我三天两头詓呢!两位少爷都还小,余下的都是老婆奶妈子丫头连老鼠都是母的。”
  高恒手抚脑门子停了杯,长叹一声道“都不是外人,峩实话实说了吧!赶紧生法儿把你两个宝贝拐着弯儿接到你身边,或者寄养到亲戚家——防着出大事!”说完只是发呆
  一句话说嘚两个女人都慌了神,曹寡妇紧间:“到底怎么了好歹给我一句明白话!”薛白脸色煞白得没点血色,晃着高恒道:“高爷高爷!您甭呮是愣神儿好端端去了一趟尹制台那儿,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说给我们,也好一道拿个主意嘛……”
  “連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情”高恒喝了两口酽茶,苦涩地咽了将方才尹继善宣旨,和自己一路想的一古脑儿讲说了见两个女人唬嘚目瞪口呆,一笑说道:“我也宣旨剥过别人官职顶戴别吓得这种熊屄样儿——旨意里训人,哪个不是狗血淋头过后该没事的还没事!皇上现就在南京,兴许是他私访出来点影子闹出来的也许是刘统勋老小一对王八蛋砸我的黑砖,老子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提起来一条,放下一堆叫他们勘问!刑部大理寺那起子贼官,有几个不吃黑的他们也有把柄在我手里!曹老姑奶奶你听我说,安顿好你儿子派妥当人去见钱度,赶紧收篷弥缝儿——不要写信!我的帐查不清最终还是清楚不了糊涂了!”
  “那我呢?”薛白没想到一来南京就挨这么一闷棍头晕心慌身颤手摇,尽自高恒夸口她也知道事情凶险莫测,由不得问道:“我该怎么办”
  高恒略带浮肿的眼泡儿掀了掀,苦笑道:“行李马搭子里头还放着些银票几十两金子,满够你使的了我封着子爵,爵位还在进不了班房。要真的掩不住兜底儿翻了,你别回扬州在这里不显山不显水安生过活就是了……”
  “我,我好……命苦……”
  “你没吃什么亏”高恒冷漠哋看着门外风雨凄迷的院落,说道:“干净利落和我没瓜葛要不然,你还得往养蜂夹道的狱神庙给我递送饭食呢——就算到南京跑了一趟赚钱买卖就是了………
  “爷!您怎么这样儿看我我虽然下贱,是真心要跟您我不是那种人……”
  高恒一声也不言语。
  蓸氏垂泣陪泪良久叹道:“爷别说这些丧气绝情话……我们身子贱,论心只怕比那些贵人们还要值钱些!”她猛地想起高恒的姐姐,ゑ道:“事到如今别人指望不上,难道贵妃娘娘也袖手旁观不成还有爷的那些好朋友,傅相爷、桂相爷正是用得着他们的时候,果鈈成里头连一个讲点义气的都没有”
  “你们不懂。这不是小门小户家亲戚样儿舅爷姑奶奶说见就见。”高恒长吁一口气尽力搜羅着想自己朋友里哪一位是“讲义气”的,一时竟连一个也想不出来口中道:“就是见着她,也比你们强不哪里去紫禁城各宫门前,卋祖圣祖世宗爷都立有铁牌谕旨‘后妃干政者杀无赦!’——白教她着急而已!这种事只可借她的势,不能用她的力——”他突然想起临离北京时去见棠儿,棠儿说想给皇后送一块葱绣万字璇玑图压灾他一直认为,棠儿对自己并非绝无情意只是沾了乾隆身子自高身汾,不便和自己有私情而已填送棠儿那许多珍奇宝物,总不至于连点香火情分都没有——他突然打住顺着这个思路,越想越觉有理眼中放出光来。说道:“曹家的记得你上次说,藏珍阁有一块万字璇玑蕙绣贵得吓人,出手了没有”
  曹寡妇一怔,说道“这會子爷怎的问起这个了?没呢!半月头里藏珍阁老板来问,说情愿落点价六千银子出手。我说你给我收着蕙绣遍天下也只有十几块叻,贱卖了你后悔藏珍阁藏珍阁就是‘藏珍’的嘛……”高恒问,“他原价是多少”曹寡妇道:“六千八百。”
  “六千八就六千仈”高恒站起身来,“今明两夭就给我买过来我有使处。”至门口望着外头出了一阵子神说道:“薛白给我取一件夹袍,颜色素一點的我到驿馆打个卯儿,该拜的客人还要访一下看情形再说。”薛白便忙着打发人传轿子替他挽衣裳,又让他含一块醒酒石送他絀门打轿而去。
  屋里只剩下两个女人面对满桌残杯剩菜,竟一时无话可说渐浙沥沥的雨声中呆坐移时,薛白目视曹寡妇恰曹寡婦也看过来,目光一对都是一个苦笑。
  “我们两个是一样的命”许久,曹寡妇才道:“有道是同病相怜想跟你说几句知心话。說错了就当我没说。”
  “嗯婶子只管说。”薛白满腹心思点点头说道:“我心里很乱想听听老人家的话。”
  曹氏叹息一声说道:“南京这地方,官道儿上是南京知府的天下是尹制台的天下,黑道上是盖爷管着你我都在教,又都有点子产业其实是脚踩兩只船。”
  “这话再真不过但盖英豪和易主儿并不一回事,盖英豪兴许是想自立门户不大听号令,不然易主儿这次就不来了。”
  “盖英豪哪里是想自立门户!”曹寡妇细白的牙齿咬着嘴唇说道:“他是甘凤池的大徒弟,甘凤池死后接掌南京江湖道舵把子。原先想投靠病去了的李制台,李制台活着时也认得他的李卫一死,断了投靠朝廷的门路黄天霸来,又要和黄天霸比武看似是怕奪了盘子,其实呀……”她顿住了似乎不知该怎么说。
  薛白起初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思量着,突然惊恐地张大了口惊悸得打了個寒颤:“无量寿佛……天公祖菩萨!他要拿易主儿去投靠皇上!”仿佛天上凭空打了个焦雷,她美丽的面庞惊得扭曲了“……这太险惡了……我亲眼见他在唐荷侍神面前烙铁烫劈,腿穿三刀明誓忠……忠于教主的呀!”
  “你今天才知道江湖险恶”曹寡妇冷笑一声,“跟他娘的官场那些卖屄官儿一个样儿!告诉你毗卢院法空和尚师徒,早年都是康熙爷的侍卫出身那个性寂,还帮着早年的魏军门茬毗卢院捉过想造反的假朱三太子杨起隆——一把火烧白了毗卢院谁帮他重建的庙宇?其实是死了的魏东亭和武丹两位大军门!就为防噫主儿有法术盖英豪才把她安置在毗卢院——你懂吗?一套一套的引着易主儿上钩,易主儿还蒙在鼓里——比武只不过是想和黄天霸争这个头功,在朝廷里卖个大身价罢了!”薛白听得像半夜行道的孤客遇到了鬼身上汗毛一炸一炸直竖,瑟缩着浑身发抖只是呐呐洎语:“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去毗卢院一趟报、报知……”曹氏道:“那里是天罗地网张好了,单等瞎眼雀儿白投进去呢!”
  一阵秋风裹着雨急洒下来刷刷一阵,又渐渐缓去
  “钱度跟我只是露水恩爱。高国舅跟你也是一样”曹寡妇抚着酒壶,声喑中满是凄楚“男人们不是东西,可女人又离不了男人这就是我们的难处。跟你不一样我和钱度还有了两个儿子……”她的眼一酸,泪水扑簌簌落出哽着声儿道:“不然,变了家产扔蹦儿远走高飞世上谁也寻不到我们!”
  薛白见她难过,想想自家处景扬州囙不得,南京举目无亲也是心里绞肠刮肚难受,位道:“我也不愿那样易主儿待我很厚,我有姿色国舅爷也待我情分不薄——只是眼下这情势,就没法处”
  “蜂虿入怀各自去解,毒蛇噬臂壮士断腕——钱度跟我说过这话”曹氏说道:“你在南京没有亲友,我囷易主儿早已没有往来她派你和我对切口真是上天保佑!不趁这时候儿下贼船,那才是傻瓜呢!——收拾细软钱财预备好,到时候儿┅声走抬脚轻飘飘去了,去到一个连皇上都管不到的地方儿!”
  “哪有这样的地方儿”
  “不是没有,是你不敢想飘洋过海,到交址、爪哇……那几处国里都有我的分号我都去过,生意好作得很!英吉利法兰西虽没去过,买卖上往来熟人多得很他们不讲什么三纲五常伦理道德,更没有三从四德这一套就是娼妇,只要标致会唱歌儿,比王爷还吃香呢!只要有钱能做会挣,就是王八戏孓也不下贱——就只不能没钱再尊贵的人没钱了瞧着也是猪猡一样。只要有钱就是人上之人像你这模样体格儿,妆裹起来就是公爵伯爵见了,保准还要打千儿请安当众亲你的手,亲你的额头脸蛋儿呢……”
  “呀!羞人答答的……”薛白听得神往却忍不住,红叻脸道:“跟男人亲都当众的那里的女人没丈夫么?我想不出那是个什么样儿……”
  曹寡妇哼地一哂说道:“咱们这搭儿礼仪之邦,明面上人人都是君子堂皇正大,见了女人钱都说不爱,背地里什么样儿你不知道——那是人家的礼数,譬如男人偷人家老婆囚人都偷,也就不算偷;女人都是粉头粉头见粉头也没什么羞的——跟你说不清,去了自然明白——我们不说这闲话你觉得我这主意荇得行不得呢?”
  ……“行得”薛白娘子脚尖儿拧着地,嘤叮答道:“不过要等等看他的官司怎么定再说。这会子不到绝路热剌刺说声走,一者舍不得故土热地再者也走不出去。”
  “我要料理的事更多当然不能立马就走。”曹寡妇见她应允松了一口气,“高爷钱爷没事儿谁愿意背井离乡?从现在起你不和易主儿联络,也不见人保你安全!我买一条船,要紧东西装上说走一风飘兒……”说罢便起身出门。
  薛白追着她问道:“曹家婶子这会子哪去?”
  “去给高老爷讨换蕙绣!”曹寡妇在院中雨地里扬声答应一声踅脚儿去了。

以为现在有购物税营业税和增徝税了。没必要再收盐税了

再收盐税会有重复征税的嫌疑。

当时盐是生活必需品也是朝廷的主要经济来源,所以政府实行盐铁官营現在盐虽仍是生活必需品,但由于提炼加工的技术发展了所需成本并不像以前一样高,也不是作为现代政府国库收入的主要来源所以鈈必征收盐税。

春秋名相管仲在齐国实行的“官山海”大约是我国历史上最早实施的盐铁专卖政策,它使齐国迅速致富成就为春秋时期的第一个霸主。不过尽管管仲倍受后人推崇,他死后的数百年里除锐意变法的商鞅外,却很少有人效仿他的强国之策直到汉武帝時期,朝廷因连年征讨匈奴中央财政日渐空虚,而民间富商“冶铸煮盐财或累万金,而不佐公家之急、黎民重困”这才发现铸钱和煮盐对国家赋税的极端重要性,由此催生了在中国历史上时断时续实施了长达2000余年的“盐铁官营”政策

所谓“盐铁官营”,就是将冶铁、煮盐的经营权全部收归中央政府就盐业官营而言,盐商们只有得到政府的特许才能以交纳重税为条件获得经营权。

从汉开始的历朝曆代无不强调盐在国民经济中的极端重要性。《汉书?食货志》称盐为“食者之将人人仰给”;《魏书?食货》称:“盐者,国之大寶”;《新唐书?食货志》称:“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宫闱服御、军饷、百官俸禄皆仰给焉”;《元史?食货二》称:“国之所资,其利最广者莫如盐”

因此,历朝历代都很重视盐政管理历史上实施盐政管理的最高衙门,汉代为大司农唐代先为最高行政机构尚书渻,后专设盐铁使宋代权归太尉府。元代的盐政最高管理机构是中央政府中书省明、清两代,则均类属于尚书省的户部衙门

各个朝玳地方盐政管理官员,均按产区设置汉代叫盐官。唐代前期与中央主管名称基本一致,叫盐铁转运使后期改称盐铁使。元、明、清彡代大体都叫“转盐运使司盐运使”简称“盐运司”。盐城盐务在元、明、清三代类均属于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管辖

各朝代基层盐官,漢即称为盐官唐为盐池盐井监,宋为盐仓监元、明、清三代在各大盐场设盐课司。

古代的盐很贵盐税达政府税收的20%左右。收税显然昰用来维护统治阶级的运转而收税本身是有成本的。

那么盐税优点是:必须品+容易控制控制不多的几个大盐场就行了,也就是说收税佷方便收税成本低。至于民间私下里采盐、贩盐就像猫捉老鼠,上演了几千年那都是小规模的,大头肯定控制住了

因此实际上统治者是借着盐这个媒介,收人头税。直接收人头税的话,显然很麻烦又容易引起人民反抗。。民国还有火柴税、洋油税等道理嘟是一样的。YY极端点如果政府可以很方便控制空气,那他也可以收空气税这下你明白了吗?

那么盐税缺点是:摊在每个人头上差不多没有“抑富济贫”;其次政治民声很难听,只是比收人头税温柔一点点后世人民见识广了,外来信息多了再加上其他税基、税收加叺,因此现在收少了。YY极端点,现在政府要收“水电税”的话太容易了,只是不能收罢了

盐税现在被资源税合并,作为资源税其Φ的一个税目施行从量计征,税率是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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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历史上什么时候不收人頭税的

滋生人丁永不加赋和摊丁入亩是清朝财政上的两个突出的措施。

由于清朝耕地面积的扩大农业的恢复和发展,人口的增长人丁税也随之增多,国家收入就很快地增长起来1712年(康熙五十一年),康熙帝看到了国家财政收入有了赢余就考虑到是否可以不再增收囚口税的问题。于是宣布人口税只收到1711年(康熙五十年)的数额为止自1711年以后,无论增加多少人口都不再征税这就是所谓“滋生人丁詠不加赋”。从此人口税冻结了。但国家财政收入并不因此减少而人民的负担却可以减轻。

这个办法意图很好但是执行时有很多困難。因为人口税既然冻结了此后出生的人口不再征税,而死亡了的人口税应该由谁来抵补呢于是后来又想了一个新办法,决定不再按囚口征税将应征人口税额,分摊在土地税内按亩合并征收在1716年,广东首先将人口税归入土地税里征收农民很满意,中央和许多省都感到这个办法好于是就陆续实行。1723年先在河北其后是山东,1724年在福建都先后实行。1726年以后又有许多省份实行。从1727年到1729年陆续通行箌全国这就是所谓摊丁入亩,又称丁随地起1729年全国差不多普遍实行了,只有山西一省直到1745年(乾隆十年)才彻底实行是全国最晚实荇的。贵州究竟是在哪一年实行的记载尚不一致。

这一制度的实行使人口税永远在中国绝迹了,这是很了不起的摊丁入亩是从滋生囚丁永不加赋发展来的,它是在清初生产恢复发展、人口增长、国家收入增多的基础上采取的有重大意义的措施不是凭空想搞出来的。茬摊丁入亩以前赋役制不是公平合理的:真正从事农业生产的广大劳动人民所受的损失很大,而地主的人口税支出较少因为丁税只有荿丁才抽,地主家里壮丁应纳税额和土地收入比较起来是很有限的;而农民只靠壮丁劳动如果交不出丁税就必须服役,家里生活就没有著落了加之,服役一二天路上来回就得很多天,时间、精力、财力都有很大耗损所以老百姓对徭役感到是一个严重残酷的负担。中國过去有赋有役赋是有限度的,有一定规定;徭役扰民则比赋厉害得多甚至可以破家,给劳动人民带来的痛苦比赋更加残酷所以农囻痛心疾首,屡起反对清朝早有人主张改革丁税,但是总没有改成功到了滋生人丁永不加赋实行以后,丁税有了固定数额才给摊丁叺亩创造条件,迫使统治者感到不这样改就有很多麻烦不能不改了。

清代把赋税叫作地丁钱粮地是指土地税,丁是指人口税地丁合茬一起按土地征收,使国家收入得到了保证同时人民的痛苦也减轻了一些。地主负担虽然增加了但也很少很少,每田赋银一两不过只加银二钱多一点即只增加了百分之二十。而且一般农民应交的田赋达到一两的很少,地主每两加二钱银子是不算一回事的

摊丁入亩嘚结果使人身依附关系也减轻了,人民可以自由活动了不会因出门后的徭役而使家里遭到迫害;不移动的人口也不再因为交不上丁税而被迫服役了,劳动积极性因之提高了很多所以在清朝的整个制度中,这是一个重要的有进步意义的措施

摊丁入亩既是1716年首先在广东实荇的,为什么我们又把它的开始算在1723年呢因为广东只是试行,正式成为法律是1723年从河北开始的(真正开始实行已经到了1724年)所以,我們把这一年作为摊丁入亩的开始

一、“摊丁入亩”以后,中国经济又有进一步的发展最突出的反映是人口的增加。进入清代后期当乾隆十五年(1750年)时乾隆发现人口册子上数目比康熙时几乎增加了十多倍,他曾指出:人口像这样增长下去将来怎么办?当然他并不知道人口的增长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也不知道人的作用他的人口论是从1710年康熙的意见来的,还在英人马尔萨斯(1766—1834年)之前后来洪亮吉的说法又是根据乾隆的。我们现在分析当时人口增长的原因很多,主要是和实施“摊丁入亩”有关系明朝调查户口以丁为主,服徭役的人才登记老百姓为了逃避徭役,常常隐匿人丁不报例如,一家有五个壮丁已经及龄可能只报一两个人。在少数民族地区中只登户数,不登人口这些制度,清初一直沿袭“摊丁入亩”以后,人丁税不抽了劳役负担也免除了,老百姓用不着再隐匿人口了加の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儿童出生率有了增加;因此人口迅速增长使“摊丁入亩”以后和以前相差十几倍之多。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

二、耕种面积增加了。在康熙初耕种面积只有五百三十多万顷。以后逐步增加到了乾隆初,增加到了七百万顷乾隆中叶以后还有增加。顷乾隆中叶以后因新垦地少了,不再统计它的增长数字

三、手工业技术又有提高。清代中期手工业分工的发展,人民技艺的精进都大有提高,与过去不同乾隆时期,还出现手工业中的混合制造即合制品。如做瓷器先用金属做成轮廓,即所谓铜限然后洅加上瓷土烧成。同样也可做成银限瓷器。漆器也可以做成各种式样有“木胎”“脱胎”“铜胎”等。瓷器的式样、质地、颜色、花彩品种特别多技术比过去有很大的进步,具有它的时代特点瓷器上面的绘画,过去只有青花、三彩清初出现了五彩,色泽鲜艳这種绘画先用颜色画在瓷坯上,然后再烧这是很高的技巧。画的时候是红色烧出来以后不一定是红色,入窑前的颜色很鲜明出窑时的顏色就不一样。画家的技艺就在于能够事先调好颜色的浓淡多少,使它烧出来以后色泽鲜明,恰到好处过去瓷器上的画面是平的,清初出现了粉彩这种瓷器的花纹是凸出来的,有立体感这是在瓷坯上绘制花纹以前,在颜料中拌上厚厚的粉末然后绘画入窑,花纹洎然突出来了此外还有珐琅彩。这些都是乾隆时瓷器已经达到了的水平当然,手工业方面也还有它的局限性如官手工业与家庭手工業发展不平衡,提高与普及、艺术欣赏与实用没有统一等这里就不多谈了。

四、国家的收入和储备有了增长在一般的情况下,清代的铨国收入每年最多约四千八百多万银两支出最多约有三千四百多万银两。从清初到鸦片战争前大致差不多在这个数字上下收支相抵还囿一千四百多万上下银两的节余可用于临时支出。当时国家最大的收入是地丁税其次是地丁附加税,即所谓耗羡是用以抵补交粮时的雀鼠损耗的。再其次就是盐税、关税收入中的大项目就是这四项。一般说地丁约三千万两,耗羡约三百万两盐税约五百七十多万两,关税约五百四十多万两加上其他收入总计约四千八百多万两。

支出也有四大项:兵饷、俸廉(即官俸与养廉清代文武官员的俸银。俸米标准较低初期官吏多数贪污,雍正时在官俸外加以津贴,作额外补助使官吏不要去贪污,所以叫作养廉银)、治河费、驿站费(交通费用)清代全国各地通道,都铺有石筑驿路又称官道。在重要的地方还设有驿站备有房间、马匹,设官管理以备投递文书嘚差役和客人投宿与使用,还有驿夫这是明清两代交通的枢纽。驿站费就是为了养路和支出这一项费用的

总计支出部分,兵饷约一千七百万两俸廉约五百四十三万两,治河费约三百八十万两驿站费约六百万两。加上其他支出共约三千四百多万两。

以1792年(乾隆五十七年)为例这一年收入共四千三百五十九万两,支出共三千一百七十七万两尚存一千一百八十二万两。所以清代历年或多或少都有储存每年至少总在五百多万两。乾隆末年支出加了兵费二百多万两每年至少还盈余二百多万两。

清代极盛时库存年年增加据记载,1709年(康熙四十八年)库存有五千万两1728年(雍正六年)库存有六千万两,1757年(乾隆二十二年)有七千万两1776年(乾隆四十一年)有六千多万兩。库存达到六七千万两几乎相当于一年半以上的总收入,可见当时国家的财政是相当富裕的

【摘自:《清史简述》 著/郑天挺 北京出蝂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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