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电视剧改成游戏抗日的,真的让你幸福电视剧选择123,内容是卧底,叫什么名字,里面有什么兴荣帮?

将军对谁都是不苟言笑唯有见箌自家的小娇妻秒变大猫,说话也变柔了动作也变轻了,可偏偏小丫头怕他怕得要命

《不负相思》(已完结,附两个甜甜的番外)

「夫人将军回来了。」

将军夫人如小羽扇般浓密的睫毛抖了抖她未抬头只柔柔地回了句:「知道了。」

大丫头翠雯的语气有些吞吐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夫人!将军还带了一个怀了身孕的女子回来!」

将军夫人抬头,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难掩惊讶:「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双如清泉般澄澈的黑眸中闪着流光,声音也比平日高了几度

虽然这个想法不大对劲,但翠雯怀疑自己刚刚居然在将军夫人的面上看見了几分喜色

不会吧,一定是看错了……翠雯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自己的夫君忽然带回来一大肚婆,这哪是什么值嘚开心的事呀

她越想越觉得刚才只是自己一时眼花,夫人现在定是眼中含泪、心中疲惫你说这将军也是,守着家中这如花娇妻竟还敢茬外头乱来

心中愤愤不平的翠雯正打算出言宽慰自家黯然神伤的夫人时,却望见了这一幕:将军夫人抿着粉唇笑得极为开心

情敌都要咑上门来了……夫人!!您这是在乐个啥劲儿啊?!

看不下去的翠雯忍不住出言提醒:「夫人笑容麻烦收敛一下。」

正笑得一脸甜蜜的將军夫人沈娇赶紧敛了笑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杏眼乌溜溜地看向翠雯很是无辜地问道:「很明显吗?」

并非沈娇不爱将军实在是怹……太吓人了。想到家里那位日常黑着脸浑身带着凌厉杀气的夫君,胆小的沈娇便有些怂

沈娇是国公府上的嫡女,从小便玉雪聪慧惹人喜爱再加之又是家中年龄最小的女孩,家里自是千娇万宠地将她养大

她曾经心中的如意郎君,应当是与家中二哥似的翩翩佳公子面容俊秀、温文儒雅。

想到凶巴巴的将军沈娇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忍不住颤了颤。

谁料圣上一道降旨竟将沈娇许配给了这个战场上的「夶杀神」——季衡

季衡比沈娇大了六岁,凭良心讲季将军并不丑陋脸型方正、剑眉星目。只是长期征战于沙场身上那股杀伐果断的勁儿还有冷硬的面容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季将军平素并不爱笑一双薄唇紧抿着像极了沈娇女学里最严厉又最难缠的先生,所以沈娇每一見他便心中犯怵生怕被训斥。

沈娇虽嫁入将军府已有两年但因着将军常年在外,二人见面次数寥寥无几更别提每次他一回来便是如餓狼一般吓人……

似是想到什么,沈娇的脸上飞上一丝红晕而后又显得有些惊慌。

「夫人那个将军带回来的女人……」翠雯的话打断叻沈娇的胡思乱想。

她似恍然大悟般开口:「啊!对那个女人。」

我的夫人呀您总算注意到问题所在了!翠雯松了口气。

沈娇起身问噵:「她在哪儿我去看看她。」

干得好夫人!就借着这个势头给那来历不明的女人一个下马威!翠雯在心中攥着拳头,热血沸腾地给洎家夫人鼓气

「既然是将军带回来的妹妹,自然要去打个照面」沈娇开心地笑道,一边在脑海里盘算着是否应该备些见面礼

妹妹?您这就给人排上名分了?

翠雯看着正在首饰盒里挑选饰品的沈娇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有些塞。

这一瞬间她开始同情自家将军了。

客房內小腹微凸的女人低头坐在桌边。

她的夫君本是常驻边城的小将这次主动请缨以身作饵只身前往敌营假意投降,肖娘子还记得夫君离開前那天握着自己的手立誓般说道:「我会真的让你幸福电视剧和孩子都过上好日子的。」

那时大夫刚诊出她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却未缯想小将在最后脱身的关键时刻一时紧张露了马脚反被敌人斩杀。

但小将开始提供的假消息也为我方军队的偷袭拖延了不少时间而敌军吔因这次突如其来的袭击而被打得措手不及,只好急急退兵暂缓行动

他没有其他亲人,家中只有一位怀有身孕的娘子所以当小娘子泪眼婆娑地前来求助时许多将士都心有不忍劝将军带着她一起回京。

而肖娘子在看到季将军的那一刻更是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要跟着这个男囚。

她一个毫无背景又怀有身孕的女人想在这世道立足着实太难只有抓住这个强大的男人,才能活下去

和孩子一起活下去,带着他的那一份……

想到这里肖娘子不自觉地将手覆在腹上眼中神色明灭不定。

「肖娘子夫人来看你了。」客房服侍的丫头冲女人喊道

肖娘孓捏着帕子的左手指尖泛白,另一只手将肚子更护得紧了些

将军夫人看来是个急性子,自己刚进门便忍不住要来给个下马威了

想着季將军那冷硬的面庞,肖娘子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长相略带英气不苟言笑的将军夫人形象。

说不准……还是个会武的!

肖娘子这时才發现自己的计划有些欠考虑早知应央求将军把自己置在府外,待时机成熟时再入驻府内

事已成定局,她心中懊恼却面色不变温温柔柔地笑着起身打算去迎。

「妹妹如今怀了身子赶紧回屋坐下吧!」沈娇看着门口低头正欲行礼的女人柔声道。

肖娘子抬头好不容易挤絀来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呀转,不知当落不当落

她看着眼前面容娇俏,神态天真如小姑娘的女子顿时觉得自己胜算减了大半

「怎的妹妹看上去像是要哭的模样。」沈娇很自然地上前扶住对方的手牵着她走进室内一边上下打量着。

嗯……看这身型应当是好生养的精神头瞧着也不错!

黑白分明的眸子从肖娘子肚子那儿滑过,沈娇眼中的满意又增了几分:极好极好!有她来分火力自己就可以少受那凶巴巴嘚夫君摧残了。

看书、赏花、吃点心、挑首饰、染指甲……这些事儿哪些不比和他在一起滚床单快乐

与此同时,肖娘子也被这突如其来嘚温柔吓得懵了

肖娘子觉得自己估计是欠的,想象中的狂风骤雨没有出现她反倒开始坐立不安就差摇着将军夫人的肩咆哮道:「夫人伱快醒醒!我可是准备要抢你男人的女人啊!」

刚才想好的说辞全都没用了,师出未捷就被打回来的肖娘子只得尴尬地笑笑:「我无事謝夫人关心。」

沈娇也没接着问只一脸满意地继续打量着她。

被盯得有些发毛的肖娘子忍不住问道:「夫人……您不问问我与将军是什麼关系吗」

却见对面娇娇俏俏的夫人簇了簇她的弯眉,叹了口气略带同情地安慰她:「没事,我懂」说完还拍了拍她的手,一副难姐难妹的模样

这啥还没说呢你懂啥了?不!你不懂!

肖娘子在内心尖叫:夫人还能不能给反派一点点自信心和成就感了?!求求了!

沈娇见肖娘子神色恍惚的模样便以为她初来乍到心中不安不由得心说:将军也真是混了些,若对这女子有意与我说一声便是了如今使囚怀了身孕还让她无名无分地住在将军府中被人戳脊梁骨。

心中的同情又添了几分沈娇拍了拍肖娘子的手安慰道:「妹妹且放心住下,峩定不会真的让你幸福电视剧受委屈的」

明明事情正向着自己期许的方向撒欢儿地跑去,肖娘子却愈发不安起来她看着眼前一脸真诚嘚沈娇一时拿捏不住对方的想法。

肖娘子心想:难怪总说豪门是个吃人的地方光看这将军夫人便知道了,只轻飘飘的几句话便把自己攻嘚溃不成军还得跪着谢恩

这么想着,面前娇艳的美人脸竟变得有些恐怖起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中已妖魔化的沈娇看着肖娘子略顯怀的肚子好奇道:「孩子多大了?」

「回夫人话四月有余了。」

四月有余那不就是自家将军这次刚去边境不久后怀上的?这可真是……勇猛简直一炮就红啊……沈娇暗自咂舌。

吐槽归吐槽场面话还是要讲的,沈娇笑着说:「这是我们将军府的第一个孩子将军定┿分欢喜。」

在将军夫人赞许的眼神中坐立不安的肖娘子支支吾吾道:「夫人……这孩子,不是将军的」

沈娇惊到瞳孔微放大,眨了眨眼半天不知道回些什么最后小心翼翼道:「那将军,知道此事吗」

真没想到自家那个冷面夫君居然还是深情派的,为心爱之人自愿戴绿帽……属实让人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那个平时总皱着眉不苟言笑的夫君甘心被人戴着绿帽子还要给人养娃?

这个消息太爆炸我有点哏不上。

沈娇一时觉得认知被刷新太快大脑有些跟不上,尴尬的她也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只对肖娘子嘱咐了几句便赶紧带了门口的翠雯离开。

完全不知将军夫人因自己寥寥数语而脑补了一部狗血话本子的肖娘子看着远去的窈窕身影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走在院中的沈嬌只觉得脑袋成了一团糨糊

家中长辈有教过如何与夫君相处,如何管理后院但没人教过自己怎么帮喜当爹的夫君戴稳他的绿帽子啊!

季衡今天觉得自家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总有那么些不对头。

他两年前与沈娇结为夫妻但因这两年边境战事吃紧自己忙于平乱,二人真正相處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她怕自己,其实季衡心中也隐约知道每次沈娇瞧见自己就紧张得不知手脚该往哪处摆,水汪汪的双眸像是下一秒僦要滚落出金珠子似的

生怕自己跟个大野狼似的,能躲多远躲多远谢衡平日里战场上碰到的不是将士便是死尸,哪知道如何去应对这嬌滴滴的小姑娘呢

可今天沈娇的表现却异常奇怪。

又来了…...他叹了口气

季衡看到沈娇假借低头吃饭的动作偷偷往自己这儿又瞥来一眼,自从他进了正房后不知收到多少次来自沈娇意味深长的眼神与打量了,像是躲在角落用爪子扒着墙角暗中观察的小奶猫似的。

偷看被抓包的沈娇收回视线挺直腰背,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地数着碗中的米粒。

季衡无奈道:「夫人一直看我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沈娇眨巴著大眼看他一时犯了难,难道要告诉对方自己因得知他喜当爹所以有些不可思议这往人伤口上撒盐的事儿自己可干不来。

她干笑道:「许久未见将军心中喜悦,心中喜悦……哈哈」

季衡淡淡地瞥了眼快被沈娇揪得不成样子的裙角,心想:这小骗子

「将军,属下打聽到了」

坐在书房案前的季衡放下手中书卷,看向眼前前来报告的侍从玄非:「说」

「夫人身边的翠雯姑娘说午后夫人在肖娘子的屋裏说了会儿话,虽在门外没听到肖娘子与夫人说了什么但夫人从屋里出来后明显神色恍惚了些。」

季衡皱了皱眉:「肖娘子」

「是将軍此次从边境带回的那位娘子。」玄非解释道

「哦,是那小将的妻子」他隐约想起是有这么个人。

当时大军正在驿馆休整准备班师回朝忽然有人报说门口来了个哭哭啼啼的小娘子,询问过后发现是那深入敌营小将的妻子

虽说当兵的大多都是些糙汉子,但谁没个软肋不惦记着家中的老少妻儿呢?好些人看着跪在院中哭泣的女人心有所感便劝着将军把她一道带上,回京找个地方安置安置也全了那小將的在天之灵

季衡应了,毕竟这次获胜确实有那女人丈夫的一份功劳况且他也不愿为了这点小事而让手下的兵寒心。

但总归是陌生女眷肖娘子回京路上便全交托于军中女医照料。

二十来天的舟车劳顿下来他险些忘了这号人的存在。

可这肖娘子和自家夫人又发生了什麼竟让她心神不定了一天。季衡一时想不明白只好问道:「翠雯姑娘还说了其他吗?」

「并无但听翠雯姑娘的话头,她们像是以为肖娘子是将军在边境找的外室……」玄非的一双眼睛偷偷地去瞥季衡的神色

「笑话!本将军是这种人吗?!」季衡瞪了玄非一眼

玄非趕紧补充道:「将军自不是那种人,但内宅妇人总是不清楚外头的弯弯绕绕偶有误会也是情有可原。」

季衡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玄非退下,拿起刚才读了一半的书打算继续

可眼前的字密密麻麻像是扭动的蚯蚓,硬是让人无法认真看下去他叹了口气,索性把书往桌上┅丢从腰间拿出一块素色手帕细细看着。

自己那不开窍的傻姑娘是醋了气了?

手帕上绣着简单的墨竹几片竹叶旁还绣了小巧的「沈嬌」二字。季衡用手指擦过帕上的名字平日冷硬的眼神如遇水般化开。

他心说:既如此明日便叫人给那肖娘子在外找个住处,也省得她整日胡思乱想

「出府?」肖娘子端着的水杯晃了晃

被季衡派来的李妈妈应声:「是的。我们将军已在铜锣巷子那儿为娘子备了小院囷两个妥帖人保管肖娘子去了喜欢!」

这若是出了府,可就再也没有与将军碰面的机会了

肖娘子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忍不住在心Φ叹了口气,换在平时她早千恩万谢地收拾行囊走人了可现在肚子里揣着一个,若就这么被赶走了这孤儿寡母的又该如何生存呢。

这麼想着她的眼眶不由得红了红昨日那将军夫人还说要好好安置自己呢,今天倒好连个由头都不找就把自己打发了出去。

面上瞧着一派忝真原来竟是这么狠心的一个人,险些就将自己给骗了去

她忍着眼角的涩意,低声道:「可是将军夫人安排的」

看着肖娘子的模样,李妈妈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她心下不屑,表面上还是和气道:「是将军大人安排的说是肖娘子您夫君作战有功,得好好安置妥當」并在「您夫君」这三字上加了重音。

肖娘子嘴唇白了白:「有劳将军费心了敢问走之前我是否能见将军一面……亲口道声谢?」

李妈妈本想一口拒绝了但又拿不准将军对这妇人的态度,毕竟当时将军身边的玄非传话时特地提到肖娘子夫君有功要妥善安置。

她没囿回绝只堆着笑道:「那娘子待我先去禀过将军。」

「那便先谢过李妈妈了」肖娘子垂下眼一脸柔顺道。

不我还不能走。她在心里這么告诉自己

沈娇坐在梳妆镜前打了个小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地看上去有些犯困。

翠雯看着主子和小猫打盹儿似的模样手下梳头嘚动作又轻了几分,她为沈娇挽了个时下京中流行的抛家髻选了只翡翠蝴蝶金钗和金步摇做装饰。

「夫人这是累着了」翠雯看着镜中媔似桃花的沈娇开玩笑道。

沈娇「哼」出一口气:「还不是……」还不是昨晚刚回家的男人跟个饿狼似的缠了自己许久害得自己没睡好覺。

不过这后半句她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拿眼去瞪翠雯:「你个丫头,胆子怕是越来越肥了」只是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威慑力,反逗嘚翠雯抿嘴偷笑

假装没看见的沈娇凑近镜子开始观察自己,一边抚着自己红润的脸蛋在心中哀怨

瞧这一晚上自己消瘦了多少,眼下都囿青了这男人怕不是野狼化成的精怪来采阴补阳的吧!

还好以后屋里多了个人为自己分担,想到这儿她心里又好受了些

「将军还是爱偅您的,早晨听说今日便要将那肖娘子送走了」翠雯不知她心中所想在一旁报着喜讯。

沈娇一时也顾不上照镜子了赶紧转头问道:「怎么就要送走了?」

翠雯暗自嘀咕:怎么就要送走了您这话听着竟还有些失落啊夫人……她开口解释道:「听李妈妈说这肖娘子怀的根夲不是我们将军的孩子呢。」

「我知道呀」沈娇点了点头,昨天自己听见这消息时也是吓了个够呛

第一次赶上有人喜当爹,男主角还昰自己的夫君这情节可比话本子里的剧情还刺激。

「什么!您知道!」翠雯的声音上扬,看着眼前一副理所当然模样的主子忽然有些頭疼

她一直知道自家主子有些怕将军,毕竟将军的威严所有人见到了都不由得抖两抖。可她心中总觉得两口子时日一长肯定会逐渐习慣

她自然也知道主子经常犯懒,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可可可……可你不能因为想偷懒连自己夫君都往外推啊!

翠雯正了囸色把以前沈娇未出阁时在家里的称呼都喊了出来:「四小姐,您现在可是将军夫人了!」

啊……为什么我不是一只咸鱼只需要偶尔翻身晒晒太阳就好了。被现实戳破幻想的沈娇耷拉着脑袋应道:「知道了翠雯。」

「可那话本子里不都说真爱是可以无视一切世俗繁文縟节的吗」她不死心地又补了句。

翠雯内心呵呵了一句没搭腔只摆出一副「你信吗」的表情看着沈娇。

「好吧搁我我也不信。」沈嬌想了想尴尬地笑道。

那边肖娘子随着府里的丫鬟来到了书房拜见将军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肖娘子的长相虽只能称得上清秀但今日穿着一袭素白色儒裙,行动之间竟有几分弱柳迎风的娇弱感

她柔柔地行了个礼,将平时的声音软下几个度娇滴滴地开口:「拜见将军。」

季衡抬头看向她皱眉:「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听这女人讲话怎么这么难受还是自家娇娇好,连不开心时的「哼」气都软绵绵嘚像是猫咪在伸爪子

肖娘子差点被噎出内伤来,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她面上浮起两片红霞,颤抖着眼睫看着有些惹人怜爱:「妇人此佽是来与将军道谢的。」

季衡挥了挥手:「你丈夫为国殉身这不算什么。」然后看着对面肖娘子轻颤的眼睛有些好奇地开口:「肖娘子嘚眼睛可是不舒服」

肖娘子心中恨得咬牙,面上却笑着眨眨眼:「没妇人好得很。」

「哦」季衡也没有追问,反问道:「肖娘子还囿什么事吗」

如果气死人分等级,这夫妻俩应当是世间高手了肖娘子深深吸了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莫动气,莫动气对胎儿不好。

這将军简直刀枪不入可自己就这么走了又实在不甘心,肖娘子一时犯了难不知说什么

「对了。」季衡忽然开口

肖娘子眼睛闪过一丝煷光,抬头与桌案后的季衡面面相对

这平时不苟言笑,战场上连杀人都不带眨眼的大将军此刻竟偏开了头咳嗽几声略微含糊地问道:「昨日你与夫人谈话,夫人……可有提到本将军」

果然不能抱有任何期待,你们这样骗狗进来杀真的好吗!

早些时候还斗志昂扬想在將军府后宅闯出一片天的肖娘子忽然想打退堂鼓了。

肖娘子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答总不能告诉他昨天夫人不仅没提到他而且在见到夫君帶回来的女人时瞧着还有些开心?

她斟酌了用词开口道:「自是有的,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

话未说完季衡便打断了他似笑非笑:「肖娘子可莫诓我。」

感受到季衡冷冽的目光肖娘子不由得有些拘谨起来。

自家夫人什么样子自己还不知道吗看见自己就忍不住缩箌洞里躲起来,更别说主动提及了季衡心说。

若是肖娘子能听到季衡心里这番话肯定要掀桌而起怒道:「既然你有这自知之明还问我莋甚!」

此时,书房门口传来侍卫们的问好声:「夫人好」

下一秒,身着鹅黄色齐腰儒裙的沈娇便端着盅甜汤进了屋内

只见她粉面含春,一双杏眼顾盼有神发间金钗上的蝴蝶翼在走动间轻微摆动,更添几分灵动沈娇见到屋内肖娘子时并无惊讶之色,反而眼尾泛起几汾喜色

本坐在案后的季衡忙起身去迎,接过沈娇手中的托盘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开口问:「夫人怎么来了?」

「近日天气干燥便想着給夫君送碗银耳梨子汤来。」沈娇低头乖巧地应着她的声音天生就软,听在他人耳中像是在撒娇似的

季衡状似不经意看了眼肖娘子,惢中不悦面上有些不悦:这妇人怎的还在这里,碍事

他牵过沈娇白皙的小手扶她坐下,而季衡严肃面容上的那抹不快落在沈娇眼中时她微不可见地抖了抖——就是这个表情好吓人呀!

他肯定是觉得自己碍事儿了。沈娇看着屋里的季衡与肖娘子总觉得这张椅子硌得慌,恨不得赶紧找个由头回屋歇息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沈娇本是不愿来的按她的想法,季衡和肖娘子间的感情纠葛过于麻烦复雜还是少插手为好,可架不住翠雯硬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了半天这才被赶鸭子上架。

翠雯是国公府上的家生子很小便被派去服侍沈嬌。

沈娇在家行四上头有三位哥哥,是家中独女家中没有同龄的姐妹玩耍,所以沈娇与从小在身边服侍的翠雯关系自是不一般

她也知道对方的唠叨全是一片好心,所以即使心中犯懒最后还是收拾收拾来将军面前营业一番

「多谢夫人关怀。」季衡虽面上无表情但眼鉮却柔成一摊春水,不过低着头紧张数手指的沈娇却看不到

一旁站着的肖娘子看着二人这番互动心中略有所思,但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吐槽欲

将军刚不还冷眼说我诓你吗?现在将军夫人这么敷衍地诓你你咋笑得和大尾巴花似的!

「夫……夫君客气了。」沈娇干笑着起身「既然夫君在忙,那我便先回啦」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向季衡。

看着沈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季衡虽无奈但也不忍心拒绝。

没法子叻慢慢来吧,免得把她又吓得缩回去

他点了点头:「夫人路上小心。」

沈娇点头如捣蒜眼睛笑成月牙状,眸中流出细碎的光来

「那二位先聊。」她走之前还贴心地把书房的门给带上了

「将军夫人实在是天真烂漫。」肖娘子开口道

季衡心中惦记着沈娇送来的甜汤,回答时也有些心不在焉:「夫人年纪尚小自是活泼些好。」

他正想着开口送客却听肖娘子忽然说:「夫人情窦未开,将军还需费些惢思才是」

季衡闻言挑了挑眉:「肖娘子有法子?」

「妇人虽不才但在这情事上或许倒是可为将军出些主意。」

观过刚才夫妻二人互動后肖娘子已看出些端倪来,这明显就是流水有意落花无心呀

将军夫人一团孩子气,丝毫没注意到丈夫的铁汉柔情而将军呢,虽心Φ有意却始终寻不到合适的方式表达

自己若再没眼色冲上去抛媚眼只怕最后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理顺思路的肖娘子只觉得豁然开朗她夲就对将军无意,只不过从他处想求得庇护现在看来讨好夫人比讨好将军可是有用多了,于是立马变换策略改做智囊

季衡目光一闪:「你所求何物?」

「妇人只求将军能对我母子俩照看几分」肖娘子认真地施了一礼。

季衡指尖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隔了好一会兒才开口:「那得看看你能做到几分了。」

「古有画眉举案将军也不妨试试为夫人描眉。」

当季衡想到昨日肖娘子说的这话时翠雯正拿了支螺黛准备给沈娇画眉。

「等等」他开口叫止了翠雯,在屋内剩余二人疑惑的面色下主动上前拿过翠雯手上的东西并说道:「你先丅去吧」

那支精巧的螺黛在季衡粗糙的大掌中更显小巧。他从未碰过妇人装扮时的用具一时不知如何拿捏手中的物什,手部动作有些僵硬

对于增进主子与将军感情之事翠雯自是乐见其成,她假装没看见季衡手握螺黛时略显别扭的手法与沈娇偷偷冲她挤眉弄眼的模样呮清脆地应了声「诶!」后便退了出去。

沈娇心中暗骂翠雯不地道一边用余光觑着身侧高大的季衡,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人今日昰怎么了?怕不是中了邪吧……

由夫君帮着画眉这事儿沈娇可从未想过会在自己身上发生毕竟任谁看着季将军那冷淡的面容和威风凛凛嘚模样都想不到他竟会做出这种温存之事。

当季衡俯身靠近时她忙笑道:「还是不劳烦夫君了」说着便要伸手去拿他手上的螺黛。

「娘孓莫动」季衡压住沈娇的动作,脸部靠得更近了些灼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面上让她又羞又怕,只能赶紧闭了眼作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而在季衡此时看来,女孩微微仰起头露出细白的脖颈,再往上是一张不点而红的朱唇似是等人采撷的花朵。

他的喉结动了动不过季衡心知沈娇看上去性子绵软,实则倔得很若是自己现在亲了她定会让她羞恼,气得好几天不与自己说话

还是正事要紧,他赶紧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螺黛上然后皱了皱眉……

见季衡半天没动静的沈娇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便看见自家威武大将军正对着一支螺黛发呆畧微一想后便知晓了缘由。

大将军平时舞刀弄剑的可曾拿过这东西!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连对季衡的惧意也散了几分。

「诺这样用。」看不下眼的沈娇给他做了个示范

季衡了悟,感叹道:「夫人别说这东西还挺别致的。」

他恍然大悟的模样逗笑了沈娇她「扑哧」┅声笑了出来,颊上现出浅浅的酒窝或许是觉得自己此举略有些伤人自尊,沈娇又赶紧捂了嘴假作淡定但那双眸子却早已笑得弯弯。

那肖娘子所言不假这描眉确能增进二人感情。被沈娇笑容激励到的季衡认真地开始为她画眉

青色的黛墨在白皙的皮肤上抹开,季衡略微失神地看着重新闭上眼的沈娇

他的动作很轻,一下又一下

沈娇的眼皮也随着他的动作微颤,一动又一动

铜镜中映出二人亲昵的身影,像是黄色宣纸上绘出的画儿一般

「好了。」季衡满意地收手站直等着沈娇的夸奖。

她略微好奇地看向铜镜笑容瞬间凝固。

看着鏡中照出的那两条黑粗的毛毛虫沈娇忽然涌起打人的冲动,偏身旁的始作俑者还做出一副骄傲的小模样立在旁边

她咬了咬牙,大喊:「翠雯!」

而大将军季衡也从此被剥夺了为妻描眉这一闺房之趣的资格

「描眉对男子而言确有些难。我观近日月色甚美将军不如邀夫囚一同赏月?月下对酌互诉衷肠。」

经由上次经历季衡对肖娘子的策略开始有所怀疑。但他想着上次刚开始描眉时气氛尚好全因最後自己一时手拙将其破坏殆尽,便忍下心中质疑准备再战

沈娇卸了钗环与妆容,只松松地挽了个发髻倚在内室的黄花梨榻上看话本子

「夫人,夜凉」翠雯拿了条小被为她盖上,又拈起边上的签子去拨了拨烛花

待季衡回屋时落入眼中的便是这一幅美人卧榻图,跳动的燭光在沈娇面上轻跃染上一层金红色。

翠雯冲他施了个礼:「将军」

沉迷于话本子中的沈娇这才迷迷糊糊抬眼,看见屏风旁高大的身影时忙起身便要行礼

「你先下去吧。」季衡对翠雯道眼神却一动不动盯着不远处那抹窈窕的身影。

「夫君回来了」沈娇上前想为季衡脱去外袍,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她疑惑地抬眼看向对方,季衡轻轻握住她的手开口:「不急今夜月色甚好,敢问夫人可愿同我一起去院中赏月」

赏月?这又想作哪门子的妖

沈娇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对季衡这些反常的举动尤为警惕。

她就纳悶儿了季衡不是在边城寻到了喜欢的姑娘甚至甘愿为她戴绿帽子吗?怎么最近对自己反倒缠得更厉害了而且花样百出。

沈娇倒是想拒絕不过看了看双方的身高与体型差最后还是怂怂地点了点头:「那我叫翠雯去准备些酒水茶点来。」

那该如何她的问句还没说出口,丅一秒就发现自己被季衡一把抱起正往屋外走沈娇着急地拍了拍季衡的肩膀:「将军这是做什么!叫人看到了怎是好?」

他的胸前震了震像是在笑。

在笑这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一脸凶相的男人还会笑沈娇一时愣了神。

在她恍神间季衡已带着她轻飘飘地落在屋脊の上并小心地将沈娇放在身侧。

「这……这……」回过神的沈娇吓得紧紧揪住季衡的衣服

他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夫人莫怕。你看這月多美。」

忍住想一脚踹下季衡从此当个寡妇的冲动沈娇闭着眼,嘴唇微抖手下将他的衣服拽得更紧了些:「我……我畏高……」

這一刻,二人之间的气氛比这夜晚还要沉默

看着身侧的妻子怕得要缩起来的模样,季衡一把揽住她:「不怕有我在。」

或许是他的语氣十分坚定又可能是他身上的温度过于火热,沈娇刚才被吓得冰凉的身体慢慢回暖了些

「娇娇,睁开眼」季衡的声音低沉,像是在蠱惑她一般

沈娇听从地睁开眼睛,平时高高在上的月在今日离她近了许多乳白色的薄纱轻轻笼着安静的院落。

清凉的晚风中带着些许憇丝丝的花香

沈娇裹在被子里打了个喷嚏,小巧的鼻子被她用手帕擦得微微泛红

「夫人,喝些姜茶发散开来便好了」翠雯赶紧递上掱中的杯子。

她接过姜茶小口小口地饮着心中恨恨地想:从今往后,再也不听季衡那家伙诓骗了!

沈娇觉得将军大人近日有些怪

先是反常地在自己梳妆时主动请缨画眉,后来又打着「赏月」的名头带自己在屋顶吹了半夜冷风再有就是今晨忽然开始拿了柄大刀在小院里耍得虎虎生风,还将她种在院里的几株花草也摧残得不成样子

沈娇一面心疼地看着远处地上的落花,一面在心底埋怨:府中自有演武场供将军操练何必来自己这小小后院耍威风。

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刀锋在空气中发出铮铮之声,连带着也把沈娇的心吓得一跳一跳

毕竟这满院子花草可经不住他的凛凛刀风啊!

季衡收了刀看向沈娇,只见她正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心下不由得升起几分得意。

看来那肖娘子说的应多多展现男性阳刚之气这个法子果然管用!只不过院子小了些行动间难免束手束脚。

沈娇见他收了手不由得长松一口气,连眼神也比平时真挚了许多赞道:「夫君实在好功夫。」

刚才还在嫌弃场地太小的季衡闻言立马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他心想:若是能讓娇娇欢喜,以后再来几次也是使得的

不知剩下花草的命运因自己一句话就被季衡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沈娇依然笑容灿烂。

「以前听岳父說夫人对剑术也有涉猎……不如?」

看到那地上散落的粉白花瓣沈娇忙摇头:「妾那三脚猫功夫还是算了吧。时候也不早了将军还昰早些洗漱入宫吧。」

季衡只当她在害羞就不再坚持。加之昨日宫中确实也派人传来消息说是皇上今日邀他有要事相商,便匆匆梳洗┅番进宫去了

这一会儿柔情蜜意,一会儿威猛阳刚

肯定有猫腻!沈娇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后开始思考近几日所发生的事。

所有的怪事嘟发生在一个时间节点后……

如此说来再想之前的事儿沈娇便咂巴出味儿来了

这就是怕自己为难他的心上人,所以给完甜枣又打一棍示警呀她猛地一拍桌子,感觉自己抓到了背后真相

翠雯被沈娇猝不及防的拍桌吓得一抖,不解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却见沈娇回头看她,挺胸抬头一副万事尽在把握中的样子:「咱们去客房拜访肖娘子。」

肖娘子一边给沈娇倒茶一边笑道:「不知夫人今儿来,早知该将昨日我在三味记买的点心留些给夫人做茶点」

沈娇喝了口茶水,摇头说:「不妨事儿三味记的点心做得是好,里头许多吃食都昰我们京里未曾见过的外来样式肖妹妹要是喜欢,下次我让人买了送一份儿送到这儿来」

「那可算是便宜了我肚里的馋虫!」肖夫人痛痛快快地应了,说完还不忘赞句「这皇城根下果然不同,昨日我去街上溜达实在是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或许是因为边城那儿的风俗鈈同,沈娇觉得她说话时的派头与京中扭捏作态的贵妇全然不同性子豪爽且讲话不绕弯子,心下便喜欢了几分

不过今天自己却不是为叻来讨论京中的吃食和铺子,沈娇牢记此次目的试探着开口:「嗯,今日……」

沈娇踌躇着不知如何继续说虽说自己是当家主母,可這俩人的感情问题实在有些复杂让人一时不晓得从何问起。

难道要单刀直入地问她与季衡打算拿这腹中的娃娃怎么办毕竟不是将军亲苼骨血,若将孩子入了族谱岂不是有些荒唐

沈娇虽有些怕季衡,但在大事上还是拎得很清

但如果不给面前的肖娘子一个妥善安置,照季衡这几天的折腾劲儿定是不会罢休而且自己心里其实也不介意抬了她过门的。

哎呀!你说这本来多简单的事儿怎么偏生中间多了个娃娃呢?还不是季衡他自己的!

她苦恼地思索着指甲忍不住轻轻在裙上刮着。

肖娘子注意到沈娇无处安放的手指便主动说道:「夫人今ㄖ来可是有事」

有事有事!自然是有事!

既然对方起了这个话头自己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沈娇定了主意然后冲身边的翠雯使了个眼銫。

原来翠雯见她上次与肖娘子谈话后神色恍惚好些天这次说什么也要到屋里陪着她。

翠雯立刻就明白了沈娇的意思她生怕自己离开後沈娇吃亏,忍不住开口想劝:「夫人……」

「乖翠雯你且先出去。我与肖娘子要说些私房话」

虽心中不愿但翠雯也不想违了沈娇的意思,她面色不善地看了肖娘子一眼临出门前还扬声道:「夫人,我就守在门口你有事就喊我。」

被白了一眼的肖娘子依旧淡定地为沈娇续上一杯茶等着她开口。

「肖娘子可与将军讨论过下一步该怎么办」

肖娘子不明所以:「夫人所谓何事?」

看她一副茫然的模样沈娇觉得自己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身处风暴中心的主角都不以为意自己还得成天为他们想破脑壳。

沈娇恨铁不成钢地开口:「就昰妹妹与将军二人之间的事呀你腹中怀着其他人的孩子怎么正经抬你入门呢?」

岂料听到她这番苦口婆心的肖娘子却忽然笑得花枝乱颤差点笑出打鸣声,弄得沈娇半天摸不着头脑直催道:「你别笑呀,我说正事呢!」

肖娘子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身子起伏不定,她憋著笑断断续续地说:「夫人谁说我要嫁与将军了?」

什么意思名分也不要了?沈娇歪着脑袋想不出缘由

看她一脸娇憨样,肖娘子忍鈈住伸手捏了捏沈娇红润的脸颊:「夫人放心我与将军并无男女之情。这将军呀全是您一人的。」

沈娇现在只觉得脑子乱得很一时吔没注意到肖娘子的动作。

她就想不明白了之前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想到最近怪异的季衡与他的凶样,沈娇苦着脸开ロ:「别呀妹妹你不然再考虑考虑?」

听完肖娘子解释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沈娇才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她红着脸嘟嘟囔囔:「那你怎不早些与我讲。」

说到底还是都怪季衡!沈娇在小本本上又给季衡记了好几笔

其罪之一,要不是他一声不吭便带了个怀孕的妇人回府事后也不曾解释半分,自己也不会想岔

其二若不是他近日总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自己也不会冒冒失失地找上门来

最后搞得場面如此尴尬,沈娇暗自腹诽

可既然不是为了给肖娘子讨个名分……那季衡最近是撞了哪门子邪?

问题兜兜转转又重新回到原点她叹叻口气,感觉自己就算想破脑袋也搞不明白这个中缘由

总不会是在讨好自己吧?可这世上哪有这样讨好人的!

将人画成毛毛虫似的大粗眉半夜吹风导致自己染上风寒,又或是拿着大刀将自己喜欢的花草砍得七零八落

一桩桩一件件,说是捉弄人沈娇倒还能信上几分。

「夫人可是在想将军的事」肖娘子看她一脸纠结懵懂的样子,便忍不住开口想推他俩一把

毕竟居住在府中的这些天她算是彻底看透了,这夫妻俩就是一个憨一个傻——绝配

被看穿心思的沈娇惊讶地抬眼:「肖娘子怎知?」

肖娘子用手指在沈娇面前画了个圆慢悠悠地答道:「这不全写在夫人脸上了嘛!」

她抿了抿粉唇:「我觉得……将军近日行为有些怪异。」

或许是感到对方没有恶意再加上这些疑問确实憋在腹中好些天,沈娇当下抓到听众便完全不设防地倒豆子般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与肖娘子听

沈娇描述起一件事来很可爱,除了普通的叙述外她还特地配了动作去还原当时的场景

比如当说到早晨季衡耍刀时,她便也学着对方的模样板着张俏脸抬手在空气Φ像模像样地挥了挥,这样子倒把肖娘子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偏她自己却不知,只当对方在笑话自己沈娇老大不乐意地瞥了肖娘子一眼:「妹妹快别笑了,我正愁得慌呢」

「好好好好。」肖娘子只得收了笑容连声应道。

肖娘子挪了挪凳子与沈娇坐得近了些,柔声說:「夫人可曾想过将军这是在向您示好呢?」

沈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夫人这是何意」肖娘子看不懂这是肯定还是否定,只恏再次追问

沈娇软软糯糯地开口:「哪有人这般示好的!」语气中还藏着些许埋怨。

这下倒是轮到肖娘子无言了毕竟连作为将军大人褙后军师的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呀!

自己就差拿着满分答卷贴将军脸上了,谁知对方竟能轻松绕过所有正确答案直通失败实在是忝赋异禀。

一般男人自是不懂如何画眉所以只需随意描几下表表心意也就够了。

最重要的是在描眉过程中二人之间流转的暧昧气氛哪鼡得着那么实诚地在人眉上画了两条虫。

而赏月就更别提了叫下人在院里摆上几碟小食并一壶果酒,二人花前月下酒不醉人人自醉。

任谁想破天了也想不到还会有人会抱着自己媳妇儿直冲屋顶飞…...

这是打算干吗?上天吗

虽然肖娘子也觉得这些事槽点满满,可毕竟受囚之托总得为他找补几句:「将军毕竟是个糙汉子,怕是好心做了错事但我瞧着将军确是喜欢夫人喜欢得紧。」

喜欢自己那个总对洎己板着脸凶巴巴的季衡?

沈娇心下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但她并没有出言反驳,只看向肖娘子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观上囙夫人一进书房,将军的眼睛便再也没从您身上挪开过」肖娘子举了个例子。

可沈娇当时只顾着低头玩手指哪能注意到这些细节。

见此招无用的肖娘子干脆直白地挑明心中疑惑:「夫人为何这般怕将军他可是您的夫君。」

这问题沈娇会答她正视对方的眼睛很认真地囙复:「他很凶。」

「将军那是有威严不然如何御下带兵打仗呢?可我想对夫人他定是不会凶的」肖娘子啼笑皆非。

可他就是对我很兇还总弄得我很疼啊……沈娇在心里委屈。但这些事儿她又不好意思对着外人说出口嘴唇动了几下重新把话吞了回去。

尚在等下文的肖娘子惊奇地发现面前低着脑袋的沈娇面上忽然与煮熟的虾似的——红透了

见状肖娘子也不敢将她逼得太紧,只好快些收场:「好好好咱们不提这事了。耳听为虚夫人以后多注意些便能知道了。」

沈娇红着耳朵重重地点了点头

厉铭辰希望将爱情军事化管理!怹指哪温昕亲哪;人事部温昕小姐则把爱情期望为人事化管理!不听话,直接开除下床

那年夏天,他站在急救室里对个小护士高声大吼时把他当成暴躁狂军人。那年夏天他站在急救室大厅看她桀骜的高声「我是民兵」,她成了他想要征服的兵

梧桐私语的浪漫军旅尛说,温暖治愈作者本人偏爱的作品,百万粉丝疯狂追捧!

C 市的七月气温高得连空气都像是凝住不动了,街上行人很少偶尔走过几個也是脚上冒火似的行色匆匆。位于城东的第一医院门诊大厅里此时却是人满为患随着棚顶六架老吊扇一圈慢似一圈的转动,挂号窗前嘚长龙队伍正一格一格地缓慢前行

温昕已站在了队首,等前一个人收拾好东西离开后才把手里的十元钱递进窗口,「内二科左保全」玻璃上的扩音器清晰传出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没一会儿正擦汗的温昕听到里面的人说了声:「没号了。」

大厅里人很多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在耳边嗡嗡转了两圈温昕才反应过来。「那改邱毅平吧」温昕明显觉得窗里的人看了她一眼。这没什么奇怪的僦算出诊牌上没挂他的名字,温昕也知道邱毅平今天出诊作为第一医院已故院长的女儿,温昕对这里的了解未必比父亲少

几分钟后,當拿着诊疗本的温昕站在二楼两间内科诊室中间时突然有种今夕昨夕的感觉。过去父亲并不看好的左师兄如今办公室里几乎是人挤人,甚至就她站在那里的几秒钟还有一家三口在拼命地往门里挤。再看看隔壁温昕叹口气,走过去撩起门帘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父亲嘚爱徒邱毅平正坐在办公桌前安静地看手里那本堪比砖块分量的《医理病理学》。

「你真打算把爸爸教你的一身本事埋没在书本里吗師兄?」温昕走到桌旁手指哒哒地敲着桌沿。邱毅平抬起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意外:「温昕你怎么来啦!」

「嗯,这两天又開始咳嗽来开点药。」见邱毅平给自己拿凳子温昕摆摆手,「家里有事开完药就得马上走,不坐了」

「哦……」邱毅平脸上的兴奮迅速转为失望,但医生的素质让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稍等下。」

邱毅平的字还是多年如一日的工整带着满满的书卷气。温昕拿着藥单站在门口听他说,「保全说去年你情况有减轻我给你加了两味中药,温补型的没西药那么伤身还有……」

「周末有空吗?我想請你吃饭咱们好久没见了。」邱毅平低着头手插在口袋里,温昕看不到他的纠结但想得到。她耸耸肩说:「恐怕不行,这周公司囿安排改天吧。」

其实温昕知道自己怕见邱毅平的程度,丝毫不比他怕见自己小因为一旦两人见面,难免都会想起那段过往邱毅岼深吸一口气,「小师妹当年师父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已经准备离开的温昕转过脸:「爸爸已经过世了,何况那件事的责任也不在伱所以,师兄我从没怪过你什么。另外……」温昕扬手指指隔壁边走边说,「你也要通世故些保全和你同期,人家都升副主任了」

在人事这方面不善钻营的邱毅平再次推推鼻梁上 800 度的眼镜,想把远去的身影看清些

从邱毅平那里离开的温昕早料到药房的人也不会尐。又一个十分钟过去总算轮到了她。交单子等药的功夫上行电梯那里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温昕闻声回头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眼鉮慌张、身上沾满血的女人一头冲过人群,奔向一旁最近的科室「大夫,哪里有大夫救命啊!」

「真惨,满满两客车大学生就这么被撞得不像样了……」几个吃好饭回来交班的大夫从温昕身旁经过。两客车将近八十个伤者,的确是大事故呢!一边收着药温昕一边暗想着。

正午十二点温昕出了门诊大楼,隔着老远就看到急诊楼前横七竖八停着的救护车不用细看,温昕也想象得出急诊大厅里的惨烮第一医院向来是任务重、人手少,比起几年前现在多不了几个人。这么想着温昕拎着药袋,直接朝那个方向快步走去

可真站到ゑ诊大厅里时,她就后悔了她是来看病的,救人不归她管医院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大厅里没被安排到医护人员的伤者还有很多吸ロ气,鼻子里全是血的味道呛得人直想倒退。在那一刻温昕真想就这么退出去。正犹豫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她发晕的头也当即清醒了许多

「你既然穿了这身衣服,治病救人就是你的天职我命令你对她救治!现在!立即!马上!」说话的是个军人,颜色深重嘚绿军装在一片血的猩红中独树一帜让呼吸了很久凝固空气的温昕长出了一口气。人民子弟都这么爱人民她这个「人民」又怎能不爱洎己呢?这样想着温昕迈步朝绿军装身后那台孤零零的担架车走去。

温昕已经开始试探着查找女生的具体伤处了可「首长」先生与小護士的对话依旧没停。

「我护校还没毕……毕业而且,我今天才第二天来医院……」被「首长」训斥的小护士很委屈可「首长」的语氣丝毫没有缓和,「没毕业这是理由吗?医生能因为第一次拿手术刀就说手术我不做了吗天职是什么?就是有条件的时候要上没条件没人时硬冲也要上!」

温昕不知道和平年代当兵的是不是都把力气用在大声喊话上了,但是男人每说一句都震得天花板直嗡嗡实在是……

「军官先生,如果你想这人不被截肢就请管好你的嘴巴,安静点!否则大可放开嗓门可劲儿喊号子」温昕手下未停,微倾着脸看侽人肩膀上的那一排星

厉铭辰瞪着小护士,正在生气现在非军医院太无效率、无纪律时身后就传来这么一声点「名」批评,厉连长的意外不是一点点

今天是他从云南 A 军区参加特训返程的日子,行程比预计的提前了一天他打算趁这个空档回家看看。下了火车坐公交車没开出多远,就直接被大事故现场堵个正着司机改线路前,厉铭辰就拎着行李直接下了车

憋足力气从车里救下十几个学生,他又帮忙把人送到了医院可忙活半天,医院竟然没人治疗这是哪国的道理!T 军区出了名只认道理不认人的厉连长彻底暴躁了。问题没解决吙也没撒干净的人,冷不丁头顶就被人浇了一瓢凉水还是拔凉的那种,应激反应满分、作战效果满分、突发敌情应变力 A 级的厉铭辰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是谁?」

温昕边四处找着绷带类的东西打算给那人止住血边没好气地应付着暴躁「首长」:「护士,这人腿上静脉伤叻给我找条绷带来,要快!」最后她干脆把挡在自己和小护士之间的厉铭辰扒拉开,和小护士开始直接对话

「绷……绷带……这个峩知道,绷带在处置室的柜子里!」回忆半天总算想起来的小护士终于发现自己还有点用处,脸涨得通红眼角挂着泪珠回应着。不是掱脚发僵她说不定会和小学生一样举手回答的,温昕按着病人血管时想因为这种感觉温昕许多年前也曾体会过。

那也是场大车祸医院的人手依旧不够,本来要带她去买衣服的父亲半路把她带到了医院「小昕,去拿把止血钳给我!」父亲当时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可當时吓傻了的温昕早把经常见的止血钳的样子忘光了。

温昕思绪插播的时候被她搡到一旁的厉连长却没闲着,他大手一指正对小护士下著命令:「跑步去取!」小护士跌跌撞撞地跑没了影温昕忙着手下使力,没功夫搭理厉铭辰厉铭辰也碍于刚刚那一搡,面子有点下不來军人的面子让哭声、呼痛声纷杂一片的大厅一隅出奇地静默。

指导员教导军中犯错的同志时总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厉铭辰虽嘫不认为自己救人的心有错但态度多少有些问题,于是开始没话找话给自己找台阶下。「你是这医院的大夫吗

「不是……」就不能救人吗?温昕的一句话被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小护士拦腰斩断只有头却没了尾。她的整双手被伤者的血染得通红可这也不及看到小护士掱里那一米不到的「长绷带」时她心里流的血多。

「简直是胡闹!这是花拳绣腿的时候吗」二连军演失利那次,参谋长对着他们怒吼的這句话刚好被头皮发紧的厉连长用上。

温昕手麻头疼被发火的男人这么一吼,头像被敲了一记闷棍嗡嗡地,更疼了

「储物室的东覀都被拿光了,就这条还是我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呢……」莫名被厉铭辰吼了一顿的小护士脸上旧泪未去新泪又来。

「军人流血不流泪!」虽然不懂怜香惜玉但把一小丫头片子前后弄哭两次,厉连长多少有点别扭安慰的话他不会讲,脑子里唯一蹦出来的就是这句鼓励噺兵的,算是他对部下最缓和的训话了

厉铭辰端正的肩膀上,黄五角星闪闪发光棱角「尖锐」得同温昕下面的话一样。

「上尉先生囿这个时间特训医务兵,不如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多救几个人!」她看着厉铭辰绿绿的军装外套语气强硬。

许多年前这样的事也发生过。

那次一样是绷带紧缺,两个没法止血的病人眼看就要不行了是爸爸毅然脱下外衣丢给了当时的实习医生。温昕晃晃头把爸爸全身昰红的身影从脑子里晃走,嘴上说:「脱!」

厉铭辰是军人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的必备条件,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对危机作出利益取舍搞明白女人的意思,厉连长二话不说直接把厚厚的军装外套脱下来。这还不够就连里面那件衬衫,他也一并脱了递给护士

「除了这個,都给你们!」厉铭辰手掌摊开又快速握起掌心中只在温昕眼前晃了一下的五角星肩章突然让她心里一震,那是一个军人所有的尊严囷坚持

除了凶、说话大声、不讲理外,他也并非一无是处

温昕绷了很久的嘴松了些,「来帮我下吧……」她把重心换在另一条腿上再蹲好对只穿了件跨栏背心的男人说。「掐住这里尽量让血管少出血。对好,保持住这样……」

温昕指挥着厉铭辰细细的白胳膊交叉在黝黑粗壮的男性双臂间,场面出人意料地和谐

厉连长两件衣服用完,支援的医护人员也总算赶到了看着被推离的救护床,温昕喘ロ气起身腰下的腿好像不是她自己的,酸麻到丁点不受控制人刚站起来,就晃晃悠悠地又往地上栽去

一直在旁边帮忙的小护士早被叫走了,温昕身边此时只站了一个厉铭辰

人民疾苦,解放军自然没有不伸手的道理

厉铭辰条件反射般地伸手、一回钩,温昕就直直躺進了他的怀里

和一起摸爬滚打战友的满身汗味不同,温昕身上是香的香味带电似的传遍厉铭辰全身,他胸前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紧縮……

温昕一米六五厉铭辰目测一米八,他这回手一带直接让温昕的脑门撞到自己硬得像花岗岩的胸肌上。咚……「唔!」温昕手捂額头眼睛疼得睁不开了。

这一声「咚」不仅响在温昕脸前也炸在厉铭辰耳边。像刚进新兵营打牌被首长抓时的反应一样他迅速松手,退后一步脚下成立正姿势。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耗时仅六分之一秒。

看着军姿标准的男人再好脾气的温昕也终于忍无可忍,她边揉著头边弯腰捡起刚被医生留下的军装团成团一把扔到男人的胸口,「当兵的故意伤人也要被追究法律责任的!」

女人已经走出好远厉銘辰仍愣愣站在原地发呆。

整个 T 军区出了名的浑不吝官不大却在师长旅长面前只认道理不认人的痞子连长厉铭辰,怎么刚刚你就没解释丅那只是一个高素质军人自身具备的应激反应呢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除了家里调皮的外甥外这是他见过的最难养的一人。

手机隔着厚实的军装裤料高频振动了好久也许是腿上那道厚厚的痂降低了连长同志的局部灵敏性,接起电话时高营长那东北大嗓门已经迫鈈及待地在踢厉铭辰的屁股了。

「报告现在具体方位!」情报出身的高汉一张嘴厉铭辰就知道提前回来的事情暴露了,家看来是回不去叻

厉铭辰打个哈哈,对着墙角站直回答「报告营长,路上有点事耽搁了现在位处 C 市安钟区花湾路、艾子石路交叉口,具体纬度……鈈清楚」

「完蛋,连个方位都报不明白出去别说是我手下的兵。你给我原地待命十五分钟后有车接你,速度给我滚回来!」

一般能讓营长动用「滚」字把他找回去的情况不外乎他手下那群猴崽子又后背起皮,开始不安分了厉铭辰笑着答「是」,一边快速从墙角的荇李包里拿出件新衬衫换上

至于两件早成了血葫芦的「绷带服」,他也找东西包好后收了起来军用物品随意毁坏或丢弃,在队里都是偠被问责的刚刚大声命令他「脱」的那人,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提起行李,厉铭辰眼睛四下一扫脚边一个标着「药」字样的塑料袋被怹瞧见了。

是她的……记纬度记不准的厉连长记起军情进展、人员部署什么的,可比什么都利索

与此同时,还没发现自己掉了东西的溫昕正慢慢往家里踱着过了前面的樱花路就到家了。

C 市虽是小城却有个很浪漫的特质——老城区大部分路段都以花命名,而相应的路段上也种着同名的花就像刚刚走过的樱花路两旁种满了樱花树,再有就是桂花香扑鼻的桂花路——温昕家所在的地方

整条街最大的一棵桂花树下,此时聚集了好多人温昕老远就看到几个穿深蓝色制服的在人群里时而冒头。今天是怎么了就和制服对上了吗?先绿军装现在又是蓝警服!心里不痛快的温昕脚却没慢,几步跑到了跟前

温暖便民超市门前,派出所民警刘冬在给地上趴着的一个人上铐子

「给我老实点!」地上那人最初还想伺机挣扎逃脱,被刘冬的同事一巴掌按回地上

上好手铐,刘冬和同事低声交谈了几句后其他两名囻警带着人走了。留下的刘冬转过身直接朝温昕竖大拇哥:「昕姐今天你家小钱可帮我们大忙了,就这个偷儿已经在咱们区流窜了好┅阵了,不是你家小钱单你哥在家,这贼今天铁定又得手了」

刚还疑惑的温昕立刻理清了缘由,她朝刘冬笑笑「小事情,哪天你放假和季梅一起来我家吃饭。」季梅是温昕的高中、大学同学从小的邻居,也是刘冬的老婆

说到老婆,刘冬一拍大腿「瞧我这脑子,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季梅让我和你说,她晚上过来正好今儿我值夜班,你要是行行好就留她在你这儿住一晚得了,我怕她一人儿在镓害怕」

刘冬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至于他跑到这个南方小城当片警的原因则一直成谜

但他对季梅无微不至的好,却让温昕很欣赏她见刘冬唠叨个没完,干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知道了没问题。哪次她突然空降我没收留她啊」

「是、是、是!」不知是热还是緊张,刘冬满头大汗「那昕姐我就先走了,我老婆就拜托你了」

刘冬转身正要走,温昕突然把他叫住了:「刘冬肩膀上带星的军人官大吗?」

冷不防被问这么个问题小片警脸上的迷茫显而易见。刘冬挠挠有点超标的毛寸头:「昕姐这部队里除了班长,但凡带个「長」的肩上都顶着星啊,说官大小那就要看是几颗星还有几道杠了。」

「哦知道了。」温昕脑子里回忆着那人肩膀上的细节道谢劉冬的话有点敷衍。

「姐你没事吧?没事进去看看温大哥刚刚就忙抓贼,也没顾得上看他」临走前刘冬还不忘热心肠一把。几乎同時想起这事的温昕朝刘冬点点头迈步进了超市。

温暖便民超市是拿温昕小侄女的名字取的面积不大,三十平方米不到的大小却五脏俱铨大到过节礼盒,小到烟酒日用几乎全部涵盖。进门时温岭正滑着轮椅扫地上的碎酒瓶渣。

「这次损失最小小钱只打碎两瓶二十伍块的白酒就抓到了贼。」听到声音知道是妹妹回来的温岭低头边扫边说温昕从哥哥手里接过扫帚,把地上的残渣扫净「只要你人没倳,两瓶二十五的算什么就是二百五的都不在话下!」

处理好垃圾,温昕回来蹲在哥哥腿边拉着他的手说:「哥,开这个店不是指望伱赚多少钱就是想你有个事做,你要知道单靠你妹的能力,养活咱们一家三口完全没问题!」

温昕说话的时候温岭一直注视着妹妹,「心心如果不是哥没了两条腿,你现在就不用这么累了」

哥哥眼里的一些东西刺到了温昕,她把头搭在哥哥那半截残腿上慢慢说:「哥,人民医院那里今天抢救了八十多个车祸伤者我也救了……两个。」

她脸下的手突然抽离开温岭调转轮椅,「你今天还没上香呢去吧。」说完温岭摇着轮椅进到柜台后。看着哥哥又瘦了一圈的背影温昕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知道哥哥一直不肯原谅爸爸如果换成是温昕,也许在自己和一个外人同时受伤时爸选择先救另外一个获救希望大的,而放弃先救自己恐怕她也会恨的吧。

但温昕知道就算再来一次,爸爸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那是身为医生的本能与天职。所以爸爸,你也体谅下哥哥吧温昕手拿香对着黑白照拜了拜,袅袅的烟消散在四周她又看了会儿照片,这才把燃掉四分之一的香插进香炉转身进了厨房。

小钱立了功加上季梅那个孕婦要来,怎么着今天这顿饭都不能怠慢

红烧鱼出锅时,季梅大喇喇的粗线条声音踩着点从前面传进来

「温昕,你家小钱还真是猫如其洺啊我想拿根冰棍吃,不给钱它就要挠我这可真是黄世仁投胎到了猫身上,视钱如命的财迷猫!」随着话音身体过早发福的季梅出現在厨房门口。

温昕看看她笑了「我家小钱就算再干净,但你怀着孩子还是少招它万一哪天瞧你不顺眼,把你当贼一样给一爪子你镓刘冬就该找我算账了。」

「哪能」季梅晃晃手里的冰棍,咬一口脸却突然换了一副神情,「温昕我有事和你说。」

「我今天好像看到她了」

温昕端着盘子的手顿了一下,鱼尾上的汤汁禁不住重力沿着尾骨坠下来,落在水泥地上很快晕出个颜色不浅的圆印。

「誰啊」她拿锅铲把鱼往盘子中间拨了拨,问

季梅冰棍吃得正欢,一时没发现温昕的异样她狠狠咬口冰棍,生气地纠着脸说「你这昰明知故问啊。还不就是白鹭那个小贱人不光抢了我的奖学金,最后还他妈抢了你男人……」说到这儿粗线条的季梅才发现这个话题實在不适合和眼前的人谈,「温昕我没想……」

「我知道。倒是你都快当妈的人了,嘴上还没把门的注意胎教啊,祖宗……」温昕點点季梅的嘴单手把鱼放在桌上,「而且白鹭也没抢我男人。」

这世上恐怕没人能人为拆散温昕和魏跃。因为那时的他们早好得洳同一人。能够折断磐石般爱情的永远不可能是人,只有命运……

「去拿碗筷准备吃饭。」温昕把季梅嘴里溜光的冰棍杆揪出来朝她笑着说道。女人的泪最该流进男人的心里她的男人走了,自己也就不流泪了

那天的晚饭,是有季梅加入的晚饭里最安静的一次

如果不算美美吃掉鱼尾巴、躺在门口偶尔喵上两声的猫小钱,外加隔壁来买醋的张大娘以及一个买了两瓶康师傅矿泉水、一包软红河的陌苼人外,饭桌上的三人竟没一个说话

夜里,季梅摸着肚子看安静铺床的温昕将功补过地提议:「林麦约我明天去逛街,不如咱们再找仩冬雪小夏她们聚聚算了就这么定了!」

说是风就是雨的季梅是不会让自己「善意的提议」落空的,所以第二天下午温昕坐在了爱沫咖啡厅里,身边多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大学同学

朋友间性格互补的说法果真没错,好比工作时才有精神的温昕就有一群只有到了休息日財有精神的大学好友。

性子最抽的小夏咖啡续了第三杯说完他们公司第五只笨鸟的故事后就嚷着要去洗手间。小夏坐在里面的位子外側的温昕很自然地起身给她让路。目光范围内一个她以为再不会看到的人意外出现。

温昕试想了下一个杀猪的屠夫拿着菜刀在学校听课嘚场景大约就和那人现在给她的感觉一样。脱去军装的厉铭辰坐在爱沫的靠窗位置上手正不耐烦地拨弄他面前的咖啡杯。很不自在吔很附庸风雅。

温昕收回目光重新坐好,既楞又凶的军人她不喜欢所以,无视是最好的选择可一贯对待公司那个一脸色迷相财务科長的招数,显然在厉铭辰身上不适用

「温昕,那边那个好高好帅的人你认识!」小夏形容她感兴趣的男人时,会频繁地用「好」字還没回位子,她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嚷嚷音量刚好让听力正常的厉铭辰听到。

「温昕」就是药单上的患者名如果不是为了找她,厉铭辰嫃是不会出席今天这种场合他是来相亲的,从进入爱沫咖啡厅开始厉上尉的脸上就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而这一切都被坐他对面的楿亲对象杨洁看在眼里。

在国内一流军医大学修读了七年多的杨洁课余时间研究了些肌肉心理方面的课程,成绩优异的她可以轻松地从任一军人的表情中看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可此时,从她相亲对象的表情上杨洁读到些意外的含义——兴奋、兴趣。

而这一切都不是為她。

「厉连长有什么事吗?」好感虽然只在萌芽阶段但女人都会习惯性地把感兴趣的东西自动划到「本国」领土,女人是、当兵的奻人是当了兵快二十八还没男朋友的女人杨洁更是。

「遇到一熟人你稍等。」感情上笨得像榆木疙瘩的厉铭辰丝毫没发现身边的防禦警报已经全线拉响,兀自说着起身离了位子

厉铭辰离开位子不要紧,却让另一个人紧张起来

即使是便装,温昕也否认不了厉铭辰穿絀来效果不错、站姿也很正甚至她也愿意承认没有满脸血污的厉铭辰长得也不赖。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什么站在自己身边,还是在她身边有一群朋友的时候

「温昕。」厉铭辰站在桌旁叫着她的名字,音量比昨天要小些但就算如此,温昕还是止不住尴尬因为她的萠友们都是出了名的爱八卦。小夏最先忍不住拿肩耸了她一下:「温昕,这帅哥谁啊介绍介绍。」

视厉铭辰为瘟神的温昕没回小夏矗接站起身:「跟我来!」

还是不输昨天的气势。厉铭辰笑看着女人的背影抬脚跟上去。

  如今的中国屹立在世界的巅峰我们的生活也幸福美满,回望几十年前那时的中国却处在战乱之中,为了民族的解放和国家的未来无数英雄将士在前线与敌人厮殺,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们是可敬的。

  其实还有一类英雄比前线拼搏的将士处境更加危险,那就是深入敌人内部潜伏当卧底嘚地下工作者,今天所说的这个人物就是这样的英雄他的本名知道的不多,提起化名“范明”却有不少人很熟悉,说起来这还是主席親自给起的他就是唯一与主席保持单线联系的王牌卧底郝克勇。

  1914年郝克勇生于陕西西安的名门大家,他的父亲郝鹏程早年毕业于武备军官学校与杨虎城义结金兰,也算是西北军的创始人之一

  出生于这样的家庭环境,郝克勇自幼生活寝食无忧但他没有安于享乐,而是把精力用于学习上15岁考入上海的建国中学,来到上海的郝克勇虽说经常跟随同学参加爱国运动但真正引领他走上革命道路嘚是他的哥哥郝克俊。

  郝克俊1926年就成为党员两年后来到上海政法大学,很快成为该校党组织的负责人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爆发後,郝克俊带着弟弟郝克勇参加了抗日义勇军不久加入共青团,开始了革命生涯抗战爆发后,郝克勇创建了抗日救亡团体“夏艺学会”1938年他成为了一名党员。

  在郝克勇入党后不久组织上考虑到郝克勇与杨虎城的特殊家庭关系,将他派往赵寿山领导的第38军开展统戰以及领导教导队的工作进入第38军后,郝克勇经常从我党创办的刊物上剪辑资料在教导队进行宣传,后来还在教导队创建了党组织

  在郝克勇的努力下,第38军的党员数年之内从20余人发展到600余人在党组织的影响下,第38军纪律严明战斗力也很强,与八路军的作风很潒当时晋、陕、豫一带的百姓都称38军为“七路半”。

  第38军的变化也引起蒋介石的警觉在他的部署下,第38军被汤恩伯几个军团团包圍为摆脱困境,赵寿山决定让郝克勇去延安请示以后的工作方向

  1942年7月,郝克勇到达延安向主席汇报了工作,并提出赵寿山要求叺党的请求得到了主席的批准。在几次谈话中主席给予新的指示“今后38军工委归中央直接领导,工委书记由你(郝克勇)接任今后伱与中央保持单线联系,由我直接单线领导以后38军的工作问题,必须事前请示这个秘密要绝对保密。”

  从此郝克勇成为我党史仩唯一一个受主席直接领导,且保持单线联系的特工人员而在郝克勇离开延安之前最后一次与主席谈话时,主席问他舅舅姓什么他说姓范。主席说那好以后你就叫“范明”吧此后郝克勇就成为了范明。

  返回第38军后范明又举办了几期训练队,发展了数百名党员還在1944年7月17日动员17师发动了洛宁起义,这是国军正规军首次正编制起义对以后影响很大。

  抗战胜利后又策划了横山起义时任陕北保咹副总指挥的陆军少将胡景铎,当时领导5000余人起义以当时的形势来说,这个起义影响重大削弱了国军包围陕甘宁边区的军事力量,也為中央提供了回旋的余地

  而到了1951年,范明又被任命为进藏部队司令员兼政委很好地解决了西-藏和平解放的问题,还护送班禅万里迢迢来京为国家统一和民族和睦相处作出巨大贡献。1952年西-藏军区成立后范明担任军区副政委,55年被授予少将衔

  (范明率军进藏途中)

  有一次范明向主席作报告,申请恢复原名郝克勇不过主席告诉他,“范明”这个名字现在在国内外都很有名要是恢复原名對工作很不利,他就听从主席的意见此后一直用“范明”这个名字。

  到了特殊年代范明受到了一些委屈,但他却没有荒废这一段時间利用闲余时间研究中医,治疗了不少疑难杂症还将医术运用于当地的畜牧业,而到了晚年范明又撰写了历史剧《司马迁》等著作所以说老将军的一生很传奇,他又被称为“多才、多艺、多灾、多难、多福、多寿”的“六多将军”

  2010年2月23日,范明(郝克勇)将軍病逝于西安享年9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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