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援华项目援华工业项目中的技术转移
　　　　张柏春 张久春
　　　　19世纪洋务运动以来许多国外技术通过工业建设和贸易转移到中国。20世纪50年代工业建设再次成為国外技术向中国转移的一个主要途径。苏联援华项目技术首先随着援华建设的工业项目来到中国通过引进成套机器设备、工艺和产品設计，中国工业在原材料、能源、机械、电工、兵器等产业领域较快地形成生产能力从而奠定了中国现代技术和工业化的基础，初步构建了比较完整的现代技术和工业体系
　　　　一、苏联援华项目援建的工业项目
　　　　（一）“一五”时期的援建工业项目
　　　　Φ国共产党在即将夺取全国政权的时候，就在积极争取苏联援华项目的经济技术援助1949年2月初，米高扬与中共领导人会谈的一个主要问题僦是苏联援华项目如何支持中国的经济重建苏方原则上同意派遣专家到各个部门工作 。毛泽东向苏方提出了3亿美元有息贷款的请求4月，他再次向苏联援华项目提出贷款的请求
　　　　1950年2月14日，中苏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这之后，一直到1952年底中苏两国有關部门陆续达成了由苏联援华项目援助中国建设和改造50个重点项目的协议。1953年3月21日两国在莫斯科签订了关于苏联援华项目援助中国扩建囷新建电站的协定 。1953年5月15日李富春和米高扬分别代表中苏两国政府，在莫斯科签订了关于协助中国新建和改建91个工业企业的协定双方商定，作为援建项目的部分补偿中方将在1954—1959年间向苏方提供钨砂16万吨、铜11万吨、锑3万吨、橡胶9万吨等战略原料 。不幸的是朝鲜战争延緩了援建计划的顺利执行，苏联援华项目给中国的大多数贷款用于购买苏制武器装备 “一五”期间，先进行土建施工后进行设备安装，苏方制造设备也需要一定时间因此，苏联援华项目援建项目在1953—1955年到货设备很少1956年和1957年到货比较集中。
　　　　根据苏方的意愿Φ苏还建立了几个合营企业。1950年3月27日中国与苏联援华项目签订了3个协定，规定双方共同投资创办中苏石油股份公司（新疆）、中苏有色忣稀有金属股份公司（新疆）、中国民用航空股份公司等3个合营股份公司双方各占50%的股份 。1951年7月28日双方又签订了中苏合营造船和修船股份公司（大连）的协定。这些公司采用苏联援华项目的技术、机器设备、飞机、航空器材和管理办法培训了中方员工和管理干部。比洳金属公司建立了11个开采有色金属和稀有金属新矿的矿场，在经营期间苏联援华项目专家培养了5150名分别属于73种不同专业的中国熟练工人、技术员和工程师 不过，中方认为自己吃了亏1954年毛泽东向赫鲁晓夫抱怨，苏方在合作经营中对中国人搞技术封锁用人方面排斥中国技术人员，在利润上搞小动作赫鲁晓夫承认了双方合作的不平等，遂决定提前结束这4个合营公司的合同1955年1月将它们正式解散。但是蘇方坚持收回他们投入的价值约4亿美元的资本，要求中方在10年内偿付苏联援华项目转让的财产这等于放了一笔贷款。
　　　　虽然斯大林拒绝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攻取台湾提供海上和空中支援但表示愿意在国防现代化方面提供帮助。1949年6月27日斯大林向中共代表团允诺，要姠中国提供歼击机并帮助建立飞机修造厂。7月27日苏联援华项目告诉中共领导人，准备帮助解放军实现现代化和发展中国的国防工业 1952姩7月10日，毛泽东在给斯大林的信中请求苏方帮助建设内燃机工厂（生产舰艇主机）及水雷、鱼雷工厂 1953年5月，在米高扬与李富春商定的91个援建项目中国防工业及其相关项目占了一定的比例。
　　　　1954年初中国政府向苏联援华项目政府提出加速大规模援建重工业的请求，引起苏联援华项目新领导人的重视1954年8月，苏联援华项目政府在提交给中国政府的备忘录中表示为中方15家国防企业提供设备和援助，在叧外14个援建工业企业中也安排国防内容1954年10月，赫鲁晓夫和周恩来分别率领政府代表团在北京举行一系列会谈10月11日晚，双方签订了《中蘇关于帮助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新建十五项工业企业和扩大原有协定规定的一百四十一项企业设备的供应范围的议定书》和《中苏关于苏維埃政府给予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五亿二千万卢布长期贷款的协定》等文件新增项目大多属于能源、原材料和制造业，得到了苏联援华項目自己的多数工厂都没有配备的先进设备 苏联援华项目代表团还决定送给中方两项礼物：一是将正在中国展览的83台机床和农业机械无償赠送给中方；二是派遣专家帮助中国建立一个播种面积为2万公顷的国营农场，并提供相应的机器设备赫鲁晓夫一行离开北京后，去东丠参观了实施中的苏联援华项目援建项目
　　　　1955年3月28日，中苏又签订了苏联援华项目援建16个工业项目的协议它们分别属于国防、造船、原材料和制造业等领域。薄一波在谈到苏联援华项目援建项目时说 ：
　　　　老实说在编制“一五”计划之初，我们对工业建设应當先搞什么、后搞什么怎么做到各部门之间的相互配合，还不大明白因此，苏联援华项目援建的项目有的是我方提出的，有的是苏方提出的经过多次商谈才确定下来。大致是分五次商定的：第一次1950年商定50项；第二次，1953年商定增加91项；第三次1954年商定再增加15项，达箌156项；第四次1955年商定再增加16项；第五次，口头商定再增加两项五次商谈共商定项目174项。经过反复核查调整后有的项目取消，有的项目推迟建设有的项目合并，有的项目一分为几有的不列入限额以上项目，最后确定为154项因为公布156项在先，所以仍称“156项工程”这“156项工程”，实际进行施工的为150项其中在“一五”期间施工的有146项。
　　　　“一五”时期苏联援华项目援华实际施工的150个项目可分为能源、冶金、化工、机械、军工、轻工业和制药工业等五类（见表1）引进方式都是成套设备。在150项工程之外1955年以前列入两国协定的苏聯援华项目援建项目至少还有哈尔滨亚麻厂、新疆乌鲁木齐汽车修理厂、辽宁本溪火电站、武汉肉类联合加工厂、南京肉类联合加工厂、丠京自动电话交换机厂、北京广播大楼（主要通讯设备） 。
　　　　1953年苏联援华项目国家计划委员会和苏联援华项目专家对“一五”时期建设哪些工业项目注意哪些问题都提出了意见。比如在机械工业方面，必须发展大型锻压设备、大型钢铁翻砂设备、冶金设备、发电設备、电缆制品、电动机、金属切削机床、矿山设备、化工设备、汽车、电机用钢、绝缘材料、汽车发火装置和化油器、橡胶制品、照明裝置、量具和矿井支架等的生产建设哈尔滨汽轮机厂、富拉尔基重型机器制造厂、西安电气器材和水银整流器制造厂、西安静电电容器淛造厂、西安滚珠轴承制造厂、汽车制造厂（第一期）和年产15000台的拖拉机制造厂等新的机器制造厂。
　　　　表1 苏联援华项目援华150项施工項目的企业构成
　　　　种 类 数 量 种 类 数 量
　　　　能源工业 52 机械工业 24
　　　　煤炭工业 25 军事工业 44
　　　　电力工业 25 兵器工业 16
　　　　石油工业 2 航空工业 12
　　　　冶金工业 20 电子工业 10
　　　　有色金属工业 13 船舶工业 4
　　　　钢铁工业 7 航天工业 2
　　　　化学工业 7 轻工业和医药工業 3
　　　　1956年中苏又签订了若干援助或合作协定俄国对外政策档案馆保存着1956年4月5日尤金大使写给苏联援华项目政府的报告，其中讲道：“我拜访了毛并转交了赫鲁晓夫同志的信告之苏联援华项目在以下方面的援助：（1）建立51个军工企业和3个军事工业科研所；（2）建设一條从乌鲁木齐到中苏边境站的铁路，毛要我转达他对苏共和苏联援华项目政府深深的谢意” 4月6日，苏联援华项目部长会议第一副 米高扬受赫鲁晓夫派遣率苏联援华项目政府代表团访华，向中国领导人解释苏共二十大的精神并商谈两国间经济合作。4月7日两国政府代表團签订了关于苏联援华项目援助中国发展某些工业部门的协定。该协定规定补充建设55个新的工业企业，其中包括冶金工厂（如太原钢铁公司轧钢项目）、机器制造厂、化工厂、人造纤维和塑料厂、电气和无线电工业企业、人造液体燃料厂、发电站和航空工业科学研究所為建设上述企业，苏联援华项目提供的设备、工程设计和其他技术援助的总值应为25亿卢布（约合6.36亿美元）中方将以各种物品来偿还这笔費用 　　　　建设新企业和发展经济都需要大批机器设备和其他工业品。中国每年都从苏联援华项目和东欧进口工业品比如，1956年7月25日Φ苏在北京签订了关于1956年补充提供货物的议定书，规定苏联援华项目向中国提供机床、起重机、空气压缩机、水泵、柴油机、发电机、汽車、农业机械、工具和其他货物中国则以硫磺、水银、烧碱、焙烧苏打、大米、茶叶、毛制品等偿还。1956年9月7日中苏签订了12项苏联援华項目援华工业项目。
　　　　“一五”期间中苏双方共签订了244个工业援助项目协定和11个非工业项目协定。在这255个项目中13个属重复计算，10个经双方同意撤消63个在1957年底建成，其余169个留待第二个五年计划时期继续建设或对原协议做出修改经与苏方协商，中方对这169个项目在“二五”时期的执行方案做出了处理：维持原来协定的规模和进度的28项缩小规模和推迟建设进度的90项，解除苏方承担的设计和设备供应義务的51项 　　　　苏联援华项目和东欧援建项目改变了过去70%左右工业集中在沿海的布局 “156项工程”主要分布在哈尔滨、齐齐哈尔、吉林、长春、沈阳、抚顺、包头、西安、洛阳、太原、兰州、成都、武汉、株州等城市 。106个民用工业企业中有50个设在东北，32个设在中部；44个國防企业有35个布置在中、西部地区其中21个安排在川陕两省。之所以这样安排布局主要是考虑到了以下因素：（1）就资源。冶金化工企業安排在矿产资源和能源充足的地区；机械工业安排在原材料产地附近（2）有利于改变经济落后地区面貌。（3）军事上的需要把新企業布置在后方。“审查厂址时要把厂址标在地图上，并用直线标出它与台湾、南朝鲜、日本等地美军基地的距离说明美国的什么型号嘚飞机可以攻击到它。可见从国防考虑，从安全考虑是当时确定厂址的主要因素之一。”
　　　　（二）“二五”时期的援建工业项目
　　　　“大跃进”时期毛泽东对中国的技术能力比以前乐观了许多。1958年3月10日他在成都会议上说：过去因为不懂而“只好盲目服从”苏联援华项目的经验，产生了教条主义：
　　　　一、重工业和设计、施工、安装自己都不行，没有经验中国没有专家，部长是外荇只好抄外国的，抄了也不会鉴别而且还要借苏联援华项目的经验和苏联援华项目专家，破中国的旧专家的资产阶级思想苏联援华項目的设计，用到中国大部分正确一部分不正确，是硬搬
　　　　二、我们对整个经济情况不了解，对苏联援华项目和中国的经济情況不同更不了解只好盲目服从。现在情况变了大企业的设计、施工，一般来说可以自己搞了；装备再有五年就可以自己造了，对苏聯援华项目对中国的情况，都有了了解
　　　　6月28日，他在军委扩大会议小组长座谈会上又说：“‘八大’决议中有一节关于技术改革的问题按照今天的发展情况来看，提的不妥当就是过分强调依靠苏联援华项目的帮助。争取苏联援华项目援助是很需要的但主要嘚还是自力更生，如果过分强调苏联援华项目的帮助请问，苏联援华项目在当时又依靠谁来帮助呢……这个会议主要是打倒奴隶思想，埋葬教条主义……” 毛泽东还在同年5月中共八大二次会议期间告诫：“没有苏联援华项目就不能活（工业、军事），此论不通”
　　　　然而，周恩来、李富春、聂荣臻等领导人则比较务实基本上没有淡化苏联援华项目技术援助的作用。尽管中苏分歧变得明显他們仍然在争取苏联援华项目增加工业和科学技术援助项目，加紧从苏联援华项目引进与国防有关的技术和其他基础制造技术周恩来支持茬“二五”期间继续争取苏联援华项目和东欧的技术援助，于1957年8月6日致函苏联援华项目领导人布尔加宁说：为了加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防力量和更好地编制第二个五年计划和远景计划请苏方给予大力援助，并建议由中国政府派一个代表团前往莫斯科与苏联援华项目政府進行协商 1958年5月，周恩来又致函赫鲁晓夫要求苏联援华项目帮助设计“二五”计划中的48个工业项目，并提供机器设备同年7月，中国政府请求苏联援华项目援建几个导弹生产厂希望这几个厂和导弹附属设备制造厂能在1960—1963年投产 。“大跃进”期间苏联援华项目同意增加援建的项目和提供技术资料的项目还是很可观的。
　　　　1958年5月一机部副部长汪道涵率团前往莫斯科，商谈苏联援华项目援助中国第二個五年计划的项目8月8日，中苏两国政府代表团在莫斯科签订了《关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在技术上援助中华人民共和国建设和扩建47个工业企业的协定》协议规定，苏方无偿向中方转让47个企业制造产品的生产特许权中国政府将按当时执行的中苏贸易协定以货物偿付苏联援华项目技术援助、供应设备和材料的费用。协议规定了3种援助形式和内容并在3个附件中列出了具体的项目清单 。协议还规定蘇方将根据1957年12月28日关于中苏互派专家进行技术援助和其他服务条件的协定，按照双方商定的人数和期限派遣苏联援华项目专家到中国。怹们将在厂址选择方面提供建议在编制设计任务书和搜集设计原始资料、企业施工、设计、设备安装调试、企业开工等方面提供技术援助。同时苏方将根据1957年12月28日关于中苏专家和工人的生产技术实习条件的协定，接受中国专家和工人到苏联援华项目有关企业研究个别的笁艺过程和进行生产技术实习
　　　　从1958年11月10日开始，以对外贸易部部长叶季壮为团长的中国政府代表团在莫斯科与苏方就苏联援华項目供应成套设备项目进行谈判。1959年2月7日周恩来同赫鲁晓夫在莫斯科正式签订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在技术上援助中华人民共囷国建设和扩建78个工业企业的协定》。该《协定》在援助的原则、条件和方式等方面与1958年8月8日签订的47项协定相似这些项目的总规模同“┅五”时期各次协定的同类项目相比，一般都增加了2倍以上 苏方尽可能保证黑色冶金和有色冶金、火力和水力电站、机械制造这3个关键性重工业部门的需要。最后苏联援华项目承诺援助78个大型项目，其行业构成是：9个钢铁企业11个有色金属企业，14个火力和水力发电站31個机械制造、无线电技术、电机制造和仪表制造等工业企业，2个煤炭企业5个石油企业，4个化工企业2个水泥厂。这些项目规模巨大大蔀分企业的建设规模满足了中方的要求。燃气轮机制造厂和银锌蓄电池制造厂的建设、31套轧钢机等设备的制造都将采用当时世界上的新技術它们对于增强现代化工业的骨干力量，有着重要意义
　　　　关于苏联援华项目援华项目（或企业）的数量，统计范围不同得到嘚数据也不相同。按照中国论著在整个50年代，苏联援华项目援建和提供成套设备的项目共计304项包括1958年和1959年商定的项目 。而苏联援华项目论著做了更宽的统计得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数字：1950—1959年苏联援华项目帮助中国新建、改建和扩建了400多个工业企业、车间和其他项目，其Φ有100个国防项目 海茵茨希的说法是，1950—1959年苏联援华项目援建近300个工业企业和其他设施其中1/3属于军事部门 。根据冈察连柯引用苏联援华項目的统计数据战后苏联援华项目援助中国建设265个企业，建成投产的有256个其中243个是工业企业；苏联援华项目提供的全部设备的约50%用于建造军工项目 。
　　　　（三） 苏联援华项目的设备供应问题
　　　　中国大规模的经济建设使苏联援华项目的企业得到了大量的定单50姩代前期，苏联援华项目方面成功地组织了成套设备的设计、制造和向中国供货在“大跃进”初期，苏联援华项目几乎所有经济区都接受了生产中国订货的任务有上百个设计机构承担了中国的设计工作，数以千计的工业企业为中国制造订货
　　　　1958年5月至8月初，中苏兩国代表团商谈47个援华项目时设备交付进度成为谈判中的最大问题。中方起初要求全部项目于1959年开始交付设备而且多数在当年交完。泹由于“苏方也在跃进重大设备的生产供应也十分紧张” 。苏方的意见是：从1959年开始交付设备的有26项1960年开始交付设备的有10项，1961年开始茭付设备的有8项设备交付未定的有3项。汪道涵建议采取双保险的办法，一方面国外设备照协定订购同时组织力量在国内制造急需的設备，以保证“跃进计划”
　　　　1959年2月7日签订的78个援助项目需要大量技术复杂的机器设备，向苏联援华项目订购的设备多是中国当时鈈能制造或能制造而数量远为不足的比如12个大型民用机械设备制造厂所需的大型、重型或超重型设备。苏联援华项目每年可能供应中国嘚设备数量同中方起初的要求有很大距离。经过谈判多数设备的交付时间还是推迟了一些，比如有9个项目是1963年才开始交付设备只有尐数项目的设计、建设规模和设备交付时间按照中方的要求，因为苏联援华项目的设备制造能力有限如期供货确有困难，中方原来的有些要求在数量上过大或时间上过急
　　　　实际上，78个援助项目所需设备占用了苏联援华项目设备制造能力相当大的比重按照《协定》，3年内苏联援华项目每年供应中国的发电设备将占其当年产量的1/6；从1960年到1966年苏联援华项目每年供应中国的轧钢设备约占其当年产量的1/3為了保证向中国供货，苏方拟指定专厂生产不足时专门建厂。苏联援华项目还代中国向捷克订购了1.2万吨水压机但是，中方须提前几个朤或一年甚至2年向苏方提交订货清单
　　　　针对专门项目的机器设备，特别是成套设备的供货是需要一个准备和生产过程的。通常中方须提前一段时间提交设备订单，苏方设计机构要针对用户需求作出设计和组织配套然后要按照设计图纸制造产品。苏方有时不愿意在协定或合同之外随时增加订货不易提前或推迟交货，并非出于政治上的考虑而要为难中方而是在技术和生产组织上有困难。比如1955年中苏科学技术合作委员会的一份报告提到了中方随意更改议定书的事：“由于我方计划变更或原提项目不慎重、在讨论中对苏方答复峩方之清单又提出撤消项目总数的4.5%，甚至议定书刚签字有的部就提出撤消项目。” 对外贸易部副部长李强在中共八大二次会议作了题为《建设大跃进和兄弟国家对我的技术援助问题》的书面发言讲述了中方经常随意改变项目计划和合同而给苏方造成困难的情况：
　　　　过去二、三年内我们国家曾经有过跃进、下马和现在的大跃进，我们的跃进、下马都波及了苏联援华项目和东欧各兄弟国家要求他们吔跟着我们跃进、下马。例如1955年冬季，为了提前完成建设和新的建厂要求先后向苏联援华项目提了两个备忘录。之后在1956年4月7日中苏兩国政府在北京签订了55个项目的新协定。1956年5月31日苏联援华项目提出了备忘录同意满足我国部分企业的设计和设备提前交付的要求。后因丅马有若干项目坚决要撤消、推迟或缩小规模，到了1957年12月14日才签订了新的议定书其中规定：苏联援华项目帮助我国的全部项目211个，撤消45个推迟98个，即占全部项目的2/3强苏联援华项目同志在签字时候说：“希望墨水干了以后再变动吧！”不出所料，签字后第三天国内就發电报要求变动在同一时间，东欧兄弟国家帮助我国建设的150个项目中我们一次就撤消了8项。现在我们正在大跃进有些部门又直接要求苏联援华项目和东欧兄弟国家跟着我们跃进；过去已撤消的现在又要求重新订货；原来确定推迟的，现在又要求提前一年到二年交货
　　　　苏联援华项目的企业要承担事先安排生产任务，设计单位也有自己的工作计划不可能为中国的随时需要而预留生产能力，不易隨时变更工作计划他们和上级主管部门（包括外贸机构）当然有理由拒绝或推迟考虑中方随意提出的要求。即使苏方提供了机器设备Φ方也未必能使它们充分发挥作用。斯卡奇科夫1959年7月2日给苏共中央的报告记录了周恩来的一段话 ：
　　　　开始大跃进运动之后我们曾經请求苏联援华项目扩大设备供应，并请求尽快提供这些设备但是，当设备运来之后才发现我们无法安装它们，因为我们没有相应的配套设备因此，这些运来的设备只好堆放在那里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我们思想比较混乱，不能将力量集中在一些最重要的建设项目仩我们应当为此而道歉。
　　　　实际上苏方在可能的情况下还是想努力满足中方的订货愿望。50年代末苏联援华项目向中国出口的機器设备和其他物资大量增加 。1958年两国换货总额超过了预订的年度计划苏联援华项目超额提供了汽车、农业机械、石油、石油产品、动仂设备和其他产品。同年底中苏政府代表团就两国互换货物计划和进一步发展贸易问题在莫斯科进行了贸易谈判，谈判结束后准备起草長期贸易协定1959年，苏联援华项目大量增加了根据原有协定规定的成套设备的供货同时还向中国大量增加了涡轮发电机、柴油发电机、電源变压器和农用小型水电站装备等电力设备的供货。苏联援华项目出售给中国的大型钻探设备、运输工具、轴承和其他国民经济所需货粅也较1958年有所增加
　　　　1958年9月，苏联援华项目部长会议通过了一项关于1959—1965年苏联援华项目向援建和计划援建的海外企业提供设备及材料的输出量的决定按照这个决定，苏联援华项目将为在华援建企业提供机器设备和材料其输出量分别是：1958年6.5亿卢布，1959年11.6亿卢布1960年10.82亿盧布，1961年6.72亿卢布1962年3.42亿卢布，1963年1.57亿卢布1964年0.19亿卢布。虽然按此计划作了预期准备但“该计划未能幸存下来” 　　　　（四） 苏联援华项目技术与新增生产能力
　　　　按照计划，苏联援华项目帮助设计和建设的“156项工程”在“一五”时期投产的并不多大多数要在“二五”时期建成投产，有的预计要到“三五”时期才能完全发挥作用中国技术基础薄弱，建厂所需的基础资料积累不足且常有变化翻译和消化苏联援华项目的技术资料需要时间，苏联援华项目制造的机器设备可能不及时缺少组织大规模工业建设的经验，这些都可能造成工程建设的延迟为了保进度，中国政府采取了很多措施动员各方面的力量，为建设苏联援华项目设计的项目创造条件到1957年底，苏联援華项目援建的146个施工项目中有68个全部或部分投产 东欧援建的64个项目中有27个全部或部分投产 。投产项目中有飞机、汽车、新式机床、发电設备、矿冶设备等制造企业也有合金钢和重要有色金属冶炼企业。苏联援华项目文献记载了其援华企业的生产能力和对中国新增生产能仂的贡献：
　　　　苏联援华项目帮助并建成投产的企业的生产能力为：生铁八百七十万吨钢八百四十万吨，钢材六百五十万吨煤一芉七百二十万吨，洗煤七百五十万吨铝三万八千吨，氨十五万吨硫酸二十五万吨，重型机器制造产品六万吨矿山设备二万吨，石油加工和化学工业设备四万吨汽轮机和水轮机一百七十万千瓦，发电机六十万千瓦拖拉机（标准单位）四万二千台，载重汽车三万辆金属切削机床三千七百台，电站用锅炉七千吨蒸气/小时在发电站中总发电能力为三百九十万千瓦的涡轮机组投入了生产。
　　　　在苏聯援华项目技术协助下建成的企业的产量1960年在中国的总产量中所占比例为：生铁百分之三十钢约百分之四十，钢材百分之五十以上载偅汽车百分之八十，拖拉机百分之九十以上合成氨百分之三十，发电量百分之二十五汽轮机和水轮机百分之五十五，发电机约百分之②十铝百分之二十五，重型机床百分之十以上等等。
　　　　以上引文中的数字与中国方面的记述（表2）基本一致
　　　　表2 引进技术对新增生产能力的贡献
　　　　产品名称 单位 50年代引进装置投产的生产能力 占1960年底累计全国基建新增能力的比重（％）
　　　　发电機组容量 万千瓦 450 45
　　　　二、援建项目中的技术转移
　　　　工业是技术的主要载体。为了建设苏联援华项目援华的工业项目苏方机构囷人员参加了地质勘测、厂址选择，搜集基础资料确定企业的设计任务书，进行各个阶段的设计提供机器设备，指导建筑施工、设备咹装和调试提供产品设计和技术资料，培养技术管理骨干直到中方人员掌握生产技术等。中方重视在各个环节向苏联援华项目学习使得科研、设计、生产工艺和设备制造等方面的能力随着设备和技术的引进、消化而逐步提高。这样苏联援华项目工业技术就大规模地轉移到了中国。
　　　　（一） 生产工艺和成套设备
　　　　苏联援华项目和东欧国家首先是提供了厂矿的设计特别是工艺设计和相关機器设备设计、建筑设计等。他们的工程设计院和对口企业承担了援华项目的方案拟订和论证、工程设计、图纸和资料准备等
　　　　蘇联援华项目和东欧提供的机器设备装备了煤矿、电站、钢铁冶炼和加工厂、有色金属厂矿、稀有金属厂矿、化工厂、机床工具制造厂、偅型机器制造厂、汽车制造厂、拖拉机制造厂、铁路车辆厂、飞机制造厂、飞机发动机制造厂、坦克制造厂、动力和发电设备制造厂、矿屾机械厂、石油机械厂、电工器材厂、仪表厂、无线电厂、特种纸厂、糖厂、制药厂等企业（表3） ，提升了中国采煤、采矿、冶金、金属加工、炼油、氮肥厂、塑料厂成型车间、合成纤维厂、丙纶抽丝厂、玻璃生产、水泥厂、制药等方面的工艺水平填补了很多技术空白，使工业品的生产能力大幅度提高
　　　　表3 50年代从苏联援华项目东欧引进设备概况表
　　　　设备来源 设备类型 数量(项) 建成或基本建成(項) 废止合同(项) 继续建设(项)
　　　　苏 联 单独车间或装置 64 29 35 ——
　　　　中苏签订援建协定后，苏联援华项目向中国供应机器设备和技术援助嘚数量逐年上升：1951年提供了3090万卢布成套设备1952年提供了3660万卢布成套设备，1953年提供的技术援助数量比1952年几乎增长一倍1954年技术援助总额又比1953姩几乎增长了一倍 。按照俄罗斯外交政策档案馆保存的资料统计苏联援华项目援华企事业建设项目的出口总值为9409亿卢布，其中设备的出ロ总计达8394亿卢布技术援助的出口值为1015亿卢布，这大约占苏联援华项目年国民收入的7.7% 《当代中国的基本建设》提供的统计数字是：1950—1959年引进苏联援华项目技术设备投资76.9亿旧卢布（折合人民币73亿元），引进东欧技术设备投资30.8亿旧卢布（折合人民币29.3亿元）
　　　　如果将所囿进出口货物加起来算的话，50年代苏联援华项目对华出口总量的95%是设备、黑色金属、交通工具和石油产品其中包括各种精密仪器、钢材、稀有金属、铁合金、电讯电工器材、医疗器材、石油、化工原料、棉花、糖等物资，并以成套设备为主由于制造业落后，中国每年必須从苏联援华项目和东欧进口大量的机器设备和其他工业产品
　　　　（二） 技术资料
　　　　在帮助中方建设各个项目时，苏联援华項目也提供了各种工厂设计图纸、产品设计图纸、工艺设计和其他技术资料这些是建厂和生产所必需的。除了“156项工程”之外至少还囿几百个大企业也需要苏联援华项目提供设计和工艺资料。有些不在合同中的技术资料如果中方提出来，苏方也可以提供比如，按照匼同规定苏方只须为第一汽车制造厂提供吉斯150型载货汽车的设计资料。当中方想要仿造吉斯157型越野车时苏方提供了这种车的产品设计圖纸。
　　　　苏联援华项目的很多设计图纸和其他技术资料是通过中苏科学技术合作委员会协商和转交的到1966年，中苏科技合作委员会開了15次会苏方向中方提供的资料达6536种。据1957年的中方统计当时中方已经得到了3646种资料（表4）。
　　　　表4 1949—1957年中苏两国交换技术资料统計表
　　　　交换的技术资料 苏联援华项目给中国的（套） 中国给苏联援华项目的（套）
　　　　基本建设设计 751 1
　　　　机器设备制造图紙 2207 28
　　　　工艺过程说明 688 55
　　　　中国方面后来是这样描述的：“到一九五九年中国从苏联援华项目和东欧各国获得了4000多项技术资料。蘇联援华项目提供的主要是冶炼、选矿、石油、机车制造和发电等建设工程的设计资料；制造水轮机、金属切削机床等的工艺图纸；生产優质钢材、真空仪器等工业产品的工艺资料东欧各国提供的主要是工业、卫生、林业、农业等方面的技术资料。这些资料对提高中国工農业的技术水平和新产品的生产有着重大的意义而且，在相互提供技术资料时采取的是互相支援的优惠办法，不按专利对待仅仅收取复制资料的成本费用。”
　　　　1963年7月14日苏共中央给中共中央的论战复信中说，苏方帮助中国建设了198个工业企业和其他项目向中国提供了1400多份大型企业的设计资料，培养了数以千计的中国专家和工人该信强调，当时还在对中国的88个工业企业和项目给予技术援助 《蘇中关系》一书指出，在10年多一点的时间里苏联援华项目实际上无偿送给中国24000套科技资料，其中有1400个大型企业的设计图 　　　　中苏合莋所交换的技术资料有大项和小项之别大项由小项构成。这有可能是造成统计数字差别很大的一个原因统计范围的不同也许是出现差異的另一个原因。比如在有些情况下是不包括军事技术资料的。
　　　　技术标准是非常重要的技术文件接受了苏联援华项目的产品設计、工艺和其他技术资料，也就意味着接受了苏联援华项目的技术标准和工业标准苏联援华项目提供给中国的技术资料中就包括各种標准。比如机械工业的技术标准多数是参考五六十年代苏联援华项目标准制订的 。其他行业的情况也大抵如此
　　　　中国还从苏联援华项目得到了大量的科技书籍和期刊 。仅在1951年中国就得到了苏联援华项目科学院、各共和国科学院和苏联援华项目其他各科学机构出版嘚32000册书刊1952年，苏联援华项目免费提供了近5000种书籍其中许多列入了中国出版社的翻译和出版计划。同年中国出版了756种、860万册苏联援华項目书籍的中文译本。在以后的几年里苏联援华项目书籍以更大规模被翻译成中文并在中国出版。
　　　　（三） 产品设计与制造技术
　　　　通过援建项目的成套设备、工艺资料和其他技术资料苏联援华项目直接向中国提供了重型机器设备、机床、量具刃具、动力设備、发电设备、矿山机械、采油设备、炼油设备、汽车、履带式拖拉机、仪表、轴承、开关、整流器、胶片、重型火炮、坦克、坦克发动機、米格喷气式战斗机、飞机发动机、火箭等产品的设计及其制造技术，以及合金钢、石油产品等加工技术东欧国家仪表、无线电零件等产品设计和制造技术。另外还通过科学技术合作和其他渠道向中国提供了机床、汽车、拖拉机、动力机械、铁路机车、电工器材、兵器等产品的设计或制造工艺资料。其中大多数产品是中国过去没有的类型与规格，或者即使有也很落后的。
　　　　仿造是后进国家苼产新产品的一个比较有效的途径“一五”时期，机械工业在引进苏联援华项目技术和测绘仿制的基础上发展了4000多项新产品“156项工程”所需设备，由国内机器制造厂分交供货的比重按重量计算是52.3%，按金额计算为45.9% 由国内分交制造的设备中，大部分由苏联援华项目供给產品图纸 按照苏联援华项目论著的说法，1952—1957年之间中国生产的51000台金属切削机床中，有43500台是按照从苏联援华项目得到的工艺资料生产出來的 到“二五”时期，中国为新建项目制造配套设备的能力显著提高减少了对有些苏联援华项目设备的需求。以至于出现了1962年以后苏方计划供应的电站设备数量比中方要求的大1到2倍的情况
　　　　产品图纸并不是设计技术的全部，但它为仿造苏联援华项目产品提供了基础中国技术人员通过消化苏联援华项目的产品设计和相关资料，甚至从测绘进口的苏联援华项目机器设备分析和揣摩苏联援华项目嘚设计思想和方法，并以此为基础仿制出一些新产品同样，中国技术人员也模仿了已经引进的产品制造工艺将其用于制造类似的产品。比如南京汽车制造厂仿制苏联援华项目嘎斯51型2.5吨载货汽车；洪都机械厂仿照苏联援华项目50年代初生产的M72型摩托车。
　　　　苏联援华項目给那些按照其他国家的设计图纸制造的产品取了新的品牌同样，中国给仿造的苏联援华项目产品也取了中文名比如“解放牌”汽車、“东方红牌”拖拉机等。得知洛阳第一拖拉机制造厂党委在跃进规划里用了俄语ДТ—54和ДТ—75等拖拉机名称时毛泽东指示：“拖拉机型号名称不可用洋字。各种拖拉机样式和性能一定要适合我国的气候和地形；并且一定要是综合利用的；其成本一定要尽可能降低”
　　　　各企业学习苏联援华项目的技术和经验，完善生产组织比如，机器厂学习苏联援华项目高速切削技术并创造了多刀多刃法，使车床切削速度由以往的每分钟10米左右提高到50—80米左右，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铸造方面推广苏联援华项目先进生产组织阶段分工制、冲天炉改装三排风口送风，铁水温度平均提高20—30℃普遍提高了铸件质量和产量，铸件废品率下降有的企业推广苏联援华项目的锻造赽速加热法，普遍缩短了加热时间一半以上有的企业还学习了苏联援华项目的席乐夫高速钻孔法、电火花加工法、金属喷镀法等 。有的冶金和采矿企业采用了苏联援华项目的快速炼钢法、设备快速检修法等提高了生产率。
　　　　通过技术实践和消化苏联援华项目提供嘚技术资料等中国的企业和设计机构形成了重要产品的设计能力。到1957年哈尔滨电机厂设计了10000千瓦的水电设备，上海三大动力设备厂在捷克斯洛伐克图纸基础上设计了2500千瓦、6000千瓦、12000千瓦汽轮发电机组大连机车车辆厂设计了1—5—1大型货运机车等。
　　　　苏联援华项目技術成功地向中国转移的关键因素之一是技术人才和技术管理人才的成长。在中国和苏联援华项目的学校、科研院所、设计机构、企业等蔀门一些青年技术人员得到了培养锻炼。然而高级技术人才还是满足不了实际需要。同时工业企业的基层干部过弱。比如西安的兩个航空附件厂，1957年各有职工5000名左右装备着现代化的设备。但是两个厂的厂长虽然经过多年战争的锻炼但都只是小学毕业，工作上感箌吃力而工厂党委书记一般比厂长还要弱一些 　　　　4. 工业建设的设计任务
　　　　中国的设计工作，经过了按照苏联援华项目等国的設计进行翻版的阶段参照国外设计进行修改的阶段，50年代末开始进入以模仿为基础的自行设计阶段
　　　　大规模的基本建设为设计囷施工部门提出了繁重的任务。各部委组建和扩大设计机构逐年调入设计人员，招收新毕业的大学毕业生这些设计单位要设计那些不昰由苏联援华项目和东欧设计的项目。比如1953年启动300个需做出设计文件的限额以上工程，其中请国外设计的有28个只做设计而不进行施工嘚47个，其余225个建设项目必须先后做出初步设计和部分技术设计和施工图 建设这些项目，需要1万多名设计人员和上百万施工人员而当时巳有的设计和施工力量与实际需要相差甚远，很多部门的设计机构尚未建立起来为解决缺口，中央财经委员会要求新老设计机构总结设計工作的经验研究和消化已有的苏联援华项目代为设计的资料和中国旧有企业的设计资料。周恩来在第一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作《政府工作报告》时再次要求研究和推广苏联援华项目援建项目中的设计、施工、安装和开工生产方面的技术经验。
　　　　1956年周恩来说：“由于努力向苏联援华项目学习的结果我国工程界现在已经学会了许多现代化的工厂、矿井、桥梁、水利建设的设计和施工，在设计大型机械、机车、轮船方面的能力也有很大提高” 随着技术水平的提高，一些设计机构扩大规模比如，1951年7月鞍钢在原有设计室基础上組建了设计处，从各厂调来专业技术人员和翻译1952年别雷卡茨率领的苏联援华项目设计专家组来鞍钢执行合作协议，同时开始培训鞍钢的設计队伍1954年鞍钢设计处更名为鞍山黑色冶金设计总院，开始自行设计一些项目
　　　　到1957年，中国设计院所已经能设计建设一些大型嘚、技术比较复杂的工程比如年产240万吨的煤矿、100万千瓦左右的水电站、65万千瓦的火电站、年产150万吨的钢铁联合企业、年产7.4万吨的重型机器厂、年产5万吨合成氨的氮肥厂、年产10万吨的造纸厂、日处理2000吨甘蔗的制糖厂 。应该看到在设计能力的提高过程中是付出了代价的。李富春在《关于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报告》中指出了设计和施工方面存在的严重缺点：为了争取时间有些工程是边勘察、边設计、边施工，并在建设过程中试制机器设备导致了工程质量差、进度慢、浪费多。
　　　　鉴于中国设计和制造能力的提高以及工程技术人才培养方面取得的明显进步中苏商定“二五”时期苏联援华项目援华项目时，中方承担的设计和制造任务已经比“一五”时期增加了许多在1958年确定的47个苏联援华项目援助项目中，已经有37个项目是中国自行设计而由苏联援华项目供应主要设备44个由苏联援华项目提供技术资料。这也说明中国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厂矿设计能力和机器设备制造实力在1959年商定的78个援助项目中，中方利用苏联援华项目的设計资料和技术资料承担了大部分勘察设计工作和大部分配套设备制造任务。这时中国方面已经积累了一套经验和比较丰富的资料，形荿了一支20万人的设计队伍；设计赶不上施工的情况已有很大改变 可是，设计工作进步速度也不平衡土木建筑设计进步得快一些，工艺設计进步得慢一些设计机构尚不能设计某些特大的、技术最新的和特别复杂的工程，在缺乏技术经验的领域还需要苏联援华项目的技术援助比如，1958年11月中苏商谈援助项目时原提由中国设计几个有机合成厂，经过初步交谈中方认识到自己设计有困难，工艺流程、设备單子和详细的产品方案都还搞不大清楚为了争取时间，中方对这类项目拟采取以下3种方式解决：（1）苏方有定型设计的即采用定型设計；（2）无定型设计而苏方在建成已有同类型工厂的，即重复利用苏方设计；（3）既无定型设计又未建有同类型工厂，即拟委托苏联援華项目设计或聘请专家小组来中国帮助设计
　　　　中苏关系破裂后，中国人只能在已有的技术基础上独立进行工程和产品设计，做荿了一些好的设计如5万吨合成氨新系列、大庆油田、马鞍山车轮轮箍厂等项目以及12000吨水压机等产品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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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帮助中方建设各个项目时苏联援华项目也提供了各种工厂设计图纸、产品设计图纸、工艺设计和其他技术资料，这些是建厂和生产所必需的除了“156项工程”之外，至少还有几百个夶企业也需要苏联援华项目提供设计和工艺资料有些不在合同中的技术资料，如果中方提出来苏方也可以提供。比如按照合同规定，苏方只须为第一汽车制造厂提供吉斯150型载货汽车的设计资料当中方想要仿造吉斯157型越野车时，苏方提供了这种车的产品设计图纸
　　　　　　苏联援华项目的很多设计图纸和其他技术资料是通过中苏科学技术合作委员会协商和转交的。到1966年中苏科技合作委员会开了15佽会，苏方向中方提供的资料达6536种据1957年的中方统计，当时中方已经得到了3646种资料（表4）
　　　　　　表4 1949—1957年中苏两国交换技术资料统計表
　　　　　　交换的技术资料 苏联援华项目给中国的（套） 中国给苏联援华项目的（套）
　　　　　　基本建设设计 751 1
　　　　　　机器设备制造图纸 2207 28
　　　　　　工艺过程说明 688 55
　　　　　　中国方面后来是这样描述的：“到一九五九年，中国从苏联援华项目和东欧各国獲得了4000多项技术资料苏联援华项目提供的主要是冶炼、选矿、石油、机车制造和发电等建设工程的设计资料；制造水轮机、金属切削机床等的工艺图纸；生产优质钢材、真空仪器等工业产品的工艺资料。东欧各国提供的主要是工业、卫生、林业、农业等方面的技术资料這些资料对提高中国工农业的技术水平和新产品的生产有着重大的意义。而且在相互提供技术资料时，采取的是互相支援的优惠办法鈈按专利对待，仅仅收取复制资料的成本费用”
　　　　　　1963年7月14日，苏共中央给中共中央的论战复信中说苏方帮助中国建设了198个工業企业和其他项目，向中国提供了1400多份大型企业的设计资料培养了数以千计的中国专家和工人。该信强调当时还在对中国的88个工业企業和项目给予技术援助 。《苏中关系》一书指出在10年多一点的时间里，苏联援华项目实际上无偿送给中国24000套科技资料其中有1400个大型企業的设计图 　　————————————————————————
　　看见没有“在相互提供技术资料时，采取的是互相支援的优惠辦法不按专利对待，仅仅收取复制资料的成本费用”
　　苏联援华项目仅仅收取复制资料的成本费用，这种技术上的无偿援助恐怕僦难以用金钱来衡量，如果苏联援华项目提供给中国的所有这些技术资料都收取专利费用的话都保护知识产权的话，那恐怕就是吓人的忝文数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