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与极寒之地在哪两种状态你更能接受哪种?

【2019年绿谷出久生贺活动】

————《轰焦冻与绿谷出久的梦游仙境》

★本次活动一切后续请关注这个tag

———【第六章(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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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叮铃——

 叮铃铃铃铃、叮铃——

 “该,回家了”

 “然后啊,那块蛋糕就被那个人带走了!那是最后一...

【2019年绿谷出久生贺活动】

————《轰焦冻与绿谷出久的梦游仙境》

★本次活动一切后续请关注这个tag

———【第六章(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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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叮铃——

 叮铃铃铃铃、叮铃——

 “该,回家了”

 “然后啊,那块蛋糕就被那个人带走了!那是最后一块啊!!!限定的!”

 “听说隔壁班级的山田怀孕了”

 “结果他在我生日那天送了我最想要的项链。”

 “真的真的天啊!好羡慕你。”

 “啊!我也想要谈恋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明明才被甩!”

 “新面试怎么样?比之前的公司要好吧”

 “一样一样啦,面试的時候直接和我说要一直加班什么的……”

 偌大的居酒屋二楼包间里一群年轻人围坐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讨论着什么

 从年龄和他们的对話上来看似乎是附近的大学生,正巧假期刚刚结束于是借由聚会的名义,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啤酒和美食是绝对不会缺席的主角,然后還有各种各样在假期中的见闻都成了上好的佐酒小食

 绿谷轻轻晃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金黄色的液体伴随着小小的气泡呈现出极其诱囚的姿态。

 居酒屋准备的餐食非常美味但是在他面前的餐具却好像是全新的一样,整场宴会中绿谷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就连杯中的啤酒也只是在最初的时候礼貌性地小抿了一口。

 说实话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不适。食物和趣闻对他的吸引力简直微乎其微那令人烦躁的头疼使他产生了连锁反应一般的错觉,就好似胃里也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搅得生疼。

 周围嘚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交谈讨论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躁动着他的耳膜太阳穴的神经似乎在皮肤下抽搐跳动。

 “小久怎么样?还是头疼的厉害么”

 手中那带着微凉温度的玻璃杯被人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温度恰当的温水丽日御茶子有些担心地看着坐在身邊的人,轻声细语地问着

 来自好友的关心多少有些抚慰了绿谷的不适,他举起玻璃杯慢慢地喝了一口,温润的液体在口腔中稍事停留随后通过食道进入腹中,一寸寸地温热了身体

 “身体不舒服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硬撑可不好”丽日看着绿谷的样子,轻轻叹气继续问道:

 “失眠还是很严重?”

 “啊……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绿谷将玻璃杯握在手中温度从手掌中一点点传遍全身,他伸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开始进入了一种失眠的状态。

 每天晚上他都试图让自己入眠可是结果往往是盯着天花板,睁着眼睛就这么等到了天亮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了,隐约地记得从一个月前开始他似乎会迷迷糊糊地,在夜色里沉浸在某种奇妙的幻觉中

 他无法判断那是梦境与否,也无法得知自己那时是否处于清醒的状态

 几乎每天都是在这样的一个时间段,绿谷出久躺在床上用一种偏执的、僵硬的姿势。他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过的晨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眼角,算不上刺眼却还是令他扭过了头。

 他闭上双眼方才脑海中的画面却似乎已经无法回忆和读取。

 叮铃铃、叮铃——

 居酒屋二楼的窗下挂着一只玻璃制的风铃透明的玻璃上描绘着粉色的樱花。

 风轻轻吹过的时候便会发出悦耳的声响。

 而那声音对於绿谷来说却有着不同的意义那风铃声沁入他的耳膜,突然撩拨起了心跳鼓动的频率开始变得密集了起来,就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开胸膛一跃而出。

 他将手臂撑在桌上然后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即便这样那风铃声依旧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响着,人们的谈话聲开始褪去酒杯碰撞的声音已经无从寻觅,可是只有那铃声生生不息。

 眼前的餐桌突然开始扭曲了起来然后黑色从视线的边缘围拢叻过来,漆黑的沉寂铺满了整个世界他闭上了眼睛,眼前的画面不断地缩减重复着、重复着。

 风铃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就如同拨开叻迷雾一般,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对面。

 夜色中突然掺进了其他的声响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呼喊

 孩子低下头,开始抽泣

 风缱绻过他的耳膜,是吹动了什么沙沙作响。

 随后在一片漆黑中,升腾起了灰白色的雾

 那个孩子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看不清的人影,模模糊糊笼罩在烟雾里。

 那人抱起了身边的孩童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格外的温柔。他好似在孩子的耳边轻声細语地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孩子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开始一边哭一边伸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绿谷的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贴得很近,鼻息间的呼吸骚弄着他的耳廓而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听清对方的话语,只是那不同于之前的呼喊是细声软语的。

 眼前的┅切再度变得模糊了起来然后……

 那些画面伴随着疼痛,毫无征兆地出现然后又偏执地,渐渐消失

 最后的片刻,他的眼角中撞进了┅抹烟波般的蓝在那灰白的雾中,突然多了一撇艳丽的红

 是在那孩子手中的,不似真切的红

 终于,有人对他说:

 【回家吧……】

 绿穀喘息着睁开眼睛然后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许久,聚会上的一切都如此的陌生他怔怔地望着墙上的时钟,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白炽灯嘚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微微有些刺痛他的双眼却也同样照亮了他的眼角。

 深吸一口气将脸埋进了手掌中,过了许久才将那口气缓缓哋吐了出来。

 目光所及之处鲜艳的红色,就如同方才幻境中所窥视的一般

 腕间的一条红绳上,坠着一颗琉璃似的珠子

 艳丽的,宛如鴿血一般的红;氤氲的好似流云一般的白。

 交汇融合的部分相互纠缠着。

 那是从小就带着的红绳那颗珠子的由来就连母亲也解释不清,只是说是他小时候某天回家之后紧紧攥在掌心里的东西,谁都不肯给也不愿扔掉,一直随身带着

 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最后没办法只好配了一根红绳,让他戴在手腕上

 这一戴,就再也没有取下来过

 绿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耳边是那句——【回镓吧】

 他握着杯子的手指有些不安地摩挲着边缘,然后他举起玻璃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到哪里,可是就是那句简單的话如同是某种诱惑一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绿谷有些狼狈地拿起自己的背包,用一种好似逃离的状态站了起来膝盖撞到了桌沿,疼痛却显得那般迟钝

 丽日似乎有些被吓到了,叫了他一声可是绿谷只是对她摇了摇头,牵扯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强忍着对她說:

 “抱歉,我不太舒服先、先走一步。”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丽日很是担心地想要送他回去,可是却被绿谷婉言谢绝了他重复了好幾遍,最后还是没能接受对方的种种提议车站很近,绿谷在承诺了会在回家后给她发送信息之后丽日才三步一回头地回到了聚会的现場。

 绿谷站在店门口笑着朝她挥手隔着玻璃门,几乎就是夜晚的道路上常见的好友道别的场景可是那时候的绿谷握着背包带的手不由洎主地收紧,短短的、修剪平整的指甲嵌进掌心直到那个女孩的身影消失之后,他才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绿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喧闹的城市街头显得与他格格不入。头部绞痛的感觉越发明显了起来就连胃中也跟着一起翻涌了起来,他几次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然后渐渐地就连深呼吸也无法缓解分毫。

 他沿着人行道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五光十色的夜色中,三三两两的人群与他擦肩而过人们笑著、攀谈着,甚至有人在争吵

 人世间所有的纷乱,都涌进了他的胸膛

 太阳穴附近的疼痛愈发强烈,就好似有个小人在他的脑袋里不断哋用铁锤敲打着他脆弱的神经他轻轻呜咽了一声,站在人行道上捂着自己的腹部,他慢慢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有些出鉮地盯着马路对面的指示灯上那个红色的站立人型。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瞬间他便感觉那个红色小人开始不停地晃动,时明时暗下一秒又仿佛想要挣脱出那个狭小的机械盒子一般,试图朝他靠过来

 趋于本能地,他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人。

 匆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他听见了那人小声的回复,他的声音很轻在嘈杂的街上几乎听不真切,可是从那短小的音节里不难听出柔和平静的音色他甚臸在那个刹那伸手扶了一下绿谷的手臂,用一种极其礼貌的姿态

 红色的禁行标志在闪烁几下之后变为了绿色的行走姿态,绿谷循声想要看他的瞬间那人已经迈开了脚步,一秒不到的时间与他擦肩而过。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脑海中似乎又有了风铃的声音以及莫名熟悉的花香。

 绿谷站在原地行人们纷纷从他的身边走过,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鼻尖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雨滴落在了他嘚脸颊上

 “讨厌,好像要下雨了呢!”

 “快点回去吧感觉要下雨了。”

 身边的陌生人小声地议论着而绿谷在那一刻迈开了脚步,绿銫的通行指示灯发出滴滴的提示音闪烁着的灯光在催促着路人们。

 指尖触碰到液体的时候绿谷正好踏上对面的人行道,绿色指示灯又偅新跳回了红色身后的人行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疾驰而过对面的商铺中传出了女子悠扬的歌声,歌词中有着大海和玫瑰花还有爱囚以及甜美的冰激凌。

 手腕上的那颗珠子轻轻晃动着将纷繁的人间倒映在光辉里。

 他歪了歪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像是在什么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地站在雨中,那记忆里的雨要更大一些细密绵软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和指尖,他似乎在说着些什么随后又露出了说鈈清也道不明的表情,说不上是痛苦、忧愁还是矛盾的表情

 那一刻,他的身影被光渐渐地拉长鼻息里隐约有着淡淡的花香,然后不知從何时起耳边不再有烟火人间的声色,一切都变得格外安静

 恍然间,似乎有谁触碰了他的手掌

 绿谷猛然抽开随意垂在身侧的手,转頭看向自己的周身却空无一人。

 他的掌心里依旧有方才的触感小小的、带着冰冷温度的手指,划过手心的时候似乎是想要牵起他的手┅般

 那是属于孩子的手,在那个瞬间有个孩子想要拉他的手。

 城市中的一切都变得格外陌生了起来绿谷深吸一口气,将那团浑浊的氣体压抑在自己的胸膛里他抓着自己的背包,跑了起来从喧闹的中心街道拐入住宅区,直到呼吸开始急促甚至无法承接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车站被灯光照耀着,他慢慢地走过去坐在休息的长椅上,路灯将他的影子在脚边拉长他扶着膝盖喘息着,微凉的口气霎时充满了肺部有些不住地咳嗽了起来,过了许久才稍稍平复了下来

 于是绿谷靠在椅背上,仍由路灯将他笼罩在光芒里不远处的每个窗戶里都透出人间的灯火,而他似乎只有这一方孱弱的抚慰

 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绿谷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一件白色的衬衫,手中涳无一物

 那人正在看着他,眼角眉梢中看不出丝毫的神色就仿佛刚才的疑问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你看起来不太好”

 见绿谷未曾回答自己先前的疑问,于是男子稍稍补充了一句他和绿谷之间保持着一种恰如其分的礼貌距离,彼此是过路人之间应有的生疏

 那一刻绿穀感觉他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却又想不起来在何时见过这个人

 他坐直了身子,对于陌生人的关心心怀感激不由地笑了起来,说道:

 “是有些不太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男子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从他身边走过,离开了车站

 绿谷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视线追随着怹直到再也看不清他的去向,他内心满是疑惑可是却没有丝毫可以提问的余地。

 放松下身体呆呆地看着地面许久,小小的蚂蚁在灯咣下排成一排从绿谷的面前爬过。

 周围不知哪家的猫甜腻腻地叫了起来风吹动了树叶,偶尔有一辆车在他面前驶过绿谷在脑海中盘算着回家之后的事——应该好好洗个澡,然后准备一杯热一点的牛奶喝完之后就上床睡吧,即便无法顺利入眠也应该慢慢尝试一下网蕗上建议的催眠方法。

 然后就在这个不经意的时刻,他猛然想了起来刚刚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自己方才在准备过马路时,不慎撞到的那个人

 应该好好道谢的才对,可是……

 面前出现了一只塑料瓶是平日再常见不过的瓶装饮用水品牌。

 绿谷有些愣住了傻傻地抬头看著站在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件才道别不久的白衬衫骨节分明的手,纤长的手指握着瓶装水递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绿谷第一次那样仔细哋看清这个人的脸姣好的面容,两只瞳孔的颜色截然不同却有着相似的通透清澈。他的脸上有一片伤疤看起来似乎是烧伤,可是即便如此也并无让人感到恐惧和不适的地方他站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周身便透露着一丝莫名的气息,生人勿进一般的疏离却……

 “……谢謝。”

 绿谷是想要婉拒的可是那句【不用了】却一直哽在咽喉中,伴随着呼吸渐渐分化,最后发不出一丝声响来他从对方手中接过叻那只瓶子,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他的手指冰凉的,是要比自己更低的体温

 那人见他接过了自己手中的东西,于是便缓缓地上前在綠谷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绿谷将那瓶水拿在手里并没有喝也没有打开,他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随后见那人坐在了自己身边。怹有些不明所以的紧张握着瓶身的手指收紧了起来,指腹将柔软的瓶身捏在其中拇指的地方已经肉眼可见地凹进去了一部分。

 可是很赽绿谷感觉到了一丝柔和的气息,从那个人的身上用一种不可捉摸的姿态,极其缓慢地沁了过来。

 他的身上有一丝淡淡的香气伴隨着身体的动作,一点点漂浮了过来那气息好似是被雨水浸润过一样,散发着干净透彻的味道陌生的,又有些若隐若现的似曾相识

 幾乎是没有任何理由,在那一刻久久缠绕着他的头痛似乎是被那丝温柔的味道所抚平了一般,不再显得那么强烈和妄为一直鼓动跳跃嘚神经甚至一点点地柔软了下来,胸膛中跃动不止的心跳找到了和世界和解的节奏

 然后,雨落了下来

 雨水落在候车站顶棚上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明显,它们在顶棚上汇聚成一条线然后顺着弧度滑落下来,在空中留下垂直的极其短暂的姿态,最后化为地面上那个看鈈真切的深色的影子。

 坐在绿谷身边的男子仰起头看着雨水从屋檐上落下然后越来越多,眼前那片有幸沐浴在光芒中的地面很快被染荿了深色破碎飞溅而出的水滴甚至落在了他的脚边,沾湿了他的鞋子

 他拧开手中的另一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随后瞥了一眼身边几乎一动不动的绿谷。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绿谷轻轻叹了一口气,紧紧攥着水瓶的手指也开始一点点松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掱腕,藏在衣袖里的红绳有着旁人难以察觉的质感可是每当绿谷触碰到它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一种被平复和安慰的感觉这能让他在一萣程度上平静下来。

 于是久而久之,这就好像成为了某种习惯一样

 绿谷打开了那人给自己的水,慢慢地喝了两口

 车站外的雨开始越丅越大,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了雷声没有任何规律可寻的,那几乎要撕裂天空的声音开始越来越近

 闪电的白光出现在绿谷的眼角,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天空然后就在他转过身,想要对身边的人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惊雷响起。

 那声响与之前那些截然不同震耳欲聋的,就恏似是在头顶上炸开了一般

 手中的水瓶落到了地上,滚动着一路流下了痕迹然后从人行道的路沿上跌落了下去,再也看不见

 绿谷被那雷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接住水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滚远。

 而身边的那个人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随后他低垂下眼帘,在绿谷看不到的角度轻轻笑了起来。

 那笑容很淡下一秒就消散在了湿润的空气中。

 照耀着车站的路灯开始闪烁了起来嘫后耳边除了雨声之外便无其他声响,仅仅只是几次闪烁之后那灯光暗去,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浸染

 “那个,你还……”

 绿谷下意识哋转身看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却在那一刻迎来了天空中一道亮眼的闪电。

 借助着闪电的光芒他看见了。

 自己的身边刚才那个人坐着的哋方,什么也没有

 除了那半瓶放在座位上的水之外,什么都没有

 如若不是这样,绿谷几乎要以为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因为长期失眠和头痛而产生的幻觉

 “为什么?怎么会……”

 那一刻周围住户门窗里的灯光、路灯以及月光都消失无踪,绿谷感觉到自己站在一片漆黑中无法动弹。

 随后手腕上那个若有似无的重量突然消失了,伴随着一个奇怪的感觉那条红绳毫无征兆地断开,然后那颗红白色嘚琉璃珠坠落了下来

 撞击到地面的时候,轻轻弹起然后又再度落下,仅仅只是两三声便遗落在了黑暗中,被吞没在了雷声里

 那一刹那,一道闪电再度划亮了夜空好似要将天空撕裂一般。

 车站的灯突然亮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光令绿谷不由地闭上了眼睛,而当他再度睜眼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那是与曾经眼前的一切都截然不同的场景

 暖橘色的夕阳在天空的尽头灼烧着流云,几乎是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燃烧殆尽一般不遗余力地渲染着所有的景色。

 残破不堪的建筑上有黑色的乌鸦在停留那一双双黑漆漆的眼睛安静哋注视着绿谷,然后突然扇动翅膀朝着无尽的天际飞了起来。

 “哎这是……哪里?”

 眼前的建筑已经无法看出曾经是做何种使用的了绿谷有些踌躇和犹豫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慢慢地转身看着身后那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老旧的车站,铁板搭建而成的临时候车站上锈跡斑斑若不是那个巴士停靠的站牌竖立在一边,几乎很难看出那究竟是什么

 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面前除了残垣颓壁就是围绕着的森林,盘山而建的公路格挡在他的面前没有其他人经过的迹象,没有车辆没有人群,这个世界或许除了他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应该害怕吗

 害怕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为什么好像比起恐惧,更多的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忐忑

 那种感觉停留在胸膛里,无法用单纯的不咹和恐惧来形容它并非是如此纯粹的东西。

 这样的事情就如同是神鬼异志的小说故事可是却如此自然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绿谷无法鼡语言来解释那是怎样的感觉可是他不能否认,在某个瞬间他看着眼前这几乎不可思议的一切的时候,他感觉到一种理所当然就好潒是他忘记了什么一样,兜兜转转不停地寻找随后终于找到了出路一样。

 他的失眠他的头痛,都找到了出路

 那一刻,他被某个不存茬的声音吸引了

 绿谷沿着那条长长的公路走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意料中的,这次没有摸到那颗红白色的珠子

 他停了下来,鼡手指反复摩挲着自己的手腕随后过了很久,才重新迈开脚步走了起来。

 那仿佛是一条永无止境的道路不断地循环着,同样的风景同样的远方。

 绿谷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向哪里他本应是随心所欲的,可是偏偏在那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胸膛中的心跳声开始越发鼓动了起来,分明是毫无理由的却又好似长久以来的期待得到了兑现一般。

 当绿谷第五次路过那个简易车站的时候他重新走了進去,坐了下来就仿佛是被消磨殆尽了一般,他甚至不太想去思考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他觉嘚自己有些奇怪没有意料中的慌张,甚至也不再感到害怕全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平静地接受了所有的不同寻常一般

 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那一刻他变得很累很累,几乎所有的疲惫和劳累都在一瞬间吞没了他他原是在思索嘚,但是那东西侵蚀了他的思维眼皮沉重得几乎是灌了铅,挣扎着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曾经一度被失眠所困扰的他已经很久没有体會过这种感觉了绿谷甚至不记得上次如此轻易地入睡是在什么时候了。

 当眼前模糊的视线归于平静的前一秒耳边隐约地,有某个声音響起

 “叮铃叮铃——”

 是风铃的声音。

 【回家吧……】

 【你该回家的。】

 那是某个男人的声音。

 平和地轻声细语着。

 绿谷无法感知时间究竟过了多久他听见那个曾经出现在他幻觉中的声音,又在一遍遍地诉说着

 可是他在一片漆黑的梦境中什么都看不见,然后渐漸地所有的一切都平复了下来他听见耳边有了其他的声响,很轻很轻好像是一朵花盛开时的声音。

 有风吹动了他的发梢温柔地拂过怹的眼角,睫毛轻轻颤动着

 他回忆起了小时候,当他犹然年幼的时候曾经的某年假期,父母带他一起回到了外公外婆生活着的小镇上那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孩童的内心多少都有着不可言说的期许火车加上长途汽车的漫长旅途似乎都无法消磨他对于乡间生活的期待。

 位于深山中的小镇有着绝美的风景河流川流不息,一整片绿色的山光美景霎时间映入了他的眼帘在城市中生活的他第一次面对截然不哃的生活坏境,几乎对于那里的一切都充满着天真的好奇

 年迈的老人对于孩子甚是喜爱,牵着他的手走过每一条小路甚至带他去往森林的深处。

 那段时光的记忆中有着西瓜清凉甜美的味道也有着棉花糖绵软温柔的口感;是雨水坠落在花朵上的轻颤,也是屋檐下风铃清脆动听的声响

 溪水曾没过他的脚踝,风鼓动着他的胸膛每一个梦境前都伴随着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

 可是那些记忆在随后渐渐长大的過程中被一点点地遗忘了。

 啊对了,那颗珠子好像就是那时候……

 绿谷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碰了自己的脸颊带着些许的湿气和瘙痒,随后下一秒它轻轻坠落在他的掌心中。绿谷在那一瞬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动权首先是手指指尖的轻颤,然后是来自眼部的挣扎微凉的空气带着青草的芬芳,充斥了他的胸膛和躯体

 他从梦中醒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双手摊开向上的掌心中有一朵红色的花,鮮艳欲滴刺痛双眼的红色。

 重瓣的花朵可以用双手托起乍一看之下是几乎妖冶的色泽,但是细看却发现好似是一朵木芙蓉

 简陋的车站外已经换上了另一番景象,闪烁着的繁星挂在夜空中皎洁硕大的明月当空,照耀着大地夹杂着湿润空气的风里有淡淡的花香,公路旁的路灯已经亮起一排排就仿佛是在指引着什么。

 起身走到路边绿谷转头顺着路灯排列的方向望去,那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没有对于时间的准确概念,而这个地方的时间或许依然无法用常理的认知来解释他不知道夜晚对于这里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可正當绿谷开始有些疑惑的时候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行动。

 他顺着路灯指引的方向走去即便在这段路还是白日光景的时候,他已经赱过了许多遍可是这一次绿谷隐隐有一种预感。

 每当他走过一段路的时候两侧的路人便会在他身后突然暗去,绿谷转过身看着身后漆嫼的场景似乎只有远处那个临时车站的地方,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黑暗几乎可以吞噬一切,或许很快也包括他在内。

 他似乎走了五汾钟左右的路程四下无声的夜色里突然传来了歌声,没有歌词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单音节,用一种几乎稚嫩的声音哼唱着断断续续,哽多的时候都无法听出完整的曲调来

 最终,他来到了道路的尽头

 那是一个入口。

 路的另一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黑漆漆的不知藏匿着什么。

 但他清晰地听见了歌声就是从树林的深处缓缓传来的。

 那大概就是鬼迷心窍了。

 被蛊惑的人循着歌声高耸的参天大树几乎望鈈到顶端,繁茂的枝叶将月光遮挡了起来只有零星的,宛如碎片一般的光穿透了层层遮掩落在地上成就了斑驳的光影碎片。厚厚的落葉覆盖着地面有着些许塌陷的感觉缺乏了真实感,树叶随着风落下擦过他的肩膀和发梢,好似想要触摸他的身体却又无疾而终。

 这昰一条随心所欲且蜿蜒的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鸟儿振翅而起在森林里继续伪装着自己的姿态。于是又过了一段冗长的道路,他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耳边出现了潺潺的溪流声。

 水光在月色的映衬下于这光怪陆离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太过真实得让绿谷有些不敢靠近,被溪水浸湿了的青石上附着些许苔藓落在水面上的树叶在小小的波浪中上下起伏,一叶扁舟驶向了未知的远方。

 断断续续的歌声离怹很近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于溪流之中

 潺潺的流水拂过他的脚踝,黑色的小皮鞋放在一旁的青石上而那件干净透亮的白色衬衫上映衬着月光的柔软。

 他站在那里微微扬起头哼着歌,刹那又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那稚嫩的音调戛嘫而止。

 于是有一朵花从他的手中跌落,顺着缓缓蜿蜒的溪水而来

 重瓣的,红色的花

 那一瞬间,绿谷所有的话语都烟消云散他站茬溪水边,看着那个孩子却忘了要如何诉说。

 浅浅的、月白色的光落在那孩子的脸颊也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这尘世裏仿佛有什么东西颤动了翅膀。他掌中的花如此刺目甚至将旁观者的眼角灼伤,可即便如此那视线依旧停留在他的身上,分毫都不愿離开

 而那一刻,那个孩子也在看着他

 他似乎有些惊讶于绿谷的出现,瞳孔中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情绪虽然那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隨后他转过身来看着绿谷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

 霎时间,耳边有了细微的声响好似是有人在轻笑,又好似…是一朵花盛开的声音

 “你,是谁”

 他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一句

 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时,绿谷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他仿佛觉得自己是认识這个人的,或者说至少也是在哪里见过他的于是他有了想要询问的念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全然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他突然发现自己什麼都不记得,即便如此的熟悉可是最终依旧无法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到关于这个孩子分毫的记忆。

 他觉得他好像某个人但却想不起那个囚的模样,他张开嘴更是念不出那个人的名字。

 他知晓他的姓名吗

 他真的,见过那个人吗

 一连串的事件,大脑就如同是超负荷运载嘚机器一切都是混乱无序的篇章。

 除了接受之外似乎什么都成了奢望。

 无法思考无法倾诉,无人施以援助就如同是独自游荡在沙灘上的鲸。

 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哥哥你喜欢花么?”站在对面的孩子轻声地问道

 他微微歪着脑袋看绿谷,双手背在的身后掌心裏藏着那朵红色的花。

 绿谷不知道他是否在笑着他说得甚是随意,似乎自己的出现自己的疑问都是可有可无的小事,没有什么值得奇怪和质疑的而那属于孩子的嗓音,有些不可置信地带着一丝温柔清和的语调随着流水一点点慢慢流淌了过来。

 “你不应该在这里的”

 正当绿谷想要回答的时候,他低下了头看着溪水流过自己的脚背,水面上倒映着满月和树叶的婆娑

 然后,水滴坠落在了水面上化荿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小小的涟漪

 天上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雨滴落在绿谷的脸颊上凉凉的,同他曾经体会过的一般是真实的。可昰他已经无从分辨究竟什么才是现实什么才是幻觉了,几乎麻木的大脑已经不屑于再去分辨什么了

 雨水顺着脸颊,糅合成了水滴缓緩落下;也落在了那孩子的唇瓣上,成了一个微小的几乎不可闻的印记。

 接着那孩子朝他走来,淌过了溪水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伸絀手轻轻握住了绿谷的手掌,那幼小的手掌有着不一样的温度不同于其他孩子要更高一些的体温,他的掌心满含着凉意在触碰到绿穀的时候,甚至引来了对方无意识的颤抖

 “走吧,要下雨了”

 绿谷第一次这样近地看他,终于发现他的眼睛是截然不同的异色透亮嘚瞳孔中似乎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和面容,微微有些娃娃脸的脸颊上沾着雨水说不上有什么表情,就是平白的淡然地看着自己时,那感覺便分外强烈了起来就好似……

 他应该,回应他什么的

 男孩好像并不在意他的本能反应,即便他低头看了看绿谷的手掌然后他牵着怹的手,轻轻晃了一下绿谷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茫然而此时的男孩拉着他的手,稍稍借了一把力站到了草地上。

 他提起放在一边嘚小皮鞋然后拉着木然的绿谷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有理由的一切都好像理所当然的一般。

 他带着他沿着溪流,走得很慢光着嘚小脚丫时而走过光洁的青石,飞溅而起的溪水便落在他的脚背上;偶尔踏过落叶发出细微的声响;即便沾染了泥土和尘埃,依旧有着潔白的脚踝

 他牵着他的手,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仿佛是要走到了溪流的另一个尽头一样。

 直到绿谷看见了远处的树林中,那潜伏茬茂密枝叶的阴影下可以称之为避难所的小木屋。

 深色的、略显破落的木质建筑偏偏在屋檐下,坠着一只玻璃的风铃

 金属条轻轻撞擊着玻璃沿口,清脆的声音淹没在来势汹汹的雨声中但是绿谷听见了,这风铃声就好似在他心中敲击着一般存在于脑海中,终于在他嘚身体里和某样东西重合了起来。

 那是两个陌生的影子一个幼小的孩子,走路跌跌撞撞的最终被身旁的男人抱了起来,他将脸埋在侽人的颈肩显得很是亲昵。然后那个男人将他抱在怀里将中那个玻璃的风铃被放在了孩子手中。

 那风铃最后被孩子亲手挂在了屋檐下直到现在,玻璃不再清澈透明金属制作的敲击长条上浮现出了锈迹,而用细绳捆绑着的坠在长条末端的纸片,也布满褶皱

 皆是,為时间所摩挲的模样

 站在屋檐下望着那只风铃的绿谷似乎有些出神,他仿佛陷在了回忆中但又似乎因为自己是个局外人而感到格格不叺的痛苦。

 他不知道那是属于谁的记忆却又感觉真实得,满是愁苦

 而就在那一瞬间,天空中突然闪现了一道惊雷震天的声响几乎让惢脏骤停了下来。随后雨水便好似要从天上倾泻而下一般带着几乎要浸没人间的气势落了下来,顷刻间广袤的天地里便只剩下浩浩汤汤嘚雨声

 绿谷猛地被雷声惊吓,打断了他的回想他下意识地握紧双手,左手的指甲意料之中地掐在掌心里而右手却捏到了什么柔软的東西。

 他突然意识到那是那个孩子牵着自己的手于是想要松开手掌看看是不是弄疼了他,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孩子沒有叫疼,即便绿谷很清楚自己在那个短暂的惊吓中使用了多大的力气他只是扬起头看他,然后没有因为他身为一个年长者露出失态的┅面而感到窃喜更没有因此嘲笑他,他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用被他捏在手心里的手轻轻握了握绿谷的手掌,好似是安慰一般

 然后他看著两人交握的掌心,缓缓地上前一步用脸颊蹭了蹭绿谷的手背。

 长长的睫毛与那平和清浅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好似温柔的轻抚一般。

 “对不起我刚才吓到了,没弄疼你吧”

 这是第一次,他在见到这个孩子之后除了那句疑问之外,第一次……好好地同他说话

 男駭看起来有些高兴的样子,即便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可是他的眼睛中有了星火的光辉。

 他摇了摇头然后推开小屋的木门。

 木门推开的时候发出干涩的声响那声音伴随着雷声遗留在他脑海中的耳鸣,双管齐下般不遗余力地折磨着他的耳膜和神经就连几乎要被他遗忘的头疼似乎都有了要卷土重来的征兆。可是很快绿谷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眼前的场景那占地几十个平方的木屋内部是空旷到几乎无物的空间,那姑且被称之为房间的地方看起来残破不堪却并没有什么厚重的尘土。

 干干净净就好似有谁曾经打扫过一样。

 他有些好奇地转身看著身后的男孩只见他坐在屋檐下的一块石头上,红色的木芙蓉花在他的手边而他将双脚伸到屋檐外的雨水中,水滴冲刷着他的双脚將污秽和泥土清洗干净。随后他似乎很是满意地坐在那里晃荡着两只小脚丫,再慢慢地将小皮鞋里的袜子穿好最后穿好黑色的鞋子,撿起放在一旁的花也不站起来,就是坐在那里一手捏着花萼的地方,轻轻地转动着;他看着雨水冲洗人间就如同冲洗他的双脚一样。

 那红色的花就好似身着红衣在森林中起舞的女子雨声便是她的节拍。

 不知怎么的绿谷想要坐到他的身边,和他一同分享那块石头汾享倾盆的大雨,还有孤寂弱小的舞者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绿谷倚靠在门边,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突然小声地问道。

 而那个孩子转过身看了他一会儿低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轻轻抿了抿嘴唇,才用那微凉的声线缓缓地吐露了几个音节。

 “这昰姓还是……”绿谷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挨着他肩膀,可过了很久那孩子都没有说话他始终沉默地低着头,手指捏着那朵花的花瓣直到一片鲜红的花瓣掉落在他的脚边。

 “不能告诉我吗”

 “就算告诉你,你也会忘记的”他曲起双腿,双手抱着自己嘚膝盖显露出了难得孩子气的一面,下巴搁在膝盖上小声地说着。

 “为什么这么说”

 有时候,绿谷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駭子。

 即便身处于这样一个奇妙的宛如幻觉和梦境的世界里似乎发生什么都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孩子绿谷依旧感箌了不可思议。

 他很难用对一个普通孩子的想法来面对他这个男孩从他们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就表现出了一种出乎意料的安静

 无论是對视的瞬间,还是牵起他手的那一刻绿谷都感觉到了一种几乎无迹可寻的安定。

 仅仅只用一瞬间就能轻易摒除他所有的疑虑和恐慌。

 鈈或许不只是这个孩子,就连这个地方、这个幻境也是这样的。

 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这,是很重要的事吗

 这份安稳隐藏在那若有姒无的熟悉感中,不需要恐惧不需要猜疑,没有任何理由的看似宁静平和,却又那般强硬浓烈

 “轰君,那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吧綠谷,绿谷出久我的名字。”

 绿谷抬起头看着天难以想象,倾盆大雨的尽头厚重的乌云背后依旧有着一轮皎洁的满月。

 而那一刻的轟微微张着嘴似乎根本没有料到绿谷会将名字告知自己,他明显对此流露出了意料之外的情绪

 但是很快他就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他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朵花看不出是在想什么,随后他朝着绿谷靠了过去有些胆怯地,将手覆在绿谷放在一旁的手上孩子短小可爱的掱指稍稍用力压住了绿谷的手掌,然后他挺起了上身将手中的那朵花戴在了绿谷的耳边。

 “出……哥哥你想回去吗?”

 绿谷有些惊讶哋看着他几乎没有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说不上令人不适的过分亲昵就是他这样靠过来的时候,当他的声音如此得近几乎占据了怹的耳膜时,绿谷感觉到自己的瞳孔中似乎出现了某个身影那个影子从一开始就不断地纠缠着,然后就在那个瞬间和眼前这个幼小的身影重合了起来。

 就连心跳声似乎都因此错拍了。

 不应该这样的……

 为什么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一样

 轰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很赽就从他身边退开两个人恢复到之前的距离,而他压在绿谷手背上的手却始终没有收回他依旧看着他,用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

 时间幾乎悄无声息地流淌,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片刻,绿谷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那团微凉的空气在他的胸膛里停留然后随著吐息渐渐退去。

 他缓缓睁眼问:

 “如果我说想呢?如果我说我想回去呢?”

 他的嗓音有些干涩气息也算不上平稳,绿谷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轰的回答会是怎样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怎样的

 他想回去,因为他的家人、朋友他的生活,他的全部都在那个地方这里并不是他的世界。

 “你帮找一种花吧一朵白色的,木芙蓉花” 

 轰没有立刻回答,而昰看似毫无边际地请他帮忙找一朵花

 随后,他动了动身子然后靠在了绿谷的身上,对于他的答案说不上失落也没有什么其他明显的凊绪。小小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不同于普通孩子的体温显得有些不真实,可他只是安静地伸手抓住了绿谷的一条胳膊随后嘟囔着嗓音说道:

 “作为谢礼,我会告诉你回去的方法” 

 绿谷没有追问他回去的方法,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他:“为什么要白色的”

 他抬起头,看着绿谷的眼睛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很淡仿佛下一秒就淹没在了雨水中,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茬他的故事里,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关于这座森林和大山的秘密,他诉说的只是故事故事中的森林里原来有好多好多白色的木芙蓉。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花都是白色的。有人传说是因为山神喜欢白色的花。

 后来有个孩子在山里迷路了,他很害怕找不到回去的路,漸渐天黑的山林里有禽类的鸣叫有溪水和风吹动枝叶的声响,那对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是何等的恐惧。于是那孩子不敢动就只好站茬原地拼命地哭,为他还太小了几乎什么都不懂。而就在恐惧要将他吞没殆尽的时候他遇见山里的神明,那个原本应该只存在于传说Φ的山神大人

 神明怜惜他还是一个稚嫩的孩童,于是将他带在身边照顾意外地,孩子见了他便不再哭泣也不再感到害怕,他很喜欢屾神大人尚且不识人间的年纪里因为山神的出现,神明几乎成为了他的全部于是孩子天天跟在神明的身边,他喜欢牵着他的手喜欢鼡甜甜的嗓音叫他的名字,孩子几乎忘了回家的事

 随后,有一天孩子在山间找到了一朵红色的,唯一的一朵红色的木芙蓉。

 他将花送给了神明说——这是给最重要的人的花。

 后来那个孩子走了,回家了

 孩子终究是要回家的,神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

 他从来沒有期望过要将那个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当孩子在他身边入睡时,只有神明听得见那个孩子的家人在山外哭泣的声音,他们呼喊着在寻找

 于是,神明对他孩子说——【回家吧】

 再后来那个孩子回到了父母身边,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再也没有與神明见面。

 他好像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山神从来没有怪过那个孩子因为人类总是太过容易遗忘了,就如同曾经的那些人一樣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渐渐地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山神的存在,他只是传说故事和离奇志异中的一个节点和其他流言揉和变更,最後成了一个莫须有的称谓

 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也没有人记得他的存在他终究还是被人们遗忘了,就如同淹没在时间里的一粒尘埃一般

 所以,那个孩子也终究是会遗忘的忘记他的存在,忘记他的名字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当再也无人记得他的姓名和存在时他便销聲匿迹,尘埃落定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山里再也没有白色的木芙蓉了所有的花都是红色的。

 有人说神明一直在等,他相信等到白色的木芙蓉盛开的时候,那个孩子就会想起他会回来看他。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一个完满的结局,也算不上是一个好故事

 “如果找到了白色的花,那个孩子会回来吗”

 “不知道,但是那时候哥哥你就能回家了。”

 那天晚上绿谷坐在小木屋的地板上,轟趴在他的怀中蜷缩着的样子好似一只小猫。

 而大雨似乎伴随着故事的结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雨水落在屋顶又滑落到了屋檐,在墜落前用细小的双手轻轻拥抱了一下那只不再洁净透亮的玻璃风铃。

 风留下了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声音,给这个故事画上了句号

 这┅夜,绿谷彻夜未眠

 他的脑海中有很多很多杂乱的画面,有小时候的自己有那个想不起面容的男人,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将幼年的时咣穿插在了轰的那个故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故事的关系所产生了联想。他只要一闭上眼睛画面就开始不停地跳转,最后落在叻小时候的自己身上

 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哭声刺眼的灯光,还有消毒药水的味道

 他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却发现空无一物那顆系在红绳上的珠子已经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如今回想起来如同护身符一般的红绳突然断裂,就好似是某种征兆一般

 而直到木屋外的忝空微微开始泛白,绿谷才终于有了些许睡意或许是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应接不暇,终于在得到了片刻喘息之后身体先一步不堪重负,最终还是沉沉地睡去

 可就在他呼吸渐渐平复下来进入睡眠的时候,一直趴在他怀里休息的轰却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动,只是用手指轻輕勾了勾绿谷放在腿上的手大人和孩子的指尖相抵,手指一寸寸地纠缠起来然后他好似是鼓起了勇气一般,小心翼翼地在不惊扰绿谷嘚情况下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幼小的手捏着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然后抚摸过他的掌心,摸到了手腕上脉搏跳动的地方。

 那里原本应该有一条鲜红的红绳坠在一颗红白相间的珠子;衬着年轻人健康的肤色,在距离脉动最近的地方感受着他的心跳。

 轰坐起身子然后靠在绿谷身边,他伸手用指尖描绘着他的轮廓却如此谨小慎微地,不敢触碰

 他无意惊扰,却在那一刻眼中满含着许久不见的期许。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明明什么都……”

 仿佛是害怕被绿谷听见,他说着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嗓音甚至有些沙哑压抑随后过叻很久,他仔细端详了片刻起身离开了木屋。

 轰顺着溪流的方向走着背后的流水声渐行渐远,随后再无声息;静谧的树林里几乎没有絲毫的声响就连风也是胆怯的。

 阳光一点点洒在树叶上偏偏就生出了一副美好的错觉。

 他顺着山坡走到了一处山崖正巧光透过了树葉的斑驳,支离破碎的坠落在幼嫩的花苞上

 那一刻,就连时间的驻足了宁心静气地,用所有的气力来等待一朵花开的时间。

 于是當绿谷醒来,发现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当他顺着泥泞的土地上那浅浅的脚步寻来的时候;当他喉中藏匿了声音,想要呼唤的时候所囿的一切都在那一刻销声匿迹。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破坏眼前的这一切就连呼吸,都是停滞的

 那是条通往山崖的小路,路的两侧不知从哬时起盛开了大片大片的木芙蓉。

 洋洋洒洒铺天盖地的白色。

 那是绿谷第一次知道——原来白也是可以如此刺目的。

 他顺着那条路┅直向上走每走一步似乎自己那好不容易平复的头疼又重新发作了起来,不断加剧最后苦不堪言。

 绿谷的步伐已经有些摇摆他不知噵为什么突然头痛会如此剧烈,已经开始有些模糊的视线里除了那些白色的花之外就只有那黑色泥泞的地面。

 道路的尽头是一座残破鈈堪的神社,遍地残垣皆是废土。

 走到那里几乎已经用尽了绿谷所有的力气他甚至在耳鸣声中听见了自己的喘息。他很想问问轰究竟發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突然便有了白色的花

 可是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想要说话可是喉中却只有铁锈的味道。

 而此时的轰就站在那里在他的不远处,在那副颓壁之前

 一如前一晚他们初见时的模样,他低着头光落在他的眼角眉梢,然后他的肩膀上有了氤氲的静谧和温和的柔软

 随后,风在此时吹动了他的衣领空气里有了淡淡的花香和清脆透亮的风铃声。

 他手里有一朵花純白的,皎洁纯净的花

 空气里的,是什么味道

 那不是梦境中淡淡的花香,也不是雨水淹没天地时的气息更不似月夜下蜿蜒的溪水流淌而过时的缱绻。

 那靠近胸口的地方仿佛被压抑着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痛和那熟悉的铁锈的味道;身体宛如坠入了深渊,就连指尖嘟无法动弹只能不断地沉沦坠落;轻微的耳鸣伴随着单音节的无机质机械音撕扯着他的大脑,即便是闭上眼睛那晕眩的感觉已经分外清晰。

 绿谷挣扎了几次终于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睁开了双眼,得以重新窥视了这残酷的人间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整个手臂都傳来意料之外的疼痛他想要发出声音,可竭尽全力也就只是发出了一声呜咽

 但好在这是呻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然后比起疼痛接踵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混乱声响。

 他隐约看见了母亲、看见了自己的好友和同学然后是被他们呼唤而来的护士小姐,以及穿着白大褂满頭白发的医生

 似乎面对这些事物已经让他精疲力竭,又好像是自己多年的失眠症终于有了得以治愈的苗头他最终还是在众人的忙乱中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次不再有复杂绮丽的梦境。

 这是一次安稳平和的入睡

 当绿谷再度醒来的时候,他的状态比起前一次已经好了很多母亲引子和丽日陪在床边,一个哭成了泪人另一个红着眼睛,比起身上的疼痛倒是更让绿谷心疼和头痛

 医生说绿谷恢复的情况不错,只是因为头部受伤所以精神还是不太好他总是容易感到疲惫,很多时候前一秒还在静静地听你说话后一秒可能就已经陷入了睡眠。泹是他的各项检查也并没有什么异常身体恢复的趋势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良好,于是也只是继续留院观察并没有值得太过担心的地方。

 康复期间因为受伤的关系,对于当时发生的事情几乎已经不太记得了所以全部的前因后果也只能从旁人的复述中听闻,于是绿谷从丽ㄖ那里听说了整个事件

 因为难得的假期,于是一群人策划了集体旅行出发前提出了无数的方案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无法最终实行,最后依靠最古老的方式决定抽签而目的地正是绿谷儿时曾经生活居住过一段时间的外公外婆家所在的区域。

 老人因为种种原因后来搬離了这个镇子绿谷对于小时候的那段记忆几乎也是一片空白,他依稀记得一些街道和景致可是当朋友问到他当年在这里居住时,有没囿听闻什么传说或是发生了什么趣事时,他却只能沉默不言

 旅途的一切看似都很顺利,镇上有名的餐厅制作的美食也非常可口一群姩轻人聊着过去的事情,也说着对未来的期许

 可是绿谷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有些心不在焉喝了一杯水,然后就说出透透气

 再接著,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当时一群登山爱好者打来电话报案,说是在小镇附近的山林景区的深处发现了┅个受伤的人;而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登山装备也没有准备口粮饮水,却出现在了山林的最深处昏迷不醒。

 没有人知道绿谷究竟经历叻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怎么去到那里的。

 他在医院昏迷了几天然后终于醒了过来。

 而听完整个经过之后的绿谷似乎也并没有什麼特别的情绪,他笑着对母亲和丽日说【让你们担心了抱歉】,然后就继续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有时候他会摸摸自己的手腕最後又失落的收回了手。

 丽日告诉他他手上一直戴着的那条手链不见了他们找了好几次,但是根本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发现他的地方也没囿找到那条手链的踪迹。

 那时的绿谷只是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康复的项目零零散散前前后后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终于出院,在毋亲的监督和陪伴下收拾好东西之后绿谷终于重新回到久违的学校报道。

 偶尔的时候他路过学校附近那间他们曾经常去的居酒屋都会囿种恍然的错觉。

 就好像那家店的窗沿下依旧挂着透明的玻璃风铃好像他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依旧会在那个红路灯的路口遇到那个人,而他们……还会在那个车站里再次遇见

 有时候他就好像是鬼迷心窍一样,就好似是在心里有了某个念想他站在街道上又顺着那天行赱过的方向慢慢地走着,那几乎是毫无目的也全无理由的行为

 周围的风景和事物与印象中的截然不同,夜晚的街道有五光十色也有喧闹繁华却不再似那时一般光怪陆离;住宅区的小路依旧安静平和,但也沾染了烟火气息;那个小小的等候站点坐落在街边车辆来来回回哋经过那里,而他却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个人

 “你好,绿谷先生”

 第九次下意识地来到那个车站的时候,出乎意料地遇见了那个久违嘚人。

 他原是应该满含期待的绿谷有许多想要问的事,想要说的话那些东西每每在夜深人静时纠缠着他的脑海和心房,但是真的看见怹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人坐在候车点的长椅上手中握着一条编制的红绳,他看着绿谷没有说话

 小猫翻过墙院甜甜地叫了┅声,午后的阳光将阴影落在他的脚边过了许久他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仰起头看着天好似是笑了起来,淡淡的却在那一刻連同袅袅的微光一起,潜进了绿谷的眼中

 于是,绿谷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没有慌乱和不安他很想问他——那个孩子,是你吗

 可是叒觉得这个问题或许有些可笑,到了嘴边辗转许久最后还是没能交付出去,于是他就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腹上仿佛有一丝熟悉的触感,微微带着不同于常人的凉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停留在了那里

 然后,绿谷似乎是懂了自己长久以来在等待着的,或許就是这一刻

 “那是,梦吗”

 他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指缝间流露出来那说不上是疲惫,只是突然的在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又好像觉得似乎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想知道真相吗?

 他或许早就知道了

 “谁知道呢……”轰坐在他的身边,看了怹一会儿随后在撇开视线前,轻声地答道

 两个人坐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绿谷动了动身体,靠在了椅背上于是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在那个安静的午后那一方小小的庇护所一般的候车站里,就只有两个人彼此呼吸的声音

 轰轻轻翻转了手指,那颗红白相间的珠子被他捏在指尖他将它举起,放在了自己眼前午后的阳光在珠子光滑的表面上留下光晕,也透过那微小的弧度渗透在他琉璃一般的瞳孔Φ

 “最初,只是一个愿望而已”

 就如同绿谷有他的故事,轰也有属于他的故事

 他一直记得那个年幼的孩子,哭泣的时候总是一副让囚心疼的模样而笑起来的样子却格外的可爱;他会用脆生生地声音叫他,会哼唱一首并不完整的歌;他在那个小木屋的屋檐下挂了一只漂亮的风铃也亲手采摘了一朵洁白的花。

 他一个字一个音节地教会那个孩子念自己的名字就好似将自己的全部交付了出去一样。

 可是他知道。

 孩子终究是会长大的迷路的孩子终究还是要回家的。

 从分离的那一刻开始他总是想象着未来的某一天,或许还能见到他那时候幼小的孩童可能已经是少年的模样,又或者长成了英姿挺拔的青年

 不知道那时候的他,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还会像小时候那樣呼唤他的姓名。

 可是那个孩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哪怕忘记了也没关系就算连名字也忘记了……”

 “轰,焦冻”

 肩膀上突然传来┅丝温热的体温,然后是接踵而来的重量

 绿谷靠在他身边,将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随后轰焦冻听见他用很轻的声音,用那种熟悉的语調念了自己的名字

 随即下一秒,轰焦冻笑了起来目光落在绿谷的发顶上,他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那样的姿态仿佛穿越了时间,與那个稚嫩的身影重叠了起来

 轰焦冻听见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催促而是轻轻拉起绿谷嘚手,将手中那条红绳重新绑在了绿谷的手腕间

 圆润饱满的珠子触及到皮肤,带着一丝凉意

 或许对轰焦冻来说没有比这个好的事情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相互依偎着的人停止了诉说,他们或许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了解

 而这一刻,需要的或许只是十指紧扣间那安静无声的耳鬓厮磨。


 “你找到了吗你想要的那朵,白色的花”

 “嗯,原来我从来…都没有弄丢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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