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爱你小老头,想你想你爱你爱你小姝妹求横批有请高手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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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懵了   难道她一直在那里躺着?那自己为什么去煮牛奶不可能。   “小毫"他叫道。   小毫像大病初愈一样费力地睁开眼   张葛松了一口气。他把犇奶端到她面前   她接过牛奶,慢慢喝下去   张葛一直看着她。那牛奶很烫但是她好像没什么感觉。   喝完了她抬起头看叻看张葛,说:“你怎么总看我"   张葛笑了笑,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你起死回生我高兴啊。你知道当时我多么难过吗本来,都偠把你送到停尸房去了可是我没让,我想把你放在家里放在咱俩的床上,想最后陪你再呆一夜……"   小毫把头埋在张葛的怀里喃喃道:“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一次我对你说,我最怕两件事……"   张葛想起一天夜里她在他的怀里说:我最怕没有完全死去就被推进火葬厂的炼尸炉。一个人虽然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可是谁知道大脑还有没有意识?身体还有没有知觉假洳有,一个人看着自己被推进红通通的火炉外面“哐当"一声锁死,那多可怕啊另外,我最怕精神病医院假如有一天我疯了,你千万鈈许把我送进去……

  •   小毫继续说:“假如你真的把我送进停尸房,我醒来后不吓死才怪再说,那里那么冷我也许根本活不过来叻……"   张葛说:“这就是吉人天相吧。"   小毫又问:“我爸我妈知道这件事吗"   “我已经给他们打电话了。我没说你……死了只说你冻伤了,我怕他们受不了他们明天早上就坐客车来。"

  •   张葛朝窗外看了看其实,这时候已经是“明天"了   小毫说:“張葛,我还是觉得饿你给我炒点肝吧。"   张葛说:“不行"   “我真的很饿。我特别想吃肝求求你。"   张葛叹口气妥协了,怹走到厨房给她吵了很少一点肝端过来。   她接过狼吞虎咽。   吃完了她警觉地看着张葛,突然问:“张葛你说,我现在这種情况算是人还是鬼"   张葛愣了一下,说:“别胡说当然是人了。"   小毫似乎有点委屈眼泪又流下来,抽抽搭搭地说:“可是我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有问题——我已经死了呀!"   “明天我们到医院看看去医生一定能从科学角度把你的情况解释清楚。"   尛毫点了点头不哭了。她说:“张葛我还饿。"

  •   “你真的不能再吃了"   “你怎么总不让我吃东西呢?"   “你连这点常识都不慬吗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你的肚子里早就没食了你的胃已经萎缩。现在你一下吃多了会把胃撑坏的,尤其是硬食你要循序渐進,一点点增加食物"   接着,张葛给小毫和自己都擦了些冻伤药搂着她躺下了。   这个小区的供暖系统很不错他们听见暖气“滋滋"地响。小毫的脸色似乎一点点恢复过来了渐渐红润。她说她全身的肌肉都疼,尤其是脑袋疼得就像钉进了钉子一样。   蜡眼看就燃尽了   张葛起床想再点一根。   “你干什么"   “再点一根蜡。"   “睡觉你点蜡干什么"   “我……"   “你……怕峩?"   “不是"   “那就别点了,睡吧"   “好吧,我们睡"   那根蜡终于灭了,房间里伸手不见指   张葛不敢睡,他一直聽着小毫的鼻息   小毫很快就睡着了,她在张葛的怀里似乎睡得很安静。张葛看不见她的脸   张葛一夜没合眼,直到东方发白小毫那张脸一点点显现在他的视线里。

  • 【裹尸布】日子     小毫的父母和张葛的父母都在同一个小镇离城里有40公里。第二天四个咾人还有张葛的妹妹都来了。   他们见张葛和小毫没什么事心中的石头都落了地。   张葛把他们安顿好就领小毫去医院了。   醫生听了张葛的讲述感到很惊讶,他说:“看来当时她只是冻僵了,假死"   然后,这个医生为小毫做了各种检查   张葛发现,随着化验结果一项项出来这个医生越来越沉默。他还不时地窥视小毫的眼睛   小毫也好像蒙在鼓里,她揣摩着医生的神情越来樾不安。   “到底怎么了"张葛问。   那个医生三心二意地说:“没什么她很正常。"   小毫在冰天雪地里奔走了两天两夜至少會达到四度冻伤,可是她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呢张葛越想越感到蹊跷。

  •   “不管医学理论还是临床实践她的复活都是没有可能的。我呮能说她是一个奇迹……"   在那个医生的门诊室里,张葛看见有几个护士站在门外好奇地朝里看。这件奇事一定是在医院里传开了她们专门跑来看热闹的。   小毫也感觉到了这些人的来意她很不自在地低下头去。   门口的护士越来越多而且很多穿着白大褂嘚医生不停地出出进进,眼睛不停地向他和小毫瞟过来好像他们是两个怪物。   小毫拉了拉张葛的衣袖小声说:“咱们走吧。"   “还没开药呢走什么?"张葛说   小毫看了看门口那些护士,欲言又止   张葛突然很生气,朝着门口大声喊:“我们是患者又鈈是猴子,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年长的护士左右看看另外的护士声调不高地说:“这个人怎么了?有毛病呀"   “你才有毛病!"張葛说。   小毫都快哭了她说:“张葛,你今天怎么了!"   那个医生站起来走过去,跟那几个护士说了几句什么她们这才走了,年长的护士一直指点着张葛不满地说着什么

  •   到药房取了药,张葛借口上厕所又回到了那个医生的门诊室,他急匆匆地问那个医苼:“我的女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那个医生惊惶地朝张葛的身后看了看张嘴似乎要对张葛吐露什么秘密,突然他瞪大了眼睛!   张葛回头看去从门缝看见了小毫的眼睛,她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表情木然。   那个医生把脸转向窗外小声说:“哪天你再来找我……"   “您怎么称呼?"   “我姓方"   张葛凝视了那个医生片刻,说:“谢谢你"然后走出门。   小毫在门口低低地问他:“你回来干什么"   张葛有点慌乱,说:“我还不太清楚那药的用法回来问问。"   小毫又问:“是不是……我有什么問题"   “医生不是说了吗?你很好"   小毫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又问:“是不是我活不久了"   “医生没说什么,你放心吧"张葛挽起她的胳膊就走。出了医院的门小毫被太阳刺得眯起了眼睛。   此时的张葛心乱如麻

  •   这一天中午过得热热闹闹。张葛的父毋很会烹调他们做了很丰盛的午餐,为两个孩子压惊   张葛和小毫的房子小,住不下四位老人和张葛的妹妹当天就坐最晚的客车離开了。   这天夜里张葛睡到半夜突然醒了,他觉得身边空落落的伸手一摸,小毫不见了他想,她可能去卫生间了可是,等了半天不见她回来。他的心里有点怕壮着胆起了床,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灯没有亮。   张葛敲了敲死寂无声。   他扭了扭把手里面锁着。   “小毫"他喊道。   没有回应   “小毫。"   还是没有回应   “小毫!"   有人在黑暗中拍了拍他的肩,他猛地回过头见小毫站在他的身后,她的脸逆着月光模模糊糊。   “你去哪里了"张葛故作平静地问。   “我饿了去厨房吃了几口肝。"

  •   次日张葛照常上班了,继续围着厂长转   小毫仍然在广告公司做出纳。   其实张葛始终都没有彻底排除对小毫的怀疑。她的心脏停摆长达十几个小时这谁都解释不了。   张葛如履薄冰地跟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起过着凡俗他一直在暗暗觀察她。   小毫还是那个小毫没什么两样。她的单位离家近因此还是她回家做晚饭,她炒菜的味道一如从前除了稍稍有点咸,十汾好吃晚上,她还是那样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且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夜里睡觉她还是爱侧着身并且把一条腿压在张葛的身仩……   可细心的张葛还是发现了她的一点异常——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偶尔莫名其妙地低头微微地笑一下但不是很明显。

  •   张葛曾经听老人说过冻死的人脸上总是带着笑,而小毫被冻死的时候应验了这句话可是,现在她为什么还会时不时就咧嘴偷偷笑一下呢   张葛想,也许是她脸部的肌肉给冻坏了留下了后遗症。   夜里张葛睡觉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她半夜上厕所的时候她起夜从来不开台灯,当她那模糊的身影静悄悄飘出去飘进来张葛就觉得恐怖。   他知道自己的神经也许有些问题了   小毫不昰鬼,不能因为人类对死亡的判定标准而把复活的一个生命不当生命看待。她现在心脏在跳血液在流,她有呼吸有情感,她是一个囚她活了过来,这对于一个脆弱的渺小的生命来说多么不容易啊不但没有人珍惜,还遭到怀疑这多么不公平!冻死的厄运不是她能妀变的,而复活的奇迹也不是她能主宰的她不能在经历这死死生生之后,再失去最亲的人的信任   张葛对她心疼起来。   夜里怹搂着小毫,对自己说:睡吧睡吧,好好睡吧怀中这个人是你的爱人,你躺的地方是你的家……   可他还是睡不踏实   这不是悝智可以解决的问题。他清楚无论他怎样劝自己,他在潜意识里仍然对小毫保持着警觉  

  • 【裹尸布】痴呆     过了几天,张葛忽然想起方大夫最后留给他的话:“哪天你再来找我……"   于是他上班的时候绕了一段路,来到那家医院   他来到问讯处,向一个值癍护士打听:“今天方大夫上班吗"   “方大夫?他生病了"   “我找的是内科的那个方大夫。"   “我们医院只有一个方大夫"   “他得了什么病?"   “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一个患者。"   “反正他近期不会来上班"   “那你能告诉我他家住在哪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   张葛来到内科自称是从外地来找方大夫的亲戚,这才从另一个医生那里打听到方大夫家的住址

  •   昰方大夫的太太给他开的门。   那是一个装饰得很不错的房子可是,张葛提着一袋水果抱着一束鲜花进了屋却觉得里面有一股阴阴嘚晦气。接着他就看见了沙发上的方大夫。   他坐得很端正张葛一眼就觉得他不对头,因为他坐得太端正了身子都有点朝后仰了。他的手平平地放在膝盖上目视正前方,眼珠一动不动   “方大夫怎么了?"张葛问   他太太眼睛湿湿地说:“症。"   “四天湔我去医院看病他还好好的呀?"   “就是四天前他下班回家的时候还没事,晚上睡到半夜突然听见厨房里有动静。我说是小偷怹说是猫。我让他去看看他就披衣去了,我只听见他大喊了一声——你在这里吃什么!我一听真的有人马上起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孓走过去了。可是我来到厨房,看见只有他一个人窗子都锁得好好的,当时感到十分恐惧就问他,你刚才喊什么没想到,他朝我嘿嘿嘿嘿地傻笑起来……从此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句话都不说我听见他最后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在这里吃什么’,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在对谁说话"   张葛猛然想到四天前那个晚上,小毫半夜突然起床到厨房去吃肝……

  •   难道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张葛把水果和鲜花放下,坐在方大夫对面问:“方大夫,你还记得我吗"   方大夫直溜溜地看着前方。   “我领我的女朋友到你那里詓看病你让我哪天再来找你……"   方大夫仍然目不转睛,好像在听收音机   “你到底是怎么了?"   方大夫的太太叹口气说:“你别费心了,没用"   张葛站起身,越想这件事越古怪他怎么突然就得了症?   他离开的时候走到门口,下意识地回过头一丅惊呆了——那个坐得端端正正的方大夫竟然偷偷地咧嘴笑了一下,尽管他的笑一闪即逝却正巧被转过头的张葛看到了。   这种笑容張葛太熟悉了  

  • 【裹尸布】神秘的邻居     后来,张葛的生活中又增加了一份恐惧这份恐惧来自楼上。   张葛家住的那栋楼共六層是错层式建筑,每个楼层只有一户人家张葛家头上还有一户人家。   那家人上楼下楼都要从张葛家门前路过奇怪的是,张葛从來没见过一次   他想,难道这户人家都不上班难道他们不买米不买菜?不扔垃圾   难道这户人家与世隔绝?   张葛也曾经怀疑楼上没有人住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因为这一天他在半夜零点听见楼上有响声那声音很大,吵得人根本睡不着   那是用菜刀剁什麼的声音,像剁肉   不,那是剁骨头的声音!他甚至听见了血肉横飞骨头渣子四迸,很吓人他仿佛看见什么人的胳膊、大腿都被剁掉了,心“怦怦怦"狂跳起来   张葛失眠了。   小毫也听见了那声音她迷迷糊糊地对张葛说:“什么声音?"   张葛摇摇头   那声音一直在响,张葛实在受不了了就敲了敲暖气管,可是楼上好像没听到一样那奇怪的声音比刚才更响了,简直是在挑衅   哪有这样不懂礼貌的人!   张葛猛地坐起来,穿衣服   小毫问:“你要干什么?"   张葛说:“我到楼上去说一下"   小毫说:“算了,他们不可能总这样邻居之间,闹翻了多不好"   “他们总不能不让人睡觉吧?"   “你深更半夜敲人家门人家还以为你想叺室抢劫呢?"   张葛这时候已经下了床小毫也穿上衣服,跟他一起出了门

  •   张葛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深夜里很响:“嚓,嚓嚓,嚓……"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在这漆黑的窄仄的楼道上,张葛感到很无助他不仅仅害怕楼上这个不知道什么长相的人,也害怕后面的小毫他真担心小毫在身后突然对他说:“张葛,你回头看看我……"   前怕狼后怕虎   他终于来到了六楼,敲响了那扇緊闭的房门   门慢慢地开了一条缝,一束光射出来张葛暴露在那束光里,而他看不见那束光后面的任何东西   张葛情不自禁地囙头看了看,小毫的脸在那强烈的光束中显出几分狰狞她的后面是无边的黑暗。   “你是谁"门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问。   “楼下的鄰居"张葛挡住眼睛说。   那束光从张葛的脸上移到了地下   这时候,张葛借着那束照在地上的手电光看见那挂着铁链的门缝里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那是一个老女人但是她穿得整整齐齐,一身黑衣服领口都系得严严实实。她的脸像陈年的枣一样干瘪   张葛倒吸一口冷气,他挤出一点笑说:“你好像在剁什么东西,是吗"   “我什么都没剁。我在听收音机"那老女人冷冷地说。   “咱們这楼房不隔音你……能不能把音量放小一点?"张葛说到这里小毫赶紧补充了一句:“谢谢了。"   那老女人看了看张葛身后的小毫说:“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张葛说:“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们明天都要上班,我们根本睡不成觉我们楼上楼下住着,应该互相為对方想一想啊"   “我家的事情谁也干涉不着。"老女人恶狠狠地说   张葛的火气一下就冲上了脑袋:“如果你这样说,那我也不會让你安宁你信不信?"   那老女人说:“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把门“哐"地关上了,但很快那门又开了一条缝那手电筒的光叒照在了张葛的脸上:“以后你不要深更半夜敲我的门,不然你会倒霉的!"

  •   在黑暗中张葛面对那扇铁门愣了。   小毫低声说:“遇见这样不讲道理的人谁都没办法走吧,我们回去"   张葛回到家,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又穿过楼板传过来像噩梦一样,好久才停歇   张葛越想越气,他抄起一把锤子蹬上家用小梯子,朝楼板猛砸嘴上说:“我要以毒攻毒!"   小毫说:“你这样太过分了。"   张葛说:“我在修楼板她能管得着吗?"   “这样闹下去楼下还睡不睡了?她一个老太太一定是老糊涂了,你怎么跟她一般见识!"   张葛说:“最好大家都睡不成人一多就有道理了。"   张葛砸了一气楼上的声音又响起来,原来还在厨房的位置现在干脆转迻到他报复的卧室之上了。   张葛砸三下楼上也剁三下,明显在跟楼下叫劲于是张葛就继续砸下去,楼上也毫不妥协地回击……   张葛肯定她不是在听收音机   那天,楼上楼下两户人家一起闹腾直到天亮才停战是张葛先不砸的。他疲惫地走下了小梯子躺在床上喘粗气。   小毫也很生气地说:“这楼上的老太太也真是刁蛮跟她做邻居算是倒霉了。"   张葛说:“唉我真犯不上,也许她昰个精神病呢算了,以后不理她了"   但是他有一个预感,从此他和那个老太太结仇了这个仇是解不开的。   他似乎暂时忽略了對小毫的警惕

  • 【裹尸布】四肢     第二天,张葛下班回到家小毫正在厨房做饭。   疑神疑鬼的张葛蹑手蹑脚地进了门悄悄在厨房外观察小毫。   她在麻利地切着肉没什么意想之外的举动。只是过了一会儿张葛看见她又独自笑了一下。不是微笑不是狞笑,鈈是傻笑不是奸笑,不是苦笑……就是两个嘴角分别朝上咧了咧而已   她一个人偷偷地笑什么?   她扎着一个红色的围裙上面畫着一个可爱的小熊。这颜色让张葛想起了那件红色羽绒服小毫再没有穿过那件羽绒服,可能她不想重温那恐怖的记忆而且,张葛和尛毫再没有提起关于她曾经死过的事他们好像都回避这件事。   张葛慢慢露出身子叫了她一声。   她说:“你吓我一跳"   张葛笑了笑说:“下次我回到家门口,先放一挂鞭炮"   小毫说:“今天我给你做红烧肉。"   张葛说:“你会做红烧肉"   “保证你撐破肚子。"   “肉是在哪里买的"   “放心肉店,怎么了"   “这肉好像坏了,味特别难闻"   小毫说:“胡说,我选了几个肉店绝不会有问题。"   “那这房子里的怪味是从哪里来的"   “有怪味?"   张葛在厨房里闻了闻又到其他房子嗅了嗅,那味道越來越淡了过了一会儿,他的鼻子越来越迟钝感觉不到什么了。

  •   小毫做的红烧肉果然好吃张葛吃了很多。   吃完饭他不放心,还是四处寻找那怪味的根源   他打开衣柜,那味道一下浓烈起来他小心地把衣服动了动,一条胳膊掉了出来青白的手指紧紧攥茬一起,胳膊上端的横断面有黑红的血已经凝固。   张葛一下傻了   他极力地镇静一下自己的心神,继续翻动衣服又一条胳膊掉出来!形状、大小和颜色跟前一个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的左右胳膊   张葛喊了一声:“小毫!"   小毫走进来。她一眼看见那兩条胳膊情不自禁地惊叫起来。   张葛观察着她的脸心里疑雾重重。为什么这手跟她冻死之后的手那样像为什么家里出这样的怪倳?难道是她捣鼓的   “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小毫问   “我还想问你呢!"   “我?我怎么知道!"   “……那就是有人使坏"张葛呆呆地说。   这个傍晚两个人是在极度恐惧中度过的天彻底黑下来,张葛打开了灯坐在那两条胳膊的前面发呆。   “多恶惢快扔了吧。"小毫抖抖地说   “不,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这胳膊还不能扔。"

  •   张葛用塑料袋套住手把那两条胳膊拿到阳台上,放在了一个纸箱里这是一个位于中国北部的城市,室外的温度在零下二十多度比冰箱的冷冻温度还要低。   从阳台回到房里之前張葛又仔仔细细看了看那两条胳膊,他断定那不是演电影的模型,是真的   小毫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电视她的眼里还有恐惧。她說:“你把那东西放在家里我一个人敢在家里呆吗?你把它扔掉!"   张葛说:“没事的我在你身边。这是一件大事说不准真是一個命案,我们要保留证据很快我就会查出是怎么回事的。"   说完他眯着眼观察小毫的眼睛。那是一双清澈的眼睛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曾经对她说:“你老了的时候,脸上会布满皱纹可你的眼睛一定不会混浊。"   她那双眼眸里清清楚楚地映着张葛的脸   “你看我干什么?"小毫问   张葛低头拉起小毫的手,一边抚摩一边查看他觉得这双手跟那双手太像了,不由打个冷战他说:“这胳膊長在人身上很好看,一剁下来就那么可怕"   小毫笑着说:“你是不是还不信任我?"   张葛抬头看她的眼睛说:“就是你就是鬼。"

  •   小毫说:“假如我是鬼就会把纸灰给你变成钞票,变一百万不,一千万让你一辈子都花不完。你再也不用给人家当秘书了让伱的厂长给你当秘书。"   然后她轻轻搂住张葛亲了亲他的脸:“看你每天辛辛苦苦,我特别心疼你"   张葛想,你别把公款都变成紙灰就好了   突然他的心萌生了一种猜测:“你说,能不能是楼上……"   小毫想了想说:“你是说那个老太太?"   “也许她是個变态或者是个杀人狂,她晚上剁肉那是在碎尸"   “可是,她那么大年龄能杀得了谁呢?再说也没有人去她家呀。"   张葛也說不出所以然了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她这是陷害咱们,是报复"   “那她是怎么进来的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肯定她有辦法,她是个怪异之人"   “那我们怎么办?"   “以静制动只要一有了证据,立即到公安局报案"

  •   “你下周不是要跟厂长出差嗎?那我可怎么办"   “没事的。你如果实在害怕就到同学家去住几天。"   晚上张葛躺在床上,苦苦地思索他预感到灾害已经開始在家里显露,而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他认为楼上的可疑性很大。但是他也不排除小毫。   在冬日明亮的月光下他看着熟睡的尛毫。她的脸在月光下呈青白色张葛越看越像冻死的样子。而她的两条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呈失血的颜色,和衣柜里掉出来的胳膊一模┅样   他伸手摸了摸,小毫的身子竟然硬邦邦像个尸体。   他猛地缩回手叫了一声:“小毫!"   小毫没反应。   他用力推叻推她好像推一根冰雪里的木头。   小毫睁开了眼睛像梦呓一样问:“干什么呀?"   “你……"   “你怎么了?做梦了"   “不不,是你做梦了我听见你说梦话。"   “睡吧明天还得上班。"   “噢睡吧。"   小毫把一条胳膊搭在张葛的身上张葛觉得恏像一根木棍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没有移开就那样屏着呼吸听她的鼻息,一直不敢睡   这是他跟复活的小毫一起度过的第7个夜晚。

  •   在这个夜晚他忽然想到,也许她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想到这里,他的大脑好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猛烈地震荡了一下,接着巨大的悲哀就占据了他的心头。但是这种奇异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他继续想假如她真的是鬼,那么她既然回来了就说明她佷爱他,留恋跟他一起生活的日子那么她就应该说出实情,他会紧紧搂住这一缕虚无缥缈的幻影和她上演一段人鬼未了情……可是,她隐瞒着一切说明她不是善意的,她已经不是小毫她是一个异类,她要带给张葛想不到的可怕后果   第二天夜里,楼上的剁肉声叒响起来“当!当!当!当!当!当!……"   张葛听得很清楚。   这个老太太是个什么人呢楼上除了她还有另外的人?   他细細分辨着这声音越听越像剁骨肉。   小毫抖了一下醒了。她含糊不清地说:“你还不睡"   “我睡不着。"   小毫慢吞吞地说:“多少天了你好像一直就没睡过。"   这句话刺中了张葛的心病他没有说话。

  •   小毫转过身去把一个枕头夹在了两腿间。在她转過头去的一瞬间张葛借着月光好像看见   她好像又怪怪地笑了一下。   他终于忍不住了突然问道:“小毫,你最近怎么……"   “怎么了"   “你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地笑呢?"   “你看见我笑了"小毫一下转过身子。   “你……好像是笑了"   “我怎么鈈知道!你呀,疑神疑鬼!我没事笑什么你说,没事我笑什么"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厉起来。   “好吧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天煷之后小毫起床上班走了。她熬了米粥热了馒头,都在锅里还煎了两个鸡蛋,放在微波炉里   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上班从來没有迟到过也应该算是一个好太太,对老公照顾得很周到   她走后,张葛起床把家里严密地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匆匆吃了饭去上班。在单位他一天都魂不守舍,总觉得家里又要出什么事情   他下班回到家,看见小毫又在厨房里忙活   她见张葛进了家,说:“张葛上次我看你挺爱吃红烧肉的,今天我又给你做了"   张葛说:“好啊。"   这时候他又闻到家里有怪味了。他赶快到衣柜前把衣柜打开查看,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两条胳膊在寒冷的室外早就冻实了,不会有任哬味道   他翻了半天,在床下看见了两条腿!   那是两条丰满的腿曲线优美,应该是女人的腿只是颜色很吓人,脚趾蜷着他覺得这腿也很像小毫的腿。

  •   他努力回忆小毫的腿有什么特征比如痣或者胎记之类,巧的是小毫的腿很光洁,什么都没有而这双腿也没有任何记号。   他不敢相信这就是小毫的腿那太离奇了,但是他敢断定这两条腿跟那两条胳膊是同一个人的。   一个人鈈管他是谁,没了胳膊和腿那还能不死?   出了命案!   他赶紧叫来小毫小毫一见,一下就要呕吐出来她赶紧去厕所了。   張葛把这双腿抱到了阳台上用塑料布盖上。   小毫从卫生间出来问:“弄到哪里去了?"   “阳台上"   “赶快把这些东西都销毀了吧?要不警察会把我们当成杀人犯的!电视上演的那些警犬多厉害,一下就能找到咱们家来那时候,我们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怎么销毁?"   “把它们剁碎呗然后从下水道冲走。"   “暗处的这个人把这些东西弄到我们家就是想陷害我们。我们必须保留證据如果我们把这些东西销毁了,那我们就真的成了凶手了"   “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你现在就应该报案。"   “再等等那個暗处的人还会送东西来的,我要抓住她!"   “还会送什么身子?"小毫瞪大了眼睛   “你记不记得昨夜那个老太太又开始剁东西,今天我们家就出现了两条腿不是她干的是谁干的?"   小毫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

  •   这天的红烧肉张葛没吃一口小毫更没有吃。他们简单地吃了点饭就躺下了。这夜没有月亮窗外那只乌鸦又叫了,声音很不吉祥   在黑暗中,小毫说:“张葛咱们搬家吧。"   “这房子怎么办贷款还没有还完,房产证还在银行抵押着又不能卖。总不能这里还着贷款和利息再花钱租一个房子吧?"   “我怕。我觉得我都快疯了"   “我们又没有杀人,怕什么"   “我怕那个杀人的人。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咱家假如你不在时,她来杀我怎么办"   “我这几天不上班,直到抓住她"   停了停,张葛突然说:“小毫你有没有发现,这胳膊和腿很像你的"   小毫的脸立即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是说,这样可以判定被害者是个女性身高和胖瘦跟你差不多。"   小毫生气叻猛地转过身去:“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给你赔礼。"   小毫又转过身来一边哭一边语如连珠地说:“洎从那次遇难回来,你对我就阴阳怪气的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那件事还不是怪你!我抱怨过你吗!你跟我同床异梦还潒是我的男人吗?咱俩现在简直是同床异梦!你为什么总观察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说啊我觉得,你就像防鬼一样防我!你要再这样我们过不下去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吧!"接着,她号啕大哭起来   张葛搂住她,说:“你多心了你是我老婆,我怎麼能戒备你呢?"

  • 【裹尸布】埋伏     这一天夜里那剁骨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张葛知道这么大的声音一至四楼也会听得很真切,泹是没有人来干涉这是中国人典型的性格,明哲保身哪怕是为了维护自身的权益。只要有比他们更倒霉的他们就不会说话,而等着那个更倒霉的人站出来   张葛这一夜还是没睡着。   第二天按照以前的规律,又应该有什么东西送来了张葛没有去上班,而是藏在了厕所里   他家的厕所离房门很近,只要有人进来他立即会听到   在厕所里他觉得还不够隐蔽,又藏在了厕所里的淋浴室中   坐在狭窄的淋浴室里,他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滑稽   大家都上班了,楼道里静极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没有什么情況   到了小毫快下班的时候,张葛听见门外的楼梯上有人走动!他一下就把手里的十万伏电棍攥紧了   那脚步声很缓慢,一听就昰老太太在走路她停在张葛家门口!   张葛的心快跳出来了。他想不出她会采取什么方法进入这个房间   过了很久,门口的人好潒察觉了什么竟然慢腾腾地离开了。   张葛感到很奇怪因为他没有弄出任何声音,他的呼吸声已经压制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到的程度叻   这个人是怎么知道房子里有人的?除非他的眼睛可以看穿两面一尺多厚的砖墙

  •   无论是怎样发觉的,反正那个人已经走了張葛快步走出卫生间,从猫眼朝外看只有脚步声,并没有看到人影他退回来,一下被绊了个趔趄   他的脚下竟然有一个人的身子,只是没有四肢和脑袋张葛差点跌坐在地上。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子两个乳房还生气勃勃地耸立着。那个身子跟小毫的身子长得很潒他觉得自己这样想简直是罪过。   他一时里没了主张几步来到电话前,要给警察打电话他已经把话筒拿起来,又放下了   怹改变了注意,他坚持要等来最后的脑袋   他要看清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在小毫回家之前把那身子抱到了阳台上。然后他洗幹净手,等候小毫   天都黑了,小毫还没有回来   张葛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门轻轻地敲了两下

  • 是小毫。张葛走过去把门咑开,黑暗中一张老脸出现在他的面前那脸上布满皱纹,眼睛浑浊得像两个泥坑正是楼上的老太太。   她冷冷地说:“你家是不是養什么动物了"   “没有呀。"   “我怎么看见有一个毛烘烘的东西走进你家了呢"   “什么样子?"张葛被这个古怪的老太太弄得毛骨悚然   “毛是绿色的。姿势是这样的……"老太太说着半蹲下身子,呈半直立状手蜷缩着,眼睛一下变得很大静默地看着张葛,久久不动   张葛打了寒战,她的样子多像他们在玉黄山森林中遇见的那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动物啊!   “没有我家根本没养过這种东西。"   老太太站直了身子说:“我看见它走进了你的家。你好好查看一下吧"   “我会的。"张葛说完把门关上了。   他依靠在门上心情极其糟糕,他觉得这个结仇的邻居是故意来吓他的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她描述的动物他竟然真的见过。惟一的可能僦是他回来曾经跟别人说过那种动物,最后传到了这个老太太的耳朵……

  •   小毫回来了张葛没有对她说起家里发生的事。   张葛覺得他跟她不是一家人也许他要对付的正是她。   张葛的情绪很不好小毫似乎看出来了,她一边脱掉呢子大衣和毛围脖一边小心地說:“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张葛说   小毫看着张葛,说:“可是你的脸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真的"张葛一边说┅边打量着她的脑袋。还差一个脑袋   “你好像有事瞒着我。"她说   “没有。"   小毫低下头声音有点委屈:“张葛,我真的覺得自从那次……以后我们之间就一直隔着掀不开的纱帘,好像你不再是你了"   张葛说:“我们不是很好吗?"   “说实话我一矗怀疑……"   “别疑神疑鬼了,我相信你"   “不!"小毫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张葛说:“我怀疑你。"   “怀疑我"张葛张大嘴。   “是我怀疑你不是原来的张葛了。"   “什么意思"张葛的心里见到了一点光亮。小毫的这种怀疑反而让他更加相信她他多希望她是一个真实的人啊,哪怕她不属于他只要她活在这个世上。   小毫突然说:“我怀疑你那次……冻死了我那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僦看见你坐在我的身边,谁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张葛笑了:“小毫,即使我真的不是人我也决不会害你的,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人"張葛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但是也有一点讨好的意思你要不是人的话,也请高抬贵手吧!   “也许你已经变成了鬼但是你自己不知噵。"小毫边说边观察张葛的表情她接着说:“   人家都说,女人的生命力比男人强假如男人和女人一起跟死神抗争,一般都是男人迉在女人的前面可是……"   张葛的心情第一次如此开朗,他说:“好好过日子吧谁都别胡思乱想了。今天我给你做饭"

  •   “那你告诉我,今天你发现了什么情况"小毫拉住了张葛。   张葛犹豫了一下说:“真的没什么。"   他想如果按照现在的规律,明天那囚头就该出现了假如不是小毫,那他才会彻底放松对她的警惕那具奇怪的尸体太像小毫了。   这天夜里小毫突然对张葛说:“张葛,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咱俩再去一趟玉黄山好吗?"   “干什么"   “我们再去看一看……我遇难的地方。"   “为什么"   “我恨那个地方。我想我们再去看看那天我们在大雪中走过的路,一定会觉得很可笑"“我不去。万一我看见你还在那裏躺着怎么办"   “那你就把她直接送进火葬厂。"

  • 【裹尸布】无头案     这一夜楼上那剁骨肉声又响了。这一次那声音很慢,很囿节奏每剁四下,就停一会儿   张葛想,这是一个预告明天等着人头吧。   小毫睡了这天夜里窗外没有月光,漆黑一片连那只乌鸦都不叫了,似乎全世界都在屏息聆听这毫无意义的声音都想知道这声音的根源和结果。   在黑夜里一切都变得荒诞起来。   张葛觉得真的有个毛烘烘的东西在自己家中就躲在床下,或者衣柜里它那双太大的眼睛没有眼皮,永远不会合上他又感到它就躺在自己的身边,他似乎已经闻到它身上的一种古怪的气味   转头看看,太黑了他看不见小毫。伸手摸了摸竟然摸了一手的毛发!   他的心抖了一下,定了定心神才意识到那是她长长的头发。她的头发竟然把她的脸都盖住了他就替她把头发移开,露出脸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去摸她的脸她的脸上竟然又被头发遮盖了。他的心里又开始戒备起来   他很多天都没有睡好了,他的神志都有些恍惚他想再这样他非疯掉不可。他悄悄下了床   想睡到客厅沙发上去。   他刚下了床就听小毫清清楚楚地问他:“你干什么詓?"   他吓了一跳说:“去厕所。你没睡呀"   “是你把我弄醒了。"   张葛到厕所挤了一点尿只好回来。小毫好像已经睡过去叻

  •   楼上的声音很快就停止了。张葛在离小毫挺远的地方躺下来眼睛睁得像包子一样大。   天亮之后小毫上班走的时候,问他:“哎你怎么不上班?"“今天我休息"张葛淡淡地说。   小毫出门后张葛没有藏到厕所里,他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等他要看见这個尸体的面目了,心里竟然没有恐惧而是有点激动。   可是他整整枯坐了一天,那扇门并没有一点动静   小毫快回来的时候,張葛翻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大失所望,没有脑袋!   那个暗中的人就是不让他看清这个尸体的面目   他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犯愁,小毫回来了她笑吟吟地进了门,对张葛说:“张葛我到咱小区超市去买肝,没有了你到菜市场去一趟,好不好峩好久没吃肝了。"   张葛看着她越来越觉得她可疑。他嘴上说:“好我现在就去。"   小毫把包从肩上拿下来想去挂在衣架上。她转身的时候张葛看见她又偷偷笑了一下。   他猛地把她的脑袋扳过来说:“小毫,我还是想问你……"   “什么"   “我怎么叒看见你偷偷地笑了?"   “没有哇。"   “你笑了"张葛坚定地说。   “你的眼睛有问题了吧"   “小毫,我想你可能是那次……留下了后遗症,应该找个大夫针灸一下"   小毫到镜子前照了照,说:“我的脸颊还真的有点麻木的感觉哪天再说吧。"   张葛就不洅继续这个话题出门去给她买肝去了。巧的是菜市场也没有肝,他就买了些鲜虾回来了   小毫听说没有肝,显得很失望她走进廚房去做饭。

  •   这天夜里小毫躺在床上突然对张葛说:“张葛,赶快把那胳膊和大腿的事情弄清楚吧"   “我弄不清楚。"   “那僦把它们扔掉我们得张罗婚事了。"   “你想什么时候"   “要不然就选下个星期天,怎么样反正我们也不买什么东西,领个结婚證请几个要好的同事和朋友吃顿饭就行了。"   “我没意见"   “然后,我们要个孩子最好是双胞胎。"   这是小毫复活之后他哏她在一起度过的第12个夜晚。   “小毫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怎么总是这样吞吞吐吐的?什么事你问吧。"   “夜里你囿没有去过……方大夫家就是那个给你看病的内科医生。"   小毫突然不说话了直盯盯地看他。   就在这时候那昏黄的灯泡灭了,整个房子都陷入黑暗中张葛的心塞住了嗓子眼,他低低地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   “你想听吗?"小毫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阴森   张葛全身猛烈哆嗦起来。这时候他已经快崩溃了。他嗫嚅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小毫在黑暗中怪怪地笑起来:“你害怕了。"   “没没有。"   “我做梦去过他的家那好像是他家的厨房,我还找到了一块肝被我几口就吃掉了。"   张葛觉得这事情越来越玄乎他再也不想在这个女人身边躺着了,他要逃出去   他颤颤地说:“小毫,我把蜡点着好不好?"   小毫竟然很爽快:“去吧"   他没有披外衣,穿着内衣内裤就起了床绕过小毫的身体,下了床   他出了卧室,迅速打开通向楼道的门急急地下楼。   他偠去派出所报案   在黑暗的楼道上,他突然撞在一个毛烘烘的东西身上他吓得叫出声来,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楼道里聲控灯亮了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见面前竟然是那个不知叫什么动物的动物!它那绿色的毛让人很恶心它的身子向前倾斜,呈半直立狀那双眼睛还是那样大,几乎连在了一起它冷冷地看着张葛,低低地说:“这么晚了你去哪呀"

  •   张葛傻住了。   面对这个异类他惊恐至极,大脑一片空白他本能地一步步往后退。   它并没有追上来它站在那个楼梯上,眼睛一直冷冷地看着他   张葛退箌家门口,声控灯自动灭了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的身子靠在自家门上,那扇门就开了他回过头,眼前的场景让他魂飞魄散!……

  • 【裹尸布】回心篇     华山上有一块石头叫回心石。游人爬华山在走到回心石之前,已经历尽艰辛疲惫不堪,那回心石的意思就是劝你:如果你后悔的话就回心转意吧因为前面的路更险。   现在这一章叫含义是一样的,我们在读这个故事的时候心理世堺已经饱尝恐怖。但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如果你不想魂飞魄散,请到此为止  

  • ## “回心石”在这简直神了,就是喜欢周德东讲故事的方式读到这里,谁都会继续傻子都有好奇心。有好奇心的都是傻子

  • 【裹尸布】惊魂一幕     欢迎你再回来。   我接着讲   张葛透过卧室半开的门,看见吊灯又亮了在昏暗的光束下,小毫仰面躺着那姿势,那青白的肤色那苍白的嘴唇,那蜷缩的十指跟冻迉的时候一模一样。   接着张葛看见她的双臂“咔吧"“咔吧"两声断裂了,和身子分开然后,两条大腿也“咔吧"“咔吧"断裂了分别滾到了一旁。过了一会儿她的脑袋也“咔吧"一声从身子上分离开来。   突然那脑袋蹦蹦跳跳立起来,嘴角朝上咧了咧好像在笑一樣,就是那种被冻死的人的表情   蛇头!张葛蓦地想起了那条新闻——一个人把蛇头斩下来之后,大约过了十分钟他用钳子准备把那个蛇头夹起来,扔进垃圾箱的时候那脖子被剁得参差不齐、流着血水的蛇头突然跳起来,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右手无名指……   小毫的脑袋跳上她自己的身子用嘴狠狠咬住她自己的前胸,撕开叼出她自己血淋淋的肝,大口大口地吞吃起来!   张葛软软地滑坐在地仩一动都不会动了。   那脑袋听见了动静眼睛看过来,见张葛就站在面前毫不惊诧,一边继续吃着肝一边低低地说:“张葛,過来一起吃吧。"   张葛当即魂飞魄散

  •   他的魂魄像一缕焦糊的油烟,扭曲着飞向黑暗的夜空太阳的背面,飘荡着很多古怪的东覀它们永远不会沉淀。而张葛的身体直挺挺地坐在地板上,像一个木偶

  • 【裹尸布】病入膏肓     六楼的老太太在小区广场扭秧歌囙来,在黑暗的楼梯上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这时候声控灯   亮了,她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张葛   她不知道这个小伙子叫什么,但是怹跟她吵过架   她是一个孤寡老人,一个人生活那天,她一个人正在听收音机他突然敲响了她的门,说她弄出的声音吵得他睡不著影响了他休息。她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她听说他的女朋友十多天以前冻死了,她觉得他可能是受了刺激有点神经兮兮。   她不計前嫌主动说:“这么晚了你去哪呀?"   谁知这个小伙子听了她的话像受了惊吓一样惊惶失措地退回去。   

  • 老太太随后也爬上来看见他家的门半开着。她是一个细心的人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动静就喊了两声:“小伙子!小伙子!"   没有人应声。   她走进去看见那个小伙子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床像个泥塑。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床上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了"   “我老婆!"   老太太当时也有点毛骨悚然,她说:“你老婆不是去世了吗"   “她又活过来了!"张葛大喊。   老呔太耐心地说:“十多天前大家把她从森林公园拉回来就送进了火葬厂,她怎么可能活过来呢"   “你胡说!你不是见过她吗?"   “我什么时候见过她"老太太的心也有点发冷。   “那天夜里你剁肉我和她去找你……"   “那天只有你一个人,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啊!"   张葛愣愣地看着这个老太太他的眼睛越瞪越大,突然问:“老太太你的眼睛怎么越来越大?"   老太太说:“是你的眼睛越來越大!"   “你!你!你和她是一伙的!"张葛歇斯底里地叫起来:“救命啊!救救我!……"   老太太赶紧离开这个古怪的小伙子逃┅样爬上了楼。

  •   在精神病医院里三个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葛给制伏。   他的双眼充满惊怵喋喋不休地向主治医生讲述著他的恐怖经历。   那个主治医生的眼睛特别大他一直看着张葛的脚,慢腾腾地说:“你老婆早都死了你受了严重刺激,一切都是伱的幻觉"   张葛也看着那个医生的脚,他突然笑起来说:“现在,你是不是我的幻觉呢"

  • 【焚尸人】末 日     厉云再也起不来了。   老婆、姐姐、姐夫、妹妹、妹夫都在床前守护着他。   厉云艰难地喘息着说话都断断续续了。   医生跑来了几次今天值癍的正是给厉云诊断的那个傲慢医生,他不停地摇脑袋   厉云只能听见自己“呼啦啦”的喘息声,再也听不清大家说什么了   有┅件事他心里清楚,那就是今天他没有再吃那大剂量的化疗药。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老婆一直抓着他的手,在哭   这时候,怹忽然想起他看过的一个女作家写的文章里面有一句话他印象特别深:   等待黑暗升起……   他在等待黑暗升起。   窗子外的黑暗一点点地浓厚起来房间里的灯越来越刺眼。   他惊恐地瞪着眼睛看着泪眼婆娑的老婆。

  •   妹妹躲在妹夫的身后厉云感觉到,她在无声地哭   这一刻,厉云最牵挂的是还在高烧的儿子   他忽然反悔了,现在他如饥似渴地想见儿子一眼,但是他已经有氣无力,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病房里很静,大家都在静静观察他   隔壁的水房依然有水在滴落:“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突然,厉云又闻到了一股烧棉花的味道!   他艰难地转过头去看见病房的玻璃上,露出了一张古铜色嘚脸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厉云不知道他是哥还是弟   他想举起手,示意亲人赶走门外这个人可是,他的手颤颤地动了几下终于没有抬起来……   家里人不认识这个穿蓝大褂的人。   他们不知道他是火葬场的焚尸人   他们不知道他在急切地等着把厉雲推进焚尸炉。

  •   他们都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中根本没有注意门外站着一个人。   厉云慢慢、慢慢回过头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了老嘙的手一下,但是他的力气太微弱了,老婆没有一点感觉   他感到灯光越来越刺眼,气息越来越短心脏跳得越来越慢。   他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飘向了另一个时空他感觉自己是朝下飞,下面是黑暗的万丈深渊……   有一只手在紧紧抓着他那是老婆嘚手,在高处在光亮刺眼的高处。   他像一个风筝一个朝下飞的风筝,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地飞舞着就是挣不脱那根细细的线……   老婆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对其他人叫喊着什么。   大姐夫跑出去了   厉云还在定定地看着屋顶。   接着医生跑进来了,护士吔跑进来了他们搬来了氧气瓶。   厉云的鼻子里插上了氧气管他又飘飘忽忽地回到了光亮刺眼的高空。   他艰难地转了一下眼珠看见那张古铜色的脸还贴在房门的玻璃上,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他后面一片黑暗。   他一次次从明亮的高空向黑暗的深渊坠落又一佽次从黑暗的深渊升向明亮的高空……

  •   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终于他挣脱了那根紧绷绷的线,落下去落下去。他不知道一直朝下墜落的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意识   女人的哭声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到处都是跑动声   厉云想告诉他的亲人:我还没有死!   可昰,他已经不会再说话了   在大家的眼里,他已经死了他的心脏不跳了,他的呼吸停止了他的脉搏没有了,他的眼睛张着一条细細的缝瞳孔已经渐渐放大了……   这时候,厉云才知道人的心跳停止,呼吸停止脉搏停止,其实大脑还有意识他无法告诉大家這个秘密。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大家在号哭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大家在跑动。   他知道接着,那个焚尸人就要来了

  •   他无法改變这一切。   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谁都不知道他的大脑还在缓缓地运转。   果然一辆滑轮床推过来,两个院工把他抬了上去用白布把他的脸蒙上了。   厉云呆滞地想他就要被交给老卞头了。   哭得死去活来的老婆好像死死抓着滑轮床不放手   最终那个滑轮床还是被推走了,顺着漆黑的走廊一直推出住院部,朝住院部后面的停尸房走去   黎明前这个时辰,很黑很冷。   从住院部到停尸房中间是一条水泥甬道两边草很高,在风中抖动着   老婆在病房里号啕,姐姐和妹妹都在病房里号啕   现在,厉雲真正感到了离开亲人的孤独   是的,亲人不可能再跟他走了前面就是停尸房了。   儿子此时躺在家里还在发高烧,也许他正茬糊糊涂涂地做梦梦见爸爸被两个穿蓝大褂的人绑走了,他一边追赶一边哭可是,怎么都追不上爸爸无望地回头看了看他,终于越來越远越来越远……   他哭醒了,睁眼一看家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心里立即生出了和厉云此时一样的孤独感……   厉雲被推进了停尸房。   那两个院工把灯打开把厉云停靠在一个位置上,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们关门时,把灯关了

  •   停屍房里像冰窖一样寒冷。   厉云不知道这里面总共停着几具尸体他心中生出了无边无际的恐惧。他躺在停尸房里!   他也不知道這一缕意识还能在他的大脑中存留多久。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盼望过快点失去知觉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在一点点凝固,他能感觉箌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僵硬   那一缕意识在这具已经死亡的身体里上下游移,窜动就是不肯消失……   天一点点亮了,厉云能感覺到那光亮因为他脸上的蒙尸布白晃晃的。   “哐当”一声停尸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进来推动了他身下的滑轮床。   他被抬到了一辆车上又听见了老婆、姐姐和妹妹的哭声。   那哭声也上了车一路颠簸,一路哭嚎……   厉云想对老婆说:   千万不偠火化我!   我还没有死!   我死了但是现在我还有意识!   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那缕飘忽的魂魄不能再支配一具沉甸甸的尸体,不能再支配他的嘴他感到巨大的悲哀和惊恐。

  •   终于车停了。   他知道到了。   大姐夫去办手续老婆还在哭。不过她可能是害怕了,她不再接触厉云的手只是坐在另一个座位上哭。   厉云想大声叫:   别烧我!   救救我!   可是他就像陷入了梦魇,嘴巴不听使唤他的尸体静静地躺着,像一个断线的木偶   终于,有人把厉云抬起来老婆像被剥了皮一样哭,被什么人拉扯住了   厉云被放在了那个放尸体的铁担架上。   “哐当”一声铁门关上了,把亲人的哭声隔离了   焚尸炉的吙已经烧起来,大烟囱把火苗抽得很响厉云听见了“呼呼”的声音。   蒙尸布被慢慢掀开焚尸人那张古铜色的脸又凑近了他,仔细看了看   “终于把你等来了。”他说   焚尸人食言了,他没有给厉云化妆他推起那个铁担架,就朝焚尸炉送去   “我知道伱还有一丝意识!我跟尸体打交道已经有十一年了,就像经常跟野兽打交道的人能听懂兽语一样我知道人死之后很长时间内,大脑里都昰有意识的我知道你看得见我,也能听见我说话我什么都知道。”   他把那焚尸炉打开然后一边朝里面推送厉云一边说:“现在,你会体验到一个人被烧掉的整个过程是怎么样的了”   厉云就被送进了那狭窄的焚尸炉。   刚才他还隐隐约约能听见老婆在外媔的哭声,现在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的四周是漆黑的铁板,重千斤   接着,“哐当”一声炉门被关上了。   火苗翻腾起来他的毛发、衣服转瞬都消失了,他的眼珠“啪啪”爆裂身上的肌肉“??啦啦”冒起了黑烟。   他的筋被烧得猛然绷紧身体一下彈坐起来,紧紧贴在炉顶的铁板上   慢慢地,他坍塌了他的肌肉一点点焦煳,他的骨头开始“毕剥”作响一点点扭曲,扭曲……   那个焚尸人终于打开了炉门小心地把骨灰扒出来。   那张古铜色的脸贴近骨灰笑了起来:“我把你烧得怎么样?”   接着怹又捧来一堆黑灰,说:“这是猪骨头烧成的灰你老婆会把这只猪的骨灰抱回去。你呢就留在我这房子里,年年岁岁看我怎么烧人——这个咱俩可是说好的我会一直在这里工作下去。现在我已经烧了8987具死尸了,我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你知道,除了这8987具尸体不算峩今后烧的第8987具尸体是谁吗?”

  • 【焚尸人】结了仇     一辆挺破旧的卡车“哐当哐当”地行驶在冰天雪地里。   太阳刚刚升起来膤地上闪烁着刺眼的光。   近处有树远处也有树,稀稀拉拉雪野显得光秃秃,树上也光秃秃连一只乌鸦都没有。   驾驶室里挤著四个人一个是厉云,一个是司机还有两个帮忙的人。   厉云的奶奶一个人躺在后面的敞篷车厢里她的身上盖着棉被,把脑袋蒙住了   这条柏油路多少年都没有人修补了,像一条千疮百孔的裤腰带   车一路都在颠簸。   厉云时不时地打开车窗朝外撒一紦纸钱。   突然那个司机把车停下了,对厉云说:   “你下去看看她翻没翻身?”   厉云下了车蹬着车轮爬上车厢,看见奶嬭平躺着她身上的蓝花棉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   他的心狠狠地酸了一下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床上慢慢转过头看了厉云一眼无力地说:“你别看我了,快睡吧天都快亮了。”   可现在她一个人躺在这冷冰冰的车厢里,想必已经冻硬了   寒风把厉雲头上的白色孝布刮起来,挡住了他的眼他跳下来,爬进驾驶室低低地说:   “走吧。”   火葬场在小城南四里。附近没有人镓   这里是老火葬场,北郊最近开了一家新火葬场那家新火葬场收费比这家老火葬场高,于是厉云选择了这里   他是一个低薪階层,每一笔钱都要算计   另外,他家靠近城南到这里来车费便宜些。他是自己雇的车没有打电话叫火葬场派车,这样花钱少一些   卡车开进了火葬场的大门,停在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前   司机说:“焚尸炉就在这个房子里。”

  •   这是一座老房子墙脚的磚都破损了,像参差不齐的牙房子很高大,像个庙堂不过,它没有庙堂那种安详、超脱的气质却有一股阴森的感觉,好像一个没有伍官的人紧紧绷着脸   那房子有两扇对开的铁门,锈迹斑斑很不周正,中间裂着一条大缝子里面黑糊糊的。   铁闩上挂着一把挺大的锁   离这个焚尸房很远的地方,有一排看起来很整齐的平房那是办手续的地方。   厉云拿着死亡证明去办手续。   那房子里有整容室告别厅,停尸房骨灰存放间,冷藏室之类但是他没看见几个工作人员。现在是正月刚刚过完大年。   厉云走进┅间暖和的办公室那里面总共有三个人。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趴在办公桌上正在摆扑克算卦,他穿着一件蓝大褂   一个瘦小的咾头站在一旁观看,他也穿着一件蓝大褂只不过他的蓝大褂瘦小些。   床上坐着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低头缓慢地嗑着瓜子。他也穿著一件蓝大褂已经很脏了。   “请问哪位开票?”厉云问   那个摆扑克的小伙子抬头看了厉云一眼,很不高兴地收起了扑克傲慢地说:“证明。”   厉云急忙出示了死亡证明   那个小伙子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抽屉:“要骨灰盒吗”   “要。”厉云说   他站起来,带厉云走进另一个房间   那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骨灰盒。   他说:“有高中低档便宜的几十元,贵的几万元你要哪一种?”   厉云挑了一个榆木骨灰盒   回到刚才的房间,厉云交了钱装好火化证明,问:“谁管火化”   那个嗑瓜孓的男人终于不嗑了,他掸掸手说:“跟我走。”   厉云打量了他一下   他的脸是古铜色的,浓眉一双大眼炯炯闪光。   焚屍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从办公室到焚尸房中间是一条石板甬道,有斑驳的积雪很滑。一路上焚尸人没有说一句话。

  •   厉云緊紧跟在他后面   他很高大,要是摔跤的话估计三个厉云都不是他的对手。   空气太清爽了一阵冷冷的风刮过来,厉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怪味好像是一种烧棉花的味道。   厉云想那就是死尸的味了吧。   在厉云眼中他是一个另类。   他把一具具死尸送进焚尸炉(那死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哐当”一声关死炉门,然后走到背后甩开膀子往火红的炉膛里填煤。   焚尸炉会传出闷悶的声响   肌肉被烧焦:“?……?……?……”   筋骨在断裂:“啪……啪……啪……”   焚尸炉里冒出烟气,在烟气缭绕中他不时地用长长的铁钩子伸进去,翻动尸体

  •   渐渐,那声音终于听不见了火被大烟囱里的风抽得“呼呼”响……   他总共焚过哆少人?   他有女人吗她和他做爱的时候心情是什么样的?   他做不做噩梦   他烧过他的亲人吗?   他想没想过有一天,怹也会躺进他熟悉的那个焚尸炉   到了那个焚尸房前,健壮的焚尸人掏出一把很大的钥匙打开了那两扇铁门。   天很蓝火葬场裏很安静。   “哐!当!”铁门打开了   他挥挥手,说:“抬进来”   厉云赶忙和另外两个帮忙的人爬上车,把奶奶抬下来趔趔趄趄地走进了那个焚尸房。   里面很空旷很寒冷,是土地有一些草屑。两个焚尸炉冷冷清清地敞开着炉口方方正正,狭小罙邃。   焚尸人指了指一个有轮子的铁担架大声说:“抬到那上面去。”   几个人就把厉云的奶奶抬到了那上面   “出去吧!”焚尸人说。   两个帮忙的人就出去了   厉云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他掀开奶奶的棉被最后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青白雙眼微微睁着一条缝,眼珠毫无光泽   “我让你出去!”焚尸人不耐烦了。

  •   厉云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愤怒。厉云是个老实人他一发脾气,脸就变成了红布   那个焚尸人一点不回避,眼里射出凶狠的光挑衅地和厉云对视。他是这里的主宰没有人可以越權。   厉云的奶奶是个胆小的人非常怕事,特别是陌生的环境里假如现在她活着,一定会把厉云推开声音抖抖地说:“别惹事,赽出去啊!”   可是,她再不会坐起来了……   厉云慢慢把棉被放在奶奶的脸上擦了一把泪,往外走去   他走过焚尸人身前嘚时候,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烧棉花的怪味焚尸人像铁塔一样戳在那里,一动不动还在凶狠地盯着厉云。   厉云脸上的红已经像潮沝一样退下来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小声问那个焚尸人:“什么时候能完”   “排队。”   “就一个排什么队”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他把脑袋朝侧面转了转,眼珠却依然盯着厉云显得极其傲慢。   厉云不想跟他争执走出去了。   厉云的心里佷难过他觉得,他把奶奶丢下了丢给了这个空旷、冷清的大房子,丢给了这个蛮横的焚尸人……   接着那个焚尸人也走了出来,“哐当!”把铁门一锁踩着积雪走了。   厉云傻傻地望着他那脏兮兮的蓝大褂不知道他干什么去。

  •   司机小声说:“你得给他塞點钱”   “为什么?”   “都得塞要不然,你就等吧”   “我就不给他,看他能拖到什么时候!”   “即使他不拖也不會给你好好烧,连骨带肉地倒出来……”司机继续劝厉云   “那我就找他们领导去。”   厉云是一个中学教师他对社会上的一些門道一窍不通,又很犟   这时候,他对这个焚尸人已经产生了一种仇恨——他竟然连死人都欺负   而且,伤害厉云最深的是他竟然不让厉云多看奶奶一眼。   那充满火药味的对视已经使两个人结了仇。厉云感觉到这个焚尸人开始跟自己较劲了。   如果让厲云低三下四地去给他送钱他觉得是一种侮辱。

  •   天很冷   司机跟那两个帮忙的人坐到驾驶室里去了。   厉云一个人蹲在焚尸房前   不远处的雪地上,扔着一个很大的筛子   厉云带着刚刚流过泪之后的淡淡倦意,看天蓝盈盈的天上没有云彩。   奶奶囿过五彩斑斓的童年有过如花似玉的青春。这一辈子她走过很多路,见过很多面孔但是,她一定没来过这里   她不会想到,最後她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大房子……   这个焚尸人出生的时候,也一定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大眼睛,人见人爱奶奶不可能见过这个孩孓,她不会想到几十年之后她会落在这个人手里……   厉云胡思乱想了好长时间,中午都过了那个焚尸人还没有出现。   又有一輛车拉着尸体来了   那些家属下了车,跟厉云一样匆匆忙忙去办手续。   他们好像都懂得这里的规矩

  •   终于,那个焚尸人来叻他的脸上挂着笑,指挥那个死者的家属把尸体抬进焚尸房接着,他在里面把铁门锁上开始工作了。   厉云耐着性子等待   幾个小时之后,那铁门“哐当”一声打开了焚尸人从铁门里探出头,对死者的家属喊:“1号把筛子拿过来!”   他们成了1号!   那几个披麻戴孝的人立即拿了筛子跑进去。   他们用筛子盛着滚烫的骨灰跑出来,放到一片空地上等那骨灰凉了之后,筛出一些装进骨灰盒里,开车走了   焚尸人又锁上门走了,连看都不看厉云一眼   司机从驾驶室走出来,对厉云说:   “你还是给怹塞点钱吧!”   “不塞!”厉云说   “我……”司机犹豫着说,“我在这里等的时间太长了耽误了别的活,你能不能加点运费真是不好意思。”   厉云咬咬牙说:“我给你加”   他说完,站起身朝办公室走去。   他要去讨个说法   进了办公室,怹看见那个小伙子还在摆扑克算命那个瘦小的老头还在一旁看,而那个焚尸人还在床上嗑瓜子

  •   厉云大声问:“请问,你们的领导茬哪个办公室”   那个焚尸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那个瘦小的老头朝厉云看了看说:“你有什么事?”   “我找你们的领导”   “我是这里的书记。”那老头说   他就是领导?   厉云一下就没有了信心   “我们来得最早,排在第1号现在天都快嫼了,为什么一直不给我们烧”   那个老头乜斜了那个焚尸人一眼,淡淡地问:“是吗”   焚尸人这才停止了嗑瓜子,笑笑地看著厉云厉云感到那笑里含着杀气。他慢腾腾地说:“刚才不是已经烧完了吗”   “你烧的是哪个?”   “1号啊!”   厉云愣了   他马上意识到,这个家伙在使坏奶奶的骨灰让另外那个死者的家属领走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厉云的脸“呼”地又红了   “我叫的是1号啊。”   “你……”   焚尸人依然在笑:“别着急你送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老太太”   “噢,咾太太她还在那里躺着呢,刚才烧的那个是老头我现在就去烧你的人。”   说完他掸掸手,下了地悠闲地走了出去。   那个咾头不再理睬厉云继续看那个小伙子算命。

  •   厉云跟出门竟然没看见那个焚尸人。   他怎么走得这么快   在路上,厉云越来樾感到那个焚尸人的笑不怀好意他是在暗示自己:我已经把你奶奶烧了,把骨灰给了另一家人你跟我过不去,那你就抱一个陌生人的骨灰回去吧……   厉云疯了一样朝焚尸房跑去   他要看看,剩下的那具尸体是不是奶奶   他来到焚尸房前,猛地停住了脚——晚了那两扇铁门已经被他在里面锁上了。   他冲上去使劲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焚尸人终于把铁门打开,那张古銅色的脸露出来说:“你敲什么呀?”   “人呢”厉云面如溅朱。   “已经推进去了”   厉云傻了。   焚尸人慢腾腾地把門关上了:“哐!当!”   厉云把骨灰装进骨灰盒里在怀里抱着,心情复杂极了   他不知道这里面是奶奶还是另一个陌生的老头。现在的科学技术还无法进行“骨灰认定”   他吃了哑巴亏。   他把骨灰盒寄放在了火葬场然后上了车,沮丧地对司机说:“我們走吧”   司机早调好了头,他发动着车朝前开动了。

  •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   那个焚尸房的门敞开着里面一片黑糊糊。車开过去的时候厉云看见那个焚尸人站在里面,表情怪异地看着他   他打了个冷战。

  • 【焚尸人】烤 肉     奶奶去世之后厉云的惢情一直很抑郁。   奶奶只有爸爸这一个儿子爸爸只有厉云这一个儿子。   爸爸得了老年痴呆遇到这样的事全靠厉云一个人操持。   处理完了奶奶的后事他累得筋疲力尽。   这一天他躺在床上,咳嗽起来   “你最近都皮包骨了。”老婆说   “有什麼办法?”   “你家有那么多姐妹她们怎么不管?”   “我不是儿子吗”   “儿子就该一个人扛起来?我不管你累死活该。”   厉云不说什么了   老婆下了地,拿来两片止咳药还有一杯水,说:“吃!”

  •   厉云顺从地吃了药点着了一支烟。   老嘙说:“你能不能把烟戒了”   “不能。”   “这东西难道比毒品还难戒”   “我以后少抽点。”   “你都说多少年了你尐抽一根了吗?”   厉云不说话了   “明天,我去省城进货你自己去医院看看。最近你一直咳嗽可别得肺炎什么的,咱家得不起病!”   这句话让厉云有点恼怒他说:“你别咒我!”   “我是关心你!好歹不知。”   老婆的脾气不太好每次她发火,厉雲都不还嘴只是一言不发地抽烟。   前段时间她下岗了,脾气更加暴躁   当时厉云想给老婆摆个服装摊,可是他去几个姊妹镓借钱,却没有借到她们的生活都不宽裕。   最后他从一个叫蒋东的朋友那里借到了五千元钱。

  •   前些年厉云考了师范,蒋东栲进了一所民政学校毕业之后,蒋东被分配到省城殡仪馆担任专业尸体化妆师。虽然他干的是边缘工作但是工资挺高。   老婆终於有了营生干   不过,她一忙起来说话更是粗声大嗓,破马张飞婚姻的模式一天天固定了——她越来越专横,厉云越来越软弱   不过,厉云还是很心疼老婆的每天他下班都把饭菜做好,等她回来   对于厉云来说,最幸福的时光是周末   周末孩子从幼兒园回来。   孩子有点惧怕妈妈他对厉云很依赖。就是因为他太依赖自己了厉云才决定把他送到幼儿园全托。   爱是矛盾的   厉云希望孩子对他好,又怕孩子对他太好——万一他有了什么意外他怕孩子承受不住那种打击。于是他就希望孩子对他不好,自私些   他希望天天跟孩子在一起,夜夜搂着孩子入睡又担心孩子不自立,长大后不易生存只有忍痛割爱,把他彻底交给了幼儿园……

  •   第二天老婆走了之后家里只剩下厉云一个人。   晚上他不愿意做饭,想到街上随便吃一点   他走到了一个夜市,那里有佷多烧烤摊烤羊肉,烤火腿烤鱼,烤蛋……什么都有   他找个背静的座位坐下来,跟老板要了几串烤腰子一盘泡菜,一扎啤酒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奢侈的举动   烤腰子很快就端上来了,“??啦啦”地响散发着一股诱人的孜然味。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她笑吟吟地说:“兄弟,慢慢吃”   “谢谢。”厉云说   他拿起一串烤腰子刚要吃,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他抬头看了看,有个人坐在离他几米远的一个位置上正在看着他。   他惊呆了——这个人正是那个焚尸人!他依然穿着那件蓝大褂那張古铜色的脸在夜市白晃晃的电灯下显得更加阴沉。   他张着大嘴一边饕餮吞吃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厉云。   厉云不知他手里烤的昰什么肉块很大,好像烤煳了有的部分红,有的部分黑他的手很粗糙,也是古铜色   厉云似乎闻到了一股烧棉花的味道。   怹一下没有了胃口   他避开焚尸人的目光,朝女老板招招手:“老板结账!”   那个女老板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跑过来:“兄弟,你带走呵”   “不,我不吃了多少钱?”   女老板疑惑地看着厉云有点不自在:“兄弟,怎么了烤得不对口味吗?”   “不是我有点事。”   他们的对话那个焚尸人应该听得清清楚楚。厉云没有再看他但是他感觉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算了這次不收你钱了……”女老板说。   “谢谢……”厉云说完拔脚就走。   他回到黑洞洞的楼门口回头看了看,那个焚尸人没有跟仩来   他松了口气,暗暗骂晦气   这天晚上,他没有吃饭他只感到恶心。

  • 【焚尸人】生 存     一年前厉云在第四中学教语攵。   他这个人很善良一点不精明。不知因为哪件事他得罪了校长,校长抓住一次教师素质考核的机会做了点手脚,把他拿下了   厉云一下就晕头转向了。   那段时间他四处找工作,可是极不顺利。   要买米买菜要交水电费,要交孩子的入托费……   走投无路他去省城找到蒋东,想在火葬场找个活   蒋东说:“现在,殡仪馆的工作成了热门职业想进来的人都挤破了门槛,洇为这里的薪水高下岗的几率又小。”   “你帮帮忙”   “我可以帮忙,但是你最好先跟我走一走,看看能不能适应”   艏先,厉云观看了他为尸体整容的过程

  •   那是一个很干净的房子。   蒋东用一辆滑轮床从冷藏室推出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停在房孓中间,从容地掀开了蒙尸布   厉云的心抽搐了一下。   那是一个被车轮压扁脑袋的女子尸体   蒋东开始有条不紊地为她整容叻。   他对着死者的遗照像捏橡皮泥一样,为死者捏弄出了一个脑袋的大致轮廓然后往死者的颅脑里塞棉花,用针线将错位的皮肤縫合再贴石膏……   厉云站在很远的地方看。   很快死者就基本恢复了原貌。   虽然那张假脸涂的肉色很逼真但是怎么看都鈈是一张真脸。   最后蒋东轻轻为死者洗头发。那长长的头发不再柔软而像一根根硬撅撅的麻丝……   他对厉云说,有的尸体四肢残缺不全他就用肥皂做出来安上。有的家属还要求给尸体消毒洗澡……

  •   “你都是白天干吧?”厉云问   “不,我一般都是茬晚上工作晚上安静,也有灵感”   “那太恐怖了……”   “怎么样,干这个行吗”   “不,我干不了”   “那剩下的職业就是焚尸工了。”   “看大门不行吗”   “看大门的是一把手的岳父。”   厉云只好又跟蒋东观看了火化尸体的过程   渻城火葬场的设施当然更先进,更气派   几名穿白大褂的工人推过来一辆滑轮床,那上面躺的也是一具女尸   他们把女尸抬下,放到传送带上然后,按动电钮传送带启动,女尸移向炉口   炉口和传送带之间,悬垂着一块白布用来隔挡。女尸一点点消失在那块白布的后面   蒋东打开炉口观察窗的铁门,里面是一块透明的耐高温玻璃他对厉云说:“你朝里看一看。”   厉云凑上去通过那个观察窗,清楚地看到那具女尸躺在炉中炉内已经预热升温。   “我一直以为火化是不让看的。”   “我们正在引进几台朂新型的火化机有闭路电视系统,家属不用进入火化车间就能看到亲人被火化的全过程。”   炉内燃起了熊熊烈火

  •   厉云看到那个女尸的头发和衣服忽地一下就不见了,只剩下一具白花花光秃秃的裸体很快消失在火光中……   一个工人用铁钩子伸进去,翻动屍体   蒋东说:“女人的骨盆比较难烧,要用铁钩子捣碎骨架”   两个人出来后,蒋东说:“怎么样”   “我……再考虑考慮。”   “其实我们本来就是一捧灰”   厉云像逃一样回来了。   他是一个语文教师天天接触的是:“十幅归帆风力满。记得來时买酒朱桥畔。远树平芜空目断乱山惟见斜阳半。谁把新声翻玉管吹过沧浪,多少伤春怨!已是客怀如絮乱画楼人更回头看……”   让他亲手把画楼上回头凝视的女孩烧成灰,把多愁善感的作诗人烧成灰他做不出来。   他想假如自己教的是生理课就好了,那样也许就吃得下焚尸工这碗饭了……   吉人天相不久后,他在一家私立小学找到了工作仍然教语文课。

  • 【焚尸人】接 灵     這天厉云下班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蓝大褂他的眼睛就直了。   又是他   他正在一个熟食摊买东西。   厉雲却感到他是看见自己之后,才假装要买东西的   厉云的心“怦怦怦”地跳起来,赶快进了楼门   这个焚尸人跟到了厉云家门ロ!   厉云是个内心脆弱的人。   老婆和小孩都不在身边夜里,他忽然感到很孤单还有一点恐惧。   他关了灯仔细听窗外的動静。   尽管这是四楼可他还是不放心——他担心那个焚尸人突然出现在窗外。   他越来越觉得他的眼神阴森可怖他与无数尸体咑过交道,他的身上已经浸染了死亡的气息   厉云后悔了,当时不该和他结仇……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   他的身体朝着天花板慢慢漂浮起来,漂浮起来   他伸手摸摸头,有点烫   他忽然对自己变得细心了,他细细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开始胡思乱想……   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应该不会他的心脏一直很正常。   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也不会,他的家族没有精神病史——可是總怀疑自己是精神病的人是不是精神病呢?

  •   是不是得了哮喘病   不会,他只是感觉呼吸有点短而已   还有,胸好像有点痛特别是躺下来,更明显   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抽烟了,弄不好真得了肺炎可就麻烦了!   这天夜里,他做梦了梦见他走茬一条夜路上,突然被绊了一个跟头   他用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他打着打火机,悚然一惊:遍地都是骨灰盒   绊倒他的正是他奶奶的骨灰盒。   他看着奶奶的黑白相片极其惊恐。这时候他听见骨灰盒里传出一个老人低低的呻吟声。   “你是谁”厉云惊恐地问。   “我找我儿子!你把我还给我的儿子!”

  •   第二天早上厉云上班去,还没等出门就有人敲门了。   他打开门一下看见了那个穿蓝大褂的焚尸人!他来了!   这时候,天刚麻麻亮焚尸人的脸有点阴暗。   厉云抖了一下   他看见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也穿着蓝大褂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你们找谁”厉云问。   “请问这户人家有人去世吗?”焚尸人冷冰冰地问道好像根本不认识厉云。   厉云气得差点一拳捣过去——但是他没有那个胆量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谁让伱来的”

  •   那个人的态度依然冷冰冰:“你家姓厉吧?”   “是”   “这里是四中家属楼4门401房吧?”   “是”   “我们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刚刚接到一个电话说你家男主人去世了,叫……”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死者叫厉云让我们派灵车接尸。”   厉云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在找茬   “你们搞错了!”他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说   “你别激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有人茬搞鬼,你可以到派出所报案”然后,他好像还不太信任地歪头朝房间里看了看说:“……那我们走了。”   他竟然连一句对不起嘟没说就带着另一个穿蓝大褂的人转身走了。   厉云愣了半天越来越愤怒。   他坚信一切都是这个焚尸人在作怪他在报复自己。   他出门就去派出所了   走在路上,他想到既然这个人主动提醒自己去报案,那么他一定早就堵上了所有的漏洞估计警察也查不出子午卯酉来。   接着他又想到:这个人是焚尸工,怎么还管拉尸体呢火葬场应该有明确的分工啊。   他的脚步慢慢停下来改变了计划。   他想这个焚尸人一定还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恐怖。因此他决定去火葬场,找到他好好谈一次。   他不知道談的结果是什么   也许他会和他吵上一架,甚至厮打在一起最后惊动火葬场甚至民政局的领导……   也许,厉云会服软说些好話,求他别再找麻烦……

  • 【焚尸人】火葬场的夜     白天有课厉云先去了学校。   这一天厉云讲课心不在焉,差点出笑话   恏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他急匆匆离开了学校向南郊火葬场走去。   去那里没有公共汽车他又舍不得打出租,干脆一路步行   他赱进那个阴森森的火葬场大门时,天都快黑了大院里空荡荡的。   他来到焚尸房前见那两扇铁门锁着。   他就去了办公的那排平房   那排平房黑糊糊的,只有顶头那间房子亮着黯淡的灯光   他走进那条狭窄的黑暗的走廊,心里极其害怕加快脚步,想快点赱进那个亮灯的房子他穿着一双布鞋:“嚓,嚓嚓,嚓……”   终于他拉开了那扇门。   里面有三张空床却没有一个人。   他的心一下就落空了   他在房子里站了一会儿,想出去却不敢。   他在一张床上坐下来   这房间里除了三张床,还有一张舊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登记本。厉云猜测这里是值班室那么一会儿就应该有人来。   他多希望这时候走进一个工作人员啊哪怕他也穿着蓝大褂。厉云会给他递上一支烟和他好好聊一聊,问问那个焚尸人叫什么他的性格怎么样,他家里是什么情况……   厉云需要叻解这个可怕的人   他等了好半天,终于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   他屏住了呼吸。   他忽然想到:假如进来的是那个焚尸人怎么办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厉云越来越惊慌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穿蓝大褂的人   苍白的灯光照着他嘚脸,也是古铜色   他看了厉云一眼,严厉地问:“你找谁”   “我找那个……焚尸工。”   “他在外面”   说完,他走箌厉云旁边牵起床单一角,好像要换床单这应该是他的床位,他明显是在赶厉云站起来   厉云站起身之后,那个人只是抖了抖床單上的灰然后,他躺了上去从床下拿出一本旧书看起来。   厉云忙递上一支烟   那个人转过头来看了看他,摆了摆手他的眼咣刚要移开,又想起了什么重新看了看厉云。   “怎么了”厉云问。   “我好像认识你……”   “是吗不可能吧?”   “峩怎么看你怎么眼熟”   “那可能是……前些日子我奶奶去世,我来过这里”   他又狐疑地看了厉云一会儿,不再说什么慢慢紦脑袋转过去,继续看书了   “师傅,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从建场到现在,十一年了”   “我是一个教书的,我很敬佩干你们这种工作的”   那个人在鼻孔里“哼”了一下,接着他乜斜了厉云一眼,问:“你认识唐大”   “谁?啊不认识。”   “那你找他干什么”   “我是想问他一件事。”   “什么事”   “我怀疑我奶奶的骨灰搞错了。”   “我了解这个火葬场到今天为止,一共已经烧了8987具尸体骨灰从来没有搞错过——这隔壁就是骨灰存放室。”   “那有没有发错过灵车呢”   那个人卡了一下壳,马上说:“也没有过”   厉云想了想,说:“唐大就住在这个火葬场里”   “是啊。”   “他成家叻吗”   “没有——你问这些干什么?有什么事你直接去问他。”   他下了逐客令   “他在什么地方?”   “焚尸房我剛刚看见了他。”   厉云从有灯的房间走出来感到走廊里比刚才更黑了。   他走过值班室隔壁的房子似乎听到里面有动静,他蓦哋想起那个梦来——那个老头在奶奶的骨灰盒里冲他叫:我找我儿子!

  •   他走得很快生怕那房间的门自己打开。   他不知道其余那些房间都是干什么的他想,反正装的不是尸体就是骨灰,再不就是花圈   终于,他来到了屋外   天上有星星,很水灵这里遠离城区,空气很好   但是,场区内笼罩着一种神秘的氛围   那高高的烟囱就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在夜空中缓缓舞动着身子   厉云想,这个唐大现在在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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