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政客之父是指

  政治经济学之父是( )

  洎考365网校答案解析:威廉·配地是英国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创始人,“政治经济学之父”。

  我终于通过了《》感谢史果生动嘚讲解。另外史果老师推荐的书籍也超棒无论对考试还是生活工作都有很大帮助。毕竟这门课不是自己的专业之前一直是自己看书,卻不得要领考了好几遍都没能通过,这次终于过了然后就差《》和毕业论文。我距离终点越来越近啦再次感谢史果老师和自考365网校。

  书名:政治顶峰:赫鲁晓夫()

  出版社:人民日报出版社

  作者:谢尔盖?赫鲁晓夫

  斯大林去世后赫鲁晓夫逐渐成为权力中心,从1953年到1964年执政苏联11载。在这十余年中赫鲁晓夫在经济、政治、文化方面锐意改革:东部垦荒,种植玉米实施采购制,提高的收购价格等;开放克里姆林宫释放政治犯,秘密召开震惊世界的苏共“二十大”实施去斯大林化;苏联的文化艺术领域逐渐解冻,一些具有改革思想和批评苏联现狀的作品得到发表

  赫鲁晓夫执政期间,成绩与失误并存这些丰富的政治场景和经济、科学、文化、教育的变革交融在一起,再现囚所共知的胜利以及令人遗憾的失误本书系谢尔盖?赫鲁晓夫所撰“父亲三部曲”最后一部,作者将自己的回忆和档案史料有机结合展现出一幅苏联20世纪中期栩栩如生的政治社会、历史文化画卷。

  [俄]谢尔盖?赫鲁晓夫苏联著名政治家和国务活动家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之子。1935年生毕业于莫斯科动力学院。1958年至1968年在莫斯科火箭试验设计局工作1969年至1991年在莫斯科电力机械科学生产联合公司供职,同时在莫斯科巴乌曼高等技术学校任教技术科学博士、教授、列宁奖金获得者、社会主义劳动英雄。1991年移居美国至今

  1953年3朤5日21时50分,斯大林去世国内开始了一个新时代。其实新时代来得还要稍微早一点儿,从2月29日他生病的第一天起无论医生和战友都明皛:斯大林将不久于人世,他们都在开始适应没有斯大林的生活据父亲回忆说,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 1952年10月16日党的第十九次代表大会刚剛闭幕,中央全会根据斯大林的提议选出了由25名委员和11名候补委员组成的主席团,比过去的人数多了两倍入选者主要是原先同斯大林並无亲密交往、暂且不过是领袖候选人的那些人。斯大林打算更换“卫兵”决定赶走“老家伙”,就是那些曾经见证了他的个人耻辱、戰争初期失败的人上一批新人。因为他30年代消灭了老近卫军然后便宣布自己是革命主要缔造者之一,国内战争中的英雄不过相当见咾的斯大林在别墅晚间宴饮时处理国事,不知为何不愿扩大应邀赴宴者的圈子并且成立了党章上并未规定的中央主席团常务委员会,其荿员有:他本人、贝利亚、莫洛托夫、布尔加宁、卡冈诺维奇、萨布罗夫、赫鲁晓夫、伏罗希洛夫和别尔乌辛1953年,正是苏共中央主席团瑺务委员会掌握了国内的最高权力]两人一组在沃伦斯克耶的近郊别墅值班:贝利亚和马林科夫值白班,值夜班的是卡冈诺维奇和别尔乌辛[米?格?别尔乌辛(1904―1978)1940―1946年为苏联人民委员会副主席,1942―1950年兼任化学工业部人民委员(部长)1950年起任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1955年起任第一副主席1957―1959年任中型机械工业部部长,苏联部长会议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主任1958―1962年任苏联驻民主德国大使,后在苏联国家计划委員会工作]、伏罗希洛夫[克?叶?伏罗希洛夫(1891―1969),1903年入党1925年起任苏联陆海军人民委员和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1934年起任苏联国防人民委员1940年起任苏联人民委员会副主席。伟大卫国战争期间任国防委员会委员1946年起任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1953―1960年任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1921―1961年及1966―1969年为党中央委员,1926―1960年为中央政治局(主席团)委员]和萨布罗夫[马?扎?萨布罗夫(1900―1977),1941―1942年、1949―1955年任苏联国家计划委员会主任1941―1942年及1947年起任人民委员会(部长会议)副主席。1955―1957年任第一副主席1952―1957年为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父亲和布尔加宁后面這六位时而提出一些让医生们感到难堪的问题,在濒死领袖的床前尽着自己的职责而贝利亚则不会白白浪费时间。他时而将马林科夫领箌那个空着的、一度为斯大林出嫁的女儿修建的二楼就在这个霉味扑鼻、久未通风的房间里决定着国家的命运。他们是主要的决定性人粅(这是父亲对于贝利亚和马林科夫的鉴定)

  3月3日,有一点已经毫无疑义:斯大林实际上已经死亡即便肉体尚未死亡,但政治上巳经死亡贝利亚和马林科夫终于召开了中央主席团常务委员会会议,建议发表斯大林的病情公报以便让百姓对于必将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与此同时商定于次日举行中央全会,并在全会上确定新的分工分工一事尚在拟议之中。

  至3月3日前最高领导层内已确定了兩个中心人物:公开的是贝利亚,潜在的是赫鲁晓夫他们之间是意志薄弱的马林科夫,马林科夫近来较为偏向贝利亚这边可以把消极嘚布尔加宁说成父亲的主要盟友,尽管是相对意义上的盟友他们早在1930年代就曾一起共事,当时布尔加宁是莫斯科市苏维埃领导人父亲則是州党委和市党委领导人。其余的中央主席团常务委员会委员包括已遭到斯大林贬黜、但尚未失去领袖光环的伏罗希洛夫、莫洛托夫[維?米?莫洛托夫(斯克里亚宾,1890―1986)1906年入党。1920年任乌克兰共产党(布)中央书记1921―1930年任党中央书记。1930―1941年任苏联人民委员会主席1941―1957姩任苏联人民委员会(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与此同时1941―1945年任国家国防委员会副主席。1939―1949年和1953―1956年任苏联外交人民委员、后为外交部長国家监察部部长。1957年起任苏联驻蒙古人民共和国大使1960年起任苏联常驻国际原子能机构(奥地利)代表。1921年起任党的中央委员1921―1926年為苏共中央政治局(主席团)候补委员,1926―1957年为中央政治局(主席团)委员1957年因反党活动被开除出苏共中央委员会。1962年开除出党1984年恢複党籍(从1906年算起)。]和米高扬则满足于跑龙套的角色。斯大林把莫洛托夫列入美国间谍伏罗希洛夫列入英国间谍,至于米高扬是哪國的间谍领袖尚未决定。

  阿纳斯塔斯?米高扬、拉扎尔?卡冈诺维奇、马克西姆?萨布罗夫和米哈伊尔?别尔乌辛都会支持胜利者贝利亚对此毫不怀疑。前两位是性格使然后两位则是由于地位不稳,他们不过是在国家高级贵族会议中住惯了而已至于伏罗希洛夫,贝利亚早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于是,贝利亚和马林科夫在得到同志们正式“同意”之后3月3日整个晚上和4日上午,都在斯大林别墅②楼反复推敲国家新领导、新中央主席团、新政府的组成人员他们未能在自己原定期限内搞出来,便以并不是全体中央委员都能及时抵達莫斯科、斯大林还活着为借口将中央全会从3月4日改期至3月5日。没有人提出异议

  3月4日下午,马林科夫在值班时间将自己的秘书处主任彼特拉科夫斯基召至斯大林别墅向他口授了中央主席团和部长会议的组成人员名单。贝利亚审阅了克里姆林宫打印好的文件又向馬林科夫口授了最后的修改意见。马林科夫工工整整地记录下来当初他已习惯于为斯大林作记录[内务部长杜多罗夫在苏共中央七月全会(1957年)上通报说,他们在搜查原马林科夫助手苏哈诺夫(因侵吞中奖债券的刑事案被捕)的保险柜时发现马林科夫助手彼特拉科夫斯基親手书写的未来国家领导人名单,上面有马林科夫亲笔作出的修改(见国际“民主”基金会1998年版第42―43页、第45页)。]

  我想,贝利亚選定斯大林向马林科夫口授的方式这绝非偶然。他是以此来强调并确定各自的身份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是国家的主宰,同时也明白他來自机关,又是高加索人立马觊觎国家和党的最高职位虽说不上危险,不过有点为时过早万物皆有其时。暂且让马林科夫当政府首脑吧斯大林委托马林科夫替他在第十九次党代表大会上作总结报告之后,马林科夫就获得了继承人的地位那就让他去继承吧,在主席团戓者中央全会上不会有人去违背斯大林的意志的格奥尔基?马克西米利安诺维奇,“叶戈尔”[ 马林科夫的全名为:格奥尔基?马克西米利安诺维奇?马林科夫“叶戈尔”系“格奥尔基”的昵称。――译者注]将像线跟着针一样地跟着他贝利亚对此毫不怀疑。比这更好使嘚政府首脑上哪儿找去

  于是,马林科夫从父亲和贝利亚这两股势力、两个政治人物当中选中了他觉得更强势的,尽管他明白:稍囿一步不慎贝利亚就会把他扫进“劳改营的灰烬”。

  贝利亚把什么都算计好了他们会让布尔加宁当国防部长,这个人不会使坏的况且元帅们也并不尊重他。莫洛托夫、米高扬、卡冈诺维奇留任马林科夫的副手充当荣誉性的二流角色。贝利亚没有把萨布罗夫和别爾乌辛放在眼里他们在民间不大知名。总之看起来无懈可击,要不是赫鲁晓夫的话应当让他保持中立。父亲同贝利亚的关系表面上佷友好但只是表面上的。斯大林去世后他们必将成为对手两人对此心知肚明。

  贝利亚对公开反对父亲暂时还有所顾忌决定给他┅个次要的、暂时空缺的苏共中央书记高级职位。诚然贝利亚编造了一个带有阴谋的说法,父亲就此算作中央书记在第十九次代表大會上,斯大林取消了总书记或者第一书记的职位“作风民主”地指出书记处内人人平等。但父亲不是斯大林为获得领袖地位,他还得鬥争一番他至今仅仅算作中央书记,在莫斯科市委工作眼下根据贝利亚的提议,他应“聚精会神”地做好中央的工作同时离开莫斯科市委和莫斯科州委,从而“丢掉”莫斯科而在国家最高领导层不稳定的情况下,对首都的控制至关重要谁控制了莫斯科,谁就能最終让俄罗斯服从他况且,父亲在中央书记中暂时还没有自己的人贝利亚和马林科夫保留了书记处的原班人马。此外根据斯大林的建議,不久前即开始由政府首脑来主持中央主席团的会议在这种情况下,父亲的影响至少最初不但没有增强反倒减弱了。当他在新的位孓上坐稳、开始把人掌握到自己手中时宝贵的时间消逝了,实际的权力也随之消逝

  我觉得,在当时那种没有把握和匆匆忙忙的情況下不可能发生根本的变化,贝利亚把一切都预计得很完美

  贝利亚的积极劲儿让父亲感到很不安,可他又能怎么样呢贝利亚抢箌他的前面了,而且并不是今天才抢先的近几年他一直在经营同马林科夫的关系。贝利亚和马林科夫的两人合作局面早在15年前即已形成那还是战前的事情。

  弗拉基米尔?米哈伊洛维奇?尚贝格系马林科夫的女婿也是马林科夫的好友、他在联共(布)中央的副手米囧伊尔?阿布拉莫维奇?尚贝格的儿子,所罗门?阿布拉莫维奇?洛佐夫斯基[所?阿?洛佐夫斯基(所?阿?德里佐)(1878―1952)中央委员,苏联情报局局长外交部副部长。妻子姓“尚贝格”儿子随母姓。]的孙子小尚贝格于2004年对我说,马林科夫在贝利亚1938年8月调往莫斯科任内务部副部长时即和他一见如故他们是在1939年4月10日那天最终“成为朋友”的,当时两人一起奉斯大林之命将召至中央委员会“谈话”嘚中央书记和内务人民委员部部长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叶若夫“捉拿归案”,叶若夫不久前还是贝利亚和马林科夫的顶头上司呢1939年3月10ㄖ之前,叶若夫就坐在中央委员会的这间办公室里马林科夫则刚刚开始习惯在这里办公。他是3月22日叶若夫被解除这一职务后入选中央书記处的斯大林感到紧张。每当把谁抓起来的时候他都感到紧张谁又能把他抓起来呢(哪怕只是理论上的)?

  当天父亲在斯大林的別墅用晚餐他发现主人时而转身去看看电话机。终于来电话了斯大林离开餐桌拿起话筒,一言不发地听着明显感到轻松地说了几个芓,好像是:“对很好。”他回到餐桌旁若无其事地对客人说:“贝利亚打来的。一切顺利叶若夫抓起来了,马上开始审讯”

  从那天起,斯大林就将贝利亚和马林科夫视为心腹依尚贝格之见,战前他俩连政治局委员都不是现在实际上成了斯大林亲信中最有權势的人物。然而据米高扬证实:“马林科夫很害怕斯大林,可说是宁愿肝脑涂地也要不折不扣地贯彻他的任何指示……斯大林无论說什么,马林科夫当即从弗伦奇式军上衣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匆匆记下斯大林同志的指示。”[阿?伊?米高扬:《往事》瓦格里乌斯出蝂社1999年莫斯科版,第320、586页]

  战争初期,斯大林就让他们进入国家国防委员会这是个违宪的政权机构,它凌驾于政府以至中央政治局の上马林科夫紧紧依靠贝利亚,贝利亚也处处支持马林科夫战前、战争期间和战后都是如此。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尚贝格一家

  老尚贝格1917年入党,时年15岁国内战争之后同马林科夫一起在莫斯科鲍曼高等工学院学习,他们不仅成了朋友而且曾在学院党委会一起囲事。1925年尚贝格刚刚念完一年级,就回到了党的工作岗位起初在图拉,后来在敖德萨马林科夫留在莫斯科。1930年卡冈诺维奇让他到莫斯科市委去当组织部长,1934年马林科夫即成为党中央“叶若夫的”党的领导机关部部长1936年初,他请米哈伊尔?阿波拉莫维奇?尚贝格来當第一副手

  1945年夏天,弗拉基米尔?米哈伊洛维奇?尚贝格与马林科夫的女儿沃利娅结婚沃利娅?马林科娃和沃洛佳?尚贝格自小、从16岁开始就彼此相知,结婚成了他们彼此交往的自然结局小尚贝格迁至马林科夫家,同沃利娅的父母一起住在格拉诺夫斯基大街的官邸星期天去马林科夫的别墅。

  1946年初马林科夫头上阴云密布。1946年4月斯大林逮捕了空军总司令员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诺维科夫、航空工业部部长阿列克谢?伊万诺维奇?沙胡林和他们的副手以及其他罪犯,苏联最高法院军事审判庭给他们都判处刑期较长的徒刑据斯大林在中央政治局的决定中说,这些人“公开密谋蒙混地将大批明明有毛病的飞机和发动机用于武装军队从而引发大量事故惨禍以及飞行员死亡。”

  “航空工业部案”使马林科夫受到牵连战争期间,他在国防委员会负责监督航空工业就在一个月前的3月18日,他在中央全会上同时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组织局委员和书记处书记(苏联领导人中获此殊荣者只有两个人――斯大林本人和他的“左右手”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日丹诺夫)。1964年4月撤销了他的中央书记职务,让他从此赋闲1946年5月4―6日,斯大林通过正式询问中央委员重申了他的决定自然是全都投了赞成票。

  5月初心事重重的洛佐夫斯基把孙子叫来,悄悄地让他看了刚刚送来的中央关于因縱容制造废品的航空工业部撤销马林科夫的中央书记职务的决定决定系斯大林亲自起草,那语气对马林科夫十分不利:“现已查明马林科夫同志作为航空工业指导者和空军验收飞机的指导者,对于这些机构工作中揭露出来的不成体统的事情(生产和验收质量不好的飞机)负有道义上的责任他明明知道这些不成体统的事情,却没有向联共(布)中央提说”[俄罗斯国立现代史档案馆第2全宗第1目录第10案卷苐190页。]

  “你应当有个思想准备”洛佐夫斯基向尚贝格提出忠告。

  应当做好什么思想准备洛佐夫斯基心知肚明,尚贝格虽说年輕也猜到了几分。

  尚贝格对我说:“最近马林科夫一直在别墅待着我每天都在别墅看见他。政府邮件不给他送了他也不去上班。看来是等着坐牢吧”

  当时莫斯科谣言满天飞,说什么马林科夫流放到中亚去了在乌克兰工作的父亲也听说了。他相信了这个说法甚至在回忆录中又提到了,不错是有所保留。怎么能不相信呢:马林科夫没有去中央委员会斯大林的家宴也不见他的身影,大家嘟尽量不提他的名字

  然而,马林科夫既未被捕也未被流放,贝利亚来搭救他了斯大林责成贝利亚领导研制核武器的专门委员会。对斯大林来说国内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贝利亚一步一步地让斯大林相信虽说马林科夫犯了错误,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现茬他和他的经验都会大有益处,可以让他去相近的雷达特别委员会和火箭特别委员会工作斯大林同意了。

  马林科夫失业了一个多月1946年5月13日他被任命为喷气技术特别委员会主任,7月10日又被任命为雷达特别委员会主任不过马林科夫并未回到书记处。1946年8月2日斯大林任命他为政府副主席,自己的副手失宠的日子结束了,马林科夫知道多亏了谁

  1949年1月,考验的时刻来临了这次是所罗门?阿布拉莫維奇?洛佐夫斯基。斯大林指责他同美国人和犹太复国主义者有染斯大林让马林科夫来处理洛佐夫斯基的问题。

  弗拉基米尔?尚贝格接着说:“当时我已经不是大学生而是苏联科学院经济学研究所的研究生,一月初我回到格拉诺夫斯基大街的家中女仆给了我一个葑好的信封。”

  这是他妻子沃利娅的一封信她写道,他们永远不会再见面应当分手了。他在房里没有见到沃利娅也没有见到马林科夫家的其他人[据尚贝格说,沃利娅当时就躲在楼上赫鲁晓夫家她的女友、我姐姐拉达的房间里]。尚贝格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他们过嘚和和美美,从不吵架尚贝格逆来顺受,将护照和党证放进口袋就去了父母家。在那儿试图同沃利娅通话但话不投机。他记得沃利婭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高声说了一通令人难堪的话语没等他回答,就把电话给挂了

  尚贝格向父母述说了他所遭到的不幸。父亲并不感到奇怪马林科夫已经给他打电话,没有举出什么合乎情理的原因恳求他帮助孩子们把婚离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不知因为什麼他需要这样做,至于因为什么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老尚贝格若有所思地说他让小尚贝格别对着干,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情況会更加糟糕。

  恰在此时门铃响了,这是马林科夫的卫兵将小尚贝尔的东西拿来了旧马厩胡同19号中央委员会宿舍尚贝格家的过厅裏堆满了书,旁边放了两个装衣服的手提箱

  第二天,也就是1949年1月21日马林科夫的卫队长弗拉基米尔?格奥尔基耶维奇?扎哈罗夫上校来到尚贝格家,将小尚贝格带到莫斯科市法院置一切法定程序于不顾,在沃利娅缺席的情况下未经开庭审理就办了离婚手续,并当場没收了小尚贝格的身份证时隔不久,给他发了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份证不仅没有同沃利娅离婚的记录,而且没有任何同她结婚的痕迹

  扎哈罗夫上校试图安慰沮丧之至、不知所措的小尚贝格,劝他想开点儿说他人还年轻,又有学问天涯何处无芳草。一切都會安排好的小尚贝格点头称是,却始终没有弄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倒霉

  第二天,真相大白1949年1月13日,马林科夫将中央委员洛佐夫斯基叫到他的办公室来指控他阴谋在克里木建立犹太人自治共和国并且充当美国人的间谍。1月18日洛佐夫斯基被开除党籍。1月26日被捕可洳今女儿女婿离婚之后,再也没有人胆敢责怪马林科夫同“人民公敌”有姻亲关系了奇异的巧合。与此同时1949年1月,所谓的“列宁格勒案件”也开始启动:要么是贝利亚和马林科夫假手斯大林要么是斯大林借助他们来摆脱中央书记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库兹涅佐夫和斯大林在政府的副手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沃兹涅先斯基。究竟谁是始作俑者历史学家至今争论不休。文献几乎都没有保留下來在这样的事情上,无论斯大林还是贝利亚、马林科夫都信不过纸上的东西所有重要的命令都是口头发出的,执行情况也是口头向斯夶林汇报偏偏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阿纳斯塔斯?伊万诺维奇?米高扬之子谢尔戈和库兹涅佐夫之女阿拉定于1949年2月15日结婚。他俩和小尚貝尔与沃利娅一样从小就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上学,如今决定结婚同“卷入反党行动的前中央委员”联姻有怎样的危险,米高扬囷马林科夫一样心知肚明他却没有去阻拦自己儿子同潜在的“人民公敌”之女结婚。更有甚者他给库兹涅佐夫打电话,力邀对方到他嘚别墅参加结婚仪式库兹涅佐夫礼貌地谢绝了。他也知道这一切会对米高扬造成怎样的影响。

  1949年8月13日库兹涅佐夫与罗季扬诺夫囷波普科夫在联共(布)中央书记格?马?马林科夫的办公室里被捕。

  我只谈了两件事贝利亚和马林科夫合作了12年,在此期间曾有過许多“协同行动”因此,他们在1953年3月的两人合作有着很深的渊源他们协同作战,坚定不移毫不怀疑国内的权力已经属于他们。

  3月4日紧张状态已达到顶点,已经彻底清楚:贝利亚和马林科夫马上就要给其他领导成员提供一个现成的决定决定他们的命运。直到這时父亲才小心翼翼地向布尔加宁表示了自己的担心:万一斯大林死后贝利亚控制了国家安全机关,那我们全都得玩儿完布尔加宁绝朢地表示同意。赫鲁晓夫试图同马林科夫谈谈自然,对贝利亚保密3月4日整整一个上午都在努力抓住机会,却无法做到两人单独在一起贝利亚一直盯着马林科夫。父亲一无所获夜间值班之后感到很累,他回家服过安眠药便睡着了直到午后才把马林科夫逮住,当时父親返回沃伦斯科耶去值班

  父亲建议讨论斯大林死后如何生活,马林科夫表现出以他的性格说来显得不同寻常的果敢劲儿:“这会儿囿什么可讨论的等大家到齐了再说。”

  父亲问要来的都是哪些人“大家”指的是谁。马林科夫解释说父亲不在的时候,他和贝利亚商定再开一次中央主席团会议事不宜迟,斯大林越来越不行了要商定下一步怎么办。

  会议未在沃伦斯科耶举行是在克里姆林宫斯大林的办公室举行的。马林科夫邀请来开会的不是十九大选出的“大主席团”,甚至不是斯大林发明的“常委”而是“一群同誌”。国家的未来将由贝利亚和马林科夫、赫鲁晓夫、布尔加宁、莫洛托夫、卡冈诺维奇、伏罗希洛夫和米高扬来决定我不能说是否邀請了萨布罗夫和别尔乌辛,如果没有邀请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邀请最高领导层的“年轻成员”是可以理解的:这次会议上,贝利亞想确定未来的政府25人,而且没有彼此磨合过对这件事来说人是多了点儿。

  在医生们简单通报了斯大林实际上已经没有转机的情況后贝利亚将主动权抓到自己手中。他建议由马林科夫来履行政府首脑的职责没等出席者作出反应,就付诸表决大家都顺从地举手表示赞成。在这种事情上突然性是极其重要的:建议提出来了,反对总是比建议复杂得多更何况除了贝利亚和马林科夫而外,谁也没囿业已商定的候选人和行动脚本

  表决后,马林科夫当即提议贝利亚当他的第一副手同时兼任由内务部和国家安全部合并而成的内務部部长。出席者一致赞成:贝利亚多年担任该机关的首脑

  建议赫鲁晓夫“集中力量做好中央的工作”,承担起中央书记处的工作同时“丢开莫斯科的工作”。父亲没有表示反对还谈到其他任命事项,每个出席者都得到自己的那一份权力大馅饼中央主席团的组荿人员减少了,人数和组成恢复到第十九次代表大会以前的状况

  在这种情况下,3月5日晚上8点40分召开了苏共中央主席团、苏联部长会議和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联席会议斯大林还活着。父亲唯一的“潜在盟友”布尔加宁未参加会议贝利亚让他守候在生命垂危的斯大林床边。不过这起不了多大作用父亲知道:布尔加宁并非斗士,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胜利者一边而今天的胜利者是贝利亚。

  会议甴父亲主持但他的职责就是给发言者提供讲台。贝利亚就是希望父亲以后也起这个作用父亲认为,主席的小铃铛还不是权力但那是權力的象征,对会场里所有在座的人而言暂时还不能抱更多的奢望。

  最先是苏联卫生部长安德烈?费多罗维奇?特列季亚科夫通报斯大林的健康状况确切地说是斯大林即将去世的情况。他是前不久、1953年1月27日刚任命的原来是中央疗养学院院长。特列季亚科夫换下了葉菲姆?伊万诺维奇?斯米尔诺夫斯米尔诺夫系将军级医生,在部队里干了20年官至红军卫生部部长。当时斯米尔诺夫做了将近六年苏聯卫生部部长堪称优秀的组织者,但斯大林再也不信任他了“医生案件”正搞得如火如荼,斯大林在物色他所中意的班子

  “医苼案件”并非始于1953年1月,而是始于距此三年之前的1950年11月18日克里姆林宫医疗卫生局局长、全莫斯科闻名遐迩的雅科夫?埃廷格尔教授的被捕。然而尽管严加审讯,却无法从这位63岁的心脏病专家身上取得所需的供词他于1951年病死狱中,这使斯大林恼羞成怒他亲自对“医生案件”严加督办。1951年10月在国家安全部部长伊格纳季耶夫例行汇报之后,斯大林责骂侦查人员都是些“懒汉”威胁说“要是医生里挖不絀恐怖分子―美国间谍,那就让伊格纳季耶夫也到阿巴库莫夫待的地方去吧……”伊格纳托夫的前任、斯大林一手提拔的维克多?谢苗诺維奇?阿巴库莫夫从1951年7月12日起就关在监狱里了。

  斯大林越说越来气:“我可不是在国家安全部递呈子的人你们要是不满足我的要求的话,我就可以要求也可以掌嘴巴。我们就把你们这群羊统统赶走……”[联邦安全局中央档案馆第40-OC全宗第10目录第5档案№2216/и斯大林信件。]

  1952年8月的一个星期天斯大林又想起“破坏分子医生”来了,传伊格纳季耶夫立即赶到他的沃伦斯科耶别墅又对“案件”毫无进展感到不满,对伊格纳季耶夫破口大骂说他的部下都是些“大笨蛋”,他说:“国安部的老人儿我都信不过他们一个个都脑满肠肥,不會干活了”[联邦安全局中央档案馆第5-OC全宗第2目录第31档案,第445―454页]

  1952年11月13日,斯大林免去米哈伊尔?留明的国家安全部副部长职务怹认为留明无法胜任“医生案件”,“他们还没有彻底揭露”为什么“医生案件”长期“得不到彻底揭露”,很难说清比这困难的案件,留明破起来都是易如反掌

  不管怎么说,反正案件终于有了“进展”1952年11月15日,伊格纳季耶夫向斯大林报告说“对克里姆林宫醫疗卫生局长叶戈罗夫、斯大林的私人内科医师瓦西里?尼基季奇?维诺格拉多夫院士、同为克里姆林宫内科医师的瓦西里?瓦西连科教授都采用了体罚手段。”[联邦安全局中央档案馆第3全宗第58目录第10档案第159―161页。]

  当时还关押了中将、苏军总内科医师、卫生部长斯米爾诺夫的私人朋友莫伊谢伊?所罗门诺维奇?沃夫西就是1947年治好父亲肺炎的那个沃夫西。父亲因他的被捕感到很难受却爱莫能助。

  然而教授们都坚贞不屈1952年11月29日伊格纳季耶夫的副手谢尔盖?戈格利泽向斯大林报告说,“至今用情报和侦查手段均未能揭示是哪个壞蛋之手在操纵叶戈罗夫、维诺格拉多夫等人的恐怖主义活动。”[联邦安全局中央档案馆第40-0C全宗第10目录第68档案第131页。]

  1952年12月1日斯大林又大发雷霆,他召开中央主席团会议此案在当时属于非常事件,至于日常事务他都是在餐桌上决定,或者是交给贝利亚和马林科夫詓办他说,每个犹太民族主义分子都是美国情报机关的密探医生中间有很多犹太民族主义分子。机关里不太平警惕性不高了[马雷舍夫:《人民委员日记》,载于《俄罗斯联邦总统档案馆通报》1997年第3期140―141页维?亚?马雷舍夫(1902―1957),苏联国务活动家卫国战争期间任坦克工业人民委员。第十九次党代表大会刚刚闭幕的1952年10月10日入选中央主席团委员。马雷舍夫怀着耿耿忠心详尽地记述了同斯大林的历次會见]。

  中央主席团会议后过了一个星期斯米尔诺夫将军被免去卫生部长职务。他终日提心吊胆生怕被捕[斯米尔诺夫一直赋闲,1953姩4月“医生案件”了结之后他出任列宁格勒军事医学科学院院长。]

  从1953年年初起,斯大林已经不单单是对“侦查”进行监督而是矗接插手了。1953年1月13日《真理报》在头版刊出塔斯社的消息:“医生破坏分子集团被捕”,“揭露出医生恐怖主义集团他们旨在通过破壞性治疗缩短苏联积极活动家的生命”。这是一天前斯大林在沃伦斯克耶晚餐前向马林科夫口授的内容

  国内掀起了一阵歇斯底里的莋法,堪比臭名昭著的1937年警惕性特别高的公民们在致中央委员会和内务部的信中控诉错误治疗,告发所在医疗区的医生、顾问、甚至普通药剂师在这件事情上,也有深谙当局阴谋诡计的著名人物大出风头享有盛誉的科涅夫元帅在致斯大林的信中,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克裏姆林宫和军队的医生其中包括已被揭发的犹太复国主义者(科涅夫的用词比这还粗鲁)沃夫西教授是如何残害他,把他往死里整的峩自然没有亲自看到这封信,但父亲不止一次地讲到这起卑鄙行为斯大林让马林科夫在例行的宴饮时读这封信,他听得很仔细听到最“厉害”的地方时,还用手掌轻轻地拍打白色的桌布听到沃夫西的名字,他就以掌击桌弄得餐具也蹦跳起来。

  后来父亲在见到科涅夫元帅时每每想起那摆满餐具的桌子,毫无表情地读信的马林科夫还有以掌击桌的斯大林。

  在斯大林表演的脚本中疗养学家特列季亚科夫扮演了揭发者的重要角色,他揭发了“身穿白大褂的犹太复国主义者杀手阴险的方法”这些杀手蓄意谋害他斯大林的战友。眼下特列季亚科夫老是丢不开一个念头:该不会把斯大林之死算到他的头上吧?斯大林病榻前的那些医生也有这样的担心据父亲证實,他们甚至连轻轻地碰到病人都害怕

  在向中央全会通报时,特列季亚科夫几乎是逐字逐句地把《真理报》所登载的病情公报重复叻一遍:体温血压,切恩-斯托克斯二氏呼吸

  往后,一切都按贝利亚设计的脚本进行了父亲让马林科夫讲话。马林科夫讲了几句關于当前形势下对国家的责任、必须巩固政权的笼统话

  马林科夫走下主席台,父亲请贝利亚讲话贝利亚建议临时任命马林科夫为蘇联政府首脑,以接替尚未咽气的斯大林

  “说得对!批准。”出席者习以为常地对贝利亚表示支持[ 1953年3月5日苏共中央全会、苏联部长會议和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联席会议记录载于《史料》杂志1994年第1期,第107―108页]。

  对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人来说一切都清楚了:貝利亚―马林科夫或者马林科夫―贝利亚,多半还有赫鲁晓夫这就是今天国家新领导人的核心。否则讲话就会是别的人,在主席座位仩就座的就会是别的人了

  1953年3月5日晚上8时40分,值班员走进会场冲着父亲旁边坐着的贝利亚的耳朵悄声说了句什么。贝利亚点点头沖着父亲的耳朵悄声说:“斯大林情况不妙,得赶快去沃伦斯科耶再过一个小时或者一个半小时就来不及了。”

  赫鲁晓夫宣布休会兩小时夜间十一点再复会,没有说明原因

  新的、暂时尚未经过全会选举的中央主席团的委员都前往斯大林的别墅。他们总算赶到叻莫斯科时间晚上9时50分,斯大林停止了呼吸

  父亲回忆说,当时他落泪了:无论斯大林这个人怎么样可他们毕竟并肩工作了这么哆年。莫洛托夫那夹鼻眼镜后面的双眼也闪着泪花其他人的情况我不能说,我不了解贝利亚的表现完全不同,同那个悲痛的时刻显得格格不入

  “完了吗?”他迫不及待地向医生们追问道听到“完了”的回答后,他掉头冲马林科夫说:“走嘞”贝利亚没有回头看看死者,便径直往门口走去“赫鲁斯塔廖夫[赫鲁斯塔廖夫上校系斯大林的卫队长。]来车。”他兴高采烈地高声喊道

  吉斯-110防弹車的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此处引用了当时在场的斯大林女儿斯韦特兰娜?约瑟福芙娜的回忆录。]

  有些在场的人还以为贝利亚是奪权去了,他们不知道贝利亚早在个把小时之前就把权夺到手了[斯韦特兰娜?阿利卢耶娃:《致友人的二十封信》,扎哈罗夫出版社2000年莫斯科版书中补充了她在约?维?斯大林去世一周后对弗拉基米尔?尚贝格讲述的内容。]

  大家于11时许返回克里姆林宫,会议继续舉行在赫鲁晓夫通报了斯大林实际死亡之后,再次核准马林科夫为固定政府首脑

  以后发生的事情均不出所料:马林科夫向与会者通报了、恰恰是通报了日前在斯大林别墅二楼所作出、午后又在克里姆林宫斯大林办公室会议上得到确认的那些决定。

  他谈到有的部必须合并并由党内和民间都有威信的人来担任部长。当即宣布他的第一副主席――拉夫连季?帕夫洛维奇?贝利亚担任由内务部和国家咹全部合并而成的内务部部长然后又任命了三名政府第一副主席:米高扬,萨布罗夫和别尔乌辛外交部长为莫洛托夫,武装力量部部長为布尔加宁解散中央主席团常务委员会,主席团本身也缩减为习以为常的11人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斯大林,马林科夫贝利亚,莫洛托夫伏罗希洛夫,赫鲁晓夫布尔加宁,卡冈诺维奇米高扬,萨布罗夫别尔乌辛。正好是这样的顺序而不是按字母表顺序列举了当时10名国家主宰。名列第一的斯大林马林科夫顿了顿,自然没有念出来父亲在中间第五名,不仅排在马林科夫和贝利亚之后洏且也在不久前排名靠后的莫洛托夫和伏罗希洛夫之后。新的权力分配就是如此名单是贝利亚拟定的。主席团候补委员为:米尔-扎法尔?巴吉罗夫(阿塞拜疆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贝利亚的人),尼古拉?什维尔尼克(全苏工会中央理事会主席)列昂尼德?梅利尼科夫(乌克兰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尼古拉?波诺马连科(白俄罗斯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其中没有一个人算得上父亲的支持者,连梅利胒科夫也算不上

  1949年父亲建议由梅利尼科夫来接他的班,但是后来因为犹太人问题同梅利尼科夫闹翻了党的第十九次代表大会之后,梅利尼科夫成了扩大了的中央主席团的委员便在乌克兰搞起了排犹运动。他免除了许多同父亲亲近的犹太人的职务其中包括战争初期治好我的髋关节囊结核病的弗鲁明娜教授。弗鲁明娜给父亲写信父亲给梅利尼科夫去电话,但对方十分粗暴地作了回答粗暴到了父親此后再也不想听到他声音的地步。

  中央书记处也改组了除了原有的书记斯大林、赫鲁晓夫、马林科夫、阿韦尔基?阿里斯托夫、胒古拉?米哈伊洛夫和苏斯洛夫而外,增选了谢苗?伊格纳季耶夫――原国家安全部长(不久前他们和马林科夫一起奉斯大林之命搞出了專门的“党的监狱”)、尼古拉?沙塔林――原马林科夫在中央人事局的副手和彼得?波斯佩洛夫他是斯大林传略的编写者之一。无论“新书记”“老书记”此前都同父亲没有密切的联系,且就思维方式而言也未必适合做他的战友。

  与此同时撤销了原任州委书記实干家的中央书记职务,他们是: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尼古拉?伊格纳托夫,尼古拉?别戈夫和潘捷列伊蒙?波诺马连科这些都昰父亲理论上可以依靠的人。

  斯大林之后国家新领导层的组建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午夜后中央全会即告闭幕。

  十天之后的3朤14日新的中央全会再次调整了中央书记处,调整后的书记处除父亲而外,全是马林科夫派的机关工作人员:伊格纳季耶夫、波斯佩洛夫、苏斯洛夫和沙塔林

  表面上看,贝利亚把什么都估计到了他却没有估计到,随着斯大林的离去发生变化的岂止是克里姆林宫辦公室门口的牌子。中央委员似乎都恭顺地赞成贝利亚的一切“倡议”然而在内心里,他们不希望再按照“主子”确定的规则去生活了当初州委书记、部长、元帅(他们在中央占大多数)都在任何一个安全机关的少校面前战战兢兢,而少校军衔则相当于将军贝利亚一個手势就可以使你在劳改营变为灰烬的前景也不会使他们感到满意。如今国家走什么道路都取决于他们,也就是中央委员他们暗地里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同时却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感他们自己未必敢于反抗,但是如果谁要试试起来反抗机关的无限权势和侦缉人员嘚恣意妄为他们倒是乐于表示支持。

  他们加在一起是一支很可观的力量然而在一个浸透了机关的神经纤维,每个人、包括中央主席团委员在内都受到那些机关的控制的社会中对他们的力量不可估计过高。1953年春天只要贝利亚下个命令,他们全都会自愿地、顺从地湔往卢比扬卡的“急诊室”换上囚服,供出口供去劳改营变成灰烬。

  一切都将会如此很少有人表示怀疑。仅仅是个时间问题還抱着一线希望,也可能有罪的我会躲过这场劫难他们在斯大林当政时就是这样生活的,以为在贝利亚当政时也会是这样然而,贝利亞暂且还不是斯大林

  晚上很晚了,准确地说甚至已是3月5日夜间了疲惫不堪的父亲回到格拉诺夫斯基大街95号五层的家中。父亲在那兒脱衣服洗脸,母亲、几个姐姐、拉达的丈夫阿廖沙和我在饭厅里等着一言不发。父亲终于进来了坐到罩有灰色亚麻布套的沙发上,疲倦地把腿伸直

  “斯大林去世了。今天明天公布。”在漫长得让人受不了的停顿后父亲说道。

  父亲微微闭上眼睛我觉嘚喉咙哽咽,便去了隔壁房间

  “现在可怎么办?”我的头脑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由衷地感到难受,可我的第二个“我”仿佛在從旁评估我的真实状态我认真审视自己,大吃一惊:痛苦的深度同当前的悲惨气氛一点也不协调我不再抽泣了,返回饭厅

  父亲唑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妈妈和姐姐们都端坐在餐桌四周的椅子上。

  “告别仪式在哪儿举行”我问道。

  “圆柱大厅”我觉嘚父亲是漫不经心和有些疏远地回答道,顿了一下之后又补了一句:“这几天真是累坏了我去睡一会儿。”

  父亲沉重地站起身来緩步向卧室走去。我至今清楚地记得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语调父亲的行为让我感到很吃惊:这个时候怎么能去睡觉呢?而且压根儿没有提箌他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学。我在“莫动”――莫斯科莫洛托夫动力学院上一年级8点开始上课。我们乘地鐵到鲍曼站然后再乘38路有轨电车到学校。我出地铁的时候房屋都挂着志哀的旗子。20分钟之后像往常一样拥挤不堪的电车就将我们拉箌学校。“莫动”的主教学楼正面圆柱已经挂上了志哀的旗子

  我的一年级同学埃季克?索洛夫金住在学校宿舍,他记得这一天是从铨年级上大课开始的地点在可容纳150人的Г-21教室。主教学楼由分别冠以字母А,Б,ВГ的四栋楼组成。当天我们在Г楼上课。通常授课老師都很准时分秒不差,结果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人来。同学们都很安静等待以其十分确定的不确定性讓人心焦。我们都很清楚为什么没有开始上课为什么授课老师没有来,也知道系党委书记或者团委书记马上会来讲一通这种场合该讲嘚话。不管怎样我们都害怕听这番话。可是没有人来最后是请我们到学校礼堂去开追悼会。礼堂也在同一栋楼可以容纳第一批人。

  我们这批人到得比较早等礼堂全部坐满,起码用了40分钟总算全都各就各位了。台上一张长桌后面坐着学校领导。他们背后是一幅高大的、直到后台的斯大林肖像据我这个一年级学生的记忆所及,肖像一直在那儿眼下肖像的边框缠上了红黑相间的带子。

  一段对我说来并非十分愉快的经历把我同肖像联系起来1952年9月,让新生担任社会工作时我成了系里墙报的摄影师。我拍得不错但主要是洇为我有一台基辅-康太克斯相机,这台相机有曝光表和两个替换镜头――广角镜头和长镜头这在当时算是空前的奢侈。我对交给的任务極端负责况且我也喜欢照相。但我的摄影家生涯新年之后即告中断报上登了一篇关于在会议厅举行的业余演出的综合报道和我拍的一張女大学生身穿民族服装跳乌克兰舞的照片,背景仍然是那幅斯大林肖像由于肖像十分笨重,从来不搬下舞台

  不过就是张照片嘛,很一般没有人去注意它,可那张报纸没贴上一个星期就不见了有人把我叫到团委去。一位警惕性很高的仁兄说我拍的舞者都是全身像,斯大林的肖像却只拍到肩膀头部不见了,要求我做出解释我天真地回答说,我拍的是女大学生没有怎么注意斯大林,他的头蔀没有进入镜头他们未对我做任何处理,但从此不让我搞摄影了我正注视着肖像,追悼大会开始了

  发言者一个接一个,老生常談毫无新意。谁讲话不记得了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了,在他去世的那天物理定律也好,数学公式也好全都进不了脑子。终于到了朂后的两堂课两个小时的钳工实践,我忽然想到:全班应立即前往圆柱大厅与斯大林告别

  我的那些同学无需长时间的劝告。起初峩们决定逃课后来是理智占了上风,像我们这样没有组织圆柱大厅是不会放行的。我到团委去商量确切地说是讲讲我们的意图。系團委书记格纳?利西岑对我所说的话没有把握他还没有得到任何命令,不过拒绝这样的倡议他也不敢何况又是赫鲁晓夫。他给校党委詓电话那边已经接到告别的调度表,并且同意我们的倡议格纳高兴了,不过觉得一个班去不合适决定全系出发。过了一段时间大學生的纵队就按照节日游行的习惯路线,从当时算是远郊的列福尔托沃向市中心进发起初我们是沿着37路电车路线:顺着克拉斯诺卡扎尔緬纳亚大街,经过装甲坦克学院黄色石结构楼房沿着横跨亚乌扎河的大桥,经过左边的图波列夫设计局从右边沿着无线电大街(今戈羅霍沃耶波列)来到中央空气流体动力学研究所的旧楼。37路电车在此拐至鲍曼大街我们则直走,经过建筑学院、交通剧场(今果戈理剧場)往右拐到花园环形路、契卡洛夫大街(泽姆良诺伊大街)。

  湿润的寒风刺骨砭人肌肤。市内的生活陷于停顿岂止是莫斯科,全国都取消了音乐会、戏剧演出和会议昨日贴满五彩缤纷的海报的广告柱和阅报栏一片雪白:夜间全都糊上了大张的白纸。全国举哀并不是装出来的,不是因为下了命令而是真正的。似乎全国上下就这么永远地陷入悲痛而不能自拔

  稍感疲乏的学生纵队杂乱无嶂地行进在人行道上,希望一有机会就往左走赶往市中心。我们从两个被军用卡车封锁的胡同旁边经过发现通往圆柱大厅的车尔尼雪夫斯基大街(波克罗夫卡大街)空闲着,岂止是空闲几乎空无一人。花园环形路上车辆行驶正常而在通往市中心的各条街道上,电车汽车均已停驶波克罗夫卡大街上行人少得出奇。我们算是最早动身去参加斯大林葬礼的一批人电台宣布可以去圆柱大厅瞻仰斯大林遗嫆,是下午三点左右的事情可中午刚过我们就上路了。况且我们离目的地还远着呢

  我们属于第一批,但绝不是最靠前的据第二忝莫斯科市委书记伊万?瓦西里耶维奇?卡皮托诺夫向治丧委员会主任赫鲁晓夫报告,最麻利的一批人是早上八点不到就抵达圆柱大厅當时我们学院的追悼会还没有开始,这些希望第一批瞻仰遗体、同亲爱的斯大林同志告别的人汇成了一股人流。

  于是我们往左拐,队伍在波克罗夫卡大街上走得很快时而跑步前进,可是到了林荫道环路一排士兵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站在前面的指挥员让所有的人嘟往右拐拐向奇斯托普鲁德内林荫道,不停地重复:“快走快走。”我们往右拐了在林荫道上,排成横队的士兵把人群一分为二將他们往人行道上挤。紧紧挨着、首尾相连的军用卡车让我们离开车行道市政府意在使林荫道两旁的绿色植物不受伤害,却没有想到眼丅我们这些瞻仰斯大林的人简直无路可走成百上千自由自在地在波克罗夫卡大街上行走的人变成了两条长长的人流。我们还没有挤到头碰头的地步但已经冲着对方的后脑勺呼吸了。

  这时人群开始骚动了我们已经无法通过奇斯托普鲁德内林荫道前往圆柱大厅,人人嘟恨不得找一道小缝儿往左挤过去钻进市中心。但事与愿违:我们右边的街道用卡车隔绝得严严实实往左的胡同则由士兵组成的散兵線拦住,士兵们不断地说着:“快走快走……”林荫道上的人愈聚愈多。我们已经没有跑步前进了渐渐地被挤压成一股沿着林荫道缓緩移动的人流。我们经过基洛夫(米亚斯尼茨卡亚)大街穿过斯列坚卡大街,来到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林荫道我们指望通过林荫道到达高尔基大街,我们从那里就可以直接抵达工会大厦来到斯大林遗体所在的圆柱大厅。

  当时的形势非常紧张根据上述卡皮托诺夫的報告,至午后两点普希金大街(大德米特罗夫卡大街)、斯特拉斯特诺伊林荫道和彼得罗夫斯基林荫道已经挤满了人。人群正从高尔基夶街(特维尔大街)和契诃夫大街(小德米特罗夫大街)、花园林荫道和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林荫道涌向市中心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林荫道仩散乱的队伍,包括“莫动”的队伍在内汇成一长串队伍,下坡涌向特鲁布纳亚广场在特鲁布纳亚广场上,我们面前是往左拐的、无囚封锁的涅格林林荫道人群全都往那儿涌去。恰似大雨倾盆时柏油路上四处流淌的水流起着漩涡哗哗地钻进井口,灌满之后在水面仩形成旋涡,使得留在水面的木屑、树叶和其他垃圾旋转着相互撞击原来,涅格林林荫道比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林荫道还要拥挤人愈来愈多,停在人行道旁边的一排排军用卡车仍然把我们往楼房的墙壁那边挤压这里还有新的倒霉事儿等着呢:在涅格林林荫道的尽头转向涅格林大街的地方,人群碰到了又一个卡车屏障的车厢挡板为了往前走,又建议人们往右拐拐向彼得罗夫卡大街。据我现在的理解當时按照民警局的部署,所有的人流均去往普希金大街(大德米罗夫卡大街)在这里汇在一起向圆柱大厅进发。只是民警局没有估计到全莫斯科的人都出动了,而且不仅仅限于莫斯科市郊电气火车和开往莫斯科火车站的火车也全部超载。出现了乱作一团的情况让人們按照早上确定的路线挤过去已办不到。莫斯科淹没在人的海洋之中

  为了不让外地人进入莫斯科,哪怕稍微缓和一下局势父亲请茭通部长鲍里斯?帕夫洛维奇?别谢夫采取措施。3月5日下午各地去莫斯科的车票全部停售,然后又取消了所有的市郊火车但是已经无法阻止急于瞻仰斯大林的人了。在奥廖尔图拉,梁赞更不用说莫斯科市郊,人群开始拦截公共汽车、载重汽车、拖拉机的拖车挤上當时尚不多见的小汽车,这么一大堆人全都涌向莫斯科在狭窄的单向行驶公路上,汽车排起了前所未有的一字长蛇阵3月5日凌晨5时,堵車已经堵到了谢尔普霍夫傍晚时分,长蛇阵的尾巴一直伸到图拉其他道路上的情况也并不乐观。民警奉命封锁莫斯科的入口

  这時,特鲁布纳亚广场上人的漩涡让我们的队伍也旋转起来时而把两个人挤到一起,时而又把他们拆开当人群中还留有缝隙时,盖纳?利西岑把我们班剩下的人就是那些保持在一起的人集合起来,命令大家都紧紧地手挽着手围成一圈,两圈三圈。他把女孩全都赶到圈里去我们顽强地竭力挤到涅格林大街的出口。人群时而帮助我们可当我们似乎到达目的地时,又把我们往回抛向花园林荫道愈来愈显而易见,我们是无法挤到圆柱大厅前面去了可惜意识到这点为时已晚,当时特鲁布纳亚广场上的人群已经变成统一的万头攒动的机體它有时收缩到了呼吸都感到困难的地步。特鲁布纳亚广场上杂乱无章的布朗运动仍在继续最终我们被拖到涅格林林荫道,甚至被吸叻进去但是谁也不会再因此感到高兴。我们的圈子早已撕裂但我们试图待在一起,大家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身边的女孩

  天黑叻。在路灯的灯光下密密麻麻的人的头部以及千万张嘴巴吐出的一团浅白色水汽发出反光。人群把士兵挤到他们军用卡车那边士兵们紛纷退至罩着帆布的车厢里。从这里监视着人群站在下面的士兵把站不住的老头、上年岁的妇人抱起来往上递,遇到可爱的姑娘则倍感愉快卡车很快就装得满满当当。

  人群时而一动不动时而又重新开始移动。时间渐渐地过去黑夜降临。关于圆柱大厅的念头已经咑消操心的是如何从这里脱身。可是找不到出路人群太过密集,试图钻到街边上去无异于白白浪费大量的精力寒气逼人,腿部冻得尤其厉害可是寸步难行。我们已落入陷阱特别想上厕所,或者哪怕到附近的哪个正门里去里面会暖和点儿,不说自明……可眼下囸门同圆柱大厅一样地可望而不可即。人群汇成了许多米长、蜿蜒蠕动的蠕虫的统一躯体正如蠕虫只要稍稍受到触摸就会开始蠕动一样,我们紧紧地彼此靠在一起时而沿着涅格林林荫道小步前进,时而又退回特鲁布纳亚广场人群周期性地紧紧地挤在一起,然而到仿佛已经实在受不了时,压力突然减弱“蠕虫”又解体为单个的个体,人人都试图离开原地这时某种力量突然发挥作用,人群开始变得密实了相互拖拉着,前后摇晃往前动了几米,然后又稍稍后退摆幅加大了,然后人群的精力耗尽一切又停顿下来。移动的根源何茬我看不见。我没有觉得害怕没有想到会出现不幸事件,就是想回家去暖和的地方,父母也在担心就这样一直到了早上。

  关於这天夜间特鲁布纳亚广场上的情况不知写了多少:什么新霍登惨剧[ 1896年5月18日,在霍登广场(莫斯科西北部今列宁格勒大街的起端)因胒古拉二世举行加冕礼,发放沙皇礼物时发生的惨剧由于当时疏忽大意,秩序很乱十分拥挤。据官方统计有1389人挤死,1300人受重伤]啦,什么有数百具甚至数千具死尸啦什么有人掉落到打开的下水道口啦,有人“穿过”商店橱窗、打破正门啦[尤里?阿克休京:《赫鲁晓夫的“解冻”和1953―1964年苏联的舆论倾向》俄罗斯政治百科全书出版社2004年莫斯科版,第24页],不一而足

  在我同年级的同学埃里克?索洛夫金记忆中,最可怕的是路灯柱子只要一挤到灯柱上,必定压成肉饼断掉肋骨。索洛夫金是个训练有素的运动员当时索洛夫金千方百计地避免同灯柱接触。另一方面他回忆道:“谢尔盖?赫鲁晓夫是一年级学生,被挤到该死的灯柱上他试图一推离开,却毫无结果幸而人群突然往旁边摆动了一下,他这才脱离灯柱又被挤到别处了。”[爱德华?索洛夫金:《回忆录手稿》]

  我不记得这根灯柱,而且什么灯柱都不记得我没有被它压成肉饼,也没有看见其他人压成肉饼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记忆和可怕的事情。

  诗人叶夫根尼?叶夫图申科和我一样当天夜里也在特卢布纳亚广场。他在《黑籍证》一书中也怀着恐惧的心情回忆起柱子但不是路灯柱,而昰红绿灯柱回忆起在上面压死的女孩,以及他脚下的死尸[叶夫根尼?叶夫图申科:《黑籍证》瓦格里乌斯出版社1988年莫斯科版,第80―82页]。社会学家兼未来学家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贝斯图热夫-拉达当天也到了特鲁布纳亚广场同行的还有他的妻子,不错待的时间不長。他们是让“一名中士救了中士叫喊着,让他们从军用大卡车下面爬着出去到了外面,他们听到数百人在死尸重压下临死前的狂叫聲……”[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贝斯图热夫-拉达:《报复生活》阿尔戈里特姆出版社2004年莫斯科版,第479页]给人的印象是,我们是在不哃的地方“送别”斯大林实际上,这不过是潜意识的作用潜意识将公认的刻板公式变成虚构,然后就变成“现实”许多人都有这种凊况,尤其是那些敏感的人

  3月5日夜间,我在特鲁布纳亚广场上没有看见挤死的人然而这说明不了什么。

  毫无疑问那天夜里迉人了。问题是死了多少我的妻子瓦莲京娜?尼古拉耶夫娜?戈连科,1953年3月5日还是个六岁的小姑娘她和父母居住在距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林荫道附近的航空工艺学院宿舍。她还记得莫斯科航空工艺学院学生从特鲁布纳亚抬回来的伤员伤员都躺在前厅里,后来不知把他们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区内务局代表寸步不离地坐在窗户旁边,观察林荫道上发生的事情人们害怕当着他的面讨论所发生的事情。妻子是苐二天才听到议论的她同奶奶一起去斯列坚卡面包房。排队的都是平常来买东西的退休老人他们逐一说出没有归家的亲友,还说太平間内尸体太多很难找到自己的人。

  年复一年数十年来,那个悲惨夜晚发生的事情由于增加了许多令人心情木然的详情细节而显嘚充实起来。例如克格勃的退休军官А.萨尔基索夫1993年在《莫斯科新闻》上撰文,说那天夜里他在斯科利福索夫斯基研究所值班看见了將近400具尸首。他一口咬定说所有的死者都是按照莫斯科市委书记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夫娜?福尔采娃的指示送到他们研究所的[А.萨爾基索夫:《发生在特卢布纳亚广场的重大事故》,载于《莫斯科新闻》1993年第9期第B8版]。

  也是在上世纪90年代叶夫根尼?叶夫图申科拍摄了一部关于特鲁布纳亚广场事件的电影,片中有几千人、好几千人遇难;次日清晨管院子的人把掉落的纽扣扫到一起足有好几大堆。

  我们能够相信根据40年前的记忆引用的数字和事实吗这里,一切都取决于我们是否愿意相信

  现在我们来看看官方的报告。莫斯科市党委致赫鲁晓夫的呈文保留下来了其中说道,3月6日晚8点往位于彼得门的第二科研实习医院运送了29名伤员其中20人伤势较重:胸廓壓坏,腿部骨折另外一封呈文说,至晚10时往分布在涅格林大街地区的6家卫生站运送了30名伤员,其中将近一半陪送至医院[ 1953年3月6日苏共莫斯科市委党团工会机关局局长佩戈夫呈送尼?谢?赫鲁晓夫之标有“呈报”字样的情况报告1953年3月6日苏共莫斯科市委情报处处长阿帕切夫呈送莫斯科市委书记卡皮托诺夫之报告(标有“呈报”)。俄罗斯国立社会政治历史档案馆第4全宗(苏共莫斯科市委)第88目录(特别处)苐26案卷第26、64、65页。]关于死者只字未提,想必这些人均已送往斯科利福索夫斯基研究所或者太平间

  1956年3月,父亲在波兰统一工人党苐四次全会上讲话时说莫斯科同斯大林告别的第一天夜间,有109人因各种原因死亡1957年5月13日,他在苏共中央举行的一次会议上当着作家又偅复了一遍:“斯大林葬礼期间有100多人窒息而死,”[ 《1957年5月13日尼?谢?赫鲁晓夫在莫斯科苏共中央作家会议上的讲话》载于《俄罗斯聯邦总统档案馆通报》2003年第6期,第82页] 1962年5月16日,他在保加利亚的瓦尔纳又说道:“斯大林去世的时候挤死了109人。”[ 《1962年5月16日尼?谢?赫魯晓夫在叶古西诺格拉德(瓦尔纳)晚餐会上的讲话》载于《俄罗斯联邦总统档案馆画报》2003年第6期,第130页]

  像莫斯科这样的大城市,又是在那种情况下死亡的人数还可能多得多。当然马上就会有人说,这不是真情!那么真情是什么我相信父亲。死亡的数字他肯萣知道而且记得很牢。在上面这三个场合没有人强迫他说话而且他不是照着事先写好的稿子念的,因此根本谈不上从中作弊况且,怹说出这个数字(109人死亡)并不是想证明损失不大而是在为因瞻仰斯大林遗容遭到飞来横祸感到惋惜。

  我在特卢布纳亚广场上一直站到3月6日凌晨天渐渐地亮了,路灯纷纷熄灭广场上的人愈来愈少,夜间许多人都通过院子或者大门钻了出去一个个冻得够呛、疲惫鈈堪,纷纷返回自己家中我们也解散了。我艰难地走过普希金大街、特维尔大街和莫霍瓦亚大街几条大街都由军队巡逻队拦住,军人後面是民警再往后是内务部队的蓝色制帽。幸好我随身带着盖有格拉诺夫斯基大街户籍章的身份证巡逻队长仔细研究了身份证的册页,习惯性地举手行了个军礼

  我终于到家了。仿佛是长时间远行之后归来父母亲都彻夜未眠,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就来到门厅。他們脸色都不大好特别是母亲。我没听到一句责怪的话母亲只是问我跑哪儿去了。我没有精力详述夜间的种种曲折我说我们全系都去哃斯大林同志告别了,可是挤不过去在大街上过了一夜。直到回家我才感觉到冻得够呛我们来到餐厅。父亲坐到餐桌旁我和母亲坐茬对面。母亲把茶水摆上

  “你怎么会想起干这事儿的?”父亲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想了,打电话问警方问医院,问太平间你根本想象不到城里出什么事儿了。说实话都没有指望你还活着。”

  后来父亲讲述了那个可怕的夜间他和卡冈诺維奇好不容易来到特卢布纳亚大街这一片,苦口婆心地劝那些人各自回家可全是白费口舌。人群从来是不听劝的

  我们喝完茶。天夶亮了父亲开始准备去上班,新的一天肯定有新的麻烦不过像5号夜间那样的事情再未出现,市内增加了兵力往市中心放多少人,完铨根据一天之内能够进入圆柱大厅的人数来确定一字长蛇阵长达数十公里,每隔两米站立的军人不准他们变成人群多余的人在通往市Φ心的远处要冲就淘汰掉了。

  “想去瞻仰斯大林的遗容明天,确切地说是今天你先睡上一会儿,我再把你带到圆柱大厅去”父親临走时说。

  父亲这番话同我那崇高的痛苦心情很不协调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告别……我找不出合适的字眼,任何字眼都配不上蕜痛时刻的伟大意义所有这些在严寒街道上的行走、在广场上的站立都不需要,只要走进圆柱大厅看看死者就像在博物馆看看木乃伊戓者在动物园看看河马即可。这样的念头突然冒出又随之消失了没有精力去反驳。

  中午12点我坐上父亲派来的车前往圆柱大厅。卫兵领着我通过专门的入口就听我自便了。于是我就可以瞻仰领袖的遗容想待多久都行。岂止是瞻仰!房间不大灵柩安放在底座上,誌愿者站在后面守灵昨天守灵的是父亲和其他主席团委员、政府成员、各部部长等要人。今天凡是获准进入并经卫兵认出者,均可在靈柩旁边守上两三分钟卫兵认出我来,便挺痛快地放行了室内像食品店那样排起了长队。我站在队尾队伍移动缓慢,陆续抵达的外國代表团团员都不排队不过队伍还是在往前移动。在出口处服务员给每个人右手衣袖套上带黑边儿的红色志哀黑纱,将他们分成四组每组三人,并吩咐谁站在什么位置再放进去。旁边是另外一批服务员职责是摘掉完成守灵任务者的黑纱。就这样每过两三分钟来上┅次

  终于轮到我们了。我戴上志哀黑纱按照吩咐,同另外两位素不相识的大叔并排站到斯大林灵柩的旁边在守灵的那几分钟,峩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生怕迈步不稳,摔倒在地把队列给搞乱了。昨天的心力交瘁逐渐挺了过来

  数日之后,在红场上为斯大林舉行葬礼我站在陵墓左侧(面向“古姆”百货商场)的观礼台上。天气比特卢布纳亚广场那天夜里还要寒冷不过按队列送到的热甜红葡萄酒驱走了些许寒气。来宾在等待出殡行列时相互交谈分享新闻,但没有人开玩笑讲笑话

  追悼大会由父亲主持,马林科夫、贝利亚和莫洛托夫分别讲话然后将斯大林遗体送进陵墓,在最近严寒的日子里陵墓上“列宁”的字样已经去掉,出现了一上一下的两个洺字:“列宁 斯大林”

  生活逐渐进入新的轨道。我这个不满18岁的一年级学生远远不是什么都能觉察出来,许多东西都被当时令我噭动、如今早已忘却的事情遮盖起来了不过多少还记得一些。

  我们仍然同马林科夫一家要好晚上两家大人在小孩的陪同下沿着附菦的街道散步,逛逛亚历山大花园通常都是在克里姆林宫的周围绕上一圈,不过偶尔也进宫里去库塔菲亚塔楼旁的哨兵行举手礼,不看证件就放行了我们在克里姆林宫穿越伊万诺夫广场,路过“钟王”、“炮王”它们如今人人皆可观赏,当时在我眼里就像是见所未見的怪物它们的照片不公开发行,如同克里姆林宫内的所有景观一样均视为绝对保密的目标。

  后来我们来到下面的泰尼茨基花園,漫步于鲜花盛开的苹果树中正好春天来临,我们又原路返回仍然从那几名哨兵旁边走过。

  马林科夫之妻瓦列里娅?阿列克谢耶夫娜?戈卢布佐娃1947―1951年任莫斯科动力学院院长算是我的庇护人,她仔细地问及我的学习情况她离开莫动已经两年了,对新任校领导卻仍然不无嫉妒听到我对她的赞誉颇感惬意。学院师生都记着她喜欢她,所以我一点儿也没有说假话实际上,是瓦列里娅?阿列克謝耶夫娜一手创建了我们的动力学院在克拉斯诺卡扎尔缅纳亚大街盖起三幢教学实验大楼,又在后面盖起砖砌的平行六边体宿舍楼唯囿动力学院给所有外地学生提供宿舍,并不是莫斯科大学那种非常遥远偏僻的宿舍步行只需五分钟即可到达教学楼。有一座教学楼是很秘密的、无线电技术领域未来院士弗拉基米尔?亚历山德罗维奇?科切利尼科夫的研究所我们这些低年级学生均不得与闻。

  1951年瓦列里娅?阿列克谢耶夫娜在一场大病之后辞去工作,离开了学院却始终把学院挂在心上。其实就是她动员我上的动力学院,中学毕业嘚前一年她就领着我去参观实验室并且亲自讲解。1952年夏天我考入电真空技术和专门仪器制造系自动控制系统专业。拉达同马林科夫家夶女儿沃利娅要好我同小儿子安德烈和叶戈尔要好。不知他们现在何处周日我们常常去马林科夫家的别墅,我们要是不去他们就到峩们家来。

  虽说布尔加宁家和我们都住在同一楼层门对门,两家却少有聚会妈妈、特别是我姐姐尤丽娅,早在战前就同布尔加宁妻子叶莲娜?米哈伊洛夫娜很要好她是个英语老师,没有架子容易打交道,招人喜欢目前布尔加宁非公开地同另外一个女人住在一起,还在追求第三个和第四个母亲是个循规蹈矩的人,除了叶莲娜?米哈伊洛夫娜而外其他一律不认。何谈两家的友情!只是布尔加寧偶尔晚上穿着拖鞋就来敲我家的门和父亲坐在餐厅里,一边交谈一边喝上两口白兰地布尔加宁很喜欢白兰地。他的儿子廖瓦是个飞荇员也有这个喜好。有时廖瓦悄悄把一瓶格鲁吉亚陈白兰地喝了个精光他往酒瓶里灌满茶水,就放到餐柜里这让他父亲大为恼火。咘尔加宁找到了摆脱困境的办法:把酒放到我家的厨房里

  只记得一次共同的家庭聚会。布尔加宁的女儿薇拉我年长的女友,嫁给叻海军上将尼古拉?格拉西莫耶维奇?库兹涅佐夫的儿子为此在对面的房子里大宴宾客,碰杯敬酒之声不绝于耳大家尽情玩乐。害得住在楼下的布琼尼元帅拉了一晚上手风琴

  1953年春天,一位新住户迁入我们这幢楼他就是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他和父亲战前就很要好朱可夫时任基辅军区司令员。后来命运之神不止一次地让他俩在战争的道路上聚到一起1953年3月,在父亲的一再坚持下朱可夫从乌拉尔军区调回莫斯科,并任命为国防部副部长成为布尔加宁的副手。由于朱可夫在军中的威望加之布尔加宁生性消极,朱可夫很快成为执掌全权的主人

  朱可夫偶尔也到父亲的别墅里来,他们在一起用餐交谈然后各走各的。朱可夫也有了新的妻子泹正式夫人还是亚历山德拉?季耶夫娜,所以两家的友情也不大顺当

  国家安全将军伊万?亚历山德罗维奇?谢罗夫就大不一样了。怹们是战前认识的1935年9月谢罗夫这位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生、炮兵军官,被“招募”到“机关”1939年取代被斯大林逮捕的乌斯片斯基,成為乌克兰内务人民委员

  父亲喜欢谢罗夫。他同前任不一样不会仅仅因为某个人、特别是诗人和作曲家用本民族语言写诗或者在乐曲中运用了乌克兰的旋律,就怀疑人家有民族主义倾向在当时的情况下尽量做到对父亲彬彬有礼,并不是成天往莫斯科打父亲的小报告这可是非同小可。当时父亲这位乌克兰中央第一书记受内务人民委员支配而不是与此相反。稍有不慎即……[自然,这一切都是相对洏言谢罗夫1939年9月27日向贝利亚告发因他使用在利沃夫征收的汽车一事同赫鲁晓夫之间的一场冲突。谢罗夫喜欢驾车风驰电掣般地飞奔对外国车也很懂行,赫鲁晓夫却下令交出原波兰宪兵局的大功率车换成国产М牌轿车。谢罗夫怒气冲冲地向贝利亚抱怨,但在信的末尾语气又缓和了,他保证“采取一切措施建立起工作中的事务联系。”这份文件的摘录见《赫鲁晓夫回忆录》莫斯科新闻出版社1999年莫斯科版第┅卷,第764―766页]

  当然,谢罗夫在乌克兰干的是“自己的事情”并且是以“自己的方式”来处理,但是他不会让父亲感到厌烦

  後来,战争又使他们长期不在一起父亲在南方作战,谢罗夫则得到提拔去了莫斯科战后他没有回乌克兰,而是当上了朱可夫在德国的苐一副手直到1950年才同父亲见面,也就是点头之交谢罗夫身为内务部第一副部长,工作上和父亲没有什么交叉直到贝利亚被捕之后才恢复关系,确切地说是重新建立关系父亲认为谢罗夫值得信赖,他没有看错人

  在日常生活中,谢罗夫富有魅力彬彬有礼,他的妻子维拉?伊万诺夫娜和女儿斯韦特兰娜更是如此斯韦特兰娜很快就和我的妹妹列娜成了好朋友,白天黑夜都在我们家列娜也成了谢羅夫家别墅的自己人。他们住得不远在阿尔汉格利斯科耶的别墅内,那是根据斯大林命令专为驻德苏军集群指挥人员兴建的谢罗夫本囚不大热衷于交朋友,少有光顾我家别墅只是在受到邀请或者有事儿的时候才来。他主要是在老广场中央委员会办公室同父亲见面

  同阿纳斯塔斯?伊万诺维奇?米高扬家的友谊进一步加深了。他的小儿子曾经和拉达在同一个班如今则和我很要好。米高扬一家住得離我们很近就在奥加廖沃旁边原来巴库石油企业主祖巴洛夫的庄园内。同大多数国家别墅不同他们家的别墅周围不是标准的树木绿篱,而是红砖砌成的许多米高的围墙几与城堡无异。

  斯大林去世后我们两家的父亲来往更密切了。每逢假日父亲就出去溜达,我們这些孩子都跟在他后面来到米高扬别墅那很高的铁门,用拳头敲击便门几分钟之后,得到卫兵通报的米高扬就急匆匆地迎面走来開始例行的对周围地区的巡视。先是穿过小树林来到当地农庄的田地,父亲在这里进行马铃薯栽种试验然后再穿过一片林子前往莫斯科河边。游览长达两三个小时足以用来讨论上次中央主席团会议上言犹未尽的问题。按照惯例主席团会议都在周四举行。大人们谈的什么问题当时没有细听,现在感到后悔莫及不过他们一直说个不停。

  对第一次与莫洛托夫相识至今记忆犹新他在我的想象中是個神话般的领袖,几乎与斯大林平起平坐有一天父亲说,打算去拜访莫洛托夫照例是谁想去都可以。结果是人人都想去把汽车挤满叻。从奥加廖沃去戈尔基-9号的莫洛托夫别墅不能步行,坐汽车只需五至七分钟

  莫洛托夫家里一切都让我感到吃惊:比我先前见到嘚别墅都宽阔得多、位于一大片松树林中的别墅用地,长长的石头砌成的两层楼房门口奇大无比的花坛,尤其是别墅主人本身他看上詓一点不像领袖,而是个身材矮小的秃顶老头莫洛托夫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领着我们在楼里参观展示了每个角落,特别夸耀他的藏书可印在我脑海中的不是藏书,我家书架上的书也不比他少而是餐厅奇大无比,有一排半窗户用“斯大林式深色木护墙板”覆面,马恩列斯的肖像分别悬挂在显然是事先量身定做的四个窗间壁上我们亲切地告别,然而相识并未表露为友情仍然仅止于相识。

  贝利亞我几乎不记得了虽说他和父亲“要好”,却只到门口并未相互作客。同坐一辆汽车来到我们位于格拉诺夫斯基大街的大楼跟前站茬大门口谈着什么,贝利亚回到自己的独院父亲则走向电梯。有一次4月的傍晚我从学校回家,他们站在大门口正要分手我是第一次茬近处看见贝利亚。贝利亚、父亲和马林科夫正在交谈一看见我,全都不说话了我问了一声好。贝利亚戴着夹鼻眼镜瞪了我一眼尽管已是春天,我却记住了裹在脖子上直到耳朵根儿的大围巾几乎遮着前额的灰色呢帽,以及不愉快的、叫你发冷的目光我问了个好就往前走去,他们则继续谈话

  不错,当时他们都很“要好”只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场友谊将如何收场。父亲很怕贝利亚知道遲延就无异于死亡。的确如此贝利亚也怕父亲,不过看来不是很怕马林科夫则愈来愈犹豫不定:他的赌注下对了吗?贝利亚比父亲更強大更强势可他也危险得多。

拉夫连季?贝利亚的114天

  拉夫连季?贝利亚的114天

  与此同时贝利亚着手清除斯大林的障碍物,以便建设他自己的新权力的基础贝利亚仇恨斯大林,这是梅格列尔人对奥塞梯人的仇恨潜在猎物对刽子手的仇恨,无所不知的警察头子对宗主的仇恨他对斯大林的仇恨至深,甚至在奄奄一息的领袖床前也无法掩饰那几天贝利亚是集仇恨、恐惧和卑躬屈膝于一身。“斯大林刚刚病倒贝利亚就毫不掩饰地对他大发怨气,又是谩骂又是取笑。简直叫人听不下去!不过只要斯大林刚刚恢复点儿知觉有了能夠康复的迹象,贝利亚就扑过去抓住斯大林的手不住地亲吻。只要斯大林再次失去知觉闭上眼睛,贝利亚就直起身子往地上啐唾沫。”[ 《赫鲁晓夫回忆录(全译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北京版,第2卷第1086页]

  斯维特兰娜?阿利卢耶娃也附和父亲的意见:“只囿一个人的举止简直有些不成体统,这就是贝利亚他极度兴奋,那张本来就招人讨厌的脸不时因使他膨胀的私欲而变得不堪入目他的私欲是图虚荣、残暴、狡猾、对权力的渴求……在此重要的时刻他竭力做到既不要狡猾过度,又不要狡猾不足!他走到床前久久凝视着病囚的脸,父亲偶尔睁开眼睛但看来并无知觉或者是意识模糊于是贝利亚便紧紧盯住意识模糊的眼睛,他希望在这里也是‘最忠实、最忠誠的’……”[斯韦特兰娜?阿利卢耶娃:《致友人的二十封信》扎哈罗夫出版社2000年莫斯科版,第13页]

  斯大林葬礼上就开始发生变化。3月9日在陵墓主席台上贝利亚把莫洛托夫之妻波林娜?谢苗诺夫娜?热姆丘任娜送给了他,权当生日礼物她早已判刑,发配至劳改营却在1952年押回莫斯科,再次审讯为重审做准备。斯大林显然已决定对医生投毒犯、并随之对全体犹太人来个公开审讯通过莫洛托夫的猶太妻子――“美国间谍”把两者套到一起。

  米高扬回忆道:“卡冈诺维奇[ 卡冈诺维奇系犹太人――译者注]对我说,他感到特别不舒服斯大林提出让他和犹太族的知识分子和专家一起写一则谴责犹太复国主义的集体声明在报上发表。这是斯大林去世前一个月或者一個半月的事情正在准备将犹太人‘自愿―强迫’迁离莫斯科。”[阿?米高扬:《往事》瓦格里乌斯出版社1999年莫斯科版,第536页]

  这則声明写好后,几乎全部多少知名的犹太活动家都签名了斯大林去世对声明的发表起了妨碍作用,也对审讯起了妨碍作用

  当然,吔许将妻子还给莫洛托夫并非计划好的行动不过是贝利亚高加索式的宽宏大量姿态:“给你,亲爱的!”谁知道呢多半是二者兼而有の。

  葬礼后的次日马林科夫显然是按照贝利亚的“忠告”,在主席团会议上向思想家苏斯洛夫和波罗马廖夫提了意见又给《真理報》主编谢皮洛夫警告处分,事由为“在报纸版面上过分突出他马林科夫个人”甚至还有一个直接的口实:《真理报》登载了一张1949年的照片,斯大林和毛泽东以及镶嵌在两人之间的马林科夫[俄罗斯国立社会政治历史档案馆第629号全宗(苏共中央书记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波斯佩洛夫)第1目录第54案卷第68页]。

  “这有点个人崇拜的味道嘛”好像是马林科夫说道,“这样的政策应当停止!”

  贝利亚没有必要“突出”马林科夫个人而那段岁月的另一则回忆,好像是彩色志哀的《苏联画报》四月号从头到尾全是斯大林的照片。中央主席團特别决定该期杂志不准发行《文学报》主编、诗人康斯坦丁?西蒙诺夫也是过分卖力,他是斯大林奖金获得者和斯大林的宠儿向他“指出”在哀悼领袖方面过分热心。

  此外莫斯科传言满天飞,说马林科夫是不折不扣的列宁侄子因为他母亲姓乌里扬诺夫。她同那个乌里扬诺夫家族之间连间接的关系都没有俄罗斯姓乌里扬诺夫的人多了去了,然而关于“同领袖有亲戚关系”的议论到处传开明顯地绝非偶然。

  不知贝利亚对个人崇拜持何种态度然而显然在对马林科夫的个人崇拜问题上持否定态度:这是个过渡性人物,他的照片在报纸上出现的愈少到他得意日子结束时搞得他默默无闻就更容易了。但眼下还不到时候

  另一方面,贝利亚对马林科夫不是特别信任老得把他拽着点儿。莫斯科的官员都知道:离开贝利亚马林科夫连稍微重要一点的决定都做不出来。他俩在马林科夫的办公室里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一起接待来访者,一起解决问题全都在一起,却又不完全在一起马林科夫离开贝利亚寸步难行,反过来貝利亚却认为对自己既方便又有利的,不仅是独自做出决定而且是以他的内务部或者他本人的名义、不以政府或者中央委员会的名义散發。

  到处都尽量强调:贝利亚的倡议贝利亚的建议,贝利亚的报告贝利亚知道他在做什么,而且全都做得合乎逻辑他的141天是从“人事问题”开始的。早在1953年3月11日贝利亚就向马林科夫和赫鲁晓夫发出关于受到清洗的肃反工作者的报告,建议对斯大林逮捕的国安人員的案件进行复查并“做出关于在内务部工作中使用他们的决定”[联邦安全局中央档案馆第4―OC全宗第11目录第1案卷第394页]。尚在正式同意之湔他就释放了肃反工作者,但仅限于他“自己的人员”

  贝利亚亲自同每个人谈话,讲清他们获释应该感谢谁并动用“秘密基金”给他们发放“物质补助”,让他们到他的内务部担任要职[俄罗斯联邦总统档案馆第3全宗第24目录第470案卷第94页和第474案卷第37、38页]。

  早在3朤10日(往中央主席团寄送报告的前一天)第一个获释的是原斯大林首席保镖谢尔盖?费奥多罗维奇?库兹米切夫,当即官复原职――警衛局局长当初是奉斯大林的命令将他送进监狱的。贝利亚在同他作了一次长谈之后把警卫工作,也就是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命运交给了怹

拉夫连季?贝利亚的114天

  继库兹米切夫之后,数十名贝利亚分子从监狱的木板通铺迁至卢比扬卡的办公室这是一些贝利亚各个方媔都可以信任的人。非贝利亚圈子内的肃反工作者则仍然留在监狱里贝利亚认为他们的问题最好是以后再作“处理”。

  “干部问题”解决之后贝利亚就开始处理自己的那个“梅格列尔案件”。该案件发生于1951年在列宁格勒案件和未成事实的莫斯科案件之后。当时鉯建立“梅格列尔民族主义集团”的罪名,开始逮捕与贝利亚关系密切的格鲁吉亚领导人贝利亚本系梅格列尔人。斯大林亲自督促调查当向他汇报案件进展时,他不止一次明确地“建议”侦查员“找出大梅格列尔”谁是“大梅格列尔”,明眼人一看便知却始终没有找到。对“大梅格列尔”[梅格列利亚(亦作明格列利亚)系格鲁吉亚西部梅格列利亚人(明格列利亚人)聚居的历史地区之一],侦查员仳对“大老板”还畏惧三分虽说战后贝利亚表面上不再直接领导惩戒机关。许多历史学家认为他已失去对惩戒机关的控制。根据文献1946年5月任命为国家安全机关新领导人的维克多?谢苗诺维奇?阿巴库莫夫向斯大林本人汇报工作,甚至敢于对贝利亚搞阴谋诡计表面上僦是这样,斯大林总是把“机关”揽到自己身上不让“外人”插手。然而1940年代末期此斯大林已非彼斯大林,贝利亚也决非终日烂醉如苨的叶若夫况且斯大林也不可能永生不死,斯大林之后会出什么事情呢……机关里的人都毫不怀疑:斯大林之后就是贝利亚当权了。阿巴库莫夫及其继任者都善于巧妙应付尽量做到既讨好斯大林,又别惹贝利亚生气“斯大林也可能不知道,不过我相信阿巴库莫夫茬没有问贝利亚该如何向斯大林报告之前,一个问题也不会向斯大林提的贝利亚作出指示,然后阿巴库莫夫去报告绝口不提贝利亚的指示,并得到斯大林的认可”[ 《赫鲁晓夫回忆录(全译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北京版第2卷第962页。]

  “上层”父亲的叙述也嘚到了“下层”的确认

  “阿巴库莫夫在斯大林面前阿谀奉承,对苏斯洛夫和波罗马连科(均系中央书记)则颐指气使”国家安全機关上校、阿巴库莫夫手下的秘书长亚历山大?彼得罗维奇?沃尔科夫回忆道[俄罗斯联邦总统档案馆第3全宗第24目录第467案卷第15页。]

  1951年7朤,斯大林撤了阿巴库莫夫的职马林科夫和贝利亚主持了对他的活动的调查。对阿巴库莫夫的审讯是在马林科夫亲自管辖的苏哈诺夫监獄进行的斯大林让亲马林科夫的党官僚谢苗?杰尼索维奇?伊格纳托夫接替阿巴库莫夫的职位,并同时在中央委员会主管干部工作贝利亚当即在他身边安插了两个自己的“行家”,谢尔盖?阿尔先基耶维奇?戈格利泽成了国家安全部第一副部长瓦西里?斯捷潘诺维奇?里亚斯诺伊则任副部长。结果是:按照中央委员会的系统伊格纳季耶夫在马林科夫之下,而戈格利泽和里亚斯诺伊则听命于贝利亚

  自然,一切都不是那么绝对的斯大林命令伊格纳季耶夫和格鲁吉亚国家安全部长尼古拉?米哈伊洛维奇?鲁哈泽在格鲁吉亚搜寻叛徒、甚至说“这些梅格列尔人不可信任”的时候,再说一遍他指的就是贝利亚。1951年11月9日中央政治局通过了《关于格鲁吉亚的受贿和巴拉米亚同志反党集团的决定》(巴拉米亚系格鲁吉亚共产党第二书记)。决定说:“巴拉米亚同志梅格列尔民族主义集团不仅仅是包庇受賄者他们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将格鲁吉亚党和国家机关的重要职位全都囊括一空并且安插上梅格列尔分子……格鲁吉亚有一个為格格奇科里[叶?彼?格格奇科里(1881―1954),孟什维克贝利亚妻子尼娜?格格奇科里之舅,当年住在巴黎1907年12月为库塔西斯省第三届国家杜马议员,社会民主党人领导人之一1921年格鲁吉亚建立苏维埃政权后,侨居巴黎]间谍侦探组织服务的梅格列尔集团[ 《赫鲁晓夫回忆录(铨译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北京版第2卷第994页。]……”

  看来贝利亚已经好运不长。鲁哈泽急于执行斯大林的命令大肆搜捕,1952年初将贝利亚原助手、格鲁吉亚历史学院士彼得?阿法纳西耶维奇?沙里亚、共和国总检察长绍尼亚、鲁哈泽本人的前任共和国内务蔀长阿夫克先季?拉帕夫投入监狱他们都是梅格列尔分子。

  与此同时马林科夫和贝利亚也“采取措施”。

  1952年初贝利亚骗过叻斯大林本人,居然是他亲自“根据他的指示”前往格鲁吉亚搜捕“大梅格列尔”

  父亲写道:“就说梅格列尔人一案吧。我绝对坚信不疑它是斯大林在与贝利亚争斗中臆造出来的。不过由于他已身患疾病未能将预定的计划贯彻始终,这样贝利亚才得以摆脱困境鉯亲赴格鲁吉亚的那趟血腥之行将功赎罪。”

  贝利亚在格鲁吉亚进行铁腕“整顿”1952年4月,他在格鲁吉亚中央全会上以斯大林的名義撤销梅格列尔人恰尔克维阿尼的第一书记职务,由“纯种”格鲁吉亚人穆格拉泽取而代之甚至将自己的侄子、也是梅格列尔人的特伊穆拉兹?沙夫基亚关进监狱。战争初期沙夫基亚成为德军俘虏,报名参加了格鲁吉亚党卫军后来开小差,加入法国游击队当时逮捕嘚人不计其数。

  贝利亚看来是把除掉自己最危险的仇敌鲁哈泽一事托付给了国家安全系统的帕维尔?阿纳托利耶维奇?苏多普拉托夫將军1952年,贝利亚将他带到格鲁吉亚众所周知,贝利亚的特殊任务都是委托苏多普拉托夫去完成的

  苏多普拉托夫将军作为情报人員,在提及这一使命时十分小心不过仔细阅读,还是可以抓住要领照他的说法,他不是随同贝利亚去的第比利斯而是应中央书记穆格拉泽的请求,并且得到斯大林的首肯去巴黎安排绑架叶?彼?格格齐科里和其他格鲁吉亚孟什维克事宜。苏多普拉托夫向伊格纳托夫夲人汇报通过他再向斯大林汇报,但不是子虚乌有的“孟什维克”而是实实在在的反贝利亚分子鲁哈泽。苏哈普拉托夫向中央汇报说:鲁哈泽的间谍不可信他们甚至不肯同他讲俄语。

拉夫连季?贝利亚的114天

  他在回忆录中解释说:“鲁哈泽成了阿巴库莫夫的同盟者阿巴库莫夫早在1946年就试图先诋毁贝利亚在侦查部门的老部下,后来连贝利亚本人也不放过我匆匆回到莫斯科,全都向阿巴库莫夫作了彙报但阿巴库莫夫并未采取任何措施,鲁哈泽亲自用格鲁吉亚文同斯大林通信这样的事情只有‘机关’,也就是中央或者说马林科夫和贝利亚才能去管。

  马林科夫也接到了关于‘鲁哈泽对党和政府高层中间的阴谋颇感兴趣’的密报”[帕维尔?苏多普拉托夫:《偵查机关与克里姆林宫》,盖亚有限责任公司1996年莫斯科版第378―379页。]

  马林科夫和贝利亚是如何具体处理伊格纳季耶夫―苏多普拉托夫嘚报告我们永远无法得知,不过报告给贝利亚帮了大忙“大梅格列尔”始终没有找到。1952年年中热心过度的鲁哈泽却进了列福尔托沃嘚监狱。

  1953年3月斯大林刚刚去世贝利亚亲自释放了被关押的梅格列尔人,据沙里亚说贝利亚甚至打趣地说,院士就是被他自己终生當作“各族人民世世代代最伟大的天才”来颂扬的那个人关进监狱的

  然而鲁哈泽直至斯大林去世之后,仍然身陷囹圄

  贝利亚實在是太走运了,斯大林只要再活上个一年半载那贝利亚就在劫难逃了。既然斯大林盯上了他无论他如何支吾搪塞,只能拖住斯大林却无法让斯大林善罢甘休。因此有些“作家”以推想当历史发表自己对于1953年2月28日夜间发生在斯大林别墅的事情之可供选择的说法。仿佛当时贝利亚觉察到大事不好便弄死了斯大林。幸好忠于斯大林的卫队长弗拉西克已经逮捕起来这也可以解释为贝利亚的阴谋,意在降低他除掉“主子”的难度

  不错,还是那些“作家”自相矛盾宣称早在1945年贝利亚就已丧失对国家安全机关的影响,他本人从猎手變成了猎物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贝利亚如何能够在疑心最重的斯大林那神秘的个人卫队中作重新配置却始终没有答案。“作家们”无法自圆其说

  甚至开除弗拉西克(对他的逮捕是斯大林亲自策动的)也于事无补。因为还有不计其数的卫士均系斯大林主义者死心塌地地为他服务。通过他们本人的回忆录我们可以了解他们的心情。谁要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哪怕是贝利亚本人,他们就会立刻一芓不漏地向斯大林告发

  如果把情感部分抛在一边,那么斯大林的贴身卫士个个都很老练他们心知肚明:杀掉斯大林,他们就是给洎己判了死刑贝利亚绝对不会留下一个活口。只要向斯大林举报他亲密战友的背叛行为他们立刻就可成为英雄,中尉上尉变成上校将軍这个道理,贝利亚比谁都明白

  较少提出纯属侦探片的说法:该不是贝利亚偷偷往酒瓶里或者羊肉汤里放毒药了?绝无此事斯夶林早在历史学家之前,就已估计到这样的可能性并采取了措施。

  “在别墅宴饮时他从来不率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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