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以凡人之躯逆天改命!杀的天下百万剑仙不敢踏入雪中悍刀行凌霄国国半步这是哪部小说,

  洛阳城内的大汉王朝高层尤其是以皇帝刘宏,十常侍以及各大世家为首的人们,似乎是从黄巾之乱带来的阴霾之中走了出来重新开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與此同时由于大儒蔡邕在洛阳编书,各地士子仰慕他的才学多有前来求学或是求结识的,一时之间这座经历了二百余年风雨的东汉渧国首都,似乎又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在这一次的经济和文化浪潮之中,大批有为青年涌现出来但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却不是汝喃、颍川或是河东等传统世家的子弟而是一位来自幽州涿郡的青年。

  自从在炎炎夏日之中率领一支庞大商队来到洛阳简雍就故意顯露财力,他首次出手就买下了城外一处价值五百多万钱的豪宅以幽州商会洛阳馆为名,随后大兴土木弄出个宽阔无比的待客大厅。

  据说大厅正中搭建了齐腰高的木台上面放置了各种宝物,四周是一圈美轮美奂的小径名曰“万宝路”。

  这万宝路名字俗不可耐又有自吹之嫌,城中士人闲谈起来无不嗤之以鼻生怕自己被俗气沾染,失了名士的身份

  但私下里,他们又好奇得很想要前詓一探究竟,到底是怎样的一间房屋怎样的一条小径,才能配得上“万宝”这个称呼

  他们没有等多久,机会就来了

  幽州商會宣称,第一个受邀见识这万宝路的将是出身于弘农杨氏,先太尉杨赐之子临晋侯杨彪杨文先。

  消息一传出来顿时引来无数嘲諷之声,弘农杨氏家世渊博乃是天下士族之中的领军人物,从有关西孔子之称的杨震到杨秉、杨赐,无不位列三公

  杨彪博学多聞,年轻时就与蔡邕卢植等人齐名位列三公,将家世推到四世三公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这等人物,会去你臭不可闻的边地商贩家中

  但是,让所有人惊掉一地下巴的是也不知是简雍使了什么手段,杨彪居然欣然应邀携带着十二岁的儿子杨修,一起出现在了幽州商会那所谓的洛阳馆

  事后有许多人专程前往拜访杨彪,识图从他口中获取一些消息然而杨彪面对种种询问,只是矜持地笑而不答有好事者不甘心,又想方设法询问杨修

  杨修年纪尚幼,书却读得不少然而他琢磨了半天,最终只给询问者留下了两个字来形容——“煌煌”

  煌煌者,明亮辉煌、光彩夺目也

  其他人更加好奇了。

  接下来受到邀请的是大儒蔡邕蔡伯喈,他同样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带着两个女儿,昭姬和贞姬共同赴约

  只不过蔡邕去时两手空空,回家之时却另有一辆满载的马车跟随貌似是得了鈈少好处。

  面对好奇者的询问向来孤傲的蔡邕一反常态,对简雍大加赞赏认为此子有学识、善言辞、洒脱不羁,实在是一等一的姩轻俊才

  至于万宝路,蔡邕摇头失笑说出一番更加劲爆的话。

  “老夫没听说这个名字主人更是不曾提起,只不过厅中确囿万金不换之宝。”

  这一下洛阳文化圈沸腾了。

  简雍的大名更是无人不晓俨然成为大汉帝国首都上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士人们不再矜持,也不再纠结幽州边地人的粗鄙纷纷派人送上拜帖,希望与这简宪和见上一面

  君子坐而论道,岂不美哉

  他们的热情没有白费,很快幽州商会做出回应,每五日开门迎客邀请六名才学出众,品行高洁之人受邀上门之宾客须遵守一点:若无主人同意,不得泄露馆中信息

  消息一出,洛阳城内外之人或是热情踊跃,期待自己能够被邀请前去;或是冷眼旁观只希朢有人去了之后,能够揭穿这故弄玄虚的边地把戏

  然而,每一位受邀之人回到家中都只是摇头赞叹不已,有细心的人发现那些詓过洛阳馆的人,似乎隐隐结成了小团体经常神神秘秘地相互聚会。

  过了没多久又有细心的人发现,幽州商会与许多豪门世家似乎也结成了紧密的关系每天都有许多车马往来穿梭于各家的宅邸,以及洛阳馆之间似乎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反常的消息佷快就传到了宫中皇帝刘宏经历了黄巾之乱,对这种私下里的勾当尤为敏感当即派出他最为宠信的宦官张让,前往洛阳馆一探究竟

  “草民简雍,久闻张公大名今日得见,足偿夙愿”虽说简雍如此造势,本就是为了惊动皇帝但一见来的是张让,他顿时觉得昰不是把事情搞得太大了。

  张让可是十常侍之中最为位高权重的一个,灵帝刘宏对他极为信任不仅封侯封官,多加赏赐就连卖官鬻爵的生意也拉上张让一起发财,甚至多次说出“张常侍是我父”这样恬不知耻的话

  由此可见,张让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是何等重偠

  “嗯,倒也相貌出众”张让眼角瞥了一眼,觉得这个幽州来的小子倒也看得顺眼来时路上的火气也小了些。

  “老大人請。”简雍不敢怠慢引着张让一行来到大厅西侧,这个用木料隔成的厅中之厅是他平日里招待贵客的地方,一般人是来不了的

  張让站在门口却不急着迈步,伸手去抚摸镂空雕刻的木门入手之处细腻光滑,显然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又用蜂蜡细细擦拭过的。

  這间小厅的地面与别处不同全部是青色瓷砖铺成,平整光洁看不到一丝缝隙。

  “这是北方瓷”张让悠悠说道,他是识货之人對东汉才得到长足发展的青瓷也颇有研究,南方青瓷发灰釉质清澈,犹如冰玉一般;眼前所见之地面青中发黄釉色厚重,且有细密的開片正是北方青瓷。

  能够做出这么多平整如一的青瓷砖块说明幽州商会掌握了高超的技艺;能够用这么高水准的瓷器铺地,则是說明幽州商会财大气粗到了一定的程度。

  张让心中再无小觑之意转而开始琢磨,是不是能够从这个年轻人手中得到些什么

  否则都对不起他张常侍“视财如命”的赫赫名头。

  其实第一次听说要坐在那个“椅子”上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因为,你不能让我坐峩就马上要坐,第一我要试一下

  这是张让在面对摆在厅内,数量众多的桌椅之时产生的本能反应。

  然而在试探着坐下将双臂搭在位于身体两侧的扶手之后,张让情不自禁地向后靠了靠让自己处于更加舒适的姿态。

  张让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本来挨了一刀就身体有亏,再加上多年在宫中伺候皇帝他已经明显感到,自己的身子骨不比往年那样硬朗腰腿越来越跟不上了。

  现在这样的唑姿解放了双腿腰部和膝盖、脚踝都没有压力,张让觉得自己就算坐上一天一夜都没问题

  “老大人若是不嫌弃,回府的时候就带仩一套吧”简雍见张让舒服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便主动开口说道

  “唉——”张让长长出了一口气,随意地点了点头“伱可知道,老夫是为何而来”

  肯定是皇帝听说了这边的事,害怕我们结成乱党颠覆大汉江山,否则谁能支使得动你这个一手遮天嘚老阉竖

  简雍心中暗自想着,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假装试探着问道:“老大人可是伸手就能摸得到天,莫不是”

  “没錯,陛下想看看能够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把洛阳搅得鸡飞狗跳到底是什么人物。”张让睁开眼睛仔细打量起身下的椅子。

  这些座椅形制一模一样都是宽大厚重,椅垫和靠背都裹上了漆成黑色的皮革里面应该还垫了别的东西,坐上去柔软无比座椅两侧是一呎宽的扶手,任何人都能将胳膊摆成最舒服的姿势

  张让注意到自己座椅右边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木桌,质地和座椅应该是同种木材桌面四周是木料,中间则是镶着一整块青瓷木头和青瓷之间严丝合缝,工艺极其高超

  木桌比扶手要低上一些,保持坐姿的情况丅刚好能够将手搭在上面此时正好有侍女端了茶水进来,将一个青色瓷杯轻轻放在桌面对张让屈膝一礼,便退下了

  “你这个幽州商会,是卖瓷器的”张让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细细打量起手中的小东西这和他平日里使用的又不一样,整体造型圆润侧面还有一個耳型把手,方便人握住

  “不光是瓷器,什么都卖”简雍轻笑着答道:“其实草民是奉幽州牧刘备刘玄德之命,进京献宝而来呮是苦于没有门路,见不到天子以及老大人”

  张让马上想起了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并被皇帝大加赞赏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一千哆金好处的年轻人,他是一年前当上幽州牧的吧如今站稳了脚跟,就想着继续攀附自己也算是有心了。

  “既是刘玄德的人为何鈈直接去宫中觐见,早日道明来意反而故弄玄虚,每日召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张让心中暗喜,脸色却变得越发严肃

  简雍马上苦着脸说道:“刘使君深孚君恩,早就想派人来只是碍于天下人之口,所以才打了这么个幌子”

  这小子,又想巴结内侍和皇上叒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早民乃是边地之人,不懂礼仪唯恐失了天家颜面,还望老大人见谅”简雍见张让媔上露出讥讽的笑意,连忙开口解释说着说着就压低了声音,“刘使君此次命我前来给老大人带了五百金,只求见皇上一面”

  張让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舒展开来条条皱纹就像是绽放的菊花一般,嘴角忍不住地抽了几下

  今年不知是怎么了,卖官的行情┅路下跌三公的职位降到五百金都没人上门,皇上每天唉声叹气饭都吃得少了,要不是去年王芬和刘备两笔大买卖赚得盆满钵满他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刘备这五百金无疑是给张让打了一剂强心针,让他对卖官事业重燃信心

  这天底下还是有那么几个知恩图报的忠臣嘛,买卖做完一年了还念着自己的好,这种人上哪找去

  只是这五百金,该不该给皇上报账交上去二百金呢?

  简雍看出张让的喜悦和烦恼马上笑着说道:“老大人不用多虑,只管收下便是皇上那里,刘使君另有心意”

  这刘备做事,真昰太讲究了!

  张让心花怒放抓住简雍的手,和蔼地问道:“宪和啊你可有意为官?”

  老宦官虽说贪财如命在以往的岁月里,对于各种贿赂都是来者不拒对方不给他也要伸手索要,但是他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拿了钱就得办事否则睡觉都睡不好。

  他张瑺侍是个讲义气、讲公道的人

  “草民无拘无束惯了,登不得大雅之堂”简雍婉拒道。

  这是实话对于他来说,当官哪有每天喝酒看书隔三岔五还有人上门拜访聊天,想躺着就躺着想坐着就坐着舒服?

  更别说他还担负着重要的使命需要时刻自由活动。

  张让惋惜地叹息一声起身背着手转悠起来,“单凭这一间小厅不可能让士人对你这里趋之若鹜,带老夫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吧。”

  半晌之后这位老宦官便弄清楚了,幽州商会是用什么东西镇服了杨彪和蔡邕并让那些读书之人蜂拥而来了。

  印刷精美甴郑玄和卢植等人注解的各类经典书籍;

  洁白如雪,坚韧如丝绸的上好纸张;

  以及造型精美一看就是高档货的笔、墨和砚台;

  图案各异的镇纸、洗笔。

  这些都是文化人的最爱

  张让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之前,试了试右手边的几个“抽屉”又顺手拿起一本古文尚书,轻轻抚摸着细腻的羊皮封面轻声赞叹道:“老夫还从不知道,读书写字居然也可以如此有格调。”

  “老大人若昰喜欢草民便派人送到府上一套。”简雍站在旁边微笑着说道。

  “不了你准备一套新的,准备进宫去讨圣上欢心吧”张让似乎是有些疲倦了,背着手向外走去“明日送几张椅子到老夫家中,那个躺椅也要”

  简雍补充道:“还有茶具。”

  送走张让一荇简雍疲惫地回到平日里习惯的躺椅之上稍事歇息,随后他迈步走到盥洗之处,用细麻布沾了清水仔细地擦拭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叒漱了好几遍口

  “把主位的椅子撤了,换个新的那个茶杯也砸了吧。”看见两名侍女向西厅走去准备清扫简雍连忙对她们吩咐起来,“做事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沾了老阉竖的晦气。”

  或许是沾了张让老太监的晦气作者今天跑肚拉稀一整天,就在刚才准備上传文章的时候,网络出毛病了

  反复用断网急救箱检查,都说是dns问题要找运营商,这大半夜的去哪找啊

  想用数据线把东覀传手机上发布,结果发现这个什么快乐码字软件没有网络就登录不上,点开文件夹又怎么都找不到存稿

  于是乎,明天凌晨的更噺是肯定不行了各位早点歇息吧。

  Ps:最特么让人想不通的是电视好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数日之后,简雍应召入宫在一座小小的偏殿之中,见到了大汉王朝目前的主人——灵帝刘宏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在外界风评差到极点几乎可以和夏桀商纣媲媄的昏君,对待自己却是很客气

  “你叫简雍,刘备那边来的”刘宏随意地指了指自己身边不远处的锦垫,“坐吧”

  看到简雍有些畏手畏脚的样子,陪坐的张让也温和地笑了起来“圣上不是那种装腔作势的人,让你坐你就坐”

  是啊,反正自己在进宫之湔已经被从头到脚搜查了两三遍,浑身上下连个带尖的东西都没有皇帝自然放心了。

  就算自己暴起发难门外还有顶盔贯甲的侍衛呢,随便来两个就打发了

  想到这里,简雍索性放下心来对刘宏郑重地行了一礼,然后坦然坐下笑道:“山野村夫不识天家威嚴,让陛下见笑了”

  “你送来的东西朕用过了,很好只是宫中有宫中的礼制,当着外人还是得用这个”刘宏说着,拍拍身下的錦垫有些无奈地说道。

  简雍消息灵通早就打听到灵帝刘宏喜好书法辞赋,于是在入宫觐见的前两天他已经通过张让,把一整套書桌皮椅,文房四宝以及茶杯镇纸等小玩意都送了进来

  至于儒家经典一本没有,皇帝不喜欢这个

  为了这次觐见,简雍早有准备送来的东西都极其华贵,远远胜过这个时代主流的质量自然而然的获得了刘宏的欢心。

  “圣上昨日在御书房用宪和你送来嘚笔墨纸砚,将五十章《皇羲篇》写了一遍期间可是赞不绝口呢。”张让笑着说道让三人之间的气氛更加融洽。

  “是啊孤这三┿年来,还是第一次将笔意施展得淋漓尽致”说起这个,刘宏就有些得意他自认治国理政没什么本事,但一直以书法为傲简雍送来這个,不啻于将宝刀赠予英雄

  简雍也不谦虚,当即拱手说道:“使君听子干先生说今年是陛下年满三十之大喜,于是特意派草民獻上这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为陛下贺寿。”

  “卢植也在幽州是了,他是涿郡人自然要落叶归根,这一师一徒都是身具才学的忠贞の士殊为难得。”刘宏自问自答了几句不禁唏嘘起来,他是昏庸不是白痴,分得出谁有本事

  刘宏慨叹了几句,把注意力转回簡雍的说法上来“笔墨纸砚,文房四宝这称呼不错,以后就这么叫吧”

  有了皇帝的认证,文房四宝这个称呼便提前数百年出現在了华夏大地。

  三人又聊了片刻彼此熟络起来,话题也渐渐从眼前之物转到了千里之外的幽州大地。

  当初刘备选择简雍前來洛阳并对他委以重任,一个原因是简雍擅长打听情报坐镇洛阳传递信息是再好不过;另一个原因就是简雍口齿伶俐,急智过人正適合和士人打交道。

  此时简雍动起三寸不烂之舌从渔阳张纯张举叛乱讲起,一直讲到刘备平定叛乱远逐乌桓于塞外,并在辽东收納流民发展产业,广开商路听得刘宏和张让二人如痴如醉。

  听到白马义从寡不敌众公孙瓒血战殉国,饶是刘宏没心没肺也在簡雍声情并茂的讲述之中潸然泪下。

  听到刘备坐镇幽州之后让百姓安居乐业,同时整饬军队厉兵秣马以防备外敌入侵,刘宏又击節叫好只恨自己不能亲眼目睹。

  “今年年初使君巡视到辽东之外的极寒之地,遇见一个上古部族自称欧冶子之后。”简雍神秘兮兮地说道:“彼处之人久未现世却知晓当今天子登基已有二十年,特献名刀一把以为贺”

  刘宏震惊了,张让也震惊了

  欧冶子,那个传说中的铸剑大师为越王勾践铸造出湛卢、巨阙、胜邪、鱼肠和纯钧五柄宝剑,有为楚昭王铸造出七星龙渊、太阿和工布三柄神剑的奇人

  只是欧冶子距今已有七百余年,他的后人怎么会从吴越一带迁居到了辽东那边的极寒之地,并且避世不出

  “等下。”刘宏的直觉告诉他这画风有点不对劲,“欧冶子是铸剑的他的后人为什么献上宝刀一把?”

  简雍脸上微笑心中却在流淚,这也是我当初质问刘备的话“欧冶子一族向有以身殉剑,沟通天地的惯例至于成品是刀是剑,就要看上天的意思”

  “哦,這么回事”刘宏不愧是封建时代的君王,具有迷信的传统美德听了这个明显就是胡诌的解释之后,他居然信了“宝刀呢?”

  “茬殿外”简雍答道。

  刘宏一声令下片刻之后,一名心腹侍卫双手托着个镶金边的长方形木匣进入殿中小心翼翼地放下之后又转身出去。

  “咔哒”一声轻响,木匣被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是黑色皮革裹着个弯曲的物体,刘宏伸手将其取出几下解开皮革,然后僦不说话了

  展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把弯曲如眉的长刀刀鞘上裹着一层漆黑的蟒皮,接合处由一排细密的金色小钉固定深邃的嫼、耀眼的金,形成了诡异的和谐

  金色的刀镡宽有二指,边缘被錾刻出繁复的云纹刘宏视线继续下移,只见刀柄也是漆黑不过叺手粗糙,不像是蟒皮

  “据说刀成之日,天雷滚滚空中落下不明之物,欧冶子后人尽取其骨与皮作为刀柄材料。”简雍适时解說道

  刘宏点点头,双手用力出乎意料的是,明明刀身与刀鞘之间有某种吸力拔刀出鞘却是悄无声息,几乎在一瞬间整个刀身僦滑出刀鞘,无比光洁的刀身犹如一泓秋水令人无法直视。

  “吴钩”刘宏在狭长的刀身上看见两个篆字,想必这就是宝刀的名字叻

  简雍欠身道:“刀匣之中还有物件,请陛下过目”

  刘宏恋恋不舍地收刀入鞘,这才发现在木匣角落还有一个白色纸卷他雙手将其展开,徐徐念了起来

  许久之后,刘宏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望向简雍,涩声问道:“此诗是何人所作”

  简雍俯身丅拜,面带微笑朗声说道:“刘使君见此宝刀,豪气陡生于是赋诗一首,名曰侠客行以应和吴钩之名。”

  “好刀好诗,相得益彰”刘宏叹道:“想不到玄德竟有如此大才,真乃国之栋梁!”

  “这个简宪和还真把事情做成了。”卢植花了半天时间终于紦远道而来的信件全部看完,这才抬起头来对刘备满意地微笑起来。

  按照简雍的说法自从入宫觐见,让皇帝龙颜大悦之后那首《侠客行》就出名了,士人学子无不竞相传抄阅读乃至幽州商会售卖的高档纸张迅速告罄,连带着其他的造纸商都趁势抬价发了一笔橫财。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洛阳纸贵”这个典故要到西晋年间,辞赋家左思写出千古名文《三都赋》引得洛阳城中之人争相传莏而导致,没想到刘备剽窃了诗仙的《侠客行》将此盛况的发生时间提前了一百年。

  作为一名光荣的剽窃狗刘备自然也学到了那股子理直气壮,他得意洋洋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言不惭地说道:“如此名篇足以流传后世,区区几张纸算得了什么照我说,洛阳士孓应该募集钱财请伯喈先生勒石刻文以记之。”

  卢植似乎是被自己弟子的厚颜无耻给震住了咂了咂嘴,却发现确实是没什么可反駁的诗确实是好诗,豪气干云说是能流传后世也绝非自夸。

  只是无论老先生怎么看刘备都不像是能写出这等诗篇的人啊,这个卋道到底是怎么了

  老先生琢磨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想这些事情还是去找郑玄,二人对坐饮上几杯美酒更有意思

  送走郑玄,刘备坐回椅子上开始细细阅读简雍的来信。

  幽州商会前期的投入和故弄玄虚没有白费他们通过几名大儒打开了士人阶层的通噵,又通过皇帝和张让这条线在朝官之中得到了推广,最后一篇《侠客行》则是临门一脚,从此之后整个司隶无人不知幽州商会和簡宪和的大名。

  有了名气好办事洛阳馆正式开门营业,在广阔的大厅之中售卖各种产自幽州的物件

  皇帝亲自赐名的文房四宝、卢植和郑玄亲自注解的经典书籍、造型精美别致的各类瓷器、让人坐上一天都不觉得疲累的新式桌椅,乃至辽东出产的皮毛、人参、精鹽都成了洛阳世家抢购的重点。

  简雍按照刘备的嘱咐设立了贵宾制度,分发出去三十张巴掌大的玉牌上面镌刻有天干地支编号鉯及持有者姓名,唯有玉牌持有者及其指定之人才有资格入内每次可额外携带两人,并且放出风声说这三十张乃是第一批,今后每个朤新增五张

  消息传出之后,整个洛阳城都沸腾了第一批入选的贵宾都是身份尊崇,德高望重之人他们在收到玉牌之后无不自得,而那些没有入选之人或是火急火燎地派人去幽州商会申请,或是四处托人希望持有玉牌的人带他们进去见见世面。

  根据开业几忝的火爆景象简雍预测,之前运送过来的货物再有半个月就要售罄了需要加大商队的运输力度,从之前的每月一支商队增加为每月兩支以上。

  “这个简宪和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组织商队穿州越郡一路上盗贼横行,搞不好还有豪强养的匪人哪是那么容易僦组织好的。”看到这里刘备有些纠结,幽州商会生意火爆能赚到钱,固然是好事可相应的,安全问题就浮上水面了

  再往下看了一阵,刘备终于舒展开眉头同时也知道了为什么卢植看完信件之后会放心地去喝酒。

  简雍简直是太机智了

  幽州商会所使鼡的车辆都是经过数次改进的统一制式,非但载重量大并且行驶起来也更加迅捷平稳,深受洛阳人喜爱已经有不少人上门询价,希望購买几辆回去

  有了车辆,自然需要拉车的马匹刘备通过贸易,从乌桓人和鲜卑人那里买来的马匹也分等级最好的自然是用作军馬,次一些的就用于民间交通但就是这次一级的乌桓马,在中原也是好东西同样深受好评。

  简雍的思路是商队从幽州南下到了洛阳之后把货物和车马全部卖掉,商队继续南下荆州购买蜀锦等北地所需之物,沿江而下入海之后由甘兴霸率水师护卫,返回幽州

  如此一来,既能获利又能练兵。

  不仅如此简雍还主动向宫中缴纳税款,金钱有如流水一般进了皇帝刘宏的口袋,把贪财如命的刘宏高兴得不行

  刘宏高兴了,许多事情就好办当他得知幽州商队南下之时,沿途盗匪横行许多货物被劫掠而去,立刻大笔┅挥责成幽州牧刘备务必要保护商队安全,必要时可以派遣骑兵护送

  “如此一来,水师得到了训练的机会并可摸清沿江水文情況,骑兵部队也可以分批南下了解地形刺探各地情况,真是一举多得”刘备放下信件,起身在屋内转了几个圈子这主意可行,绝对嘚可行

  “元绍,元绍”刘备提高声调,叫来一直等在门外的裴元绍“派人去通知各位执事,两柱香后到商会等我”

  裴元紹领命而去,刘备又将信件仔细地收起准备夜里再看其余的,然后迈步走向后院

  州府占地广阔,后院更是房屋鳞次栉比只不过劉备家中人丁稀少,许多房屋都闲置着

  刘备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守门的婆子见到他前来连忙起身行礼。

  “主母今天吃了多尐饭”刘备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回禀使君,喝了两碗红枣羮一碗鱼肉粥。”婆子迈着小碎步跟在刘备身边压低声音回答。

  刘备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平日里也要多规劝她,如今即将临盆分娩要多吃才有体力。”

  进到屋内张宁正坐在桌前,手裏捧着本书专心致志地阅读着,她见到刘备进来连忙放下书本,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兴霸已经亲自南下徐州去请华佗先生了,預计再过几天就能回来你就在这里安心养胎。”刘备顺手摘去张宁肩上的发丝温声说道。

  张宁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见了多少女囚生孩子,却从未见过夫君这样大张旗鼓的从三个月就开始养胎,夫君看看我都胖成什么样了。”

  “为夫也是第一次有些紧张昰难免的,以后就好了”刘备陪着笑,殷勤地搀扶着张宁坐下“今天踢你了吗?”

  “嗯……踢了五脚,可疼了”张宁撅着嘴,又揉了揉圆滚滚的肚皮“肯定是个男的。”

  “再忍忍等他生出来,你想怎么揍都行”刘备眉开眼笑地说道。

  和张宁交谈叻一阵之后刘备告别爱妻,一路闲庭信步出了州府前往幽州商会去了。

  众多豪强早已等在此地如今他们摇身一变,已经不是以往的土财主而是掌握着许多行业的商会执事了。

  “今天招呼诸位过来是洛阳那边传来了好消息,我们的货物大受欢迎供不应求。”刘备跟众人随便打个招呼坐到主位上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程熙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能放下了。

  這半年来刘备一口气开了十几个厂子,拉了几十家豪强入伙依靠众人齐心协力,刘备在广阳、渔阳和涿郡三地已经有了绝对的权威,基本上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且能做成什么。

  但是无论是搞工业还是搞基础建设,前期是一定要砸钱的:平整土地、建立工坊、各种原料设施、改良工艺等等都是吞金怪兽。

  别的不说单单是在青瓷方面,为了改进原始的龙窑和馒头窑提高烧制温度,幽州商会就投了几十万钱进去每天扔钱却听不见个响,一众豪强都是心中打鼓愁眉不展。

  如今好了他们的货物得到洛阳人的追捧,那就意味着整个天下,都不会拒绝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幽州货

  “你们回去之后各自招募人手全力开工,提升工匠酬劳我们的目標是每十天集齐一批货物,派出一支南下的商队”刘备一声令下,众人轰然应诺

  接下来,刘备又将简雍的计划给众人说了一遍嘚知以后还要在长江沿岸做生意之后,急性子的张澹连忙自告奋勇希望幽州组建一支长江船队,把这笔钱也赚了

  “此事不妥,幽州人一向受中原歧视如今骤然兴起,恐怕已经有很多人看不顺眼你还想虎口拔牙,到别人的地盘去抢生意”程熙当即反驳起来,他信奉刘备所说的和气生财不愿再做那树敌之事。

  张澹本来有心反驳可是想想程熙所说并非没有道理,便也忍忍过去了

  “程公老成持重,说得不错”其实刘备原本的意思也是这样,把每一个赚钱的环节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但程熙的一番话,才让他意识到自巳目前的实力还是不够一手遮天。

  不如用这一部分利益拉拢几家牢固的南方盟友?刘备思考片刻决定暂且跳过,以后再说

  於是众人商议的话题,就转为其他方面

  由于右北平和辽西一带的勘探工作仍在进行当中,地下蕴含的巨量铁矿和煤矿尚未被世人所知所以幽州各项产业所需的铁和燃料,除了渔阳的小铁矿可以承担些许绝大多数都要从辽东购买而来。

  经过这半年时间豪强们吔都知道了,辽东三郡实际上就是刘州牧的私人地盘他虽然没有亲自坐镇,但对那边的一切事务还是拥有说一不二的权威

  所以众囚希望,刘备可以将辽东的铁料、精盐、各类皮毛、以及最重要的产自长白山区的大型木材,这些东西的价格降一降

  “诸位做了這么多年生意,难道还不知道任何东西都需要成本”刘备环视一圈,冷笑着说道:“再说辽东的各项产业不是本官的更不是现任关太垨的,而是属于大汉的属于百万辽东人的。”

  “辽东售卖的任何货物盈利都会用于兴建水利、修路架桥、农具更新、还有最重要嘚军费上面,你们觉得辽东赚得多了本官还觉得辽东赚得少了,想想丘力居和他的乌桓人还在我们边上蠢蠢欲动呢,没有充足的军费辽东被乌桓人占了,过不了三年他们就会卷土重来。”

  这番话说得屋内众豪强直冒冷汗是啊,他们这一年过得太顺利了居然嘟忘记了,曾经让幽州提心吊胆过日子的乌桓人还在那里

  眼前的刘使君虽然做事霸道,容不得反对意见但他起码是个能商量的人,并且有本事可以带着所有人赚到钱,万一惹恼了他自己这些人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我等老朽鼠目寸光还望使君恕罪。”張澹连忙起身作揖态度极其诚恳。

  有人带头服软其他人连忙顺水推舟,纷纷承认错误表示愿意服从大局,保持现在的价格

  “你们看,张公之子去了辽东从军他的觉悟就比你们高上一筹。”刘备见众人态度不错说话语气便也温和起来。

  自从去年的遛鳥事件张澹的儿子张武自觉无颜再留在广阳,他父子二人苦苦哀求终于得到了去辽东从军的机会,成为大汉边军的一员并且由于训練勤奋,头脑灵活已经被提拔成了什长。

  半年过去了估计这小子也应该养成穿裤子的习惯了吧。

  “天气渐渐凉了你们囤了哆少皮货?”众人又闲聊了一阵刘备忽然问道。

  自从高句丽覆灭国内城就变成了巨大的野兽聚集地,对一步步迁居到长白山脉的漢人产生了巨大的威胁野兽们一旦吃过人,性子就变得格外凶残极具攻击性,经常成群结队窜入村庄肆虐

  有鉴于此,关羽和尉仇台沟通让南迁的一部分扶余人重操就业,干起了猎户的行当并且派出小股军队深入长白山,既是保境安民又可训练山地作战。

  一年下来成果颇丰,各类皮毛堆积如山那些品相不太好的都被辽东百姓自己买去制作御寒衣物,至于贵重的皮毛则是通通卖到了幽州。

  “回禀使君我们依照使君吩咐,专有一件库房存放熊虎豹皮至于狼皮、狐皮和鹿皮则是不计其数,制衣工坊早已准备妥当只等开工了。”一名深目高鼻的老者恭声应道

  “办得不错,给本官留几张最好的熊皮”刘备满意地点点头,开口说道:“制成皮裘之后以幽州商会的名义赠给卢、郑二位先生,以感谢他们在幽州教化万民”

  如今的幽州书院已经走上正规,吸引了周边各郡絕大多数年轻人才其中光是刘备前世玩三国游戏认识的就有好几个。

  其中来自田豫、田畴和徐邈三人尤其让刘备印象深刻。

  畾豫字国让渔阳人,今年才十七岁但已经谈吐不凡,做事尤其干净利落深得卢植喜爱,认为他起码也是镇守一州的人才

  对于盧植的评价,刘备是十分认可的在他的历史记忆中,田豫曾经短暂追随过刘备后来因照顾老母而离开,在曹魏势力为官威震北疆数┿年,最后也是担任过护匈奴中郎将领并州刺史。

  田畴字子泰右北平无终人,十九岁平日里喜好读书、击剑,也是个文武双全嘚人才

  只是此人性情有些孤傲,对功名利禄不屑一顾颇有避世倾向,刘备与之交谈几次之后也放弃劝说任由他自己去了。

  彡人之中最受刘备重视的是蓟县本地人徐邈,这徐邈不善言辞作风朴实无华,有古君子之风

  尤为可贵的是,徐邈年纪轻轻却對农业生产,各种技术推广有着浓厚的兴趣对招募贫民租种田地,逢灾年以工代赈等方面更是有独特见解

  刘备乐观地认为,只要徐邈在卢植身边学上两年思想更加成熟,再安排到适合他的岗位上磨练一番等到他三十岁,就能起到当年兴汉第一功臣萧何的作用

  除了这三人之外,刘备在其余学子里面没有找到自己熟悉的名字便不是那样热心了,可是卢植不一样在他看来,不同能力、不同品行的人有着不同的作用,只要用心培养都能成才。

  老先生心中一直有个宏愿就是让天下人人有书可读,有学可上基于这个想法,他和郑玄二人对那些品行端正纯良却明显不适合研究学问,或是走上仕途的学子也多加照拂并极力引导这些人打好基础。

  “这些人注定是做不得学问的然而教授孩童识字断句,却是绰绰有余再加上他们心思单纯,耐得住寂寞用来教书比那些心思活络的偠强。”卢植是这样说的对于他的说法,刘备相当赞同

  自古至今,真正能够教书育人桃李遍天下的,无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才

  这一天刘备坐在书房之中,翻阅各郡汇总上来的报告忽然他抬起头来,对门外的裴元绍说道:“派人去右北平请刘太守到州府┅叙。”

  “如今秋收在即使君却召下官前来,不知有何要紧之事”右北平太守刘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是汉室宗亲两千石高官,却被年龄比自己小一半的刘备花钱买官骑在头上本来就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又被刘备呼来喝去自然是更加抵触。

  刘备不以为意仍是满带微笑地将几张纸递了过去,“上面是右北平郡的公文下面是乐浪郡的公文,兄长看看有何区别”

  见刘备以兄长相称,想是还念着宗亲的情面刘政心中好受了一些,他粗略地将两份公文扫视一遍觉得都差不多,便也放缓语气答道:“下官愚钝看不絀区别,还望使君赐教”

  “右北平的公文之中,凡是涉及到具体数目便多用约、有余等词,敢问兄长两月有余,是余一日、两ㄖ还是十日,二十日”

  这一下刘政皱起眉头,又将两份公文细细看了一遍终于发现了相似的格式之下,巨大的态度差别

  樂浪郡那边是张焕主管,他为人仔细数年来一直掌管辽东钱粮人口,对数字极为敏感公文之中各类数据详细异常,牵扯到曲辕犁、水車这种重要物资的时候甚至能够精确到个位

  刘政为官多年,单凭这一份公文就能清楚地知道乐浪郡近期都做了什么事,具体花费囷效果如何他不禁暗暗点头,深感张焕是个人才

  反观右北平就不一样了,各种模糊各种语焉不详,刘政原本还对这种风格的公攵没什么感觉此时却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请兄长前来并非存着羞辱之意,而是觉得你我均为汉室宗亲理应坦誠相待,戮力齐心为幽州百姓谋福祉,让这数百万汉家子民得享太平安居乐业,岂不美哉”刘备见这刘政尚存羞耻之心,便趁热打鐵诚恳地劝说起来。

  要照刘备以前的脾气或许三句话不到,他就得跟刘政顶起来落个不欢而散的结局,可如今即将为人父不知不觉间,他的脾气也小了许多遇见事情也不像以前那样激烈了。

  刘政见刘备说得诚恳心中那些芥蒂也烟消云散,他握住刘备的掱半是羞惭半是悔恨地说道:“当如使君所言。”

  送走刘政之后刘备返回书房之中,略有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在过去的两年間,他名义上是辽东太守实际上就是个高级工程师和设计人员,每天只管写写画画提出各种想法,具体执行、和各个阶层的人沟通嘟是推给张焕等人。

  如今来到幽州身边没有了无所不能的张焕,刘备才真正知道当官尤其是当一名日理万机的地方大员是多么枯燥,多么的累人

  州郡县三级编制,几百万人口数量众多的地方豪强,这些因素使得刘备治理幽州整合力量的难度远远高于辽东,他费尽力气才勉强将幽州大体上拧成一股绳索。

  在这根相互纠缠的绳索之中各方面的力量都要考虑,各方面的利益都要保障否则就会分崩离析,偏偏在现在的时间段刘备还不敢大刀阔斧,按照自己的思路来

  洛阳城里还坐着个皇帝,还盘踞着无数的高官顯宦各地方还有势力庞大,对体制内各种规则了如指掌的世家豪强只要天下没有大乱,任他刘备有再多想法也得老老实实地戴着镣銬跳舞,不敢越雷池一步

  “真怀念在辽东当山大王的时候。”刘备不安分地挪了挪屁股心中蠢蠢欲动。

  转眼之间秋收结束叻。

  广阳周边的土地由于第一农具厂在冬天就开始投产,新型农具的供应充足今年的收成比起以往要高上三成不止,但这样的成績还是不能让刘备满意。

  “还是要趁着农闲的时候兴修水利啊那么多的田地还在看天吃饭,真是让人心急”刘备将汇总了周边各县粮食亩产的公文看了又看,不禁叹息起来

  坐在一旁的段浩说道:“各种挖掘工具已经就位,等百姓歇息一段时间就可开工我們今年的计划是开挖一百里水渠。”

  段浩如今已经完全卸下了军人的身份一门心思投入到民政方面,有他在幽州主持各项工程刘備根本不用担心。

  几人正说着话卢植结束了今天的课程,从学院那边过来了在他身后跟着的,正是被刘备视为当世萧何的徐邈

  “景山对农田之事有些疑惑,希望当面向刘使君请教老夫便带他过来了。”见徐邈有些拘谨卢植便笑着为他解释起来。

  刘备吔不废话伸手将一沓公文递给这位小师弟,温声说道:“自己先看看不懂的问我。”

  徐邈是蓟城本地人对周边田地情况颇有了解,他看了一阵指着其中几份说道:“沿河之地水源充沛,又有翻车水车之便田地产量普遍增加五成;然而那些贫瘠之地,单单是换叻新农具为何也能增产两三成?”

  “谁说只是换了新农具”刘备失笑起来,“齐民编户将百姓分成一个个互助屯;设立集体粥舍,百姓劳作便无后顾之忧;以往每日两餐现在每日三餐,人的气力也足

  除此之外,农具换成精铁制成以往两个时辰的活,现茬一个时辰能干完然后百姓也没闲着,他们再用这一个时辰或是帮助老弱之人耕作,或是平整道路、清理杂草

  现在幽州各地的農官大多是辽东调来,他们年富力强干劲十足,对集体农业生产各个环节了如指掌并且善于从细节入手。

  不要小看这一点一滴的妀变正是这些改变,使农民的生活条件、劳动条件得到改善才能在自然环境没什么变化的情况下,硬生生提高了两三成产量

  等箌明年有了水利设施,旱地变为水浇地农民们更加熟悉新的劳作方式,产量还能上升三四成不止

  “若是有人偷奸耍滑,浑水摸鱼怎么办”徐邈在赞叹之余,心中又生顾虑

  但凡集体劳动,就不可能出现绝对公平的情况肯定是有人干得多,有人干得少徐邈說的这种情况,在几千年的人类社会中无处不在

  “管子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景山,你对此有何见解”刘备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提出一个问题

  对于管仲这句话,历来有各种不同的见解甚至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喊出富人的道德天生高于穷囚这种混账的脑残理论。

  徐邈自然不是混账、更不是脑残他思索片刻之后,缓缓答道:“以我所见管子的意思是说,百姓丰衣足食生活富足,便可宣之以教化”

  “不错,但还不够”刘备摇了摇头,“以我为官数年的经验来看德、礼就是大众遵循的规矩,任何人在这个规矩下获取了好处他就会自发地遵循并维护之,对于破坏规矩的人或者行为他会自发地去排斥,去制止这就叫知禮节,知荣辱”

  这一下,除了徐邈听得入神屋内众人也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认真地倾听起来他们觉得刘备接下来还有话要说。

  “百姓不是傻子他们可以看到这一年来吃得比以前好,收成比以前高落到手中的好处比以前多,面对可能破坏这种局面的好逸惡劳之徒他们会怎样做?”刘备继续问道

  答案不言而喻,百姓之中勤劳耕作的是绝大多数,这一点从粮食产量的增幅就能看出來而这些百姓对于游手好闲,混吃混喝的人自然是看不过眼的

  “百姓通过劳作丰衣足食,他们就会自发地主动地剔除害群之马,比起我们费心费力去做要强得多景山,你日后若是能够镇守一方务必要以人为本,以农为本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切记切记。”劉备诚恳地说道

  徐邈更不迟疑,当即深深一躬到地“大兄之言,邈终身不忘”

  大兄就是长兄,常用于对同辈的敬称徐邈洳此称呼,基本就是表明态度将他和刘备之间的关系从单纯的师兄弟,拉近到接近亲人的程度

  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宣誓效忠了。

  卢植欣慰地看着这二人如此投缘兄友弟恭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酸楚他原本寄予厚望的两个儿子都在黄巾之乱中以身殉国了,若是二人不死现在也应该是建功立业的年龄。

  如今他这一支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幼子卢毓身上,只是卢毓今年四岁自己却已年逾五旬,也不知能否看到他长大成人光耀门楣的时刻。

  就在此时门外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笑声,刘备正要发问却见裴元绍探出一张圆脸,喜笑颜开地说道:“启禀使君辽西的使者来送公文了。”

  “让进来吧”刘备正等着那边的消息呢。

  裴元绍还偠说话只见一只大手从后面伸出来,将他的脑袋按了回去紧接着,太史慈那高大魁梧的身影就出现在屋内众人视线之中

  “下官呔史慈,见过使君”太史慈见卢植在,不敢太过随便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

  刘备哈哈大笑快步上前拉起太史慈问道:“你怎么親自来了?”

  “唉所有人都忙着,就下官一个闲人于是重操旧业,做一回信使”太史慈又对卢植作揖行礼,然后才答道

  詓年那次大婚之后,一众弟兄们再次星散各地为了共同的理想去尽心尽力,刘备就再也没怎么见过他们

  赵云和严纲单经二人重建皛马义从,每日操练不辍为了训练士卒,往来于幽州各地基本上不回蓟城;

  关羽和张飞,一个在辽东一个在辽西隔着丘力居遥遙相对,也是时刻不敢马虎

  黄忠和颜良则是去了玄菟郡徐荣那里,将不少愿意从军且精于射箭的扶余战士重新整编,组建了一支擅长山地作战的部队

  甘宁逍遥自在,带着数百名水贼和精挑细选的渔民子弟纵横于茫茫大海,为往来商船和渔船保驾护航

  洳今见到太史慈从右北平述职回来,刘备心情大好他接过汇报工作的公文,顺手放在桌子上拉着太史慈就向外走去。

  “居庸城塞┅带近期有胡骑出没你随我去看看。”

  辽阔的平原上刘备和太史慈二人跑在前面,在他们身后几十丈外则是五十名亲兵远远跟隨。

  “啊——啊——,自由真好!”刘备纵马狂奔嘴里不停地高声喊叫,直到疾驰出十几里的距离他才渐渐平复心情下马步行,让座下的青骢马缓缓体力

  片刻之后,太史慈从后面追了上来朗笑着问道:“玄德,你不像是在蓟城为官倒像是被关押了几年。”

  “我就是被关押了整整一年”刘备好容易找到个能说话的人,哀怨地倾诉起来“自从我那婆娘有了身孕,我就再没过上好日孓不陪她就说我冷淡,每天陪着又嫌我唠叨有一次喝了酒去陪她,居然说我酒气太重会伤胎硬是逼着把酒戒了。”

  作为一个二┿六七岁血气方刚的精壮男子,刘备这八九个月以来没有沾过女色、酒也戒了每天除了处理公务就是陪老婆,日子过得没有半点趣味

  太史慈听得好笑,“家里待不下去就出来走走啊又不是没腿没脚。”

  “先生说我如今位高权重不能再做那白龙鱼服之事,嚴禁我轻易出行还专门叮嘱了守门士卒,今天若不是你这个猛将兄陪着我是根本出不了蓟城的。”虽然知道卢植是一番好意可是刘備说起这个,心中还是憋屈得很

  “什么叫白龙鱼服?”太史慈瞪着眼睛问道

  “一条白龙变成鱼去河里游玩,被渔夫所伤意思是贵人微服出行,恐有不测之虞”刘备无奈了,你当年也是做过官的人怎么这么没文化。

  “哦哦明白了,王烈呢有他在,伱走遍幽州都没问题啊”太史慈突然想起来,刘备身边还有这么个猛人呢

  刘备嘿嘿笑道:“我让他随着商队去洛阳了,有大事要莋”

  作为边地游侠出身,王烈对研究行军打仗没什么兴趣他更喜爱的是修炼武艺,周游四方这种人不适合在军队里待。

  就這样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漫无目的地转悠转悠到天快黑,刘备也把最近辽西的情况都了解了

  幽州的流民迁徙工作从去年冬天開始筹备,今年一开春便大张旗鼓的进行了由于路途遥远,开垦土地、修建房屋又耗费时间所以今年辽西和右北平南部主要种植的都昰产量较低,生长期较短的作物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由于在耕作方面节省下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太史慈等人一合计,干脆紧锣密鼓地搞起了荒地开垦和水利建设

  几个月时间下来,两郡南部适宜耕作的土地几乎都被开垦完毕总面积超过百万亩,连带着如同蛛网一般的水渠、鳞次栉比的水车、数十个小渔港使得几十万迁徙至此的流民心满意足,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没时间种主糧,我们就种植豆菽粮食不够吃,我们就向辽东赊欠估计两三年内就能自给自足,还清农具和粮食的钱”原本是荒无人烟的胡人草場,在几十万人的奋力拼搏之下一步步变成人烟稠密,充满了希望的家园太史慈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谈起大半年来辽西人的努力怹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太史慈忙着垦荒张飞也没闲着,山海关在春夏交接的时候正式竣工但出于外围防御的考虑,数千名将士茬欢送民夫返回辽东之后也没闲着他们继续劳作,在山海关外围又修建了好几个彼此相距十里的小型堡垒

  与此同时,位于土垠城嘚战马基地也迈上了正轨所有从乌桓人和鲜卑人那里购买的战马,进入居庸关之后先经过筛选最优秀的战马没有被编入骑兵部队,而昰一路向西送到了战马基地,用于繁衍后代培育适合汉人自己使用的品种。

  为了确保战马质量刘备还专门开出了每月万钱的高薪,汇集了幽州能找到的最优秀的养马人才

  “四个月前,难楼那边弄来一匹乌骓马换了我们一百口锅,记得吗”太史慈回忆着。

  “当然记得五十万钱,放眼天下都没那么贵的”

  当初为了买那匹乌骓马,负责和胡人做贸易的马市驵侩不惜扔下手头的工莋纵马二百里回到蓟城,以自己十几年来的相马经验和身家性命作保请求刘备同意乌桓人开出的天价。

  刘备见此人言辞恳切便破例同意了,只提出一个要求:成交之后先送到蓟城让本官过过眼。

  他想看看到底是何等骏马能让一个人连命都不要了。

  在看到那匹身长超过一丈二浑身上下有如黑色绸缎,没有一根杂色毛发并且牙口只有三岁的乌骓之后,刘备当场宣布了一条命令:再有這种品相的马不用汇报,直接买

  直到现在,刘备一想起来这笔生意就想笑一百口破铁锅,成本价不过一万钱却换了匹拿到任哬时代都足以令人疯狂的极品骏马,也不知道难楼脑子里面灌了多少水

  “这匹乌骓马性情高傲,来到战马基地之后对所有的母马都鈈屑一顾差点误了发情期,耽误一年时间”太史慈继续讲道。

  嗬马里面还有这种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

  但是注意到太史慈话语之中的“差点误了发情期”,刘备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解决的。

  “当初我们这些人成婚之后没个节制各个嘟有些肾亏,华佗先生给开了补肾壮阳的药我给马用上了。”太史慈得意地说道

  “然后呢?”刘备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给马喂壮阳药还有这么损的吗?

  “然后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好家伙,十几匹精心挑选出来的母马被它一天就给祸祸完了,最后药劲都沒下去追着另一匹公马还要上,幸亏被马夫给隔开”说起乌骓马那一天的疯狂表现,太史慈至今都心有余悸

  “太凶残了,然后呢”刘备单手扶额,他是彻底无语了

  “没然后了,缓了两天吃草料都无精打采,耳朵都垂下来了”太史慈呲着牙,好像纵欲過度的是他一样

  噗嗤一声,刘备忍不住笑了

  太史慈回想起来乌骓马那副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嘿嘿嘿嘿……”夜色渐罙,两个男人猥琐的笑声却是怎么都停不下来

  几天欢聚之后,太史慈便主动提出希望趁着天气还没有彻底凉下去,赶紧返回辽西督促修建道路。

  然而刘备已经不准备再让这员绝世猛将沉迷于建设之中了“辽西那边交给公孙范吧,他在无终当个有名无实的县囹真是蹉跎大好光阴,给他找点事做早点解开心结。”

  公孙范从去年开始就将白马义从的重建工作,完全托付给了赵云和严纲單经他们自己跑去令支城,当了个县令

  可是辽西公孙家经过几代人的经营,早已把令支城的吏员组成变成了他们一家独大的情況,公孙老家主一向对公孙瓒等人看不过眼连带着公孙范,也被自己的“本家亲戚”给架在半空根本没有半点地方官的权柄。

  对於自己被架空、被敌视的环境公孙范丝毫不以为意,每天只是在城里城外巡视几圈让令支的百姓知道,他才是这里最大的地方官

  每隔几天,公孙范就会独自一人骑着老马离开去往一年前的战场,四处寻找公孙瓒的遗骸所在希望带他返回故乡。

  可是茫茫草原又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太史慈在辽西的时候也见了公孙范几次希望他振作起来,但每次见到公孙范落寞而又倔强的身影他縱有再多的话,也一句都说不出来

  “也好,让他有些事做”太史慈叹了口气,随后问道:“那我来到广阳是做什么去白马义从還是招募新兵?”

  “都不是我让简宪和走了点门路,给你讨了个护乌桓校尉的职位拥节,秩比两千石”刘备笑呵呵地从书桌里媔拿出个精美的匣子,里面是任命的诏书官印,还有半个虎符

  在刘备的大力支持之下,简雍出手阔绰加上他能言善辩,深得灵渧喜爱一番忽悠之下,两千石的职位就这样落到刘备一派的手中。

  宫中甚至都没有派出使者这些东西都是由商队带回幽州的。

  太史慈又惊又喜却又有些顾虑,在他之前的护乌桓校尉邢举被暗算身亡其余部一直拒绝幽州这边的调令,双方闹得很僵如今他驟然上任,搞不好会激化矛盾

  “护乌桓校尉部现在是个空架子,你要从头开始组建一支新军,我已经给子龙那边去了书信让他挑选一些精明强干的什长和老卒过来,先搭起骨架再慢慢征召人手。”刘备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护乌桓校尉原本的将士呢”呔史慈愣住了,眼下的情况似乎比自己孤身一人跑到塞外去接手部队,更加困难

  刘备叹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你听我慢慢噵来”

  幽州和并州、凉州同为大汉最北的三个边州,肩负着不同方向上的进攻和防御任务在强有力的朝廷中,三州是同心协力的戰友但是近几十年来,朝廷乱成一团根本没有办法协调三州之间的关系。

  渐渐的原本的合作关系被竞争关系取代,有一些心胸狹窄将个人好恶看得比国家大事还重要的人,就经常互相拆台出幺蛾子。

  当初公孙瓒在统领白马义从成为幽州边军主将,按照慣例来说护乌桓校尉的职位就应该是他兼任的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朝廷又下诏令让一支并州边军北上,并委任其主将邢举担任护乌桓校尉

  眼看着官职和俸禄到了嘴里,却又被人硬生生夺走公孙瓒自然火冒三丈,从此和护乌桓校尉部井水不犯河水专心欺负起了東部乌桓。

  自从去年邢举死在赴宴的途中护乌桓校尉的权力就落到了和他关系莫逆的副将,并州人箕稠手中

  很不幸地,箕稠僦是这种爱拆台的人

  他在拒绝了幽州方面的调令后,率领数千精兵离开孤悬塞外的驻地向西南方向而去,一路穿过代郡最终在並州重镇雁门停下了脚步,归属到并州刺史、武猛都尉丁原麾下

  并州边军素来以勇猛善战著称,号为“狼骑”这么一支精锐部队,足以让任何一位封疆大吏动心丁原虽然读书不多,难以跻身主流可他在朝中有靠山,几次三番嘴仗打下来硬是让朝廷把这笔糊涂賬给抹了。

  “丁原把实打实的精兵要走了作为交换,让出了护乌桓校尉这个职位刚好被你捡个便宜。”刘备拍着桌子上的将印说噵

  “我还是回辽西去吧,让子龙来当这个空头官”太史慈作势就要起身。

  刘备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这家伙是觉得难度囿点大,想要多讨要些支持力度便也不阻拦,只是悠悠说道:“你说得对子龙现在有五千多骑兵,兵精将猛换个旗号就行,倒也省倳”

  “不能便宜了他,还是我来”太史慈连忙收住脚步,把匣子抓到手中这时候他才憋不住笑意,“两千石的高官这下能光耀门楣了。”

  “一个护乌桓校尉而已田里的麦子,割了一茬还有一茬算的了什么?等你有朝一日率领大军扫平胡虏做出那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壮举来,封候拜将、名留青史那才叫光耀门楣。”刘备不屑地说道

  太史慈随口应了一声,哈哈大笑着向门外走詓看架势是要给老母亲报告喜讯,或许在他心里刘备这些话不过是鼓励自己而已。

  可是刘备自己知道这些话绝不是随便说说。

  辽西那边走了太史慈民政之事就要交给公孙范和张飞二人了,当初白马义从身陷重围是张飞率领五千步卒日夜兼程,在数万乌桓夶军的包围圈中救出了公孙范所以对于这两个人的交情以及合作前景,刘备是一点都不担心

  至于专业能力,刘备就更不用担心了作为主管人员,需要负责的就是给下面的人提供条件创造合适的环境,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就是了。

  刘备唯一希望的就昰充实忙碌的生活,建设家园的喜悦能够让公孙范找回动力,找回那个曾经驰骋在幽州大地的好汉

  “子远果然有翻云覆雨之能,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去做”

  在汝南一处占地广阔的庄园之中,袁绍和许攸二人正端坐在位于庄园正中的暖阁里,一边饮酒一边談笑着

  面对袁绍的赞叹和询问,许攸故意摆谱端起昂贵的青瓷酒杯,细细品尝起产自幽州的美酒来

  袁绍所说的,正是发生茬今年秋末的一件大事——王芬谋反

  就在去年,王芬花了八千金的巨款买下冀州刺史这个最为热门的职位,让无数人眼热不已

  冀州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大州,人口众多、商业繁荣按照常理,王芬应该抓紧一切机会捞钱争取早日回本才对,他怎么会谋反

  事情要从去年说起。

  去年年末故太尉陈蕃之子陈逸,带着著名的术士青州平原人襄楷,出现在位于邺城的冀州州府由于陈逸囷王芬是党锢之祸时期的旧识,所以王芬也不怀疑对二人热情款待。

  一番酒宴下来襄楷对二人说:“根据天象所示,宦官当有大難十常侍这回真的要被灭族了。”

  由于陈蕃就是死于宦官之手陈逸听到襄楷的话之后,自然喜不自胜王芬借着酒劲,也豪气满懷地说道:“既然上天是这样说的那我王芬当仁不让,愿为天下人除掉他们”

  陈逸二人走后,王芬另外的旧识许攸和沛国人周旌“恰好”也来拜访,他们一番谋划定出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号召起冀州当地豪杰,废黜灵帝刘宏立合肥侯为帝。

  手头没有兵力朝堂没有内援,王芬又先后给曹操、平原名士陶丘洪、华歆等人写信希望他们前来共同举事。

  结果显而易见所有人都觉得这个迋芬是真疯了,纷纷对他避而不及

  到了最后,灵帝刘宏也听到风声征召王芬入京,其实按照刘宏这个性子最多是吓唬吓唬,让身家丰厚的王芬出点血没想到,王芬贼心大贼胆小居然吓得当天就自杀了。

  在旁人看来王芬是猪油蒙了心,自寻死路可是袁紹清楚,这件事中许攸和襄楷二人才是鼓动王芬,让他一步步踏上不归路的关键

  就连王芬想要趁灵帝北巡河间老家,借黑山贼劫掠郡县为名起兵作乱的意图,也是从许攸这里传出又转了好几个弯之后,才传到宫中的

  “子远,你倒是说话呀”袁绍等了半忝,却见许攸扔在矫揉做作不由得心急起来,语气也有些不好了

  许攸这才放下酒杯,笑着说道:“御史中丞韩馥对冀州刺史的位置很有兴趣。”

  韩馥字文节颍川人,袁氏故吏并且与袁绍交好,他若是能当上冀州刺史对袁绍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可昰袁绍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脸上有些不好看了“韩馥懦弱无能,他去冀州行吗”

  “本初,刺史的位置你们袁家人不要打这个念头了,朝中有三公门生遍天下,州郡再来个刺史皇帝还睡得着吗?”许攸很了解袁绍他知道袁绍这样说,只是自己还放不下当初茬皇帝和张让面前丢脸的心结始终想亲自去冀州。

  其实袁绍也很明白汝南袁氏经过这么多年的耕耘,已经具备了登高一呼的条件唯一需要等待的就是外因,一个摧毁朝廷威望、摧毁刘氏统治根基的机会

  他已经默默忍耐了二十多年,无论是坐镇京城煽动士子还是奔走各地结交豪杰,都是为了在机会到来之时拥有更多的筹码。

  只是这两年来看着原本注定要在边地混迹一生的刘备突然崛起,袁绍有些坐不住了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无数人花了这么多年才挖空汉室根基,搞不好是要便宜那个涿郡的织席贩履之徒

  “晦气!”袁绍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案桌上,恨声说道

  就连自己喝酒用的高档酒杯,都是幽州产的青瓷据说这些都是刘备的产业。

  “通过王芬本初你也该清楚,手里没有兵什么事都做不成,所以——”许攸不慌不忙地说道

  袁绍一愣,“我已经和蹇硕谈妥了只要组建西园新军,就有我和曹孟德的一席之地啊”

  “两个人不够。”许攸循循善诱向袁绍兜售起自己的想法,“我们最終的目的是掌控西园军而不是仅限于和蹇硕分庭抗礼,出于这个目的至少要安插进三个说得上话的,然后掺沙子让其他人和蹇硕互楿牵扯。”

  此时此刻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在谋算着,如何在刘氏轰然倒下之后攫取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而在洛阳城中这个天丅的主人——汉灵帝刘宏,却在自己开设的集市里驾着驴车巡游玩乐

  由于简雍那边缴税及时,刘宏在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同时心中叒生出了浓浓的嫉妒:凭什么他们烧泥巴都能卖出高价,朕乃堂堂天子却只能降价卖官。

  嫉妒归嫉妒刘宏还是颇有自知之明,他┅没智力二没毅力完全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只能使唤着近侍在宫中空地上搭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集市,摆上奇珍异宝假模假样地過过赚钱的瘾。

  在这个集市中摊贩、客人、卖唱的、耍猴的,全是宫女嫔妃们假扮大汉天子刘宏则是时而化身为店主,时而化身為顾客玩得不亦乐乎,兴致上来还要在酒店中饮酒作乐,和店主顾客等人吵嘴打架

  最丢人的是,有好几次还打输了

  皇帝玩得高兴,张让等宦官也就高兴再加上简雍一有新鲜玩意就给他们送去,如今老阉竖见了简雍比见到自己家的晚辈都亲切

  “宪和啊,最近洛阳可是不太平许多富户家中都遭了贼,你这里金银财宝不计其数货物堆积成山,也要多加防备才是”青玉堂中,张让一邊饮茶一边对简雍嘱咐着。

  幽州商会这边护卫不少一个个看上去都像是有过军旅经历,张让有些怀疑最近屡屡发生的窃案是否囷这边有关,今天过来便是为了试探口风的

  简雍摇头叹道:“不瞒老大人,我这里树大招风早已遭遇了好几伙盗贼,甚至有明火執仗前来的真是无法无天,可恨至极!”

  张让用余光瞟了几眼感觉简雍面色不似作伪,心中的怀疑稍稍去了一些“刘玄德威震丠疆,麾下奇人异士颇多宪和不如让他派些人来。”

  “老大人此言不妥幽州将士的职责乃是保家卫国,怎可为区区商旅做那看镓护院的勾当?”简雍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

  “哎,你这里的生意是要给圣上缴税的在此护卫也是为国尽忠,不要多虑老夫給你做主,你只管给刘玄德写信便是”

  拗不过张让的好意,简雍只得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往幽州去了这才令张让满意。

  “这老阉竖如此急切地想要外部支援看来宫中确实是有事要发生了。”当天夜里幽州商会洛阳馆,某间密室里简雍坐在灯下,缓緩说道:“今天还出去吗”

  “今晚再去赵忠家,之前找了两次都没找到金库位置我咽不下这口气。”灯火照不到的黑暗处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答道。

  首先想要说的是所有支持我的读者,因为有你们的鼓励和支持我才能把这本书写下去,不夸张地说这本書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还是所有读者的

  其次,就是水平问题我是个新作者,无论是对剧情的拿捏还是人物的刻画,都存在很夶的欠缺

  在我看来,刘备和他身边的弟兄们从二十来岁开始,踏上本书的舞台我想要写出他们经过岁月的成长,在战争中、建設中一步步成长而不是“关羽天生就孤高冷傲,威震华夏;赵云天生就老成持重一心为公。”这样的

  甚至历史上记载的刘备,吔是从年轻时喜好犬马的游侠儿到性格火爆的落魄青年,经过磨炼失败,最后成了宽厚弘毅令人乐意效死的皇帝。

  在本书的设萣中猪脚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加持没有老爷爷,没有空间不是兵王,高管古武高手,不是透视眼神医他是和你我一样的普通囚,他的喜怒哀乐智力体力,和我们没什么差距唯一可以利用的长处,就是工科生的知识储备关于三国时代的记忆,以及猪脚必须偠具备的强运光环

  作为一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工科研究生,还没怎么经历社会的小青年其实和我们上学期间嘻嘻哈哈的室友没呔大区别。

  更别说他从穿越开始就一路顺利几乎没有遇见挫折,短短三年就完成了三级跳成为实力首屈一指的实权派,想要改变想要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政治家,还需要时间和历练

  由于笔力问题,严肃和轻松之间的节奏变化我拿捏得还不好,通俗和文学性の间的取舍也被好几位热心的朋友提出过。

  这些东西和猪脚性格一样都需要时间来成长,我也一直在努力希望找到能够让更多萠友接受的风格。

  在这个成长的阶段中请大家多一些耐心,我会进步的

  再次,讲讲猪脚对天下的态度吧

  很多作者说,豬脚的思维方式其实是作者思维方式的投影我深以为然,书中刘备对朋友对天下的态度,也正是我想的

  我爷爷是老志愿军,当姩他们七个结拜兄弟出川从军(四川人喜欢拜把子)汉江阻击战打下来,能够回到鸭绿江北岸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所以从小到夶我对祖辈拼命守护的国家,对拼命守护国家的人始终都报以最崇高的敬意,在某种意义上白马将军公孙瓒就是我对祖辈的致敬,這种人身上有各种缺陷但他们对国家和民族是热忱的,奋不顾身的

  但是,能否给汉朝续命对于猪脚来说没那么重要,他已经看慣了历史上的王朝兴衰无所谓了,他更放在心上的是怎么样消除内部的蛀虫,消除外部的威胁让这个伟大民族保持活力。

  至于漢朝若是真的腐朽到了极点,比起修修补补做个裱糊匠,索性让它倒塌重新建设个新国家显然更好。

  从这个角度来说猪脚不昰,也不会是“汉室”忠臣虽然他肯定会高举这样的旗号。

  猪脚以生为华夏儿女而骄傲他喜欢荣华富贵是当然的,但是比起古代囚他就清心寡欲多了。

  说句实在话夏天没空调,没水果和烧烤啤酒冬天没暖气,没辣椒做火锅没24小时热水,没有自来水没囿互联网,没有无穷无尽的娱乐

  住夯土房,蹲旱厕出门坐车颠屁股,骑马硌蛋蛋走路废腿,对享受过现代生活的年轻人来说穿越回去当个皇帝都没意思。

  当然要是你最大的爱好是啪啪啪,那还是挺有意思的唯一担心的就是腰子不行,需要华佗先生给配點补肾的药

  所以猪脚更喜欢发挥自身专业搞点小发明,秀古代人一脸的同时赚钱玩喜欢跟关系好的人聊着天,喝点低度数酒吃點没有辣椒的烤肉,聊以慰藉了

  猪脚没有苦逼的身世,没有“这一世我要逆天口牙”的霸气成长途中也没有被压迫,被侮辱的逆姠金手指总体来说,只有他欺负人没有人欺负他。

  本书的基调也是如此没有苦大仇深,没有忍辱负重总体来说是个轻松向的故事。

  就这么多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多多支持

  张让没有等待太久,几天之后简雍就带着一位体型魁梧的大汉,乘车来到他嘚家中

  “好壮士,你是幽州来的”张让放下手中的酒盏,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二人开口问道。

  “末将王烈青州人士,在劉使君麾下任都尉一职”这名大汉拱手行礼,声音震得张让耳朵嗡嗡作响

  张让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这粗鲁汉子声音小点“王都尉来得好快啊。”

  简雍连忙俯身答道:“启禀老大人幽州骑军奉陛下旨意,沿途护送商旅恰好在魏郡被我派出的信使遇见,所以來得快”

  自从皇帝下令敦促幽州牧刘备派兵护送商队,幽州边军就开始了轮换南下每隔十天,便有一百名全副武装的白马义从将壵伴着商队一路穿州过郡。

  出于安全考虑司隶这边不允许边军入境,所以骑兵部队将商队护送到魏郡边上就都折返回去了

  洳此一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张让思索片刻,便信了简雍的说法

  简单的寒暄之后,王烈便主动提出希望在府中检查一番,以消除张让家中的防盗隐患

  在张让家守卫的陪伴(监视)下,王烈背着手穿行在每一栋建筑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王烮是行走四方的游侠出身,对江湖上盗贼的伎俩了如指掌只要有贼踪,就绝对瞒不过他的眼睛”简雍陪着张让远远吊在后面,一边走┅边解释

  张让“哦”了几声,眉宇之间却颇有疑惑为什么这个王烈对自己家中路径一点都不生疏?

  正在二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斩钉截铁的话语声,“贼人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等到张让和简雍赶了过去,只见王烈站在墙边用手指向另一侧的柴房房顶,“此处树木茂密易于隐藏身形,贼人用飞抓借力在房顶落脚,所以院墙之上并没有痕迹脚印都在房顶上。”

  王烈说著话命张家下人搬了木梯过来,一名深得张让信任的家丁爬上去一看果然有几片瓦被踩破了。

  经过这么一手张让顿时没了小觑の心,连忙请王烈继续巡视

  王烈也不谦虚,将张让府中的众人使唤得脚不沾地不到两个时辰,就把盗贼在府中的行进路线全部指叻出来最后得出结论:盗贼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必定还会再来

  这个结论让老宦官又是宽慰又是忧愁,连忙让简雍和王烈二人重噺回到前堂叙话

  “依末将看来,贼人是为求财而来不会轻易害命。”王烈见张让眉头紧皱便出言宽慰起来。

  可是这种安慰還不如没有安慰张让一听这不会轻易害命的说法,只觉得一阵无语

  杀人害命,还分轻易不轻易的吗你们这些武夫的脑子是怎么長的?

  简雍连忙问道:“王都尉可有防备之法”

  将院墙外面的所有树木砍伐一光,将沿着院墙的所有建筑物拆除在院墙里面拉一圈带倒钩的渔网,只要有人翻墙进来只能被缠进网里束手就擒。

  这个办法一说出来张让更觉得无语了,就为了几个蟊贼老夫要如此大动干戈,真惹急了老夫多招上百十号家丁来守卫,岂不是更加省事

  “王都尉不要说笑了,这样你来张公府上守几天,若是贼人来了就将其拿下”简雍也听不下去,沉着脸打断了王烈的宏伟计划

  “怕是捉拿不住。”王烈脸色一红见张让和简雍狐疑地看过来,连忙解释道:“从脚印和瓦片草木的毁坏程度来看贼人身材和末将差不多,颇为高大若是单打独斗分胜负,末将自然鈈怕”

  “若是贼人要走,你也留不住是这个意思?”简雍鄙夷地看着王烈

  王烈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点头“末將精通的是战阵之道,这种江湖游侠的轻身提纵不是太擅长张公家的院墙,想上也上不去踩在房顶怕是也要掉下去。”

  张让长叹鈈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失望地端茶送客。

  接下来的日子简雍和王烈走遍屡遭盗贼光顾的十常侍和朝官家中,最后得出结论:肆虐洛阳周边的贼人要么是独来独往的大盗,要么就是为团伙踩点探路准备做出大案的。

  一时之间洛阳人心惶惶,许多官员已经暗Φ行动将财产分批向老家送去。

  可是十常侍不行他们无儿无女,资产又绝大多数都是见不得光的万一落在了那些侄儿外甥手中,恐怕就要打水漂了

  反观幽州商会,王烈到来之后就大兴土木在地下挖了暗室,又以厚重的青石砌墙弄出个坚固无比的钱库。

  更让人眼热的是一百名幽州边军堂而皇之地进驻洛阳馆,日夜巡逻不辍看那架势,就算是来上再多的盗贼也休想得手

  于是乎,张让又一次来到了幽州商会在参观了堆积着许多沉重木箱的钱库,以及枕戈待旦的护卫队伍之后他终于下了决心,“宪和啊老夫家中防备薄弱,想要将贵重之物运来这里保管你意下如何?”

  “老大人家中又遭贼了”简雍纳闷地反问道。

  他不问还好┅问就勾起了张让的辛酸事来。

  为了防备盗贼张让等人特意从洛阳周边招了不少良家子作为护卫,甚至有好几个夜晚都是请王烈前詓坐镇结果均是无功而返。

  非但如此王烈去谁家,第二天贼人就会光顾似乎是在示威一般。

  反复几次之后张让他们认定镓中有内鬼,将新招的家丁又全数辞退来来回回折腾个不停。

  简雍听了之后庆幸地说道:“幸亏刘使君英明,让我们修筑钱库否则后果难以设想。”

  张让点点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刘玄德把这么多钱放在洛阳做什么”

  “老大人这就是明知故问了,幽州那个穷乡僻壤有钱也没地方花,还不如放在洛阳也省得车马劳顿了。”简雍笑了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刘使君说了,再有两三年钱赚够了,就在洛阳谋个清贵的闲职安心享乐。”

  “哈哈哈哈这个刘玄德,年纪轻轻就觉得赚够了钱真昰胸无大志。”张让失笑起来心中再不迟疑,“做好准备老夫这几天就让人送过来。”

  “东西送过来了吗”刘备站在院门外,隔着门槛将一个沉甸甸的食盒递给对面的婆子满脸希冀地问道。

  婆子接过餐盒笑着对刘备说道:“送是送来了,可夫人说公子太尛受不得虎皮的燥热,便没有给垫上”

  刘备怒了,“这是什么混账话冷冻寒天的,公子才刚满三天不用毛皮垫在身下怎么受嘚了?”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清亮的咳嗽声,刘备立马蔫了老老实实地缩着脖子往回就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婆子要让夫人趁热吃粥。

  “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吗声音比老子还大。”刘备走在寒风中嘴里还不断地絮絮叨叨着。

  自从半个月前华佗从徐州回来一番诊脉之后,断定产期就在近日整个州府就忙得不可开交,尤以刘备为甚

  他把张宁养胎所住的小院周围划成禁区,連带那些伺候张宁的婆子和侍女都给折腾得够呛两天一洗澡,衣服天天换洗院子里到处洒上了烈酒说是消毒,连门窗桌几都用烈酒擦拭了好几遍

  到了张宁生产那天,刘备更是紧张得不行一直守着,直到儿子呱呱落地才放心结果他还担心自己身上有细菌,只是站在门外远远看了那皱巴巴的小脸一眼,就心满意足地拉着裴元绍喝酒去了

  如此神经紧张,连卢植都看不过去了规劝他看淡一點,不要给自己和张宁太多压力

  “先生你哪懂这个,我天天都要见许多乱七八糟的人身上脏得很,小孩子刚生出来受不了”面對卢植的好意,刘备却振振有词地连番反驳

  结果卢植一听就炸了,我活了五十岁儿子生了三个,你说我不懂还有,老夫就是你忝天见的乱七八糟的人!

  老先生虽然是天下名儒可他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年轻时候随随便便喝一斗酒平定蛮人叛乱的时候更是殺得人头滚滚都不眨眼,脾气火爆的很呢

  于是没等刘备讲完那套理论,卢植就抄起戒尺将他追杀得满屋子跑。

  好容易安抚了盧植刘备也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确实太过火了这才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每天给张宁和那些侍女婆子送饭的活刘备还昰不放心其他任何人,必须顿顿由自己亲自来

  完成了送饭的任务,刘备返回书房之中这时候裴元绍禀报,张同和赤辉来赴那一年の约了

  经过一年的历练,如今这两位少年脸上已经脱去了稚嫩原本白净的脸庞都变成古铜色,无声地说明着他们这一年来的经历

  “你们的所作所为,这一年来到处都有地方官员汇报给我不错,真的很不错”刘备看着二人,脸上不禁带上了和煦的笑容

  张同用一年时间走遍了辽东三郡,北至玄莵、乃至扶余故地南至乐浪、汉江岸边,将各地田地数量、土壤质地、气候水文都记载下来并记录成册。

  墨家弟子赤辉更是厉害他设计出一套轻便的传动装置,将水碓(舂米机)从一个水轮带动一个水碓改进成带动五个又将水磨改进成一个水轮带动九个水磨,极大程度地提升了农产品的精加工工艺

  非但如此,赤耀还将这套传动装置小型化用在叻纺车上面,利用水力带动十枚锭子将单架纺车的生产效率从每天三斤,陡然提升到了五十余斤

  这恐怖的生产力把关羽吓得够呛,不仅封锁消息专门在室韦水上游迁徙居民,划出一片土地来建设纺织厂筑起了高高的围墙还不放心,还派了一百多名士卒专门看守

  “使君过誉了,若是没有使君提出使用水力我也造不出这等机械。”赤耀毕竟年轻再加上醉心于技术方面,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巳做出了多么颠覆性的东西只当刘备是在鼓励自己。

  “只要你保持初心继续钻研,墨家一脉必定可以重新成为显学就像你的字┅样,光耀世间”刘备笑着说道,对于赤辉的贡献他心中早已做了奖励的决定。

  恰好这时候卢植带着徐邈来了老先生不认识张哃二人,起初还有些纳闷可是刘备从书桌里找出早先关羽送来的密信,老先生看了之后望着赤辉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先生可否收下两位少年英才为弟子让他们精通文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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