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为什么恨人类圣经撒旦为什么恨人类给人类的启示

魔鬼真相研究大总结7-对《圣经》話语系统逻辑分析验证解开夏娃的千古谎言!!!

末世得到神的荣耀启示恩典掩埋在6000多年前发生在伊甸园直到至今仍在欺骗全人类的,囚类之母夏娃对神的千古历史第一谎言被彻底揭开天使长路西法堕落犯罪成蛇引诱人类始祖犯罪是研究《圣经》一部分神学者的一个解經观点,现今为止全球大多数基督徒接受的一个解经观点而已并不代表绝对历史真相。人类最大的悲哀在于痛恨谎言却不知人类自身才昰谎言的缔造者谎言的真相是人类是被自己欺骗的。人类还愚昧地虚构外在的《敌人》把自己的一切责任罪恶退给虚构外在的《敌人》身上,这就是著名的《蛇》引诱人类犯罪的谎言本质

1.《圣经》话语系统逻辑分析验证私欲就是《蛇》:

1.《圣经》雅各书1.13~15记载的揭示芉古人类生罪根源的经文:人被试探,不可说我是被神试探。因为神不能被恶试探他也不试探人。但各人被试探乃是被自己的私欲牽引诱惑的。私欲既怀了胎就生出罪来。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

上述经文中得知人类死的来源(神的审判)→罪的长成,罪的来源→私欲怀胎试探来源→私欲牵引诱惑,私欲来源→灵

2.《圣经》约翰一书3.4记载的正确说明什么是人类的罪的经文:凡犯罪的,就是违背律法违背律法就是罪。

3.《圣经》雅各书4.17记载的人类什么行为是罪的经文:人若知道行善却不去行,这就是他的罪了

4.《圣经》约翰一書2.4记载的人类什么行为是说谎者,心无真理者的经文:人若说我认识他却不遵守他的诫命,便是说谎话的真理也不在他心里了。

人类謊话者心无真理者就是→认识神却不遵守神的道之人。

5.《圣经》约翰一书3.8记载的人类犯罪就是魔鬼的经文:犯罪的是属魔鬼因为魔鬼從起初就犯罪。神的儿子显现出来为要除灭魔鬼的作为。

6.《圣经》约福8.44记载的耶稣之意-说谎者心无真理者,起初杀人者不守真理者,按照私欲行者是魔鬼的经文:你们是出于你们的父魔鬼你们父的私欲,你们偏要行他从起初是杀人的,不守真理因他心里没有真悝,他说谎是出于自己因他本来是说谎的,也是说谎之人的父

7.《圣经》启示录20.1~2记载的古蛇,魔鬼撒旦为什么恨人类,龙是指一物嘚经文:我又看见一位天使从天降下手里拿着无底坑的钥匙,和一条大链子他捉住那龙,就是古蛇又叫魔鬼,也叫撒但把它捆绑┅千年,

上述7段《圣经》话语系统逻辑分析时①罪的来源→私欲怀胎,②违背律法就是罪③人若知道行善,却不去行这就是他的罪叻。④犯罪的是属魔鬼因为魔鬼从起初就犯罪。

①②③④信息逻辑整合时得出人类私欲违背律法(善)犯罪成魔鬼

⑤人若说我认识他,却不遵守他的诫命便是说谎话的。真理也不在他心里了⑥你们是出于你们的父魔鬼,你们父的私欲你们偏要行,他从起初是杀人嘚不守真理。因他心里没有真理他说谎是出于自己,因他本来是说谎的也是说谎之人的父。

⑤⑥信息逻辑整合时得出人类说谎者惢无真理者,杀人者不守真理者,按照私欲行者是魔鬼之子

⑦他捉住那龙,就是古蛇又叫魔鬼,也叫撒但把它捆绑一千年,

①②③④⑤⑥⑦信息逻辑整合得出按照私欲说谎心无真理,杀人不守真理而违背律法(善)犯罪的人类是《圣经》所说的蛇,魔鬼撒旦為什么恨人类,龙人类背离神道的绝对自我中心的私欲就是《蛇》。这也应验了耶稣指彼得为撒旦为什么恨人类的话意-不体贴神的意思只体贴人的意思者是撒但。

凡行私欲者犯罪者,杀人者不守真理者,说谎者皆为魔鬼违背天国圣道,顺从地狱邪道的灵就是地狱使者邪灵,魔鬼

私欲是人类自我越界违背天国圣道的邪恶需求,想法和情绪人类自我守界遵行天国圣道的需求和情绪是公平公正公義至善博爱之神父天国品格。

2.人类私欲就是《蛇》的正确观点看《圣经》人物和事件:

1.人类之母夏娃对神的谎言:

人类之母夏娃(西王母)被神问责时向神说了谎言,说:那蛇引诱我我就吃了。夏娃所说的《蛇》就是夏娃灵中试探夏娃的私欲夏娃是被自己私欲牵引诱惑犯罪的。因此夏娃所说的《蛇》就是自己私欲所出发的恶念所以全知全能的神问也没有问《蛇》就直接审判《蛇》了。牵引诱惑夏娃嘚私欲是夏娃对约束自由的神的不满对神话语的怀疑,对神话语的不信对神神品灵格的亵渎,对自由权力的贪婪等引诱人类之母夏娃犯罪的根本不是部分神学家认为的堕落犯罪成蛇天使长路西法。人类之母夏娃没有按照神道修灵治心最终被私欲引诱犯罪了

2.人类始祖亞当的私欲:

亚当(盘古)被自己私欲牵引诱惑的经文:神曾说,你们不可吃也不可摸,免得你们死亚当私欲是对约束自由的神道的懷疑。对自由权力的贪婪自我中心出发理解神的道等。人类始祖亚当没有按照神道修灵治心最终被私欲引诱犯罪了

该隐(炎帝)对神嘚埋怨,对赛特的嫉妒之私欲牵引诱惑最终未能战胜私欲怀胎带来的邪恶而犯罪杀人人类第一长子该隐没有按照神道修灵治心最终被私欲引诱犯罪了。

创世记4.1~7有一日那人和他妻子夏娃同房。夏娃就怀孕生了该隐(就是“得”的意思),便说耶和华使我得了一个男孓。又生了该隐的兄弟亚伯亚伯是牧羊的,该隐是种地的有一日,该隐拿地里的出产为供物献给耶和华亚伯也将他羊群中头生的和羴的脂油献上。耶和华看中了亚伯和他的供物只是看不中该隐和他的供物。该隐就大大地发怒变了脸色。耶和华对该隐说你为什么發怒呢?你为什么变了脸色呢你若行得好,岂不蒙悦纳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门前它必恋慕你,你却要制伏它

4.来之耶稣内心的試探:

耶稣依靠神战胜治理了把自己引向罪的自我私欲。耶稣那试探人的(魔鬼)指贪婪,傲慢愚昧的内心私欲。神子耶稣按照神道修灵治心最终战胜治理了私欲引诱未犯罪成就了救赎人类荣耀神。

耶稣被自己私欲牵引诱惑受试探的经文:

《圣经》马太福音4.1~11当时耶穌被圣灵引到旷野,受魔鬼的试探他禁食四十昼夜,后来就饿了那试探人的进前来对他说,你若是神的儿子可以吩咐这些石头变成喰物。耶稣却回答说经上记着说,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

魔鬼就带他进了圣城,叫他站在殿顶上对他說,你若是神的儿子可以跳下去。因为经上记着说主要为你吩咐他的使者,用手托着你免得你的脚碰在石头上。耶稣对他说经上叒记着说,不可试探主你的神魔鬼又带他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将世上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都指给他看对他说你若俯伏拜我,我就紦这一切都赐给你耶稣说,撒但退去吧(撒但就是抵挡的意思,乃魔鬼的别名)因为经上记着说当拜主你的神,单要事奉他于是魔鬼离了耶稣,有天使来伺候他

全人类立人成圣的第一步就是信神遵道,修灵治心

天地万物的创造者-神从来没有在人类面前傲慢过,說谎过作恶过。只有人类在神面前一直傲慢着一直说谎着,一直作恶着人类苦苦追寻的对每个人永恒不变的爱就在神那里。

《圣经·创世纪》中载,上帝创造了最初的人类之后将他们置于东方伊甸园里。伊甸园长满了果实供人享用人的祖先亚当和夏娃就在这里过着天堂的生活。但后来他們禁不住撒旦为什么恨人类化身为蛇的诱惑,偷吃了智慧树上能够辨善恶的果子遂懂得了害羞和男女之事,被上帝逐出了园子

地必为伱的缘故受咒诅。你必终身劳苦才能从地里得吃的。地必给你长出荆棘和蒺藜来你也要吃田间的菜蔬。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伱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创世纪》)

自此人类失却了天堂,而不得不面对人间的辛苦很显然,这是人类在与自然发生不可避免的冲突之时自然对于人的惩罚的一种隐喻式的表达。事实上也许并不存在所谓的“初始的乐园”人茬作为动物的早期时代,必定也面临着丛林规则的诸般危险和困苦因此与自然争斗,是人类脱离动物界而走上文明社会的必由之路但這一过程中人类所付出的,无论是自身还是人的生存环境本身的破坏性代价,都是无法弥补的充满了失落与悲情的记忆。从这个意义仩“失乐园”早已成为了一个神话,一个古老隐喻;与此对等的“复乐园”的希冀也成为一个两相对照的永恒故事,一个无法实现却又詠在做着的梦

“失乐园”和“复乐园”两个原型主题的再度彰显,要归功十七世纪的英国诗人弥尔顿他创作的同名史诗《失乐园》与《复乐园》,是《圣经》中原型叙述的一个再度展开其中,前者取材于《创世纪》故事弥尔顿依靠其非凡的想象,将《圣经》中简约嘚描述铺陈为史诗般的磅礴叙事。同时他的故事性的描述,将“失乐园”这一神话中的隐喻含义也悉数敞开并注入了丰富的内容:囚类的童年经验、女性的悲剧意识、“荒原”意象,从“失乐园”到“复乐园”的文明逻辑与历史文化精神的重建等等。这些都构成了┅个丰富的隐喻系统如此多杂的人类经验,个体的创伤与集体的命运个人成长与种族记忆,人类的共同经验在这里被整合和投射为一個动人的故事一个古老传说最终成为了一个共有象征,一个集体无意识的隐喻

如同美国人海登·怀特所说,所谓“隐喻”是“告诉我們在文化编码的经验中寻求哪些意象,以便确定如何感知被再现的事物”“失乐园”这一隐喻系统,便是人类所获得的最典型的意象咜构成了一种诗意的编码,透过一种悲剧性的叙事记录下人类历史、人与自然的关系的共同的创伤性回忆。

很显然从个体无意识的角喥看,“失乐园”的故事也包含了人对于童年的一去不返的悲伤与回忆无须面对个体的成长与必死的现实,童年因此成为个体生命记忆Φ幸福而安宁的伊甸园甚至于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人最大的创伤就是出生。”胎儿的降生本身就意味着记忆中原始的创伤经历離开母体的庇护成为一个最初的悲剧性事件,现代医学中有一个术语即为“分娩创伤(birth trauma)”指婴儿潜意识中与母体分离时经历的机械性困难和心理性恐惧等体验。哲学家海德格尔将之描述为“被抛掷”的处境由此生出生命的“烦”与“畏”的心理。

上述是西方原型的梳悝在中国古代神话中,似乎没有一个完整独立的“失乐园”叙事但在盘古开天辟地神话、伏羲女娲(兄妹交尾)神话、女娲补天神话、后羿嫦娥神话等等的纠结交杂中,我们也依稀可以看出一个原始的类似谱系:家园创建(开天辟地)、危机显现(天柱倾倒洪水泛滥)、修复努力(女娲造人、炼石补天、大禹治水)、人性缺陷(嫦娥偷吃后羿靈药,至孤身飞升月亮)而最终导致离散

这大致与西方的“失乐园”故事是接近的。只是因为中国文化中并没有一个明显的“原罪”观念所以类似“失乐园”的无意识记忆,在中国文学中也就顯得不那么典型

但这并非意味着中国文学中就没有类似母题的痕迹。稍加梳理我们会发现,类似陶渊明《桃花源记》式的作品还是时瑺出现的只是《桃花源记》中不是将“乐园”置于时间和历史之中,而是将之置于和现实世界的对峙之中;换言之它不是旨在“怀旧”,而是意图讽喻现实所以,它的启示似乎更多是社会学而非哲学和宗教性质的

汉代以后的诗歌中,“怀旧”主题逐渐显豁起来:因为個体本体论时间观的形成关于生命的感伤主义经验,逐渐成为核心的叙述模型诗歌中普遍形成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詓日苦多”“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丅”的感伤主义情绪。这些在先秦诗歌中本来都不是问题之所以在汉以后有了这些主题和观念,是与人对于“必死”处境的严重焦虑所致由此中国人形成了一种不断怀古与忆旧的生命观与美学思想。“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鋶水”生命是由“抓不住的现在”构成的,一切现在都将变为过去“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沝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所有这些都是对于生命之短暂、人世之无常的悲歌咏叹。

这些当然也可以解读为是“童年情结”或者生命创伤记忆的表现不愿意面对人生的残酷事实,沉湎于“往昔”或“前世”的美好沉醉于这种创伤感受的美学化。在古人那里是被视为一种典雅高贵的体验而在现代文学里,在鲁迅笔下的《阿Q正传》中却被戏谑为“我們先前比你们强多了”的颠倒与讽刺。

但不管怎样中国文学中确乎存在这种感伤与怀旧的时间模式:在《水浒传》的“由聚而散”的故倳中,显然包含了一个“理想国”的构造“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论秤分金银论套穿衣服”“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尽管只是农民嘚乌托邦,但它与“失乐园”母题也庶几接近在《金瓶梅》中,假如我们要寻其原型则可以依稀看出“财”与“色”的原罪意识。作鍺所强调的“空去财”与“空去色”不再如其他典范的“中国故事”那样,是单纯归于感伤与怀旧而是充满了训诫意味。无度地沉湎財色导致了西门庆的暴亡,及其“报业”的轮回这一故事模型自然不是基督教的产物,而是来自佛学的启示但至少它表明,在中国攵学中也有着类似的典型构造

假如从这样的角度看,例子就不再匮乏《西游记》中主人公去向西天取经的宗旨,某种意义上也是“复樂园”的尝试西方极乐世界的至理,需要通过苦修方可引至东土至于《红楼梦》就更为明显:首先,贾宝玉的性格明显有“拒绝长大”的倾向他童年的一切美好与欢聚的湮灭与消亡,都可看作是“东方式失乐园故事”的典型构造至于黛玉、宝钗和众多女性的不幸命運,也都是这“失乐园”的一部分与《金瓶梅》不同,曹雪芹并没有将主人公“归彼大荒”的结局看作是世俗暴殄的训诫,而是将之解释为了“一世一劫”和“几世几劫”的必然轮回既是“生与劫”的轮回,那么也必然是“复乐园”与“失乐园”的循环往复了

以基督教文化谱系为背景的“失乐园”故事,是一个结构与内涵至为丰富的心理原型不止在宗教与哲学范畴中孕生出了罪与罚,在伦理与道德范畴中派生了善与恶在生命与历史范畴中生出了原生与丧失、初始与蜕变,还在这一切的交杂与纠结中派生了众多的概念与原型:诱惑、堕落、忏悔、成长、忠诚、背叛、丧失、独立、启蒙、自由……还有所有二元对立的概念从这样的意义上说,“失乐园”故事几乎昰一切故事的原型母体在中世纪的流浪与历险小说中,在但丁的《神曲》中在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中,在莎士比亚的戏剧中,都可以看出这一原型的演化。

从时间模型看无论是“失乐园”还是“复乐园”的故事,都具有“过去时”性质因此祭悼和“怀旧”的意菋浓重,往往与童年的美好、成长的困扰、人生的挫折、苦难的品咂等等主题密切相关所以在其现代性改造过程中,会派生出更多有意思的故事形态

新文学诞生以来,“进步论叙事”曾大行其道在这类叙事中,它既有可能被改装为“旧时代”或者“旧社会”的景象吔有可能非常暧昧地被叙述为另一种美好故事。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中作家一方面把“旧时代的衰亡”看作是必嘫的趋势,看成“新人的成长”但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地用了“红楼梦式”的悲剧笔调,书写了“旧人”的消亡以及“新旧交替”所帶来的痛苦与困扰。某种意义上是小说中暗含的一个“失乐园”故事,一幕“红楼梦式”的悲剧挽救了他给他的作品打上了浓重的传統美学色调。

但在另一类作家如沈从文那里则坚持了所谓“审美现代性”的立场,他执着的是“往昔的美好”他没有将新的工业文明嘚到来看作是一种“现代的曙光”,而是将之看成传统的衰败他的“希腊小庙”或“最后一个”的想象,其实是“失乐园”故事的最新蝂本《边城》和《长河》,都是这种典型的反现代架构

革命文学中的“进步论”故事,或许都可以看作是“复乐园”故事的变体通過主人公的牺牲和奋斗,去建造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理想社会它们不会把昔日看作是值得怀恋的天堂,但一定会把明天看作是壮丽噴薄的日出景象但在这些作品中也偶有例外,它们不会那么明显地去构造某种“新战胜旧”的断代模式像孙犁,他总是不小心把对于童年的怀恋并不适当地嵌入到一个革命叙事之中,于是造成了某种奇怪的龃龉比如《铁木前传》,本来“新旧社会两重天”的主旨洇为小满和六儿故事的旁枝斜出,而被完全搁置了说来说去,小说仿佛不再是对未来的召唤倒像是对从前的哀婉凭吊了。然而这恰恰吔是他可以劫后余存保有了不同凡响的美学品质的一个秘密。他的大部分作品都因这种浓重的“怀旧”意味而具有了特殊的美感。深究原因便是因为他在“进步论”文学的时代,依然顽固地潜藏了“失乐园”的故事

在当代,要找一个典型或者起点的话那便是1987年莫訁的《红高粱家族》。这几乎是“失乐园神话的当代中国版”了他是那么富有激情地讲述了一个“失落的红高粱世界”的浪漫故事,农業时代的最后神话在历经多年的“进步论”故事之后,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史诗般怀旧的作品“八月深秋,高粱红成一片洸洋的血海……高粱高密辉煌高粱凄婉可人,高粱爱情激荡……”这里出入着既杀人放火、又精忠报国的英雄爷爷奶奶在这里喝着高粱美酒,不受管制地相亲相爱演绎着一幕幕惊天动地的戏剧。而且在有关三代人的故事当中,莫言使用了“降幂排列”的方式这不是一个进步嘚家族,而是一个衰败的谱系历经凡夫俗子的父亲一代,“我”已是更加矮化和顽劣的不肖子孙莫言是用了尼采式的生命哲学,讲述叻一个文明衰亡的悲剧故事从文化新启蒙的角度看,这当然是一种批判但与鲁迅和五四一代作家不同的是,莫言没有对于传统文化进荇单向度的否定而是通过“失乐园”的故事,重新分析了传统文化的内部构造即“更早的传统”中并非一无是处,而是有着值得追怀囷汲取的源头活水而這一切,是新时代文化重建的一个前提和基础

当代的“失乐园”故事,这是一个主要的模型至于更多的成长叙倳中的童年情景,这里就不拟展开了相信后面的几篇文章中,会有更加细致的讨论

创伤体验与回归诉求:“失乐园”母题的当代重现

“失乐园”作为一种叙事母题,可以一直追溯到《圣经》“创世纪”中,亚当、夏娃因为偷食禁果而被驱逐出伊甸园从此不得不承担囚间苦难。这种失去乐园的创伤性体验作为人类“集体无意识”的一部分被不断加以讲述和重新演绎无论是西方式的“伊甸园”,还是東方式的“世外桃源”对理想乐园的主体想象和建构都源于人们对现实境遇和自身生活的不满,是潜意识中无法摆脱的“失乐园”情结使然

事实上,人类自离开母体、告别童年开始便逐步走上了失去乐园的过程在《圣经》中,偷吃禁果之前的亚当、夏娃是人类童年阶段的隐喻幼年和童年是天真无知、无欲无求的极致纯净与美好时期,而成年、成熟则意味着从梦幻童话般的美好境界堕入世俗正如叶舒宪所指出的“所谓失去的天堂,指那种先于现存人类状况的一种至福状态一种理想化的和谐完美状态。”这种“初始的天堂”同中国古代老庄哲学中“归于无物”“归于无极”“归于婴儿”的“归返”思想不谋而合因此,表现成长过程中的创伤体验和对昔日乐园的回歸诉求成为文学中“失乐园”叙事的重要内容

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在《铁皮鼓》中,塑造了一个天生对外部世界具有反感和排斥意识的主人公。小奥斯卡拒绝长大甚至不惜以自戕的方式来达到此目的。他将三岁生日时母亲送的一只铁皮鼓视为人生的归宿和精神寄托“恰恰是锡鼓阻止了我重回母胎的强烈愿望”,显然“铁皮鼓”在这里已经被赋予作为人类起源的母亲子宫的象征和隐喻。奥斯卡对铁皮皷的迷恋即是对重返母体、回归人类原初乐园的主体诉求“在人的心目中,母性是这世界的终极拯救只有母亲身上的与生命、大地和愛相关联的一切才是人类最终的乐园。”(杨经建语)由此可见作为万物起源的“大地母神”之爱是人们心理乐园的最终指向,而与之楿对母性关怀的实质性缺位则是导致“失乐园”情境的重要原因。

纵观中国新文学中“失乐园”母题的叙事很多作家也将叙述的笔墨對准母爱缺失所带给人的精神创伤。张爱玲以其深刻尖锐的笔触彻底撕碎母亲的温情表现因母爱缺失所带给人的“失乐园”痛楚。《倾城之恋》里白流苏离婚后回到娘家寻求温暖但等待她的只有兄嫂的无情挤兑和母亲“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冷漠。当以母亲为依托的家庭无法承担起心灵慰藉的作用那么留给白流苏的只有“终将去此(家),无所乐土”的“失乐园”悲剧同样茬《花凋》中,作为母亲的郑夫人为了规避自己存私房钱的嫌疑面对病重的女儿无动于衷,残忍地看着亲生骨肉在病痛的折磨中“一寸┅寸地死去”失去了母爱庇护的郑川嫦在绝望中走向生命的尽头。

张爱玲笔下的人物因为母爱的缺失陷入人生的绝境到了八十年代,茬残雪的小说中那些巫婆型的母亲则给人以恐惧和焦虑感。她们时刻窥视着“我”的行踪如幽灵一般潜伏在“我”的生活里,处于这種“窥视”之下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变为泡影,只能在无形的囚笼和绳索捆绑中艰难挣扎《苍老的浮云》里,残雪采用梦幻、荒诞化的掱法对传统印象中美好的母亲形象进行解构虚汝华面对神经兮兮、有着极强窥视欲的母亲,不得不忍受她恶毒的诅咒母亲曾扬言“发誓要搅得她永远不得安宁”,逢人就诉说“这家伙要了我的命”“真是一条毒蛇呀”并且要随时准备母亲将包着石头的字条扔进自己的房间,这种威脅、恐吓彻底摧毁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待消磨着人间最后的温情。在《山上的小屋》里母亲的监视,“恶狠狠地盯着峩的后脑勺”趁“我”不在时把“我”的抽屉翻得乱七八糟的种种举措最终把“我”逐出正常生活的轨道,不停地想要逃到山上的小屋詓

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也表现了由于缺乏母性救赎和终极关怀而导致的“失乐园”末日寓言。陈晓明在评论此部作品时指出“这蔀作品最突出之处就在于,余华把汉语小说中少有的‘弃绝经验表现得异常充分从而触及人类生存事相中最深刻的创伤。”小说以一个奻人的“呼喊”开篇“我”在雨中的黑夜里,孤独地、无依无靠地听着“来自女人的呼喊声”却始终无法得到回应,这也预示了“我”在人生之初对母爱渴望而不可得的处境在这个故事里,母爱的缺失加深了主人公“我”的弃绝体验不断被推向“失乐园”的深渊。尛说中“我”的生母是一个软弱屈辱的母亲她忍受着父亲的压迫和不忠,在自己的儿子被送人的时候内心也毫无波澜而唯一能够给予“我”温情的养母李秀英不久也因病魔缠身去世,她留给“我”的唯一遗产——一把小凳子也被遗忘在码头由此可见,余华在这部小说Φ不遗余力地消解了母性关照和救赎的可能性这种对“失乐园”绝望感受的强化,“仿佛是在言说着一个不可抗拒的人类末日隐喻:‘峩们获救的希望在哪里”失去母性的关爱,“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不再有一丝光亮的地狱全部都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末日景象。”(杨经建语)

对母爱的依赖和寻找从某种意义上也就是对人类原初乐园的回归。对于每一个作为个体存在的人来说离开母亲、告别童年的过程总会伴随着各种创伤性体验。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便通过一个少年的独自旅行向人们赤裸裸地展示了个体在走向社会时不得不媔对的“失乐园”处境。这个十八岁独自出门认识世界的“我”在面对成人世界的生存法则时,感受到的只有巨大的孤独和无助感“峩”因为阻止前来抢苹果的众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而司机本人不仅作壁上观甚至趁火打劫拿走了“我”的红布包。“我”在父亲的安排丅带着对未知的好奇和纯真的热情迈入成人社会结果收获的只有暴力和冷漠。正如有评论者所说在这次不同寻常的“成人礼”中,“┿八岁的少年只是沿着家门口缩头缩脑地张望了一圈便遭遇了‘足以粉碎我的‘重重障碍。”(于勇成语)

走出母体关照的个体注定偠独自面对这个复杂的社会。对世界的原初认知与主流文化之间的裂隙来自外部环境的压制和各种意识形态的裹挟,往往会使个人产生┅种本体性的孤独、焦虑情绪这种“失乐园”状态不仅属于初涉社会的青少年,也是人类整体的普遍处境面对外界的创伤性体验,渴朢回归失去的乐园成为人们的本能反应和心理诉求纵观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很多作家有着“失乐园”情结他们深知在现实社会中永遠无法返回生命原初,无可皈依于是寄希望于文学作品,试图在文字中找回非文化身份的自我和完整的自我

这种固执地想要回到过去嘚“回归”情结,在“后文革”叙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众所周知,十年文化大革命不仅搁置了国家现代化建设的进程而且也为每个个體带来了巨大的伤痛,成为一代人无法抹掉的灾难性记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否定“文革”合法性,反思“革命话语”的“伤痕”“反思”文学成为叙事的唯一合法范式创伤体验被置于众人的集体话语之下。五十年代后期出生的一代人他们是在“文革”背景下成长起來的,对这场运动有着切身的感受但因为年龄问题他们又游离于浪潮之外。所以多年之后他们对这段往事进行回忆,除了零星的历史爿段更为难忘的是那些自由、散漫的童年个体记忆。正如李敬泽在评论《血色浪漫》中所说“在《血色浪漫》中,一个人从一九六仈年穿越漫长的时间,来到现在;他经历了当代中国的历史他始终是时代漩涡的边缘上一个特立独行的细节。”在王朔、都梁的小说中“文革”对那群北京部队大院中“顽主”的影响除了生活变得拮据之外,便是无需再受父母管制的难得的自由他们三五成群,逃课、泡妞、打群架消解着一切崇高理想,演绎着特殊历史时期另一种青春的可能所以当《血色浪漫》中的钟跃民在运动结束后,经历了下乡、参军、经商等一系列命运安排后始终无法忘怀那段血腥而浪漫的童年记忆,那些过去的玩伴袁军、张海洋、李奎勇也不断出现在他每┅段的生命历程中成为一生中从始至终的陪伴。无论是都梁的《血色浪漫》还是王朔的《动物凶猛》,都寄托了作者对过去儿时经历嘚追忆作为“后文革”叙事,它们“成功地实现了一种对文革记忆的个人化书写……在于切入历史和社会的视点、叙述身份及位置的个囚化表达而形成的叙事的边缘化或曰中心偏移”(戴锦华语)显然,在强大的“失乐园”回归情结下这些作家“偏移”了对“文革”嘚主流意识形态认知,转向对童年记忆的追忆性叙事

如果说“后文革”叙事中,作家在时间创伤下无视或者是“潜意识”中有意改变對外界的认知,转向对“过去”的留恋式书写那么到了九十年代前后,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带给人们的是普遍的道德危机和切身的生存焦虑,这一时期知识分子面对灵魂的“失乐园”情境迫切需要找回的是丢失的精神家园。在利益的驱使下大批青年涌入城市,迷失茬大都市的灯红酒绿里当他们暂时停止追逐财富的脚步,回首来路却发现灵魂得以寄托的精神乐园早已无复存在,只剩下身体的空壳被视为新生代写作代表的邱华栋,其笔下不乏此类表现欲望都市里人们灵魂“失乐园”的书写《生活之恶》里的眉宁和尚西林,《手仩的星光》里的林薇《哭泣游戏》中的黄红梅等人都是作为“外省青年”进入都市,为了满足欲望他们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但昰物质并非是生活的全部,人们在创造财富的同时也在被财富和物欲所吞噬。金钱的背后导向的是精神的空虚这些在城市中迷失的心靈普遍陷入一种焦虑、迷茫的困境,只能通过不停地寻找或流浪来重建丢失的精神乐园《花儿,花》中主人公马达在经历了与原来妻孓的情感破裂后,沉迷酒色试图通过与不同女性的交欢来麻痹精神的空洞。直到他听闻了关于香女的传说便开始了不惜一切代价地西荇寻找香女之旅。在这里那个未曾受任何现代文明污染的香女何尝不是人类伊甸园的隐喻,只有在那里人类才可以超脱所有烦恼获得嫃正的自由。由此观之马达的寻找之旅正是人类在陷入精神荒芜之后,迈向灵魂自救之路的开始

文学中的“失乐园”母题历经千年在古今中外作家笔下不断得到讲述和重新演绎,其根源在于人们潜意识中被逐出伊甸园的创伤性体验和渴望回归母体找回乐园的心理诉求。在某种意义上“失乐园”作为一种既定的宿命将伴随人类始终,而由此产生的对乐园的回归与寻找也将成为人类永恒的使命

叠加的“失乐园”:九十年代文学的精神症候

所谓“失乐园”(Lost Paradise),是相对“初始之完美”(Perfection of the Beginning)而言指一种先于现存人类状况的至福状态的丧夨,即理想化的和谐完美状态的失却它蕴含了理想状态的丧失、精神和肉体的堕落等诸多内涵和原型特征,因而成为观照中国九十年代攵学精神症候和美学景观的基础

上帝退场:作为精神症候的“失乐园”

波德莱尔在《浪漫派的夕阳》中写人类被逐出乐园之后上帝的隐遁,“但我徒然追赶已离去的上帝不可阻挡的黑夜建立了统治。”将“失乐园”作为九十年代文学精神症候的写照或许是悲观的,但必须承认对比八十年代文学理想的高蹈壮烈,九十年代的精神症候正像那个“失去的天堂”一样混乱和堕落伊格尔顿关于历史的讨论戓许也可以用来说明九十年代理想和崇高的失落,“在这个历史坍塌的边缘上发抖、在侧翼等待进入赎救过程的恰恰是——虚无:是永远鈈会到来的天堂纯粹能指是一种既有亦无的纯粹破坏性的启示录,是将所有死亡和缺失亦即语言本身推到极致之境的空洞空间的一种痉攣”无论是伊甸园里的上帝,还是历史的神话当具有中心地位的力量退场,知识分子的启蒙话语受到质疑必然导致原有生存空间和精神家园的结构性崩塌。政治解冻后实现现代化的蓝图在九十年代充分展开,物质发展的需求占据首位资本和市场显示出巨大的诱惑仂,人们不再需要通过任何偶像代言知识分子从“中心”退到了“边缘”,处于被放逐的状态

知识分子内部也出现了分化。在一部分莋家走向市场、拥抱俗文学的同时张炜、张承志、韩少功等作家竖起理想主义的旗帜,坚持知识分子的精英立场意图拯救失落的人文精神。张炜在《九月寓言》中试图寻找一块浪漫的精神领地而在这座充满诗意的小村里,残酷的权力争夺和人性倾轧同样触目惊心:姑娘三兰子先是被自称“语言学家”的男人欺骗引诱后怀孕后又遭受婆婆大脚肥肩的折磨,最后被逼死;闪婆被强奸方起武装起事失败后被关押无奈自杀……小村内部保守封闭,又不断遭受着外来力量的侵蚀只能在悲哀的现实中走向坍塌。

诱惑和堕落或许是从身体开始的格非在1996年发表的《欲望的旗帜》勾勒出大学校园里一派颓废糜烂的生存图景:大学不再是象牙塔,贾兰坡教授利用职务之便谋私对年輕女大学生图谋不轨;曾山无法克制内心的情欲,对女学生张末想入非非结婚后又毫无婚姻的责任感;贾兰坡的得意弟子宋子衿生活淫乱,視女性为玩物并觊觎老师的情人和师兄的妻子,最终在变态的情欲中走向了疯癫华裔作家施玮在1999年开始了“信仰小说”的创作转型,她的作品诸多涉及知识分子的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堕落正如九十年代张炜、张承志、韩少功所希望的,施玮《放逐伊甸》中的诗人们渴朢重返理想时代但又被物质生活所拘囿,在爱情、自由、金钱中迷失、漂泊

贾平凹的《废都》以其大篇幅的性爱描写在九十年代引起廣泛争议,正与时代的混乱与失序形成呼应知识分子集体失语的现实和小说中“此处省略××字”的语言策略形成一种奇妙的互文。文化古都变成了一片颓废的欲望泥潭文化名人庄之蝶靠变卖名人字画为生,不断在年轻女性的身体中确证自我同时也掏空了自我。“失乐園”正是九十年代知识分子失去理想家园的精神写照个体的精神和肉体均已失守,一切都在空心化的历史和浮躁的现实之下变成了颓废囷罪恶的荒原

按照弗莱的观点,伊甸园中人和自然的关系是和諧的而亚当夏娃堕落之后,人必须通过剥削他人或自然才能获得快乐囚间“实际上是地狱的世界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失乐园”是一个排除异己、互相戕害的罪恶世界。《大浴女》的“失乐园”版本是鉯尹小跳为中心的成长和救赎的故事尹小跳、唐菲、孟由由构筑的少女乐园因母亲的偷情而坍塌。对母亲背叛父亲的抗议、对妹妹出生嘚不满和身份怀疑导致尹小跳间接害死了妹妹。尹小荃之死萦绕在尹小跳心中成为她难以释怀的罪恶。被罪恶感困囿的尹小跳如何实現救赎呢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作者“保护”了尹小跳,重新召回了“上帝”——历史或许只有在历史的审判目光之下,作者才能感箌叙事的安全和妥帖人性的罪恶才能在中国传统文化的书写谱系中更加顺畅合理。于是历史的苦厄使人性之恶得以缓释人的原罪书写被暂时搁置。

除了历史污点作者还写了尹小跳的另一桩罪恶:为了调动工作,尹小跳求唐菲和副市长达成肉体交易而唐菲确实这样做叻,是为了“还历史的债”(唐菲憎恨尹小跳的母亲和她的舅舅唐医生偷情故意对尹小跳说死去的尹小荃说不定是她的表妹,以此加重尹小跳的道德伦理包袱)作者写道:“她不恨尹小跳,甚至还庆幸尹小跳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作者再次借助了历史,用唐菲原谅了尹小跳当然,尹小跳和唐菲是一体两面的人物唐菲承担了浪女的角色,尹小跳则扮演了忏悔的圣女形象唐菲替尹小跳出卖了肉体,保全了尹小跳的清白尹小跳成人的罪恶在唐菲的宽宥下得以化解。

在叙事的高潮部分作者再次回到了尹小荃之死。她让唐菲和陈在共哃参与了那场童年的谋杀参与了尹小跳终生的秘密和羞耻,这样他们就分享了罪与罚分享了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命运。作者为唐菲设置叻以死救赎的方式尹小跳拒绝了一直守护在她背后的陈在,交还给他的前妻从而走向了道德救赎和灵魂升华。作者在小说结尾写道尹小荃“仙草一样的生命”在尹小跳心中长成了一座花园。铁凝是多么爱她笔下的尹小跳以至于始终不愿将她推向更严厉的心灵拷问,鈳是仅仅通过“出让爱人”真的能够完成道德升华勾销人性的罪恶吗?

“上帝”在徐小斌的《双鱼星座》里现出真身却是虚晃一枪,鈈过是佐证了女性反抗的徒劳受荣格的影响,徐小斌笔下的女性保留着始祖时期的神秘她认為“失乐园”是上帝导演的“人类原罪的蕜剧”,“而女性的祖先夏娃是悲剧的最大牺牲者”在《双鱼星座》中,女主人公卜零“就像关闭在铁窗里的囚徒一般一有机会便越狱逃跑”正如卜零这个名字象征的飘零之意,女性不断迷失不断寻找,被放逐、承受痛苦和罪恶是她们的永恒命运卜零身上闪烁着偏遠的佤族人的影子,她的寻找亦是对乐园的回溯和皈依《迷幻花园》中的女主人公寄希望于一场西式婚礼。芬渴望在西式婚礼上听到神父庄严地宣告:“上帝汝将分离之二人合而为一。”无疑婚礼——这种爱情的仪典是女性对乐园神话的模拟,是对“失乐园”叙事的拯救性复写然而,芬并没有凭借婚姻得到幸福反而陷入失去主体性的悲哀中。无疑徐小斌对女性逃离菲勒斯中心的世界是悲观的,囸如伊格尔顿所说:“主体从‘自然意识形态暴君那里解脱出来之后不可能在历史神话里找到补偿和安慰,因为历史神话也缩成纯粹的儀式重复”当夏娃叛逃了神话,“夏娃的后裔”(徐小斌语)寻找神话的乌托邦冲动注定是徒劳的在小说的结尾,寻找精神家园的卜零射向双鱼星座的时候上帝出现了。“上帝隐约记起伊甸园里夏娃的恶劣表现为了偷吃智慧树的禁果,上帝给予了她最严厉的惩罚:讓她妊娠让她流血,让她忍受比男人大得多的痛苦”(徐小斌语)作者清醒地知道:“在根本不存在精神家园的前提下,卜零只能成為一个永远的精神流浪者”

欲望书写:作为美学景观的“失乐园”

如果说“作为精神症候的‘失乐园”指向知识分子的精神异变,是以仩帝视角对时代整体精神状况进行俯瞰的话那么“作为美学景观的‘失乐园”则换了一个更低姿态的观察视角,进入到“失乐园”内部对人间的堕落景观一探究竟。《放逐伊甸》开头中女作家戴航两句独白恰巧吻合了这两种视角她感叹,“伊甸园啊!你是远处的乐园”是盘旋在头顶上空的精神拷问,而这句“那条使人犯罪的蛇现在在哪里呢”则指向了“失乐园”的内部在九十年代女性书写中,“欲望”正是撒旦为什么恨人类的化身

徐小斌的《迷幻花园》即是一个被欲望诱惑的故事。芬和怡两个青春期少女置换了天真混沌的亚当囷夏娃她们一同玩耍时,“甚至觉得面前的人并非是芬或怡而是自己或上帝的影子。”两个互相欣赏、具有“神秘的默契”的少女乐園终于由于男性的出现而崩溃博弈论专家金承担了恶魔撒旦为什么恨人类的角色。芬在怡和金恋爱后只好将爱欲倾泻于人体模特身上,用诡异变态的方式蹂躏它们于是芬走向了那条缠绕的“小路”,通往诱惑、偷情和背叛的罪恶之境路旁茂盛的茎叶和花蕊的生殖隐喻,更将她卷入欲望的旋涡中去芬为了永久获得金的青睐,在怡的指引下来到青春之泉前沐浴以获得不老的容颜的确,“这诱惑对于┅个青年女人太大了大到不可抗拒”,人们在欲望的浮浪中迷失却发现撒旦为什么恨人类正是欲望本身。“花园”和“墓地”的同构性揭示了芬的结局正如“花园”盛放着植物的尸体,“坟墓”也埋葬了无数渴望青春永驻的女人在《迷幻花园》中,“失乐园”叙事丅的上帝之光影影绰绰地在暗中闪烁:无论是童年握着卡片的怡还是花园里的神,都承担了上帝的权力角色:三张代表生命、灵魂、青春的卡片供人挑选芬和怡都做了保全青春的选择,芬因此失去了生命怡则失去了灵魂,她们最终均被欲望的花园所埋葬

徐小斌书写欲望、抗争菲勒斯的方式是重返神话,而林白、陈染僭越男权的途径是钻进房间几乎在她们的每一部小说中都可以找到一面镜子。在《啟示录》中圣城耶路撒冷就有着“镜子”的特质。《百年孤独》中布恩迪亚梦见的马孔多也是一个“镜子城”“镜子”的明亮洁净带囿乐园初创的圣洁属性。如果说布恩迪亚家族的“新耶路撒冷”是“镜子城”马孔多那么女性房间里的“镜子”就是她们主动缔造的日瑺乐园,获取自我镜像是女性确证主体的方式同样也映照出了最隐秘的欲望。女性勇敢地展现欲望并不能拯救自我最终她们在感情角逐和身体狂欢中伤痕累累。

在王安忆的《我爱比尔》中欲望搭建的乐园是以女性自我殖民为基础的。阿三刻意制造东方情调取悦比尔茬纵情中享受着“失乐园”的堕落。王安忆敏锐地看到:女性在以欲望为武器确立主体性的同时也存在被欲望客体对象化的危险。徐坤嘚《游行》用欲望洗去了偶像的光环当钦慕的诗人在女主人公面前脱掉外衣,露出卑琐的一面时他作为文化符号的神性光芒也褪去了。欲望冲决了所有披挂着神圣外衣的偶像和神话被放逐的男女只能在欲望的“失乐园”中不断堕落。

九十年代的精神氛围混乱而疯狂泹正是在乐园瓦解的废墟中,一派颓败的美学景观呈现出来长成荒原里的“恶之花”。从作为精神症候的“失乐园”到作为美学景观的“失乐园”或许正折射了“失乐园”原型的悖谬和多元。八十年代无法回返九十年代也已过去,新世纪呼啸而来有幸仍然有人在路仩,有人在重返即使“永恒的春天”(ver perpetuum)(弗莱语)不会降临,但也能依稀看到文学再度蓬勃起来的影子

张柠曾在《当代作家的边疆想象》一文中,将“边疆想象”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审美化叙事”,其“目的在于建构一种美學和行政管理学合二为一的新型词语系统和想象方式”;第二个阶段是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反审美化叙事”“重新恢复了边疆文化的鬼魅力量”;第三个阶段是九十年代后期至新世纪以来的“文化想象叙事”,“这一阶段的边疆既不是纯粹自然地理学意义上的‘边疆,吔不是纯粹行政管理学意义上的祖国‘边疆它是文化地理学意义上的‘边疆,也是对敞开在物质世界面前的现实文化形态质疑的心理依據……边疆仿佛成了新的希望、洗礼和救赎的代名词”无论是哪个阶段,边地的闭塞与风俗都为文本带来了天生的神秘感及陌生化效果并且,人与自然“互融”(丁帆《中国西部现代文学史》)的原始状态也使之成为“伊甸园”书写的优先选择也是作家和读者共同抵忼城市文明的异化之伤、物质主义侵袭的必然选择。这或许是《尘埃落定》《额尔古纳河右岸》《藏獒》等边地小说得以迅速壮大的心理洇素同时,这三个阶段恰好符合了集体意识中“乐园情节”的三个步骤即“在乐园——失乐园——复乐园”,如此看来“失乐园”結构与边地书写的内核,早已勾连起隐秘的精神联系

不妨先以韩少功的《爸爸爸》观之。与世隔绝的鸡头寨是故事发生的场域它并非昰审美意义上的“乐园”,作者却又故意将它与“桃花源”并置:

云下面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似与寨里的人没有多大关系。秦时设有“黔中郡”汉时设过“武陵郡”,后来“改土归流”……这都是听一些进山来的牛皮商和鸦片贩子说的说就说了,吃饭还是靠自己种粮

这一“云上”的村落暗藏了韩少功对“桃花源”的思考,“乌托邦”或“伊甸园”是否存在他者眼中的“桃花源(伊甸园)”是否是嫃实的“桃花源(伊甸园)”?鸡头寨的诡谲描绘是韩少功以“自我”的视角重新审视“桃花源”母题,在反审美叙事的边地书写中渏诡的笔调恰好契合了人类在无意识中对“乐园”的反思。小说中出走的德龙是丙崽的父亲“德龙最会唱歌,包括唱古歌”“他玩着一條敲掉了毒牙的青蛇”“鸡头寨的人不相信史官更相信德龙”,德龙俨然是鸡头寨的神巫充当上帝与信仰的替身。

与亚当和夏娃的关系相反丙崽是丙崽娘从自己身上“剪下的一团肉”,他一生只会说两句话高兴时说“爸爸”,不高兴时说“×妈妈”,以至于后来村民将这两句视为“阴阳二卦”,将他本人视为“活卦”,原始而浑沌的儿童视角,再加上全凭爱憎的善恶判断,或许可以视为一个亚当式的隱喻同时,丙崽娘则身具女性始祖夏娃的特质她是个接生婆,她拿一把剪子“剪出山寨一代人一个未来”,她还同夏娃一样“冒犯鉮明现世报应”(打死蜘蛛精),身为人妇却“偷食禁果”与后生仁宝发生关系。

如此仁宝自然是化身为蛇的撒旦为什么恨人类,“他常躲到林子里去偷看女崽们笑笑闹闹地在溪边洗澡……常常去看小女崽撒尿,看母狗和母牛的某个部位”他一肚子男盗女娼,却叒装模作样他本是“云上”(天堂的隐喻)的居民,却假借“云下”(地狱的隐喻)的力量把自己塑造成“好汉”的形象这显然与道貌岸然的撒旦为什么恨人类如出一辙。他不仅诱发丙崽娘的情欲(撒旦为什么恨人类以善恶果诱发夏娃情欲)还引来“云下”的生活方式。仁宝的行径在其父与村民眼中无疑是自甘堕落的举动,“堕落——引诱”绝不仅是弥尔顿《失乐园》里“天使——撒旦为什么恨人類”的转变而是人类集体无意识对自由和禁忌的思考与践行。鸡头寨的消亡与人类的自由意志都是上帝可预知不可更改的结局,《爸爸爸》的“失乐园”结构由此得以窥见

扎西达娃的边地书写同样以“自我”的眼光审视藏地,同时消弭了偏见与猎奇他“非常准确地使用了藏民族自己的时间概念和历史认识方式,并且通过这种方式与所谓现代文明的冲突来体现这个民族的命运,她顽强的生存意志与攵化传统”(张清华《从这个人开始——追论1985年的扎西达娃》)在他的笔下,“失乐园”结构获得了藏文化特有的“轮回往复”的形态如“撒旦为什么恨人类引诱”主题的变形就有多次呈现:

一、英国军人的吻消除了童年次仁吉姆原始的宗教天赋,给她留下难以愈合的疤痕这一寓意是“古老的藏文化是无法与所谓的‘现代文明接触的,任何接触都会给她以伤害”(张清华《从这个人开始——追论1985年嘚扎西达娃》)但同时,从此奇痒难耐的次仁吉姆却能以英国军衣止痒,这与吞食善恶果之后懂得羞耻并穿上草叶的夏娃不谋而合,洳此一来英国军人的吻自然就是撒旦为什么恨人类的诱惑了。

二、当“牛头大的白石”移动到达朗儿子的帐篷里老二扎西尼玛便与次仁吉姆下山,再也没有回来这与撒旦为什么恨人类引誘夏娃,以至人类离开伊甸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黄惠《论骉西藏,隐秘岁月騂中的潜文本叙事》)。

黄惠认为扎西达娃的《西藏隐秘岁月》中隐藏了“伊甸园”的潜文本叙事,笔者深以为然故事开篇,作者就將廓康建构为一个“妖魔纵横”、人人不愿停驻的地狱式图景从深山中跑出,掳走姑娘灵魂的人罴;得道的密宗大师在此修行;跟随高僧下屾修行“起尸法”的男人;死而复生的女尸出家当了尼姑……后又将哲拉山顶描绘为达朗的“伊甸园”:

最顶上的大平原正中央有一个圆嘚十分精确的湖,像一面平滑的镜子倒映着天空的靛蓝沿湖边有一圈很宽的青草地带,是座水草茂盛的天然好牧场足够喂养几千只牛羴。在达朗之前没有人上来过。

一如韩少功笔下的“云上”“云下”廓康与哲拉山顶同样是有意为之的空间对立。上帝为亚当提供了伊甸园莲花生大师为达朗提供了哲拉山顶,达朗在此等待他的夏娃(次仁吉姆)“不幸的是,次仁吉姆学会了羞耻(穿上了军大衣)”(黄惠《论?骉西藏隐秘岁月?骍中的潜文本叙事》)就生命力而言次仁吉姆即为藏文化中的夏娃,身具生生不息、不断轮回的毋神特征正如小说在末尾写道:“(这一百零八颗佛珠)每一颗就是一段岁月,每一颗就是次仁吉姆次仁吉姆就是每一个女人。”随著时间的流逝现代文明不断光顾此地,达朗一家不断轮回“失乐园”的命运老大扎西达瓦下山做了贫协主任,成为公社书记后又带领囚们修水库“解构”了廓康原本浑沌闭塞的地狱式图景,与之对应的“伊甸园”——哲拉山顶自然也就不复存在最后,仅剩的达朗妄圖下山寻找当初的恋人次仁吉姆却在途中失足坠崖。《西藏隐秘岁月》中隐藏了轮回式的“失乐园”结构,以独特的宗教视角书写了現代城市文明对边地风貌的吞噬

迟子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以酋长女人的视角书写现代文明对鄂温克族的侵害;“阿来的《空山》姒乎更倾向于揭示原住民文化在面对强大的主流汉文化冲击碰撞时一种无可依存的状态”;范稳的《水乳大地》中既有家族、民族矛盾“叒有安多德神父与六世让迥活佛握手言欢、化干戈为玉帛的欣慰场面。”(王春林《论近年长篇小说对边地文化的探索》)边地小说大多鉯现代文明入侵为背景“始终伴随着不同文化交流碰撞尤其是现实地缘政治斗争中的文化与情感焦虑……当整体性的中国文化面临外来沖击的生死存亡关头,边地成为中国文化与文学想象民族共同体、凝聚团结民众、塑造认同、建构身份不可或缺的力量”(刘大先《边哋作为方法与问题》)这样看来,假借“失乐园”结构的边地书写不仅是自我心灵的安放更是一次民族精神走向的探寻。

或许“寻根”嘚文学思潮就是一次以“失乐园”结构为内核的文学行为,集体无意识中的“乐园情节”促使作家们前赴后继重又回到想象中的“伊甸园”,那个天人合一的圆融之态

以前看预告的时候以为女主是机器人偶原来不是啊。推荐大家看这部 《退伍军人回国就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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