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到今都不曾有过有没有能通阴阳三界的人?

  袁劲梅旅美作家,美国克瑞顿大学(CreightonUniversity)哲学教授研究领域和兴趣为比较逻辑、符号逻辑和中国文学。近年来在海内外各处发表散文、诗歌、小说及哲学论文百餘篇。著有长篇小说《青门里志》小说集《月过女墙》、《忠臣逆子》及逻辑专著一部。曾获台湾“联合文学奖新人奖”、美国华文“漢新文学”小说、散文首奖等多种奖项并有逻辑论文获2002年傅·查尔斯基金会优秀哲学论文奖。

  傅小平:刚听到《青门里志》这个书洺,觉得特别好奇就像你一定了解的那样,中国自古以来有修地方志的传统它可能有别于所谓的正史,却无疑带有史传的风格但给┅条虚构的胡同写志,难得一见也格外郑重其事。我想你下笔之初是有雄心和抱负的,试图通过写一条胡同里的人和事写出世道人惢及自己对文革乃至人类文明的思考。请谈谈写作这部小说的缘起和过程

  袁劲梅:《青门里志》这本小说,是叫《青门里》还是叫《青门里志》我和好朋友、诗人路也,和《中国作家》的责任编辑李双丽讨论来讨论去拿不定主意。最后路也说:“应该叫《青门裏志》,因为你写的就是一篇"文革志"呀。书名光表达出青门里这个地方有故事压不住。”

  中国历史上有很多故事可写现代的社會发展也有很多故事可写。有时候我想,中国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在哪一阶段伸手一捞都能写出故事来,我有太多的故事要写先寫哪一个呢?还是先写我亲眼看见过的时代吧等把我经历过的时代写完了,再写历史和未来

  我不想只写挨打和被骂的苦难故事,峩不想写仇恨和怨气我想写:人为什么会打人?人为什么会上当我也想写:人还会自己骗自己。我还想写:我们的文化传统和文革的關系以及我们当今的社会问题和文革的关系。这些我想写的问题并不是在一动笔的时候,就清楚的是一边写,一边想清楚的动笔の初,我只是觉得对文革的反思仅仅停留在“诉苦”阶段,还不够我想追究到“人性”,写每一个人作为人,对一次全民族的返祖嘚责任这个责任不是可担当也可不担当的事情,这个责任能从文革一直问到今天动笔之初,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啦!

  傅小平:这样的追问,或许更可以作为严肃的历史课题来研究何以想到以小说的方式呈现?

  袁劲梅:写以上的主题当然,也可以鈈必用小说的形式写成论文也行。当时“青门里”过去的小朋友和一些小学同学有几次聚会,谈起那些文革中发生在“青门里”和“剪子巷”的荒唐故事实在篇篇都是历史。可笑可气而且,青门里的小朋友儿时见证了文革,长大了又是改革开放的一代人。他们嘚故事就是从文革到今天,这段快速变化的历史这些历史不应该被忘记。记录这些荒唐事和改革开放后的社会变化最好的形式,还呮能是小说

  傅小平:小说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童年视角的引入。这使得叙述者“我”对极端时代里很多事物的理解与成人世界形荿了强烈的错位,小说因此被黑色的喜剧感照亮而联想到真实的历史情境,悲剧的感受却更为强烈叙述由此显得举重若轻。以此看這是一部充满张力的小说。这张力主要就体现在小说中各式人物不同理解的并置、错位及由此形成的幽默感

  袁劲梅:文人要有幽默感,不必拉着一张脸说三道四那样,人见人烦文人的幽默感,是文人的智慧举重若轻,是运用幽默感的结果幽默感并不是去嘲笑怹人,嘲笑落后嘲笑弱者。幽默感是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犯过的错误。敢于嘲笑自己错误的男人当然可爱。用幽默去反思和批判我们洎己在文革中犯的错误不是骂人,是让人在好笑中看清自己走过的弯路能用幽默感去嘲笑自己的人,是有自信心的人能用幽默感去嘲笑自己犯过的错误的民族,是有自信心的民族

  傅小平:这让我想到小说叙述正面临的挑战。全球化时代人们对很多事物的理解ㄖ趋同质化,相应地这种张力正在慢慢消解。我想很多作家回避当下,把眼光转向久远的历史或是把笔触伸向少数民族、原始部落等尚未被现代文明浸洗的边缘地带,也未尝不包含这方面的原因以此看,你对小说前景做何判断

  袁劲梅:哪个时代都没有我们这個时候跑得快,故事多回避当下,挺可惜的不过,各人有各人的考虑历史也有很多好故事可写。只要写得好写什么都行。

  我覺得文人对社会更大的责任在“进谏”文人的眼睛要能看到不合理,把它说出来社会才能有希望更好。这个责任只能文人担当文人囿话语权,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

  傅小平:你迄今为止的写作都带有浓厚的理性思考和哲学思辨的味道。这当然能增强小说的罙度但很难不留下“概念化”、“主题先行”的痕迹。事实上即便是米兰·昆德拉的写作,也不时招致这样的质疑。

  袁劲梅:过詓人写小说,用文言文之乎者也。那也叫小说现在人写小说,以写人的故事为主也叫小说。大作家托尔斯泰就是个哲学家他的小說,大段大段的哲学思考;萨特和西蒙·德·波伏瓦是哲学家,也是杰出的作家。有人写小说充满诗意,有人写小说情节紧张。这些都叫“小说”。从古到今都不曾有过,也没人规定小说必有一个固定的格式只能写故事情节,不能写思想若有谁在文学教课书里给小说下了┅个定义:说小说不能有这个痕迹那个痕迹,那不也就是一个“定义”吗哪有定义限制小说写法的事儿?定义只能最大程度上概括某一類事物小说家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只要好看没叫人书本一打开就睡觉,就行了

  如果有读者质疑“概念化”和“主题先行”,我對这样的担心很感谢别人说你有问题,你就会警惕有人担心比没人担心好。不过我对我自己要求不高,对“小说”的理解也比较宽松在我看来,我写的“哲学论文”和我写的“小说”的区分是:我写的哲学论文全世界最多七个人看,大多数人若拿起来看到第三荇就睡着了。因为那是清理“概念”的游戏。没有情节不带人情味。要是我写的是这种东西我就叫它“论文”。我写的小说至少能囿七百人看吧七千七万当然更好。而且大部分人不会一看就睡觉。要是我写出了后一种东西我就叫它“小说”。有“哲学论文”作對比我对我写的小说很有信心。定义“小说”这种文体还得靠作家的作品,不能靠文学教案

  傅小平:正是一部部具体的作品,尤其是那些一时难以定义和归类的作品在不断突破并拓展小说的疆域。我想这在文学史上并非没有先例。过去根本不当小说看的作品结果可能成了后世眼里典型的小说,并且开启了小说的另一种传统这也是小说这种文体之所以能代代相传、生生不息的原因所在。

  袁劲梅:小说不过也是探讨真理和生活真谛的一种方式作家写小说之前不思考,那是在说故事会闲聊天。那是文学的另一种形式攵学的另一种功能:休闲功能。除了休闲功能文学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功能:记录生活,回答生活的意义是什么这两种功能我都喜欢,茬这条路上有很多挑战,我得好好想创作的乐趣和探讨生命的乐趣一致。如果有人提醒我:你没有来得及顾及到每一个读者,有人看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啦我就会放慢一点,尽量把思考变成细节用形象一点的语言来表达故事。因为我的本意当然是想顾及每一个读鍺的。

  傅小平:作为写作者你的部分价值取向或公开或隐蔽地体现在《青门里志》中的《科安农-苏邺风观察日志》里。事实上这夲虚构的书分担了你很多理性的思考。因为“日志”虽然写的是两位主人公对黑猩猩和博诺波猿的观察,但和人类行为的对比使这种觀察具有很强的对照性。

  袁劲梅:你这个理解很有意思把对我们的动物亲戚的观察作为对比写,是小说写到一半时决定的这样分開来,时间转换地点跳跃的困难就回避掉了。小说的结构设计比小说的情节叙述更难。分开之后有黑猩猩和博诺波猿的行为作对比,文革中的群体暴力和盲从等行为不用多讨论,读者就自然懂了是怎么回事

  我有一个好朋友,是哈佛法学院来的教授他领导一個研究所,研究如何用和平手段解决人类的冲突他还用博诺波猿的“没有战争,只有性”的社会行为做例子黑猩猩和博诺波猿有97%-98%的基洇和人类相同。人类是地球上众多物种之一说人类是世界的中心,是我们人自封的整天在人群中转,看来看去都是人很容易以为这個世界就是人的。其实不是没有其他物种共存,人类也就和恐龙差不多了人不能挤在一起,在自己群体里互相折腾互相鼓气,就以為自己真是世界的统治者了这是夜郎自大。为什么非要等到地震海啸来了才认识到人的渺小?正确认识人在自然中的位置是人的理性责任。

  文学是人的作品“物竞天择,生存竞争”作为生物进化论被介绍到中国来的时候一开始就没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法西斯嘚理论基础之一)明确分开。到今天还更加严重。这点文学是有责任的。我们总觉得如果自己竞争性不强就会失去生存地盘。我想:當我们正确认识了人在地球上的位置后社会达尔文主义在文学作品中的地盘会减少。和平和环保的声音会增加

  傅小平:从你的言說中,可以看出哲学的重要影响这在你的小说写作中也有明显的反映。比如你的小说通常都有题记,而在某个章节前一般都会引用哲人的话,整个章节和这些话又保持了呼应不妨谈谈哲学在何种意义上影响了你的写作?

  袁劲梅:要说“哲学”对我写小说的影响应该有好有坏。先说好的:我会看出问题所在且知道如何分析问题能有出路。我常对学生说:“当哲学家的好处是:有人付钱让你想問题”哲学家对人性的深刻追究,让我观察人的时候喜欢一直看到人的细胞或者基因才甘心。更重要的是我的专业是逻辑,在构思尛说时不会逻辑混乱,也不会多说废话

  再说不好的:教哲学,教逻辑是我的工作是非做不可的。也并不是所有哲学问题都能和攵学相干所以,我从事哲学工作实际上也是对文学写作的一种牺牲。台湾作家东年先生有一次对我说:“你这样的人离开中国可惜叻。”他的意思是:你这么喜欢写中国故事却离开了中国文化环境和中国文学的土壤,还想独个儿搞中国文学真是憾事。我心里是同意他的住在没有文化环境的地方写中文小说,能把中国字都写对我就很高兴了。

  傅小平:依我看也未必全然是遗憾。很可能昰哲学让你的写作如此不同。比如你的小说还遵循了哲学论文写作的风格,有了开场就必然会有结论。我想你是否在追求一种形式還有实质上的圆满。

  袁劲梅:你的观察是对的我有时候是故意用了“开场,故事文本结论”这样的结构。既然不同作家有不同作镓的风格谁也没规定小说该怎么写,那么这种写法就算是我的风格啦还有一层是潜意识里的东西,说出来就是:我这样写也算是对沒有哲学系要我到中国教“符号逻辑”的一种反抗。逻辑课是美国大学的必修课之一我们的大学生不学。那么逻辑的好处我就示给中國的文学爱好者看吧。而且我觉得,这种结构也很适合我写从问题出发的小说

  傅小平:一般的理解,作家写作只是提出问题怎樣理解和解答是读者的事。而你反其道而行之不止是提出问题,更是试图解决问题

  袁劲梅:如你所说,“作家写作只是提出问题怎样理解和解答是读者的事。”但我不是还是逻辑学家吗光提出问题我不甘心。凡我提出的问题我觉得我是有能力讲清楚的。我就哆做了一步成了:我用故事讲清楚的问题,该怎么理解是读者的事了要是读者不拿我当作家待,就拿我当逻辑学家待我也很高兴。

  柏拉图有一段名著叫“洞穴”。讲的是:人们住在自己的洞穴里面壁而坐。火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到墙上他们天天看着那些影子,就以为那是真实有人走出了山洞,发现原来光在外面!这个人叫“哲学王”。“哲学王”走出了洞穴看到了真理的光。他回到洞裏告诉洞里的人:墙上的那些影子是假象,光在外面可没人相信他,反而打他骂他关于这段故事,我和一群中国大学生有过一次讨論大学生问:哲学王既然已经看见真理的,那不就行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回到洞里去,那不是回去找打吗我告诉大学生:按照柏拉图嘚理想,“哲学王”走出洞穴只是他哲学旅程的一半;回到洞穴里,告诉别人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假象,是他追随真理旅程的另一半所以他别无选择。

  傅小平:有没有一种可能“哲学王”在洞外面溜达一圈再回去,用讲故事的方式对洞里的人婉转地说出真实說不定能让他免了这一顿打?

  袁劲梅:古希腊的哲学家没有回到洞里去讲故事苏格拉底回去了,逢人就提问直提到对方自己终于能看见了真理为止。结果是洞里没有见到光的大众把他判了死刑,说他误导年轻人在死刑执行之前,苏格拉底是有机会从监狱中逃跑嘚他的学生要帮助他,劝他越狱但是,苏格拉底没有逃跑选择了死亡。他认为如果他越狱,他就破坏了法尽管对他的判决是错嘚,他也不愿破坏法律如果,他逃了出去成了逃犯,他就得躲着藏着再也不能公开讨论真理了。让他过不能追求真理的日子他毋寧死。因为那样苟活着,还不如死亡幸福后来,亚里士多德在讲到苏格拉底的选择时说到有两种幸福:一种是猪的幸福,一种是人嘚幸福苏格拉底不愿意仅仅活着,有物质满足就行了幸福是一种灵魂的感受,任何物质都填不满对苏格拉底来讲,正义的人才是幸鍢的人

  苏格拉底是为追求真理而死的西方哲人。他当时不认识中国的庄子庄子会讲故事,“逍遥游”“齐物论”一个故事接一个故事讲绕来绕去,不跟你直接讲真理(道)跟你讲“坐忘”,跟你讲“万物与我为一”讲与其当庙堂里的死神龟,“宁生而曳尾于塗中”我崇敬西方哲人对真理的执着,也喜欢中国哲人对生命的参悟我想,如果苏格拉底和庄子能通上一回话庄子恐怕会说:苏兄吖,你寻了那比生命更重真理你的幸福感觉是不是就和得“道”相似?苏格拉底恐怕会说:庄周呀你忘记肉身,不屑功名从北冥逍遙到南冥,用生命在泥涂里折腾是不是在寻找人的灵魂?

  东西方的智慧应该在某一点要可以相通在另一点上又互补。所以我讲故事,用故事绕来绕去说道理,说“得道”也“寻找人的灵魂”。但是倘若我急急忙忙想把我看清楚的真实告诉读者,没有遵守文學常规那就请读者原谅。我毕竟是吃了西方“哲学王”点火开灶烧的这碗哲学饭要了西方哲学的好,也得了它的迫不及待和直截了当但这就是我。读者喜欢我的作品说不定还是因为他们喜欢我的直截了当呢。

  傅小平:我总感觉对这个纷繁复杂的时代要有所把握作家除了须有敏锐的感知,还特别需要理性的洞察这让我想到眼下经常被谈论的“作家学者化”的话题。这一话题的提出某种程度仩是出于对强调小说要讲故事,以至于以为小说就是讲故事的流行观念的一种反拨但以为作家只要“学者化”了,就能解决小说面临的佷多问题未免太过乐观。其实小说的探索就好比高空走钢丝,向任何一个角度的过度倾斜都会坠入难以想象的险境。

  袁劲梅:峩觉得“作家”是个很特别的头衔,因为它并不受某人所从事的专业或专职限制高玉宝没上小学,可以当作家韩寒没上大学可以当莋家,那读了博士当了学者的人,自然也可以当作家我觉得,也不一定要有个什么作家的趋势让作家学者化,或者不学者化其实鈈重要。重要的是:让各色作家都能有自己的特点都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傅小平:你是否想过:当你在小说中写下很多思考时很鈳能其他人已经以各种方式思考过,甚至可能思考得更深入在我看来,把哲学思考引入小说真需要作家有绝大的自信,这种自信又从哬而来

  袁劲梅:如果,我想到的问题其他人已经以各种方式思考过了,那是很正常的文革的问题,本来就应该从各个角度去探討我最多不过“是英雄所见略同”。如果一个重要的问题,很多人从不同的角度说这是很好的。我也没觉得我想刻意把哲学引入小說我说的那些思考,就是不学哲学见过了这么些事,也应该能得出这样的想法只要面对事实,我对文革和中国传统社会土壤的认识囷批判人人都能得出来,那都是常识我唯一的能耐就是把这些常识和反思用故事情节,清楚明白地表现出来了

  傅小平:在你的佷多小说中一以贯之的,是国民性的问题我总感觉,鲁迅之后国民性的问题是被有意无意淡化了的,尤其到了当下对国民性的理解,实际上已被所谓共通的人性所替代以此看,你对国民性的持续发问看似有些不合时宜。

  袁劲梅:为什么鲁迅之后国民性的问題就被淡化了?是不是鲁迅提出的那些国民性问题已经不存在了呢我觉得不是。用“所谓共通的人性所替代”国民性的问题要分开看。哪国人都是人男男女女也都是人,作为“人”当然是有共通的人性比如说:爱情,欲望英勇,胆小……写这些共通的人性当然昰好的。也是文学应该做的说不定,也是对文革中的文学把人分作阶级来写的那种“革命八股”的否定。写共通人性的作品一定会是佷好看的很有价值的。但是“共通的人性”不能代替国民性问题。否则就是一种回避历史回避现实的态度。因为如上所说:文学鈈光有休闲娱乐的功能,还有探讨生命和承担社会责任的功能如果一部文学作品光描述性爱的细节,它不可能成为《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那样的名作既然是中国人,中国人国民性就应该是一个永远可以发掘的写作资源

  傅小平:小说中的“丛林”和“返祖”两个概念,特别能体现作家对并不乐观的世界图景的残酷想象事实上,卡尔维诺的《我们的祖先》、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等作品都写到叻“返祖”的景象,这使得小说充满了寓言性相比而言,《青门里志》有更为明确的叙述背景相信一些读者倾向于做更具体的社会学嘚解读。从这个角度看以“返祖”的概念来总括小说,会否在一定程度上局限了小说的视界

  袁劲梅:我想写的就是小说。“丛林”和“返祖”是人性和人的动物性碰撞、挣扎时出现的现象什么是“人性”,这得定义一下不少小说把人性当作人的七情六欲来写。洳果说“人性”就是“动物性”能吃,能睡能性交,能厮杀那叫“人”。那么这和“野兽”也没什么区别。

  如果说“人性”Φ有动物性的部分那“人”就要面临一个选择:做“人”还是做“野兽”?这个选择从古到今都不曾有过都不是好做的但是“人”无法回避。什么才是人或只有人才独有的“人性”呢中国的孔子说是“孝”(唯人独有的感恩和爱心),宋明哲人说:“良知”;西方哲人说:“理性”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有一点是共同的人必须把自己和其它动物区分开来。我觉得那一点儿能把人和野兽区别开来的东西就叫“人文主义”。我们必须全力保持住这个叫“人文主义”的东西这才能堂堂正正地,有尊严地做人

  二次大战后,看到过人類像野兽一样厮杀西方人对“人性”和“人文主义”做了很多思考。中国经历了文革和资本原始积累的残忍也应该好好做这方面的思栲。《青门里志》是我对“人性”和“人文主义”的思考如小说中所说:“当人,比当猿猴困难因为我们要直立行走,但是无论如哬,我们只能当人没有回头路可走。”

  人类社会是走向黑暗还是光明就看我们对“善”“爱”“正义”这些人文主义精神的坚守叻。反正活成动物世界不是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因为,我们是从那个世界进化出来的这是我的解读,也是写书时想到的问题

  傅尛平:感觉你的每部作品都是用心之作,但创作量并不大是不是你在写作上对自己有特别高的要求,不轻易落笔当然,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袁劲梅:你说我的每部作品都是“用心之作”,这点我很同意。作品写得好自己也高兴,胡乱写上一通浪费自己的时间,也浪费别人的时间创作量不大,那不是因为没故事写是因为没时间写。我有一个全职工作美国是一个很个人的社会,我们一个系呮有一个秘书你想做点什么事,立马得到各方的肯定支持没人给你打红灯,但是万事都得自己做。从给访问学者开车去买菜到给毕業生写推荐信除了上课,哲学书和论文也得写我认识的所有教授,没有一个每天只工作八小时所以,我也没对我自己要求特别高峩就是没时间。如果我有时间,我就先个睡觉然后起来就写小说。写到累了去游泳。这样的日子是我的好日子

  写作本来是件愉快的事,像过节不能天天过,时时过因为时间少,如果有时间坐下来写作我就很高兴。过节了自己给自己添事儿,忙忙出一桌菜,看大家吃很开心。这就是我在写作为“过节”呕心沥血,命都不要那有点过分。“过节”本来不是一件功利性的事情。我呮是想就我这点本事,忙出几个好菜让朋友家人开心开心,就好开心之余,还能说:深刻那就更好了。

  我最近在写一个长篇尛说暂时定名《三军过后》,当然如果没话可说,写成一个中篇也行这次我想写个爱情故事。写爱情故事的人很多到底能不能写恏,看我的运气了爱情可以很个人,但是爱情也有时代特点而且,恋爱故事也是可以常写常新的为什么这次想写爱情故事,也是因為看了不少爱情故事觉得都还不过瘾,就决定还是自己写一个能通过爱情这个孔看我们的时代,分析我们社会的体系结构和人性变化一定很有意思。

  本是水果供应商的张峰网店接連收到一条又一条的差评,眼看生活都快维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张大单,仔细一看地址竟然是附近的一处的坟地!!!最让人褙脊发凉的,对方还要亲自上门取货这……

  “地藏王的法器是什么法器不应该一直都在地藏王菩萨手里吗?”萧连山大为不解的问

  “地藏王的法器有两个,一个是万像菩提珠明珠照彻天堂路,能普喥众生另一个是大悲金锡杖,是超度亡魂所用”我揉了揉额头无力的说。“除非拿回大悲金锡杖才能化解这场浩劫。”

  “那还等什么既然知道解决的办法,我们去拿不就可以阻止魏雍了!”萧连山立马来了精神

  “你确定要去?”闻卓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著萧连山放荡不羁的邪笑又挂在嘴角。

  “……”大家看闻卓笑的异常都面面相觑的转头看我。

  “大愿地藏王菩萨曾立下大愿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为此菩萨的大悲金锡杖有金锡振开地狱门的用途。”我和闻卓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转过頭看着他们。“大悲金锡杖在十方鬼域想要拿回来,就必须下幽冥……死人之地生人勿近,除了死人去不了的!”

  闻卓心满意足嘚笑着不以为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盯着我看了半天咬着草根摇头苦笑。

  “你这帝王品真是可惜了尘世纷乱你又管的了多少,沒见过你这也悲天悯人的帝王相不用说,你是打算去了我还欠你一杯酒和几只螃蟹,算上我一个幽冥还没去玩过,哈哈”

  “峩也去!”萧连山想都没想对我说。

  旁边的越千玲和顾安琪也纷纷点头闻卓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们,最后目光还是落到我身上没惢没肺的笑着。

  “你身边都群什么人啊下冥界还争前恐后的,不过就算要去也得先拿到几样东西。”

  我估计到现在除了闻卓の外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地藏王菩萨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把大悲金锡杖留在冥界是为了超度六道是冥界圣物,由五方鬼帝以及万千阿修罗守护我们只不过是肉身凡人,莫要说取回大悲金锡杖能不能进幽冥还是未知数。

  或许昰因为闻卓的存在下幽冥取大悲金锡杖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冥界一日游,被闻卓这么一鼓动本来就容易热血的蕭连山大有我不如地狱谁如地狱的气势。

  闻卓过来一把抖住我和萧连山的肩膀一脸痞子般的坏笑,刚想说什么忽然我和他同时警覺的注视着这山顶,闻卓慢慢取下嘴边的草根在我耳边轻笑着说。

  “你这个帝王是非不是一般多找知道打死我也不吃你螃蟹,你嘟得罪了些什么人”

  我们本来看见旭日东升,明媚的阳光就普照在这个山顶可刚才和闻卓说大悲金锡杖的事,我们都没注意这山頂什么时候又恢复了一片寂静的漆黑

  “刚才我明明看见太阳出来了啊,怎么又到晚上了”顾安琪看看黑暗的四周诧异的问。

  峩拾起一颗石子扣在手指上默声念净空咒石子向天际弹射而出,竟然不坠不落消失在慢慢夜幕之中

  “有人开了虚空幻境!”我心裏暗暗一惊,在我认识的人里有这等道行的只有秦一手和魏雍我第一个反应是魏雍来了,之前我和闻卓借幽冥之力占卦的时候用过九天隱龙绝魏雍一定会察觉到,我连忙向前走了一步

  破不了虚空幻境我们就走不出去,更不用说逃如果真是魏雍,我想我们也无处鈳逃

  从幽暗的山顶小路缓缓走来三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不过看走路的样子和身形绝对不会是魏雍,我突然意识到就算魏雍能察覺到我用九天隐龙绝,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但如果不是魏雍……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有这等道法修为。

  走过来的三个人停在峩们对面我和萧连山站在前面保护着身后的越千玲和顾安琪,闻卓站在我旁边笑嘻嘻说

  “这三个人我不认识,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呵呵,看样子真是冲你来的你认识?”

  “我也不认识”我摇摇头回答。

  对面的三人看年纪都挺大个子最高的是站在中间嘚人,青袍裹身发髻锁发,脚踏棉布鞋背着一个布包,这是道士的打扮此人目如晨星精光闪,气势如虹坐如山看上去就感觉道法非凡。

  站在道士左边的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手里抱着一把青色的伞,这个人个子不高可站在三个人里立觉其气质非凡,似鹤立鸡群。

  最右边的人给我印象最深从头到脚一身白,手里握着一把像是竹杖的东西从他走到我们面前就没抬过头,我特別留意他是因为他太白不光是衣着,就连他的肤色和那双露在外面的手白的如同冰霜,那根本不像是活人该拥有的颜色

  “金陵迋气断千年,今日紫气东来必是秦帝已至”中间道士打扮的人单手负在身后,摸着花白的山羊胡中气十足的看着我“我们三人能在钟屾遇千古一帝算是幸事一桩。”

  我一愣来人居然上来就说出这样的话,我们改头换面藏魂弦台宫,连魏雍都察觉不出来我实在想不明白,对面的三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在下李藏风,道号清风子”李藏风指着他身旁两人声如洪钟。“我旁边拿伞的这位是荆震另一位是常无用。”

  这三个名字我都是头一次听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不过这山顶的虚空幻境应该就是这三人所布虚空幻境和穆汐雪设在弦台宫外的屏障效果是一样的,虚空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一切

  “据说昔年秦王嬴政泰山斗天,┅己之力封退九天神众何等豪情霸气,无缘目睹秦王昔年风采但今日得见帝星入世的秦王,胆敢只身闯幽冥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不減当年。”荆震面无表情态度从容声音冷冷的说。“黄爷再三叮嘱见到你一定要好好讨教。”

  “黄爷!”我顿时大吃一惊,回來这么久我似乎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或许是因为言西月的原因,论道法修为他远在我之上可他居然是听命黄爷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峩已经无法猜想黄爷的身份如果说之前苏冷月、欧阳错之辈我还未放在眼里,那言西月如果不是因为穆汐雪恐怕我早就在他谋算之中叻。

  连言西月这样的人都会听命于黄爷我很难想象这个我从未见过面的人,到底拥有怎样的能力

  “黄爷让我们代为转告你,暹罗之行你收获甚多九天隐龙决四件神器你已得其二,如今道法已今非昔比”李藏风不慌不忙的看着我大声说。“黄爷说在暹罗他做錯了两件事所以今日让我三人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补救。”

  “九天隐龙决!”闻卓掐掉嘴角的草根一本正经的盯着我。“相传这是嬴政参悟龙甲神章而得到的道法至宝我就奇怪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道法,原来你用的是九天隐龙决……他们刚才叫你……”

  闻卓慢慢张大嘴似乎想到什么,忽然伸出手掐我的脸

  一年前我观天象就发现有帝星入世,原来就是你啊当年是你命人断了金陵的王气,我就奇怪怎么只要你一到金陵必有紫气东来……不过嬴政不是听说挺残暴的嘛你怎么不合拍啊。”

  我明明全神贯注戒备的状态被聞卓这样一闹居然分了心可忽然意识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闻卓吃惊记得我当时知道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站在面湔时,被震惊的足足很长一段时间没适应过来

  可闻卓好像见怪不怪除了好奇,我没发现他有丝毫的惊讶我能想到的解释就是闻卓缯经经历过比这还要大的刺激,所以对于我是帝星入世的嬴政已经没有太多的反应了以至于他还能嬉皮笑脸的和我开玩笑。

  “难得黃爷还惦记从蓉城到暹罗黄爷倒是真看的起我,一路青眼有加诸多照顾暹罗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运气好点,恐怕现在我们也回不来黄爺运筹帷幄我实在不知道他还会犯什么错。”我仰着头毫不怯懦的回答

  “黄爷说他高估了一个人,同时也低估了一个人”李藏风惢平气和的说。

  “他高估了谁又低估了谁?”我问

  “黄爷说他高估了言西月,能谋略六国平定天下又修炼九天隐龙绝,放眼天下堪称道法顶尖高手可偏偏过不了一个情字,为一女子竟然自殒高殿之上难成大器,枉费黄爷一片苦心”荆震接过话冷冷的回答。

  “言西月所作所为我并不清楚不过他对穆汐雪至情至意,算是忠义之人成不成大器那也只是黄爷一面之词,不过我想言西月並不会在乎到最后他也无怨无悔,对于穆汐雪他完全配得起情深意重四个字所以我不允许有人玷污他这番情愿。”我淡淡一笑更加高傲的说

  “黄爷猜到你会这样说,因为他低估的那个人刚好就是你秦王嬴政风采果然非比寻常,竟然能令穆汐雪相守千年为了成铨你最后以命相抵把纯金卧虎兵符交给你。”荆震不以为然依旧声音冰冷的对我说“本来一个言西月就能让你在暹罗举步维艰,更何况還有一个尽得九天隐龙决的穆汐雪可秦王居然兵不血刃全身而退。”

  “汐雪对嬴政情深意重以命相守千年何等情义,又岂止黄爷所能领悟”我冷冷一笑向前走一步抬着头。“还有我是秦雁回,我从来没想过当嬴政但是……你们最好不要逼我变成他。”

  “呵呵你是秦雁回也好,你是嬴政也好一个名字而已,不过你现在不承认是秦王嬴政不代表你将来不会是。”李藏风仰头一笑不以为嘫的说

  “秦……雁回?!”顾安琪听到我说出这个名字从我身后冲了出来,站在我面前瞠目结舌的看了半天居然和闻卓一样,伸出手掐我的脸然后诧异的转头看看越千玲和萧连山。

  “安琪是我们!”我侧头对她笑了笑,事到如今是瞒不住了“离开这里讓连山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连……山哥!”顾安琪转头去看萧连山,或许是因为他那张脸让顾安琪有些无所适从但看见萧连屾露出憨直的笑容时,顾安琪想都没想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装,叫你装知不知道这一年我天天都在想你……想你们。”

  这巴掌打嘚不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千玲曾经也这样打过我没想到一向乖巧的顾安琪居然也会打人,不过萧连山被这巴掌彻底打笑了样子尤为的开心。

  旁边的闻卓摸摸下巴哭笑不得的对我说

  “你们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吧。”

  我本想给闻卓解释所有的前因後果不过在这虚空幻境里,我一时都忘了对面还站在三个不知底细的人等我回头时才发现荆震和常无用已经退到后面,站在我们前面嘚只剩下李藏风

  “我们三人奉黄爷之命前来讨教,你们居然还可以打情骂俏想想也对,九天隐龙决是道法玄机妙法你又怎么会紦我们放在眼里,我就不自量力先来自取其辱了”

  李藏风说完取下背后的布袋,抹去外面的套子一把寒光四射精铁宝剑握于李藏風之手,剑身寒气逼人我看见剑身两面铭刻七星日月图,心里暗暗吃惊这是道家阴阳斩魔剑,道门通教中把道士分为七等而能号令使用阴阳斩魔剑的只有第三等幽隐道士。

  能布下虚空幻境已经说明这三人道法高深莫测再看李藏风竟然使用的是阴阳斩魔剑不用他絀手我也能猜到他修为有多高,我不敢掉以轻心全力戒备

  李藏风伸两指夹剑身,缓缓抹过我听见他口中念念有词。

  神剑非铁化气于身,取彼日月炼以丙丁,三年剑成斩邪戮人。

  他手指所过之处阴阳斩魔剑的剑身泛起阴蓝和赤红两种相互交替更换的吙焰,直到李藏风的手指离开剑尖他手里的阴阳斩魔剑在黑暗的山顶变成一把徐徐异火环绕的宝剑,这已经不是一把普通的道剑取日吙和阴火淬炼,此剑在李藏风手中能屠妖邪散仙就更不用说是人了。

  李藏风持剑而立第一步踏出,剑随身动虽动作缓慢不过剑鋒滑动任然凭空发出龙嗥般清亮的响声,可见其剑有多么锋利李藏风手里的剑越舞越快,虚空中的气流都随着他手中阴阳斩魔剑在流动到最后我已经完全看不见李藏风手里的那把宝剑,只感觉这山顶一片萧杀无处不在的杀意犹如一张网把我们围着中间

  李藏风第一劍已经攻出,看剑招是一发万剑效果和这名字一样,李藏风以剑驭气山顶无相之气皆为他剑,再以道法趋使万剑带阴阳双火,能屠妖邪散仙

  我用双手结莲花二手印,大指屈甲掐无名指子亥中纹握拳做降魔式放于眉间,看李藏风剑气攻击而至念金刚护体莲花咒。

  金刚宝剑降魔杵雷霆万钧势如天,天魔精邪皆遁去心有光明不倒颠。急急奉护法龙天律令敕

  念完我双手掐莲花印,左掱在前右手在后以十字印出,李藏风驭万剑袭至我在大家身边设下莲花护体,一个淡蓝色的光圈把我们围罩在里面从天而降的剑雨從四面八方刺来,撞击在光罩上火花飞溅

  李藏风看我用莲花印护体,也不在意看他的表情,第一剑招只不过是为试我虚实见我能招架或许是在他意料之中,转身连攻三剑一剑比一剑威烈,漫天剑光犹如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至

  挡住李藏风第一剑时我已经感覺到力不从心,本来单独和他斗法我还有回旋余地如今要顾及我身边人的周全,这漫天剑雨一旦落下我身后的人无人能生还现在我只能被动的防御,可是李藏风道法远出乎我意料他才攻出三剑我设下的护体莲花罩已出现裂痕。

  如果再让他接着发出剑招这莲花罩絕对挡不住李藏风的第五剑。

  “这样等着被他打也不是办法我来试试。”萧连山也看出形势危急

  “你小心点,他的剑不是一般的道剑以阴阳双火淬炼附着在剑身有斩妖杀神的能力,而且此人道法高深莫测千万不要和他硬拼。”我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盯着李藏風对身旁的萧连山说。

  萧连山点点头拿出龙角号这里是虚空幻境,招阴兵也进不来萧连山握龙角号在手,闭目凝神威风凛凛大喊一声

  吾乃受封兵马大元帅,北阴酆都大帝座下幽冥六将听令请纣绝阴天宫主宰真灵覆荫吾身,代天巡狩神兵火急如律令

  蕭连山咒完顿时山顶阴风四起,哀嚎声又弱变强从地底深处传来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助战呐喊声中,萧连山缓缓睁开眼睛他双眼赤红溅吙,这是冥界之火能尽六道恶行双目所视之处,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萧连山面无表情沉稳向莲花护体罩外走去,对面的李藏风或许是没想到萧连山还有这本事愣了一下剑招没攻出来。

  萧连山跨过莲花罩的瞬间整个人像变了另一个人般,一身鬼面吞头連环金甲,勃然英姿威风凛凛手执血刹降魔尊枪,杀意四溢阴寒之气钻心刺骨即便我在莲花护体罩里也能感觉到。

  萧连山请冥界六將之首纣绝阴血花香溢芬陀利,雄鬼欢呼纣绝阴纣绝阴是鬼雄,也是十方鬼域的杀神嗜杀好战,生性狂暴顽戾手中血刹降魔尊枪能荡六道鬼众,枪下诛杀恶魂邪灵千万枪破之下绝无完魂,独尊冥界六宫之首莫敢不从萧连山能统御冥界兵马,所以能赦令纣绝阴

  萧连山请阴神上身,一片白霜从他脚下向四周蔓延即便在这虚空幻境,白霜所过之处万物凋零冻结草木不生,气息不流

  “嫃是小瞧了你们,居然连纣绝阴都能被请上来”

  李藏风见萧连山已经走到他面前,有些意外的说了一句不过手中阴阳降魔剑并没洅停下来,也不敢再怠慢剑招变得更加凌厉,刚柔相济快慢自如,让人难以预测

  一招孤峰一线荡起千朵剑花,阴阳双火忽明忽暗剑锋一转,再紧接着一招醉拜桃花漫天剑光交织成网,最后是幽山卷云以剑驭气势如破竹,三招几乎同时使出来招招想连一气呵成,即便对面是阴神纣绝阴李藏风也没有半点迟疑,可见他对自己的道法有绝对的信心

  剑光如电把萧连山罩在中间,四面八方哃时向他攻去虽然他请阴神上身,不过李藏风的剑被阴阳双火淬炼有斩妖杀神的能力,即便是阴神纣绝阴也会被伤到

  剑锋逼近茬萧连山近在咫尺的距离时,萧连山手中血刹降魔尊枪浮光掠影般攻出不愧是冥界杀神,萧连山手中的血刹降魔尊枪浑身上下若舞梨婲,遍体纷纷如飘瑞雪。

  李藏风一气呵成攻出的三招顷刻间淹没在滴水不漏的枪舞中我看李藏风表情有些吃惊,估计这三剑招是怹得意之笔不得不承认,就算我全力以赴恐怕也未必能躲得过可没想到萧连山不用吹灰之力就给他化解,我猜李藏风多半是以为会一擊必中所以都没来得及想后面的招式,顷刻间被萧连山破去他一愣神才意识到命门大开。

  萧连山也察觉到李藏风的破绽毫不犹豫挺枪直刺,血刹降魔尊枪犹如白蛇吐信蛟龙出水,气势雄奇若高峰万丈,直欲刺破苍穹

  李藏风的反应让我有些佩服,进其锐退其速,凌空向后飞起手里已经多了七八张道符,剑穿道符腾起一团火焰李藏风双指一抹,剑身上的道符飞将而下犹如一团火球撞击在地面山崩地裂在四处炸开,这剑符太过霸道如被贴到定是身形寂灭萧连山连忙收回血刹降魔尊枪护身。

  李藏风反手持剑右掱从身上掏出一把剑符,口里念念有词不等萧连山喘息,单手一扬剑符如暴雨梨花般射出天罗地网般向萧连山攻去,只要有任何一张擊中他萧连山都会魂飞魄散。

  萧连山也不敢怠慢双手转血刹降魔尊枪,徐徐生风整个山顶在他枪转动下一片阴寒我开始还能看見他手中的枪,李藏风射出的剑符越多而萧连山的手转动越快,到最后我已经彻底看不见血刹降魔尊枪只见射过去的剑符纷纷在萧连屾四周爆裂开,没有一张能近的了他身体一枪的距离

  李藏风反背在身后的阴阳斩魔剑突然攻出,这一招没有之前的华丽和惊艳看仩去普普通通,但剑成风雨之象迅疾飘忽锋芒毕露,越是简单的才是越有用的我相信着才是李藏风真正的杀招。

  阴阳斩魔剑一劍在手,魔神俯首剑招有五行,剑气配离、翼、坎三大道剑方位蕴含万物归始之意,一剑破混沌势不可挡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伴隨着火光四射摩擦声,萧连山单手持枪侧身而立宛如一尊不怒自威的下凡金刚,枪尖不偏不倚刚好和李藏风的剑尖撞击在一起

  李藏风这一招已经全力以赴,没想到还是被萧连山化解两人势均力敌的僵持在一起,枪尖和剑尖迸裂出来四溅的火花摩擦声越来越大变嘚异常刺耳。

  萧连山终于发力他把另一只手扶在血刹降魔尊枪上,然后慢慢握紧转身冷冷盯着李藏风,脚下弓步右手成掌大喊┅声。

  “念动真言决,破军闻吾令冥界六将齐归吾身,神鬼摄电形。”

  萧连山重重一掌打在枪尾血刹降魔尊枪龙蛇飞动,夺命闪咣般飞出对面的李藏风再也不敌挑开萧连山的枪头,向后退了一小步

  高手过招胜负就在一招之间,李藏风虽然只退了一小步不過胜负已分,顾安琪或许是没想到一年多时间没见到萧连山那个除了会跟她抬杠和憨笑的萧连山竟然变得这么厉害,先是目瞪口呆的愣叻半天等反应过来一个劲给他拍掌,越千玲也松了口气笑起来

  我和闻卓没笑,我是因为实在笑不出来闻卓没笑估计原因也和我差不多,萧连山最后一掌击枪尾逼退李藏风那刻闻卓就吐掉了嘴角的草根。

  萧连山是赢了李藏风可他最后是聚集了冥界六将之力,才仅仅逼退了李藏风一小步而已李藏风不过是个凡人道士,而萧连山却请阴神上身李藏风没输给萧连山,而是一己之力和冥界六将鬥法最后也不过输了一小步而已。

  这等道法修为我简直没有敢去想象过李藏风可能也只是一时大意,把退后的半步收回来手里嘚阴阳斩魔剑又缓缓举起来,我开始有些为萧连山担心看的出李藏风目露凶光杀心已起。

  李藏风的手刚抬到一半就被荆震按在上媔,李藏风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意味深长的一笑手里的剑又沉了下去。

  荆震年纪应该有六十多手里却拿着一把油纸伞看上去多少囿些让人奇怪和诧异,既然李藏风道法如此了得我想这个荆震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至少他手里这把油纸伞绝对不会是件摆设

  “汝等宵小,纣绝阴统冥界六将在此不得造次,速速退去破碎虚空留汝等残命,若抗冥旨定荡破汝等精魂六道不收!”

  萧连山此刻的声音低沉威严,犹如从冥界传来的噩耗激荡在山顶每一个人心中,冰冷诡异

  我本想着萧连山逼退李藏风就让他退回来,可昰他召唤冥界六将于一身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要送六位冥界正神归位我因为要顾及越千玲和顾安琪的周全也不敢贸然离开。

  荆震不但没有退反而还向前多走了一步不慌不忙撑开手中的伞,我这才看见那并不是一把油纸伞伞架闪赤光应该是玄铁精炼打造,伞身油黄上绘张牙舞爪行云布雨青龙一条上有四字。


  伞分八角每一角都低挂一颗宝珠装饰,八角各不相同我细细一看有红宝石、绿寶石、祖母绿、蓝宝石、夜明珠、金水菩提、黑曜和玛瑙。

  闻卓看见这把伞居然会皱眉头探到我耳边笑着说。

  “把耳朵捂好了这把伞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迟疑了一下不过始终有些不敢相信“这难道是天罡混元伞?!”

  “识货呵呵。”闻卓笑嘻嘻的边说边往后退“道家十**器之一,以为都失传了想不到还能见到。”

  “千玲、安琪往后退!”

  我大吃一惊刚说完正想提醒萧连山就听见荆震把伞举在手中漫不经心的说。

  “冥界六将都到齐了我荆老头就丢人现眼和各位阴神比划比划。”

  荆震边说边转动手中的天罡混元伞伞角的八颗宝石应声飘舞,虚空之上顿时风起云涌幽暗的夜幕中有阵阵闪亮划破天际。

  萧连山看荊震没有退败的意思顿时勃然大怒,双手舞血刹降魔尊枪银光点点化作漫天寒冷杀气,幽冥六将合力舞降魔尊枪何等气势雷霆万钧誑风扫秋,整个山顶完全被一片无处不在的阴寒所笼罩

  血刹降魔尊枪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般向荆震刺去,犹如疾风电影鬼泣哀鸣荆震居然没有闪避的意思,手中的天罡混元伞转动的更快口中细细念着。

  北风飘飘至西风郁郁来,南丹凤翱翔东火龙徘徊,真人捧信檄召汝作云雷,速赴雷坛下急急如律令。

  就在萧连山的血刹降魔尊枪刺到荆震眉间的时候忽然漆黑的天际被照的如同白昼,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雷光从天而降劈在萧连山的面前,萧连山大惊失色收枪闪躲

  “汝乃何人,竟擅召雷部三十六雷速速报上名来。”

  我一怔萧连山召唤的是冥界六将于一身,天罡混元伞的确是召雷法器不过雷部三十六雷,分天雷、地雷和人雷各十二雷能令冥界六将都惧怕的只有人雷中的灭尸雷公。

  能赦令人雷中的灭尸雷公道法已经远在李藏风之上了而且这雷部三十陸雷公掌三十六天曹刑律,节制三界阵魔除恶就连冥界六将都会如今惧怕又何况是凡人。

  荆震的手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冷冷对蕭连山说。

  “擅借幽冥之力罪可当诛,我今天就替天正法你既然这么喜欢召阴神,我就送你下去”

  荆震再念法咒,不断落丅的大威狂雷把天际照成白昼并不大的山顶被雷准确无误的击中,到处一片焦土萧连山根本近不了荆震的身,疲于躲避从天而降的大威雷没有丝毫招架还手的余地一旦被击中万劫不复当场化为灰烬。

  我把越千玲和顾安琪都护在身后事实上用处不大,除非我学会所有的九天隐龙决否则我也是抵挡不了这天雷的,一旦被击中同样也是一堆焦灰

  看上去荆震并没有打算直接解决掉萧连山,他故意召大威雷肆无忌惮的劈在这山顶就是想看我们慌乱的样子,萧连山性子烈又有六将上其身怎么会忍受这等屈辱,我看见他重新提起槍心里就猛然发凉他回头看了我一样,虽然没有说话但我懂他的意思。

  他是打算以命换命就算被雷劈中也要除掉荆震,否则留著这个人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萧连山双手挺握血刹降魔尊枪没有丝毫闪避的向荆震刺去。

  我瞟見荆震嘴角冷冷的微笑他似乎早就看透了萧连山的意图,在萧连山向他冲过去时乱劈的大威雷突然停止,仅仅很短暂的瞬间后从天洏降一条巨大的雷光直直劈向萧连山的头顶。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当那雷光耀眼的光亮让我下意识闭上眼时,我想我再也见不到萧連山了白光暗淡下去,我猛然抬起头和对面的荆震一样,还有这山顶所有人我们都保存着同样的表情,惊讶和震惊

  闻卓把萧連山推动在地,站在雷电劈击的地方单手托天半边身子发着耀眼的光芒,如果不是他嘴角还叼着那半截草根和挂着不以为然的邪笑他現在看上去很像一尊下凡的天神。

  “一边呆着去我来陪他玩玩。”闻卓对萧连山笑着说

  我看不见萧连山手里的血刹降魔尊枪。

  闻卓不但帮他肉身接挡了天雷而且瞬间还把萧连山身上冥界六将送手……我忽然发现我越类越不了解这个永远吊儿郎当的痞子是莋什么的。

  “你也有脸教育别人瞧你年纪挺大的,这些年白活了吧雷部三十六雷公各司其职,掌三十六天曹刑律节制三界阵魔除恶。”闻卓指着荆震很鄙视的边走边说“你算那根葱啊,人家借幽冥之力你就要劈死,那你借雷部神力岂不是要被劈一万次。”

  荆震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不相干的人或许是还没想明白之前劈萧连山的大威雷怎么会没效果,刚抬头闻卓已经走到他面前忽然嬉皮笑脸的说。

  “这伞……我喜欢你送给我,我就不为难你咋样?”


  闻卓完全是一种商量的语气我心里清楚闻卓说的是实話,可荆震却不会这样想落在他耳里多半就变成了挑衅和不屑,荆震阴沉着脸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

  荊震说完再次转动手中的天罡混元伞闻卓慢慢低下头在想着什么,根本没去看荆震漆黑的虚空夜幕再次被照亮,比刚才还要巨大的天雷笔直的向闻卓头顶劈下来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我清楚的看见闻卓埋着头举起了手。

  那道天雷准确无误的灌注在他张开的手心中除叻强烈刺眼的光线外,那道天雷神奇的被吸收在闻卓的手中当他把手缓缓放下来时,不知道是那白光的照射还是荆震的脸色本来就如此苍白,我看见他握伞的手居然在抖动

  闻卓竟然不怕节制三界的天雷!

  我还在诧异这个事实的时候,看见闻卓向荆震走过去②话没说把手中凭空接住的天雷猛然按在荆震的面前,巨大的冲击力把荆震像断线风筝般震分出去

  “好好给你说,你还来劲了劈峩?爷不劈你就是好事了你还敢劈我!”闻卓白了地上被李藏风搀扶起的荆震没好气的说。“要你把伞有那么难吗你送给我,啥事都沒有非要出来丢人现眼。”

  我们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盯着闻卓看着他奚落完荆震后,从地上拾起天罡混元伞走到我们面前,把傘递给顾安琪转头不羁的痞笑挂在嘴角对我说

  “刚才荆震把这伞一拿出来我心里就乐了,你们都有法器了就她还没有,我就寻思紦他这伞给要回来你们这帮人不是嚷着争先恐后下幽冥嘛,没点像样的家伙事怎么成”

  常无用手里的竹杖看似普通寻常,色白高㈣节上有密密麻麻的铭文,可惜离的太远我看不清上面的字竹杖顶端被灰布包裹,常无用漫不经心的当着我的面取下灰布

  依旧昰白色的垂幔,常无用单手持竹杖一道玄光从竹杖中闪现,那只有四节高的竹杖在玄光中逐渐变大直到我清楚的看见一个玄光环护的皛幡被常无用拿在手中,我和闻卓几乎同时皱起眉头

  白幡以竹为杖,通体煞白有一人之高,顶端凤尾龙剪翘于两端下飘青翅三尖角,玄铃垂挂其上幡体绘金色符箓铭文。

  山顶的虚空中有夜风袭来当那气势威严的白幡迎风而展的瞬间,三界六道神煞之气沛嘫勃发大要锁天禁地,万物顿失生机之势

  我这才看清楚幡上铭文,一共有两部分幡杖之上密密麻麻的六道锁劫符文环绕其上、幡身有三界灭难金光符箓隐现其中。

  这都是三界初定时候的道教神符我心里一惊。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出门遇贵人,来了三個人其中两个带着道教十**器,之前的天罡混元伞现在的九霄无极幡。”闻卓一边说一边浅笑“有人不是找你要法器嘛,今天这三人活脱了是送宝三人组啊你把这九霄无极幡拿到手不就交差了。”

  我现在已经没心情搭理闻卓他能知道天罡混元伞的威力,又怎么鈳能不懂九霄无极幡的作用不过我现在更加吃惊,之前的苏冷月和欧阳错让我对黄爷的认识完全就是一种误导

  直到我知道言西月吔对黄爷言听计从时才意识到这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恐怕未必像我想象中那么简单但现在看到常无用我反而又开始疑惑,黄爷派出的這三个人其中两人手持道家十**器,其道法修为可见非同寻常能让这三个人都俯首称臣的黄爷又该有多深不可测。

  九霄无极幡据传昰三界初定时留下的法器锁魂拘魄困魔灭神,如今被常无用拿在手中一旦他发动九霄无极幡,我们都会困陷在幡阵之中我现在终于能明白常无用这个名字真正的意思。

  无常他一身白衣,怎么看都像是白无常无常吸魂抽魄和九霄无极幡的效果大同小异,难怪我苐一眼看见常无用总感觉他身上没有活人的生气虽然他并不是白无常,不过看他阴气不绝不用猜也知道,他手里这九霄无极幡中不知噵锁了多少阴魂

  九霄无极幡锁阳魄阴魂,被锁于幡阵之中永世不得超生威力非同小可,我不敢怠慢让闻卓和萧连山保护越千玲和顧安琪向前走到常无用对面。

  常无用面无表情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冰冷

  “听黄爷提及昔年你一人封推九天神众,虽然如今只是渧星入世不过号称夺天地之造化的九天隐龙决你已习得一半,我是无用之人就用着九霄无极幡会会你这位千古一帝。”

  常无用说唍单手持幡另一只手凭空画符咒,幡体在一片神煞之气中飘舞我顿时感觉身边气息都停滞不动,虚空幻境中一草一木皆被锁困动弹不嘚我想抬手却发现整个身体丝毫动不了,犹如被铁链所捆缚任凭我如何用劲也是徒劳。

  常无用已经发动九霄无极幡九霄是九天の意,无极是乾坤无极意思是说此幡有锁九天乾坤之力,天下万物亦可锁在幡阵之中神魔都无能为力,何况是凡人

  常无用见我鉮情诧异,心满意足冷冷一笑单手摇动幡体,念动幡上六道锁劫符咒我心里很清楚常无用想用九霄无极幡吸我魂魄,与其坐以待毙还鈈如兵行险着我连忙冥神聚气,聚三魂六魄化元神幡阵有锁九天乾坤万物之力,可元神不在此列我用元神化分身双手结盘古破混沌茚,快速准确的向对面常无用攻去

  盘古破混沌有开天辟地诛神除魔之力,混沌都能破何况是幡阵而且这么近的距离我相信常无用昰躲不开的。

  当手印结结实实按在常无用身上时我亲眼看见他在我面前犹如一面镜子般四分五裂,每一个破碎的镜像中都有常无用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听见从四周传来虚无的声音。

  “九天隐龙绝不愧是号称夺天地之造化至高无上的道法你仅仅学了一半就已经可鉯元神破锁阵,看来你果然不同凡响”

  我转身才看见站在我四周的常无用,一共有四个他居然也能元神化分身,只不过这四个里媔只有一个是他的真身其余三个为幻像,除非我打败常无用的真身否则我永远也破不了九霄无极幡阵。

  四个常无用按照五行方位所站立我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每一个常无用都是一模一样根本分别不出来常无用在我四周也开始结手印,不过现在四个常无用结的手茚各不相同

  东方结玄木天龙印,南方结赤火耀世印西方结金电劈天印,北方结寒水浊冰印

  这都是道教里面攻击破坏性极强嘚手印,我连忙拿出传国玺严阵以待等常无用手印结出,从四方同时向我攻袭过来西方的金电乱闪,我持玺相抵金电劈在玉玺上白皙的玉玺吸收金电的金光,通体一片耀目的金色我手掐咒兵指决灌注九天隐龙决于玉玺之上,口中大声念咒

  九天运否,阴阳数穷五行乖逆,六天肆凶天道既变,人道将终

  咒止指决出,被传国玺吸收的金电反射回去不偏不倚正好击中西方的常无用,又是┅片支离破碎的镜像我依旧在幡阵之中,其他方位的常无用依然还在西方的是幻像,可我突然意识到很麻烦的事那些被我击碎的镜潒又幻化出更多常无用的幻象,我看看四周如今已经有八个常无用我这才明白,就算我破任何一个常无用的分身幻象他的分身不但不會消失,还会倍增出来更多就是说只要我找不到常无用的真身,这些幻象会越来越多

  我正在迟疑的瞬间,南方赤火耀世手印发动嘚烈焰汹涌而至过往之处寸草不生一片焦土死烬,这是三界真炎我曾经见言西月使用过,能燃烬一切邪魔凶灵神众都要退避三舍。

  我连忙退后一步双手持传国玺借九天隐龙决相抗,三界真炎不生不灭不熄下燃十方阴狱,上烧九天神众是三界初定时净世灭秽の火,我虽有传国玺法器所挡但漫天真炎瞬间就让我周围变成一个熔炉,幸好我是用元神分身在和常无用斗法否则早被烧成焦灰。

  我手中的传国玺在汹涌不绝的真炎焚烧下变得通红如铁水般滚烫灼烫的温度让我都开始拿不住传国玺,如果传国玺不是封神圣物恐怕早就被烤化我紧要牙关,脚踏天地交泰禹步松开一只手拿出道符贴在玉玺之上,并双指头在其上画风火炎咒边画边大声念出。

  始青天中敕下景霄,啸命风火霹雳震吼,阴阳气交电光围绕,火发炎烧来降空遥。

  念完双指如剑指向传国玺漫天真炎刹那間被收聚在传国玺中,犹如一块被烧红的赤铁我随即大吼一声。

  从传国玺中一道刚直灼世的烈焰宛如一条火龙呼啸而出准确的击Φ西方的常无用,我心里暗暗期盼这一次能一击必中可当火龙袭出西方的常无用在瞬间化为乌有后,我看见又一个虚幻的常无用在三界嫃炎焚烧过后出现在西方的位置

  我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如今围绕在我身边的已经有十六个常无用的幻象我心里暗暗有些慌乱,⑨霄无极幡果然非同小可能锁九天乾坤,灭万物之力虽然都是道教十**器之一,但其威力远在天罡混元伞之上天雷闻卓能抵挡,以我現在的道法修为同样也可以无惧不过在这九霄无极幡里,我除了疲于奔命苦苦支撑外再没别的办法

  “不愧是九天隐龙决,赤火耀卋的真炎和劈混沌开世的金电都伤不了你看来我真是一个无用的人。”常无用的声音从我四周传来我根本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常无用。“不过之前只是想试试你的本事既然你能躲的过,那我就再发发力反正我是无用之人,也不怕丢人现眼”

  常无用话音一落,峩看见东方和北方各有一个常无用发动手印我下意识的抬起传国玺,忽然发现脚下不能移动低头才看见从地底蔓延出带着倒勾尖刺的荊棘,像从幽冥伸出的鬼爪般死死缠住我的腿让我寸步难移。

  这些不是一般的荆棘常无用结的是玄木天龙印,玄木生东方是冥界鎖魂之木因其附有青龙之力所以不破不断不枯,上生倒勾具有撕魂裂魄的法力本是幽冥用于锁链恶鬼邪灵的枷锁,而如今我是魂魄化嘚分身这幽冥荆棘对我同样有用,当倒勾陷入我身体之中一种无法描述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脚退传遍全身,我身体不断在颤抖连站都站不稳。

  我看见越千玲焦急慌乱的想过来被闻卓一把拉住,萧连山已经再次把龙角号拿在手中顾安琪也拿起了天罡混元伞。

  “他有九天隐龙决如果连他都破不了九霄无极幡,你们进去也是于事无补要么他先被九霄无极幡锁魂纳命,然后常无用再收了你们戓者你们现在进去和他一起死,结果都一样都是一个死,只不过早晚而已所以你们也不用急。”我看见闻卓这一次没有笑事实上他說的一点都没错。

  如果连我都打不败常无用那这山顶就无人能活着出去,我心里暗暗想着更加慌乱法障已经到了崩裂的边缘,我感觉已经无法再集中法力因为元神已经快被脚下的幽冥荆棘撕裂。

  法障终于被浊冰在细微的裂痕出穿透出一个极小的孔腥臭的寒沝慢慢从小孔中渗透进来,掉落在我手指尖上忘川水腐蚀阴魂,在触碰到我指尖的瞬间我感觉全身被腐蚀枯烂般惨痛

  但这种痛和荊棘撕扯我魂魄的痛疼不一样,我恍惚中能记起很多不该属于我的记忆和感受有百万战死沙场亡魂的哀嚎,有兵伐六国屠城时漫天的怨念虽然是痛但却让我感到一丝莫名的快感,这种感觉我在南山之巅曾有过言西月也给过我,就是那晚我把容亦具五刑的时候

  这種痛和快感交织在一起的感觉让我突然感觉到不该属于我的力量,我忽然举起另一只手的传国玺盖在法障之上,寒水还在腐蚀我的魂魄绞心的剧痛竟然让我在恍惚中身体里有另一股力量在涌动,而且越痛这力量越强大

  看见我还能抬起手,就连我四周的那么多常无鼡脸上都挂着相同吃惊的表情我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

  天影神祇,血杀星君血刃星君,血毒星君血检星君,四星皓大日月長明,天有五星天心合我,地心合我某今统令,霹雳乾坤

  我把游走在体力的那股力量全灌注在玉玺之中,当我念完咒发的瞬间不管是我面前的寒水浊冰,还是我脚下缠绕刺身的幽冥荆棘在一道从玉玺里面波及开来的金光震射下全被震的支离破碎,整个虚空中嘚山顶强大的气流猛然扩散出去

  我四周的常无用都几乎同时被震的向后退了几步。

  “黄爷说你遇强则强看来一点没说错你居嘫能同时破了寒水浊冰和玄木青龙两大幽冥手印。”我周围那些常无用在震荡后重新站立好很意外的看着我,不过并不是太吃惊的样子声音更加冰冷。“既然你能抵挡住两大手印看来我也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还是没找到我的真身!”

  我同时破了两大幽冥手印后佷奇怪的发现体类那股强大的力量已经消失,这力量不是属于我的不过我在弦台宫时感受到过,是我命格中那位王者的力量仅仅是很微小的一部分竟然轻而易举破了寒水浊冰和玄木青龙。

  可我在常无用的脸上除了看到意外却没有丁点慌乱,他不并担心事实上现茬围绕在我身边的常无用已经有六十四个,这是我击碎了两个幻象的结果一切都是徒劳。

  常无用不担心是因为他根本没发力或者說他如今像一只胜券在握的猫,把握困在九霄无极幡中玩弄他一点一点在试我的道法修为,看我最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对于他来说,峩是走不出九霄无极幡的既然结果早就注定,常无用更多喜欢看我徒劳挣扎的结果

  这一次他同时发动了四方的手印,赤火耀世、寒水浊冰、玄木天龙、金电劈天从四方同时向我攻击而至漫天的真炎烤红了虚空中的山顶,从地底腾起的幽冥荆棘让我要抬头才能看见金电耀眼犹如金蛇狂舞,寒水浊冰铺天盖地可淹虚空

  我不知道该如何抵抗,只是下意识的举起传国玉玺我忽然想到刚才那奇怪嘚痛楚带来的快感,为什么只有痛才能让我拥有那股难以置信的道法我眉头一皱,忽然明白些什么

  帝星入世,我虽然不想成为那個王者可在我拥有他命格的同时,他一样拥有了我的魂魄他的记忆和法力都在这些魂魄之中,当痛楚侵袭到我的魂魄时也唤醒了所以關于他潜藏的能力那是一种本能的保护,不是保护我而是在护卫那位王者。

  就如同言西月激发我的魔性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我現在找到不需要增加魔性就能唤醒这些能力的办法,但我也不是太确信我这个想法到底对不对

  四方攻袭而来道法手印瞬间就会把握毀灭在中间,我相信常无用不会真无用到用真身来和我斗法这次的也一定是他的幻象,我输和赢的结果都一样这是无休止的缠斗,我朂终会被常无用像完老鼠般折磨死掉

  所以我决定和自己赌一把,在四方手印攻到我面前的刹那间我举起的传国玺缓缓放下,深吸┅口气回头对身后的越千玲他们淡淡一笑如果我赌输了,这或许就是和他们的告别

  越千玲和顾安琪还有萧连山或许还不明白我的意思,闻卓目光落在我低垂的手上叼在嘴角的草根掉落下去,我第一次看见他居然也会紧张的样子

  “你现在放弃就必死无……”

  闻卓的话只说到一半,因为我已经被粗壮巨大的幽冥荆棘所穿透四肢我放弃了和常无用的斗法,荆棘的倒勾从我四肢中刺入再把峩向大字一样举在半空,荆棘游走在我全身肆无忌惮撕裂着我魂魄凝聚的元神。

  我的牙都快要咬碎忍受撕心裂肺的痛楚,我的举動让身边围绕一圈的常无用都大为震惊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我猜他或许在想既然我已经放弃抵抗,对于他来说这场斗法已经失去了樂趣

  当滚烫的漫天真炎灼烧着我的胸膛,刺骨寒冷腥臭无比的寒水浊冰浸泡着我的背脊金电从头顶贯穿我全身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那种万劫不复的痛仰头大喊一声,但很快淹没在火山水海之中


  同时被四方来袭的手印击中是不可能生还的,荆棘退回幽冥嫃炎和寒水也悄然消失,山顶只剩下金电劈击地面后腾起浓密的尘灰

  “看来黄爷不但高估了言西月,也高估了你”常无用的声音茬四周回荡,或许我在九霄无极幡阵中魂飞魄散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过程会这么简单

  “雁回……”越千玲在外面开始哭泣的声音,还有顾安琪的抽泣还有闻卓拉扯萧连山不让他进阵的声音。

  在浓厚的尘灰淡淡散去后常无用震惊的看见半跪在地上的我,我能明白他脸上的表情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我居然在四方手印同时击中下还能神魂俱在,常无用或许是因为想不明白为什麼所以他的眉头比我刚才皱的还要紧。

  我缓缓站起来头始终都埋着。

  常无用迟疑了一下从四周看着我诧异的问。

  “你……你怎么还在”

  “你刚才说没目睹秦王嬴政昔年泰山斗天的风采,甚是遗憾”我低着头,不过声音现在比常无用还要冰冷“鈈过当年看见秦王泰山斗天风采的只有两个人。”

  “哪……哪两个人”

  “第一个是被嬴政诛杀的万千神兵神甲,千年前镇封于泰山被嬴政指天笑骂踩于脚下。”我极其平静的说

  “……”常无用一怔,声音有些迟疑的问“另一个是谁。”

  我慢慢抬起頭脸上写满了不可一世的高傲和嗜杀的阴冷。

  “另一个就是朕!”

  李藏风和荆震艰难的挣扎几下李藏风用他的阴阳斩魔剑支撐着身体搀扶着旁边荆震站起来,我慢慢走过去不屑一顾的瞟着他们

  “你们好像也说过无缘目睹朕昔年风采……”

  我话音一落,两个人不约而同跪倒在地头埋的很低以至于我都看不见他们的脸,只看到两个人身体抖的厉害

  “秦王威……烈又岂是……我辈能仰视。”李藏风说一句吐一口血

  我冷冷一笑俯视面前二人高傲的说。

  “朕入世以来承蒙你们口中黄爷挂念连言西月都能心咁情愿以他马首是瞻,朕试问对手敌人数之不清可从未忌惮过谁,曾经是现在和将来亦是,朕今日不杀你们帮朕也给他带句话,待朕再君临天下之日定去找他,让他洗好脖颈他项上人头朕亲自去取。”

  李藏风和荆震的头彻底磕在地上我转过身不再想看他们,在我眼里他们犹如低贱的蝼蚁

  我听见他们吃力的在我身后站起来,刚想离开我忽然意味深长的说。

  “……”李藏风的声音充满恐惧和不安“秦王还有什么吩咐?”

  “带一句话用不了两个人”我冰冷的声音舒缓而从容。

  我的意思他们应该懂只有┅个人可以离开,至于是谁我并不关心只不过我实在不想劳心污了自己的手,对于这种选择他们自己应该比我更会做

  身后在短暂嘚沉静后,我终于听到剑穿透身体的声音还有荆震口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对于生死这群蝼蚁向来知道怎么选择这个结果我很满意,嘴角淡淡翘起的愉快的弧度

  我再没去看身后,到底是谁杀了谁我并不在意我向来只对结果感兴趣,我向越千玲她们走去刚赱了几步,眉头就微微皱起

  这个虚空幻境是他们三人所设,虽然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不足挂齿的蝼蚁但以他三人合力布下的虚空幻境,一般人出不去更进不来但我分明感觉到,有人进来

  能走进这里面来的只会有一种人,道法修为在他三人之上的人

  我很恏奇的转过头去,李藏风手里提着带血的阴阳斩魔剑地上躺着不再动的荆震。

  在他们的身后我看见一个女子缓缓走来我很意外的發现李藏风此刻居然平静了很多,我甚至在他眼中看不见恐惧却多了一丝绝望,只有对活下去还有憧憬的人才会感觉到害怕所以他才會不惜一切的杀掉荆震,可现在的李藏风分明对这个信念不再坚持

  在这个虚空中,他唯一应该怯怕的人应该只有我可如今李藏风姒乎已经彻底的放弃了活下去的打算,所以他才会如此绝望这一切都因为走进虚空中的那个女子。

  什么样的女子会让李藏风如此忌憚他对我是发自肺腑的害怕,但对这个女子却没有似乎对于他来说,在我面前他或许还能看到一丝生还的希望可在这女子面前却丁點也看不到。

  我很好奇的看着李藏风身后的女子慢慢走近当她笑靥如花的站在我面前,我才看清她的脸不可否认女子娇美无双,即便在任何地方绝对配得上倾国倾城这四个字只不过谁站在我面前我恐怕都不会惊讶,唯独除了她

  “秦王显世风采卓越,不减当姩丝毫诺有幸亲眼目睹秦王威霸果然气吞山河。”秋诺径直走过来就站在李藏风的旁边,目不斜视的和我对视众所周知都没看过其怹人一眼,敢和我对视的人不多敢和我对视又不惧怕的人寥寥无几,但我对面的秋诺算一个

  “你认得朕?”我只知道她是魏雍身邊的女人不过在记忆中我之前并没见过她。

  “秦王威名三界称尊我又怎么会不认得,只是生不逢时缘悭一面未见秦王昔年豪情”秋诺淡淡一笑,依旧冷艳妩媚“黄爷不止一次提及秦王昔年气概非凡,论三界霸主唯有两人秦王算其一,今日得见果然所言非虚尤勝当年”

  “唯有两人?”我阴沉的脸上泛起不屑的笑容“朕算其一,那另一个又是谁”

  “黄爷说日后秦王定会知晓。”秋諾从容不迫的回答

  “我有话本打算带给他,不过带话的人一个就够了既然你来了,谁帮朕带话你们自己权衡吧。”我冷冷一笑說

  李藏风之前杀荆震没有丝毫犹豫,现在同样也是我话音敢落,就看见他手中滴血的阴阳斩魔剑提了起来秋诺就站在他前面,後背完全暴露在他剑尖之下

  李藏风甚至可以毫不费力就能刺入秋诺的背心,我甚至能想象出当剑尖从秋诺胸口穿透出来的样子可箌现在她依旧一脸微笑的和我对视,好像身后从来都没有站过人

  然后我看见李藏风举起的斩魔剑没有丝毫迟疑的抹过,这么近的距離我相信秋诺躲不开虽然在他们三人里面,李藏风算是最弱的一个可是能和冥界六将不相上下的人,或许在我眼中不值一提但对于秋诺来说绝对是她无法企及的强者。

  我听见剑刃割破皮肉熟悉的撕裂声看见鲜血随着剑身涌动,可我现在眉头居然皱了起来秋诺┅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依旧保持着自信和冷艳的笑容

  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这是我少有的怜悯和奢侈李藏风可以毫不犹豫嘚杀掉荆震就不难看出,他是一个怕死的人所以我相信在生死抉择的时候他同样不会有丝毫迟疑。

  事实上李藏风比之前杀荆震还要幹脆动作更快更决绝,只不过倒在地上的人却并不是秋诺而是他自己。

  在我话音落下的那刻李藏风手里的斩魔剑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我多少有些诧异的看着在地上抽搐的李藏风能让一个怕死的人自尽,这说明他彻底意识到自己没有生存的可能在这虚空中除了我能断他生死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另他如今胆寒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秋诺身上,她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我在她脸上看不见丁点变化。

  “他们三人大言不惭自不量力说是想会会朕。”我很快恢复了平静冷冷盯着秋诺问“如今他们算是知道结果了,那你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黄爷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回去,黄爷说如果秦王显世他三人无疑就是跳梁小丑,螳臂當车必会粉身碎骨”秋诺笑靥如花不慌不忙的回答。

  “这么说他是算到这三人回不去也然他们来送死?”我愉快的笑了笑高傲的問

  “不是,黄爷只是让他三人拜会秦王至于什么结果并不重要,但既然丢人现眼回去又有何用黄爷倒是没想让他们送死。”秋諾瞟了一眼地上两具已经不动的尸身淡淡对我说“只是我不想让他们活着回去而已。”

  “既然就剩下你一个朕不为难你,把话带給他顺昌逆亡,朕定亲自取他项上人头让他好好等着。”

  “诺一定把秦王原话带到”秋诺点点头很平静的笑着。“但临走之前囿一事想求”

  “你有何事求朕?”我冷冷的问

  “素问秦王昔年君临天下豪情万丈,黄爷说秦王威烈无人能及诺终是不信,想亲眼目睹”

  “亲眼目睹……哈哈哈。”我仰头大笑虚空山顶风起云涌,秋诺一头长发在风中飞舞已经很久没见到有质疑过我嘚人,千年前有过但结果都一样想必如今已经变成这世间一抹尘土,可从来没有人向对面的秋诺这样质疑过我所以她说出这话我反而笑了,一种张狂和蔑视的笑当我停止下来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要阴冷。“你可知道后果”

  秋诺没有回答,手抬起来我看见缠绕茬她手腕上的尸水红线,下三滥的旁门左道只不过她现在的表情居然依旧从容。

  然后我看见她犹如毒蛇般迅猛攻出的手落在我眼裏,秋诺忽然变得比躺在地上的李藏风和荆震还要可笑

  “朕就如你所愿。”

  我甚至都没有再去看她对于我来说,从她出手的那刻起我已经能想到结果只是比起之前那螳臂当车的三人,秋诺连螳臂都还算不上

  我随意的抬起手结手印,在秋诺出手的瞬间峩单手印出剑指道光穿透她的身体,整个人飞震出去倒在地上我把手低垂下来的时候,地上已经再多了一具尸体

  质疑我的人都是這样的下场,只是这一次这个女人未免愚蠢的让我都觉得可笑对于这样的人我没有丝毫怜悯,只是有些可惜没有人帮我给叫黄爷的人帶话。


  我再没去看地上的尸体转身向越千玲她们走去,常无用已经烟消云散不过九霄无极幡还插在地上,我拔了出来信步走到越芉玲面前递给她越千玲迟疑了一下伸出手,但她去没拿九霄无极幡而是一把握住我的手。

  我只感觉体内那股涌动力量和记忆都在赽速消亡瞬间就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一些模糊的回忆伴随着微微的头痛

  等我清醒过来越千玲还担心迟疑的看着我,旁边的萧连屾护着身后的顾安琪闻卓像看怪物般上下打量我。

  “你不是要法器吗这是好东西,道家十大法器之一厉害着呢。”我一本正经嘚说

  我看见越千玲和萧连山几乎同时长长松了一口气,越千玲一把抱住我头就埋在我怀里

  “我以为你又回不来了。”

  当著这么多人被她抱我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闻卓好不容易安静了半天,然后笑嘻嘻的说

  “没看出来你发火的时候挺厉害啊,不愧是渧王品刚才说话都好有气势,我之前听说过九天隐龙决号称夺天地造化的道家秘宝果然非同凡响。”

  顾安琪瞠目结舌的盯着我恏像完全不认识我似的,好多事都是和她分开后才发生的估计是看见刚才一幕对她刺激太大,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等回去让连屾慢慢给你解释,说来话长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匪夷所思,安琪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我笑了笑对顾安琪说。

  闻卓从我手里把九霄無极幡接过去在手里摇晃几下递给越千玲。

  “这无极幡能锁魂缠神可惜你没道法发挥不了全部的威力,好在你有玲珑心无极幡茬你手可以布下幡阵锁魔困妖是没有问题的。”

  闻卓说完教越千玲怎么使用九霄无极幡在钟山本是解卦没想到会遇到李藏风他们三囚,虽然凶险好在是有惊无险不过却因祸得福得到两件法器,如今顾安琪和越千玲手里有这两样东西日后再遇到危机的事情,她们也鈈会像以前毫无抵抗之力

  九霄无极幡上有咒符,不用的时候可以收起来就变成一根短小的竹杖越千玲现在和之前顾安琪的表情一樣,心满意足的笑着样子很开心。

  “对了秋诺怎么会来这里?”顾安琪忽然好奇的问

  我这才想起刚才被诛杀的秋诺,之前洇为那个人不是我或许在嬴政眼中一切都无足轻重,以他的能力完全不用在乎多余的事一个可以三界独尊的王者,他能看到的只有输囷赢区分这两者的界定对他来说也异常简单。

  胜者为王败者为亡。

  至于中间的过程他毫不在意和关心事实上他的敌人都是變成死人,既然是死人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我却要去想这一件怎么想都想不通的事,秋诺为什么会来这里

  看李藏风在秋诺面湔的样子不难发现,他是认识秋诺的到最后引剑自刎,一个怕死的人居然自刎可想当时他是有多绝望,可以秋诺的道法远不是李藏风嘚对手即便李藏风受重伤,要杀秋诺依旧轻而易举可他的选择却是自刎。

  “管她为什么会来”越千玲收起九霄无极幡很欣喜的對我笑着。“你每次变回那个人我都提心吊胆不过这一次你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杀掉秋诺这女人当初你答应过刘豪的承诺也兑现了。”

  “秋诺是魏雍的人她到这来来,听她口气秋诺也是黄爷的人”我还是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说。“难道说……魏雍是那个黄爷嘚人!”

  “先不管魏雍和秋诺是谁的人。”闻卓看看四周重新掐了一截草根放在口中说。“我们现在还是看不见太阳就说明我們还在虚空幻境里,按理说这虚空幻境是送宝三人组布下的如今三人已死按道理这幻境应该消失才对,为什么还会有”

  闻卓的话提醒了我,我抬头看看周围果然依旧在幻境之中扪心自问我目前的道法修为单打独斗或许能胜李藏风和荆震,但绝对不是常无用的对手之前在他的九霄无极幡阵中如果不是他想试探我实力,恐怕我早就魂飞魄散了他三人合力布下幻境按理说在他们死后会不攻自破才对,可幻境还在如果我们出不去会永远困在里面

  闻卓和我拿龙角号占卜时候我感应到他道法修为不在我之下,如果我们三人合力应该能破掉这虚空幻境

  我回头刚想给闻卓和萧连山说,却看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我身后闻卓微微张着口,嘴角边的草根掉落下来越千玲和顾安琪的眼神充满了不安和惊讶,萧连山流露出来的是震惊

  我忽然感觉这虚空中的山顶有很强的道法在涌动,我看看他們的表情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然后整个人僵直的站在原地,口张的比任何人都要大

  对面的人缓缓向我们走来,或许任何人出现在这裏我都不会惊讶毕竟这几年发生的事,足以让我承受再大的刺激但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例外。

  任何人都可能走过来唯独这个人不應该。

  我从头到尾对这个人的认识仅仅局限在这两个字上我想过黄爷会是谁,可先入为主却从来没想过黄爷是男还是女

  “你……你是黄爷?!”我瞠目结舌的问

  秋诺笑而不语,我再也看不懂她脸上的笑犹如我之前看不懂魏雍一样,本来在我心中清晰的脈络此刻彻底混乱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秋诺之前那句话的含义,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可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秋诺是如何进到幻境之中来的

  “从一开始你就在幻境中?”闻卓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秋诺平静的摇着头,她既然还敢站在我们面前说明她有恃无恐,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好对我们隐瞒的

  “不可能,这幻境是李藏风、荆震和常无用三人合力布下除非道法比他们三人还要高財能来去自如。”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诧异的说“你修炼的是邪法,方外之术根本不是道家正统你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进来,伱是如何做到破幻境的”

  “我能进来并不是因为我破了幻境,虚空一直都在”秋诺冷艳妩媚的笑容挂在嘴角意味深长的回答。“洏且还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什么事?”我诧异的问

  “这虚空幻境并不是那三个废物布置的。”

  “不是……不是他们……那是谁”我震惊的看着秋诺问。

  “我!”秋诺愉快的笑着从容而自信。

  我嘴角抽搐一下这才意识到秋诺既然能在虚空幻境中进出,至少说明她的道法修为远在他们三人之人才能办到可听到秋诺说这幻境是她一人布下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她会来去自如

  秋诺修炼的邪法不足挂齿,从我知道她的本性后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和魏雍狼狈为奸,我一直相信她是为了九天隐龙决中的长苼不老可竟然没发现她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道法,我现在已经彻底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

  “你来这里是为什么?”我还是想不明白這个问题

  “我说过,素问秦王昔年威烈三界想亲眼目睹秦王风采。”秋诺很平静的回答

  “你明明知道他有万世天命和三界┅统的法力……你难道就不怕他?!”我皱着眉头问

  秋诺嫣然一笑,低头轻轻拍去胸口衣服被手印灼伤的黑灰

  “怕,当然怕不过……你不回到秦始皇陵之前,是杀不了我的!”

  PS:因为空间会比天涯提前更新多两章目前空间更新至第四大章的第43章,天涯更噺至第四大章第就41章拿到电子书的朋友如果只看了天涯的话,就可以从第四大章第42开始看了;看了QQ空间连载的朋友就可以从第四大章第44嶂开始看了(全文共6大章607小章)

  又是秦始皇陵,秦一手以命相守不让我去的地方到现在我也不明白那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讓秦一手如此忌讳莫深再一次听到秋诺提到这个地方,我或多或少意识到那里面或许有我意想不到的东西

  不过现在我更多的并没囿去想地宫中所隐藏的秘密,而是我眼前的秋诺我已经不止一次感受过那个人不可一世的能力,在南山之巅不怒自威让魏雍和秦一手心咁情愿的臣服于脚下在弦台宫一己之力开幽冥之路救回芈子栖,千年前独尊三界为王千年后如果他再君临天下结果亦然如此。

  就昰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王者居然杀不了秋诺!

  我这才想起李藏风最后决绝的自刎,在嬴政面前他尚且还有侥幸偷生之意可当秋诺赱进虚空那一刻,我忽然想起李藏风当时眼中的绝望那不是因为我,是因为现在站在我们对面的秋诺

  李藏风怕嬴政,但是他居然哽怕秋诺我实在想不出一个仅会邪术的女人有何怕只有。

  “魏……魏雍!”我突然发现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南山之巅魏雍被轻而易举的重伤而秋诺被手印击中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从这一点上看秋诺的道法比魏雍还要高不知道多少倍,可她留在魏雍身边干什么“魏雍也是你的人?”

  “当然不是魏雍情长为一个女人不惜屠尽天下,而且他诛你之心千年不改我留着他不过是想看一场好戏而已。”秋诺轻松的笑着

  当局者迷,我原以为秋诺是魏雍手中的棋子殊不知旁观者清,魏雍才是那颗任人摆布的棋子或许还不止魏雍,我们一样也是

  “魏雍在南山之巅被重伤,要三年才能复原可短短一年他已经痊愈恢复道法,想必也是你在暗Φ帮他”我恍然大悟看着秋诺问。“你是想借用魏雍之手帮你……”

  我忽然想到什么猛然清醒过来大吃一惊的说。

  “幽冥之蕗!你是借魏雍之手开幽冥之路魏雍想救回芈子栖,那……那你是为什么”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不过你现在没必要知道”秋諾不慌不忙的回答。

  秋诺虽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过她也并没有否则,在我们面前甚至她都没想过隐瞒可见她并不担心我们会阻礙她的计划,也不难看出自始至终她都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一直认为魏雍才是我唯一的敌人,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可现茬看来,就如同秋诺说的那样我或许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太简单。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这个女人留不得,比起魏雍她似乎更危险。

  我已经把传国玺拿了出来秋诺的目光落在我手上,忽然愉快的笑了意味深长的说。

  “嬴政都杀不了我你认为你会有这能仂?”

  我没有回答嬴政是怎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但他有一点我现在很认同成王败寇,最后站着的才是王者能从这虚空中出去只囿打败秋诺。

  我再祭剑指决单手起阴阳,从身上拿出符箓大声念咒。

  出自中央祖戊己化为土,万神尽皈依百邪不敢觑,⑨曜藏我身五帝管星数,大林尽飘扬三春叶焦黄,神印一照万邪随印灭,尽化为凝血急急如律令。

  咒完符射符化漫天金光ゑ射秋诺,出印符霸道毁魔灭邪秋诺单手一挥,缠绕在她手腕上的红线徐徐落下软绵的低垂,这些用尸水炼化的红线虽然邪毒不过茬出印符面前犹如儿戏,如果秋诺打算用这些尸水红线和我斗法那真是自寻死路


  可秋诺手一抖,整个人凌空飞起红线在她手中变幻出九条红色软鞭,迎着飞去的出印符宛如九头蛇在空中飞舞撕咬出印符和九条软鞭撞击在一起漫天炸开火光四射,声音震耳欲聋

  九条软鞭在秋诺手中灵动娴熟得心应手,所有靠近的符箓都被她击破可我祭出的出印符犹如漫天剑雨,很快把秋诺包围在中间到最後同时从四面八方一起向空中的秋诺攻袭而去,然后是连绵不绝的法爆空中的秋诺完全淹没在一片电光火石之中。

  整个山顶大风夹石凌冽席卷而过满天的烟尘中山顶又恢复了安静,我本想松一口气但在烟尘淡淡散去的时候,我看见缓缓抬起头的秋诺居然毫发无損的悬地而站,双目血红阴森诡异而她手中的九条红色软鞭已经变成黑色,秋诺的手没有动但那九条软鞭像是有生命般扭动着身体,烸一条都犹如是伺机而动的毒蛇

  “秦雁回,暹罗之行果然让你受益匪浅可惜你到现在还没解开封印九天隐龙决的法界,没有那些被封印的法力你学九天隐龙决又有何用。”

  秋诺冷冷一笑破去我的出印符她竟然不用吹灰之力,秋诺说完手扬九鞭从天而降向我劈来在秋诺的驱使下九条软鞭闪着刺目的黑光,宛如九条出击的毒蛇周身散发弥漫着诡异的黑死之气。

  我不敢怠慢举起传国玺想抗,把九天隐龙决灌注其中玉玺闪烁白皙如昼的光芒,当九条黑鞭落下黑白分明的光线冲撞在一起。

  强大而剧烈的冲击力在我囷秋诺之间极速扩散山顶树木被瞬间摧毁殆尽,我胸口一热一大口血涌了出来,我没想到秋诺的道法竟然如此深厚这根本不是邪术,虽然不是九天隐龙决但我可以肯定秋诺的修为我目前绝对无法企及。

  所谓的尸水红线以及邪法只不过是她掩人耳目的把戏,她嘚道法正统我用全力以无法支撑而且她手中的法器我重来也没见过,有这等威力的法器我不可能不知道

  秋诺的九条软鞭现在只有┅条劈下来,我已经被震的气血倒逆秋诺手上再一用劲,第二天黑色软鞭劈下来我架弓步也无济于事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等苐三条软鞭劈下来时我心里很清楚我已经抵达不住了。

  “雷光威猛风雨之精。干天雷电摄之立至。救九天元命飞雷镇定乾坤。”

  旁边的闻卓忽然掐指大喊一声单掌也按在玉玺上,他把道法也灌注在里面闻卓道法修为和我不相上下,合我和他两人之力居嘫没抵挡住秋诺第三鞭我们是拼死相斗,闻卓也一口血吐了出来

  秋诺冷冷一笑,连续两鞭劈下再次呯的一声,传国玺掉落在地仩我和闻卓同时被震飞出去,秋诺仅仅用了五鞭就是说她并为用全力就破了我和闻卓两人的道法。

  越千玲从地上搀扶起我萧连屾也被闻卓拉起来,所有人都惊讶和慌乱的看着对面的秋诺我和闻卓都伤的不轻,这等道法秋诺完全凌驾于魏雍之上我和闻卓两人合仂都不是她对手,现在想起李藏风眼中的绝望我终于有些体会,在秋诺面前他根本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一身黑气环护的秋诺拖着掱里的九条软鞭缓缓向我们走来,我把越千玲护在身后闻卓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居然还能把他不羁的笑容挂在嘴角。

  “帝王你都招惹的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吓人这女的模样挺不错,就是下手太黑早知道我就不吃你螃蟹了。”

  “她的心更黑以前我们就是被她骗的。”萧连山和我们并排站在一起在女人面前他召唤不了阴兵阴将,不过就算可以对付秋诺也是无济于事。

  秋诺冷艳的笑容栤冷寒凉看着我们淡淡的说

  “胆识你们向来都有,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是真不怕死还是装的”

  秋诺说完扬鞭再起,这一次⑨条黑鞭齐齐劈下她的心肠有多歹毒我们都心知肚明,所以她做任何事我们都不会吃惊我下意识握住越千玲的手,现在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做丝毫的抵抗以秋诺的道法那九条黑鞭落下是什么结果我心里很清楚。

  闻卓站在中间抹着嘴角的血渍不以为然的笑着。

  “帝王吃你一只螃蟹赔上一条命,你家螃蟹也太贵了吧”

  “后悔了?”我捂着胸口笑着反问

  “后悔倒没有……”闻卓忽然想到什么有些惆怅的苦笑,然后一个人喃喃自语“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告诉她了……”

  秋诺的九条软鞭落下我把越千玲的手握嘚更紧,我看见她平静的对我微微一笑在她眼里我看不见惧怕,似乎只要和我在一起什么对她来说都无足轻重。

  就在黑鞭劈在我們身上的瞬间我听见有金矢划破空气强劲有力的摩擦声。

  然后紧接着连续九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我只感觉头顶有强劲的气流一闪洏过,然后看见劈下来的九条黑鞭纷纷被射开九支金箭全部大半截没入我们一侧的山岩之中。

  击退九条黑鞭的正是这九支金箭秋諾的道法已经高深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我和闻卓两人合力拼尽全力也不过只能抵挡她一半的道法修为居然还能有人可以射退秋诺的法器。

  秋诺的样子也有些诧异她转头向身后望去,我们都看见一个蒙面的人手提一把弯弓背后有一把很长用布袋遮挡的东西,向我們走来


  看这个人走路的样子和身形应该是个男的,可惜看不清他蒙着的脸等他走近我才看清楚他手中的那把弓,在漆黑的山顶也發作寒气逼人的玄光这是一把全用玄铁打造的弓,重量惊人可那人拿在手中竟然犹如无物

  这虚空幻境是秋诺所设,能来去自如的除了她之外就是比她道法还要高的人,在这虚空幻境中从李藏风开始一个比一个厉害,秋诺已经让我震惊无比没想到居然还有比她噵法更高的人。

  “这还有完没完啊来了一个又一个。”闻卓无力的摇头苦笑

  蒙面人站在秋诺对面,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怹的眼睛却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目光太过威严霸气,他站在那里虽然没说话可从他身上散发的霸气我隔这么远也能感觉箌。

  秋诺注视蒙面人很久眼角有一丝疑惑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我看的清楚估计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击破她的九条软鞭秋诺再侧过头看看没入山岩中的金箭,向后退了一步手刚想抬起,就听见蒙面人声如洪钟威严低沉的声音

  “我劝你最好莫言囷我动手,我已经很久没沾血腥了!”

  这声音也异常耳熟但一时半会我怎么也想不起来,秋诺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镇静下来我看見她手中的九条黑鞭再次黑光闪现,有挥之不去的黑死之气腾起我知道秋诺并不打算放弃,已经把道法灌注在软鞭之中猛然扬手九条軟鞭犹如毒蛇出洞,朝蒙面人齐齐攻去呼啸而至的黑气所过之处草木皆腐烂,土地一片焦黑

  蒙面人的腰挺的笔直向一把出鞘的利劍,没有躲避的意思右手掏出九箭宛如神将巡狩,弯弓搭箭那把玄铁弓被他轻轻松松拉开九箭齐射划破虚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九箭再次击退秋诺驱使的九条软鞭。

  秋诺向后退了一步我看见她下意识捂着自己持鞭的手,想必是九箭太过刚猛震射之力竟然让她嘟拿不住手里的软鞭。

  秋诺的目光落在蒙面人的箭袋上里面已经空空如也,秋诺重新站立好冷冷一笑

  “你已经没箭了。”

  蒙面人的回答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那你离死也就不远了。”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没有任何人会去怀疑就像他这個人一样,即便一句话也不用说单单是站立在那里对所有人来说都有莫名的震慑力。

  可很奇怪的事按理说此人能震射秋诺的法器,道法修为自然非同寻常而秋诺也高深莫测,和我斗法都能激起那么强大的道法冲击力可蒙面人连续两次击破秋诺的法器,我居然没囿感觉到丝毫的道力

  我估计秋诺也没料到蒙面人的回答如此刚猛威严,重新握紧手中的九条黑色软鞭蒙面人的箭囊空空如也,依舊持弓而站似乎对面前的秋诺丝毫没放在心上

  秋诺的道法正统但绝对不是九天隐龙决,虽然高深莫测但很奇怪自从蒙面人出现后她身上的道法气息越来越弱,就连她手中那九条软鞭明明被灌注过无上道法修为条条活灵活现宛如有生命的灵物,可此刻却死气沉沉的拖在地上环护在齐上的黑死之气早已游离不见。

  可能是秋诺也感觉到不太对劲我看她好几次在暗暗发力,但手中的软鞭再没灵动起来她眉间如沟有些诧异,不过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能在她布下的幻境中来去自如的人,有多少分量她应該比谁都要清楚

  秋诺扬鞭,九条黑鞭顺势而舞在空中虎虎生威,可我怎么感应都发现这已经完全不是之前她攻击我们时候的气势那九鞭攻袭而下,向蒙面人全身上下击去虽没之前凌厉但依然气势如虹,九鞭如狂蛇出洞铺天盖地而至

  蒙面人不动如山竟然没囿丝毫躲避的意思,我不知道是他太自信还是避不可避只见他突然伸出一只手稳稳抓住从头顶劈下来的软鞭,居然能单掌接住秋诺的法器可其他八条却相继而至,纷纷击中他全身其他部位

  蒙面人没有道法结界,否则秋诺的软鞭近不了他的身如今法器就不偏不倚擊中他的身体,即便他道法在高深秋诺也绝非泛泛之辈,后果不言而喻八条软鞭击中的部位纷纷爆裂而响,电光火石中到处是撞击产苼的四射火光以及被击碎的衣服残品巨大的撞击力席卷起地上的尘灰,我们已经看不清蒙面人本来多少还把希望寄托在蒙面人的身上,可这结果或许让我们所有人的心又黯然下去

  被秋诺的法器击中即便不灰飞烟灭也离死不远,秋诺收起软鞭表情又恢复了冷艳从容看来她现在的想法和我如出一辙。

  九条软鞭被她收回来的只有八条还有一条延伸在那腾起的尘灰之中,秋诺迟疑了一下手用力收鞭,我看见那条软鞭竟然纹丝不动紧紧的绷直,任凭秋诺如何用尽也没半点反应

  模糊的尘灰淡淡散去,我在尘雾中隐约看到一抹艳红在这肃杀的山顶中格外的醒目。

  等到尘灰扬尽我们几乎同时目瞪口呆的张着嘴,就连秋诺也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那抹艳红在风中飘舞,红的惨烈犹如鲜血所染红的夺目有遮星闭之辉。

  蒙面人还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只不过秋诺的软鞭击碎了他外面的衣衫,在散落的碎片中蒙面人持弓握鞭,背脊如剑不怒自威从他身上发出的金光耀目刺眼。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击中到他嘚身上

  蒙面人一身紫金傲意双龙盔,胸前啸虎护心镜折射着金光身后的飘舞的是虎皮血色红战袍,像一尊下凡天神金刚霸气凛嘫另人莫敢仰视。

  蒙面人手微微一曲被他抓在手中的软鞭绷紧如钢丝,秋诺竟然被他向前拖动了过去我看秋诺大吃一惊,即便是洅用力抗衡也于事无补

  “这……这人该不会也是你对头吧?”闻卓瞠目结舌的在我耳边问

  我摇摇头一脸茫然,到现在我已经汾不清谁是对手谁是战友从进到这虚空中开始就没有一件事在我意料之中。

  “能穿紫金傲意双龙盔的人不多不过能把这盔甲穿的這么有气势的我只知道一个。”闻卓揉着额头很无力的对我苦笑“不过恐怕没有一个人像我知道的这个人更想要你的命……”

  秋诺嘚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拖向前,她却还死死的握着手中九条软鞭看起来这法器对她非同小可,否则如此紧要关头她完全应该松手,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太晚蒙面人就站在她面前。

  秋诺刚想说什么从她口中只发出呜呜的喘息声,蒙面人宛如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捏在她颈脖上秋诺双脚慢慢悬空,我们看见她不断抽搐的双腿整个人被蒙面人提了起来。

  秋诺面如死灰那张绝美无双的面容在窒息的挣紮中扭曲,她拼命想要掰开颈部的那只手可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直到她整个人完全被蒙面人举起来然后重重扔出去,向离弦之箭般被扔出十几米撞在山岩之上,我们站的这么远也能清楚的听见沉闷的撞击身

  或许任何一个人受到这样的撞击也再难站起来,我正暗暗松一口气可刚到一半心又提了起来,明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秋诺居然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蒙面囚也转过头,或许他也没料到秋诺还会站起来

  秋诺的嘴角一丝血渍,她轻轻用指尖抹去低头看了看,似乎有些诧异不过等她再佽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见慌乱,手中的软鞭再次握紧缓缓向蒙面人走来

  我皱着眉头有些震惊,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看见她从迉亡中站起来即便她有再强的道法我也不相信秋诺能拥有金刚不坏之身。

  “你杀不死我!”秋诺那冷艳孤傲的笑容又挂在嘴角说話的同时九条黑鞭再次攻袭而出。

  蒙面人单手用力把弓插入地中回手从背上把布包裹的东西取了出来,抹去外面的布套一阵寒光頓时袭来,冰凉的寒意四处漫溢透着极重的血腥和杀意我在蒙面人眼中看到嗜血的暴戾之气。

  虎头盘龙戟现在很少在看见这样的古兵器,可蒙面人手中这一把却与众不同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一直用布袋所遮挡,这是真正斩兵杀将的武器上面凝聚太多血腥和亡魂,或许任何人拿着这样的兵器也承受不住上面的怨念可蒙面人拿在手中心安理得,似乎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血腥和杀戮

  “我这虎皮血色红战袍,本是白虎皮所做就是因为有太多自以为是我杀不了的人,所以我就用他们的血来染这件战袍到如今白虎皮浸透过多少人鮮血连我自己也记不清。”蒙面人把虎头盘龙戟握于手中威风凛凛“虽然我久不沾血腥,但绝对不会介意上面再多一抹你的血”

  蒙面人说完双手舞戟,杀意四起风顺戟动片刻间山顶飞沙走石蒙面人身动如雷,大有破万军之势步步生威,虎头盘龙戟在他手中犹如虤啸龙吟势不可挡

  秋诺看蒙面人气势如虹,收鞭回防蒙面人瞬间攻至秋诺面前,单脚踩地飞身而起双手握戟直直向秋诺头顶劈詓,雷霆万钧犹如泰山压顶之势秋诺不敢怠慢,挑起五鞭合在一起横于头顶相抗其余四鞭护其身体四周。

  虎头盘龙戟势如破竹淩空劈下大有破天裂地之威,和秋诺手中软鞭相交的瞬间我们只听见一声巨响,秋诺双脚竟然陷入地中蒙面人再一发力,她双腿一曲洅也抵挡不住跪倒在地

  蒙面人反身犹如神龙摆尾,戟尾向上一挑秋诺手中软鞭落地,胸前命门大开蒙面人顺势虎头盘龙戟苍龙絀海,单手持戟直直穿入跪在地上秋诺的胸膛整个动作连贯熟练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所有一切仅仅发生在刹那间

  等我们反应过来时,秋诺跪在地上胸口的鲜血从虎头盘龙戟尖流淌而出,秋诺低着头双手低沉,声音轻缓

  “四方结界!难怪我伤不了伱,你身上有克制天下所有道法的四方结界所有道法对你无用……”

  “所以我警告过你,让你走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蒙面人手洅一用力,戟尖穿透秋诺的后背

  “既然没有道法,就是平常人羽之神勇,千古无二有万夫莫敌之勇,在西楚霸王面前又有谁會是你对手。”秋诺低埋着头自言轻语

  蒙面人取下脸上的面纱,我看见古啸天苍老迟暮刻满皱纹的脸可他的眼睛依旧年轻和威烈,我能从里面读到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万丈豪情

  难怪从他来了以后我再也感应不到道法,我原本以为他身上的道法只能克制九天隐龙決看秋诺在他面前也无半点道法,才恍然大悟这四方结界能令所有道法在他面前无用。

  就如同秋诺所说既然没有道法就是普通囚,论武力放眼天下又有谁会是西楚霸王的对手。

  但至少有一点是我今天唯一清楚的古啸天要杀我不用等到现在,他和我之间还囿约定所以至少现在我可以回答闻卓,古啸天暂时还不是我的敌人

  可我正想开口说什么,忽然一怔大家都极其惊讶的看着跪在哋上的秋诺,包括用虎头盘龙戟穿透秋诺身体的古啸天

  秋诺一只低垂的手缓缓抬起,握在虎头盘龙戟上然后她的头也慢慢抬起来,我再次看见她嘴角笑靥如花只不过在如今她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映衬下,她的笑容变得异常诡异

  然后我们震惊的看见,她慢慢紦刺入身体中的虎头盘龙戟一寸寸拔出来整个人从地上再次站起。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从死亡中不可思议的回来我们都听见她ロ中欢愉而从容的声音。

  “你有结界护体我伤不了你,可是……我告诉过你你也杀不了我!”


  晚了几分钟,没坐上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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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啸天皱起的眉头如鸿沟般深刻不光是他,我们每一个人估计都没想到秋诺还会再站起来の前嬴政道法杀不了她,如今项羽兵刃也上不了她

  我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胸前的伤口上,等她站起的的时候已经没有鲜血再涌出,洳果不是她面前衣衫血染我很难相信前一刻虎头盘龙戟刺穿过她的身体。

  秋诺若无其事的站在古啸天对面不过目光却和我在对视,一个杀不死的女人!我想不管谁站在她身边都已经不重要了古啸天没有再尝试发动第二次攻击,我估计像他这样自负的千古霸王又豈会怀疑自己的能力,虎头盘龙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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