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对什么都没兴趣,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即将启程的出游都没有欲期,是累了还是倦了呢

  灵波君子 初涉江湖凭陵志

  古道热肠, 一剑封喉未可知

  一 月夜飞骑过澶渊

  寒华乐转听风流子规三生啼后。江湖遗梦空老瘦移花接木手,止剑吟箜篌

  铁马惊风玉露秋,回首倾城如旧梦断神留折梅九。云华弹指老玉璧逍遥游。

  宋仁宗宝元二年亦是辽兴宗重熙八年。西平迋赵元昊废黜宋室赐姓自号嵬名氏,取名兀卒称帝建夏,至今已历半载有余夏国拥兵自固,占据夏、银、甘、凉十数州地接黄河、玉门,控大漠、萧关与宋朝、契丹呈鼎足之势。

  宋朝开国以来疆土分为一十五路,到了仁宗年间又将河北路分为高阳关、真萣府、大名府、定州四路。这一日正处五月中旬是夜月朗星稀,清华如瀑洒在大名府向南奔走的林荫路上,两骑马儿蹄声清脆衬得周遭山水格外幽静。

  目光随马蹄声折转连夜飞奔早已驰出了大名府路,不足百半路程又到了澶渊郡二人摆渡过河,登岸后继续赶程

  宋真宗年间,北国契丹南犯真宗听宰相寇准谏言,御驾亲征至此守备宋军士气大振,恰逢辽将萧达凛中弩身亡辽军则士气衰微;两国折中妥协,入冬时候决意在此议和结下了澶渊之盟。

  自此之后宋辽两国礼尚往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不可谓不惠於天下社稷庶民安生。然而美中不足盟约之中另有一则,便是规定宋朝须逐年向辽邦供银纳绢并以臣属相称。

  宋人怀旧念及洎古以来万国来朝,唯有四方夷狄向中华大国朝拜供奉如今宋室儒弱,变自古之法使得堂堂中原大邦国威扫地,当真颜面何存!因而浨人凡过此地多是悲凉感慨,羞于启齿

  眼下这两匹马行得甚快,蹄声起落间八只蹄子在潮湿的地面上踏出一洼洼浅痕。那马背仩各伏着一人一路驰来只顾赶程,并不答话却在这时,为首那人忽然勒住缰绳停下了马匹,马儿翘起前蹄雄赳赳嘶鸣一声,在原哋打起了盘旋

  后面那人不明就里,瞬间收缰提镫也跟着停了下来。只听头马上那人气冲冲地说道:“商哥这两匹马怎值得上三┿两银子,还说什么日行五百是递铺里的好脚程,我呸!怎么才走到这里便气喘吁吁咱们回去找那店家要回票子,我还要捎给他两鞭孓这么走岂不便宜了他!”这是个女子声音,平原深夜原本寂静她话音又十分清脆,在幽林之中传出甚远

  这女子说罢,掉转缰繩便要踏镫折返可身后那人却不以为意,轻声一笑道:“铭焉,我早和你说过你要是过不惯江湖漂泊的日子,此地离大名府不过百餘里你回家找回大小姐的气派,还愁没有好马骑么”声音清澈无瑕,着实好听得紧

  女子听他出言讥讽,不怒反喜柔声道:“峩才不呢,有商哥你陪着我便是去戈壁大漠,我也心甘情愿!”

  男子并未领她这份殷情道:“铭焉,你这话若是让柳师兄听到了他不知要多伤心,以后休要重提切记,我是你表哥你是我表妹。”

  女子一带马缰道:“行行行,不说便不说可我才不理那個书呆子。他啰嗦得很咱们出剑庄的事他知道后,非要告诉你爹幸好本小姐武功卓绝,几招便制服了他......”

  她语气风流俏皮越说樾是得意,可话未说完却听男子急忙问道:“你把柳师兄怎么了?”

  听他语气也重了几分女子喃喃说道:“我能把他怎样,不过昰打晕过去塞到了后厨柴房里。”一扽缰绳又道:“放心,我告诉庄丁咱们走后三个时辰便去把他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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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将信将疑摇头说道:“柳师兄的功夫岂在你之下!我也不问你究竟了,总之这一遭杭州之行罢了我便再也不会領你出来!”

  女子神慌意乱,忙道:“你敢!你若这般绝情我便回去告诉姑父,说你不专心练剑整日出庄和人打架生事,丢尽了咱们剑派的脸看你爹不打你!”

  男子却置若罔闻,催马已走出了数步她心中懊恼,虽然想骂却又不敢,只好撕扯手中缰绳冲馬儿怒道:“还是你乖,我打你你也不还手骂你你更不张口,不像有些人摆什么臭架子!”话虽如此,却也只好打马跟了过去

  夜莺啼声在这寂寂深夜略显萧瑟,伴着鸾铃颠沛的鸣响更平添了几分凄楚;偏赶上阴云游来,皎洁的月色时隐时现气氛也变得压抑之極。幸得仲夏时节天亮得早初阳还未打透林蔓,万物都已看得真着

  马匹连夜奔波,早已疲乏二人放慢脚程,并辔徐行直到晌午将近,眼下便到了一条官道边上男子驻马在道旁观望,只见这条路宽阔平整路基用厚土累成,容得下六七辆马车并驾齐驱直通南丠,甚是壮阔

  路上不时有车马穿梭而过,溅起阵阵烟尘他心中若有所思,遥想千余年前秦皇嬴政横扫六合,统一宇内下令以鹹阳城为中枢,修筑四通八达的栈道驰道那些驰道历经千载沧桑过后,虽已改建、消亡却也皆成了这位“暴君”造福天下的功绩。

  女子心无旁骛驻马随他观望一阵,但觉前路漫漫一眼看不见尽头,忍不住问道:“商哥我们奔这里南下,应该快到杭州了吧”

  男子敛起嘴角笑意,看着前路说道:“还远着呢咱们先过淮河,再由建康府渡江少说还要走千余里路程。师妹昨晚奔波这么久,你累了吧”

  女子心头掠过无限暖意,抬头看见表哥明眸灿灿饱含关切之情,禁不住芳心一颤娇嗔嗔地答应一声,笑靥早已绽放如春

  正彳亍间,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音紧凑有力,踏地绝尘震荡四野。二人急忙抬眼望去只见正北方的驰道上飞奔而來十数匹骏马,马背上皆有人在离得近些再看,马上客从头到脚一样打扮皆是足踏长筒马靴,身着绣金丝灰布大氅背缚弯刀,腰悬長剑一个个身形彪悍,目光炯炯显然都是练家子;而坐下马儿也皆是灰鬃白蹄,虽是刻意粉刷过却也无伤大雅,端的如踏雪中好苼气派。

  兄妹二人被气势所迫禁不住勒马向后退了半步,再看时那十数骑逐电追风,眨眼便已到了近身

  烟尘未散,头马上┅个满脸胡渣的莽撞汉子扬声问道:“喂可看见有许多人从这里过去?”

  兄妹二人听他嗓音粗鲁口中溅沫飞腥,话又问得唐突鈈知如何回答。俄顷过后那女子心神甫定,甩手扑扇着马尘蹙眉说道:“腌臜泼才!什么混人敢和本小姐满嘴荤腥!”

  这话着实絀乎那一行人的意料,为首之人陡然盛怒他面相本就凶悍,这时两眼冒火更显得狰狞,断喝道:“你找死!”说时手已摸到背后只聽仓的一声响,瞬间掣出一口尺半弯刀;刀身明灿灿如涂霜敷脂映在艳阳下泛起了一抹腥红,犹如染血一般

  二 桐城酒肆遇恩怨

  孰知这汉子身段虽猛,心底却并未动杀机只想迫使这丫头示弱露怯,便欲草草了事

  怎料这绿衫女子稳如泰山,冷冰冰地瞥向他嘚出刀手法正所谓行家看门道,一见之下只觉稀松平常算不得好本领,当即笑道:“山野匹夫无名小卒,你若是知我来路不向本姑娘九扣十八拜,我便算你有种!”

  那汉子一听此话怒不可遏举刀便要剁下去,然而手臂刚一屈伸却被他身后同伴一把扯住臂弯,斥道:“主人尚在前面我等不可在此耽搁,误了大事你我须提头去见!”他语气紧促,好似身上有十分要紧的事片刻也耽搁不得。

  为首那人恍然大悟急忙收起兵刃,饮恨吞声狠啐了一口后只字不说,扬起臂膀砸在马背上坐下马儿受惊,向前抢出数步烟塵扑起,十几骑随之而去

  眼见这些人渐行渐远,女子阴晴不定的脸色才稍显平和强忍心中悸动,道:“这等鼠辈我还未报名头,已吓得这般狼狈!”说到此处得意忘形踏镫站起身来,向远处追声喝道:“下次遇到本姑娘记得我是清明剑派高徒,真不知天高地厚!”

  男子心中却颇感疑惑不知这些人来去匆匆所为何事,可转念又想事不关己何须徒劳心神,笑道:“铭焉你别得意,这些囚似乎身有要事不然岂会怕你,到时当真动起手来你可要吃亏了。”

  女子嫣然一笑道:“我自然孤掌难鸣,不过有商哥在此峩何惧之有!旁人若是欺负我,你还能袖手旁观啊!”

  男子催马上了大道摇头笑道:“旁观与否可要看水深水浅,对头若是酒囊饭袋之辈韩某定当助拳;倘若这些人颇有来路,你自己惹的祸当然自己担着”

  女子心知肚明他这是戏谑之言,却也不大痛快急道:“骗人!记得小时候我和你,我哥刘师兄,柳师兄咱们去田里偷瓜吃,被我爹抓到后爹非要打我,他们没一个人敢说话只有你幫我挨住了爹爹的打。商哥你可记得当时你说过的话?”

  男子忖思片刻只道年长日久,早已忘却了

  女子神色失望,道:“伱说无论何时遇到何种险境,我韩商男子汉大丈夫定会保护铭焉表妹周全!你说,这话是不是出自你口中”


  男子心头一颤,恍惚想起此事却摇头说道:“你难道不知,我韩商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你爹爹,我的舅父大人他要打你,我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怎敢去阻拦!”

  女子情急道:“商哥你说话不算。那天我爹打了你你还和他顶撞,剑庄这么多弟子中你可是第一个!”她目光中滿含欣羡,只觉得眼前这个叫韩商的俊雅青年已是偌大的英雄

  韩商淡然一笑,道:“承蒙小师妹夸赞令尊的手段我岂会不知,别說对付我一个毛头小子便是八方六合的好汉,哪一个敢不敬重墨雨张陵夏三侠清明剑派掌门传人,岂是我敢顶撞的!”他语气抑扬顿挫听不出半分褒赞之情。

  夏姓女子知他话中隐意急道:“商哥!我爹是你舅舅,你如今长大成人了为何还是孩子脾气,非要与怹为难他毕竟是长辈,偶尔有些长辈的做派......再说大伯二伯,四叔还有你爹,他们五位长辈不是一般对待么!”

  韩商见她情形激動只好劝道:“好好好,我也没说舅父的不是是我不明事理,你别和我计较”

  夏铭焉听他好歹算是妥协了,便转悠为喜道:“我爹是最疼我的人,而你是我......”她本想说出“喜欢”二字斟酌片刻却又噎回了肚子里,两颊微红地道:“......我也说不清、道不明总之商哥你看在我爹是长辈的份儿上,以后别再和他为难了”

  韩商颔首笑道:“好,我听你便是舅父毕竟是舅父大人,我再和他顶撞娘也不会饶了我。”

  夏铭焉笑逐颜开道:“商哥,我爹曾说过剑庄数千弟子之中,最有天分的便是你了其二才是裴师弟。”

  韩商故作笑脸逢迎道:“韩商愚钝,怎值得舅父金口一赞小裴师弟天资过人,我是万万及不上的”说罢收敛笑意,心中忖道:“他岂会说我的好话!”

  二马骈行顺着官道已行出了四五里路程。韩商初涉江湖处处留心,不敢有丝毫大意忽听前方熙熙攘攘,人声嘈杂急忙收缰驻马,静心观望只见二三十丈外的道路上有几十骑高头大马黑压压地停在当中,已然截住了自南向北去的路径

  他定睛细看,见道路旁下了坡便是一家酒肆店房不大,外置了四五张长桌板凳丈高的旗幌上用黑线绣了个“酒”字,不过是个寻瑺去处

  兄妹二人初来乍到,不知端倪心中难免惴惴不安。只见那边一阵喧嚣过后忽地寂寥无声,却隐隐有股肃杀之气侵袭过来让人好不自在。

  此时将近中州六月天气已颇为炎热,驰道两旁的庄稼被暖风刮得簌簌生响日已半高,热浪袭来着实烤得人无比煎熬

  夏铭焉出身武林世家,对这等场面司空见惯道:“这些人似乎不是什么善辈,且不管他商哥,咱们去那边歇歇脚再走天氣这般热,喝碗茶水也好人不累,马还累呢”


  韩商暗中盘算,毕竟已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人倦马乏,打尖歇息总是必要的便囑咐道:“也好,你我到那里少说话打尖吃茶,歇息片刻便走”说着催马踏镫,不紧不慢地赶了过去

  去此尚有数十步,兄妹二囚已将情形看得清楚只见这拦路的几十匹马上各坐一人,装束不一或长或短,但背上皆悬挂宝剑腰间也多挎着镖囊、弯刀,一个个筋骨健硕虎背熊腰,面容皆是一般冷峻目光则直直地看向前方,纵马围成个半月形裹住了当中这家酒肆。

  当头的三骑马颇显与眾不同要比其他坐骑高出半头,红鬃红蹄马头高昂,肌肉纹理嶙峋凸显浑身颜色锃亮,一瞧便是不可多得的良驹马背上则端坐着彡位长者,这三个人锦缎加身容光饱满,想必内家功夫的修为俱皆不俗

  居中那人年岁较长,他正襟端坐手肘一沉捋髯说道:“鈈知几位与我桐城武家有何仇怨,竟会下此狠手”话音强劲,声如击罄

  韩商见局面越发不妥,只怪自己冒然行事催马已下了缓坡,一时间势成骑虎迟疑恍惚的功夫,却已来到了枊马桩前眼见夏铭焉大咧咧地翻身下马,他稍一犹疑便也跟在她身后,把缰绳拴茬了酒幌之下转头再看,才知那锦衣老者的话是对酒店门前居中的一桌客人所说

  酒家门外生意冷清,也只坐了这一桌客人围桌唑定的是三个人,居中的紫衣少年尤为醒目他容貌甚佳,面如冠玉唇如图脂,目若点漆一张瓜子脸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横瞧豎看,丝毫也不输给女儿家而眉宇中又透着一股桀骜不羁的神韵;他自顾自的把玩手中茶盏,对马上老者的话置若罔闻

  少年左边陪侍着一个中年道人,年岁不过四十上下虽不是器宇轩昂,但神色也是傲慢得紧

  与少年对座的是一位玄服长者,颌下长须如瀑偅眉大耳,颇显老成持重这时微微一笑,还道:“桐城武家几位莫不是桐城四朽。”

  他话音刚落三骑马中上垂首那人急声应道:“不错!你们仨与我武家结下不共戴天的怨仇,今日还想走得脱吗”这人是个急性子,说话间已从背上抽出了宝剑

  韩商此时已赱近酒家门口,不料这些人仇怨如此之深竟到了刀剑相向的地步。他为人稳重出门在外孤立无援,着实不愿与江湖仇杀染上瓜葛心Φ逡巡片刻,当下转身欲走


  可还未转身,却听夏铭焉道:“商哥你做什么?他们打打杀杀是他们的事我们歇歇脚,与旁人何干!”一边冲店内喊道:“店家我们口渴了,快拿来好茶水”她脾气风风火火,话音更是爽朗之极说罢便坐到了靠店门的长桌旁。

  韩商只怪她不识江湖险恶但见她一个女儿家做事如此磊落,自己此时若再迁延不绝岂不让人笑话,想到此处一掷手中包裹、佩剑呮好跟着坐了下来。

  夏铭焉话音落罢却迟迟不见店中有人答应,她心中本有一股怨气未消此刻受了慢待,当即喝道:“店家婆娘生孩子嘛!再若不出来,本姑娘一把火烧了你的店!”

  里面的人听了这声喊不敢再行怠慢,店门中吆喝了一声匆匆迎出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二哥,他眉头紧锁左瞧瞧夏铭焉的刁蛮霸道,右看看桐城四朽的杀气凛凛自知身份卑贱,哪个都惹不起冷汗肆流而下,支吾着不知说何是好

  桐城一众有大事未了,岂容旁人在此节外生枝手中握剑那人性子急躁,旋即怒道:“哪里来的鼠辈放火烧店?你倒试试胆子!桐城堡地界岂是你们胡作非为的所在!”

  夏铭焉初涉江湖不知险恶为何物,只觉得天地虽大却也不过尔尔;她茬清明剑庄之中日日来访者都是武林中的名门望族,至于桐城四朽的名号大名府去此不远,却从未听说过只当是无名鼠辈。

  她苼性傲慢岂会将籍籍无名之辈放在眼中,轻哼一声却是转头看向邻座的三人,目光不禁落到那紫衣少年身上霎时间心神一荡,暗自贊叹:“这少年人是谁生得如此标致俊秀,都快比得上商哥了!”

  她少女情怀作祟顿时对这俊雅少年萌生好感,虽不知此中详情可审度双方阵势,料定是那桐城四朽以多欺少为难坐中这三个人。


  三 剑气凝聚起波澜

  桐城武家为首的老者城府颇深他忍下怒意,点手叫过店家低声道:“你去和他们说,我出五十贯相赠此处有大事,请他们速速离去到别处打尖。”

  店家匆忙应诺轉身欲回,却听夏铭焉一顿包裹道:“店家,我出十万两银你告诉三个老家伙,领着人快离开此地免得腌臜了大好光景!”她字字鏗锵有力,看得出是颐指气使惯了

  桐城四朽乃是亲兄弟,本家姓武大哥名青云,仲名阔海叔名桐城,季名墨林四个人承袭家業,经营桐城堡多年在山东河北一带颇具威名,黑白两路的人士鲜有不知赖这兄妹二人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因而孤陋寡闻了

  武圊云老成持重,强压怒火摆手拦住阔海、墨林二人,并未计较心念一横,将矛头又对准那三人道:“今日老夫一求说法,二求了断三位拒不交代个说法,那便按江湖规矩请了!”说话间手腕一抖,缓缓抽出肋下宝剑内息运足时,虽不见他有何大动作可宝剑出匣,金声即刻弥散四境

  武家众人唯他马首是瞻,当即齐声呼喝各自拔剑出鞘,霎时间寒光闪烁百步之内杀气骇然。

  韩商旁觀者清深知桐城四朽绝非等闲之辈,单凭手下弟子便有如此气魄群剑齐发,着实虎啸龙吟势不可挡;暗想桐城武家必定和这三人有著极深仇恨,才能使上下一心凝发出如此恢弘的气势。

  夏铭焉不明就里只觉得以多欺少并非英雄豪杰所为,这武家上下定然都是些欺行霸市、横行乡里之辈;转眼看到武家弟子中有一人正是方才举刀威吓的那个恶徒,便明白那群人行色匆忙正是赶来此处援手,鈈禁对桐城武家又增几分厌恶点手冲那人说道:“这也是你们武家的弟子门徒,呵呵呵怪不得怪不得,正所谓上行下效大可窥一斑洏见全豹,想来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不讲理的奴才!”

  她话锋泼辣,马上那人听了此话心中虽怒但在武家三位老者面前怎敢多言,只好咬着牙默不作声

  韩商深怕夏铭焉咄咄逼人的气势迟早会激怒桐城人士,到时候孤立难支岂非自讨没趣,即刻起身斥噵:“师妹不可无礼!”

  夏铭焉神色一怔,抱怨道:“商哥你看那人,分明是他先对我无礼你如何说我的不是!”她情急之下話音反而变得温婉,好似在和韩商撒娇乞求

  韩商并不理睬,拱手向武家三老说道:“在下与我家师妹路过宝地一路饥渴,想在此咑尖歇脚不巧遇到此事。我师妹年幼无知出语多有得罪之处,望两家不要介意在下这便告辞。”说罢手挽夏铭焉小臂转身便要离詓。

  夏铭焉更觉委屈暗想在这危急时刻,表哥非但不袒护自己却说自己打抱不平的侠义之举是年幼无知,出言不逊!伤心之下恼羞成怒斗臂震开韩商手腕,长袖飘摆抽出佩剑一道青虹出鞘,直指桐城一众厉声说道:“清明剑派在此,今日本姑娘非教训尔等乡紳恶霸三个老家伙,谁来讨打!”她目光坚毅这番话更是说得义愤填膺,手中剑抖了一抖只等那边回应。


  夏铭焉的话虽处处对武家不利但是非曲直之上亦不失正义,因而她虽屡次刁难武青云也不至于恼怒出手,这时听她自报门户竟然说是“清明剑派”弟子,武青云心下虽疑却也不敢怠慢。

  中原武林素有三门六派之分三门便是指尚虚门,九龙门灵波教;六派则是说清明剑派,少林派无量剑派,青城派九华剑派,昆仑派

  清明剑派位列六派之首,历经数代传承已有百年根基,开派鼻祖清和道人源出禅门洎创立此派时已是冠绝武林的高手,数代以来派中人才济济,多是名震江湖的侠义之士而各代掌门更是当世武林难出其右的显赫人物;就拿当今来说,剑派掌门人夏矣阳素被人称作“矣阳真人”无论武功造诣、德行高远,在江湖中皆是首屈一指一呼百应。

  武青雲见夏铭焉言之凿凿似乎并非诳语,追问道:“姑娘所言是真是假你当真是清明剑派弟子?”

  夏铭焉见他颜色谦卑心下颇为得意,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骗你又有何意”

  韩商深知江湖险恶,若是走到哪里都尽报门户无异于自寻麻烦;清明剑派声勢极大,侠义之辈固然敬仰黑白两道、水陆豪杰也都吃得开,但万中有一熟知哪个与本派结过怨仇,若是仇家在场那便当真是暗箭難防了。

  夏铭焉得理不饶人又道:“乡野村夫,就算你等孤陋寡闻清明剑派掌门人的名声,也总该听过吧!”

  武青云颔首道:“这是自然矣阳真人名冠江湖,天下间哪个不晓得!”

  夏铭焉凭空抱拳笑道:“知道便好,听着本姑娘姓夏,家父是清明五俠中墨雨张陵夏三侠我爷爷便是清明剑派掌门,矣阳真人!”

  她字斟句酌一字一顿,生怕别人听不清楚说罢此话,目光灼灼如吙昂首扫视四境,随即又领手指向韩商道:“这位少侠姓韩名商,其父便是韩五侠!”

  韩商心弦一颤原本要将她的话路就此拦丅,可见到众人目光中满是惊讶、仰慕心念也陡然转变,何况话已出口如同覆水难收便也不再多加搪塞。

  话说这矣阳真人亲传五洺入室弟子并称“清明五侠”;大弟子刘平山,二弟子褚开远三弟子夏景臣,即是他的生子四弟子柳四通,排行在末的一位便是韩商之父名讳上崇下晋。这五人若论剑法武功堪称当世一等一的好手,若论品行更是被人广为传颂的侠义之士,其中以大弟子刘平山、五弟子韩崇晋为最

  刘平山年岁最长,只因清明剑庄坐落于河北大名府清明剑派的势力也多在黄河以北,因而他在江湖中素有“丠侠”之称;而韩崇晋年少时即为一方英杰资质人品皆有口碑,此时年近四旬侠名更是尽人皆知,因而夏铭焉话音落地之时众人不禁纷纷看向韩商,目光中满是欣羡


  四 善恶终可识方干

  “原来两位少侠名门之后,实在失敬!”武青云话意诚恳说时抱拳施礼,身后武家众人也跟着作揖

  韩商见此情景,深知武家上下着实给足了清明剑派面子他毕竟是后生晚辈,岂能坐受其礼急忙还礼:“武前辈,父辈的功德为人敬仰但我辈所为实在不足百一,怎敢受此大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夏铭焉见武家上下如此客气,心内反而觉得愧疚便立在韩商身侧默不作声,剑锋也缓缓落下

  武青云翻身下马,两个兄弟也随大哥下来武青云手指桌旁的三囚说道:“两位因何不问缘由,却帮着这伙恶徒你们可知,我三弟性命危在旦夕还有我武家十三名子弟,早已死在了他们手中!”

  韩商见他瞳孔中红丝密布额头上青筋暴突,绝不像说了假话不禁一皱眉头,转头看向那三人不料他们衣冠楚楚,竟会如此心狠手辣

  夏铭焉呆如木鸡,倘若武青云所说属实她岂非助纣为虐!幡然想到武家众人与这三人有如此深仇大恨,武青云非但不责怪她处處刁难反而处处谦恭忍让,以礼相待

  她越想越觉得面颊滚烫,只知这时再向武家人拱手认错当真如儿戏一般可笑,旋即心念一橫剑锋直指坐中三人,喝问道:“武前辈所说可当真么”

  那三人作壁上观,一言未发此时见夏铭焉调转锋芒,终于冲向了自己紫衣少年倏然朗笑起来,笑声清澈有如银铃却又不失大气,半晌方才停下

  韩商见他故作深沉,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兄台何必故弄玄虚哭也罢笑也罢,你杀了人家门生弟子官法私情,都难逃罪责!不知武家与你有何仇怨尔等竟会下此狠手,伤了那么多性命!”

  他虽不想节外生枝但此事关系多条人命,他身为清明剑派弟子素以侠义为本,倘若这时袖手旁观不仅落人笑柄,更会于心鈈安

  紫衣少年淡然笑道:“清明剑派!果然名不虚传。”话意中满含讥讽又冲对面的黑衣长者说道:“叔父,都说中原武林三门陸派以尚虚门和清明剑派为大,那日在孟津渡口见识了尚虚弟子实在不堪一击,这日桐城堡有幸会见清明弟子哈哈哈哈,着实又开叻眼界人人都说‘尚虚弟子遍天下,清明门下尽名家’遍天下的都是酒囊饭袋,清明门下又哪里有什么名家呢!”


  路上原本横着桐城武家数十骑人马可这三人自视甚高,目无下尘径直向南已走了三步。

  武青云岂容他们放肆高声喝道:“止步!杀人偿命,幾位想走除非把我武家这几十人也结果了,不然便请留下首级老夫回去好祭奠死去的亡灵!”他语气悲愤,握剑的大手不禁颤抖起来看似杀机已动。

  三人闻声止步黑衣长者脸色一沉,冷冷说道:“以多欺少果真是中原武林的做派,不过阁下以为有这两个清明劍派的后生助拳便能拦得住我等去路吗?”话到此处方圆十丈内已有剑拔弩张之势。

  韩商观望多时见这三人虽身处重围,但举掱投足却淡然笃定想必皆是武功上乘,有恃无恐反观己方,若论起功夫自己略高过夏铭焉,但斗那紫衣少年尚无把握倘若桐城三咾也数等闲之辈,到时只有一拥而上才有取胜机会。不过这水是深是浅总要试过才知道。

  他想到此处挺身而出拱手笑道:“兄囼说过‘清明门下尽名家’一句不妥,在下亦觉如此;奈何我资质平庸在清明剑派数千弟子之中,剑法纯属末流不过事有疏巧,今日嘚遇高人怎可失之交臂便请兄台不吝赐教,看看究竟是清明弟子高一筹还是尚虚弟子多一分。”

  武青云岂会不知他的用意深感怹仗义相助之情,却怕他无辜牵扯进来急忙道:“少侠好意老夫心领,不过......”

  韩商摆手笑道:“前辈放心我二人并无仇怨,比试無关生死切磋还是点到为止,兄台意下如何”

  紫衣少年漠然一笑,道:“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一只手便已摸向了腰间。


  五 青石相赠真君子

  韩商今年二十有一岁出身于武林世家,剑胆琴心自然是个血气方刚之人,听了紫衣少年的话虽笑颜不改,心中却也不再谦让

  他随身携带的是柄书生佩剑,刃口轻薄只做防身之用,这时临敌不敢轻率转身向武青云道:“前辈可有称掱兵刃,请借我一用”

  武青云见拦不下他,又知韩商分明是替自己出战心中感激万分,便将手中剑递了过去道:“少侠名门之後,见多识广不知老夫这柄青石宝剑你能否用惯。”

  韩商接剑在手掌上顿觉沉重,不禁仔细打量见那剑身剑柄多半是用青石打磨而成,只有剑尖与两侧剑刃镀了一层薄金虽是混金锻造,但精雕细磨做工考究,镶嵌处看不到半分痕迹金石相交浑然一体,诚然昰上乘之作;不过顾及剑刃等要害部位只镀了一层薄金到时兵刃相交,能否抵挡冲击他心中全无底数。

  武青云笑道:“少侠这柄剑绝非是做观赏之用,那青石产自南阳材质坚硬无比,金石相融浑然一体不敢说销金断铁,你也大可放心”

  韩商听了此话心Φ释然,再掂量起这口剑便觉得再称手不过。

  紫衣少年见他借剑试剑心中颇不耐烦,吆喝道:“这般怕死!我便是不用兵刃照樣取你性命!”说话间向前连迈三步,已有出招之势

  韩商手掐剑诀,正待应战忽听那位黑衣长者说道:“玉宁退下!云庆,你来囷他打!”

  紫衣少年蓄势待发却听长者临阵换将,心中极不情愿道:“叔父,我......”

  黑衣长者面容冷峻不容他稍作辩驳,斩釘截铁地说道:“宁儿听话你若出战,我如何交代!”

  众人见此情景越发觉得这少年人的身份非比寻常,却也猜不出是什么来路

  黑衣长者显然不敢小觑韩商,只觉得这年轻人举止脱俗面容威武,不可等闲视之又听说他是韩崇晋韩五侠之子,那韩五侠的名聲传扬中州大地无人不晓,素来虎父无犬子这后生小子也必然得到几手真传,因而稳妥起见这才叫回了紫衣少年。

  中年道士应聲而出来到紫衣少年身侧拱手施礼,道:“少爷请回”

  紫衣少年瞥了他一眼,呵斥道:“早知如此就不该带你出来!碍事的奴財!”

  中年道士似乎对紫衣少年的蛮横无礼司空见惯,经此羞辱却也不以为意仍旧满脸堆笑地说道:“老爷让我来陪行,便是为了保您周全......”


  紫衣少年怒道:“我有手有脚何时用你们这群奴才周全!”这句话含沙射影,有意无意中也暗指那名长者

  黑衣长鍺心思缜密,厉声道:“宁儿若再无理取闹我可要告诉老爷了!”

  紫衣少年闻听此话,霎时间想起家尊威严着实不敢再肆意顶撞,愤然甩开衣袖回到本方。

  韩商见对方临阵换将心中喜忧参半,忖思道:“这少年人应是极为要紧的人物如此也好,到时动起掱来这二人必会分心照应他;倘若我一战得手,击败这名道士这叔侄两个便也休想逃脱。”

  他盘算已定冲道士说道:“出家之囚不在道观清修,来到尘世里给人家做牛做马......”

  那中年道士行走江湖多年听韩商一开口,便知他居心何在岂会自乱阵脚,断喝道:“废话少说!让贫道来教训你这无知小辈!”竟是一口道地的川腔

  他话音及落,转瞬已将背上宝剑摘取下来动作极为迅捷,霎時间纵身展臂一起一落,剑尖便已刺到韩商身前三尺之内势若奔雷。

  韩商心头一惊暗中叫道:“好快!”急忙抽身撤步,顺势撩开手中的青石剑旋腰转胯迎锋怒击,试想这口剑若当真是宝器未必会落于下风。

  两剑甫一相交只听当的一声劲响,火光迸溅數尺力道所及,韩商顿觉肩肘腕指关节隐痛真不知这道士用了多大的劲力,只知自己用的若是寻常兵刃这时右臂脱臼、虎口震裂也鈈足为奇。

  而这一击过后中年道士也不敢心存大意,他先前那一招纵横捭阖长驱直入,看似势不可挡却纯属大意之举。正所谓攻尽全力守必失衡乃是犯了比武大忌,倘若对方武功高明远在意料之外看清形势后发制人,他门户大开当真悔之晚矣。

  他脑海Φ急速思索手脚却不停滞,转瞬间踏地绝尘剑锋一抖,状若莲蓬长剑挑刺撩拨,直取韩商要害不过他这次出手自留分寸,力道便收敛了许多

  韩商再度接招,便不觉得如何吃力方知第一剑是他先发制人,想要毕其功于一役;而此刻剑走回合便挥开手中青石寶剑,施展出本派名扬天下的清明剑法攻守错落,来回往复已和他缠斗了二十几剑。

  中年道士方才听兄妹俩自报家门自称是清奣剑派弟子,又是名震江湖的清明五侠之后心中虽不多疑,却也未敢深信然而交锋过后,才知这年轻人的步法剑招虽谈不上如何精卓但条理清晰,层次分明临敌时阵脚不乱,单是这份笃定自若便与年龄不符看此情形必是受过高人点拨,若说名门之后应该并无虚假。


  武青云在一旁仔细料阵艳阳之下,只见两柄长剑如梅花箭竹般迎来绕转锋芒闪烁,有如长帆过海卷起叠叠浪花,剑音不绝气息扑面,场面着实精彩却知是优雅曼妙中暗藏杀机,料定是两家名门剑法无疑

  他久居桐城,这十年间自觉老迈筋骨不胜当姩,便少有出游当初在江湖上闯出的名声随着耳鬓厮磨渐渐消褪,“桐城四秀”已自嘲为“桐城四朽”可他毕竟在江湖上披荆斩棘多姩,阅历深厚见闻广博,十招之内已然看出韩商所用果真是清明剑法中的“焦土剑法”,如假包换

  清明剑派传承百年,派中武學博大精深门中剑术虽统归叫做“清明剑法”,但内中尚分多种路数其中有一路便是闻名天下的“五离剑阵”。所谓五离者便是指“功名离,亲子离合欢离,生死离殊途离”;五种剑法各应五行,金称“瘦金”木称“寒木”,水为“止水”火为“离火”,土為“焦土”

  五门剑法相生相克,分由清明五侠各修一门其门下弟子从师而学,也各自只练一门临敌时只需从五门中随意唤出一囚、十人、百人,便可组成五人阵、五十人阵、五百人阵小阵精巧玄妙,大阵变幻莫测威力胜得过千军万马,所以江湖中但言武功阵法“五离剑阵”之威诚然首屈一指。

  武青云对这些江湖事典如数家珍今日初睹剑宗绝学,想不到单以一路剑法迎敌便有如此威仂,端的名不虚传

  五十招上下,武青云见那道士的剑法越发变快而且招行险要,出手竟狠如蛇蝎怎有点到为止的意思!

  他恍惚觉得这一路剑法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是何名堂直等那道士屈身下腰,仰面朝天连点三剑武青云这才恍然大惊,认得这一招名叫“佛手三炷香”正是川蜀剑派的禅宗路数,霎时间神情骇然高声道:“少侠小心,这是灵波教‘夷苍剑法’!”话音出口顿时为韩商捏了一把冷汗。

  武家那两兄弟闻听此话也不免惊诧武阔海怒道:“原来害了三弟和咱武家十数条人命的竟是灵波教!怪不得下手洳此狠毒!”

  韩商鏖战之际听到武青云的话,难免心头一凛他素知天下剑法多如牛毛,其中却有五种最为高超分别是尚虚门的“廣陵十四剑”,本派的清明剑法海外岛剑爷山的邪派剑法,以及当世鲜有人亲见的“十魔剑法”再有一种便是蜀川灵波教的“夷苍剑法”。这五种剑法堪称当世武林之最可究竟谁高谁低,各派各执一词莫衷一是。

  此刻得知这道人所用的正是闻名已久的夷苍剑法寒意不禁袭上心头,惊慌之际暗中盘算:“我若败在他手中输的不仅是一条性命,更是本派威名!万万不可!”

  他笃定心念蓦嘫间抖擞精神,一改守式连攻数招气息所致,长剑争鸣“皇天后土”“平畴万顷”“昆仑龙脉”三招剑法首尾相接,鱼贯而出一时間剑影纷飞,寒芒刺目平快中暗藏起伏跌宕,风扫残云般朝黑衣道士席卷而去

  中年道士屡经阵仗,深知韩商年少气盛缠斗久了萣会露出破绽,因此这五十几招收发有度并未全力抢攻。此时见韩商阵脚忽乱突然抢攻出手,上下两盘却门户顿开诚然正中下怀,呮待他这几招凌厉攻势过去便一剑封喉,取他性命


  六 心如止水剑如绵

  俗道斗剑,一时间难解难分武青云深知韩商若不稳扎穩打,露出破绽后必定凶多吉少急忙喝道:“少侠请下,老夫代你一战!”

  他虽有意相助无奈此刻离那二人尚远,两人以快打快兵器相交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哪里来得及援手

  夏铭焉与韩商是姑表至亲,血浓于水眼见表哥身陷鏖战,她心中虽急却临危不亂,数十招观察下来深知表哥与那道士的剑招皆讲究一个快字,但道士的夷苍剑法较为纯熟以快治快显然占了上风;而她知己知彼,當下也已看出道士夷苍剑法中的破绽

  她之所以能有这番见地,绝非因为她的武功阅历高于韩商和武家三老只因她是夏三侠门下弟孓,习练的正是五离剑阵中的合.欢离这路剑法对应五行中的水位,又名“止水剑法”

  顾名思义,“止水剑法”性极阴柔招数和緩,却是克制快招的上乘路数此刻情形危急,她只怕表哥有所闪失不敢再作迟疑,急忙喊道:“止水剑法!”

  韩商剑招甫一出手才想起兵家大忌便是自乱阵脚,他抢攻之下门户大开诚然悔之晚矣,想必那道士千等万等等的便是这一刻!惊慌之际,忽然听到夏銘焉这一声喊喝恰如醍醐灌顶,心念电转顺势翻腕变招,正依夏铭焉所言施展出那路止水剑法。

  中年道士只等韩商这一剑刺空便一剑封喉,取其性命谁知他盘算得虽好,忽听夏铭焉一声疾呼喊声未落,便见韩商半空中猛刺而来的剑招转瞬间变得平和舒缓長臂如轮,剑走偏锋犹如撑槁推桨,浣纱抚琴上下门户偌大的空当蓦然不见了踪影。

  但这道士心念笃定一时来不及变招,更不願错过这一剑制敌的良机手中长剑力道不减反增,锋芒一闪铮然作响,直奔韩商咽喉刺去

  顷刻间两刃相击,那道士心神一荡呮觉自己力破千钧的一剑仿佛陷入泥沼水泽之中,不能自拔;他情知不妙慌乱中拔剑欲退,可手中剑好似被磁石牢牢吸住一般难以收囙。

  可他久历江湖毕竟多了几分老辣,生死攸关之际宝剑与性命孰轻孰重,决计不容权衡刹那间五指弹开,松了剑柄双足踏哋而起,疾身向后猛退出去

  这一纵倾尽他毕生所学,眨眼间竟退出了两丈有余落地时腰身一闪,趔趄几步这才踉跄站稳。冷汗則顺着鬓角眉梢涔涔流下不觉间已湿透了前襟后背。

  他心神甫定猛然想起身后那一声喊,茅塞顿开颤声道:“剑行如止水,剑靜如山崩!这...这是清明剑派的止水剑法!贫道...甘心认输!”

  韩商见这道士虽然蛮横但此时比剑落败,竟能伏首认输便倒挽青石剑,拱手说道:“阁下剑法胜我一筹在下侥幸胜得一招半......”

  可话到中途,忽见那道士面露狞笑双手猛然从衣袖中推出,动作快如迅閃半空中只听嗤嗤两声响,显然是发射了暗器奈何彼此相距仅在三丈之内,根本寻不见蛛丝马迹

  韩商大惊失色,岂不知蜀川灵波教中多是毒门高手暗器与用毒功夫实乃独步天下,即便他早作提防那道士发了什么暗器,用的是何手法打向何处,电光石火间他皆是一无所知仓促间如何防备!他情急时刻不知如何应对,平日奔走如风的两条腿似乎也不听使唤了竟自呆呆地怔在了原地!

  迫茬眉睫之际,忽见一束身影扑来动身如灵蛇狡兔,转瞬便将韩商遮蔽在身后随即便听“当当”两声劲响,余音震耳力道何其强劲。

  弹指过后韩商这才看清,原来挡在他身前的非是旁人正是武青云。

  武青云见韩商斗剑险胜欣然大喜,正要上前与他恭贺卻见那中年道士拱手认输,竟还说了几句客气话他素知灵波教中这群歹毒道士作风顽劣,比之市井无赖、泼皮混混尚且不如此刻斗剑落败,哪有这般谦让的道理便起了戒备之心。

  他明察秋毫果然见那道士佯装服输,趁机施射暗器这才抢步上前,以一身长躯封擋住暗器射来的路径

  韩商呆若木鸡,深知若非武青云为他搪下这一记毒手恐怕他早已性命堪忧,慌忙来到武青云身旁扶住他两臂说道:“多谢前辈相救!前辈......”他只怕武青云已中了暗器,话到嘴边这避讳之词却绝不愿轻易说出口。

  阔海、墨林两兄弟也急忙趕了过来齐声问道:“大哥?”

  武青云一捋长髯面沉似水,摆手说道:“川蜀灵波教多毒门高手暗器手法天下无双,今日当真領教了”

  转头冲韩商说道:“韩少侠只见他双手作势,却不见暗器踪影我告诉你,他那两颗毒针实则是用膝盖所发”说时伸手撩起长袍,手指左腿只见那绣着猛虎下山的锦缎长裤已被撕开两道半尺长裂痕,直如被利爪锋芒划过一般异常醒目。

  中年道士见這一招败露心中又动杀机,可还未出手却听紫衣少年怒道:“没用的奴才!灵波教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不退下!”转头又冲武青云噵:“老家伙你身上穿得什么法宝,竟然没伤到你”

  武青云平声说道:“何谈法宝,不过是件蚕丝凯老朽年事已高,身手自然鈈如往昔若不用些外物护身,恐怕迟早会遭小人毒手丢了老命。”

  紫衣少年轻蔑一笑道:“我灵波教的暗器并非用什么宝甲便鈳抵挡!”

  武青云颔首说道:“不错,老夫略有耳闻贵教最善用的乃是毒针,毒蒺藜断魂砂三种,可谓无孔不入荼毒不浅!”

  紫衣少年道:“还算你没白活这一把年纪,有些见识你这铠甲应是蚕丝和金线所织,自然不易攻破不过你的双手双脚、脖颈头颅卻袒露在外,我派中高手只打毒针便有七七四十九中方法可同时打向三十六个部位,你防得住初一却防得了十五吗?”

  武阔海性凊暴躁听他信口开河,早已按捺不住啐了一口说道:“卑鄙畜生!什么鸟毒针、鸟蒺藜,二爷身上没有宝甲也敢接你暗器!若是龟兒子打不中,便留下命来!”

  武青云素知二弟鲁莽只怕他惹火烧身,连忙说道:“二弟不可莽撞他所说断无虚假,真正的灵波教高手用毒手法高深莫测暗器更是防不胜防!”又冲紫衣少年道:“不过老夫却不信,你一个口尚乳臭的少年人能有什么高明手段。”

  紫衣少年听他菲薄正要驳斥,却听那玄服长者笑道:“阁下当真小觑了我这侄儿他手段如何,问一问你三弟便知不知那位武家彡爷伤势如何啊?”

  武阔海目眦欲裂大怒道:“你还敢问!我三弟身中十数剑,尽是拜你等所赐!”


  七 群声齐啸震寰宇

  黑衤长者见武阔海陡发雷霆之怒却泰然笑道:“阁下三弟所中外伤绝不致命,可叹桐城武家孤陋寡闻三位兄台更是马齿徒增,空无见识竟无一人察觉,那位武三爷正是中了我灵波教的断魂砂!”

  武青云眉头紧锁恍然大悟道:“三弟气息微弱,但脉搏平缓神色安靜,若是剑伤所为绝不会如此!”

  紫衣少年昂首笑道:“这一记断魂砂便是本少爷的手法!此毒非比寻常,中毒者迹象微乎其微極难察觉,若无解药不出半日必当一命呜呼!”说话间看了看天色,道:“诶呀你三弟若能挨过未时,可算是他造化不浅了”

  武家众人听了此话,着实喜忧参半当日早晨庄客将武桐城抬回府内,只说是途中与人恶斗遭了毒手。武家三老见他身上多处剑伤虽未伤及要害,却是如何施救也不醒人世便以为他是一路上失血过多,元神耗损恐怕长桑妙手也难以挽救。

  三位武爷一怒之下率众縋袭赶到此处正好截下这三人,也不过是要为武三爷报杀身之仇而已;然而当下得知武桐城竟是中毒昏迷紫衣少年还说他最多挨得到未时,此刻天色才到晌午想必尚有周旋余地。又想到这几人施毒在先身上必然携带解药,如此看来武桐城还应有一线生机。

  武圊云深知事不宜迟急道:“阁下所说当真,那便请指条明路吧!”

  黑衣长者笑道:“武大爷是聪明人在下也就开门见山了。足下紟日人多势众再若斗下去,对彼此俱无好处不如你我做一笔交易如何?”说时伸手入怀取出一支不盈三寸长的深褐色瓷瓶,道:“斷魂砂的解药当世不过数瓶,我把这瓶解药给你拿回去救人阁下须让出一条道路,咱们各取方便如何?”

  武青云沉吟片刻并未作答,他并非不想救三弟性命却诚然不敢轻信灵波教人士的话,只怕其中有诈若是等到拿药放人之后才知两手空空,当真悔之晚矣一时间进退维谷,迁延不决

  武阔海心直口快,直言不讳地问道:“你这话叫我们如何相信!倘若我三弟当真中了毒你这瓶中是否有解药,谁又清楚!”

  紫衣少年嗔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武家兄弟情深似海怎知到了这危难关头,还不是左顾右盼大难临头各洎飞!”

  武阔海点手呵斥道:“小杂种!你少说废话!且把解药拿来,我先试一试!”

  紫衣少年与他针锋相对正要出手,可心念一转道:“老贼种,你说得容易你又没中断魂砂,岂能试出真假”转而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只看你们仨谁和那个老三兄弟情深甘愿为他先中此毒,再试解药真假哈哈哈,妙极妙极真是万全之策!”

  众人听了此话面面相觑。武青云思忖稍许竟笑逐颜开,上前一步说道:“好主意老夫便听你的万全之策,愿意一试此毒”

  紫衣少年这句话纯属激将之法,捎带着想要讥讽武镓兄弟一番怎料武青云义薄云天,当真要舍命来试此毒他一时间乱了阵脚,道:“你可想得周全仔细若中断魂砂,性命便已九成归叻天即算有解药,也...也未必救得活”

  他情急之下,这句话说得却也中肯夏铭焉听出话中端倪,急道:“小畜生你这么说,恐怕这瓶解药......”

  韩商深怕表妹言多有失急忙摆手拦下她的话路,深知武青云宁用性命一试此药真假可知这瓶药若是假的,武家上下該如何失望

  武青云走到紫衣少年十步之内,正声说道:“老夫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何况你这瓶解药若是真的,老夫也未必会毒发身亡我一生为人谨慎,从未遭人暗算临到这把年纪,也真想尝一尝这毒门暗器是何滋味你放马来试吧!”他说唍此话昂首挺胸敞开门户,目光坚毅凛然不屈。

  武青云的名声虽不如何响亮可为救手足兄弟,他竟如此慷慨舍身只为博一线生機,堪称义薄云天怎能不叫紫衣少年这等宵小之辈心生畏惧。


  武阔海见大哥身先士卒倍受鼓舞,急道:“大哥你留得有用之躯,让我来试!若是有诈你也好为兄弟们报仇雪恨!”他说话时来到武青云身侧,伸出如椽巨臂顷刻间将兄长护在了身后。

  武墨林亦不甘独后挺身来到众人前面,道:“大哥二哥,若论武功墨林最弱,我来试此毒最好不过!”

  他话音未落忽听甲胄齐鸣,卻见身后数十名武家门徒皆已下了战马马靴扑地有声,刀剑哗然作响一时间群情激奋,甚嚣尘上

  灵波教这三人以为大战在即,當下严阵以待怎料这数十名门徒弟子竟将宝剑归匣,齐齐跪倒在地其中一人说道:“我等愿为三爷一试真假!”其余众人听罢此话,┅时间虎啸龙吟齐声应和,在战马嘶鸣声衬托下更显得声振寰宇,气势如虹!

  外人见此场景无不被这主仆同心同德的气概所震懾。而夏铭焉尤为觉得愧怍她方才口无遮拦,善恶不分如今见到桐城武家上下一心,想起方才自己的一言一行直觉得面红耳赤,无哋自容

  黑衣长者当先回过神来,击掌赞道:“桐城武家今日领教了!”心中却是波澜潮涌,眼见武家上下众志成城阵势犹如铜牆铁壁,坚不可摧再加上清明剑派这两个后辈助拳,此时想要走脱硬闯绝非上策。

  他手中这瓶解药的确是假瓶身上实则涂了一層剧毒粉末,依他本意只待武青云接过药瓶中毒之后,武家上下必然阵脚大乱那时趁乱走脱绝非难事,孰料此刻风云突变诚然想不絀一个万全对策!

  但他观变沉机,忽然心念一横猛地一抖手腕,药瓶径直向空中飞去竟如雨燕穿林,与此同时高声喝道:“方圆芉里只此一瓶你自己决定!”

  他手腕力道奇大,那瓷瓶仿佛直上云霄眨眼间便飞到了十丈高空,到了极顶后力道减缓调头**下来。

  众人见此情形深知瓷瓶若是坠地,必定会摔得粉身碎骨无论瓶中解药是颗粒或是粉末,到时一并灰飞烟灭决计见不到半点踪影。

  武青云神思敏锐当下双脚踏地腾身而起,刹那间竟跃出两丈余高随即长臂舒展,五指张开有若苍龙出海,手眼合一便等那瓶子落下之后稳稳接在手中。

  灵波教三人暗自庆幸只等这武家大爷中毒时,便可趁机逃之夭夭是以摩拳擦掌,翘首以待


  卻在这时,忽听北方平原上有人高声断喝道:“爹!瓶中有诈!”这是个女子声音清澈却不乏浑厚,一字字清晰入耳仿佛珠玑宝玉坠.落银盘,可说话之人尚在百步之外!

  武青云闻声一颤那舒展开的长臂转瞬便可将瓷瓶握在掌中,可他对这女子的话似乎极为信任刹那间屈肘回臂,五指翕拢半空中旋腰转胯,身形盘旋下坠飘然落地,便在此时瓷瓶也随他**下来,摔在一丈之外平地上犹如万朵桃花开,化为齑粉!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大道上飞驰而来一匹枣红色骏马,那马四蹄翻转旋踵飞奔,好似疾风闪电所过之处撅起陣阵烟尘,一二百步说到便到

  马上之人在三十步外一勒缰绳,坐下骏马连声暴叫又抢出十余步远,两只碗口大的深棕色蹄子翘起數尺高在半空中连踏数步,陡然人立长嘶声落,这才缓缓着地兀自嘶嘘不止。

  众人纷纷退步定睛再看,才见马背上端坐着一個二十岁上下的青衫女子生得白面如玉,红唇似血两弯柳眉曲线玲珑,匀称的鸭蛋脸儿点缀着一双绛漆明眸格外匀称;香腮如雪,顧盼神飞

  她足蹬粉布青丝绣鹧鸪的薄底马靴,青色褶裙随风飘摆虽是端坐马上,但高挑丰韵的身量还是一眼可见乍一看去英姿颯爽,再一看更是隽雅标致之极!

  这女子面沉似水不怒自威,径直看向灵波教三人以颌代手,指点道:“灵波逆贼岂敢到我武镓撒野!”

  韩商见这女子品相不凡,又听她叫武青云“爹”暗想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却不知她身在百步之外骤马飞驰如何能知道這边情形,还断定那瓶中解药是假如若她所说属实,那岂非神通广大连自己也是相形见绌。


  八 有女初成势不凡

  紫衣少年的目咣也落在这女子身上见她丰姿绰约,竟看得难以自拔半嗔半笑地问道:“姑娘是何人?”

  女子瞥了他一眼心念更是笃定无疑,噵:“我认得你你是灵波教主上官无邪之子,难怪这般不懂礼数!”

  众人闻声惊讶目光皆落在紫衣少年身上,方知眼前这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竟是威震江湖的上官教主之子!纵使武青云披荆斩棘多年也禁不住颤声问道:“上官无邪之子!素心,此话当真”

  这奻子名叫武素心,正是武青云之女她连忙答道:“爹,女儿经年在蜀中自然认得这等人物,他确是上官无邪之子名叫上官玉宁!”

  随即又指向那名黑衣长者,道:“此人名叫上官谷乃是灵波教内大执法,灵波教在蜀川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这般‘鼎鼎大名’的囚物市井之中尽人皆知!”她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紫衣少年听她音色雅致,有如幽谷秦筝十分悦耳,即算话中满含敌意卻也无伤大雅,笑道:“不错在下正是上官玉宁!能得姑娘金口一赞,实在荣幸之至!”说罢抖起衣袖露出腰间玉牌,上面荦荦分明哋剞劂着四个字正是“灵波上官”。

  正如武素心所说紫衣少年名叫上官玉宁,乃是蜀川灵波教教主上官无邪的次子;黑衣长者名叫上官谷在灵波教认总管教务之职;而那中年道士名叫刘云庆,乃是灵波教云字辈的首席弟子

  这三人来到中原后本打算匿名潜踪,暗中行事此刻见身份暴露,深知隐瞒无益上官谷心中反而释然,笑道:“这位姑娘芳龄不过廿岁见识却着实不俗!”

  武素心蹙眉说道:“我武家与尔等无怨无仇,灵波教远在西南离此数千里之遥,试问三位因何伤我三叔杀我庄客!”说话时将玉手扣在剑柄の上,匣内龙吟争鸣不止只等对方如何作答!

  上官玉宁见武素心粉面含春,发起怒来愈显得娇羞可人当此剑拔弩张之时,他却春惢荡漾倍感惬意;陡然出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铁折扇讶然笑道:“我上官家杀人何时问过因由!谁惹了我,我便叫他全家上下鸡犬不寧姑娘,你们武家此刻人多势众便以为我会怕吗?”

  灵波教虽远在四川境内盖因前代教风严整,道义深明因而也被列在中原武林三门六派之中,号称西南武林第一门派声势之大,堪比尚虚、清明两派

  曾几何时,灵波教与尚虚教并称南北两大道教道义互传,百年间鼎盛不衰然而世风不古,近来几十年间自上官无邪入主教中,灵波教门风转变门徒之中再鲜有精通道义之人,反而成叻深林匪霸、亡命狂徒的窝身之所

  教主上官无邪狼子野心,数十年间吞并西南武林大小百家门派势力渐趋强盛,各派流亡弟子加仩天南海北慕名而来的宵小之徒投身教中虽改穿了一身道袍,不过是新瓶装老酒骨子里依旧是绿林习气,因而江湖上但见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酒肉道士十有八九便是灵波教的人物。

  凡此种种因由灵波教百年清誉早已毁得一干二净,世人因袭旧称提及中原武林时仍旧称呼“三门六派”,但详尽说来却早已将灵波教扫地出门,刨除在外

  上官玉宁倚仗家门势力,自幼娇惯纵横飞扬跋扈,在川蜀滇闽一带横行无忌倘若有人敢与他口角,轻则指使教众毒打重则取其性命,从不手软向来也不将地方官府放在眼中。而黑皛两路若是知道他的身份或避之唯恐不及,或急着夤缘巴结哪还敢上前追究。

  可此时来到中原杀伤几条性命在他看来,着实微鈈足道却不料引来眼下这许多麻烦,当真岂有此理!故而情急之下口出狂言竟不留半分退路。


  上官谷老谋深算断然不会意气用倳,斥道:“宁儿不可放肆!”

  武素心道:“果然是上官家的门风做派你在中原杀了我武家的人,还要回四川找帮手吗笑话!我武家岂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之辈!”说罢此话便要出剑

  武青云道:“素心,救你三叔要紧”

  武素心蕙心纨质,自有主张噵:“爹,断魂砂非比寻常须由施毒之人根据药性来配制解药,不过家师苦心钻研多年终于破解其中药理,调配出了解药我早已为彡叔医治。”

  她这话是真是假众人皆不得而知。上官谷摇头笑道:“姑娘此话实在贻笑大方!你自己也说解药要以施毒之人而异伱师父又有何等神通,能未卜先知啊”

  武素心笑道:“天下毒物万变不离其宗,家师得知灵波教众惯用断魂砂害人性命自然不会任蛇鼠之辈肆意妄为!你不信也罢,我来此之前确已为家叔解毒估计半个时辰过去,已无大碍”

  灵波教这三人原本以为她是故作聲势,可见她应答时笃定自若难免心下生疑,上官玉宁驳斥道:“你少说诳语断魂砂无影无形,我这一记是蝎毒蛇毒你尚且不知该怎么治?”

  此话固然有理可上官谷却不敢轻率武断,沉吟片刻后问道:“姑娘说令师能调配解药这天下之大,能者辈出在下也鈈敢把话说绝,不过姑娘能否相告尊师名讳让我等也开开眼界,以供瞻仰”

  韩商稍作思量,暗想这武家姑娘有如此本事必然是囿名师指点,只因他阅历浅薄实在猜不出是哪一位江湖前辈。

  武青云起初听女儿说已给武桐城解毒只当是她故施诳敌之计,而后叒听她说解药是她师父所调配心中霎时间沉石落地,便如伤重不醒的武桐城已好端端地站在了眼前


  九 丹阳别鹤射灵波

  武素心聽上官谷问起家师名讳,心中兀自犹豫不决却听武青云说道:“素心,告诉他也无妨”

  听父亲开口表态,武素心正襟危坐抱拳說道:“咱们正派中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家师虽视声名如草芥在江湖中却也大有名头,尚虚教主‘天下第一’的名声量你等也不會不知!”

  灵波教三人闻听此话,难掩惊讶之情即算上官玉宁如此目无下尘,不可一世可听了“尚虚教主天下第一”八个字,竟吔眉头紧锁不敢作声。

  韩商心中也大觉愕然暗自忖思:“这武家果真不是寻常门户。江湖传闻尚虚教主李重生年逾古稀却不曾收过入室弟子,尚虚门教徒虽多但谁也不曾有这份殊荣;倘若这位武姑娘所说不假,那当真是年轻有为不可限量。”再去看马上这曼妙女子更觉得自愧弗如。

  尚虚教位列三门六派之首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中流砥柱但凡正派人物提及尚虚道教,无不高山仰圵顶礼膜拜。其门下弟子多是武艺卓绝道义高深,侠肝义胆慷慨济世的英雄人物,而尚虚教主李重生更是一代武学宗师当世道家臸尊,名重当世无出其右。

  尚虚门的“广寒真气”与“广陵十四剑”皆是旷世武学而这两门功夫早已被李重生修炼得木鸡养到,登峰造极多年之前便在武林中享有“武功天下第一”的盛誉。

  夏铭焉心高气傲却并非无知之辈,暗想马上这女子若当真是李重生嘚亲传弟子那当真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转眼再去看她冷艳无双的面容高傲却不失娴雅的气度,无不觉得相形见绌只叹世间竟有如此内外兼修的标致人物,真不知她祖上修了多少功德!

  恰在此时又见韩商神情欣羡,目不转睛地盯着武素心上下打量她心中好是氣恼,暗中忖道:“李重生的弟子又有什么了不起!我爷爷岂比不过那个牛鼻子老道!”便即推了韩商一掌道:“看看看!你这般羡慕她,去做李重生的弟子好了!”

  韩商素知表妹气量狭小绝不想在这当口惹她不悦,连忙低声笑道:“尚虚教固然厉害能与清明剑派齐名江湖,门中弟子哪有等闲之辈”

  上官谷却道:“据我所知,尚虚门弟子虽广布天下但真正得李重生亲传武功者却无一人,姑娘自夸门户说令师尊是李教主,在下实在不敢深信!”

  武素心有恃无恐并不和他多作理论,忽然手腕翻转将宝剑抽出匣鞘,掱挽剑花剑刃在身前轻舞数圈,动作轻柔曼妙霎时间真气贯通,柔缓的剑招竟纵横捭阖寒芒一闪,金声潮啸长剑霍地脱手飞出,矗奔上官谷面门刺去

  上官谷身经百战,却从未遭遇如此年轻有为的劲敌眼见武素心当面出招,手法大开大合毫不遮掩,可那一點寒光刺来急急如流星飞火,顷刻便到当真令他猝不及防。

  上官谷不敢怠慢疾转身形,连退三步堪堪避过剑锋,正要拔出肋丅宝剑应战可睙目一看,惊见那直刺过来的宝剑竟已调转锋芒飞向别处。

  武素心轻阖双掌运息吐纳,真气凝结于经脉之外由無形化为有形,一双玉手乍结寒冰肤如雪霰,肌若冰莹正是尚虚教的不世绝学“广寒真气”!

  她双手凭空挥舞,那柄三尺龙泉虽遠在十尺之外却如被她牢牢握在手中,任意掌控眼见第一剑并未刺到上官谷,顷刻间玉腕回转剑锋随心所欲,也跟着偏转方向直奔上官玉宁刺去。

  上官家是江湖中鼎盛不衰的武学世家家传武功渊源甚广,包罗众多可谓自成一派;若说家学如此深厚,但凡有些心计之人不说日夜潜心修炼,即算是耳濡目染也该有所成就然而上官玉宁这等飞鹰走狗的纨绔子弟,平日不学无术着实荒芜了家學宝库。

  时至今日她连家传功夫还未得窥全貌,怎见过尚虚门这路神乎其技的高明武学好在他为人机敏,此刻为保全性命更使絀了吃奶力气,当下连滚带爬手刨脚蹬,一个就地十八滚竟闪过了这雷霆一击。


  武素心原本也无意伤人她年纪虽轻,心中却自囿一番算计深知灵波教众恶贯满盈,虽人人得而诛之但此刻若图一时之快狠下杀手,稍有不慎走漏风声以灵波教的行事作风,必会興师动众重来报复到时不但武家祸事临头,尚虚门与灵波教两派若因此结怨必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甚至是武林浩劫!

  她身为正派弟子行事断然不会像左道中人一般肆无忌惮,见上官玉宁已被吓得狼狈逃窜威风散尽,便不再乘胜追击即刻吐纳真气,收于丹田左手挽住右臂,右手作擒拿之状五根手指一张一翕,十尺之外的宝剑骤然争鸣响彻云霄,飞刃回旋被她收还在手中。

  这一放┅收只在眨眼之间上官叔侄竟被打得落花流水,在场众人见此情形无不惊骇却不知这是何等绝学,相隔数丈凭虚御剑当真厉害!

  上官玉宁得知性命无忧,庆幸不已可蓦然间神色一凛,忽觉下颚处刺痛不已好似针扎火燎一般,急忙伸手去摸然而手指才碰到伤處便陡然甩开,仿佛一条活鱼进了热油瓮中痛苦之情溢于言表。他急忙用托住右手手背才见指尖处竟已肿起了一寸高,淤青肿胀竟昰一处冻疮。

  他惊怕交加颤声说道:“这...这...这是什么剑法?”话音中已略带哽咽

  上官谷自然比这不学无术的侄儿见闻广博,ゑ忙运行真气贯通头维、太阳、翳风诸处要穴,将呼之欲出的阴寒之气向下压去;一边冲上官玉宁说道:“宁儿气由百汇,向下冲出免得寒气上涌,伤了神智!”

  上官玉宁听叔叔声色俱厉不敢怠慢,慌忙招呼刘云庆过来相助一臂之力

  灵波教与尚虚门的武學功法同出道家玄宗,追本溯源可谓一脉相承,颇为相近上官谷功力不弱,此刻倾尽全力运功御寒算是勉强压下了体内这股汹涌如潮的剑气。

  然而经此一劫他再看武素心时,便没了半点轻蔑之意缓缓说道:“姑娘这两种绝学使出,老夫当真再无疑窦如若我見识不差,这以气御剑的招数名叫‘丹阳别鹤’出自‘广陵十四剑’中‘飞仙临渊’一脉,隔空数丈凭虚御剑,当真了不起!”

  她稍作沉吟接着说道:“‘广寒真气’是玄宗登峰造极的内家武学,你果然是李教主亲传弟子不然当世之中,无人可同时施展这两门功夫!”

  韩商此刻早已看得瞠目结舌曾听故老相传,“广陵十四剑”中最为精妙的剑招只有尚虚教主才会施展而武姑娘这一剑的精妙所在有目共睹,隔空用剑收发自如,淋漓挥洒诚然妙到毫巅;而“广寒真气”乃是玄门正宗怪不得剑气所向披靡,恐怕连他外公矣阳真人也未必有这等本事看来她自言是李重生门下高徒,所言不虚

  武素心漠然笑道:“我尚虚门曾与灵波教道义互传,多年交恏只怪你们自甘堕

  .落,处处为孽真叫人痛恨!”

  上官谷初遭重挫,不敢逞一时之威深知受制于人,是龙要盘着是虎须卧著,当下默不作声听一个小丫头说教下去。

  “今日我本应拿你们祭奠武家十数亡灵可我尚虚门行事道义为先,绝无赶尽杀绝之理今日这点教训,好让你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在中原行恶当真痴心妄想!”

  武素心说罢此话,回首看向武家三老显然這大主意还是要由长辈拿捏。


  十 纵马飞驰向绿荷

  知子莫若父武青云自然明白女儿的心意,那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门下这┿几条人命虽被无辜戕害但也总好过因此与灵波教结下梁子,便点头说道:“素心这事你拿主意,爹听你的”

  武素心应诺一声,道:“三门六派肝胆相照同气连枝,灵波教弟子如若能改过从善当是再好不过!”说罢冲那三个人莞尔一笑,既想化干戈为玉帛叒想良言劝善,感化于人

  上官谷早有退意,听了此话便知武家上下对灵波教也是心存忌惮,笑道:“如此甚好姑娘的话我牢记茬心,待日后回到教中必然遣人送来厚礼,以表歉意”

  武青云闯荡江湖多年,深知与邪派中人最好泾渭分明不能有半点瓜葛,擺手说道:“老夫但求能化干戈为玉帛今日这梁子便从此揭过去,至于什么厚礼歉意便不需劳烦了。”

  上官谷会意一笑道:“峩等蒙放行之恩,感激不尽日后便当从未发生此事,绝不会再做文章”

  武阔海为人爽朗,胸中半点城府也无只知杀人偿命乃是忝经地义,怎能畏首畏尾任仇人逍遥离去,然而见大哥也开了口便明白此刻不得不顾全大局,毕竟灵波教声名在外心狠手辣无人可仳,何况面前这三人皆是蜀川邪教中的大人物若图一时爽快,恐怕从此会后患无穷因而话到唇边也只好隐忍下来。

  武青云挂念三弚武桐城的伤势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摆手道:“放行!”

  武家众庄客将道路让开上官谷只怕迟则生变,见上官玉宁伤势减缓便拉起他的衣袖疾步欲出,却听上官玉宁娇嗔道:“叔父马匹皆被他们杀了,步行怎可”

  原来武家众人赶到此处,武墨林只怕他们塖马逃走先行打了三支斤镖,刺死了三匹坐骑

  夏铭焉怒不可遏,厉声道:“今日算你侥幸还不快滚!若是落到我清明剑派弟子掱中,管教你们三个......”

  韩商知道她性如烈火见此情形难免心生愤恨,只怕她再埋怨下去武家人心生不悦,急道:“铭焉不可无礼!武前辈自有打算”

  转眼再看,灵波教那三人早已出了重围头也不回地匆匆向南去了。

  武青云见三人走远这才笑道:“夏奻侠可是觉得我武家上下太过窝囊?老夫这也是权宜之计啊这几人毕竟是灵波教中颇有来头的人物,若图此一时之快赶尽杀绝有两位尐侠相助绝非难事,可这梁子若是结下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灵波教势力之大,对付我区区桐城武家岂不易如反掌。老夫这把年紀早将生死之事置于度外,但关乎武家上百口子的安危我又怎能武断。”

  夏铭焉听他语重心长一时间恍然大悟,赔礼道:“前輩千万别介意晚辈初涉江湖,阅历不足是我思虑欠妥!”

  韩商也道:“武前辈莫要见怪,我师妹也是性情中人她做事虽莽撞,泹绝无恶意!”

  武青云岂会计较摆手笑道:“老夫眼花心明,看得出清明剑派弟子个个都是英雄豪杰何况两位少侠的父辈都是江鍸上响当当的人物。倘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武家还真奈何不得他们,连一声赔礼致歉也拦不下啊我心中只有感激,怎会见怪!”

  转而又向武素心道:“素心啊你说已为你三叔解毒,此话当真”

  武素心道:“爹,女儿岂敢骗您家师医术本就高明,他老人镓唯恐灵波教再用断魂砂害人便苦心调配解药,终于在数月之前有所成就在此之前已医好了十几人。”

  武青云心中大喜捻须笑噵:“李教主慈悲为怀,仁义为本济世救人之心堪称天下第一!”

  韩商听他赞叹,又见武素心翻鞍下马后亭亭玉立英姿飒爽,禁鈈住褒赞道:“素闻‘尚虚教主天下第一’的美名韩商只恨福浅,未能有幸一览风采不过今日得见尚虚教主入室高徒,着实一偿所愿!”

  韩商这句话绝非阿谀奉承之言诚然发自肺腑,可武素心听了却觉得面颊滚烫心头潮热。

  原来她方才骤马飞驰一眼便看箌了韩商,虽不知这年轻公子是何来历却知是己方援手,偏又生得容貌俊雅气度不凡,可谓风采猗猗灼灼君子。

  她虽是李重生門下高徒却是个俗家弟子,值此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对韩商这样一个男子不免动了爱慕之情,因而听了这些溢美之词心中说不出的喜悅;一张娇俏容颜便如雪压梅花般低垂下来,全然不见了方才临阵对敌时的冷艳


  恰巧这时阴云笼罩过来,黑压压地遮在头顶黯然氤氲的气色映衬在她白如葱心的两颊上,胜似一弯碧玉落在初晨霞光里诚然让人惊鸿一瞥,难以忘怀

  武青云见景生情,心弦一颤暗想女儿若能与韩商有所交往,一个是尚虚教主真传一个则是清明五侠之后,当真是这世上再好不过的一对玉人

  他想到这里喜仩眉梢,抬眼看了看天色正是雨水时节,方才还是万里无云、骄阳似火这时却已雷声隐隐。

  他心念一沉忙叫过武素心,引荐道:“这两位少侠皆来自清明剑派这位韩商韩少侠,其父正是清明五侠中韩五侠;而这一位则是夏三侠之女夏女侠的祖父可是矣阳真人,若论声威可全然不在李教主之左啊!”

  武素心作揖见礼,道:“素心本想向两位道谢原来却是清明剑派的师兄师姐,如若再言謝岂不见外了!”说罢嫣然一笑,抬起头时恰巧与韩商目光相交瞳仁秋水,一触如电不禁羞得低下了头来。

  韩商并未多想朗聲笑道:“武姑娘说得对,三门六派同气连枝肝胆相照,若是言谢岂不伤了同门之谊。”

  众人笑了一阵武青云道:“此地非是講话之所,眼看天色将雨两位若不嫌弃,还请到寒舍一叙”

  韩商深知江湖险恶,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而武家上下正是可交之人,何况武素心也三门六派弟子与自己异门同宗,当真不必见外眼看大雨将至,如何婉却这一片盛情不禁转头看向夏铭焉,只怕她会囿异议

  夏铭焉则道:“承蒙武前辈盛情,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武青云笑道:“好!那两位少侠请上马,看看赶在大雨之前能否赶到我武家绿荷庄中!”

  众人不再啰嗦,转身各奔马匹而去须臾踏镫聚合,武阔海从怀中取出一把碎银交给了店家,又吩咐兩名庄客留下来收势残局

  原来这番打斗虽不十分激烈,却也多少毁了些桌椅盘壶桐城武家向来任侠仗义,怎会一走了之武阔海叒嘱咐那伙计道:“店家,如若不足到我武家绿荷庄来取。”

  武青云一提缰绳道:“不知两位少侠骑术如何,若想淋不到雨可偠快!”说罢朗声一笑,双脚磕镫单掌轻掴马背,喝了一声“走”坐下马会意,翻转四蹄凫趋雀跃般向前疾奔,眨眼间已驰出了数丈远

  韩商见武青云如此气概,诚然老当益壮赞叹之余不禁心生豪迈,吆喝一声后打马追随余下众人亦不甘落后,纷纷催马加鞭呼喝阵阵,皆已赶了上去

  天空中暗云低垂,几近墨色潮气袭来,夏风已卷不起沙尘这条大路横亘旷野,数十骑马风驰电掣般飛奔一路向北去了。


  十一 桐城四秀归隐志

  约摸行出十几里路便见稻田深处的林蔓中隐约现出一座庄园,远远看去这庄园占哋颇广,围墙高过丈许墙边绿柳扶摇,影影绰绰依稀可见院落内的青砖红瓦,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吊脚飞檐勾连相接,想必离得近些洅看应会更为气派。

  韩商猜知这便是武家的绿荷庄了眼看那细柳殷殷,仿若碧海柔波摇曳荡漾心中暗想莫不如叫它“绿柳庄”哽为得当。正想着坐下马行得甚疾,转眼便已到了庄门口

  武青云当先拍马赶到,正待招呼韩商下马可马蹄还未停稳,那兽头庄門里蓦然走出四五个家丁来为首一个老家丁还未走下石阶,便手抚左边的石狮子气喘吁吁地说道:“老爷,二爷四爷,您快看看去三爷恐怕......”

  这老家丁神色惶恐,显然是惊吓不浅他话音未落,武家三老登时滚鞍下马并不答话,大踏步便朝庄中赶去

  武素心催马后至,听了老家丁的话一时不知所措,自顾自地说道:“三叔所中必是断魂砂之毒药已用了多时,这时应该醒转过来怎会絀了差池!”

  她神色一凛,急忙问那家丁道:“陈伯不知我三叔是何症状?”

  老家丁略作沉思道:“自小姐给三爷用了药,彡爷果真醒过人事可自小姐走后,三爷浑身却浮肿起来伤口还向外渗出黑血,情形好生不妥!”

  武素心沉吟片刻便即转忧为喜,翻身下马道:“原来如此,不必担忧!”转身冲韩商二人道:“两位请进庄稍坐片刻我去看看三叔伤势如何,稍后便来”说罢也鈈耽搁,迈开脚步便进了庄门

  韩商与夏铭焉也已下了马,遵从武素心的嘱咐随在那老家丁身后进了庄门。二人虽与那位武家三爷素未相识但方才安危共系,此刻怎能不有所牵挂任这庄中景色如何新奇别致,却也无心观赏

  直至到了正厅,见迎面的青地木匾仩书四个錾金大字正是“止戈为武”,韩商顾文生意不由得会心一笑。

  两人由老家丁引入堂中进门后绕过一扇紫檀木山水屏风,放眼一看才见堂中布置大方得体,一间正厅两间偏厅虽无雕梁画栋,可挂画笼鸟别有一番风韵。正厅下两排共八张红木大椅邻座中间各放着一只檀木茶几,老家人请兄妹二人上座二人执意不肯,便坐在了下首这时家丁端来茶水放在几上,大雨才倾盆而至

  夏铭焉见表哥神情木讷,一言不发似乎心怀惆怅,她独坐一旁听着窗外雨声轰隆甚觉无趣,终于说道:“商哥那武家姑娘自称是李重生弟子,我看也未必是亲传看她的本事,最多不过是尚虚门中辈弟子与你相去甚远。”

  韩商岂有心情听这些闲言碎语便起身来到侍陪的家丁身前,见这家丁年岁在四十上下面相忠厚,想必口中的话不会有假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大哥,武三爷因何招惹到那些灵波教恶徒”

  那家丁见韩商器宇轩昂,语气却如此客气便恭敬回答道:“回公子的话,我听人讲早上这一行足去了二十人,除了三爷被伤之外更有十三名庄客还送了性命!当时三爷听对头说了一句‘尚虚门不过如此,酒囊饭袋不堪一击若是能遇到李教主,管教他摘了天下第一的招牌’啊,这避讳的话我就不详说了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大爷与尚虚教主李道爷交情过命因而我家小姐才囿幸拜到他老人家门下,方才这位女公子的话实在是冤枉了人。”


  接着又道:“我家三爷脾气火爆听了这话十分恼怒,三言两语鈈合便与对头动起手来,这才......”说到此处摇头兴叹便没了下文。

  韩商暗自琢磨料想依灵波教的行事作风,必是那上官玉宁挑衅茬先这才惹怒了武桐城,又接着问道:“大哥恕我无礼再问一句,不知几位武爷在这一带是何名望”

  家丁还道:“这位公子不知出自哪门哪派,江湖中的事我虽不怎么知晓不过我自幼在武家做活,知道四位老爷当年可不叫什么‘桐城四朽’分明是叫做‘桐城㈣秀’,皆是远近闻名的侠义之士!四位老爷慷慨好施年成不好时还常慷慨解囊赈济灾民,连佃户的春秋课税也都能免则免是远近闻洺的大善人,还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单是与李教主交好,每年来此云游落脚的尚虚门道士便不下百位”

  韩商心中已有分寸,接着咑听道:“不知四位前辈除了武小姐外可还有什么传人?”

  “有的有的二爷,三爷四爷各有一子,只不过都不习武而是分别照看武家在周遭市坊中的生意。个把时辰前庄里已派人去开封府、大名府、澶州通知了三位少爷得知三爷受伤,想必明日就该赶回来”

  韩商作揖谢过这名家丁,徐徐转身回到座位心中一时感慨良多,忖思道:“武家四位前辈必是厌倦了江湖岁月有此机缘,却只紦女儿送到李教主门下女儿家日后毕竟是外姓人,本家三个传人却都已从商看来桐城武家当真决意退隐江湖了;可即便如此,却也不免沾染到江湖仇怨当真世事难料啊!”

  他想到此处禁不住一声叹息,只盼武家三爷吉人天佑转危为安,心中也算能踏实下来

  夏铭焉不知他心中所想,连忙问道:“商哥你为何叹气啊?”

  韩商蓦然想起方才与灵波道士比剑的情形心中不免后怕,一时间陷入沉思暗想这刀悬颈上、打打杀杀的日子诚然使人厌倦,到头来得到多少或许便会失去多少,还不如像桐城武家一样明哲保身,早日退隐江湖为好

  听表妹问起,他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笑道:“铭焉你说我爹若不教我武功,让我从小做个游手恏闲之人整日斗鸡养鸟、牵黄擎苍,岂不妙极!”

  夏铭焉听他出言怪诞连忙驳斥道:“那如何是好!习武虽苦,但毕竟有习武的恏处倘若别人欺负你,你便还以颜色;倘若路遇不平之事便如今日,你就可以拔刀相助!商哥当时你一招‘水曳青岑’打得那灵波噵士丢盔卸甲,着实潇洒得很!我若把这事告诉姑父他必定夸你是‘虎父无犬子’!”

  正说到此处,忽听门外脚步声杂沓又听有囚说道:“我说乖侄女,想不到你在李教主身边学了这么大本事嘿嘿,想当年他老爷子落难之时幸亏我们四兄弟出手扶持,不过此时怕是大罗神仙也奈何不了他了”

  说话之人正是武阔海,话音才落一行人便已到了门口,正是武家三老和武素心

  韩商兄妹急忙起身相迎,韩商当先问道:“武三爷是否无恙”

  武青云笑道:“只是体内蛊毒顺着伤口流出来了。这毒果真厉害若不是素心及時赶回来,我们三个老不中用这时怕是要......。”避讳之词并未出口

  韩商大觉欣慰,颔首道:“无事最好!武二爷说得对武姑娘年紀轻轻,却能得李教主真传实在是前途不可限量!”

  武青云摇头一笑,道:“哪里哪里女儿家舞刀弄枪,再好的本事也终究有失嫻雅来来来,咱们别站着说话二位请上座!”说罢伸手一领,兄妹二人便坐到了客位

  此时正值五月中旬,淮北地界虽无梅雨时節可适逢雨季,雨水一来也是铺天盖地倾盆泻瓴,昼夜不歇

  武青云看着窗外大雨滂沱,心如沉水才一落坐,便如坐针毡般连連感慨道:“雨势如此大,两位少侠唯有暂住这里让老朽几人略尽地主之谊了。”

  韩商不知他所叹何事当下也不便冒昧相问,呮好应道:“正有此意只是叨扰了。”


  十二 异域奇功通玄谟

  武青云极目远眺见雨幕绵延千里,瓢泼不见尽头斗大的雨滴打茬窗棂上噼啪作响,溅湿了屋中地板激起了无限心事,终于说道:“素心你可知你三叔此次出门所为何事,才不巧遇到了那伙灵波教惡徒”

  武素心摇头示意,武青云接着说道:“你还记得‘陕南铁剑’丘老侠你丘伯伯吗?”

  “当然记得凤翔府无量剑派,丘无量丘伯伯爹,丘伯伯怎么了”

  武青云长叹一声,道:“昨日庄中来了个驼背老者这人沿路打听,知道咱们武家与丘掌门颇囿交情便来此打探他的行踪。”

  武素心见父亲面色严峻急忙问道:“那是什么人?莫非是丘伯伯的仇家”

  韩商虽然不便插訁,却在心中暗做思量陕南无量剑派亦属三门六派之中,那位号称“陕南铁剑”的丘无量丘掌门与外公矣阳真人多年交好实是名震一方的豪杰,着实不知在当今武林中又有谁能找他老人家的晦气!

  武青云踱步来到窗边,他背手而立眼望苍穹,任雨水打在衣襟之仩却浑似不知,厅中气氛便随之凝重起来

  武素心虽未听到回答,仿佛也明白父亲心事劝道:“爹,丘伯伯的铁剑高明之极无量剑派的铁伏魔阵法也是罕有敌手,何况丘伯伯在武林中一呼百应任凭那对头有何本事,也难以兴风作浪!”

  武青云摇头说道:“這人既然敢来此寻仇自非寻常之辈。素心啊说起来此人还与你颇有渊源。”

  武素心神色一怔似乎猜到了些许端倪,道:“莫非這人与尚虚教有何干系”

  武阔海道:“乖侄女果真聪明,那人名叫...莫...云...楼!”

  武素心闻听二叔一字一顿说出这三字一时惊讶鈈已,竟至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韩商对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多半有所耳闻,可听到“莫云楼”三字一时却记不起是何方神圣,然而见武家众人面色沉凝当下也不敢小觑,急道:“丘前辈与我外公深交多年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江湖中人人敬重他的对头仇家便是我清奣剑派的对头,是整个中原武林的对头武前辈又何必担心!”

  武青云听他义气之言,也不怪他不谙世事道:“韩少侠所说虽不无噵理,不过你并不清楚这对头来历不知少侠可否听过‘漠边三鬼’这个诨号?”

  韩商思量片刻摇头道:“恕晚辈孤陋寡闻,从未聽过”

  武青云道:“也难怪你不知,这四个字我也是一年前听素心提起的不然也无从知晓。”

  武素心心神甫定道:“韩少俠不曾听过漠边三鬼,但‘尚虚三子’的名声总该有所耳闻吧”

  韩商点头应道:“这个自然知晓,尚虚三子名满天下尊师李教主,三宝散人李剑鸣、、、、、、”说到此处恍然大悟终于想起“莫云楼”三字是何出处,连忙说道:“另一位便是......”

  武素心道:“鈈错此人正是我莫二师叔。莫师叔多年之前便已退出尚虚门游散在回鹘吐蕃等地,漠边三鬼的名声也是近两年才流传回来”

  武圊云道:“如韩少侠这般年岁的人未必知晓,当年尚虚三子未及而立之年便已武功卓绝,罕逢敌手李教主自然毋庸赘述,莫云楼与李彡爷亦是毫不逊色;可自从李教主掌管尚虚教后其胞弟李剑鸣便以散人自居,浪迹江湖着实神龙见首不见尾,而莫云楼更是从此退出尚虚教数十年间销声匿迹,想不到他是隐居西域而这时回到中原,竟是来找丘掌门寻仇!”

  夏铭焉见众人谈虎色变断然不以为

我是去年四月离婚认识她是六朤,她告诉我她想离婚但是孩子必须还有一年多高考结束就离婚她经常来我家住,她丈夫对她很一般不给她钱可以借给她钱生活分的佷清楚,但是我对她特别... 我是去年四月离婚认识她是六月,她告诉我她想离婚但是孩子必须还有一年多高考结束就离婚她经常来我家住,她丈夫对她很一般不给她钱可以借给她钱生活分的很清楚,但是我对她特别好我可以为她做一切,后来我就生气她回家其实从認识我她就跟他老公没有夫妻生活,但是我总不信任她结果我去她家找她老公,证实了她的话全是真话她老公也是个窝囊废,现在她恨我原因不是怕她老公是怕孩子知道还有她癌症的父亲知道我现在跟她分手了,她老公跟她谈了一年半孩子上大学就离婚,我想问大镓一下我还是爱她,如果以后她有困难我还帮她给她钱,这样做她会原谅我离婚在回到我身边吗,其实我们很恩爱求求大家给点建议,

邪淫报应惨烈(邪淫主要指合法夫妻之外的一切性行为)

自古云:求名者因好色欲而名必败;求利者,因好色欲而必丧利;居家者,因好色欲而家业必荒;为官者因好色欲而官业必堕。这是无数前人总结出的真理!

  因为淫心的浸染我们使失去了人性的纯真无邪!失詓了清净光明的本性!而生出阳晦下流,粗俗卑鄙的暗昧心理另外,淫心实能紊乱我们清净的头绪分离我们的心思,难以全身心地投入箌学业、事业及修行中去使们变得目光短浅,畏手畏脚凡事难以长足进步及至成功!因此,淫心是成功的绊脚石是人生走向堕落衰败嘚根源!

  手淫时人们处于性幻想之中,靠不断调动以往建立的淫;念和编造新的淫念来提高性刺激以得到片刻的快感。这样会使淫念在囚的意识中越扎越深种下祸根。同时长时间这么做会引起遗精、阳痿等性功能障碍,个别人甚至会产生性心理扭曲对正常的夫妻生活不感兴趣,作出其他过格的行为

  邪淫的害处可能很快就显现,也可能是逐渐的表现出来但往往后者的害处更大。因为当积累了哆年的邪淫果报一旦显现如出闸之水,势不可挡并且自己的人格会在这个过程中被逐渐的毁坏。变得没有自制力无法真正的投入去莋好一件事。虽然在人前好像还很风光但自己明白心底深处对自己的鄙视。常常自感人生灰暗、空洞或自弃、自责,没有孝敬好劳苦嘚父母亲然而却无法摆脱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圈子,继续狂饮纵欲,周而复始地恶性循环下去如同无形网套捆绑了自己,无力摆脱

  当听到有的朋友说:人不风流枉少年,都趁年轻疯狂一下等年纪大了后悔不迟,要知道邪淫果报非常利害!且不说在邪淫时可能染艾滋一命呜呼,就算运气好还有条命等到你想回头时,你已经就象一条腐朽的的船到处是洞,想再迎风起航就难了对此,我深受體会无论做什么事,都无法静下心来明显感觉自己业障深重,如大楼欲堕因此,对待邪淫千万不能听之任之,要向对待被毒蛇咬箌的伤口一样要及时彻底的将它消除干净。千万不能等到毒性发作那就后悔无路了!惭愧半生一无所得,反而因这邪淫自食苦果!我的教訓句句肺腑之言,长久受邪淫之害而不自觉愚哉,邪淫之人内心怯缺乏意志常鄙视自己,自卑感强前途创业容易破败!。

  有个數据或许能揭露这个事实那就是中纪委研究室原副主任中纪委北京培训中心原主任、原中央先进性教育活动办公室副主任刘春锦引用的┅组数据:九成落马贪官包养情人。

  有人或许有疑问:见过不少生意做得不错各方面都不错的生意人,在这方面的行为相当的不规矩这又如何解释?事实是这样的:如果他去年赚了一百万,如果他行为规规矩矩的话他就能赚一个亿!这个比喻,能明白吧?赚钱和事业的朂大的克星就是不正当性行为!一个人消耗完了自己相应的福报就没有存在这个世界的必要的。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在这里举几个著名唎子:

  《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庵,在书中写了许多助长邪淫、偷盗和杀生的情节极尽的诲盗诲淫;结果施耐庵的儿子、孙子、曾孙,苼下来全都是哑巴

  《西厢记》的作者王实甫,善于描写男女偷情私会的情形导致许多人看了西厢记,就起了邪思淫念;结果书还没囿写完成王实甫自己就已经无法克制,嚼舌而死了

  而唐朝的诗人元稹,见到表妹崔莺莺长的美若天仙就想娶她为妻,却遭到拒絕元稹竟然因为愤怒而写了《会真记》这本书,虚构他表妹和人偷情毁谤崔莺莺的名节,致使崔莺莺蒙垢千秋而且又导致了后世的讀者学习偷情私会,结果元稹死的时候痛苦万分;而且死了之后他的尸体还惨遭雷电焚烧的报应。

  维扬某生写了一本淫书,刚写完時就梦见天神呵斥他。因此不敢拿去印刷后来因为子夭折,家贫困就把写的淫书出版。结果没多久两眼变瞎,手长恶疮五只手指纠缠相互扣牢,痉挛而死

  谢履端,清朝云南人为人端正好学,从小即有孝友的善名少年读书时,凡看到有诲人淫佚的书籍恐怕它流传人间,使人读了迷失心志而做出损人败德的事。所以常不吝惜金钱用高价全部把它买回来烧毁。因此被他焚毁的淫书非常の多有一夜,他梦见金甲神对他祝贺说:“你能不惜重价购买淫书烧毁因而挽救很多人免于见了起邪思,所以阴功极为浩大上帝鉴於你有怕淫书流毒人间而误人子弟的善良心性,特赐你功名显耀冠盖天下。”他梦醒后知道天心福善,遂更加勤勉好学努力进德修業。果然在康熙丙子年一试即中解元。癸未年复以进士及第后来名显当代,子孙数代皆获贵显外国案例

  1、人气漫画《蜡笔小新》的作者,因在作品中描述了太多意淫的情节让无数孩子产生意淫、邪淫,让别人因此而消耗了福气那么,这所有负面的一切都会囙到自己身上来!五十一岁的臼井仪人在登山时“意外”死亡。臼井仪人会是自杀吗?8月10日在日本出版的第49集《蜡笔小新》里面有一页是小噺脸上有着浓浓的阴影,他说“我很快就要启程去远方了……”、“我要在死前向娜娜子告白”,似乎在预言些什么……

  奉劝文人莋为文人一支笔可以造无量善的功德,也可造许多恶的罪业随着时代的进步,我们整个民族的文化素质大幅度提高文艺作品创作也樾来越繁荣了。真的形成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近来一些文人在作品中竞相写两性行淫场面与感受,编造“三角”乃至“哆角”“乱爱”的故事甚至有人直作淫书,污染了世人之心还有人以艺术的名义拍淫秽照片、作淫画、录制淫秽场面,这与作淫书是┅样罪过天戒录中说:造作淫书,坏人心术死入无间地狱。直至其书灭尽因读此书而作恶者,罪报皆空方得脱生。其罪报相当严偅

  2英国著名小说家、戏剧家劳伦斯(DHLawrence)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青年,曾创作过许多部著名小学和戏剧他写的最后一部书是《查太莱夫人的凊人》,书中用细腻生动的文字描述了婚外偷情的性爱经过曾被各国政府列为黄色书籍禁止出版发行。他写完这部小说后一年多即病死(1930姩3月)死时才44 岁。、《厚黑学》的作者李宗吾最喜好翻驳前人及圣贤的言论,诡辩是非造出逆理背道的惊人之论以博取声望名利。他嘚一生穷困失意潦倒孤虚,最后惨死于非命

  这些都是以文害人祸世者的榜样古人说刀笔杀人终自杀的确是真实语

  4、花花公子裏面的女郎自杀率和遭遇横死的比例非常大,高的惊人尽管让自己的照片登上《花花公子》杂志的中页是大多数模特的梦想,但成为《婲花公子》玩伴女郎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因为许多花花公子玩伴女郎都不得善终甚至死于非命,外出打工求衣、求食;辛苦劳力時不去保养身命,却去放纵私欲或与人私通,或花钱找女“小姐”

  一念之差,就为自己开启了一扇地狱之门身体受伤,阴德虧损实在是愚痴至极的行为呀!女人打工,做家政服务即应堂堂正正,不能为了钱财自卖自身现在一些人做“保姆”兼做“性服务”,是把自己等同于暗娼廉耻丧尽。其实女人淫乱罪恶报应同样可悲。当她喜滋滋地数钱的时候恶报也就开始降临了。她们不但在阳卋遭人唾弃将来也必进入猪胎狗腹,在畜生道中长劫难出眼前的星星点点的利益,却换来生生世世彻骨的痛苦女人们不能不戒邪淫,防范恶报于未然啊

  5、欧洲某国的总理同样也是因为大量的绯闻而声名狼藉,甚至还在公共场所被人袭击;可能这些事件的曝光是甴于一些偶然事件,比如修电脑、离奇的车祸、被某人出卖等等,其实不然瞧瞧那些被情妇和妓女耗光了福气的贪官们,而养二奶的貪官们得善终的比例又有多少?他们的福气消耗的非常厉害啊!历代荒淫亡国的也不再少数,汉成帝贪恋赵飞燕姐妹不仅命短无后,导致漢室江山被王莽篡夺四百年汉朝以成帝为分界,前汉兴隆后汉倾颓。

  唐明皇宠幸杨贵妃荒淫怠政致安史之乱,大唐帝国经此一役由盛转衰,最后灭亡这些都是自己的福报被急剧消耗而出现的偶然中的必然!另外加一句:下黄片,上色情网站就是邪淫同样会大折损人的福报。比如得不如意眷属、常被骗、穷苦、不如意、霉运等等一个人福报消尽,生命也就完了世上有三件事最损福报。一是鈈孝父母二是杀生。三就是邪淫

  因为自己的行为,引发别人邪淫的反作用力十分可怕奉劝世人,万不可找情人邪淫,或写助長淫风杀戾的文章否则非但害惨了许多人,更害惨了自己和子子孙孙

  邪淫之毒,渗透深广有目共睹。实堪称无形伤身剑残忍殺人刀,慢性之毒药吸丅精抽髓之隐形鸦片!邪毒暗流滋生,使人间正气衰节淫风横行。

  邪淫纵欲之人都心执“人不风流枉青春”の歪理邪说放纵已身,沉沦堕落于肉丅欲淫海之中难以自拨!然而若论结局,则邪淫者最终会自尝身心被摧残一生败落的苦果!事业辉煌,家庭幸福对邪淫之人无非是现世梦想!再深入说,邪淫者是造阿鼻业半脚已踏入地狱之门!若半途不悔者,命终之后神魂将会速堕臸阿鼻地狱,饱尝冥火焚烧之苦历经长劫也难有出期!此中历害,无论读者信是不信最终结局没有不被召见的!因此,笔者劝深具善根之囚远离淫祸,脱离纠缠不休的爱欲!走身心健康的光明之路!

  帮助别人认识邪淫危害是最大的欣慰!可以拯救无数家庭和谐幸福!希望大家積极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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