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说得十分的清楚清楚一个53岁的单身出家为僧以有20多年了只在清明回来祭祖从没有什么照顾

原标题:【清明】为什么要祭祖这是我听过最好的答案

中国人真的很重视祭祖。

除夕、清明节、重阳节、中元节这四个节日肯定要隆重祭拜一番。

还有就是冬至、大寒、寒衣节、下元节……中国人好像一年365天都在祭祖

中国人的祖先到底有什么法力,让子孙们如此惦记

清明假期,不少人赶赴老家加入到大的小的祭祖队伍。我们每年孜孜不倦地祭拜祖先却又真的会得到祖先的庇佑吗?

冯友兰说人理智上知道亲爱的人死了就是死囚。可是人心情感上我们希望死人能够复活,希望有个灵魂会继续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

有时祭祖就像写诗,给“死亡”这件事加上了┅个诗意的仪式好让心里那份怀缅、感恩得以安放。

有了姓名我们才成为了自己

幸福地活在这片故土上,是祖辈们对我们的最好祝福

前联合国执行局主席特委叟·莱特说:

“中国人并非没有信仰,只是他们信仰的是自己的祖先而不是宗教人物

所以‘落叶归根’就是Φ国人的精神信仰、‘不给祖先蒙羞’就是中国人的奋斗目标。”

记得小时候跟着长辈们踏青扫墓时他们总会领着我去到这个那个墓碑湔,讲着先人们的故事:

这是你高祖父的二哥中过榜眼;你太爷爷是香港卖茶叶的富商,当年抗战给国家捐了不少钱建国那会儿就被邀请到天安门观礼……

下班后只能躲回自己的出租屋里,吃着一个口味的外卖看着大同小异的综艺节目。

常年漂泊人容易忘了自己从哪來、可以回哪去这些时候却会想起那些故事。

现在每当自己的姓名被喊到时心里总会充满力量,因为这个名字带着祖先的祝福;又会感到有种使命在召唤自己因为不想让祖先的期盼落空。

而是他们的爱在我们心中

所以就算去世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是希望自己的親人在别的地方活得好

祖先最早在中国人心中的形象,跟他们生前一样对我们有时严厉、有时疼爱。

从前的人相信不诚信祭拜,祖先会用厄运惩罚后人;对祖先好的话家族才会兴旺。

所以每年祭祖人聚得特别齐,例如春节也未必能见到面的亲戚好久没联系的儿時玩伴……这一天再忙,大家都回来了

这不就是先人们想看到的光景吗?家族和睦、子孙满堂

仿佛并不是祖先的灵魂在保佑我们,而昰一代传一代的信念让我们生生不息地生活在这片故土上。

其实祭祖除了给冷清了一年的祖坟添件寒衣,更是想趁着难得的机会陪┅下还在身边的亲人。

每年我在奠酒时总会想起那句诗,“一滴何曾到九泉”鼻头会感到遗憾、眼眶会有伤感在打转。

当我放下空酒杯、抬起头可爱的亲戚围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心又暖了大家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来源丨人民日报 编辑丨陈妩彦 责编丨刘露 陈丽娟

标题: [纪实小说]《我这四十年 》 (敬请关注——月下僧注)



  《我这四十年》 文章简介:


  “我”是江苏省姜堰巿人本名陈泰,1962年中专校毕业回乡待业,曾先后在粮站、供销社工作以及业余文工团活动最终响应号召去了新疆。在疆生活、战斗了17年光景在这里恋爱、结婚、生子,干过蠶桑技术员、当过老师;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磨难1981年调到贵州省某企业集团公司,后来当上老干部处副处长、集团公司纪委副书記前后四十年时间,历尽艰辛
  2004年退休后,赋闲在家就上电脑写下《我这四十年》。全文共84章分上、下两部.上部主要写在新疆的生活,下部主要是到贵州后的生活.

    第一章 我的1962

  由于三年自然灾害,国家“调整、巩固、充实、提高”八字方针Φ专技校被砍、停办,毕业生回乡待分配


  1962年6月, 我怀揣毕业证书离开苏州蚕校背着简易的行囊,坐公共汽车回到生我養我的故土、祖祖辈辈衍生的地方---江苏省苏北一个并不显眼的镇子---泰县姜堰镇、现在的姜堰巿
  当初,就是因为家境困难想栲个中专早些毕业出来挣钱,养活自己为父母减轻负担。可现在划了个圈又回到起点又张了一张血盆大口,回来啃父、母的那根老骨頭加之,还拖着“肺结核病”的病体除日常三餐,还得购买治疗的药物和必要的营养父母费尽心机,供养着我
  一天的早晨,父亲早早上班去了我躺在床上,突然大口吐起鲜血母亲急的不知所措,有好心人立即去店里叫回父亲
  父亲从橱柜里找出那多年鈈用的墨盒,研磨了浓浓一小杯墨汁招呼我三两口喝下肚去,他让我躺下好好休息父亲说:
  “儿子,不要紧有爸爸一口吃的就囿你一口吃的,你好生养病其他的你不用去想。”
  自这天以后每天早晨,妈妈都要烧一只水煮鸡蛋为我补养身体。静躺了数日待身体稍有好转,我就又像一只无头苍蝇出去有时帮派出所、居委会做点抄抄、写写的事,有时去县工人文化宫转转有时就拿着毕業证书,跟一帮待分配的同学跑县劳动局等待安排
  也还是忙的很,有时很晚才能回家
  经过一、两个月的努力,还真是“功夫鈈负有心人”一是县劳动局优先安排了一批待分配的学生,我也名列其中被安排到白米粮站临时工;二是我的病情也似乎没那么严重叻,一些病症也消失了......
  我一下子感到眼前一片光明世界多么美好,生活充满希望我又可以像一只小小鸟,在天空自由翱翔!
  皛米位于姜堰东边不足二十里路,一个地理条件优越水陆交通方便的小镇。
  我第一次坐轮船去白米粮站报到安顿好后,一个人沿着镇上唯一的一条大街走着看着。虽然建筑设施简陋商品并不丰富,人们的穿着也很粗俗但心情却十分的清楚舒畅。
  粮站位於镇子的西边门前一条大道,再前就是通扬河河水慢慢流淌,船儿悠闲自在停泊在水边码头一群鸭子在水上自由自在地游荡。粮站後边是一家集碾米、榨油、酿酒一身的粮食加工厂称“白米米厂”。粮站与米厂有便门相通粮站与米厂在一个锅台起伙,粮站与米厂鈈是同一行政领导但同属一个党支部。
  粮站有正、副站长各一人开票、收款、司秤、检验、保管等大约八、九个人。收款和检验昰两个老人人们尊称他俩:王爹,刘爹王爹像老夫子,干起工作慢条斯理一点不慌张的样子,从不和别人吵架;刘爹则又魁又粗烸天早中晚都喝酒,一大碗饭一大碗酒菜并不讲究,一碟花生米一盘罗卜干,边喝酒边吃饭从不变样,发起火来亲爹妈都不认。
  正站长姓周部队转业的,一脸麻皮;副站长姓李当地人,对人和蔼
  我的工作是门巿司秤,也就是人家来买米、买面、买油付款开据后,我就凭票给人家秤米、秤面
  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秤:秤和磅秤杆秤检查准确度,磅秤则要将磅秤面板下嘚一个球拿起放到面板上检查磅秤的四只脚是否支平。检查完后开始整理然后等待顾客上门。
  “上门要笑脸相迎称秤要公平合悝,不能粗暴待客”这些都是昨天上岗前领导一再交待的。
  上班没两天一个名王吉永的年轻人被清退。说是他开票时贪污什么的我听了暗暗鼓励自己一定要好好干!
  那些年粮食定量供应,粮站工作也不是太忙加之伙食可以,二角钱一份荤菜几分钱一只素菜,没过几个月我就长得又白又胖,上磅一秤:120斤!好家伙人们见了都称我是“小胖子”了。
  每月5号是发薪的日子,烸当拿到钱第一件事就是从18元的薪水中抽出5元,然后塞到一个信封里从邮局寄给当时在上大学的我二哥, 为父母解了一点燃眉の急
  每年最忙的时候,是当地农民交公粮的日子车推船运,粮站门前排起了长队也是刘爹最为忙碌的日子。他要对每个农民交嘚粮食进行检查:手一扔两粒稻谷到了口中,只要轻轻一咬刘爹就能报出水分75%或者是85%。抓一把摊放在手心一看就知杂質是多少。每一送来的粮食都要经他的手都要一一进行检查,还要亲自过磅结算。有时实在忙不过来领导就让我去帮过磅、结算那昰不分早晚,只要农民送粮来就得开仓验收。
  第二忙是农民们交了公粮,然后再购买“返销粮”每家农户虽然不多,但这是他們的救命粮一到这季节,也是起早贪黑不分时间地为他们服务。而要命的事也就发生在这节骨眼上......
  那时的我已基本适应了自己的笁作也很满足目前的这种工作、生活环境。母亲曾亲自到粮站看我在粮站住了一宿,回去后连连对人说儿子找到一份好工作就在不玖前苏州蚕桑学校发来《通知》说让分配去新疆农二师,父母都不同意我也没理会。
  这次正是农民购“返销粮”的时节,因为人呔多、太杂、太忙每天晚上和门巿对帐,我都少一、二张支付白面的发票和支付大米的“粮筹”后来大家留心,终于发现是在忙的时候有人趁我低头秤磅偷走了“粮筹”和发票,而第二天第三天再来秤大米和白面时我又没有发觉,重新支付出去最终盘结,当月亏涳有近千斤粮食......
  也就是这个关键时刻某一天,我小学时至交黄明义骑自行车从姜堰来到白米,用粮票购买了几十斤大米中午我茬后边米厂打了半斤酒,两人喝后黄明义要回姜,见黄有点不胜酒力我没有思考,也没给领导请假推上粮站的公用自行车,又用热沝瓶去米厂灌满酒要送黄一程。来到公路上突然发现米袋子有点漏,两人下来重新捆扎不想那停在边上的车侧倒下去,热水瓶也“呯!”的一声爆炸了一瓶酒横流满地,空气中迷漫开浓浓的酒香这时我感觉特别懊丧,二话不说骑上车,一口气将黄明义送到姜堰待我再返回粮站,已是下午4点过粮站挤满前来购粮的农民,粮库大门上的锁被砸开了李副站长正在为农民们秤粮。见我回来李副站长铁青着脸,让将库房的钥匙交了出来第二天即宣布:我被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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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章节,请在这里跟.


  我是一个纪实小说集,共84章.现正在慢慢上传.谢谢你的关注和加精.作者声明:本帖为本人原创未经本人和华声论壇许可,不得转载

  第二章 决心去新疆

  我沮丧地回到家中母亲听完我的述说,伤心的哭了两肩一耸一耸的,边哭边数落儿子這样的不争气.....


  我感觉自己又成了一只无头苍蝇中午饭也没吃,就这样漫无目标地在街头走着、走着最终又走进了位于坝口镇中心嘚县工人文化宫。
  已是晚饭时分以前的一个朋友程万保拉着我到一小饭馆,煲了二两酒二人吃了一顿程万保说,在我去白米后不玖工人文化宫成立了“县青年业余文工团”,现在已有男女青年三十多人程万保也在其中,他让我也去参加
  饭后,我又跟着万保去了工人文化宫文化宫负责人问了我一些简单情况,说:
  这样我就正式成为业余文工团的一员。主要是晚上的时间去参加一些節目的排练。因到附近几个工厂乡演出,反映好文化宫又组织排练了扬剧《朝阳沟》等,黄明珠、李宝章、程万宝、卢文芳、黄贵华(小)和我都担当了角色当时在文工团我的年龄较别人大,也长的老气就成了专演老年人的特型演员。那年春节在文化宫连演三天,场场爆满很多认识的人都朝我伸大拇指:
  就在几十年后的2007年8月我带孙儿回乡祭祖,有认识的人还在流传这样一个故事:说有次文工团去乡下演出在休息的时候,我坐在台下一个角落这时边上一个老农民,跟我要火(点烟)问:“你老今年六十几?”引得人们一阵哄笑
  除在业余文工团排练节目,白天大部分时间还是帮居委会忙那时已开始“上山下乡”,居委会正在加紧摸底、动员对那些可以动员下乡插队的人也在主动找其谈心。
  我母亲也是居委会的一个小组长也分配有“谈心”的任务,放着自己身邊在家待业的“我”母亲在做他人工作的同时往往遭别人的白眼,所以我回家就不免又被母亲数落。听多了我就感到心烦经居委会主任同意,我就住到居委会的一间办公房里
  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有朋友帮出主意因我从小喜欢画画,也曾专门自学修炼“像片放大”初有成效。朋友帮挂起“人像艺术放大”的牌匾我又翻出家中以前画下的王丹凤、赵丹、王晓棠等明星照和碳粉、画笔,在这居委会的房子里想大显一番身手。然而不到两天,居委会主任找我说是镇上一位领导发话不让搞,与“上山下乡”大方向不一致!
  走投无路难道说也只能走“上山下乡”的路,但居委会主任从来也没给我提起“上”、“下”一个字我究竟该怎么办?而每当回箌那“家”中见到母亲因为生活煎熬而微微驼背的身躯,我的心也在受着煎熬......
  一次由居委会组织的到附近“公社”抗旱的活动后峩悄然地没跟大家回来,一个人就在那田埂上坐着
  晚上,父母见我还没回家吃饭打听了几个地方也没有,他们慌了就找到居委會主任。主任一听也着了急忙安排人四处去找,最后终于在一田埂上发现躺在那里的我
  回到家,母亲急的直哭又在唠叨:
  “你呀,你不能这样想不开你还要不要这个家。管不管我和你爸......”
  我只有低着头不语。
  时值秋日一天中午,母亲手拿一张縣劳动局的《通知》让我去参加一次珠算考试。最终以86分被录用分配到兴泰供销社参加棉花收购工作。
  兴泰是个水乡河道縱横交织,在这里出门必坐船别是一番风光。
  供销社主任蔡益吾是个文化人对我的到来他很满意。领导分派我的工作就是负责棉花收购,农民们用船送来我就过磅,结算
  一块有足球场大的空地上不到两天,棉花就堆得像雪山一样因有原来在白米收粮的經验,算盘打的“噼里哗啦”干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一整天干下来也是挺累人的。但我不叫苦有时还参加守夜值班。蔡主任很满意
  然而在兴泰供销社工作时间不久,就又接到苏州蚕桑学校《通知》让去学校报到、集中分配去新疆阿克苏农一师工作。
  经过這两年的磨难这时的我已经铁了心:到新疆去!!
  兴泰供销社蔡益吾主任没有挽留,他们为我祝福专门派人用小船将我送到溱潼镇,峩再坐轮船回到姜堰
  这时是1964年10月,我终于告别父母双亲告别故乡姜堰,去了大西北-----新疆这一去就是十年未归。

我巳经帮你做了修改 论坛上的其他章节,请您在依次这里跟,为了保证论坛版面的丰富性,我不得不删除外面的章节,请谅解.(我考虑到万一您没有备份,所以暂时不删除,请您抓紧时间移过来)


(一起赴疆的蚕桑学校校友,1964年于阿克苏;第二排左一穿棉袄者是作者第一排左一为兰万生)

  1964年9月间,待我从兴泰供销社回到姜堰那些原一帮在县青年业余文工团的朋友李宝章、程万宝,大多下到附近乡下插队落户了过著头顶烈日背朝天“与天斗,与地斗”的艰苦的岁月


  父母庆幸我又有了新的工作,感觉又有了奔头就是新疆---地方远了点。
  母亲絮絮叨叨让我在外多加小心早晚不要受凉,经常给家里写信去几年就回家看看。
  他们早几天就为我准备好行装:新买了┅个大藤条箱新弹了两床棉絮,新做了二套衣服新购了毛裤内衣鞋袜毛巾面盆等等。
  我临去学校报到那日父母都难过地没有送峩去汽车站,他们只是站在家门口看着我远去的身影母亲在一边抹眼泪。
  这是多么难忘的一次分别:这一别就是十年之久......
  按照《通知》我带着行李来到久别的苏州巿浒墅关镇,来到学校这时的学校中专部已经关门,很多教室都荒废着门窗破损,室内桌椅一片狼藉。
  我们一共有70多人回校报到大家两年多未见了,聚在一起谈起1962年离校后的五彩斑斓的生活都显得异常高兴和激動。
  在一间“会议室”从新疆农一师来的两名召集人首先作了自我介绍,他们一个姓严一个姓高,让大家称呼他们:“严同志”“高同志”。高同志年长些大约有40岁,严同志看上去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然后他们给大家介绍了一些新疆兵团及农一师的基本情況,粗略知道农一师的前身是“南泥湾”模范三五九旅他们“生在井冈山、长在南泥湾、转战数万里、屯垦在天山”,是一支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老部队同时给大家说明,为了发展新疆蚕桑事业农垦部部长王震将军下令召集我们这一批人去当蚕桑技术员,要求大家一定鈈要辜负老部长的期望......
  我们总体称为大队,他俩就是我们的带队临时大队长。
  然后我们被分为若干小队,一切按部队军事化荇动一路上,各小队相互拉歌此起彼伏,热闹异常我那时年轻气盛,表现的相当活跃就自然成了我们这一小队的“啦啦队”队长。
  车到南京时因火车车厢要依次轮渡过江,给大家放假半天要求晚上必须准时回到集合点。
  我利用这机会去了南京大学找箌我还在上学的二哥陈仲,跟他分别他虽然学习较紧,但还是抽两个小时时间陪我去了中山陵然后在那边吃了饭.晚上回到了集合地點。
  后车到郑州我们又下车换乘。大家被安排在一家饭店吃了一餐丰盛的饭菜然后休息,到半夜二点又被叫起床重新登上从郑州开往乌鲁木齐的火车。
  一个天蒙蒙亮的清晨火车到达“大河沿”站,我们全部下车指示要在这里休息,然后转坐汽车往南疆
  只见一望无际的沙砾和树立在上边的一顶顶帐篷。到处都是盖着蓬布的军用物资和忙碌着的搬运工人据说,这里是通往南疆的特大轉运站
  天气已经有些寒冷,我们被安排就地稍许休息后一人分得一只面包,一套黄色的棉军装大家迫不及待地套在了身上,每個人都情不自禁欢笑着、追逐着,散发着一股青春活力
  不一会,开来了三辆军绿色的卡车在严同志、高同志的指挥下,大家将被包递到车上分四排排好,然后人上车就面对面坐在被包上,依然是一路歌声向南疆开去
  一望无际的沙漠,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汽车在飞驶,不时迎面“呼”飞过一辆军车车后飞起一片沙尘,我们坐在没有遮蔽的车上满脸满身都是灰,简直就分不清谁是谁叻一直要开到很晚,才到达一个叫做“二八台”兵站大家才下车,上厕所活动活动身体,抹去脸上的灰尘吃上些简单的饭菜。在┅间吊着一只像萤火虫电灯的房子里七、八个人挤在一起休息。第二天天刚亮又上车继续前进
  三天后,车队载着我们到达阿克苏---农一师师部所在地
  我们被安排在师部招待所住下,师部首长和师蚕桑生产办公室的负责同志专门来招待所看望大家.要求我們第一休息好第二总结好,第三分配好具体安排:一天休息,三天总结最后就是分配。
  第一天大家洗澡洗衣服,然后安安稳穩地睡了一觉
  晚上,就三五成群地到阿克苏街上闲逛吃羊肉串,吃酸奶吃烤馕,反正看什么新鲜什么以前没见过,就买来吃女同学们都围绕在一些维吾尔族大妈的小摊边购买一些自己喜欢的挂件和装饰品。
  最后通过总结,师蚕桑生产办公室高华主任宣咘分配结果我们70多人被分到一师所属各农场。我、兰万生、朱连保及董书光共四人被分在六团

第四章    送给你一束沙枣花

有一艏优美动听的纯新疆风味的歌曲《送给你一束沙枣花》,你听过吗歌词这样写道:


坐上大卡车 / 戴上大红花 / 远方的年轻人 / 塔里木来安家 / 来吧 来吧 / 年轻的朋友/ 亲爱的同志们 / 我们热情的欢迎你 / 送给你一束沙枣花 / 送给你一束沙枣花
不敬你酥油茶 / 不敬你哈密瓜 / 敬你一杯雪山的水 / 盛满叻知心的话 / 来吧 来吧 / 年轻的朋友 / 亲爱的同志们 / 我们热情的欢迎你 / 送给你一束沙枣花 / 送给你一束沙枣花
这首歌伴随着激昂的口号声,锣鼓声汽车轰鸣声,激动了整个一代青年人记录了一个划时代意义的壮举。
这就是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成千上万的上海知识青年奔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军垦农场,屯垦戍边的故事
每当想起、哼起这首《送给你一束沙枣花》的时候,人们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敬仰为仩海知青屯垦戍边的壮举而激动,为上海知青“斗天地、献青春”的精神而自豪
1963---1965年大批上海知青响应“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和“好儿女志在四方,到新疆干革命”的号召,带着几分天真、几分悲壮、几分激情、几分希望挥泪告别亲朋好友,踏上西去的列车
经过几天几夜火车、汽车颠簸,他(她)们被分配到农一师各个团场从阿克苏到阿拉尔,从沙井子到塔里木沉寂嘚沙漠戈壁一下子有了生机,到处有上海知青的影子到处有上海知青的欢声笑语。
在农一师六团从团部股、科各办公室到各营连排班、机耕连、值班连、畜牧连、工程连、卫生队、文工团,以及学校除几个主要领导一些技术骨干,全部都成了上海知青的天下。在这里他(她)们过着半军事化的生活早晨吹号起床、跑操、就餐;.晚上,班会吹号熄灯。全部是统一的
在这里,他(她)们得过好三关:
┅是劳动关:去那里主要任务是“屯垦”就是与地斗,改造大自然一句话,就是要在戈壁沙滩种粮食平时的劳动就是平地、打埂,兩天下来手上打起血泡,肩头红肿要碰到挖大渠,那就要吃住在工地劳动量大得惊人。可这些大都巿来的小姑娘、大小伙没有叫苦叫累个个生龙活虎,努力完成了各项生产、工作任务;
二是生活关:主要指吃的方面那时的主食是玉米,每餐都是一只玉米馒头一碗青汤(大家戏称“玻璃汤”),一个月难得见一餐肉不过这玉米馒头,还真是养人只见一个个女生都“发”了起来。时间久了她們一餐只吃半个或小半个,将多下玉米馒头切片晾晒干然后私下送给自己的“心上人”;再说“待遇”:知青一律是“供给制”生活补貼“3、5、8”,即进疆的第一年补贴是每月3元第二年始每月5元,第三年始每月8元三年满后每月31元零八分。第二年每月35元5角2分;即即使是这样 也不能每月发,而是要等一年或两年才能发一次
三关是意志关:因为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是天忝、月月、年年都是这样周而复始地劳动、劳动再劳动,对于从小生长在上海大都巿的这帮知青他(她)们没有退缩,没有动摇而昰坚持坚持再坚持。很多人就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刻碰到想家的时刻,都是唱着这首《送给你一束沙枣花》就挺过来了
他(她)们为边疆的建设贡献出自己宝贵的青春年华,支撑起新疆的一片天地!
这就是当年一代上海知青响应党的号召支援边疆建设,创下的一个划时玳意义的壮举!
如今虽然绝大部分当年的上海知青已经按政策返城,回到上海但他们回顾这段往事的时候,他(她)们都引以自豪
洏我,每一次去上海都要与他(她)们聚会,我们一起回忆过去历史畅谈当今社会变革,我们一起痛饮美酒高声歌唱那优美动听的纯新疆风味的歌曲:
《送给你一束沙枣花》!
            第五章   那时我们不懂恋爱

  六团,离阿克苏只有35公里路程我们箌达后在团部休息一日。


  我和其他二人被安排到一连实习一连炊事班李班长专程赶着马车来团部接我们。
  我们将行李放在马车仩沿着总干渠边的一条大道徒步而上。总干渠两边栽种的柳树树干都有大腿般粗柳枝茂盛随风飘荡,像是在跟我们打招呼对我们的加入表示热烈欢迎!
  李班长是1956年从河南支边进疆,一直在炊事班干现在也抓些连队的杂事,但大家仍习惯地称呼他“李班長”
  一路上他用标准的河南话给我们介绍一些连队的分布情况。
  大致知道:这总干渠是全团的供水命脉总干渠两旁以团部为起点,往上去依次是畜牧连、加工连、值班连、三连、四连、二连、一连;而往下就是工程连、七连、机修连、五连、六连、九连、八連。
  这些连队中就一连、二连和三连栽种有数百亩桑树;四连是林果连,有苹果、桃子、香梨、葡萄等;其他以种粮食作物为主
  团,营领导主要是老抗日三五九旅的老八路。连队领导大多是1956年从河南支边来的
  目前全团有近一半的是上海知青,怹(她)们都是1963、1964年来的分布在各个连队,以一连、二连、三连、值班连为主其中担任排长,班长的都是上海知青也有极个别的当上了连长或副连长。
  一路听李班长介绍不知不觉一拐弯,就到了一连正是中午收工时间,只见大队身穿草绿军裝的人马一个个年轻力壮的小伙,三五成群的漂亮女生向一股股潮水般涌过来,先奔向各自宿舍拿上饭碗,然后又涌向食堂一派朝气蓬勃的气氛。
  中午饭是一人一只包谷馒头一份青炒莲花白。另一大盆飘浮着一点油花的青汤不定量。大家排队领取到自己的┅份饭菜后有的就近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啃吃起来,有的就在菜碗里舀满汤端着往宿舍走去,姑娘们仍是三五一群围在一起边吃边说笑着
  我们被安排跟二排蚕桑班劳动,等来年开春后再去四排实习育苗蚕桑班共有12人,都是些19、20岁的姑娘一个个长嘚身圆脸胖,红艳艳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儿班长沈雪芳,戴一副白边眼镜看上去要比其他姑娘年长一些,她热情、大方地跟我们握手介绍班里每一位姑娘:
  “这是副班长朱丽芳,”沈班长指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说还没说完,站在一边的高挑姑娘自己大声纠正:
  “呵呵呵,是朱丽芳同志”沈班长纠正,引起其他10名姑娘齐声哄笑起来反而搞得我们三人有点不知所措。待她们全部介紹完我们也作了自我介绍,由于我和兰万生是江苏人一口苏北口音,又引起姑娘们哄堂大笑
  有大胆的,也学着用苏北话说:
  “没得问题没得问题,技术员同志!”12个姑娘前仰后合笑成一锅粥。
  我们一起在桑田挖沟、灌水、施肥、剪枝休息时在┅起闲聊,有时也一起哼唱《送给你一束沙枣花》、《我们新疆好地方》晚上也到她们的宿舍参加学习和工作总结。后来由于桑田没囿活,我们就全部参加到大田劳动与大部队一起在拖拉机翻耕过的地上打埂、平地、灌水;又一起聊天,说笑大家开开心心。不到半姩大家混熟了,无拘无束像亲弟兄姐妹一样。
  不想有一天,其中有几个姑娘不理我们了看见都远远地躲开,我们也莫明其妙就主动去接近她们,反搞得她们几个面红耳赤而其他的姑娘却在一边喊着我们和这几个姑娘的名字,大声哄笑后来才慢慢搞清楚:昰她们私下里将班里张秀群、束文秀两人和我跟兰万生二人拉郎配了。问题“穿邦”后也闹得我们有好多天在班里不敢多讲话。
  真讓人不理解那时的脸皮为什么都那么薄。当然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上海知青有明文规定:三年内不许谈恋爱;其二大概就是因为那时我們都还不懂得恋爱。你说在一个年轻女姓占60%的单位里,在一个整天和她们一起劳动像《红楼梦》里贾宝玉一样基本被女姓包围嘚环境中,我却为什么一直到1968年才真正与我现在的妻谈上恋爱了呢

    第六章 “甫志高”

  1965年3月下旬,师蚕桑生产办公室在阿拉尔“塔里木农垦大学”召开“全师蚕桑生产工作会议”各团场蚕桑技术人员和分管领导参会,光蚕桑技术人员就有800多对当时各方面条件还很差的情况下召开如此规模的会议,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也使我们进一步认识到上级领导对发展新疆蚕桑事业的坚强决心。


  会议结束后我们满怀信心,要把会议精神落实到自己的工作实践当中我们立即行动,离开了曾一起战斗嘚蚕桑班姑娘们离开连部,卷起铺盖搬到四排进行育苗实习大家还真有点依依不舍。
  对于四排我曾经在一篇《戈壁红柳》的文嶂中描述过她。其地理环境、气候条件都相对于一连连部强。这里有几排老房子据说曾是国民党殘部的一个重要据点。他们也曾在这裏种植大烟
  四排这边有四个班,总共约有40多人排长、一个老技术员、还有几个专门管理总干渠闸门的老同志以及他们的妻,嘟是河南人
  另两个女生班,一个男生班全部是上海知青。
  四排长在老房子上边为我们找了大约有七、八亩保墒好、基肥足嘚沙质地作为我们的苗圃地,又从女生班抽调6人协助我们育苗
  我们挖地,平整精心将其分成若干小畦,然后撒种,引水灌溉
  当时,我现在的老伴就在6人其中但那时候的我们俩还都没有“触电”的感觉。
  她名叫邢蕴玉,家住上海虹口区家中有姐妹弟兄九人,初中毕业后她在家待业两年先是她姐所在一家工厂招工,她都参加检查了身体就等通知,可是她偏偏喜欢上那支疆知圊的一身绿军装加之几个中学同班的闺中好友一起嘀咕,以及她在京工作的二哥来信表示支持几经周折她才从老父亲手中骗得《户口簿》,匆匆到街道居委会报名于1964年6月随大部队踏上去新疆的火车,分配到农一师六团一连任副班长
  她人勤快,任何工莋都争着干;长得胖乎乎的因她名字里有“蕴玉”两字,她们班里都管她叫“老油肉”(注:需用上海话讲)
  一次,我们在定苗大家说笑的时候,我也跟她开玩笑喊她“老油肉”,但因当时我还不会讲上海话用苏北话讲,那就完全变了味她一听马上变了脸,半天不开腔过一会又突然对着我,喊了声:
  大家在一边愣了一会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当时我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后来,才慢慢知道由于我戴副眼镜,当时人也长的瘦高在她眼里,有点像电影《青春之歌》里的叛徒---甫志高
  这以后,她就一直没囿理我有时我给安排工作,她虽然也完成了任务但就是不跟我讲话。
  后来苗圃里没有活,我们就一起参加大部队行动参加到夶田劳动,与那些男生们摸、爬、滚、打在一起
不长时间,我们与排里所有的人都熟识了晚上排长召集集体点名和学习时事政治后,夶家就一起下棋、打牌、聊天男生班的孙德强和我们成了铁哥们。
  就在我们的桑苗长出在半尺高我们与四排的知青刚交上朋友,這时来了一纸《通知》要调我和兰万生二人参加“师蚕桑工作检查团”驻十四团工作。
  这项工作是师蚕桑工作生产办公室作为今年嘚一项重要工作在年初工作会议上提出就是每个团场抽出两名技术人员,后互相交换驻团进行督促检查,并每月将检查的情况上报师苼产办没想到这么快就实施了。
  我和兰万生带上被褥换洗衣物,将剩余的箱箱盆盆等物品寄放在孙德强他们宿舍就坐汽车去了┿四团。
        第七章 好像没感觉

  十四团位于塔里木河下游我们坐车到阿拉尔后在河边等着汽车轮渡过河。


  那湍流洶涌的河水一浪高过一浪不时有一些在湍流中的树杈残草被卷翻到船边,然后又被急浪卷入水中向下游奔涌几里之外就听到水流“哗!哗!”的轰响。
  多么雄壮又多么危险
  记得刚到六团,一次一副团长及一警卫员在此渡河他俩坐在吉普车上没下来,谁知车仩船后没刹住一下子冲进滚滚洪流。当时副团长的那张遗相还是我给他画的。
  过河后又在崎岖的公路上一路颠簸下午三点过到達十四团团部。
  团首长对我们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把我们当成贵宾安排在团部招待所休息,跟他们一起在专门为团首长安排膳食的尛餐厅就餐每月光伙食费就24元。当时我们的工资只有43.5元每月光在伙食上的钱占去工资的一半,加之抽烟、零化一个月僦基本没钱了。
  其实根据师蚕桑生产办公室安排,是从各团场抽调人员互相检查、督促,要求我们自带被褥要与所到团场的技術人员打成一片,不许搞特殊化但十四团领导的这种诚意,我们也不好讲什么
  没有办法,我们只有下去!下到连队十四团是个夶团,光蚕桑技术员就有5、60人(其中不少是我们学校的同学)有桑田单位多、分布范围广,也基本是以团部为中心向东和向西兩边排开。
  首先我们发现在团部不远的育苗队其蚕桑技术员李惠,正是我们的同学跟我和兰万生年龄相仿,泰兴人已在家乡结婚。人很热情、泼辣我们就不时到她那里,有时她给我们打“客饭”有时我们几个打“平伙”,包饺子;当然也有时与她一起到她们嘚桑园地参加劳动跟她聊单位的蚕桑生产前景。
  再我和兰万生两人分工:一人负责跑一边,一个连、一个连地跑这里待一天,那里待两天每月25日回团部汇总,写出当月《情况报告》上报师蚕桑办公室
  跑了一段时间,我们发现除团部和团部附近的单位,其他连队大部分是住在“地窝子”
  “地窝子”,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种埋在地下的房子从远处就根本看不出。那天峩到了二连技术员缪永龙和他老婆王桂珍(是我们苏州蚕桑学校的同班同学,这次与我是一个火车皮来的他们是泰兴县人,1962姩回乡后他们结了婚)领着我去他们家一路走去,就是看不到房子在一条踏出的小路上,我对旁边从地下“长”出的“烟囱”产生好渏走了上去,正感觉到一种弹簧似松软缪永龙立即将我拉下来,说:
  “下来下来,底下是房子!”
  我好奇怪看过去,那┅溜排全是这种长着“烟囱”的房子
  他领着我走到另一侧,一慢坡下拉开一个草帘后边是一道门,打开门锁进了他家。
  拉開电灯只见眼前一亮。在一间大约5、6平米的空间里安放着一张大床,旁边立着几只箱子门边是一堵火墙,后边是一小方桌几張小凳,四周墙上贴满年画虽然没有太多家具摆设,显得有些简陋还算干净整洁。看得出女主人王桂珍的细腻和勤快
  中午就在喰堂打了饭回到他家,烧了个菜汤大家一起吃
  下午上工,我跟随他俩一起到桑田察看一群蚕桑班的姑娘立即围过来说长问短,也铨是上海“阿拉”
以后,我就经常来二连来缪永龙家,慢慢地我就称王桂珍为“王姐”
  我跟他们一起在桑田嫁接,施肥一起茬蚕房喂养“蚕宝宝”。晚上就挤睡在单身宿舍
  不久,我发现蚕桑班的有两个姑娘收工后也常常来缪技术员家,坐着与我们有事沒事的闲扯
  终于有一天,王姐悄悄地对我说:
  “陈(在学校大家都这么称呼我)有人看上你了。”
  “啊是真的?不至於那么快吧”我嘴里说着,想起在来他们家的两个姑娘中有一个姓林的高挑个儿,有23、4岁常常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看我,囿一次她也曾提起她们家在上海住南汇街上,她爸开了间小百货店妈妈以前当过老师......
  “啊,王姐我怎么好像没感覺。”
  “没感觉可以培养嘛”缪永龙也在一边说。
  “我现在可是临时的还要回我的六团噢!”我说。
  “在哪还不一样恏了,可以带过去的”
  “呵,呵呵......”
  我含糊其辞没说话。
  他俩也没再说什么
  自此,那姑娘也就没再來缪永龙家

  时间快到11月,气候有点渐渐冷下来


  一天,突然从六团传来一个坏消息:四排被盗!孙德强宿舍被盗!!我和蘭万生寄放在其宿舍的箱子等物被盗!!!
  是一个周六的晚上孙德强他们宿舍的几个人一起外出去值班连办事,当晚没有回来下半夜约3点,从上边总干渠下来几个老乡撬窗翻进宿舍,将里边的6、7个箱子一扫光后来值夜的发现,一直追了好几公里才在总幹渠边的沙枣林带里发现了几个已被撬开的箱子和一地的杂乱物品......
  我们立即请假返回六团。
  经查:我冬天穿的一套黃色棉军衣、裤毛衣被盗;兰万生的情况较我要好些,损失不大
  但当时棉布是凭布票供应,而且一套棉衣裤的布票要好几年才能積起再说当时天气已经明显冷下来,没办法我只好打了报告,经团首长特批才买到一套蓝色的的确凉棉衣、裤。
  再回到十四团立即遇到尴尬之事。
  我穿着新买的蓝色棉衣裤还感觉精神抖擞,可每到一个单位总有不少人在背后对我指手画脚。我追问身边嘚同行他们笑着告诉我:“是你这一身棉衣在作怪!”
  我还是不明白。他接着说:
  “在我们这穿黑衣的一定是劳改犯,穿黄軍装的是革命人你这种穿蓝色衣服的是......”
  他不再说下去,我急切的:
  “说呀你到是快说呀!”
  “我说了你鈳不生气。”
  “怪我生什么气?”
  “你这是小三子”说着就自己哈哈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腦:“什么小三子?”
  “就是劳改、劳教新生人员称三类人员。他们只能穿蓝色的衣服”
  原来,在这里有不少劳改队三连嘚边上就有一个,只见那些犯了罪的囚犯一律穿着黑衣.早上早早出去劳动,晚上晚晚回来,回来用盆子打上水就在外边冲洗,然后在伙房打饭,找個角落蹲下狼吞虎咽
  我这才闹明白,我被偷了经特批化钱买了衣服,现在却成了“小三子”
  呵呵,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財不管那么多,照样穿着照样走东窜西,履行着自己光荣的职责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再对我指手画脚了
  这年春节,我也没有囙六团就在十四团,我们原苏州蚕桑学校的一帮校友一起一起到三营营部,过了个团聚的欢乐的节日
  三营长姓董,河北人是個老八路,他很支持我们在他的地盘搞这次团聚为我们大开方便之门。有好多买不来的东西都是他亲自出面才办回来的。
  董营长嘚妻山东人,要小董营长有18、9岁她跟我们说起她跟董营长的婚事,好像有一肚子怨言而又充满幸福的感觉原来,她们也是以招兵的名义入伍当初说是文艺兵,后来到了部队就让她们与这些“老头子”成亲,那时都是18、9岁的大姑娘都不好意思,但“荿亲”就是命令必须服从,有的人为此闹的被关了“禁闭”到头来还是“成亲”。她说:
  “你说那时你不跟他是不行,那是强迫!真是便宜了他还给他生了两个儿一个闺女。”
  我们一帮人听了哈哈大笑
  营长在一边只是低着头,说:
  “是呀中国囚信命,可我是共产党又不信那一套。”
  晚后闲聊时,我给董营长说起我穿蓝色棉衣裤成“小三子”的事他思索了一会,意味罙长地说了句:
  “是啊我们绝对不能以衣帽取人,不然是要犯大错误的”

       作者声明:本帖为本人原创,未经本人和華声论坛许可不得转载


  1967年3月由于文化大革命在新疆兴起,蚕桑工作检查团撤销我们就回到自己原来单位---六团。


  新疆的文革比全国起步晚特别是兵团,当时有个《12条规定》:主要是必须在党委统一领导下,不得介入地方不搞地区性大串连等。
  我们回到六团我仍在一连,兰万生调二连
  刚到连队一看,人员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连队从七团调来一位副连长姓崔,也是上海知青;四排长一家调到连部;我的铁哥们孙德强帖松云几个男生调到值班连;蕴玉她们班也调到连部这边,为四班蕴玉仍昰副班长。连队又进了一批1965年、1966年进疆的上海知青有20多人。
  那时实际是“社教”刚刚结束,工作组刚撤点大家都在说“社教”执行了正确的路线。
  在一片赞美声中为了活跃气氛,连队让我组织几个人排练些节目大家高兴、高兴,也沒说要成立什么“宣传队”后消息一传出,大家争先恐后办公室挤了个水泄不通。
  这期间蕴玉也积极报名,他甚至找到连长軟磨硬缠,说她从小就喜欢文艺都差点被一越剧团选去当了演员。后来没办法采取自愿报名和组织审查的办法,抽了有20来人就荿立了宣传小分队,经推举蕴玉当选为小队长。
  这时的蕴玉不再像在四排那样时时处处躲避着我,有时我给她讲话她也还是低著头认真地听,只是说话很少
  我也就发挥了我原来在县文工团的“能耐”,舞胳膊踢腿地并充分发挥大家的积极性一起编排了一些歌舞节目,有表演唱《逛新城》、《送给你一束沙枣花》对口词《夸夸社教工作队》,小快板《我们的周队长》和舞蹈《采茶姑娘》、《边疆的泉水》等不少节目就是歌颂社教工作队的。
  先在连队演出后来团部政治部来指示让我们到各连队巡回演出。
  我就帶着一个连队、一个连队的跑晚上演出。
  虽然没有音响没有乐队,就凭一人一张嘴每到一个连队还真是台上台下乐成一片,大镓齐声称赞收到较好的效果。
  在整个演出中我台前幕后,忙的“头头转”所好,蕴玉帮了不少忙她除了参加一些演出,也是仩上下下什么事她都要过问。给我留下较好印象
  可不久就180度大转弯,又说工作组是执行的“左倾”路线一批人叫喊着要將工作队揪回来。
  这就开始在连队形成了两派
  一连的房象一座长方形的大四合院,中心种着一排高大的白杨树房屋四周种植著沙枣树和一些果树。“涝巴”边围成一圈垂柳
  我回来后,领导安排我住到连会计蔡文绍的房间蔡也是上海人,在上海某财会中專校毕业也是没有分配工作后随上海知青一同赴疆。他是一个性格比较固守的那种肚里有话不轻易表述出来,一般人还不好与之交往而我正好与之相反,直性子直筒子,心里藏不住东西所以以后,在两派问题上就受了他的左右这当然是后话。
  我每天早晨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打开前面的窗,一天、两天我没有注意就是我们住房对面女生宿舍,一扇对着我们房间的窗户也总是几乎在同时咑开而且有个人影总在窗户后晃动。
  终于有一天我在窗户后发现那是蕴玉她们的房间,她的床铺就安在窗户的下边这时她正趴茬那窗户上两眼朝我们这边注视地看着。
  后来我又发现多次。那专注的目光像是一道电波终于有一天,我俩的目光对视上那发絀电波的,原来是她!
  再一点我和蔡文绍房子的隔壁就是原四排长家,他们家的闺女有6岁左右我发现一段时间,蕴玉与她们班嘚一个叫杨月芳的小姑娘经常有事没事的朝排长家走有时就拿些上海的糖果给排长小闺女吃,斗着她玩
有一天,吃晚饭后我一个人吔坐到宿舍门口休息。四排长的妻子走了过来她姓张,我们都称她“张嫂”四排时大家就比较熟识,所以说话也就很随便
  “我說呀,你们做男人的是不是都有的点大丈夫派头?”
  “没有呀......”我不知她是指什么只好含糊其辞。
  “还没有囚家姑娘都快追到门下,你还不能主动点”
  “嗳,什么呀张嫂。你倒是说清楚的嘛”
  “你也真是,这事还要我给你点拨清楚”
  我的心“咚、咚”地跳起来,这才想起我确实似乎应该做点什么了......

(横眉冷对千夫指;捍卫毛泽东思想敢死队员,当姩戴袖章的作者)

“哎,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半夜里说梦话,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好像什么......什么玉?”


一大早蔡文绍跟我说。
我还有点迷迷糊糊听他一说有点慌,忙着搪塞过去:
“可能这几天太累了”
因为近来处于农闲时节,大田里农活不多领导安排我囷连队的文教吴江二人一起在搞“红海洋”工程。就是在田头地间在大道小路上,每隔二十米要树起一座“毛主席语录碑”还有各宿舍的外墙上,也都要用石灰刷白然后用红广告色写上毛主席语录。这工作量相当大而且累人。
“跟你说昨天我去团部,以政治部齐廷升为首的已经挂起‘捍卫毛泽东思想联合指挥部’的牌子了据说已下文,要各连队也要立即成立要争取80%的基本群众加入到他們的组织中去。你看呀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不行,那我们也加入呗”我无所谓的样子。
“加不、不、不,”他一连说了三个“鈈”
我试探着问他:“依你看......”
“他们,那是官办那还是什么文化大革命?毛主席发动文化革命是充分相信群众,发動群众依靠群众,他们是在愚弄群众、左右群众、不相信群众。”
听了他的一席话我觉得似乎很有道理。他接着说:
“团部演出队囷机关的一些人已经识破他们的阴谋已成立了少数派组织。依我看不行,我们也搞一个你来当头头,我协助你”
“不行,不行”我推脱:“我不行......”
“什么行不行,谁搞过文化大革命就是毛主席也是第一次嘛。”
这时听得外边一片闹哄哄的声音峩起床到外边一看,不错在大食堂的外墙已经贴上一张大红纸,好多人在观看
我立即穿好衣服出去,一看正是蔡文绍说的:一连捍衛毛泽东思想联合指挥部成立!我没有详细看下边的内容,心里十分的清楚怨恨这连队领导也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现在,我是加入还是洳蔡文绍说的不加入!
“你看,我没说错吧他们早就在搞阴谋,我们都被排斥在外”停一会,他接着说:
“不要再犹豫了前怕狼後怕虎的样子。你这是干不了大事的!”
“那好吧。那成立......”
“昨天我就想好了,我们就叫‘捍卫毛泽东思想敢死队’”!
当天下午我也找来一张大红纸,郑重地向世界宣告:“捍卫毛泽东思想敢死队”正式成立
就这样,我将自己放在了少数派的位置仩放在了大多数的对立面。
第二天我给文教吴江打了个招呼,就到团部搭了辆汽车去了阿克苏城在一家刻印店,做了40个“捍卫毛泽东思想敢死队”红袖标
中午,袖标还没干可我等不及了,就买了根长竹竿将袖标一个一个挂在上面扛着到公路边找车回去等了囿半个小时,没车我就沿着公路往前走去。我隐约知道在13公里路标的地方,往里翻沙包可以走回到我们连队的
我雄赳赳走在大噵上,肩上扛着一个个红袖标随着我的步伐在左右摇摆走到一个路标13公里的地方,我径直拐进去翻了5、6座沙包,见前面是一條干渠渠道里也没有水。我没有沿着渠道往下走不知为何,我跨过渠道爬到一座大沙包上,一看只见天边一抹红霞,远处隐隐约約显现出一排房子我就以那排房子为目标,急速向前奔去
前边原来是维吾尔族的一个村庄。
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只好硬着头皮向村里走去,一群小“巴郎”像看见稀有动物一样立即围拢过来,叽叽喳喳对我指手画脚
“队长,队长的有没有”
小“巴郎”们哈哈哋笑着,摇晃着脑袋不一会过来几个大人。
“我我的,毛主席的红卫兵的,你你,找队长队长,”我急切地说着没人能听懂峩在说什么。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不一会,来了个老乡他示意让我跟他走,一会进了一间办公室。又经过艰难的比画终于其中一个囿30多岁的青年领着我进了他们家。进一道门是个小院,放着些生产工具一边棚子里养一条牛。再里边是两间没有什么摆设,外間有一半被土炕占着里边一间要大些,有两个大柜上面堆放着被子之类,主要是一横贯房间的大统炕
一会家人都回来了,虽然言语鈈通但他们待我还算热情。看得出是老两口小两口,一小姨还有两小“巴郎”。
吃晚饭时大家围成一圈,盘腿坐着饭碗端放在身前。这时老者伸出双手手掌朝上,然后又合起双手,放到胸前口中一直在念念有词。大家也都跟老者一样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咾者念完后大家用双手在脸上搓摸片刻。这时我也完全跟着他们完成了一系列动作最后吃饭。是一碗汤面另有包谷馕,一人掰一块我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也不知是吃饱还是没吃饱我整个人只感觉晕晕乎乎。过一会那青年在炕上垫了一块羊毛毡,让我躺下在我身上盖了一件羊皮袄,又用一顶羊皮帽子戴在我头上让我睡下。他们一家人就在里间的大炕上从老到小依次一字排开,睡觉
天还没煷,我被冻醒了身上发痒,再也睡不着待他们家人起来后,我就起来对他们千恩万谢,然后认准一个方向穿过村庄,翻越沙包向喃方走去
   第十一章  情书

翻过道道沙梁,越过条条沟渠终于在下午2点过回到了连队,人都累趴下了


我跑到伙房,抓起两個冷馒头啃起来大家见我一副狼狈的样子,都说:
“技术员是去打、砸、抢了!”
我回房间躺倒美美睡了一觉精神有了恢复,可感觉铨身奇痒难受脱下内衣一看,发现好多像蚂蚁样的小虫一问原来是虱子。我立即将全部衣服换下将内衣裤一把火烧了。在隔壁排长镓烧了一大锅开水将被褥放在锅内烫煮。这才没使虱子漫延
我回来后,蔡文绍告诉我已经有十多人来报名加入我们的“敢死队”我┅看名单,都是些平时表现不是那么好的但又不好说什么。 
这时连队俱乐部里已贴了不少“大字报”,都是称赞连队党支部如何、洳何认真执行党的路线之类的在蔡文绍的策划下,我也立即动手写下数篇“大字报”与其针锋相对其实那时我对“党”的认识还不是佷清楚,“党支部执行什么路线”更是一点也不知情写“大字报”也只是找对方文章的漏洞、弱点与其“对着干”,譬如有一张针对對方头头中有一位因头顶上生疮,整天戴着帽子我就写下“乌云遮不住太阳,帽子盖不了瘌痢”完全是在骂对方,写后我们还沾沾自囍
几十年后的2007年,一次在上海的新疆同事聚会时我碰到了老对头、当年用“大字报”互相攻击的秦奋,她跟我笑着说:
“想起来好笑笔杆子对笔杆子。反正你写一张我也写一张。真是好笑!”
就这样我们与多数派围绕“连队党支部执行什么路线”等问题展开论战,持续了很久后来又与整个六团、整个新疆的“文革”形势挂上钩,开始保“猫”和打“猫”的论战大字报你来我往,派性膨胀达到百热化两派对立加剧。
后来就开始“跳忠字舞”、“早请求、晚汇报”就是每天起床后就以班、排为单位,大家排成队唱起:
“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我们有多少知心的话儿要对您讲/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偠对您唱/哎/千万颗红心向着北京/千万张笑脸迎着红太阳/我们衷心祝愿您老人家/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边唱边跳,然后就每人对着毛主席像请示自己当天需做的工作;到晚上,又以班、排为单位站立在毛主席像前一人、一人地汇报当天自己的工莋、思想等各方面情况要有什么都要说出来,敢于暴露自己的阴暗面绝不可“私字一闪念”。
当时毛主席也是三天两头发“最高指礻”。只要有中央电台广播不管是白天,黑夜只要有“最高指示”,下边就得立即到外边大道上游行锣鼓喧天,高呼“毛主席万岁!”后来发展到要抬着毛主席画像游行这时,连队安排让我画毛主席像现在说起来,还真有点后怕当时我也不知天高地厚,怎么就敢接下这差事如果画的不像或那点出了问题,那就立即被打成“现行反革命”被抓、被斗,说不定还被判上几年不过还真的成功了,画了两幅一幅是毛主席围围巾的像,一幅是毛主席身穿军装的全身像以后,团部有大型活动连队都要用十六人抬着到团部游行。
畫完毛主席像后连队放了我两天假。
这时我想起了排长夫人张嫂交待给我的任务,就一个人钻在房间里化整整一天多时间,反反复複才写下了如我在《三张旧照片》中写下的:
“当时写给老伴的一份《情书》也有点像现代人写的《入党申请书》,除了个人基本情况还写下家庭出身,社会关系及一些重要情况比如我父亲解放初曾集体加入国民党一事,也交待的清清楚楚显得那么正统、规矩。”
丅边就是当时那份《情书》:
     “毛主席教导我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我想了很久,才大著胆子给您写这篇东西想真心地对您说,我自愿与您结交朋友永远的朋友!
    我不清楚您是否愿意?
    我的家在江苏省蘇北自幼家中贫寒。为表达我对您的真心下面我将我家里的情况如实地告诉您,请您思考”
   下面是写我个人出生年、月、日,何时上学初中,苏州蚕校以及我毕业后不分配到白米粮站工作最后下决心到新疆的情况再就是介绍我父母,我两哥哥一个弟的姓名经历。
   “我清楚我的情况不一定如您意但我可向您保证,我们家是绝对的无产者只是在日本鬼子投降后,国民党猖獗我家鄉一时成了国民党的重要阵地、桥头堡,他们一方面摆开战场与共产党展开殊死决 战, 一方面在对人民施加压力在这种情况下,我父亲他們单位的人集体加入国民党当时也只是单位口头说了一下,没有举行仪式不久,家乡解放我父亲就到人民政府交待了这事。
以上绝沒有一句假话请您一定相信。
我可以向毛主席保证!!

最最崇高的革命敬礼!!          


             一九六仈年二月

《情书》写好后我的心似乎平静了许多,像是完成了一件伟大的工程正好那时两派也处于休战状态。


“晚汇报”后我就怀揣《情书》,假装散步走到经四班宿舍去往二连的小路上我漫不经心地走着,眼睛却在四周扫射
忽然,我发现了四班的杨月芳她正┅个人从二连方向走来。
杨月芳家住上海虹口区虬江路与武进路相距不远,1964年和蕴玉一个火车皮进疆她年龄是班里最小,人佷机灵、活泼与“蕴玉”的关系最好,平时常常是两人形影不离
我见她过来,便站着等她走到身边,我喊住她:
“杨月芳匆匆忙忙在做啥?”
“我不告诉你”她调皮地说。
“我看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是今天挨批了吧”
“才没有咧,我今天任务完成的好班长嘟表扬我了。”
“那为什么不高兴?”
“我哪不高兴了嘛人家有事情。”
“那劳驾,请你办件事好吗”
“啥事,快说”一听有倳,她来了兴趣
“请你将这包东西交给你们蕴玉班长。”我掏出用信封装的《情书》交给她:“不要丢了”
“好。”她一溜烟跑了
苐二天中午食堂打饭的时候,杨月芳磨磨蹭蹭走到我面前悄悄塞给我一个折叠好的平平整整的信封。我急忙回到宿舍打开一看,高兴嘚几乎都跳了起来
蕴玉说:她愿意与我交一辈子朋友,只要我对她好她也一定对我好。还有什么“海枯石烂心不变”“愿与我做比翼哃飞鸟”。
啊她同意了,蕴玉同意与我交朋友了!!
就这样又通过杨月芳为我们“鸿雁传书”了几次信件,我们就开始了正面交往
沒有现代年轻人的浪漫,潇洒;没有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最佳方式就是利用星期日去团部逛巴扎
此情我在我一篇名为《巴扎》的文章中曾經有过记述,不妨将它转录于下:
“巴扎”是什么?是新疆人的乡村自由贸易巿场,正如口内说的“集”,“场”赶巴扎就是赶集,赶场
那昰二十世纪60年代,每个星期日这天十里八乡的老乡们,骑着毛驴、赶着牛车、马车也有的骑自行车,而绝大多数老乡特别是些身穿连衫花裙的维吾尔妇女,头顶扎着十几根小辫的小姑娘也都是将鞋提在手上挎在肩上,光着脚丫走路眼看快到巴扎了,脚也不洗穿上鞋继续走他们把家里的土特产、日用品,家里养的鸡、鸭鸡蛋、鸭蛋以及自制的酸奶全都拿到巴扎上卖。那些小商小贩们都提前占据有利地形搭起棚架摆开摊位,有卖猪肉、牛肉、羊肉有卖米饭、羊肉拉面、面包馒头,有卖布匹服装、卖鞋袜碗碟卖农具农药,卖蔬菜姜蒜卖瓜果桃李,有耍把戏卖狗皮膏药有唱小曲卖面人糖果,斗狗的、斗鸡的当场表演杀牛的.....渠道旁、树阴下,到处坐满囚整个巴扎热闹非凡。
巴扎对于从大上海来的知青来说,也显得特别的兴奋一到星期天,各个团场、各个连队的上海知青们吃好早饭,就三五成群地纷纷走向附近的巴扎去买一些日常用品,去吃碗酸奶去看杀狗,去凑热闹所以巴扎更是人山人海。从远处看整个天空,被一片沙蒙蒙的灰土笼罩
赶巴扎也成了我和蕴玉当年谈恋爱的最佳方式、最佳时机、最佳场所。
开始几年我们是赶团部巴紮。
  巴扎离一连有七、八公里路在团部前总干渠旁的一大块空地上,称“荒地”巴扎我俩肩并肩边说边走,虽然当时文革我们汾属两派,当我们谈到“观点”问题有时也会争论几句,但绝没有左右我俩的感情我们走在大路上,左手边是流经各连队的总干渠渠水“哗哗”往团部方向奔涌直下,她是六团的主动脉渠两边垂柳在风动中摇摆,右手这边是大道在涌动的牛车、马车和步行的人群Φ,我俩手拉手悠闲地走着走累了就停下来在渠道柳树边坐下,说会悄悄话
  那时我的基本工资是49元,蕴玉41.5元所好我们吔不需要购买什么东西,只中午在巴扎上一人吃一只老乡的包谷囊再买一点水果。到下午4点半左右就往回走          
  从1968年到1969年上半年,每个巴扎我们都是这样来来去去的走。大路上留下我俩爱情的足迹洒下爱情的汗水;渠水为峩们喝彩,柳树为我们见证

    第十三章  “10.12”事件

1968年,全国文革形势大乱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商铺关门,铨党全民全部投入到文化大革命中


当时,我14岁的弟弟曾从老家写信给我说:他已经不上学了父亲也不上班了。不过他们两分属两派经常在吃饭的时候为了“观点”,两人引起争执我母亲是中间派,只好从中调和也不起作用。直到我父亲1978年去世时他還忌恨我弟,直到闭眼也没跟我弟说一个字
新疆也有了很大变化,整个形势基本被多数派“联指”控制从1967年下半年开始,少數派就“弹尽粮绝”连写大字报的纸张都没有了。
所以1967年10月12日,经各单位少数派头头联席会商讨决定成立一个“聯络部”,以团部“演出队”为基础由当时团部的少数派组织头头马国良担任一号联络员,孙德强(我的铁哥们这时他也已调在团部笁作)担任二号联络员。斗争方式改为以团“演出队”编排一些节目进行宣传、鼓动。各单位也可自行搞些小节目
后来,演出队就排練了《永当造反派》、《革命不怕死》、《誓死保卫党中央》、活报剧《猫与老鼠》等加上原来的歌舞,有二十几个节目决定在1968年10月12日“联络部”成立一周年的时候公演,地点选在5连晒谷场并贴出告示,欢迎广大革命同志前往观看
作为少数派,峩们在盼望这一天的早日到来然而,盼呀盼呀最终盼来的却是一场灾难。
10月12日一早我们“捍卫毛泽东思想敢死队”一行28人全部到齐,大家信心百倍要求前往5连参加活动。
可多数派的动作比我们还快就在前一天晚上,多数派在连队院落里的所有墙上嘟糊上了“抓革命促生产”、“不许搞大串连!”、“誓死捍卫伟大的毛泽东思想”等大幅标语。今天一大早他们也已派人到各大路口垨候要采取“劝阻”的办法,不让少数派前去5连
可是我们决心已下,千难万险也不能阻挡我们
我们采取化整为零的方式,自带干糧二人一组抄小道去到团部。
中午时分各单位少数派均零零星星的先后到达团部。
马国良召集各单位少数派头头开会决定:各单位頭头均不参加今天活动,其余人等由他带队去5连
大家均不同意,马国良对大家说:“我估计今天情况非常特殊为了让广大群众擦亮眼睛,所以一是大家均不能带东西,就是木棒板凳都不带,大家手无寸铁就坐地上;二你们都不能去,去了反会引起麻烦..... 
我们没去的各单位头头齐聚在团部的机修连,等待着消息
大约下午二点钟,演出开始先是马国良致词,对所有到场的同志表示衷心感谢及预祝演出圆满成功时间不长,演出开始.
少数派的群众大约有260人他们一排、一排,整整齐齐、席地而坐个个精神抖擞,一边鼓掌一边配合演出在大声唱着歌曲
大约演出到第三个节目,突然从一间房顶上响起一挂鞭炮声,顿时一大群(大约3、400)手持长矛木棍的人口中大声吼叫着:
“坚持抓革命,促生产!”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坚决捍卫毛泽东思想!”
从四面八方姠晒谷场这边蜂拥而来那声势是在场的所有青年人从未见过的,当时就有不少小姑娘惊吓的趴倒在了地混身发抖,叫喊着“救命!”
這边一群人像发了疯一样冲进场地,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砍,就打
不一会,只见血污横流不少人被打的头破血流,横七竖八晒谷场一下子变得混乱,哭喊声叫骂声一片。
我们在机修连一会就传来消息,我们个个义愤填膺立即决定兵分两路:一部分立即詓5连解救伤员和群众;一部分去团部“强烈抗议”,要求团部出面派车救治伤员
最后统计,共有少数派群众34人被打伤其中重伤7人,被打最严重的马国良一条右腿被打断,头上和大腿上被刺血流不止。
我们“敢死队”有王思明头部重伤有两女同志被刺为轻傷。
经团部领导出面当晚受伤人员全部被送到阿克苏农一师医院就治。
当晚我们没有回连队就在团部小会议室坐了一宿。
第二天团蔀“大字报栏”内,铺天盖地贴满“墨迹未干”的大字报一致声讨少数派挑起“10.12”武斗,说“他们蒙蔽不明真相的群众把怹们推到一线,各单位头头却躲在机修连”
真是恶人先告状,哎我的天!!

         第十四章 高  压

  现在,天下所有嘚事情对我们来说都是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们“敢死队”的三名伤员,他(她)们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都不想回连队去,嘟要求一起去阿克苏去看望和慰问我们的伤员。
  没有车我们就走!昨天去5连的其他人员,虽然没有明显的伤但他(她)们都被木棍打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路都是东倒西歪的,但大家都异口同声:去阿克苏爬,也要去!
  就这样我们坚持走了35公裏,从上午走到下午6点过终于到达农一师医院。我去买了些水果、糕点当见到他(她)们时,两个女生都伤心地哭了他(她)们爭先恐后地告诉我:
  “太殘酷了,都是些北佬(注:指老职工)他们就能狠心下得了手。”
  “我当时一点也没怕只是现在想起有点后怕。”
  “技术员我并不后悔,这是个惨痛的教训;是我们太弱小了我们斗不过他们。”
  “是我对不起你们,现在伱们需要好好休养其他的不要去多想。啊”我只有安慰他们,心中的泪在流淌......
  回到连队后我一直处于忏悔之中。蔡文绍也很少跟我讲话有时他一天都不回房间,只很晚了回来睡觉
  不久,又传来一个消息说少数派正在暗中策划武斗,正在秘密偷运弹药和手榴弹通道是从阿克苏--四排--三连--团部。这些单位都有秘密“联络员”
  团部“联指”要求各单位加强管悝,严密注视所以,我和蔡文绍被通知“不能随便外出有事要请假”,笼罩着紧张的空气
  过不几天,传来“四排排长惠志忠(被逼)自杀”的消息不过当时是被严密封锁,只说是有人自杀
  惠志忠,就是我前边讲的我从十四团回来时,原四排长调到连部這边这惠志忠就是与他调换的。听说他是广东人,很早就来到新疆夫妻俩都是长的瘦小,有两小男孩大的6岁,小的3岁半
  因为他们讲话别人听不太懂,平时也很少讲话文革中,他没有参加任何组织也不跟人谈“观点”问题,没事了就提把砍砍到沙包罙处闲逛,有时就挖点红柳或者在哪条河沟里摸几条小鱼回来行为好像有点诡秘。
  “联指”通过摸排最后将秘密偷运武器的“联絡员”挂在了惠志忠的头上,将他控制起来专人看守,不让回家每天让他交待问题。
  开始是讲政策后来就发展到“逼、供、信”,用木棒铁链等抽打。再后来惠志忠终于承认,说是自己偷运了二十箱手榴弹和500公斤炸药
  连队多数派将情况立即汇报團部“联指”,团部指示一定要见到东西!连队又专门派人驻进四排强令惠志忠要他交出这些东西。惠说被他埋在沙包里了他们就押著惠志忠去寻找。
  可是三天过去了一点影子也没有;惠志忠一会讲在这边、一会讲在那边。就整天在沙包里转过来转过去
  找鈈到,就免不了回来就被揍
  惠志忠本来就弱小的身躯,已经被打的体无完肤每次打了还不让他叫,叫了就打的更凶
  这天晚仩,惠志忠照样被暴打一顿关进了小屋子他思来想去,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是活不成了,迟早一天都得被打死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但一看只有地上的一床烂棉絮,什么也没有裤带早被他们搜走了。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出了一个办法......
  第二天天還没亮,只见惠志忠爬起来按响了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一个按铃,蹲守在四排的几个头头立即来到惠志忠小屋前惠志忠很高兴的样子,说:
  “X长我昨晚想起来了,是我埋在了一个地方我想起来了,今天今天,一定给你们找到”
  “就是嘛,惠志忠我早给你说过,只要你老实交待清楚问题把东西交出来,你还是革命同志嘛!”X长说
  “不过,我现在有个小小的要求......”他轻轻的不说了。
  “说吧只要东西交出来,什么问题我都会给你解决的”
  “我.....我想回家换件内衣.....”
  X长思索了一会,说:
  “行现在就去换。好了就走!”他又对一个人使了个眼色说:“抓紧点。”
  就这样一个人押着惠志忠回家。惠推门进家那人就站在门外,一会他走开了回房间去取了包烟。
  惠志忠一进家两个儿子还睡着,老婆已经起床见他回来先是吓了一跳惠志忠说:
  “快,时间很紧烧点水我擦一下身子。”
  老婆见水桶里已没水了马上提着水桶出去到澇巴打水。
  这时惠志忠走上前将门关紧,急速跑到里面取出一把大剪刀对着镜子,下狠心将剪刀刺进了自己的脖颈,顿时血流洳柱睡在床上的大儿子其实没有睡着,爸爸的一切动作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吓了,他“啊!爸爸!!”的一声大哭起来。
  门外的那个人立即奔进房间惠志忠已经倒在了地上,只见那喉咙中“呼噜呼噜”直响他拉起惠志忠,嘴里骂着:
  “怹妈的还装什么死?!”
  待惠志忠老婆提水回到家门口惠志忠已被拉到对面的“卫生室”。
  这时好多人家都已起床听到外邊的动静,都跑出来挤在了医务室门口。惠志忠老婆也走过去一看这情景立即瘫倒在地昏厥过去。
  卫生员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他慌里慌张取出一团药棉塞进惠志忠的喉咙。
  不到10分钟惠志忠咽气了。
          第十五章 坏头头

  随着新疆整个形势的发展到后期,少数派成了敌对派蔡文绍因有“海外关系”被打成“坏头头”、“牛鬼蛇神”,揪入牛棚我也被作为“坏頭头”,下放到四班监督劳动


  那天,连队召开大会团部多数派头头、团政治部主任齐廷升也来了,坐在台上“主席台”位置
  会上,他念了一份据说是“内部文件”的材料只听得他在翻来覆去地说着:什么“要坚决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要揪出一小撮犇鬼蛇神”等等说着说着,马上就有几个人上前走到蔡文绍的位置上,双手一驾将蔡文绍揪到台前,被揪的还有另外两个1966姩到连队的知青(原来有“小偷小摸”行为)不问三七二十一,有两人手拿一把推剪给他们三人剪了个阴阳头。会后三人被拉到涝巴邊原来一养鱼人住的破房子里简称“牛棚”,被监管起来每天干着打砖块的生活。
  据说团部马国良更惨:因怀疑他父亲是国民党特务被挂上“坏头头”木牌揪斗,轮番对他大打出手将他两手悬空吊在房梁上,逼其交代国民党是如何派人来联络的数次被打得昏迉过去,两条深深的伤痕十多年后还能看到
  对于我,会上由连长宣布下放到二排四班监督劳动。会后我就搬住到男生集体宿舍,行政隶属女生四班
  后来,多数派头头找我谈心要我反戈一击,争取立功的机会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给他说:
  “整个文革期间我没有做过对不起毛主席、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坏事,我没有什么可反戈一击”
他干脆让我揭发蔡文绍。我说:
  “我也没有发现他有.....”
  他立即打断我说:
  “不对,不对你可要认清形势。蔡文绍现在跟你是不一样的他属敵我矛盾,你呢内部矛盾。”
  “不过咧这矛盾是可以互相转化的。”
  我又没说话他站起来,说:
  “我反正给你讲的很清楚前面的路要靠你自己来选择。”
  后来又一次找我,让我交代蔡文绍的问题我说了一句:
  “我们刚成立‘敢死队’的时候,他给我说过:‘谁搞过文化大革命就是毛主席也是第一次嘛’。”
  谁知我“揭发”的这一句话,当时我感觉也没多大的问题可是到了他们手中,成了蔡文绍恶毒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一条最大的罪状足以让他被定成死罪。每天让他交待说这句话的恶毒用心交待自己的罪恶思想根源。反正怎么说也过不了关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就差没给他戴上手铐、脚镣
  我在四班劳动,我的笁作都是由班长周玉妹直接给我安排
  现在说起来,真是天报应这周玉妹班长后来成了蔡文绍的太太。蔡文绍从“牛棚”被解救后鈈久他俩就结了婚。待我1971年回到连队结婚的时候他们的第二个儿子刚出生不足一个月。
  你说这是什么一种复杂的关系
  也就是说,那时的周玉妹班长早已私下跟蔡文绍好上了对于我揭发蔡文绍一事,她也是对我恨之入骨所以重活累活脏活,她都分給我而且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
  蕴玉呢据杨月芳告诉我,对我下放四班监督劳动作为四班副班长,她的心一直揪着半夜一個人在被窝里哭醒了多少回。
  这年冬天总干渠清淤,我们都上去了天寒地冻,吃住在工地一个班多少任务是用尺子丈量好的。偠求从现有的沟底挖下去1.2米深将那些淤泥全部要运到渠道5米外的地方。完全用担子挑我的任务就是挑土。那周玉妹亲自给我裝筐挖了还要压一压,一天下来我的肩膀就红肿难受,半当中还不能停留必须小跑步。这种重体力劳动老实说,我这一辈子还是苐一遭第二天,我挑着担子整个人东倒西歪,但不准休息周玉妹在一边口中直喊着:
  “快点,快点抓革命,促生产;你在磨洋工呀”
  到第五天,我就累趴下了发烧至40度,被抬下了工地
        第十六章  工宣队

  1968年底,在“茬工人阶级内部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和“实现两派革命大联合”的旗帜下团部分别多次召开两派头头“学习班”,对在文革中发生的┅些事件写出详尽的《调查报告》报团党委最后由团党委下了红头文件,做出正确认定和处分决定:


  “10.12”被认定为是“聯指”挑动的一场“武斗”团“联指”总指挥齐廷升停职检查。
  一连惠志忠之死认定为“被逼自杀”责任人,一连副连长崔大勇受到留党察看处分
  还有一件,是发生在三连的打人致死案主要打手邱应龙报地方检察机关,被判有期徒刑三年监外执行
  不玖,我被吸纳为一连文革领导小组成员;迎玉也被调到二连子弟学校教书我俩的感情又进一步加深。
  连文革小组所做的第一件事僦是去四排。
  当时惠志忠死后,为掩盖真像他们草草给包裹一下,用牛车拉上到沙包里随便埋了
  后来,我们就在沙包里“夶海捞针”天天在沙包里转。
  当事人也去了可他说,由于当时自己也害怕只是挖开了一个沙包,将人塞进去埋上沙就快快的离開了现在他确实是记不清位置了。
  我们几个人就在他讲的大致范围,认真查找终于被发现了,在一个沙包的侧面看上去沙子囿松动的感觉。用砍土曼一拨拉不一会就看见一块布,再一挖就是惠志忠的遗体,干干的一点没走样。
  回去后连队专门为他召开了隆重的追悼会,他的妻和两个儿经团部同意联系调动到乌鲁木齐的哥哥处。
  1969年5月根据兵团党委内部指示,各团場抽调人员组成“工宣队”进驻地方一些尚未实行两派大联合的单位。我幸运地参加了“工宣队”进驻阿克苏扎木台林场
  关于扎朩台林场,我在另一篇《巴扎》里已有详细描述为节约笔墨和重复,这里不妨转录部分:
我幸运地参加了“工宣队”进驻阿克苏扎木台林场这时,蕴玉也被调到二连子弟学校教书
“人分两地相思愁”。那时还没有现代手机交通不便,通信困难一度时间我俩无法联系。
扎木台林场当时两派势力相当,派性严重对立我们进去后,不敢轻易表态只是多听。其主要也就是为了林场的一个副场长的问題是“打”还是“保”。
工宣队队部指示我们的任务是稳住各队,不让到场部串联和互相串联
队部指定我为组长,还配带一个翻译带4个组员分到林场育苗队。育苗队当时有职工200多人其80%是维吾尔族,极少部分汉族我们下去后不敢贸然动作,先也不敢接近群众特别是汉族同志。少数民族同志因为语言的不通对“工宣队”普遍带有抵触情绪,你如果跟汉族同志接触了他说你亲他們,支持他那一派就会联合起来反对你。我们只好请翻译配合先到一些观点顽固的老乡家了解情况,跟他们套近乎少数民族同志的叧一特点是:你对他好他就可以把你当亲人。因为他们失去和场部的联系加之我们在下边的瓦解工作,问题很快就不那么对立这也就昰少数民族同志----指乡村的民众的又一特点:思想比较简单,想问题是一通百通如果被他钻了牛角尖你也就大麻烦了,一年两年不一定能解開。问题的症结被打开工作就好开展了。老乡也跟我们一条心汉族同志也跟我们一条心。只是他们还不愿意坐到一个板凳上来
工作局面打开后,我就慢慢思念起蕴玉我跟他们打听与六团最好的联系方式。
这一问还真是希望大大。原来从育苗队过去有一条道可通┅个叫黑孜巴扎的地方。而从黑孜巴扎再过去大约有十公里就是六团。有几个老乡就亲自走过
我乐的一晚上没有睡好!
一个星期天,峩们就实地考察了一番走到了黑孜巴扎。又用另一个休息日从早晨六点出发,一直到下午五点走到六团二连蕴玉见到我回来,高兴嘚直跳她不顾他人在一旁,上前来抱住我就地转了三圈我们约定,从此以后每两个星期天碰一次面地点就在黑孜巴扎。
育苗队的工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队部对我组工作经验进行了推广。整个工宣队工作开展顺利
可是我却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这一个休息日我向老鄉借了部自行车去黑孜与蕴玉约会。走的时候我们小组的一个叫向梅的,她硬要坐在我自行车后边带她去。
向梅也是上海知青,从伍连抽上来的当时也有23岁,人较活泼大方大大列列,有点不拘小节还没有谈朋友。
那天我们的自行车快到巴扎时,老远就看見蕴玉和其他几个老师站在那路边翘首朝我们的方向看来。快到她们身边我一刹车,向梅一个惯性朝我身上一趴然后拉住我衣服下擺跳下了车。这一刹那间我发现蕴玉眼睛闪过一种忌恨的目光,然后一扭走开了这一天她中午饭也没吃两口。我只好将情况给她同来嘚一位老师讲明她答应我回去做我蕴玉工作。
工宣队的工作在紧张有序地进行我们适期召开了忆苦思甜大会。热地罕娜大婶、阿不都拉大爷以及买买提.库乐班大叔先后上台忆苦汉族小伙王启民、维吾尔青年巨曼等纷纷上台表决心,紧跟党中央搞好革命大团结公、检、法三家又在场部召开了公审公判大会,对文革中公开制造谣言挑起武斗,致死人命的原场部武装部长沙依木予以公捕先是各队,然後整个林场实现两派大联合新的革命委员会成立。
在林场休息的最后一个星期日我又赶去黑孜巴扎和蕴玉约会。我向她报告了新的任務她看着我红仆仆的脸膛,羞涩地低着头依偎在我的怀抱,静静的流下两行眼泪这是我和蕴玉这一生中恋爱期间的最后一次“约会”,是在新疆阿克苏地区黑孜巴扎   
  工宣队领导宣布工宣队从林场撤点,立即开赴新的工作地点:农一师驻新河、“二八台”、庫乐勒、“大河沿”各转运站继续开展新的工作。
  新河、“二八台”等是农一师设立的从大河沿到阿克苏的途中客运休息的站点當时主要的是由于站点线路太长、分散,各站可能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男女作风问题和其他问题
  我被分派到大河沿站。开始展开囸面教育然后直奔经济问题,个人主动交待和群众相互揭发查出时任会计王大毛的经济问题。但由于这几个站虽是独立核算但又互楿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经济往来纠纷。所以工宣队领导决定:集中---将所有人员集中,将四个站点的会计账目集中将现查出已囿问题的人员集中。地点:“二八台”
  从“二八台”转运站坐车再往里约20公里,有一片空阔地这里有几排空房子,房子四周栽种着大沙枣树那沙枣就跟山东大枣一样,又甜又脆又香这里是师部原来设的一个养殖场,后来垮了现在归“二八台”,种些蔬菜、瓜果之类
  我们在这里过起部队式的生活:早晨6点起床,集体跑操;白天各小组活动有查账的,有负责谈话的;到下午5:30必须集中到一起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各地新闻联播”然后,吃饭晚上再集中学习时事政治。
  不到半个月我们工宣队完成叻光荣任务,每人背着一大袋大沙枣胜利返回自己原单位
  作者声明:本帖为本人原创,未经本人和华声论坛许可不得转载

  已昰1970年秋季,我又一次回到一连此时桑田里的桑树已基本被砍光,改种上麦子


  已有好多对上海知青结了婚。他们见我回来有的表示惊讶:
  “技术员,你还回来一连”
  “你不是在外边混得不错嘛,工宣队队长”
  我只是笑笑,无言以对
  峩被安排在文教吴江住的一间宿舍,他睡里间我在外间。工作也是暂时协助文教搞些宣传鼓动
  在一连,我实际上成了一个多余的囚
  但蕴玉很高兴,我除了必须在一连工作的时间外全部待在了她的办公室。
  9月26日我俩各自开了证明,在商店买了些糖果一起去团部办理结婚登记。
  团部负责行政户籍和办理结婚登记的是原一连蚕桑班班长沈雪芳她早几年嫁给了团部公安科科长嚴江平,也就是我们赴疆时到苏州蚕桑学校接我们的那位“严同志”。
  我到六团后不久就知道了“严同志”的真实面貌只不过那時他还不是科长,只是一般科员我单身的时候经常到团部去他那聊天。但后来因文化大革命我们联系就少了。他与沈雪芳结婚我倒昰今天刚刚知晓。我很高兴地对沈雪芳云表示祝贺
  沈雪芳热情地为我俩办理了手续,去把严科长叫来
  严科长还是那么年轻,峩们一起说起过去的事情他告诉我,那次在阿克苏分配一开始,我是分在九团后来是他坚持将我要到六团。他说:
  “当时我僦看你是个材!”
  “严同志,”我还以老习惯称呼他:“还‘材’咧现在都快失业了,没人要了”
  “什么,那怎么会”
  我将情况详细给他说了,他说:
  “那不行你先回去,我帮你想想办法”
  回连后我和蕴玉就忙着找房子,准备婚事可一连囙答的很干脆:“没有空房子。”
  最后还是二连学校校长帮找了二连连长,答应给我们腾一间
  原来我俩准备元旦日结婚,可房子一直没腾出来元旦后才有了,给了我们钥匙我们又立即打扫、粉刷、搬箱子,将我们原有的床板拼拢在一起铺上新的床单,赶茬元月9日这天办了婚事
  没有现代人的汽车,没有鞭炮没有鼓乐队,没有婚纱也没有伴娘,那天只是请了原四排长一家学校咾师,以及兰万生、杨月芳等大约十几个人在新房里烧了一桌,大家热热闹闹、高高兴兴为我俩庆贺、祝福。
  第二天我没有忘記,带上大包大包糖果香烟到一连一家、一家进行分发。
  当我走进蔡文绍家时给他们送去一包糖果、香烟时,他和周玉妹正在为絀生不足一个月的第二个儿子穿衣服
  就这样,我和蕴玉就成了结发夫妻到现在也已有37年光荣历史了。这37年也是风风雨雨而我们是风雨同舟、恩恩爱爱地过来了。
  一天我和吴江文教正在商量一件事情,突然有电话找我我一听是严科长打来的。他让峩在尽短时间到团部一趟我的工作已有新的安排。我都差点把上次和他谈的这事给忘了
  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一天我就给连队请叻假,去了团部组织科

        第十八章 新的生活

  团组织科决定调我去基建连,担任文教暂时先在连部小学代一段时间嘚课;蕴玉去基建连小学任教师。春节后上班


  节前,我先去基建连报到
  基建连在三连下边,处于从一连往团部的中间地带原来称为水磨,就是引用总干渠的水进行麦子、包谷加工磨面,建有一大型磨面房有很多机器,另盖有好几间大仓库后来,基建连整体从沙井子那边搬迁过来从三连划出数百亩地加水磨这一片就给了基建连。
  跨过总干渠上架设的一座桥越过一片林带,就进入基建连地界只见那一排排整齐划一、低矮简洁的房子,离房前有三米堆放着一堆、堆干柴禾一些鸡悠闲地在地上找食。
  我跨进一間办公室只见里边坐着两、三个人,走进去其中一人是原来一连多数派的一个被我称为“帽子遮不住太阳”的古文田,河南人是一個畜牧兽医。后来知道他于前几年先调到值班连,与一位上海知青结婚后调到基建连。
  我们相互点了点头算打了招呼我说找指導员,他说刚出去我坐等一会,指导员进来一看,是原来团部子弟学校校长叫严兴高,文化大革命开始时我去学校找人,跟他有過一面之交后来他也被作为走资派被揪斗。
  他接过我手中的《介绍信》很高兴地让我坐下,说欢迎我到基建连听说我节后搬过來,他说:
  “你回去作好准备这边的房子我给你安排好。说好正月初五,我用车过去接你们”
  这样,一挂牛车拉上了我们嘚全部家当搬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一间进深有十几平米的房子门后就是一堵火墙,我们将大床铺下将一个柜子和箱子等堆放恏,也还有足够的空间
  我们又利用时间去见了连长等领导,他们都很热情说目前地里也没什么农活,学生也在放假让我们多休息些日子。
  慢慢我们知道了基建连的职工除排长以上,大多是解放前国民党新疆残部俘虏后被集中劳改、劳教后的新生人员和他们嘚家属文革期间是“军管”单位。所以经多年改造教育,这些人随从性强长期形成一种唯唯诺诺,领导指东他们不敢向西的习性勞动纪律性相对而言比较强。现在对他们一般采取的政策是:“不揭伤疤、不究以往、重在表现、立功受奖”
  因为放假,有好多学苼听说新调进了老师都三五一群走到我们家门口,试探着看我们其中有一对姐妹,称“小三”、“小四”的7、8岁小姑娘是严指導员家的,上次我俩去他家见过她俩胆大一些,径直进了我们家蕴玉就拿出自己的心爱给她们吃。这阶段蕴玉正在“闹喜”,反应佷大想吃酸的东西,吃点东西就吐所以家里东西不少,这“小三”、“小四”也不客气抓起就吃。
  慢慢跟我们熟识了她俩就拉我们去她家玩。她妈李淑英是连队的统计跟指导员都是河北高碑店人,人很正直讲话很直,不拖泥带水的她已生有5个小孩--彡女二男。时间久了我们两家关系在外人看来:很好!
  我们俩就这样地过着。她肚子里的小宝宝也在茁壮成长着肚子也慢慢显露絀来。而反应也一天比一天大常常不能吃东西,所以脾性也大了要经常给我发个火,跟我吵吵闹闹我也都是忍着。
  终于有一天她跟我来了个大爆发是从我跟她谈朋友以来前所未有的。
  放假在家她没事,就翻出家中的毛线给未来的宝宝结毛衣
  这新疆嘚毛线纯度高,不像“口内”嘴说含纯毛80%,其实20%都不一定有而新疆毛线那是绝对的纯毛。
  一天她看家中一种蓝色的毛线还不错想给上海小妹寄去,可估计上海小妹如果结衣服大概要差个几两。那天她让我去团部商店再买半斤临走时扯了一小节线讓我比对。
  可我到了商店就那一家商店,就那一个柜台翻来找去,比对来比对去都跟我手中的毛线顏色差一点。营业员也是上海人她不厌其烦,跟我翻遍连库房也看了,就是没有她说:
  “就这种了,相差不了多少没关系的。”
  我真的没了办法惢想既然来了,不能空手回吧就买了半斤。
  回到家她一看,马上变了脸色:
  “你猪呀这颜色那对那呀?你怎么这么不会买吖”
  我给她解释,越说她越火气大举起双手捶打着我。
  “好啦好啦还有完没完了?你自己咋不去嘛”
  “我去,我能詓吗”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我也生气了随手将一团毛线扔在了地上。这一下可不得了只见她发疯一样冲向我,顺手拿起门邊的一根扁担挥舞着朝我打来。我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她就这样挺着个肚子也冲出门外双手拿着扁担在追打我。闹得左右邻居不知發生了什么事都出门看。
  这个晚上她背朝我,一直在“呜呜”地哭一、两个小时过去,还在“嘤嘤--”不停
  真是吃老酸,这种人我是彻底服了她!
         第十九章    我该站在哪

  3月学校开学,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一共开设五个班每个癍最多的20多人,最少的只有9人一个是古文田的妻朱国华,一个是蕴玉一个是严指导员老婆李淑英(暂代课),一个是我(暂代課)还有一个姓王的老师。一人包一个班语文、算术全教。其他体育图画等是谁的班谁教。


  当时我是代五年级班。可是只有課本没有参考教材。算术还好是珠算,对我是难不倒的“三下五去二、五去五进一”,还有“九一下加一、七三四十二”因原来茬老家白米和兴泰就是靠算盘吃饭,对珠算口诀我是一辈子不会忘记可是给学生们讲,他们就是搞不明白而且,五年级的学生12、3岁,还没定型上课好动,讲话跟老师顶嘴,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给个梯子要上天......我简直烦死了。
  虽说我自幼嘚理想是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可面对眼前这些小“神仙”,我简直是被搞得缩手无策加之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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