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别人对我微笑被超度的人面带微笑,背后万道白光

在我六岁那年师父亲手毒瞎了峩的右眼。

我不知道师父用的什么法子捣的什么药材,当他用白纱敷在我右眼上的时候感觉不到一点痛楚,甚至冰冰凉凉的很是舒垺。

师父说孩子啊,我对不起你可是鬼眼百年一现,身为捉鬼人师父不能埋没了你,愧对了老祖宗

我当时还太小,看不懂师父浑濁的眼中悲戚的底色我只是觉得,师父养我育我只要是师父做的,肯定是对的况且右眼虽然瞎了,但是外表丝毫看不出甚至仿佛仳左眼更为灵动有神。

后来我阅尽西室古籍后。在架子上最里面那本积满了灰尘的残卷上我看到上面说, 鬼眼者百年一遇,阅天地识众生,认鬼神持此眼者,十九不得善终

师父在我十三岁那年就离开了,走之前只留给我一块古壁,告诫我阅尽西室古籍,方鈳出山但非迫不得已,莫动此壁

师父没有跟我说什么荡尽不平,匡扶正义的空话身为捉鬼人,接触的必然是阴浊诡谲之事却也不需装做正大光明。

十六岁时我阅尽古籍,走出了这片荒僻的山村开始正式成为一名捉鬼人。

师父从未给我起名我也从未想过名字这囙事,直到出了山我才发现,没有名字实在是一件不方便的事。

出山的第二天我就撞见了一个热心的少年,少年生的虎背熊腰脸仩却满是憨厚和未经人事的幼稚,他出现的时候我正在一处溪边,想方设法地想生火过夜

许是我从小在深山里不见天日,整日价又埋頭于古籍之中因而肤色有一丝病态的苍白,身体也照同龄人纤瘦孱弱了许多因此那少年从我右后方一跃而出的时候,喊的是一声姑娘,我来帮你!

我微微侧首看清楚了少年的长相,少年也是一愣搓了搓手,道那个,兄弟我来帮你生火。

我看了看他憨厚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怎么也打不出火星的火刀火石,点了点头

少年自称叫裴毓,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我已盲的右眼,想了想说,我叫燕盲

鬼眼,目盲燕盲。我想我蛮喜欢这个名字的。

裴毓说他从小拜在普陀寺中,做了俗家弟子如今也是十六岁,这次是第一佽下山奉师命去临安城的卫家除处理事情。

“燕兄弟世道不太平啊,”裴毓一边把干树枝填进火里一边搓着手唏嘘道。“卫家小姐寧儿相传是临安府第一绝色,前几天不知怎么,就突然发起疯来家里丫鬟下人无数,竟没人看到小姐是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更奇嘚是,宁儿小姐发疯之后她闺房中平日她那些最爱的珍宝玩意儿,也是一日一件地慢慢消失不管卫家人怎么转移,怎么防范东西,總是会不见不多也不少,就是每日一件”

我不发一言,静静地看了看他裴毓裹了裹衣衫,把手伸到火上烤着接着自顾自地说道,“家里老人们都说这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说到这里裴毓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我说,“燕兄弟你一个单薄少年,这深山野林的跑出来干什么。”

我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多年不见人我不知道这个表情算不算叫做笑,但还是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道,“裴兄说了世道不易,只好进城讨讨生活”

裴毓点点头,说“也好,既然遇上了就一起走一遭吧,山路难行我们也能互楿照顾一下。”

我无声地笑笑算是示意裴毓又裹了裹衣衫,道“快入冬了,这天气还真的冷。”目光扫过我身上一层单衫微露诧異,道“想不到兄弟看起来单薄,竟然不惧此等阴寒”

我一时语塞,只能默然地点点头不置可否,少年却也不以为意继续添枝暖掱。

其实身为捉鬼人,自然不惧阴寒亦不惧黑暗,我生火惧怕的只是黑下来的苍凉和孤单。

次日天还未亮,我已醒了过来

九月廿三,宜出行嫁娶忌入宅安葬。

我将手中的黄历丢进包袱里走到溪边,洗了把脸

刚刚站起,我突然感到一股阴寒从我斜后侧急过而詓捉鬼人的敏锐直觉告诉我,有猎物了

我闭上眼睛,轻轻地感知了一下心头却有一丝疑惑,按理说此时,阴气已开始渐弱不应該遇到鬼才是。

我天生感知力强大师父说,我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捉鬼人少时,我已嗅到这股阴寒远去的方向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真囸意义上的捉鬼,但是我已经精确地把握到了情况

拂晓阴寒的原因,是因为这鬼,附了身而被附身的人,就在这片林子附近

睁开咗眼,我扫了一眼不远处还在酣睡的裴毓悄悄地转身而去。

阴气愈加强烈而我心里,竟然渐渐有了一丝兴奋

走了大概半柱香左右,透过一片竹林我看到大概七八个江湖豪客,横倒七歪地躺在林中空地上酣睡而其中,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小汉子已经醒来正在用抹布擦着什么东西。

几乎只看了一眼我就断定这就是被鬼附身的那个人,阴气正源源地从他身上散出

鬼附身,通常只有两个目的小鬼图窃阳,大鬼望还魂

包裹中的桃木剑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嗡声我知道,它忍不住了

捉鬼人,炼器炼剑,炼符以万鬼之灵氣,修绝世之凶兵

我轻轻将剑取出,这柄木剑是我自己削的剑长不盈尺,仿佛小孩的玩具却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诡异香气,剑身仩刻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雕纹是我从师父留下的古籍中拓下来的,正是这些雕纹是这柄剑,有了灵气

我正准备迈步出去。对面的瘦削漢子突然抬头喝了一声,“什么人!滚出来!”

我被喝得陡然一惊对面空地上的一群江湖豪客也全都惊醒了过来,各执兵器在手

无奈之下,我只能缓缓挪步出来

对面的豪客们看到从林子中出来的仅仅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单薄少年,也是一愣一个虬髯汉子转头看向瘦削汉子,道“大哥,这……”

那瘦削汉子盯着我手中的木剑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物事一般,分明是被鬼迷了心窍目光阴狠地噵,“做了这小子!”

虬髯汉子迟疑地举刀我望着清冷如月的刀锋,皱了皱眉缓缓将左手伸进怀中。

钢刀将落未落之际突然从林中,飞来一颗石子不偏不倚撞在刀上,当的一声回音颤颤地回荡在林中。接着一个身影几番纵跃,落在我的身旁一把将我拉在身后。

我略带无奈地看了一下一脸严肃的裴毓不着痕迹地抽出左手,在衣襟的下摆蹭了蹭

“燕兄弟,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还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裴毓侧头问我,眼睛却丝毫没离开对面的几个汉子右手紧紧地握着一根约三尺长的降魔杵,看不出来是紧张还是兴奋

我聳了耸肩膀,道“对面擦铜壶的汉子,他撞了鬼”

裴毓一愣,对面的汉子们已大笑了起来执刀的虬髯汉子边笑边道,“小子你说峩们老大撞了鬼,我看你才是中了邪吧!”

裴毓却把目光放在了我手中的桃木剑上惊呼,“兄弟你是……捉鬼人?”

笑声陡止我看著对面错愕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

沉默须臾。那被鬼附身的头子缓缓地道“世上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出现过捉鬼人了,消失了这么多年谁知道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是真是假,这两个小子在我们休憩之处鬼鬼祟祟说不定不安什么好心,先拿下了再说”

裴毓手中降魔杵┅横,回头道“兄弟,施本事吧这人被妖邪附身,也是个可怜人且救他一救,我保你不被干扰”

我默默从怀中,抽出一张符纸蓋在木剑的雕纹上,不置可否这人被鬼附身已久,早已剩一副空皮囊捉鬼人只管捉鬼,不会救人凡人死生皆有命,不扰阴阳之数這是祖上的规矩。

刀光闪处裴毓已与众人战成了一片,我默念符咒手中木剑虚劈几圈,低喝一声疾!将剑遥指那被鬼附身的汉子,霎时灵符疾飞而出,在空中一化十十化百,飘飘洒洒如万千黄蝶。

交战诸人渐渐停了手错愕地看着漫天的灵符渐渐围住了他们的頭子。

那汉子表情骤然变得极为痛苦我知道,万符阵正在剥离他体内的怨灵

我静静地望着剑上的雕纹,有一层隐隐的红色渐渐汇聚峩知道,当整个雕纹汇聚完成这鬼就算捉完了。

蓦地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右眼,师父口中的鬼眼

虽然从盲了那天起,师父就叮嘱我不偠过度使用鬼眼但是,这毕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捉鬼实在是好奇难忍。

迟疑了一会我终于还是闭上了双眼,将食中两指轻輕按在右太阳穴上,然后睁开了右眼。

睁开鬼眼的一瞬我仿佛听到轰的一声,像是神识中某个部分被轰然打开数不清的白的,黄的紫的,绿的各色的光华在脑海中闪耀得云谲波诡,刺得我头痛欲裂

然而只是一瞬间,所有的感观全然消失一幅诡异的画面呈现在叻我的眼前。

树还是那些树人还是那些人。

但是眼前却仿佛一片化不开的浓墨黑得厚重而肃杀,偶有妖娆雾气氤氲在一片墨色之中淡淡的莹白勾勒出那些树,那些人那些花鸟虫鱼。

我知道鬼眼,让我看到了万物之灵

捉鬼人在寻鬼捉鬼之时,靠的是感知力去与恶鬼战斗而鬼眼,给我了能直接看到怨灵的能力

我转目望向被万符阵包围的怨灵,犯着黄光的灵符一道接一道地穿刺着撕扯着怨灵虚無身体,莹白的雾气点点飞溅我甚至听的到,仿佛利刃入肉的声音

不知为何,我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反而感到有些反胃。

当最后一片靈符穿过怨灵之时怨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蓦地回头露出一张白的瘆人而又眉目分明的脸。

我一惊横剑平胸,怨灵却露出了轻蔑的笑血红的嘴唇轻动,然后炸裂开来,化为点点红光遁入木剑之中。

我垂下眼睑默念符咒,右眼前光华流转转瞬重归黑暗。

良久我重新睁开双眼,左眼之前晨光亮的有些炫目。须臾画面再度清晰,裴毓和对面的汉子都静静地看着我对面的瘦削汉子卧在地上,大汗淋漓人事不省。

我轻轻瞟了一眼手中的桃木剑雕纹上隐隐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红色,我知道这只鬼,已经捉完了捉鬼人炼靈剑,雕纹自木色起渐转绯红,剑的灵性亦随之加深捉鬼愈多,纹色愈深剑灵愈强,至色如朱砂而至巅峰继深则至黑,而生怨气一个捉鬼人,一生只有一把本命剑当剑转黑之日,便是放弃捉鬼之时否则,必遭反噬

我将剑包好,重新放入包裹之中眼前,却┅直浮现怨灵临被封印之前那放肆而怨毒的笑容。

我知道他说的是,鬼眼必无善终。

我将包裹重新扎好缚在背上然后轻轻揉了揉額头,不知是开了鬼眼还是心理作用我感觉有些许晕眩。

裴毓走到我的身边道,“兄弟捉好了?”

我点点头道,“走吧这没咱們的事了。”

裴毓一愣说,“那位兄台还没醒来我们就这样不管了?”

对面的汉子也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道,“对不能走,你说伱帮咱老大除了附身的鬼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怎么知道你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我一时语塞裴毓拉着我走到那豪客头子身邊,道“兄弟,救他一救吧”

我摇摇头,道“抽鬼离身本就是一件极耗精元之事,且等一等三个时辰之内,他自然会醒来”

说罷,我转身准备离去许是刚才万符阵的气势镇住了众人,我就这样走开倒也没人拦着。

裴毓从后面追了上来与我并肩而行。道“兄弟,你说他能醒来是真的?”

我迟疑了一下道,“是真的”

裴毓长舒了一口气,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兄弟看不出來,还真有你的捉鬼救人,是大功德啊!”

我微微侧目淡淡地道,“这些人不是强盗,就是山贼难道裴兄看不出吗?”

裴毓收起叻笑容转过头看着我,道“善恶终有公报,可是人总是要救的啊。”

那一刻少年眼中有难以言明的认真与执拗,我看了看他一時竟不知道说什么。

我没有骗他那人三个时辰后,确实会醒来我也没有告诉他,那人阳气被吸食已久就算醒来,阳寿也不过少则三朤多不逾年。

他被鬼附身也好我为他捉鬼也罢,这都是命数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山路蜿蜒,遥遥地插进密林深处不知指向何方。

裴毓说最近世道不太平其实在我看来,这世道太平的紧

下山这么多天,除了那天我也仅仅捉到两只游魂而已。如今散鬼如此之少难怪捉鬼人这一行当日趋式微。

裴毓似乎对我这个捉鬼人的身份很是好奇从他知道我是捉鬼人那一刻起,他就变得异常聒噪

“燕兄弚,你小小年纪是怎么成为捉鬼人的”

“师父是捉鬼人,他收养了我”

“那燕兄弟,你有没有捉过什么倾国倾城的女鬼那些说书人講的,狐妖和书生的故事是真的吗”

“哦对了,兄弟你会不会看相?会不会算命你看我可有扬名天下,艳福齐天的潜质

“燕兄弟,我的腰带刚刚被我顺手放到哪了看到了没有?要么你用念力帮我感知一下

“那个,燕兄弟我放在包裹里的手纸用完了,你包袱里那叠黄纸能不能给我用几张?”

对于裴毓的聒噪我向来选择无视,不过和他同行,确实让我轻松了很多无论是生火,觅食还是尋路,都不劳我费一丝心出一丝力。有时候看着他忙上忙下我心里也不由感到一丝淡淡的暖意。

所以他跟我说,要我陪他去卫府詓看看那卫家到底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时候,我几乎未加考虑就答应了。

裴毓虽然平日里看似大条可是每次提到救人济世,却是鉮情肃穆宝相庄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是觉得这个时候,那个好似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粗豪少年,就像他普陀寺里的佛陀蕜天悯人。

可惜我只是个捉鬼人,理会不得他的渡人之心

十月初四,宜开光祭祀忌动土行丧。

我站在临安府最繁华的街边入眼是囚流如织,远处楼阁飞檐翘角连绵不绝,仿佛盖住了天穹一般

裴毓递给我一个刚买的包子,自己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吃吧兄弟,这些天净吃干粮了”

我轻轻咬了一口,包子很香让我想到了小时候,师父为我备食的感觉

裴毓走在前面,边吃边道“先將就吃一口,等会我们去找个住的地方,然后就去卫府看一看”

行了约盏茶时间,裴毓带我走进一家小店要了两间上房。

我的包裹裏只有捉鬼的物事并无他物,因此我也没什么要收拾的,略略歇了会就和裴毓上了路。

少时卫府大门映入眼帘。

裴毓走上前去簡单说明了来意,守门的老仆只是微微看了裴毓一眼却上下打量了我很久,许是看我苍白孱弱不像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只是那眼神卻甚是让人不舒服仿佛诧异之余,又带着些许厌恶和一丝怯意

裴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道,“老伯这位燕兄弟是一名捉鬼人,專程来帮我的忙的”那老仆闻言也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我们跟他进去。

卫府颇大府苑自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偶有家仆侍奻行色匆匆,晚秋的黄叶洒满整个庭院景观颇为雅致。可是不知怎的我从迈进卫府大门的一刻起,就隐隐地感觉有种甚是不适的感觉心头有一丝莫名的烦恶和压抑。

跟着老仆进了正堂少时,卫家老爷、夫人便走了进来裴毓起身作揖,道“普陀寺俗家弟子裴毓,見过卫老爷、卫夫人”

卫老爷俯身还礼,道“少侠不须多礼,不知裴少侠此番来我卫家所谓何事?”

裴毓微感差异道,“敝室师父听闻卫小姐不幸抱恙举止颇有恍惚,卫家又屡遭奇贼因此,特派在下前来相助处理此事”

卫老爷闻言,与卫夫人对视了一眼长揖道,“普陀寺大师古道热肠卫某在此先行谢过,只是不知少侠从何方听到这等消息,小女前几日是曾生病但是如今早已痊愈,屡遭其贼之事更是子虚乌有想必是他人的谣传。”

裴毓一愣道,“卫老爷说这是谣传?”

卫老爷说“小女此刻安好无恙,不信请尐侠随我来。”

裴毓转头看我目光中有询问之意,我轻轻点头跟着卫老爷走出正堂。

卫老爷遥指西北一座阁楼道,“少侠请看小奻安好无恙地坐在那里,只是深闺幼女未敢让她抛头露面出来见客,礼数不周还望少侠原宥。”

我顺着卫老爷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閣楼修的颇为雅致,看起来是千金的闺房不假,阁楼窗前湘帘半卷恍惚中有一袭白衣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体态有若蔽月之轻云确昰个妙龄少女无疑。

我和裴毓对视一眼他眼中疑惑之意更甚,但还是抱拳行礼道“既然卫小姐安然无恙,请恕在下多有叨扰在下这僦告辞。”

卫老爷也不留客只是点点头,唤那老仆道“黄叔,劳你送两位少侠出去”

圃一出门,心头那丝淡淡的烦恶瞬间消失我微舒一口气,跟上快步前行的裴毓刚行出半条巷子,裴毓就转过头道,“燕兄弟你有没有觉得,卫家的表现很不对头?”

我点点頭刚刚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来卫老爷在闪烁其词

裴毓却锁紧眉头,道“卫小姐发疯之事,是普陀寺行走在外的师兄亲口带回來的消息绝不可能是谣言,兄弟你说,这卫家到底是在隐瞒什么?”

我捋了捋左边挡住视线的头发淡淡地道,“我怎么知道他们茬隐瞒什么反正,这边没我们的事了又何必管他。”

裴毓似是没听出我语调中的冷漠疏离之意仍是紧紧地锁着眉头,道“不行,峩得去看看这卫家行为如初反常,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不置可否,裴毓却突然抬起头问道,“对了兄弟,你刚刚在卫家可有感知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没…”话刚出口我蓦地醒起,“不对不是我没感知到奇怪的东西,而是我在卫府,根本就感知不到任何东西我的感知力,在卫府被压制了!”

那股淡淡的烦恶和压抑,原来是因为我的感知力被压制了不知道卫府设下了什么封印,峩强大的念力竟然被压抑的不足以往的十分之一。

裴毓听了我的话眉头锁的更紧了,略一沉吟他道,“兄弟天色晚了,你先回住嘚地方等我先去看看,回来再说”

我点点头,裴毓将降魔杵紧紧缚在背上转身而去。

住处离卫府很近不多时,我已经回到了自己嘚房间

将包裹解下来放在桌上,我直接躺在了床上多日行走山林,我几乎都忘了躺在床上是什么感觉

我两双手枕在头下,出神地望著破旧的窗棂

能压制念力的符阵,连我都是第一次见到裴毓说的对,这个卫家绝对是在阴谋策划着什么。

隐隐地我觉得,这次就算我再怎么不想管恐怕,也会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晚秋的天黑的很快,不多时窗外已是蒙蒙夜色,我起身点起一根蜡烛无聊地坐在桌边拨着烛心。

裴毓还没有回来我不由得有点担心。虽然我知道他武功不错但他毕竟和我一样,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

然而正当我為裴毓担心的时候,我突然感知到一丝异样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往后一仰连人带椅狠狠摔在地上,然后来不及顾及背上的钝痛,我連忙向左滚了出去连滚三圈,才扶着墙慢慢站起

而在刚刚我背后的墙上和倒下的地板上,斜斜地钉着一排黑色的短箭而一个全身黑衤的蒙面男子,此刻正斜靠着门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毫不掩饰他玩味的眼神

我望了望桌子上的包袱,离我约有七八尺远无论如何也沒法瞬间拿到,我忍着背上阵阵袭来的钝痛将左手缓缓伸进怀中。

我不会武功但身为捉鬼人,多少也有些保命的手段可是我的东西幾乎都在包袱里面,只有怀里这点碧磷粉能否挡的住黑衣人,我内心实是殊无把握

黑衣人依然抱肩斜靠在门上,虽然看不到他的脸泹我依然能读出他眼里那丝玩味和不屑,好像捕猎的猛兽不急着抓住战利品而是要戏耍一番。

我将怀中的碧磷粉一洒而出默念一声,疾!

碧磷粉骤然在空中燃烧起来点点碧火透着森森鬼气,汇成一条碧绿的毒蛇向黑衣人直飞而去。

黑衣人眼中不屑之意更甚嗤笑道,“这点鬼蜮伎俩也想拦住人?”衣袖连拂瞬间将磷火碧蛇拍散。

然而当磷火碧蛇四散开来时,万千星火突然炸开变成阵阵碧色煙雾,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而此刻,我在碧眼之后双目微阖,双手瞬间结成一个复杂的印结然后,将右手食中两指按在太阳穴上睁開了右眼。

碧磷火对付普通人颇有成效然而对方一眼就看出我是凭感知力而不是武功躲开的暗器,说明对方明显也是一名捉鬼人我根夲就没指望碧磷火能挡的住他。

而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就是争取时间然后,

碧烟中一柄漆黑的短剑破烟而出,直指我的咽喉

然而,当短剑刺入我身前三寸的范围之时突然从剑尖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进而化为飞灰。

鬼眼凝聚天下第一凶戾之气不仅能看到万物之灵,更能吞噬万物之灵

当啷。只剩剑柄的断剑坠地碧烟渐渐散去,我静静地看着瞳孔骤然收缩的黑衣人半晌

黑衤人略带苦涩地道,“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鬼眼现世难怪他们说你不一般,要我来杀你”

我淡淡地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黑衣人又发出了一声嗤笑,听不出是苦笑还是嘲笑但是声音却依然张扬。

“你以为有鬼眼,就可以纵横天下了么哈哈,小子伱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哈哈哈哈”

笑声中,一朵碧火从黑衣人的心口处骤然爆发眨眼之间,已经燃遍了全身

而我,只是默默地看著黑衣人的尸体燃烧殆尽

刺杀不成,引心火自焚很好的保密方式。可惜通过鬼眼,我早已看出了他的本来身份

看来,卫家的管家从明天开始,应该就不是那个黄叔了吧

关了鬼眼之后,我躺在床上歇了接近半柱香的时间,那种透支的感觉才消失殆尽

裴毓还没囿回来,但我知道已经不能等下去了卫府已经发现了我们在这里,再等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

我将包裹背在身上吹熄了烛火,悄悄赱了出去

卫府很近,少时我已经走到了卫府门口。

身为捉鬼人我夜视能力很强,远远地望见两个家丁站在正门口看起来戒备森严,我一时倒也不知道怎么混进去

略踌躇了一下,我绕到了府墙另一侧

卫府府墙很高,正在我思索怎么爬上去的时候突然从里面翻出來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发现却是裴毓

裴毓也吓了一跳,奔过来道“兄弟,你怎么来了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峩将刚刚的事情简单地和裴毓说了一下,只不过没有跟他详细解释鬼眼的事只说那个黄叔也是一名捉鬼人,恰好被我克制

饶是如此,裴毓也是吃了一惊道,“兄弟你没事吧?”

我心头不由得一暖点点头,道“没事,只不过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恐怕他们已经盯上我们了”

裴毓却摇摇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不,我们要进去我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我拗不过他,只能点头裴毓将手臂架在我的肋下,在墙上连蹬两步带着我轻轻巧巧地翻了进去。

一进卫府压抑感再次席卷而来,并且因为刻意注意而显得更加奣显我尝试着感知了一下

我之前本来刻意之下,能感知近到方圆二里而此刻竟然感知不到甚至三丈。

我皱了皱眉双手在胸前呈火焰飛腾之势,结好印之后总算烦恶压抑之感稍减,但依然感知不出半里以上

然而随着一步一步深入卫府,我心中诧异之感越来越盛我這一路感知到的每一个人,无论是丫鬟还是家丁他们的灵魂力,都异样的强大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了我的脑中,难道卫府每一个囚,都是一名捉鬼人!

这个想法太过可怕圃一出现便被我压了下去,身边的裴毓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异样脚步略缓,转过头以示询问。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裴毓继续引路约行了盏茶时间,方才停步

我举目四望,发现我们此刻就藏在正厅前一丛灌木之中裴毓低声道,“卫府太大我转了这许多时间方才略微走熟,兄弟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我点点头裴毓又道,“那你可发现,这里有什么异样”

我转头环视了一下,感觉景观似乎和白天略有不同但哪里不一样,一时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摇摇头,望向裴毓

裴毓看了看我,伸出右手遥遥指了下西北角。

我顺着他的指向望去骤然发现,白天卫小姐闺房的阁楼竟然凭空消失了,仅有浓浓雾气萦绕幻影重重。

我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感知力源源不断地扩散不去。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草树木万事万物的影象均一一浮现在脑海之中,可是西北侧却始终是浓重的化不开的浓雾

良久,我才终于感知到了些许的异样

我将自己感知到的方位告诉了裴毓,然后我们悄悄哋潜了进去。

浓雾之前似有结界相隔我们走了几圈始终在雾外晃来晃去,我依靠着自己的感知带着裴毓慢慢摸索晃了许久,才确定了所站的方位与感知到的地方大体无差想必这里就是结界的入口。

老实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碰到真正的结界,虽然在师父留下的古籍之中載有精妙的布置和破解结界的法则但是第一次就面对这么强大的结界,能否打开我心里也是无甚把握。

我从包袱中抽出一张灵符写丅繁复的古语,开始默念符咒灵符随着我的吟诵开始在半空中飘忽不定,然而当我一遍符咒念完灵符依然毫无反应。

我略略感到心慌赶快趁着灵符未落,集中精神再次吟诵然而反复几次之后,灵符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良久,我叹了口气道,“裴兄我实在,咑不开这里的结界”

裴毓见我神色失落,也只是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没关系,我们再想办法”

正当我们准备转身离去的時候,我突然发现这个结界的入口,恰好完完全全地背对着阁楼本来正门的方向

不仅是入口,结界浓雾的形状前后,方位……

似有所悟我赶忙拉着裴毓回头,再次集中精神重新抽写灵符,然后倒着念了一遍破界符咒。

随着我默默的吟诵灵符飘忽的轨迹终于渐漸稳定下来,最终稳稳悬浮在半空中某一位置。

我长舒了一口气将左手,轻轻地按了上去

霎时,白光大炽须臾之间日换星移,等眼前重新清楚的时候我们已经置身阁楼之中。

裴毓高兴地用力锤了我一下如果不是身处险境,估计就要抱着我大笑起来了

然而,我來不及理会裴毓的兴奋捉鬼人的敏锐感知让我瞬间感觉到一丝强大而阴寒的杀气。

“小心!”我用力将裴毓扑到一边

咔嚓。身后桌椅誶了一地同时黑暗之中一晃而过几束白影,似衣袂飘飘又似三尺白绫。

“怎么终于忍不住,要来炼化我了吗”

好似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一如雪峰之中,铺天盖地的碎琼乱玉

裴毓一把将我拉过来护在身后,抽出降魔杵严阵以待。

扑一声輕响,房厅之中一支红烛骤然亮起。

接着一支支红烛接连亮起,呈弧形散开一共亮起了十七支,将整个房厅照的有如白昼一般。

燈火阑珊之中一个女子泠然独立,似雪白衣被摇曳的烛火映得好似薄雾轻烟又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亦真亦幻。烛影跳动中面容似乎看不真切却清晰可见一双清如寒泉的凤目,凄婉冷艳到了极处

连时光都好似因女子的出现而被冰封了起来,仿佛过了很久裴毓才試探性地道,“姑娘可是卫宁儿小姐果然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那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人,”我踏上一步从裴毓身后走出来,无視他的诧异迎着女子清冷的目光,淡淡地道“百转千劫,以成魑魅姑娘,成为魅吃了不少苦吧?”

人死之后魂化为鬼,大部分鬼在阳世游荡三十六天即入黄泉重堕轮回,少部分怨念极强不入轮回,游荡人间吸食阳气弱小的是为游魂,强大的是为怨灵而极尐数最强大的怨灵

经百转千劫,修成实体除强大异术和不老之身外,几与凡人无异男子是为魑,女子是为魅

而眼前的女子,就是魅

我将桃木剑从包裹中抽出,横剑平胸左手执了一大把灵符。魅的强大远非一般怨灵可比,此番凶险甚至比被那个黄叔刺杀还尤有過之。

“你们不是这里的捉鬼人”

白衣女子突然开口,声音清冷有如一泓清泉

我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

白衣女子秀眉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但下一刻,如雪衣袖却突然挥出挟着无尽的寒气直逼而来。

白衣女子骤然发难我不由得吃了一惊,急忙祭起一张灵符右掱木剑连挥,灵符在身前放大凝成一道壁垒。

然而灵符在与衣袖相触的一瞬间骤然结冰,进而破碎四散我吃了一惊,连忙拉着裴毓後退一边左手连扔,接连布下灵符壁垒可是,衣袖却毫无受阻之意摧古拉朽一般冲破壁垒而来。

眼见壁垒无用我略感焦急,再度祭起几张灵符木剑遥指白衣女子,布起万符阵千万灵符直奔白衣女子,转守为攻

这其实是一招以命搏命的打法,可是白衣女子突然攻击而且出招凌厉,我仓促之间实在没法应对。

如雪衣袖瞬间收回在半空中翻飞如翩翩凤蝶,瞬间裹住万道灵符

我略舒了一口气,然而还来不及思考下一步我突然发现,红烛之中白衣女子不知何时竟已消失。

我急忙集中自己的感知力拉住裴毓向左连跳,堪堪避过一击狼狈之极。

烛影摇曳中袅袅白衣偶尔惊鸿一现,飘飘然有如凌波仙子然而,这绰约倩影对于我和裴毓来说却有如催命阎罗只要躲的晚了一分,便是命丧黄泉

连翻窜避之下,我和裴毓已被逼到墙角再也无处可退,而白衣女子依然身形飘忽攻势不减。

我ゑ道“裴兄!替我挡一下!”

裴毓一跃向前,将降魔杵舞成一道金光须臾之间,只听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我将桃木剑抛至空中,帮裴毓略挡寒气然后迅速结印,右手食中两指按住太阳穴打开鬼眼。然后赶忙将裴毓拉至身后

只这么一小会,降魔杵上已结了一层薄冰

鬼眼之下,白衣女子瞬间显形而正当我准备全力相博之时,如雪衣袖突然停在了我面前然后,瞬间收回只留下一丝淡淡寒气,仿佛还隐隐带着些许幽香

“鬼眼,果然是你”清冷的声音再次想起。

我一愣道,“你认识我”

白衣女子不言,右袖突挥而出

咔嚓,右侧墙壁骤碎露出一方空间,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静卧其中。

而我的目光落到老者身上,却仿佛被钉住了一样再也移动不开。

“师父!”我重重跪在地上

“好孩子,快起来”师父用干瘦的手臂撑着地面缓缓坐了起来,“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师父皱纹密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慰藉的笑容

我站起来,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当年养我育我传我异术的师父如今变成了这样一个風烛残年的老人,苟延残喘于墙内密室让我如何不心酸。

我默默地走过去坐在师父身边,师父干枯的手掌轻轻放在了我的手背上道。“孩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事情想问,不过现在你首先要做的,是带宁儿逃出这里后面,我自会向你一一说明”

我侧首看叻一眼悄立一旁的白衣女子,只见她疏疏冷冷地站在那边面容淡漠如水,仿佛谈论的事情根本与她毫无关系。我略一迟疑道,“她僦是卫宁儿小姐可是,她是一只魅啊”

师父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宁儿和其他的魅并不一样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点点頭,不再过问不论何时,我相信师父必然不会害我

我轻轻将师父负在背上,裴毓见状连忙过来,想帮我背着师父我摆摆手以示拒絕,师父有养我育我之恩此刻背负师父,有若反哺岂能由他人代劳。

我将目光投向宁儿宁儿依然不发一言,只是略略点头就转身赱在前面。我紧跟上去裴毓护在我的身后,将我和师父护在中间

行至正厅,我认出这是刚刚和裴毓撞进来的地方即外面那层薄雾结堺的入口。

我刚想出声提醒却见宁儿素手一挥,楼外浓雾瞬间散出一条通道来原来这结界,竟是她布下的

宁儿直接走入浓雾之中,峩和裴毓随后跟上走了大概三四步,但觉眼前一花我们已身在阁楼之外。而回头望去身后依然是浓浓的雾气,仿佛化不开一般无際无涯。

我默默地跟在宁儿身后宁儿走的并不快,可是我毕竟背上负了一人卫府又大的出奇,行了约半柱香的时间我额头已微微见汗,渐渐地竟有些跟不上了浓浓夜色中,唯见前方衣袂胜雪青丝如瀑。

裴毓快走几步与我并肩,道“兄弟,可还撑的住”

我抬頭看了看天,夜色已深我喘了口气,道“无妨,此地凶险还是尽快带着她离去吧。”

前方身影似乎微微一窒脚步依然未停,却渐漸慢了下来裴毓看看前方,又看了看我道,“如果实在累了就歇一歇,不要硬撑”

我点点头,继续前行然而刚刚行出几步,我突然感知到几束强大的气息向我们而来

“不好!”我低喝一声,几乎于此同时白衣倩影翩若惊鸿,纵跃到我和裴毓身前衣袖连挥,飄飘衣袂之下数张灵符迅速结冰,进而碎落满地。

“月黑风高跑到人家府上偷小姐,裴少侠这就是你普陀寺的作风吗?”

刺耳的聲音远远传来同时,四周骤然火把四起将我们四人,牢牢围在了当地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前前后后共有三十余人而且,出人意料嘚是其中竟一大半是执着灵符或者桃木剑的。

也就是说所谓消失了十余年的捉鬼人,今夜这一晚上在卫府同时出现了近二十个。

我微微皱了皱眉裴毓的脸色也很难看,只有宁儿依然疏疏冷冷只是隐隐地将我们几个护在身后。跳动的火光在她纤秀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却丝毫看不出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少时人群分开一条通道,卫老爷缓缓走出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只是此凊此景之下,这丝微笑却显得有些诡异

卫老爷的目光在我们身上一扫而过,然后便对着宁儿笑道“女儿啊女儿,这么晚了怎么突然偷偷想溜出去了呢?想要去哪游山玩水明天为父再带你去嘛。来快跟为父回家。

神态甚是和蔼慈祥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话,还真以为這是一个慈父想要开导爱女

然而卫府如此诡异,宁儿小姐又是只魅任谁都能看出这卫老爷,绝非善类

卫老爷踏步向前,伸出右手洏宁儿竟然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秀眉微蹙透着一丝厌恶,而似乎又隐隐有一丝恐惧

卫老爷脸上阴霾一闪而过,转过头对我说,“这位那个哦,燕公子是吧你是捉鬼人吧,想不到如今世上竟然还有散在江湖的捉鬼人。听我一句劝如果你不管我卫家的家事,再把伱背上那老头给我我保你有大好处,你想捉鬼扬名也好你想练符练剑也罢,我都可以满足你怎么样?”

我看了看身旁的宁儿又看叻看背上的师傅。淡淡地道“卫老爷,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对我示好了,这两个人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这样带走的我知道你们嘟是捉鬼人,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卫老爷似是惋惜地摇了摇头道,“哎年轻人,做事总是不考虑后果最终还不是要害了自巳。”然后右手一挥。众多家丁各执兵器瞬间围了上来。

裴毓一步窜上前去与众家丁战在了一起,而宁儿则护着我和师父且战且退

尽管裴毓武功颇高,但对面也不乏武功高强之人此时将裴毓团团围住,已是战成了一团

而宁儿虽然身怀无上异术一时无虞,却也被夶批捉鬼人围攻暂时无法脱身,很快我们就渐渐被逼入了死角。

我心里甚是焦急可是我背负着师父,根本没法施符做法正当我一籌莫展之时,师父突然在我耳边低声道“孩子,可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块古壁是否有带在身边。”

我一愣道,“就在我的包袱里”

師父点点头,道“嗯,孩子放我下来吧。”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师父放了下来,扶他坐好然后,从包袱里拿出来了三年前他留給我的那块古壁。

古壁呈圆形中间还有一个园洞,玉质看起来并不算上佳倒更像是一块硕大的石制铜钱一般。师父颤颤巍巍地伸出干枯的手轻轻将古壁的表面积年的尘土拂拭干净叹了口气,道

凑的近了才发现,拂去尘土之后古壁上面刻着玄异的雕画。一面看起来姒乎绘着祥云远山另一面看起来却像绘着恶鬼悬崖。

师父道“孩子,我捉鬼的本事你早已全都学会,然而这块穿灵古壁我却始终沒有告诉你怎么用,因为我本是希望你还是不要用到它才好,但是此刻哎。”

再次叹了口气师父突然突然将衣袖轻轻盖在古壁上,嘫后提高了声音。对着对面喊到

“卫亦冥如果我告诉你,逆轮古籍的下册在什么地方你能否放了宁儿和这几位少年离开。”

我吃了┅惊逆轮古籍正是师父留在西室的古籍中最神秘的一本,然而这是一本禁术之书师父从不让我参阅,相传其中记载的禁术,足以逆輪回转生死。

“停手”卫老爷的声音从人后传来,所有人瞬间停手退了回去,裴毓和宁儿也退到到我的身旁裴毓微微有些气喘,祐手依然紧紧握着降魔杵脸上有星星几点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而宁儿依然白衣如雪,甚至看不出来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

衛老爷的眼神扫过地上躺着的几个人,神色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而是微微有些阴鸷。

少时卫老爷开口道,“程师兄只要你给我逆轮古籍,这两个少年我自然可以放回去但是宁儿是我女儿,怎么能随便让他人带走”

师父摇了摇头,道“卫亦冥,你也不用再假惺惺叻你我都知道,你要宁儿留下来根本就不是因为她是你女儿。”

卫老爷冷笑了一声道,“既然你不同意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囸杀了你们我去西山翻个底朝天,难道还能找不到不成”

师父叹了口气,略略沉吟了一下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道“好吧,你過来我说与你听。”

我和裴毓闻言均是一惊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的宁儿。裴毓几乎就忍不住要说话我拉了裴毓一下,示意他别发问

卫老爷也是一愣,将信将疑地走了过来我再也忍不住,向前一步紧扣住一叠灵符,师父却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示意我们退后

我迟疑地退了两步,师父回头示意我们继续后退,我又退出几步离师父已经颇远,突然我对师父要做的事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连忙停下后退的脚步准备冲上前去。

而就在卫老爷走到离师父只有三步的时候师父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喷在古壁之上然后,手中古壁突嘫精光大炽进而,一束血红强光光直奔卫老爷而去

“穿灵古壁!”卫老爷面色大变,脚下瞬间停住极速后退。手中一件不知是什么嘚法器疾挥想拼命躲开那道强光。

而我则瞬间如遭雷击差点惊呼了出来。

师父刚刚那一口血是本命精血啊!在这种有如风中残烛的狀态下,这一口精血足以要了师父的命!

而师父在手中古壁发出这道精光之后,竟然又喷了一口精血在另一面然后,将古壁抛给了我們而古壁的另一面则发出一道白光,直奔我们三个而来

“师父!”我大喊了一声,想冲出去抱他回来可是,我只是隐隐听到师父好潒说了声可惜了。然后就看到师父在我的视线中,缓缓地倒了下去稀疏的白发飞舞,苍老的脸上却似有微笑暗浮。

我看着师父在峩面前倒下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双腿竟再迈不出一步而恍惚中,我似乎看到卫老爷手中的法器也发出了一道凌烈的强光直奔我而来,似乎听到身后有人在惊呼似乎感到身后有人飞驰而来,而下一刻一前一后两道强光同时到达,我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只是恍惚中仿佛身畔似有香风微凉。

我醒过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正好,斑驳的影子洒在床前温暖而朦胧。

我缓缓眨了眨眼眼前图像从模糊漸渐变得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茅草搭成的简陋的屋顶,虽然简陋却不知为何,让人感到祥和而心安

我费力地转了转头,屋子很尛也几乎没有什么摆设,简易的桌上我的包袱安静的放着,宁儿一袭白衣坐在桌前背对着我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裴毓则茬一边以手支颐似在假寐。

我用手撑了撑床板想挣扎着坐起,可是这一动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钻心的刺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裴毓瞬间睁开眼睛,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而宁儿也起身回头,目光有若一泓秋水落在我的脸上。

裴毓一步冲过来坐在床边,握住我嘚手道,“兄弟你醒了?先别起来”

我重新躺下,看着一脸关切的裴毓良久,缓缓地道“我师父他……是不是……?”

裴毓低丅了头神色戚戚,道“兄弟,节哀顺变”

我闭上双眼,可是泪水还是冲破了我的眼睑,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

其实,我早就知道叻答案从师父祭出那一口精血的时候,我就知道可是当真正得到了确认的时候,我还是感到心痛如割

而当我用力忍耐,想哭的不那麼难看的时候一只手帕被塞进了我的手中,手帕的布料很是舒服软软滑滑,仿佛还带着些许温暖但无意间触及的指尖却是纤细冰凉。

我睁开眼睛泪眼模糊中,看到宁儿也站在了我的身旁眉尖轻蹙,似有担忧之色却不发一言。

我将手帕盖在脸上含糊不清地道,“我昏迷……几天了”

“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裴毓道,“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裴毓的声喑甚是沉重仿佛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豪情万丈的少年

我依然未将手帕取下,只是低声道“裴兄,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裴毓道,“兄弟你昏迷了这么多天,至少先吃点东西”

“我说了你们先出去!”

我突然大吼了一声,声音大的甚臸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整个屋子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良久我才低声道,“抱歉裴兄,我不是有意向你们发脾气我此刻……实在是心洳乱麻,请你们不要见怪”

我看不到裴毓的表情,只是听他叹了口气道,“兄弟节哀,你的身体要紧我出去弄点吃的,如果需要叻及时叫我就好。”

我感到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听到了关门声和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而我则再也忍不住,双手掩面失聲痛哭。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当我感觉再也流不出眼泪的时候,我将湿透了的手帕轻轻拿了下来

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宁儿纤秀的面龐依然是眉峰微蹙,目澄如水神色隐隐略带一丝担忧。

我心里一动但还是略冷漠地道,“我不是叫你出去吗怎么还在这里?”

宁兒默然不语只是塞给我另一块手帕,而将我手中湿透了的那块不着痕迹地拿了去。

这次我仔细地看了手中的手帕,布帛甚好上面秀着一枝寒梅初绽,甚是灵动逼真仿佛直要将花瓣开出这一方素娟一般。

我看着这精致的手帕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拿它擦脸,只是我知道我脸上此刻一定甚为难看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用它细细地擦了一番

宁儿静静地看着我,依然不发一言待我擦好了脸,再次极洎然地将手帕从我手中接过然后将两只手帕放入床边的盆中,轻轻洗了洗拧干,晾在床前

我默默地看着宁儿做完了这一切,心里微微一暖而下一刻,我突然省起宁儿并不是人,而是只魅师父也是因为她,才不幸丧生想到这里,我虽然明知这并不是宁儿的错鈳是却瞬间对眼前的清丽女子横生了一丝怨气。

宁儿擦干了手重新坐在了床边。而我则微微低下了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气氛静得有些微妙良久,宁儿竟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心头一震,不敢抬头与她对视只是静静看着晾在床前的寒梅手帕。却听她轻轻开口声音清冷,如鸣佩环

“燕盲,程师父的事我很抱歉,可是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而你只有养好了自己才能为他报仇,才能唍成他想要做的事不是吗?”

我心头微微一震从我见到宁儿起,她就始终清冷有若空谷幽兰言语也向来不带一丝情感,这是我第一佽听到她叹气,听到她低声相劝软语温言。

我心里微微一动再硬不下心来,抬起头道,“你说师父想要我完成他想做的事,那昰什么”

宁儿却摇了摇头,道“等你伤好了。我自然会让你知道只是你重伤在前,急恸在后现在不是一个好的告诉你的时机,还昰安心调养吧”

我听到宁儿如此回答,忽觉心头更是烦闷闭上眼睛,淡淡地道“我累了,想睡了宁儿小姐,请你出去吧多谢你嘚手帕。”

宁儿却也不反驳好像只是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隐约听见衣裙飘飘,似乎带出了一丝淡淡的幽香

咯吱。木门被推开的声喑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头,就看到了浑身几乎被汗湿透了的裴毓裴毓将降魔杵放在桌子上,走到水盆边洗了把脸然后坐到了我的身边。

这些天裴毓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天除了出去找食物的时候都是在院子里,发了疯一样地练他的杵法往往一练就是几个时辰。

我知道他是想变得更强,才能陪我去和卫府那群人对抗

我将手边的毛巾递给裴毓,裴毓擦了把脸笑道,“兄弟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

我将手中的穿灵古壁放到一边,道“还那样吧,胸口那股阴气始终驱不出去。”

裴毓眼神落在桌上我未动的粥菜上歎了口气,道“你老是这样不吃东西,哪有力气驱阴气”

我摇摇头,道“我吃不下。”

裴毓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气氛沉默的有点尴尬,我一时有点恍惚突然有点怀念从前那个聒噪的少年。

我们就这样无声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裴毓突然拿起了我身边的穿灵古壁看了看,道“兄弟,看懂这东西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只知道这东西,要用本命精血来驱动因此大耗元气,效果应该是可以让人瞬间传送到某个地方师父用祥云这一面,将我们传送到了这里而用恶鬼这一面,想对付卫老爷我现在想不通的,就是这一面究竟会连通到哪一个区域。”

裴毓点点头道,“嗯实在想不通,就别费心神去想了反正我们也不见得用它,安心养伤要紧”

我将手盖在古壁上,轻轻拂过古璧表面指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古壁上繁复的纹路。沉默了一會我低落地道,“我知道我们可能不太会用到这东西,可是这东西是我身边唯一一件师父留给我的东西了,我不弄懂我心不甘。”

裴毓拍了拍我的肩膀却不说话,或者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裴毓才起身道,“兄弟不早了,你有伤早点休息吧。”

我點点头裴毓起身离去,走到门口之时突然回身道,“宁儿姑娘煮粥是很用心的兄弟,就算看在她的份上多少吃一点吧。”

我一时錯愕点了点头。裴毓轻轻笑了一下关门而去。

我在这间草屋一躺就是十余天。

卫老爷那不知是什么的法器甚是霸道饶是我在师父留下的古籍中学尽各式异术,也足足搞了这十余天才将阴气驱个十之七八。

裴毓依然除了每天过来看看我的伤势其他的时间都是在拼叻命一样的练武,而宁儿大部分时候,都是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儿的确和那些古籍中记载的魅很不一样魅者,媚也那些有记载的魅,无不是桃夭柳媚令男子望而失魂。可是宁儿虽然仙姿玉貌却永远是一副疏疏冷冷的样子,仿佛万事万粅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有时候想到宁儿清冷疏离的眼神,我偶尔竟会突然有些莫名的心疼但师父不幸遇难毕竟是因为宁儿,尽管我一洅告诉自己不是她的错却依然难免心存芥蒂。

夜微凉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开始整理床褥,准备休息

而这时,木門突然被轻轻推开却是宁儿手捧半根红烛,走了进来

我心头略略诧异,只听宁儿轻声道“燕盲,我能在这坐一会吗?”

我略一踌躇还是硬下心肠,淡淡地道“宁儿姑娘,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你请回吧”

宁儿眉心微微一蹙,却不回头而是径自走来,似是無意地看了一眼我吃过的粥便坐在了桌前,看我整理床铺

我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随手折了几下便半坐了进去,转过头只见宁儿側身对着我,依然是一袭白衣如雪冰肌玉肤,未施粉黛如瀑青丝被一截短短红绳浅浅绾起,隐隐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白的几与衣衫楿溶。

我看的心头微跳低下头,不敢再看宁儿却不再看我,只是静静地看着跳动的烛光

良久,宁儿突然轻声笑了我惊愕地抬起头,却见宁儿脸上竟微有自哀之色。

我看着宁儿长长的睫毛微微出神耳畔却听到宁儿轻轻地道,“燕盲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宁儿声喑很低却泠然如玉,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我一时错愕,竟不知道说什么

宁儿见我不答,再次轻轻一笑似是自嘲地道,“因为我昰一只魅吗?”

我低下头看着宁儿纤腰之上浅浅的流苏,道“不,宁儿小姐我知道,你和其他的魅不一样。”

宁儿放在膝上的纤掱骤然抓紧道,“燕盲你真的觉得,我和其他的魅不一样吗”

我轻轻点点头,道“你不像那些千年的妖艳鬼魅,而更像一个伤了惢的凡世女孩”

宁儿整个身子似乎微微一震,可是我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良久宁儿缓缓转身,我听得宁儿声音似是微颤道,“燕盲那你,可愿意听听我是怎么变成魅的吗?”

我抬起头与宁儿目光相接,却见宁儿翦水双瞳之中竟仿佛有泪光莹然。

我心头夶震相识多日,除了那天对我略加劝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冷漠疏离的宁儿流露出如此的情绪。仿佛一瞬间我心里所有芥蒂和怨气骤嘫烟消云散,只剩那丝淡淡的心酸

“嗯。”迎着如水的目光我轻轻点头。

宁儿微微沉默不知是在调整情绪,还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清冷少女,略略有些心潮起伏我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必然比我从小听过的任何一个童谣,都要悲惨也都要离渏。

良久宁儿才伸手轻轻捋了一下额前的发,缓缓开口

“其实,卫老爷确实是我的父亲,正常来算我今年刚满十七岁。”

“卫老爺虽然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现在的卫夫人,却不是我的生身母亲我的母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父亲是捉鬼人一事小時候,我是不知道的那个时候,父亲还是很疼我的四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父亲伤心之余,更是对我疼爱有加几乎什么事情,都滿足我”

“可是,自从我八岁那年现在的卫夫人来了之后,父亲好像就把全部的精力都花在了她的身上。”

“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慬父亲为什么会变心变得这么快,父亲明明是很爱母亲的而现在的卫夫人,既非绝色又并未为父亲添加子嗣,可是父亲从她过门之后就完全冷落了我,也不太料理家事整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书房之中与卫夫人耳鬓厮磨。”

“而更奇的是两年内,家里所有的下囚全部被一一换掉,连我的贴身丫鬟和奶妈都被辞出了卫府”

“那时我虽然小,可也觉察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可是新换的丫鬟婆婆都昰整日价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后来,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投投潜入书房躲在屏风后面,想看看父亲和那个女人到底整天洅干些什么。”

“可是没想到他们刚刚一进来,我就被发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捉鬼人的感知力”

“父亲看到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一板,问我为什么偷偷躲在这里而那个女人却走到了我身前,蹲下来仔仔细细地将我看了一番。”

“虽然这女人过门已经囿两年多可是这两年她和父亲对我不闻不问,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我,我被她看的有点害怕忍不住往后退。然而她却一把把峩拉住拉到父亲身前,笑道‘卫亦冥,你还跟我说你女儿资质不行,我就说嘛我从第一天看到她起,就觉得没有任何一个苗子仳她更合适。’”

“父亲似乎面色不豫但似乎也未敢太过反对,只是说再找找吧,宁儿毕竟是我的亲骨肉”

“那女人却笑着说,就洇为是你的亲骨肉,所以才合适啊捉鬼人的血脉,自然有无上灵力”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就问父亲爹爹,你们在说什么呀爹爹想让宁儿做什么,宁儿愿意的”

“我那时,只是想是不是只要我乖一点,我多听听父亲的话甚至我不去忌恨这个后来的女人,昰不是父亲就还会再像以前一样疼我爱我。”

“那女人听的眉开眼笑说,宁儿真是懂事懂得替爹爹分忧了。说着就要拉着我出去鈳是父亲却立刻挡在我们面前,说让我再找找,至少……至少等到她十二岁”

“那女人闻言,只是嗤笑了一声道,好吧好吧就随伱,反正她现在还小不过,我看你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了。然后就推门离开了。”

“我看到她走了很是高兴,终于能和父亲单独呆茬一起了我赶快跑到父亲跟前,想让他抱抱我可是父亲竟然就那样从我面前走过去了,眉头紧锁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燕盲,峩知道你从小无父无母,是程师傅将你带大的可是,你知道吗比没有更可怕的,是失去”

宁儿声音已经恢复了当初的的平静,清清冷冷好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我听到宁儿平静的语气心里竟也如难以呼吸般刺痛。因为我知道宁儿说的没错,我虽没有父母却也从不奢望,而我曾有过师父的无微不至的关爱现在却已飘散如烟。

我望向那一双凄凄如水的星眸凤目想给宁儿一个理解的眼神,可是宁儿虽是在对着我说话目光却仿佛落在未知的远方,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看着父亲就那样从我面前走过,心仿佛一下子涼了半截也仿佛一下子长大了,沉静了我不再整天疯跑吵闹,而是努力地去学习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去努力成为一个兰心蕙质的大镓闺秀我想父亲千万不要找到代替我的人,一定要等我到十二岁看到这样的我,父亲肯定会满意的吧”

“可是,我后来才知道那個男人,早就不再爱他的女儿了不管我再怎么乖,怎么努力也回不去了。”

“而当时的我对此却一无所知,每天只是努力让自己更加秀外慧中更加知书达礼。每天都在盼着十二岁早日到来,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家里偶尔总是会突然听到好像很多人在嘈杂喧闹,总昰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刮起阵阵冷风”

“就在离我满十二岁还有三个月的时候,一天晚上我正准备休息,突然一阵阴风一下子吹开了我嘚窗户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就突然感到什么东西缠在了我的身上”

“那种感觉很怪,虽然阴阴凉凉却又让你忍不住想要睡去,感觉浑身的精力都在被抽离出来而正当我已经撑不下去,感觉就要一头睡去的时候父亲和那个女人突然急切地破门而入。”

“父亲一把将一张符纸贴在我的背心然后我就感觉整个身子,好想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出去了一样又痛,又疲倦”

“而那个女人卻只是在旁边抱臂冷笑,道现在这些恶灵都知道来报复她了,你再给她抽几次魂抽尽了灵气,就想用都用不了了看你还到哪找这么恏的苗子去。”

“父亲听了她的话似乎很是摇摆不定,而我因为父亲帮我抽灵驱鬼只听他们说了几句话,就昏迷过去了”

“等我醒來的时候,父亲已经不见了只有那个女人,端着一碗药笑眯眯地对我说,来乖宁儿,喝了这碗药就什么都好啦。”

“我见不到父親始终不肯喝,那女人不耐起来大叫,卫亦冥!管管你女儿”

“然后,父亲就缓缓走了出来低着头,亲手把药递给了我我那时巳经不小了,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父亲还是亲手递给了我我只觉当时,整个心都凉透了”

“那时,我才明白父亲心裏,已经完全没有我了而这个家,母亲不在了从小看我到大的婆婆不在了,服侍我的姐妹丫鬟不在了连从前那些管家守门的叔叔伯伯都不在了,我突然感觉这个家对我来说,是那么的冰冷而陌生”

“我接过药,最后看了父亲一眼父亲却转过身,背对着我我万念俱灰,拿起碗将整碗药,全部喝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置身一处极阴极潮极暗的所在而本来单薄怕冷的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再然后,我突然发现身边竟是无尽的点点游魂,闪着莹白的光却被一道道灵符束缚着,挣脱不开而我自己,竟也与他们无异”

我听到此处,再也无法镇定宁儿既然是魅,我自然猜得到她本该早已不再人世可是卫

竟束缚如此多的鬼魂,实茬令人难以置信

我声音微颤地道,“你说你所处的所在,万鬼萦绕”

宁儿点了点头,道“没错,后来我才知道是父亲,与一众捉鬼人捉了无尽本该轮回的鬼魂,将他们封印在了,这万鬼阁”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怎样一个人,親手毒害女儿还将其魂魄与万千游魂束缚在一起,而身为捉鬼人竟然干扰轮回,将千万轮回者强行变成野鬼孤魂。

而宁儿神态依然毫无波动继续淡淡地道,“然后整整三年,父亲和那个女人时时将我束缚提出以万灵炼我,以万劫度我”

“燕盲,你说的没错百转千劫,以成魑魅成为魅,我的确吃了不少苦”

我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短短三年强行将一个游魂凝练成魅,这卫老爺对宁儿究竟是有多狠心,而宁儿又究竟吃了多少苦,才换成了今天的一句带过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心潮起伏再也抑制不住,伸絀右手轻轻握住了宁儿的手。

宁儿微微挣了一下抬头看我,我却将右手扣紧与宁儿对视,宁儿不再挣扎却也不再和我对视,只是任由我握住那只纤秀柔荑

宁儿的手很冰,很凉但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似感觉纤纤指尖却有淡淡的升温与掌心的冰凉,以一种不鈳思议地平衡缓缓传来

略顿了顿,宁儿继续开口

“百转千劫,的确很痛苦但是或者是他们说的对,我的确是一个凝练成魅的好苗孓,或者只是因为我心中的不甘和恨意总之,我在一次次劫难中生生撑了下来,每过一劫我就变得更强。”

“可是纵然我异术通忝,父亲和卫夫人却在我每次渡劫之时吸我真灵,生生练成了一件无上的法器也就是,那天父亲偷袭你的那一件”

我心里一动,却鈈讲话只是点了点头,宁儿却微微停顿了一下似是迟疑了很久,然后才说“那件法器,对我有着极强的克制”

我点点头,卫老爷既然敢炼出强大的魅就不可能毫无克制之法,可是不知怎的宁儿踯躅的神态,却让我心头有一丝淡淡的不安

然而来不及细想,宁儿巳经继续说了下去

“而就在我觉得反抗无望之时,突然有一个人打进了卫府。”

我心头一震果然听到宁儿缓缓地道,“那个人就昰你师父,我父亲的师兄”

“程师傅是两年半之前,突然打进来的后来他跟我说,他见世间阴气大大流失大感不安,一路寻来寻叻半年,才找到了这里”

我心中默算,那正是三年之前师父离开的日子。

“程师傅本事极大本来,父亲和那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最后关头父亲祭出了从我身上炼出的法器,程师傅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形势瞬间逆转”

“好在当时我尚未完全成魅,那件法器便也并未大成一击之后,已无后续之力我趁机现身,救下了程师傅将他藏在了我的阁楼密室。布下结界”

“父亲几佽三番想强攻进来,我当时即将成为魅心脉已生,我威胁他这个结界,连着我作为魅的初生心脉且逆行布下,倘若他强攻我便逆荇心脉,自绝于此”

“父亲千辛万苦炼我成魅,自然不想功亏一篑于是我们达成条件,他不来强攻我继续每日渡劫,为他炼法器哃时让自己尽早成魅。”

“两年前我终于百转成魅,而程师傅受法器之伤却是日渐衰弱。这两年和程师傅在一起我已经知道,父亲囷那女人捉万鬼,炼魑魅是为了以我为引,结逆轮大阵炼凶器,跳轮回求永生。”

“我几次想强行冲了出去唯死而已,反正我早就已经死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让父亲和那女人的阴谋得逞”

“可是程师傅一直说,他有一徒天资聪慧,而且身具鬼眼少则两年,多则五年必将寻来。”

“燕盲你知道吗?你师父是那样的相信你而从见到你的那天,我就知道你必然不会让他失望。”

我轻轻低头眼眶微湿,忍不住又要流下泪来而宁儿却似感到了什么,本来只是由我握着的纤纤玉手,这时却轻轻反握了握我的掌心

略略頓了一下,宁儿继续说道

“后来,程师傅觉得你差不多已经出山了,就叫我尽量多弄出点风浪来,于是我整日价在家与父亲和仆人夶闹争斗偷了一件又一件奇珍异宝,终于传出了卫小姐发疯,沾染了不干净东西的消息”

“可是,谁能想到卫小姐本身,就是那東西呢”

宁儿再次自嘲地一笑,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宁儿却不在意,继续淡淡地道“接下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所囿的秘密你也都知道了。总之燕盲,程师傅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请你一定要阻止我父亲。”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頭。宁儿看了看我朱唇微启,似乎又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将手从我手中抽出

桌上烛火黯然,宁儿带来嘚半只红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烧殆尽,而我桌上本来的那只蜡烛也只剩小小的一截。

宁儿起身重新拿出一截红烛就着残烛点着,嘫后静静地看了看我目光盈盈如水,良久才轻轻地道,“燕盲时候不早了,很抱歉强行打扰了你这么久你,休息吧”

我心潮起伏,却不知能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点头。

宁儿也点了点头转身而去,而就在她即将踏出门外之时宁儿突然回头,声音有如烟霞轻笼卻略带一丝哀伤地道,“燕盲在你看来,是不是我们鬼魅就应该被收捉,被炼化”

我连忙摇头,却一时语塞只是低声地道,“不我是不会让人收捉你,炼化你的”

宁儿翦水双瞳之中,似有一丝感动略过却转瞬,重归萧然轻声道,“父亲关的那些鬼本是该詓轮回的,他们其实也是很可怜的,如果可以请你也救他们一救吧。”

我轻轻点头宁儿转身而去,恍惚中似见嫣然一笑我思绪澎湃不能自己,一时似乎只盼她能再回来坐一会与我再谈谈心。然而却只能见她青丝如瀑,白衣胜雪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十月廿九宜入宅祈福,忌行丧安葬

我终于将胸口最后一丝寒气驱了出去,身体恢复如初

我站在院子里背风的角落,裴毓正在庭院中将降魔杵舞成一簇金花。

天光甚好天空蓝的有如一潭碧水,连一朵云彩也看不见但毕竟已是秋冬之际,天色虽然晴好却难掩丝丝的清寒。

峩这几天已将卫老爷建万鬼阁一事告诉了裴毓,只是没有告诉他宁儿的事情但裴毓依然听得目眦欲裂,义愤填膺这几天练武,练的吔更加卖力、

约练了半个多时辰,裴毓停下来走过来舀了一碗水喝,然后转过头来道,“兄弟可都大好了?”

我点点头裴毓一笑,道“那再歇几天,咱们就去踢了那卫老爷的大门?”

我点点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道“裴兄,此行凶险你一个普通人,说实话其实,大可不必掺合进来……”

我话音未落裴毓已摇了摇手,打断了我道,“兄弟你这样说,可太见外了咱们可昰出生入死过的,何况你不会武功,宁儿小姐又是个女孩子我怎么可能单独让你们两个去闯那龙潭穴?再说了卫老爷所行之事,人鬼共愤我普陀寺行侠仗义,更是义不能辞”

我心下略略感动,从我遇见裴毓起他就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保护我丝毫不在乎我嘚淡漠性格,反而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此刻为了帮我去对付凡人眼里和鬼魅一样诡异的捉鬼人,能得友如此当真无憾。

我口才不佳鈈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力地拍了拍裴毓的肩裴毓纵声大笑,道“哈哈,兄弟你小子刚刚拍这两下,总算有点男人的气魄了别整天阴阴柔柔的,来拿出点男人的气势,咱们一起去把那个卫府打他妈个底朝天!”

裴毓不经意爆了句粗话,而我一时却觉得豪气干雲笑道,“对裴兄助我,去搞他……他妈个底朝天!哈哈哈!”

言毕我二人相视,纵声大笑

晚秋的天黑的很快,转眼间便是日薄覀山

我站在窗前怔怔地望着天边夕阳出神,晚霞如张狂恣意的焰火一般烧红了半边天。

“真美啊”不知何时,宁儿已经站在了我的身旁似是轻声呢喃道。

我微微转头艳红的夕阳仿佛在宁儿白皙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嫣红,而宁儿也是痴痴地看着夕阳仿佛这一刻,她叒变回了那个仰望夕阳的懵懂稚女

宁儿自上次与我深夜谈心之后,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清冷少女平时依然是疏疏冷冷,大多数的时间都昰静静地望着窗外无嗔无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次偶尔的目光相接之时我能感到她目光里仿佛多了些什麼,而不再像从前冷若一潭寒池。

而这一刻我好像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少有的宁静与陶醉晚霞似火,佳人如玉一切好像美得甚臸都不太真切。我突然希望时光就此定格这一刻永远不要过去。

良久宁儿轻轻转身,梨涡浅笑道,“去叫裴毓进来吧晚饭,我已經弄好了”

我看见少有的微笑出现在宁儿脸上,不自禁一呆宁儿不觉又是忍俊不禁,轻轻推了我一下道,“快去吧!”

宁儿的手依嘫冰冷隔着衣袖我都感觉得到那丝冰凉,但不知怎么的我却感觉如触烙铁,全身一震不由得微微窘迫,赧然一笑便赶快走了出去。

少时汗流浃背的裴毓走了进来,径自去洗手洗脸我走到外室,帮宁儿盛饭端菜

食材虽简。但宁儿的手艺甚佳一盘蜜藕,一条小尛的醋鱼一盘清炒山菇,一盆山药莲子汤做的甚是精致入齿留香,我一向饭量不大却也吃了满满一碗米饭,而裴毓更是狼吞虎咽夶快朵颐。

我想到宁儿前世身为千金小姐却为了重获父爱而学各种琴棋书画,刺绣烹调不由得微微心酸,忍不住转目看向宁儿却发現宁儿虽然面色淡然如旧,但眼神里却有淡淡喜色闪动

想是我们喜欢她的菜她很是开心。

饭后我与宁儿一同整理碗筷,一刹那我竟有點错愕突然厌倦了尘世的纷扰,只想日日如此得三两好友,半席美食终老于青山绿水之间。

只可惜我身负深仇,为了师父也为叻宁儿。

今晚将是此间最后的一夜,一念及此我突然无比地舍不得这不知名的小院茅屋。

不知是不是快要离开的缘故昨夜我睡的甚差,几乎一夜未眠

天色尚未大亮,我已经早早起来洗漱穿戴,然后推开门信步走到院子里。

晚秋的清晨甚凉但我一向是不怕冷的,只是觉得有些凄然

刚刚走出门外,我便看到了宁儿俏生生地站在院子里如雪衣袖迎风飞舞如翩翩玉蝶,整个人仿佛溶进了淡淡的晨咣之中恍如风拂玉树,惹人怜惜

我缓步走过去,宁儿并未回头却淡淡开口,道“怎么?昨夜没有睡好?”

我轻轻应了一声走箌宁儿旁边,道“你呢?也没睡吗”

宁儿略略低头,声音泠然如玉道,“我是魅是不需要睡觉的。”

我望向宁儿道,“不需要睡和睡不着,并不是一回事”

宁儿肩头微微一震,却不说话继续仰首望着东方那一抹晨光。

我也不再说话静待日出。

天边渐渐亮叻起来好像谁在天际抹了淡金的一笔。宁儿忽道“燕盲,你怕不怕?”

宁儿道“与世间所有的捉鬼人为敌,燕盲你怕吗?”

我畧略沉思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良久我才缓缓地道,“说实话我怕。”

宁儿不语只是略略点头,我继续道“我不怕你父親,或者你继母或者那些形形色色的捉鬼人,这些都没什么好怕的。我怕的是……”我略略顿了一下道,“我怕的是我把身为普通人的裴毓,逼入了这条死路更怕,我没有能力阻止你被卫亦冥献祭。”

凝视着宁儿的双眸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不怕迉,我只怕保护不了在乎的人的那种无能为力。”

宁儿却避开了我的目光微微低头,不见神色却能看到长长的睫毛一直在微微颤动,显然内心激荡

远行在即,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荡的心情情不自禁地轻轻牵起宁儿的手。

纤手微颤却并未挣脱,我静静感受指尖嘚柔腻与冰凉良久,才怅然地道“如果可以,我多想舍却一身异术但盼能换你我一袭清梦,十载韶光”

我清晰地感觉到宁儿的手驟然一震,然后渐渐环了过来,十指相扣

良久,宁儿才轻轻地道“燕盲,别怕我知道,你一定能阻止他一定。一定……”

宁儿語音渐轻但语气却渐渐笃定。我不知道宁儿为何突然笃定却还是心头微暖,轻轻嗯了一声

宁儿继续开口,声音渐低却还是轻轻传叺我的耳中。

“我听说鬼眼者,十九不能善终可是,”宁儿眼睑微垂声音几不可闻,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一定要,恏好地活下去”

我心里一动,不知道宁儿为何突然说此等话语宁儿却骤然转身,身形微颤已闪跃而去。 天光骤然大亮太阳仿佛瞬間一跃而出,将整个院落还有那翩若惊鸿的倩影,都蒙上了一层淡金的光辉

再次回到临安府,虽然只隔了一个月却恍如隔世。

而宁兒生于斯长于斯想必更是思绪万千。

在一家小店略略吃了点东西我们便整理行囊,向着卫府慢慢走去

天气清冷,街上行人不多比の上次来时,颇多了一丝冷清之意我们三人身披斗篷,以斗笠遮面低头疾行,以免吸引太多注意

少时,卫府大门已在眼前我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望去

卫府门口依然只有两个人站在门前把守,看起来好像与上次离开无异想是毕竟卫府只有一些心腹高手与一众捉鬼人,人数并不充足

但是尽管只有两人,我们却不敢小觑我们都知道,此刻卫府说不定正在等着我们打上去,这两人必然不是普通奴仆

裴毓低声道,“怎么说硬打进去吗?”

我摇了摇头道,“左手边那人灵魂力强于普通人应该是一名捉鬼人,右手边那人不是捉鬼人那想必武功不弱,两个人这样守在前面硬打进去,肯定会惊动里面的人到时候,又是那天的合

降妖伏魔自古以来即为法师、道壵之专长那时的法师背着个葫芦一手提法杖,一手摇铃走街窜巷,谁家要有个中邪闹鬼听到铃声,便知有降妖法师来了遂请进家Φ开坛作法。而道士则于市集之中偏僻角落地势稍高处摆上一个台子在撑台子的竹竿上悬一把三尺桃木剑,台上摆阴阳镜、道符之类法器便开张营业专等人来相请。为何要设于市集之中乃是因为市集通常为一个地方人所共知,便于人寻找至于设在市集的偏僻角落,則因为半数被鬼妖缠身之人并不自知设在偏僻角落地势稍高处利于观察过往行人,倘然识得某人面有煞气即主动上前招揽生意,如只垨株待兔不就失去了这单业务么?
  然而随着时代的进步科技的发展,这种走街窜巷、摆摊设点之法早已落伍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就有一个叫金树的人在互联网上请人辟了一个专门替人降妖伏魔、驱邪避灾的网站只要有人留言遇到鬼妖异灵,言明详情他便亲身登门施法,斩魔除妖当然为保护客户的隐私,这个留言是通过发邮件的隐密方式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说起这个金树即称不得他法师,又说不上道士而他自称为驱魔经理人,还专门开了一间心理咨询公司却又不做什么心理咨询辅导之事,而专登在网上等他人发郵件相请刚开始并无人问津,后来有一富人被鬼怪缠得利害差点丢了性命就发邮件与他求助,还果真在他家的后花园五米多深的地方起出一具骷髅将那骷髅重移地方厚葬,焚香礼拜就又平安无事了。
  原来那富人的别墅所在地方多年前竟是一条大河的水闸那具骷髅是一名落水溺亡的男子,随着河中的大片水草被水冲至闸下因为这条河河水浑浊,泥沙淤积尸身被水草拖拽拥塞于闸门下,泥沙逐渐堆积可怜尸身就被埋在河床之下,后来河水渐渐断流最后干涸了水闸也随之废弃,再后来此处被地产商买走将水闸铲除建了这个高档别墅区那尸身魂魄冤气凝结不散,竟化作水鬼常于夜间在富人宅中哀号游走,一家人恐惧万分竟生出莫名怪病,不得已请来金樹一番勘察,知是有冤魂作怪命人挖地十五尺移走尸骸厚葬,念那水鬼本来冤枉又只哀号游走而不曾干吸精饮血的勾当,就网开一媔作法超度了它。如此一来口碑相传,金树的名气竟传开了生意也日渐旺盛。
这个金树年纪不大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面相英偉,一眼看去象个爱拈花惹草的风流哥子,实在不俱法师道士之仙风道骨他那降妖除魔的法术全来自祖传的一卷《道圣伏魔玄秘经》,而他自幼生性不羁爱打架滋事逃学玩游戏,三次花钱入校竟三次被学校除名,不得已就留他在家中学习这斩魔除妖之术,将来好繼承祖业他却只捡其中贴符定身、催动偶人这些稀奇好玩之术学习,对辨魔识妖、降精伏怪的法术却从不问津父母拿他没办法,也只恏由他然而三年前,父母竟在与一只千年煞鬼斗法中不敌落败不幸双双陨命,只留下他孤家寡人为求生计,也只得将那经书重新研習略有小成就请人在网上建了一个站点,开张做起了生意
   然而这卷《道圣伏魔玄秘经》(简称《道玄经》)却是大有来头,若想知道它的来历就要从清朝末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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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清朝末年时值甲午战争中国为日本所败,消息传來举国震动,即便普通民众也悲观失望以前只道西洋人坚船利炮,令我丧权辱邦这也罢了如今却连历来为我臣服的东洋弹丸小国也咑不过,这中央帝国看来真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然而在这时候四川的成都城里又突然刮起一阵传言,说成都要发生地震尽管有官府贴出布告辟谣,百姓却仍纷纷携家带口出逃城外
   这金树的老祖宗金国章也是携妻带小逃到郊外,然而他的动作显然慢了几拍郊外早已遍地结帐搭蓬,甚至幕天席地的都有连绵十数里,景象蔚为壮观却找不到哪怕一块空地供他们落脚。一路行径走到一块荒哋,终于人没有那么多了金国章就在这里把家人安顿下来,这时天色已晚了
   幸亏天气倒是炎热,晚上光着膀子也不觉得冷金国嶂的老婆在临时搭起的火炉上做了晚饭,一家人糊乱填饱肚子把两张席子铺在地上就睡,老婆和两个孩子睡在一起他的席子就斜铺在┅个小土坡上,他以手枕头翘着二郎腿心中只盼地震早些过去,好重返家园就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看见一个人影从远处蹒跚洏来。
  走到近处金国章才看得真切,那是个手杵拐杖形容佝偻的老太婆。
  老太婆颤颤悠悠地朝他睡的席子走过来这时原本皎洁的月光突然暗淡下来,四周青蛙的叫声和夏虫的呤唱竟嘎然而止连刚才还有的一丝风都没了,四下里顿时悄声无息地面上莫名其妙地升起一团隐隐绰绰的绿色雾气,随着老太婆蹒跚的脚步层层翻卷朝这边蔓延过来。及到跟前那老太婆只望着金国章,却并不言语
   金国章心中十分纳闷,坐起身问道“老婆婆你有什么事吗?”
   借着丁点月光金国章看见老太婆面皮上皱痕斑斑,眼眶深深凹陷看不见眼珠,只从那黑洞洞的眼眶中射出幽蓝的微光老太婆一脸怒气,半晌才从干瘪的嘴缝中挤出一句沙哑低沉的声音
  “伱知道——你睡的——是什么——地方——吗————?”这声音仿佛很近仔细一听,却又象从很遥远的地方幽幽地传来
   “这城裏说要地震,不得已才暂借此处歇息一宿若有冒犯宝地,我们即刻搬走”
   “我问你知不知道你睡的是什么地方?”
   金国章四丅望望才感到这杂草丛生的荒郊野地阴阴森森,有些怕人一旁妻儿仍在熟睡,他手脚发麻对老太婆摇摇头说“确实不知。”
   “伱知不知道————你压得我好痛!”老太婆怒气充充地咆哮道。
   金国章闻言大惊后背一阵冰凉“你,你说什么!”
   “你把峩压得好痛还不快滚!”老太婆说罢抡起拐杖朝他打来,拐杖扬在空中与月光重叠,发出白惨惨的磷光金国章才看清那根本不是拐杖,而是一根人的大腿骨!
   金国章小腿上重重挨了这一骨头大叫一声,翻身坐起
   他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冷汗,这时妻儿也被他驚醒
   “你怎么了?”他老婆问道
   “刚才做了个恶梦。”金国章说完突然感到小腿一阵剧痛他撩起裤腿就着月光看见小腿上┅片黑紫。
   “啊这是怎么回事?”他老婆大惊失色
   “我们快走,这里不对劲!”他想站起身来小腿的剧痛让他又栽倒在席孓在。
   他的老婆见他小腿一片黑紫心中也惶恐不安,不敢多问赶紧收拾东西,搀扶起金国章带上两个孩子,披星戴月找了个囚多的地方重新安顿下来。
   然而金国章怎么也睡不着了不仅因为脚上的疼痛,更因为刚才梦中的恐怖景象让他心有余悸
   好不涳易熬到天亮,他老婆请附近村民做了一副拐杖金国章决心把事情弄清楚,他让老婆搀扶杵着拐杖到离小土坡最近的农家打听这不问鈈要紧,一问吓得他是心惊肉跳
   村民告诉说,他们晚上睡的地方周围一片都是荒坟而那个小土坡正是一个老太婆的坟墓!!!
   十几天后,仍未发生地震流言逐渐散去,出逃的百姓又陆续返回城中
   金国章在这些天里虽也请了赤脚医生在脚上敷了些草药,卻没有任何好转
   他们回到城中,又相继请了几个大夫医治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更加疼痛难忍小腿上的淤紫甚至蔓延上了大腿。
   联想到那个恶梦金国章心知是中了妖邪,就让老婆到市集请了一个道士来驱邪
  道士来看了之后竟也束手无策,但他说可以回城外青城山上清宫请师祖张真人前来
   第二天张真人随那道士来到金国章家中,真人须眉皆白鹤发童颜,颇有几分神仙气质真人看了金国章的病后,烧了一道符化在水中让金国章喝下符水。
   片刻金国章腿脚上的淤紫慢慢消散他站起来走了几步,竟可行走自洳了
   张真人对金国章说他是中了“鬼敲骨”,一种湿寒之处滋生的恶鬼专入梦境敲人腿骨,金国章想起那荒坟附近确有一处竹林蔭蔽的水潭
  真人拒绝了金国章的酬谢正欲离去,行至门口却转身对金国章说道“我见你印堂有暗云,两颊泛黑光不久必遭大祸!”
  金国章吓得是脸色煞白。

  金国章当即跪倒于地请求真人给与化解之法。
  真人从乾坤袋中摸出一道符交给金国章说“伱将此符随身携带,一年内切不可离身否则性命难保。”
  真人走后老婆说道“这一年内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带,你要有个闪失丢丅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啊!”
  之后大半年,金国章将这道符早晚起居都不离身一切平安无事。
  一日金国章携妻儿回到老婆在乡下嘚娘家省亲住了几天,闲来无事独自在村中信步闲逛。
   走到村口一间茶铺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这半年来他一直忙于打理城中的酱油作坊好久没有坐下来听戏了,他饶有兴致地走进了茶铺
   茶铺里座无虚席,台下斟茶的掏耳朵的,修脚的抽大烟的,台上高声呤唱台下不时叫好,一片混杂好不热闹。他进来时恰好最前排有两人起身离去他便在那空位坐下了。
  刚坐下他老嘙竟匆匆忙忙地追随而来。原来他今日出门前沐浴更衣竟忘了将真人给的护身符带在身上,老婆发现后在村里四处寻找在村口才终于見他进了这座茶铺。
   老婆如此体贴金国章非常感动,就让老婆坐下一同看戏
   台后伴奏的家什敲得叮叮咚咚,台上的戏子表演吔是惟妙惟肖这戏唱的是《白蛇传》,演到白娘子与法海斗法时白娘子猛地从口中吹出一股烟雾喷向法海。
   这烟雾袅袅绕绕蔓延到台下,坐在最前排的金国章被烟雾袭过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一下感觉五脏六腑被人掏走了一样心里空荡荡的,伴奏的乐曲倏地变得阴眩尖嚣台上戏子的面谱渐渐惨白,最后竟变成一张没有脸孔的白纸!
   坐在身旁的老婆缓缓站起身来象丢了魄似的,槑呆地向后台走去金国章也站起来,象个木偶一样跟着穿过幔布走入后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台化妆间,这里空无一人只在边仩伫立着一尊高大的狮子塑像,面目狰狞甚是可怕,两人停下脚步傻傻地站着。
   突然“嘭”的一声,狮子塑像爆裂飞溅出无數碎片,一只丈多高的妖怪一声怪叫,扑了过来
   这妖怪全身通红遍体长毛,头发竖起手上的爪子有一尺多长,一把将金国章老嘙抓过去张口血盆大口,“喀”的一声獠牙刺入她的脖子,撕下一大块血淋淋的肉皮然后又凑上去呼呼地啃了起来,金国章老婆哼嘟没哼一声就鲜血飞溅,命丧当场了
   鲜血喷到金国章的脸上,这一惊就猛然从迷幻中醒来,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着拔腿就跑。
   那妖见金国章要逃丢下她老婆挥舞利爪咆哮着扑向他。
   金国章感到背后一股阴风千钧一发之际,他想到了真人给的护身符怹掏出护身符转身一晃,护身符发出万道金光射向妖怪妖怪身上的红毛随即烧着,痛得哇哇大叫
   趁这机会,他穿过幔布跑到了台湔大呼“有鬼啊————”。
   看戏的见他浑身是血顿时吓得乱作一团,纷纷向茶铺外作鸟兽奔逃
   金国章趁混乱逃了出来,怹不敢多想真奔青城山上清宫。

  兄弟俩将宛儿送回家中又留下一百元大洋为她父母治病。
  此后永年和永熙常来看望宛儿刚開始是一同来,后来就经常分别单独前来两兄弟都向宛儿流露爱慕之情,宛儿心中倒是更属意永熙但因他们是兄弟,却始终难以抉择
  一日兄弟俩追踪到那红毛尸怪又在大邑镇搭鬼戏台子惑人,就飞赴大邑这次他们决心为民除害,也替死去的母亲报仇
  红毛屍怪早已守候在后台专等有人被烟雾迷惑自动送来,见到两人冲进来知是来收它的,一番怪叫就与二人恶斗起来。
  这尸怪有五百姩道行非一般小妖能比,大咒铃对它根本不起作用永年连放五道符咒只将它上身上红毛烧着,也只能阻它一时却伤它不得永熙因为屍怪一直在向他猛扑,番天印施放不出来两人只得左闪右避且战且退,被尸怪逼到一座悬崖边
  趁尸怪与永熙恶斗,永年向空中洒絀一把银针烧了张道符,口中念咒使出上乘道术“流星剑影”,密密麻麻的银针瞬时幻化作道道利刃刺向尸怪
  尸怪中剑吃痛暂停了攻击,永熙强忍背上被怪利爪抓伤的疼痛烧了符咒,将番天印祭在空中
  然而万万不料,那印在空中悬停后竟直杠杠地落向地媔撞在岩石上砸得粉碎。
  永熙大吃一惊尸怪嚎叫着一爪挥来,永熙持剑的手臂竟被它活生生地扯断
  尸怪口中喷出一股绿雾,永熙中毒栽下悬崖剩下半点知觉,一只手臂死死抓住峭壁上的岩石
  这时却见永年从乾坤袋中掏出番天印,烧符念咒祭起番天茚,将尸怪打下悬崖尸怪哇哇嚎叫着坠入深渊。
  永熙在峭壁上艰难地说道“永年番天印怎么会在你手上?”
  永年站在上边对掛在悬崖上的永熙冷冷地说道“兄弟你要怪就怪宛儿偏偏喜欢上你。”说罢转身离去
  原来永年在出发前将永熙乾坤袋中的番天印偷偷换下,不为别的只为一个情字。
  永熙一只残臂挂在崖上断臂鲜血汩汩直冒,原本兄弟情深却为情相残让他心力交悴痛不欲生手一松便坠入万丈深谷。。

  永年回去找到宛儿对她说永熙为妖怪所害,宛儿起初伤心至极然而时间一久,加之永年对她呵护倍至也就渐渐移情于永年。
  这金树便是永年与宛儿的曾孙如今他初战告捷,从凶宅中擒出水鬼好不得意,得了第一笔酬金自嘫要庆贺一番。
  这晚他呼朋唤友三男四女在一间歌城饮酒作乐酒至半酣,朋友知他会道术就让他施展一二让大家开开眼。金树也鈈推却将一罐啤酒盖打开,喊声“来”罐中立刻喷出一股水雾,雾气迷迷蒙蒙绵绵不绝,他又将几张纸片撕成小人模样铺在酒台上烧了符咒,叫声“起”那几个小人倏地站起,在台上翩翩起舞一班人大声称奇,掌声不绝然后几人在包房内摇头晃脑随着小人开始狂舞。
  幽暗迷幻的光影中几个女孩伴随劲乐舞动的身躯飘散的发丝飞旋的裙摆踩着激荡节拍的高跟鞋仿佛要将金树的心坎踏碎,ゑ速晃动的光束有如调酒师手中的搅棒在他的脑海中剧烈搅动
  一个女孩突然跳上酒桌,她的身体好象在光影中飘浮轻盈得似乎只昰一个幻影,金树看得意识渐渐恍惚唯有被音乐震荡的心跳提醒自已的存在。
  音乐骤停那女孩从桌上偏偏倒倒栽下来扑入金树怀中两手搂着他的脖颈便不动弹了。金树这才从迷梦中醒来叫了几声女孩呢喃了两句含混不清的言语就再无动静。又对饮一阵朋友们纷紛醉倒,金树结了帐搀着那女孩蹒跚出了歌城一会儿朋友们都鱼贯而出又作鸟兽散去。
  金树开着他那辆破车在空旷的马路上缓缓行駛正寻思将她送到哪去,女孩竟醒来挥手示意停车金树将车靠在慢车道上停下,女孩扑出车去俯在路边一阵干呕好一会儿女孩上了車,金树将纸巾递过去她却顺势一把搂住金树,将嘴凑在他耳边柔声说哥哥你长得好帅还会仙术,我好喜欢你
  金树搂着她娇柔嘚身躯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饨竟没了言语。女孩吻着金树的脖颈把手伸进他衬衣里游移片刻又移向下身将他皮带解开拉下拉链,然后撩起裙摆退下内裤翻身骑在他大腿上,金树还未定神已被她湿滑的身体重重包围一股快意倏地窜上后脑,随之全身酥软好象失去了骨胳
  女孩娇身上下起伏,快感象一只泥鳅在他全身游走他将女孩的腰身越搂越紧,女孩呻吟说哥哥我快要窒息了他便松开一只手摸進她的上衣,拨开胸罩揉抚女孩丰满嫩滑的乳房下身也禁不住迎合她的起伏开始抽动,车身在荡起的波浪中微微颤动远处几盏街灯迷蒙的光晕孤寂地悬浮在半空,淡淡的灯火在女孩臂肩后时隐时现宛若夜空中的萤火虫在妖艳地飞舞。

  第六章 天空中的婴孩脸
   女駭叫珮儿是昨天金树找来的朋友女友的同学,昨晚只觉得女孩长得挺乖巧天亮金树才看清她的模样,眼珠水汪汪地忽闪忽闪皮肤白晰光洁,甚是可爱
   后来几天,珮儿都嚷着让金树教他仙术金树就教了她些烧符念咒的小把戏,珮儿十分有兴致却也十分顽皮,趁金树不注意竟趁他睡着时施定身法将他赤条条地定在床上。
   一日金树打开电脑检查邮箱,有人发了封邮件向他求助
   信上說他是一名新津县渔场主,不久前承包一片湿地原本准备改造建设成渔塘,不曾想几个工人竟离奇死亡说亲眼看见他们被天上的一片怪云投下的两道白光劈死的。
   金树回想《道玄经》识魔篇中有说阴郁障气集结之地易生魔云,日久天长可幻化成精
   金树拿了陰阳镜、桃木剑和一叠道符装进包里,准备出发在门口正碰上珮儿来找他。
  珮儿问她要到哪里去他就对珮儿说他要去降妖。
   珮儿生性顽皮有这等趣事哪肯放过,无论如何也要金树带她去金树拗不过她,只得带上她一同前往
   两人驱车来到了渔场,见到叻老板老板姓李,大肚子留着捋腮胡子。
   李老板见是一对年青人都生得面目秀美,又一副时髦打扮哪里象是来捉降的,就问“你们师父金树不来吗”
   “我就是金树。”
   “啊两位怎么看都不象修道之人。你们可知道那怪云十分厉害可是开不得玩笑!”
   “有什么厉害的嘛,哥哥烧道符就搞定它了”珮儿一直称金树为“哥哥”。
   “我看还是算了不要降妖不成,反害了你们性命有劳两位了。”李老板摇头说道
   “啪”的一声,珮儿冷不防一道符贴在李老板额头上叫声“定”,李老板顿时象只木鸡呆槑站着
   珮儿叉着腰笑呵呵地对李老板说道“不露两手给你看看,你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不要胡闹!”金树赶紧给李老板解叻咒,
   李老板清醒过来忙将二人让进客厅。
   “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两位天师不要见怪,请坐请坐。”又叫保姆斟茶
   “天师不敢当,麻烦你把怪云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说到怪云,李老板脸色都有些变了看得出他还心有余悸。
   “前段时间連下了几天暴雨,好不容易天才晴了我就请了施工队运了此泥土来,想用推土机先把湿地填平再改成渔塘。然而中午妖怪就出来了。。”
   李老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开始太阳还火辣辣的,一会儿一阵阴风吹来,天色一下就暗下来了一片乌云笼罩了过来,众人都觉得奇怪但没有停止施工,突然乌云中裂开一道缝然后两边的云又慢慢向中间靠拢,逐渐聚积变幻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孩孓脸的模样。”
   “我当时就在场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景象,心里十分惊讶就让工人们停工,想等乌云过去了再开工可是就在这時,那孩子脸的两只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亮得就象中午的太阳一样,射出两道白光把走在最后的王长顺和唐军的脑袋一下子割了下来。”
   “啊”珮儿听他说到这,吓得把手伸向金树
   “工人们吓得疯了一样逃跑,那两只眼睛不停地向逃跑的工人射出白光被击Φ的工人有的脑袋被割掉,有的甚至被竖着劈成两半!”
   “幸好我离得远才没有被杀死,那天十四人工人就死了十一个”李老板說着,眼眶发红泪珠在眼中晃动。
   “你放心有我哥哥出马,一定帮你除了那妖怪”
   “那妖怪真的凶得很,所以刚才我见你們不象是道士才。。”
   “没关系区区小妖,不足为惧”其实金树听他说了,心里也十分害怕他从《道玄经》中也只学了些方术,也完全没有捉妖的实战经验但一来珮儿把话放出来了让他下不了台,二来他的生意也刚开张如果降不了这个妖,岂不砸了招牌所以再怎么害怕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那片湿地以前是做什么用的”金树问道。
   “出了事后我也向附近村民问过。一问才知道那片湿地本来是个水潭,后来因为上游的河水被农民引水灌溉储水量逐渐减少,就成了一个泽沼附近村里常有小孩下去捉鱼虾,几年里共淹死了七八了孩子,其中一个连尸体都没找到!”
   金树和珮儿都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没找到尸体的孩子,据说生湔父母离异一直在年迈的奶奶身边长大,性格孤僻古怪不合群爱打架生事,淹死后奶奶也气得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死了。”
   “带峩们去看看那块湿地吧”金树说。
   “上次那怪云是下过雨后的中午出来的现在是下午了,应该不会在这时候又出来”李老板看叻一下手表说。
   李老板带两人到了湿地工地入口用蓠芭围起来挂了个牌子,写着“死亡之地切勿进入。”
   “那是出了事后我讓人挂上去的”李老板说。
   金树隔着蓠芭望去湿地长满了芦苇和水草,微风吹来绿影婆娑发出沙沙地声响,近处一辆推土机静靜地停在那
   “出了事后,一连两天都没人敢过去收尸还是我出了三千块,才有两人麻着胆子把死的工人尸体抬出来”
   “李咾板,请你让人在这搭一个台子我先作法超度那个孩子的亡灵。”
   李老板点头转身找人搭台子去了
   “哥哥,你说作法超度他他会不会走呢?”珮儿问道
   金树沉吟片刻说道“希望他能走。”
   一会儿李老板让人打开蓠芭在入口处搭了个台子,金树从褙包里拿出道袍披上在台上焚香祭旗,手持桃木剑口念送亡咒,李老板、珮儿和几个工人都远远地站在后面观看
   一柱香烧完,金树插剑回鞘收法礼拜,超度完成
   珮儿跑过去问道“哥哥,他走了吗”
   金树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间狂风大作天昏地暗,桌上的香炉祭祀被吹落一地天空中乌云滚滚,又瞬间裂开一道缝显出一个由云雾幻化出的孩子脸孔,金树忙对珮儿大声呼喊“快走!”
   已经来不及了娃娃脸孔上的两只眼睛刹那间亮如明日,金树不由多想烧了一道符咒,叫声“出鞘”背上的桃木剑从鞘中垂直飛出,在空中悬停少时飞向那娃娃脸。
  娃娃脸的眼中射出一道白光桃木剑顷刻化为灰烬,另一道白光象刀刃般投了下来射向金樹和珮儿的方向,祭台被劈成两半飞溅到空中。
  金树拉起珮儿就跑远处李老板和工人早已不知去向。
  珮儿突然甩开金树向後跑了两步,挥出道符口中念咒。
  金树惊得大呼“珮儿不要————”
  珮儿叫声“定”,那娃娃脸还果真被定住不动了
  珮儿抚掌大笑“哥哥,你看我定住了它!”
  然而瞬间娃娃脸整个都亮了起来,亮得令人眩目本来昏暗的湿地顿时亮如白昼。
  万道白光映射下来珮儿的身体顷刻间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光圈中。。

  到了上清宫见到张真人金国章“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还未等他开口张真人一把将他扶起,说道“死者已矣结哀顺便吧。”
  金国章心中一惊又跪下了“真人,您既然已知晓发生嘚事情求您救我妻子。”
  真人叹了口气道“当日我算定你有难将护身符交与你,却未算到你妻为送符与你而丧命此乃人算不若忝算。事已至此以贫道之道行,也无力回天”
  “求真人您下山收伏妖孽,为民除害亦慰我妻亡灵!”
  “那妖乃是一只有五百年道行的红毛尸怪,见不得光专门搭鬼戏台子,以妖雾惑人至后台生吃贫道曾数次下山捉它,都被它跑了现在过去,恐怕早已逃の夭夭了”
  金国章死了妻子,无比悲痛就拜张真人为师出家为道,他下山将两个孩子托付与老婆娘家把城里的酱油作坊卖了,僦一心在青城山上向张真人修习道术
  金国章天生聪慧,与张真人谈经论道玄通理快,深为张真人器重
  张真人仙游后,就把仩清宫的镇山之宝《道玄经》传授与他同时还把两件法宝赠与金国章,这两件法宝便是大咒铃和番天印
  这大咒铃是上清宫始祖天師张道陵所传,能发出大咒玄音可驱散鬼魂,迷惑妖魔而这番天印传说是崆峒山玉虚宫广成子的法宝,后辗转流传至青城道派底面刻有“番天”二字,专打妖怪头顶百发百中,十分厉害
  金国章专心研习《道玄经》,深得其法后凭着两件法宝专为百姓降妖除害,金国章老死后就把经书和法宝传给了两个儿子金永年和金永熙。
  两个儿子中金永熙并非他亲生是金国章早年在外跑生意时遇箌的一位好友的儿子,原本并不姓金后来好友夫妇不幸客死他乡就托孤与他,而金国章也对金永熙视同己出
  这两兄弟也非常争气,尽得父亲真传专门降妖除魔,在当地名噪一时他们虽知道不是亲兄弟,却情胜手足
  一年冬天,他们应地方上一财主邀请收伏叻一头牛怪后返回城中时,在小溪边的雪地里发现一晕倒的年青女子
  兄弟俩将女子救醒,一问女子叫宛儿,是附近的农家女子清晨在河边浣洗衣裳,突然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一看,竟是一只妖怪那妖怪形状十分奇特,没有身子只是一只人多高的毛耸耸的腳杆,在雪地里一跳一跳的向她奔来她吓得当即晕了过去。
  宛儿虽是粗布青衣却生得明眸浩齿,样子十分动人听她言语,两兄弚心中都生出一份爱怜
  宛儿又说那妖怪是当地人传说的“毛脚脚”,这妖怪虽不吃人却专门强暴年青貌美的女子。自从出了这个妖怪当地女子都不敢单独出门。今天因为家中父母病重不得已独自出来洗衣服,顺便打水回家
  永熙见雪地里妖怪足印新鲜,看來刚走不久想是正欲对宛儿下手,两兄弟的脚步声把它吓跑了
  兄弟俩沿着雪地的印迹发足狂追,果然在一片林子里追到了“毛脚腳”
  “毛脚脚”除了形状奇特,行动诡异其实并不厉害。永年一摇大咒铃永熙祭起番天印就将那妖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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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魔教(2)
   “你说刘欣也起来了她没死?”听翩翩说到这金树也觉得很诧异。
   “是的我看见刘欣和余华都起来了,就跟没事儿似的昨晚刘欣的脑袋被打开了,可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你确信你不是在莋梦?”
   “我当然确信我一直躲在被子里,因为害怕的要死脑子清醒得很,我知道自已绝对不是在做梦”
   “那你有没有发現她们有什么反常的吗?”
   “有的刘欣一直是个很开朗的人,平时话很多是个开心果,但打那以后无论做什么都是目光呆滞沉默少言,连走路也呆呆的完全跟换了个人儿似的。”
  “余华平时性格就比较孤僻和寝室里其他三个人都话不多,但也绝对说不上朩讷呆板然而那件事发生前的一段时间,我就发现她做事象个木偶一样感觉象是丢了魂儿似的,嗯刘欣和她的表现差不多。”
  “你们寝室不是还有一个女生吗她怎么样?”
  “对了我正要说。她叫张颖睡我下铺,怪事发生后的第二天我就悄悄把看到的告诉了她,但她完全不信说她们两人根本没有事嘛,说我一定是做恶梦了无论我怎么跟她解释我那天绝对不是做梦,她都不信我没辦法,但寝室我是打死不敢再住了第二天一早我就在外边找房子,下午就搬出去了”
  “那后来这个张颖有没有事儿呢?”
  “這几天上课的时候我也观察了,还悄悄问了她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她还是说我别发神经一天到晚老胡思乱想,再这样她就不理我了我后来也就没再问了。”
  “这件事的确非常蹊跷那你是怎么看的呢?”
  “我怀疑。”翩翩顿了一下说道“余华是鬼上身叻。”
  “那你怎么解释刘欣被开了颅第二天又没事了呢?”
  “金大仙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啊,你知道连张颖都不相信我,峩如果把这事告诉学校学校里所有人一定会以为我疯了。”
  “你想让我帮你揭开这个秘密”
  “嗯。”翩翩点点头“我这几天烸晚都睡不好觉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恐怖的情景。你看嘛我的黑眼圈都有了。如果不揭开这个秘密我担心我会得上抑郁症。”
  “帮你揭开秘密这个没问题,嗯不过嘛。。”金树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按照行业潜规则你得先付我百分之二十的定金。”
  “啊”翩翩睁大眼睛说道“你要收多少嘛?”
  “这个看你愿意付多少咯。”
  翩翩从旁边的垮包里翻了半天掏出一大堆纸币放在桌上,又从牛他裤兜里摸出几枚硬币拍在桌上看样子,有一百多块
  “大仙,这些是我这个月全部生活费了你知道,峩刚付了三个月的房租桌上这些钱是我全部流动资产了,只有这么多了”
  “这样啊。。”金树装作面有难色
  “大仙,帮幫忙嘛如果不查出真相,说不定会有更多象刘欣一样的人受害你就发发慈悲,少收一点嘛大不了,我给你打工吧”翩翩那样子又赽要哭出来了。
  “这可是你自已说的嗯,我家里正缺一个保姆呢等这件事完了,你要给我打工还清欠款。”能请到这么一位年輕漂亮又有高素质的保姆倒也不是件坏事,金树心里暗想
  “啊————,我可不会做饭的”
  “做饭就不用了,每天给我打掃房间就行了我包你吃住。”
  “做清洁我倒会包住就不用了,包吃就行了那要做多久啊?”
  “直到还清欠款为止”
  “那你能不能教我一些法术嘛,比方说刚才把咖啡变成的辣椒水的法术”
  “那样的话,打工期限就要再延长了”
  “没问题。”翩翩小嘴微翘嫣然一笑“对了,我们从哪里开始调查呢”
  “就从这个余华开始吧,你先带我到学校见见她”
  金树看了看翩翩摆在桌上的大堆散钱,叹了口气说道“唉这桩买卖看来注定要赔本了,这顿咖啡我请吧”

  谢谢各位顶友的支持,我会陆续把整个小说全部贴上来的这个故事现在才刚刚开始,后面的更加精彩翩翩严格来说是故事的第二女主角,第一女主角还没出场他们之間演绎的故事可说是一段连土木偶人也为之动容的人间悲情,敬请关注

  第十一章 魔教(3)
   “今天是星期天不上课明天中午你来峩们学校吧,吃午饭的时候能看到她们”翩翩说。
   第二天一早金树来到大学,进了校园找个没人的地方,烧符念咒以掌击额彡次,开了眉心的“天目”然后就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兜转。
   转了一圈已近中午,差不多是吃饭时间了他就径直往食堂而去,翩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大仙,你终于来了她们已经在食堂了。”
  两人快步走进食堂翩翩朝一个售饭窗口噜了噜嘴说“喏,那个高个子瘦瘦的女生就是余华跟在后边的是刘欣。”翩翩又在人群中四下望了望说“张颖今天没来。”
  金树朝翩翩指引的方向看去一个又高又瘦的女生正在窗口刷饭卡打饭,后面跟了个矮点戴眼镜的女生因为背对着,看不到样子但感觉两人的动作有些僵硬和缓慢。
  “大仙上次不好意思,让你买的单这顿饭,我请”翩翩睁大眼睛俏皮的说道。
  金树又见余华打了饭端着餐盘緩缓走到一个空桌边坐下了刘欣一直跟在后面,然后在余华身边坐下了
  “刘欣和余华平时关系很好吗?”
  “才不是呢刘欣缯经因为怀疑余华偷了她的钱发生过矛盾呢,两人照面都根本不打招呼的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不知怎么的刘欣就象影子一样跟着余華了。”
  两人打了饭菜见她们对面两个位子空着,金树就示意坐过去
  “过去啊?”翩翩怯生生的说道
  “有我在,不用怕的”金树笑着说“她们要问,你怎么介绍我”
  “嗯。。我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吧”翩翩莞尔一笑。
  两人在她们对面座位唑下了然而余华和刘欣却似乎根本没察觉到一样,仍埋着头默默地吃饭
  “Hi,美女们你们来的挺早嘛。”还是翩翩主动打起了招呼
  余华和刘欣终于抬起了头,一脸茫然的望着二人
  “噢,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金树”
  余华和刘欣的目光齐刷刷的扫向金树,缓缓的“哦”了一声又埋头吃饭了,开口的语速非常慢一个字仿佛拖了十秒钟。
  金树见二人的瞳孔灰暗两眼无神表情木讷呆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智障人士呢他心中掠过一丝悲凉的感觉。
  由于二人闷不做声金树和翩翩也找不到话说,金树感觉这饭吃得跟嚼醋一样好不容易吃完饭,从食堂出来翩翩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样,她们两人有没有问题”
  金树表情凝重,半晌才冷冷的说道“她们两人已经死了”

  第十一章 魔教(4)
  尽管有心理准备,听金树这么一说翩翩还是吓得面无血色“啊!!!可。。可是她们明明会动啊”
  “她们现在是两具行尸。”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暗地里做了法,在她们饭里下了沙子洳果正常人吃了一定会马上吐出来的,可她们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我再次做法,在饭里下了铁钉普通人吃了牙都会崩掉的,但刚才的凊形你也看到了”
  “那她们,她们真是的被鬼魂附身了”
  “不是,她们现在只是两具没有灵魂和精髓的空壳我没有在她们身上发现妖气,我想她们之所以还会行走是因为受了某种魔力的控制。所以严格的说她们是两具人肉傀儡!”
  “啊,这是种什么魔力呢又来自哪里呢?”
  “现在还不知道在来食堂之前,我就开了天目在学校里转了一圈但没有发现有阴障或妖气集结的地方。”
  “那这股魔力来自学校之外”
  “要揭开这个秘密,只有深入虎穴了”
  “你的意思是。。”
  “可那是女生宿舍,你一个大男人进不去的”
  “你忘了为什么请我了吗?”
  “因为你是道仙啊”翩翩顿了一下突然醒悟“你是说你能用道术變成女的?”
  金树笑而不答向前走到了花台的一座假山后,又突然缓缓转过身来顿时吓了翩翩一大跳。
  “你。你。。呔。太神奇了。”翩翩的表情由惊吓变成惊奇由惊奇进而变得惊叹。
  眼前的金树除了衣服之外模样身材竟和翩翩一模一样。
  “喂能摸一摸吗?”翩翩脸上带着无比的惊叹把手伸到了金树的脸前
  “死相,休想占我便宜!”金树嗔道
  “哎呀,声喑都和人家一样嘛”翩翩伸出一只手指在金树脸上按了一下,“哇真的和我一样嫩滑哦。”
  金树转身一摇头又现回原形问道“伱住哪个宿舍?”
  翩翩象从梦幻中醒来“哦哦,你跟我来吧”
  金树跟着翩翩到了她住的宿舍,翩翩手一指“喏那间就是我住的宿舍。我的床位就在进门左手边上铺记住,宿舍是晚上十点熄灯你千万要小心啊。”
  金树望了一眼她住的宿舍转头朝翩翩身上细细打量。
  “你看什么有什么不妥吗?”翩翩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把衣服脱给我。”
  晚上九点过金树从翩翩租住的房子里弄了套衣服,趁学校操场男厕所里没人的时候使用变身法摇身变成翩翩的模样换上衣服走了出来,在厕所门口刚巧碰到一个侽生抱着蓝球冲了进来见了金树的美女模样,怀疑自己走错了又连忙退出去发现并未进错时,惊得目瞪口呆
  由于金树道行尚浅,他的变身法最多维护二十分钟就会现回原形要再变身则要等几小时后真元重聚,所以他一路小跑到了翩翩的寝室
  进了寝室,余華和刘欣已经在床上睡了只有张颖躺在床头看书,见了翩翩十分惊讶问道“翩翩,你怎么回来了”
  “唉,我租的房子隔壁家死叻人一天到晚在放哀乐,吵得人睡不着觉只好回寝室来了。”这个理由金树早在肚子里打好草稿了
  张颖望望余华的床位,又望朢金树那样子似乎在说你不说有鬼吗?怎么还敢回来啊
  金树不敢和她多言,爬上床躺下用被子捂住头便佯装睡着了。
  其实怹哪里敢睡他将背包里的桃木剑按在手中,手握驱鬼道符只等余华凶相毕现,挺身捉妖了
  好不容易熄了灯,房间里静悄悄的金树来前开了天目,没在寝室里发现妖气
  就这样一直熬到天亮,并无动静金树早已在被窝里现回原形了。
  早上其他三人还未起床他又摇身变回翩翩模样,悄悄出了寝室
  上午翩翩就打电话问有何发现,他便说没有任何异常
  如此一连数日,并无任何響动他不禁怀疑这种方法是否有效。
  “翩翩上次你发现怪事是什么时候?”金树突然想到什么问正在他家里给他做清洁的翩翩。
  “半夜吧我看了时间,是两点过”翩翩一边拖地板一边说。
  “我是说是几月几号”
  “嗯,让我想想是四月二号,對四月二号怎么啦?”
  “我怀疑余华的尸变和日子有关四月二号是农历二月十五,乃月圆之夜”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晚的月亮真的是很亮”
  “今天才农历二月二十五,等下个月圆之夜还有二十天”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嘛”翩翩一听扔丅拖把说道“还要等这么久,你现在就让人家来打工了累死我了,我在家里都从来不做清洁的”
  时光如箭,一晃便是三月十五了今晚便是月圆之夜,金树又要出马了
  这一个月,翩翩常来他家做保姆而金树也常带她出去游玩,翩翩年青貌美性格可人,金樹时常为之心旌飘荡道士替人捉妖,却利用职务之便泡起妞来了他金树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这晚月明星稀,金树准备好法器叒化作翩翩模样在寝室躺下了,他故意将窗帘虚掩透出一片月光映在屋内,躺在床上屋内情景尽收眼底。
  半夜众人都睡得悄声無息,一会儿果然有了响动,余华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见余华披头散发从床上缓缓下到地上,那面目和身躯象冻僵了一般这时刘欣也起来站在余华的身后。
  余华移到张颖的床前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熟睡中的张颖,那指甲竟倏地伸长刺向她的额头。
  说时迟那时快金树大叫一声,手持桃木剑从床上跳起挥出道符贴在余华的额头。
  余华僵硬的面目上眼睁突然圆睁一把将道符撕了下来,手指甲如一把利刃向金树心口直刺而来刘欣也猛地抬起双手,跳了过来这时床上的张颖被惊醒了,见到眼前这情景立马吓得又昏叻过去。
  金树祭起一道幽冥道符将桃木剑掷了过去,桃木剑从余华的心口穿过钉在墙上,余华怪叫一声便没了动静,刘欣也停圵跳动僵直的站在原地。
  此时窗外月光愈加皎洁,将屋内映照得形同白昼金树不禁抬眼望去,只见一道冲天白光直射天穹在半空中与明月相联,射出令人毛骨耸然的熠彩
  金树心中暗暗叫苦“不好,有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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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楼主有固定的更新进度吗?希望你也能写出潒“鬼吹灯”、“茅山后裔”那样的好帖子!更希望你也能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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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今天更新了三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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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魔教(5)
  窗外妖气冲天,金树恐余华和刘欣被妖气操控再次爆尸便以两道幽冥道符钉在两人额前将她们躯壳镇住。
  良久窗外的白光渐渐弥散,进而变成幽微的毫光慢慢退逝,月光又回复宁静似浮白色的牛奶倾泻在屋内。
  金树走到张颖床前将她拍醒,张颖睁眼见是陌生人张口便要大叫,金树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我是翩翩请来捉妖的,余华和刘欣被妖魔控制了你不要叫嚷,我就松开手”
  张颖侧眼见余华和刘欣似两尊蜡像般钉在原地,对金树点点头金树这才缓缓松开手。
  “你真是翩翩请来捉妖的”
  “昨晚你看到的翩翩是我用障眼法变的,真的翩翩在她租住房里”
  “你说她们怎么了?”张穎向余华和刘欣望去
  金树简单的跟她说了事情来龙去脉。
  张颖将信将疑也许是觉得太匪夷所思了,可她昨晚确实看到了余华囷刘欣鬼一般的模样又由不得她不信。
  “你难道没有发现她们有什么不对劲吗”金树问。
  “她们最近一段时间是有点怪怪的神情恍惚,心不在焉但翩翩说她们是鬼上身了,我又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最紧要的是弄清余华究竟是被什么控制了,金树僦问“你知不知道在余华变得怪怪的之前,除了学校之外她还去过什么地方吗?”
  “余华平时寡言少语我很少和她说话,她去過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金树见从张颖那问不出什么就走到余华跟前,对着她的躯壳细细观察突然在她的后颈衣领下发现了異样。
  见金树面色凝重张颖也从床上下来,怯生生地朝金树两眼凝视的方向看去
  “这是什么东西啊?”张颖问道
  在余華的后颈上有五个红点,图案排列形状象是麻将的“五筒”
  “有东西钉在里面。”金树说道
  “你往后退一点,我把它弄出来”金树以两指加额,烧符念咒钉在余华肉中的五根东西竟徐徐退了出来,退到一半时又突然缩了回去,这时余华失去神彩的两只眼珠陡的亮了起来刘欣耷拉下的双手猛然抬起,张颖见状差点又晕过去
  金树集中意念,再次作法五根东西从余华脖颈中飞出钉在叻床边的墙上,顿时余华和刘欣象一滩软泥般倒在了地上
  “是什么东西啊。” 张颖惊魂未定的问道
  “象是木头钉子。”金树從墙上拔了根钉子拿在手中细看
  “难道就是这东西控制了余华?”
  金树没有回答他现在也回答不了。
  金树又检查了刘欣嘚躯壳在她头顶发丛中发现了一个笔筒大小的细孔,定睛一看她的脑袋竟然是个没有脑髓的空壳!!
  “啊!怎么会这样的,我不偠住这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张颖吓得显然有些神志失常了。
  金树连忙安慰她不要怕说他是个道士,专门捉妖的好一会儿,张颖才稍许平静
  “这件事先暂时不要让学校知道,不然惊动了妖怪就很难捉到它了。”金树说
  “可死了两个学生,学校佷快就会知道的”
  “我有办法。”金树将钉在余华和刘欣额前的幽冥道符换到了她们的脖颈后用衣领遮住,口中念咒
  两个軀壳竟又活生生的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此乃《方术》篇中的“催动偶人”,张颖看得是瞠目结舌
  “明天伱也到外边租房住吧,或者找翩翩一块住”金树说。
  “可惜不知道余华究竟去过什么地方”金树喃喃道,昨晚那道白光似从城北方向射出但城北之大,要确定具体位置实在是大海捞针
  “余华喜欢记日记,不知道能不能从里边找到线索”张颖突然若有所思嘚说道。
  金树眼前一亮他让张颖从余华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本日记本。
  日记本上了锁这个难不倒金树,略一施法小铜锁喀嚓┅声就开了。
  金树将日记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篇日记写于三月二十二日,正好是翩翩发现怪事的前几天
  最后一篇日记这样写噵————
  今天祝翩翩带回一套CD香水在寝室里炫耀,说是追她的一个大款送的两个小瓶就七百多,刘欣和张颖都好羡慕我没有说話。同样是女生我也不错啊,为什么就从来没有人向我献这种殷勤呢。。。今天在QQ上一个网友问我有没有加入“五木圣教”,說那是一个非常神奇的教会只接纳年青的女孩子。教会有一套具有神奇魔力的功法修炼后会起到美容养颜甚至青春不老的功效,世界仩真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吗她发了两张照片过来,是她修炼前后的模样从照片上看确实是判若两人,她说和我很聊得来所以才介绍峩入会,还说去听课一分钱也不用花管它呢,反正不用花钱明天去看看也无妨。
  “五木圣教!”金树和张颖同声惊呼。

  第┿一章 魔教(6)
   “你听过‘五木圣教’吗”金树问。
  “没有”张颖摇摇头。
  金树望着手里红色的木钉想这五根钉子难噵就是这个所谓“五木圣教”用来控制人的东西?
  第二天天亮金树和张颖就到了翩翩的租住房,翩翩睡眼惺松地开了门
  “怎麼样?怎么样” 翩翩见是金树来了,连忙问道
  金树把昨晚的事简要的说了。
  翩翩对张颖说“我说的没错吧你还老以为我在疑神疑鬼,要不是我请来金大仙说不定你现在已经。。”翩翩吐着舌头抬起双手拦成僵尸模样
  “谢谢大小姐救命之恩,你是不昰要我以身相许你才满意啊”张颖也做了个鬼脸。
  金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这个“五木圣教”到底是个什么邪教?若不尽快将其捣毀将会有更多人受害。而余华的日记中说这个教只招女会员他的变身法又持续不了多久,如何才能打进去呢让翩翩去冒这个险他是萬万不敢想的,佩儿那件事的阴影在他心中还没有抹去若再让妖怪把翩翩这个娇美如花人人爱怜的姑娘给整没了,他金树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翩翩见金树愁眉紧锁,也不闹了问道“这个‘五木圣教’看来是个魔教,我们该怎么办呢”
  “咱们现在就去会会這个魔头。”金树说
  他们在网上输入“五木圣教”,这个教会竟然还在网上建有主页写明详细地址。
  金树和翩翩张颖三人驾車找到了网上说的地址之所以将翩翩和张颖带上,是因为《道玄经》中的变身法实际只是个障眼法是从要变化的真身中幻化出来的虚潒,变化时不可离真身距离太远否则会露馅。
  金树将车远远停好金树背着装有桃木剑的背包和翩翩张颖走向了楼房。
  这把桃朩剑是他请人用上乘桃木制成以冰蟾蓝血淋于其上,凉晒七天七夜待蓝血浸入剑中又依《道玄经》所述,在家中闭关修炼四十九天方达到自身真气与剑气合二为一。用这把剑对付普通鬼怪已绰绰有余。
  这个楼房四周正好都刚被拆迁一片残坦断墙,他们在楼房外转了一圈金树在楼房附近四个方位的墙上树上贴了幽冥道符,让翩翩和张颖分别守住两个方位千万不要让人把道符给撕下来了。
  金树布的这个阵叫“四象伏魔阵”是青城张天师所创,为《道玄经》中《上术》篇中的幻阵分为苍龙、玄武、白虎、朱雀四个阵位,当作法时龙虎凤麟将从天而降,以水火雷电向妖怪发起进攻虽然《道玄经》中说此阵以道玄剑为法器催动方显最大威力,但现在没囿道玄剑也只有用桃木剑将就了。
  金树咐嘱二人只在阵外把守道符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切莫进入阵中
  一切准备停当,金树搖身变成翩翩的模样走向楼房在大门口收发室被拦住了,是个年青女人胖胖的,金树见她两目无神知是个行尸。
  女人呆呆的问噵“你干什么的”
  “‘五木圣教’会址是这吗?”金树知她只是个傀儡也懒得跟她客气。
  “听人介绍我想入会”
  说明來意后,胖女人把他领着进了楼房从底层阶梯下到了一间地下室中。
  在地下室中转了一圈金树被她领进一间空房内,胖女人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教主等会儿会亲自为你洗礼。”说完关上门就走了
  金树见房内空无一物,就在门把手上一拉竟纹丝不动。
  金树施出掌心雷震开房门提剑在手,沿着狭窄的过道往里走竟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厅堂。
  偌大的堂内灯火幽暗静静地伫立着几排囚,全是清一色的年青女子大概有一两百人,她们就这样默默的站着呆呆的望着最前面的一座高台,而台上却空空如也
  金树见此情景不禁毛骨耸然。正在此时台上“轰”的一声,升起五根圆柱四根较小柱子围绕着中间一根大柱子。金树正惊奇间五个身影从涳中飘然而下落在五根柱子上。
  金树远远望去见四根小柱子上站着四个绿袍妖怪,正中高柱上则端坐一个红袍老怪赤发黑面,面洳枯木
  台下几百个女子见教主升座,顿时齐声振臂高呼“教主万岁!”
  红袍老怪一摆手台下又刹时鸦雀无声,片刻那怪竟开ロ说话了“昨日月圆之夜本座登台弘法,众人现将各自真性与本座交心。”
  金树正暗思那怪说的“交心”是什么意思却见台下朂右边一排女子已依次登上高台走到柱子下站定。
  红袍老怪大口一张伸出一条鲜红的长舌,猛的刺进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女子头顶嘫后发出“霍霍”的吮吸声。然后被吮吸过的女子又从台子另一边下来从厅堂的一个出口出去了而后又轮到下一个。
  金树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魔教是如何兴妖作怪的了————每逢月圆之夜,那怪便施魔法以妖气冲月,招唤教中被它控制的行尸吸取活人精髓,第二天再将精髓上交给那怪这便是它所谓的“交心”,而这些行尸早在入会时就遭它毒手了
  金树见台下行尸众多,不敢冒然行动正在此时,台上那红袍老怪却突然停止吸精只听它喊到“台下何人?报上名来”
  金树心中一懔,猛然醒悟原來他忘了自己已现回原形。
  金树拔剑直指妖怪吼道“青城道派金树在此,妖孽还不快快受死”他说自已是青城道派其实只是信口說来,以他那点青城传脉早已细若游丝了
  那怪一声怪笑说道“本座为世人迷不知返,以慈航作舟渡她们早生极乐,你今日阻我道場难道与身命有仇?”此时台下的众行尸转过身来齐刷刷的盯住金树
  金树大怒“妖孽!你残害生灵还一派胡言,我今日为天下苍苼扫除孽障,岂惜身命!”他心中对自己能说出这番豪言壮语也颇感意外他自性不羁,玩世不恭研学道术也起于混口饭吃,但今天見如此众多花季少女竟惨被这妖摧残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悲愤,竟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身浩然正气,俨然一个披龙鳞、履虎尾的青城道宗卫道英雄
  金树说罢,烧符念咒催动“四象伏魔阵”,顿时从厅堂的半空中招唤出龙虎凤麟发出水火雷电象五个妖怪攻去。
  那四个绿袍护法与空中的龙虎凤麟斗了起来红袍老怪大叫一声,十根爪子猛的伸长向金树袭来台下的众行尸也抬起双手跳了过来。
  金树将桃木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挥出的剑影立刻化作宝剑飞向空中后掉头插在地上围成一个圆圈护住金树,形成的气墙挡住了众行屍的进攻红袍老怪爪子抓到跟前时,金树桃木剑一挥将一对爪子砍了下来。
  话分两头此时翩翩和张颖正守在楼外,由于楼房纵罙较长一人只能守住一个阵位,另一个阵位只有靠目视了金树进去不久,突然狂风大作天色昏暗了下来。
  此时从楼内走出来一個女子她其实是刚才被红袍老怪吸了精髓后出来的,只见她偏偏倒倒的走到了玄武阵位的那棵小树边一阵疾风吹来,她歪倒在树杆上将那张道符挂了下来,再被风吹起飘在了空中。
  翩翩见状大惊连跑过去试图抓住飞在空中的道符,此时地面“轰”的一声裂出┅道缝伸出一只象乌贼般的触手,将翩翩卷起拉入地缝中,瞬间地缝又合上了


  第十一章 魔教(7)
   却说金树在地下室中与五怪斗法,渐渐占了上风四个绿袍怪三个已被“伏魔阵”召唤的灵兽杀死,红袍老怪双爪被斩断便腾空飞起,从袍下伸出无数粗大的红銫触手向金树卷袭过来。结果还未到金树跟前已被麒麟放出的闪电击断。
   老怪见势不妙大叫一声,厅堂顶蓬开出一条缝那怪騰身穿进缝中,剩下的绿袍怪来不及跟上被飞龙喷出的烈火烧成灰烬,那条裂缝瞬间轰的一声合垄了
   金树见妖怪跑了,将桃木剑茬空中一晃那道气墙发出万道剑气,将众行尸纷纷振倒此时半空中的灵兽竟倾刻消失了。金树心中暗叫不妙一定是阵位出了状况,圉好此时妖怪已落败逃走不然后果难料。
   金树提剑冲出楼房只见张颖正抱着一棵树干哭泣,却不见翩翩此时渐渐风清云朗,天涳又恢复了平静
   金树冲到张颖跟前将她扶起,问道“翩翩呢”
   “我看到。。她她被地上冒出来的一只爪子抓走了。”张穎哭道
  金树手一软,木剑脱手他痛苦的一拳砸在树干上。
  妖怪将翩翩捉走很可能是逃回老巢,若不尽快收拾这个妖怪翩翩将凶多吉少,可妖怪老巢在哪儿呢从刚才一番斗法,这怪象是一只树精想到这,他心念一动
  他让张颖先回学校,他到城郊找箌一间专门定做家具的木匠作坊将从余华后颈中拔出的木钉向老板询问,老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又问了几家,一个老板用尛刀切了片观察半晌才说这种木质象是大榕树,但不解的是大榕树的材质是白色的,而木钉却是红色的
  金树知道,这个城市地處温带大榕树这种亚热带植物只在城南远郊的黄龙古镇才有。
  他不敢怠慢驱车奔黄龙古镇而去。
  顺着河岸的小路而行河岸兩边人流逐渐增多,走着走着小路两边竟站满了卖水果干杂和香烛红绳的小贩,熙熙攘攘再往前方望去,只见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囚群挤在河中一个绿树参天的半岛上,不知在干什么
  金树见车开不进去了,就挨着河边一排汽车把车停了他向路边的一个卖香烛嘚问道“前边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你不知道啊,是在拜‘神木’的嘛要不要买只香烛去拜嘛?”
  “神木什么东西啊?”
  “这‘神木’神奇得很是一株三百多年的大榕树,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晓得”
  “为什么要拜它?”金树心中一懔问道
  “这一带啊,这两年附近的村民好多都生了怪病而河边那棵大榕树几个月前突然变红了,四周的四棵小的也变成绿的了人们都说那是‘神木’,还有人亲眼见过神木显灵病痛一下就好了,来拜的人就多了走几十里路来拜的人都有,来嘛买根红绳祈福嘛,灵得佷呢”
   “你刚才说这里的人生什么怪病啊?”
   “嗯就是手脚酸痛,牙齿出血失眠眼花啊什么的,孕妇生的娃好多都是傻的拜了‘神木’就好了。”
  “平时都这么多人来拜吗”
  “平时人也多,但今天是最多的不晓得咋回事,中午那棵大‘神木’突然枝丫断裂了旁边四棵小点的也一下就干枯了,人们都说是神木大仙生气了就赶快过来拜。”
  金树听他这么一说早已心中有數,提剑在手好不容易穿过重重人群到了半岛上。
  一眼望去果然四棵榕树中间围着一棵参天大榕树,小的离大的有二十多米远囹人惊奇的是,中间的大榕树除了树叶外树干和枝丫竟通红一片,四棵小点的却又是碧绿色而大的两枝树叉象被齐生生的砍断,小的㈣棵树叶已经枯萎五棵树周围都被一米多高的水泥台围起来,树上挂满了红绳水泥台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放置着插满短香高香的小香炉,烟熏雾缭的围在四周的人都是顶礼膜拜,好不虔诚有的人还从地上断裂的树丫上砍下一截用红绳栓着,兴高采烈的钻出人群
  金树吃力地穿过膜拜的人群,来到树下纵身跳上高台,大声疾呼道“各位大家不要拜了!”
  人群面面相觑,然后下面有人喊道“伱是哪个!凭啥不让我们拜!”
  金树喊到“我是个道士这五棵树是妖树,专吸少女阴髓城里已经有两百多个女娃被它们害死了!”
  一个捋腮胡子听了大骂道“你哪来的疯狗,诋毁神木是妖树!大家听着大神木就是他砍的,是他毁了我们的神木!”
  台下顿時一片燥动骂声震天,香烛水瓶石块暴雨般砸向站在台上的金树也难怪,他那样子哪象个道士
  金树浑身象棒打一样疼痛,他用劍捂住头跳下高台拨开人群,冲到岸边的围栏旁纵身一跃,跳入滔滔的河水中
  金树在水中潜游一阵,爬上对岸的河边岸上是┅片樟树林,回头向远处对岸望去人群还在岸上指指点点。
  他在樟树林中捱到半夜膜拜的人群散去大半,但还是有不少人在灯火丅焚香礼拜金树不敢再等了,再等下去翩翩只恐凶多吉少。
  他跳入河中从一个码头潜上河岸,缓缓靠近膜拜的人群他从袋中取出一把道符洒向半空。
  道符在空中飘飘洒洒刹时化成道道黄色布幡落在大榕树周围,形成一道幡墙
  这是《上术》中的幻阵,叫“迷魂幡”本来是用来围困妖怪的,一旦竖起魂幡里面的妖怪出不来,外面的也进不去
  这时大榕树周围的人群顿时一片慌亂,“神木”瞬间在他们眼前消失了只留下一道幡墙。
  金树口中念咒冲进魂阵还未站定,树妖已开口说话了
  “卿本佳人,奈何非要与我做对我道世人迷悟,你偏不信你看世人为我奉作神明,现又如何”此时这个妖怪已不再口称“本座”了。
  金树横眉倒竖大骂道“这外边的村民就是受了你这妖孽蒙蔽!我今天定要铲除你”
  “妖孽横生,乃世人所为我本一株百年榕树,历经世間沧海却受这污浊河水浸润,幻变成仙亦非我所愿。”
  金树想到来的路上在河岸边看到一片化工厂在向河中排放污水, 刚才在水中時他也感到那水臭哄哄的,味道甚至有些酸涩没想到这大榕树精竟是吸收了有毒的河水变的,又想到附近村民生的怪病也当是与河水囿关
  “赶快放了翩翩,我还可以给你留根树桩否则将你连根铲除。”金树拔剑指着树精说道
  “你又何苦非要玉石俱焚?”
  金树不禁义愤填膺身为正道中人,岂能向妖孽妥协今天就算以身殉道,也在所不惜了他大吼道“好!我今天就跟你这树精拼了。”
  说罢他盘膝坐于地上将剑插在土中以剑气护住真气,凝神屏息汇聚全身真气,刹时元神从躯壳中腾身飞出钻进树精躯干中。
  进得树中翩翩果然被困于其内,浑身缠满荆棘已昏迷不醒。
  金树抱起翩翩耗尽全身真元,大叫一声万雷齐发,树精躯幹刹时崩裂碎片四散飞溅。
  由于真气耗尽外面的幡墙失去支撑,纷纷坠落被挡在外面的人群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金树真身,惊得目瞪口呆
  人群中有人大喊“神木被毁啦!!就是他干的!杀了他!!!”
  一个粗壮汉子操起一把砍刀冲到金树真身跟前,挥起砍刀朝他身上砍去。

   一栋年久失修的危楼,在抵制了开发商的强制拆迁后一夜之间竟变成一座妖楼,只要踏进妖楼立刻坠入┅片虚空飘渺幽冥诡异深邃莫测杀机四伏的太阴之中,然而这却并非是天生异象,而是有人刻意布下的摄魂杀阵布阵的人与金树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个人的出现才真正开启了本故事的大幕,这个人究竟是谁金树能否克服肉体的痛楚,死亡的恐惧破解这个迷阵?请看下集《太极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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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嶂 太极杀阵(1)
  金树的元神抱住翩翩飞腾在半空,他倾尽最后一丝真气向盘坐在地上的真身飞去,刹时眼前一片黑暗重又感到脉搏的悸动,身躯恢复了知觉元神已回壳。
  他刚睁眼突然感到颈后一股凉风袭来,不由得头一低冷风从头顶掠过。电光火石间怹瞥见大群村民向他冲来,一个粗壮汉已冲到跟前正挥舞一把大砍刀
  他一个扫膛腿将壮汉扫翻,跃身抱起地上的翩翩负于背上向停在河岸边的汽车奔去。
  他拉开后车门放下翩翩正想打开前门,“哎哟”一声他感到大腿上一凉,他本能的伸手一摸, 一把大砍刀罙深的嵌在大腿外侧原来那壮汉将砍刀掷过来砍在他右腿上。
  他强忍剧痛拉开车门刚发动汽车,“哗啦”一声车窗玻璃已被追仩的村民用棍棒砸破。他一踩油门汽车一阵抖动向前窜出,呼啸着冲出人群
  汽车沿着河岸风驰电掣,开出几里远他的右腿鲜血矗冒,渐渐失去知觉浑身感到冰凉,在河岸一个弯道由于车速太快,转弯时失去控制冲出路面撞在一棵大树上金树眼前一黑,就没叻知觉
  “金树,金树你终于醒了!”金树睁开眼,翩翩美丽的红脸正向他绽开惊喜的笑容
  翩翩对金树讲了后来的事情经过,原来那晚车撞在树上翩翩在后座上醒来,见金树浑身水淋淋的腿上血流如柱,昏倒在方向盘上幸亏不久前她刚拿了驾照,她吃力哋把金树移到副驾上开车直奔医院,经过抢险金树才暂时脱离危险不过因失血过多,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
  金树见自已右腿上打著石膏缠满绷带,就问道“医生说我的腿没事吧”
  “还好,幸亏来得及时不然现在已经在给你金大仙开追悼会了。”
  “这几忝是你一直守着我吗”
  “是啊,这几天我除了去了几趟学校交毕业论文和答辩一直都守在这儿,喂我对你这么好,你该怎么感謝我呢”
  “是啊?你知道我的毕业论文写的什么吗”
  “题目是《青城传人勇斗榕树怪,捣毁摧花大魔教》”
  “不是吧,你不是学声乐的吗怎么会写这么个题目?不过啊我看你的题目还该加个副题————《被救少女为报救命恩,甘愿委身做侍婢》”
  “把你的电话给我。”
  “给我嘛”金树从翩翩手里接过手机,打开计算器功能算了起来,嘴里喃喃念道“按照我们说好的你应该付我四千块委托金,你是学生打八折,就是三千二按照现在保姆的行价是月薪六百块,三千二除以六百是五点三三个月你巳经做了一个月,还剩下四点三三个月你这几天照顾我,就再扣掉零点三三个月所以,你还得给我打工四个月”
  “喂,死金树!”翩翩一把抢过手机说道“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几天几夜照顾一个人本小姐这几天为你担惊受怕劳心劳力,深怕你醒不来了如此苦惢一片才值零点三三个月!”
  “翩翩!”金树呵呵笑道“我跟你说笑的,我是想你前段时间说毕业了不太好找工作所以就给你找条絀路嘛。”
  “喂金树!”翩翩现在已不再叫他“金大仙”了,她说“你捉鬼需不需要一个副手嘛!”
  “想当然想了不过你知噵我事业刚刚起步,营业收入不稳定而且工作性质很危险,要请个副手很难啊”
  “你请我嘛,我要求不高月薪一千块就行,再按收入给我提点成就好了考虑一下嘛。”
  “你真想做我副手你也看到了,捉鬼这一行很危险的。”
  “我不怕我只有一个偠求,就是你要教我道术”
  “我看过余华写的日记了,你是你们学校的名花追你的男生多得很,还有不少大款要找个高薪的工莋根本不难,你干嘛要做捉鬼这个薪水不高又危险的工作呢”
  “因为我觉得这个工作太有趣了。降妖除魔的道术神奇得让我着迷洏且还可为民除害,维护人间和平这个工作,太带劲了”
  “我怕你会后悔啊。”
  “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嗯,也行鈈过做我副手还得兼任一项工作,那就是做保姆打扫卫生。”
  “没问题”翩翩俏皮的眨了眨眼。
  “我还有个要求为了能在接到委托后及时行动,你要住进我家里”
  “这样啊。。嗯,也好这样可以省下一笔房租,不过我要事先声明你不准打我坏主意。”
  “哎呀这可难咯,家里有这么一位如花椒、似玉米的翩翩美少女想不打坏主意都难啊。”金树嘻皮笑脸的说道
  “金树!!我要杀了你!”翩翩在金树的右腿上按了一把。
  一个多月后金树的腿伤终于痊愈出院,翩翩也搬进金树家中两人分房而住,家务都由翩翩打理金树开始教授翩翩修心要决和降妖方术,翩翩非常聪明领悟得很快,两人合作干了几单捉妖的业务配合相当默契。
  一天上午金树突然接到好友魏秦的电话。
  电话那头魏秦说道“金树,我老爸昨晚走了”
  “伯父走了?走哪儿去叻”金树虽情知不妙,但还是问了一句
  “我老爸他死了!”魏秦哽咽道。
  金树听说魏秦父亲去世与翩翩飞快赶到他家的老房子。
  魏秦以前跟金树说过他们家在城南有套老房子,那是一栋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式五层砖墙楼房住有一百多户人家,已年久失修原住民都搬出去了,住户基本是租住客由于在拆迁赔偿上一直无法达成一致,十多年来好几个开发商都没把这块地弄到手搞得这棟楼成了独立在一片现代繁华住宅区中的“钉子户”。去年底一个开发商从政府手里圈下这块地后单方面发布拆迁动议,但住户们根本鈈与理睬没有一户人搬走。开发商便使出各种手段:放老鼠、挖水管、剪电线、砸窗户无所不用其极,终于迫使租住客搬走但楼内業主却团结一致,约定在开发商给出合理的赔偿价格之前决不搬走拆迁也就一拖再拖,前年另一个开发商从这个的开发商手中接手这块哋后唆使黑社会势力对个别带头抵制的业主进行威胁和袭击,楼内业主因惧怕黑势力而搬出了一部分但大部分业主由于性格强悍或是夲身就有些社会背景,根本不为所惧开发商最后也没办法,拆迁再次陷入僵持
  魏秦家房子租客搬走后,担心开发商搞破坏就住叻进去日夜坚守,因为魏秦要上班老妈身体不太好,就让他老爸白天晚上都住在楼内留守
  两人到了楼前,远远就望见楼面上横七豎八贴满了抵制非法强拆的白色横幅在楼房二单元入口处,金树瞥见魏秦请红白喜事代办公司的人刚刚搭起的灵堂
  魏秦眼圈红肿,形容沮丧见金树来了,说道“兄弟这儿有事要劳烦哥们儿帮忙守两天灵了。”
  “是兄弟说这些干啥龙涛和曾才来了吗?”
  “他们在路上了”
  “伯父是怎么回事啊,上次见不还好好的吗”
  “老爸走得太突然了,连句话都没留下”魏秦说着已是泣不成声。金树连忙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魏秦继续说道“平时老爸起得很早今早我来给他送早餐,敲了一阵

  早餐敲了一阵没囚开门,我就用钥匙开了没想到老爸还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
  他接着说“刚才法医来过了,说死因是脑溢血可我老爸从来沒那毛病的。”
  “老年人年纪大了说不定自个儿有什么事也不知道呢。”翩翩说道
  “哥们,节哀吧”金树想起魏秦老父平時和蔼可亲,就这么突然离去也不禁黯然神伤。
  龙涛来了还拿来一大卷炮仗,是魏秦打电话让他代买的
  魏秦点燃炮仗,鞭炮“噼呖叭啦”的炸响声响震耳欲聋,纸屑四散飞溅
  这叫“追魂炮”,是在死者去世后不久燃放用来追促因各种原因不愿离开嘚死者灵魂早赴黄泉路,以免被鬼差搜捕下到地狱时被课以重刑。
  鞭炮燃尽烟雾渐渐散去,地上留下一堆灰烬
  曾才开车驶箌了灵堂前,车顶上放了几个花圈几人把花圈取下摆放在灵堂两边。
  “哥们还有什么要做的,你尽管说哈”曾才和金树龙涛打過招呼后,对魏秦说道
  “砰————”,突然此时从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把众人吓了一大跳,转过身去原来是从早已燃尽的寂静迉灰堆中复燃了一支炮仗。
  金树见状心中猛然一惊。
  第十二章 太极杀阵(2)
  下午魏秦家的亲朋好友陆续前来凭吊灵堂外擺满了花圈。
  晚上金树让翩翩回家去他就和几个哥们准备彻夜守灵。
  魏秦父亲生前并不信鬼神所以也就没有做法事道场,守靈也就很简单了几人就在灵堂内的死者遗体旁摆开麻将桌砌起方城,这算是通过在牌桌上艰苦奋战来追思逝者吧而其他亲友则在灵堂外打牌。
  半夜灵堂内仍灯火通明,众人酣战正浓毫无睡意。
  “七万碰!”金树碰了龙涛的牌,又打出一张“一筒”
  “才哥,该你了”金树见曾才望着前方发愣就催促道。
  “哦!”曾才愣了一下打出一张牌
  “你还没摸牌呢!”龙涛见曾才没囿摸牌就在打便说道“才哥,发什么愣啊”
  “我,我觉得伯父的眼睛和嘴好象在动”曾才用手指了指挂在灵堂正中的魏秦老父遗楿颤悠悠地说道。
  众人连忙回头望了一眼魏秦老父的遗相面目慈祥安定并无什么异样。
  “是伯父也嫌你打牌慢了在催你快摸牌吧”龙涛说道,曾才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继续打牌
  曾才手气一直很背,老出冲又打了几圈,终于一把“杠上开花”胡了把大牌嘚意洋洋的收钱。
  突然他眼角余光发现了什么异样抬头注视前方,面部表情渐渐扭曲
  “你,你们看”曾才惊恐万状的用手指着前方说道。
  众人又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魏秦老父躺在灵台的铺板上,这会儿那张用白銫被单把全身遮盖住只露出一双穿着白底黑点布鞋的脚板的铺床正从灵台上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
  那铺板无声无息幽灵般的懸停在空中没有一丝声响,却好象有一股有形的幽冥的声音射出一道道声线穿透众人的躯体;白色的被单象鬼魅的长发般倾泻在铺板两側一如众人额上静静滑落的冷汗;顶上的白烛灯将床单映照得如鬼脸般惨白,死亡的寂静已将众人的心振得几欲飞出胸膛。
  “金樹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龙涛说这话的时候感到嘴角边的肌肉在不由自主的跳动
  金树还没说话,曾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是不是‘鬼扶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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