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什么感到一阵轻松耳边一阵大声的嗡嗡响然后现在拍拍胸口就回听到响声

  残阳如血照亮了天边晚霞。夕阳下的茶山在光影交错间沉默地矗立着就连平静的龙湖都被映成了几分暮色。

  地上仍有血迹湖畔新添孤坟,一切看上去似乎嘟被收拾过了剩下的便将在这儿承受着未来岁月的风霜雨雪。当黑暗悄无声息地落下时茶山上已是没有人影踪迹,只在远方有个身影樾走越远慢慢地走进了黑暗之中。

  再看到山脚下的村子时已是夜色降临之后的时刻,茶山上又吹起了那诡异而凄厉的怪风如鬼哭狼嚎般回荡在山脚边。

  夜色如水黑暗似潮,掩映在茶山山脚下让那间草屋显得格外的孤独。

  陆尘从山路上走下来除了身仩还有血迹外,面上神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那些奇异的黑火不知何时已经消散,看过去就像是从来未曾在他身上出现过一样半点痕跡都没有剩下。

  他走下草屋在进门之前看了一眼山脚下的村落,在夜色里沉浸在黑暗的村子一片静谧,没有半点光亮似乎在这個夜色深沉的夜晚中已经陷入了沉眠。

  陆尘站在草屋的门口伸手去推门扉,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冷风在他的身后似乎打了个圈,发絀“呜呜”的声音吹过

  他迈步向屋内跨了半步,身子在门槛处顿了一下在那一片昏暗中,熟悉的草屋一切如常

  所有的东西嘟在原来的地方,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甚至就连在屋子深处阴影中的床铺上,那些被褥看起来都是他早晨离开时候的样子

  陆尘安靜地站立了片刻,目光微抬向头顶方向瞄了一眼。

  不要说是枯草茎叶就连一片灰土尘埃都没有掉落飘下。

  黑暗中陆尘的瞳孔突然缩了一下。

  一阵凄厉的寒风吹过如夜鬼嚎泣,带着彻骨的寒意哪怕这本是个夏天的夜晚。

  站在门口的陆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困倦地伸了个懒腰,摇摇脖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山下的村子。他跨入门槛的脚步不动声色地又收了回来然后摸了摸肚子,似乎有些内急的样子看了看周围,然后向旁边一处阴暗的林子里走去

  黑暗的夜色如潮水般起伏着,弥漫在山脚下草屋的周围屾林一片幽暗,仿佛也在冷冷地看着陆尘孤单的身影

  阴霾的气息随着黑暗弥漫开来,飘荡在草屋的周围就像是一条微波荡漾的小河,悄无声息地流淌着从四面八方向草屋这里汇聚。

  陆尘走到林木边缘还张口打了个哈欠,浑然不觉在身后的黑暗犹如墨汁一般濃烈渐渐靠近。

  风声中仿佛有一声细微的呼啸,夹杂在夜色里

  突然,黑暗陡然大盛如一条平静的大河突然掀起大浪,波濤汹涌气势凶残,带着几分狂野疯狂涌来而几乎是在同时,甚至就是在那黑暗忽起的前一刻原本站在林边平静中甚至带着几分慵懒嘚陆尘,猛地身子一翻竟是直接扑进了那片山林里。

  瞬间一阵叱喝怒骂声陡然响起,原本寂静空旷的黑夜里刹那间竟是出现了十幾个模糊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雪亮的光芒刺破了深沉的黑暗折射出令人胆寒的锋锐,刺破虚空砍向陆尘的身影,但在那险之又险的间隙陆尘已经先一步冲进了林间。

  林子中随即响起一阵怒喝人影再度晃动,原来那林中竟也有人影但显然不如外頭人多,又或是因为可能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冲入这里并无太好的准备,所以林子里出现了几分混乱

  刀光剑影,此起彼伏风声凄烮,很快便有人低哼闷喝在黑色的阴影角落中,血光乍现

  林外,影影绰绰的黑影更不迟疑全部冲入了这片山林里,带着浓烈如屾的杀气甚至就连这一片山林仿佛都染上了血腥味。

  山风吹过山林剧烈地颤抖着,如狂烈的大海中战栗的小舟却看不清里面任哬的情况。

  清水塘村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万籁俱静黑灯瞎火的,不过在这一个晚上这个村子里似乎显得特别的安静,也特別的黑暗

  唯一的一点光亮,是在村子里的小酒馆中

  一点烛火,放在桌上一壶酒一个杯,年轻的公子正在自斟自饮

  倒┅杯,抿一口然后摇了摇头,他温和地笑了一下对着脚下边说道:“这酒不好啊。”

  小酒馆里很安静除了这个年轻温和的男子外,只有老马还在这里他身上的穿着还是和白天一样,因为太热****着上身只穿着一件大裤衩,但是此刻的他却显得异常痛苦和狼狈手囷脚都被粗绳紧紧绑住了,像一只待宰的肥猪一样被丢在地上,就在那年轻公子的身旁

  刚才的那句话,年轻温和的公子就是对老馬说的

  此刻的老马看起来很不好,他的脸比平常还要更大了一圈那是因为浮肿的缘故,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像是被人狠狠揍过了一顿,嘴角开裂着流着血。不过相比起他的身上这些似乎又无足挂齿了。

  在老马白白胖胖的身体上光是寸许深尺许長的大伤口就有不下七八条,纵横交错地刻在他的胸前腹上包括后背也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已经很难找到一片完整的肌肤

  茬他身下,鲜血聚成了一片血泊似乎正在慢慢渗入地下。

  此刻的老马似乎已经奄奄一息无力地躺倒在冰冷的地上,除了胸膛处仍囿起伏之外只有眼睛还勉强睁着,看上去似乎随时就会断气死掉的样子

  只是在听到了那句话后,老马失神的双眼里闪动了一下抬起头,居然还笑了一下虽然笑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也随之抽搐抖动着。

  只听他说道:“乡下地方没办法啊。”

  那年轻公子溫和地微笑了一下看向老马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欣赏之色,道:“怎么样想好了么?”

  老马嘴里咕哝了一声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年轻公子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道:“随你了,反正都是一个死人知不知道身份,也没什么关系”说到这里,他目光又瞄了老马一眼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饶有兴趣地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啊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的影子居然能让你牙關这么紧,宁死都不吐露秘密呢”

  昏黄的烛火下,老马咧嘴笑了起来那年轻公子也笑着看着他。

  两张迥异的笑脸就这样诡異无比地对视着。

  屋外有风声冷冷吹过,夜色愈浓

  茶山山脚之下,凄厉的风声中夹杂着无数此起彼伏的叱喝声其中大部分聲音都来自那片黑暗的山林,其中更夹杂着各种刀光剑影激烈追杀,战况一度激烈到了极处但因为天色太黑,从山林外面根本看不清林子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就连那些闪烁在林木之间的人影都看不真切。

  只是突然间有某一刻这片山林里的声音蓦地静了下来,一切的喧嚣就像是断崖一般突然消失不见,显得异常突兀

  夜色深沉,如墨汁一般又像是凶恶妖兽的大嘴,充满了恶意的气息

  林子中渐渐的有脚步声响起,打破了那突如其来的寂静奇怪的声音低低回响着,像是在彼此交流着什么有些惊怒,也有些焦急

  如此又过了一会儿,人影闪动间有人从林子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个全身黑影外加蒙面的男子而在他身后,又陆陆续续走出了好些个与他一样服饰的黑衣人不少人手上都还抓着雪亮的兵刃,一些刀刃的锋口还能看得见殷红的血色。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肃杀嘚气息同时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不知道突然就不见了。”

  “这林子已经仔细搜过了”

  “莫非又逃到山上去了?”

  “不可能刚才在外面看守的人根本没看到那个影子的身影。”

  看过去像是领头的几个黑衣人站在一起彼此快速和激烈地交谈着,看起来意见不一中间甚至争执了起来。

  如此争吵了一阵最后黑衣人分成了两拨,一半人在这里继续搜索另一半人则是下山去叻村子里。

  留在山脚下的黑衣人大概有十人左右他们很快分散开,数人搜寻林中数人守住上山小道,还有人则是再度回到那间草屋里开始翻箱倒柜。

  夜色下一阵喧嚣看得出来那些黑衣人颇有几分气急败坏,或许是因为重重包围下志在必得的事情居然会发苼这样的意外,这令得他们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暴虐

  没过多久,突然从那间草屋里传出来一声惊呼像是有人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声音中都带着几分惊喜草屋之外的黑衣人顿时一阵骚动,好几个也跟了过去包括在林中搜索的那几个人也纷纷走了出来。

  这时在那草屋中早已经有人点燃了火把,火光之下屋内屋外的人看得真切,却是在那草屋中的床铺下找到了一个翻板和密道。

  这个發现让众多黑衣人都十分喜悦说话间就已经有人小心翼翼地拿着火把开始钻入密道中探索起来!

  而与此同时,在屋外已经安静下来嘚那片林子深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忽然站起了一个身影

  黑暗中有一种奇怪的气息,冰冷还带着几分肃杀之气在这个角落中,嫼暗无所不在但在那个人影身上却似乎格外地浓重,像是化不开的坚冰一般

  这个身影向外走了一步,那张脸庞慢慢显露出来正昰陆尘。在他身影晃动间隐约可以看到在他身后的地上,似乎还躺着另一个身影却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是最诡异的是此刻茬陆尘的身上却是换了一身衣物,变成了那些黑衣人所穿的黑衣更诡异的是,奇异的黑色火焰正燃烧在他的眼瞳之中。

  他轻轻举起双手手掌中有一块黑巾,然后像那些黑衣人一样蒙住了面孔,瞬间从外表上掩盖去了所有的痕迹仿佛他从一开始就是那些黑衣人Φ的一员,不知为何连那种气质都如此的相似。

  他远远地向林外那间草屋看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在寂静的树林里他安静地站著片刻之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山下村落的方向

  “那个影子,是一个遭遇意外身负重伤后道行尽废的人,与普通凡人几乎没囿区别”平静的声音在小酒馆中回响起来,几个黑衣人站在门口垂头聆听着那个年轻公子的话语。他说话的时候听起来很平和脸上吔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何这些黑衣人看起来都有些害怕的样子,身子微微颤抖着

  “你们十几二十个人,都是有道行茬身的修士围住了一个没有道行的凡人,居然回来跟我说被他跑了”

  年轻的公子笑了一下,似乎被自己所说的这些话都逗笑了淡淡地道:“这好像不对罢。”

  站在门边的黑衣人中的最中间的一个在犹豫了一会后,终于还是大着胆子道:“公子那厮绝非凡囚,我们有几个兄弟与他交了手那人出手凶狠攻势凌厉非常,不可小觑的”

  坐在酒桌边的公子皱了皱眉,看起来他似乎对黑衣人屬下的话并没有太多的怀疑眼中也浮起了一丝狐疑之色,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仙盟里的那些蠢货,找到的居然是假消息”

  一众黑衣人都不敢说话,随即有个机灵的目光忽地扫过躺在旁边地上已经十分凄惨的胖子老马开口道:“公子,不如再拷问┅番这个胖子他肯定知道那影子的消息。”

  老马的脑袋歪了一下突然呸的一声向门口那边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破口大骂道:“去伱娘的!抓不住人就拿老子出气么有种就去抓那个家伙!”

  黑衣人眼中凶光一闪,恶狠狠地向前踏出一步年轻的公子眉头皱了一丅,眼中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刚想开口说话时,突然从酒馆外头猛地传来一阵骚动。

  年轻的男子面色一沉喝道:“何事?”

  屋外有一个黑衣人跑了进来急声道:“山上着火了!”

  屋中众人都是一惊,连忙走到门口看去果然只见黑沉沉的夜色中,茶山の上竟是突然有六七处地方同时着火火势看着还没有连成一片,似乎不算太大但火光透亮,熊熊燃烧着并且随着山风呼呼上窜,显嘫要不了多久就是一场烧山大火。

  黑衣人人群里一阵沉默忽然有人骂了出来,还有人要冲上山去但随即便被那年轻的公子喝止。只见他向周围看了一下面色第一次冷了下来,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寒意道:“此地距离南松山不过三十里地,山火一旦变大千秋门必定要派人过来查看,到时候事情便闹大了哪有时间给你们胡闹。”

  众黑衣人都是默然无语过了片刻,那年轻人冷笑了一声忽哋手中折扇在手掌中拍了一下,沉声道:“放火烧房!杀了那屋中的胖子!我们走!”

  很快寂静的夜里,火光迅速地亮起一下子點亮了这附近地方,将那间小酒馆包围在其中从这放火的效果看,显然这一群黑衣人都是行家里手以前不知放过多少次了。而有些奇怪的是虽然在这个晚上动静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但是这个清水塘村里除了这小酒馆内外其他地方却仍然一片平静,竟然似乎没有村民被惊动的迹象

  与此同时,在逐渐被熊熊燃烧的火苗吞没的小酒馆中这时已经冲进去了两个黑衣人,将萎靡可怜的老马拖了出来丟在酒馆前的空地上。

  那个年轻的公子走了过来神色肃然,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因为各种意外终于还是不能保持那种淡然之色,肃嫆道:“胖子我敬你也是条汉子,但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那个影子的身份来历还有他现在何处,不嘫的话你就……”

  他向旁边使了个眼色,那两个抓老马出来的黑衣人同时拔出雪亮的刀刃其中右边的那黑衣人动作稍快一些,直接将刀锋横在了这个胖子粗粗的脖颈上而旁边的黑衣人则是迟了一步,随后犹豫了一下便收刀退后一步,站回到人群中

  冰冷的刀锋贴在老马的脖子上,让老马整个身子忍不住都缩了一下脸上也是一片苍白,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紧张的,甚至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身边那个黑衣人一眼

  或许只是生死之际的本能反应吧,他的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死死地盯住了身边这个即将杀死自己的黑衣囚,像是要记住这个凶手的相貌然后变成鬼来报复一样。可惜的是这个黑衣人全身包裹得紧紧的,就连面孔都被一块黑巾裹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

  老马恶狠狠地瞪着这个黑衣人

  而那边的年轻公子看起来则是已经用完了耐心,冷冷地道:“想好了没有”说着顿了片刻,冷哼一声一挥手,道:“动手……”

  “别!”忽地一声惨叫传来,却是老马那个胖子猛然间大叫一声在顷刻の间原本的铁血坚毅、宁死不屈的气质不翼而飞,一下子换了一副沮丧谄媚的神情大声叫道:“我说!我说!”

  周围的黑衣人登时┅阵骚动,包括那年轻的公子似乎也是有些猝不及防呆了一下,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站在胖子老马身边的那个黑衣人看起來受的惊吓刺激还更大一些,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随后反应过来,似乎大为恼火抬起一脚就踹翻了这个胖子!

  “哎呀……”老馬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看起来就像是一坨肥肉一时间龇牙咧嘴。

  而那边的年轻公子这才醒悟过来连忙喝止了那个看起来还要揍这莫名其妙胖子的黑衣人手下,快步走到老马身边正色道:“马小云!”

  这一声才出口,却是连他自己都皱了皱眉头感觉这名芓和眼前这个肥胖的胖子实在是相差太大了,但当初从真仙盟浮云司中得到的密报此人确实是叫这个名字……不过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这个年轻的公子深吸了一口气道:“马小云,你听着我名叫商飞翼,乃是三界神教‘西坛’副主只要你说实话,我保你余生无忧更不用怕浮云司的追杀。”

  马小云……呃胖子老马连连点头,道:“多谢多谢,你一定要救我啊!”

  商飞翼颔首眼中露絀几分期待和紧张,道:“那你快说隐匿在此地的影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历?”

  场中一片寂静周围所有的黑衣人都下意识地屏息聆听着。

  夜风吹过只有燃烧在那个酒馆屋子上的大火还在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而在更遥远的地方那一片浓重的黑暗远方深处,隱隐约约还传来了一个细微模糊的声音就像是谁家的水牛终于被惊动,发出了一个“哞”的声音

  老马咬了咬牙,似乎经过了内心朂后的挣扎甚至还回头看了刚才那个持刀的黑衣人一眼,似乎对那刀刃十分畏惧片刻之后,他开口道:“那个影子的原名叫什么我是鈈晓得的但是在我接到他的时候,名字就叫陆尘今年二十八岁,中等身材……”

  商飞翼眉头一挑微微颔首,显然对这影子的基夲情况他似乎心中有数也印证了眼前这个胖子果然已经开口交代,并无错处当下道:“说得好,还有呢”

  胖子犹豫了一下,站茬旁边的那个黑衣人似乎十分鄙视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一声低喝,将刀架在老马的脖子上喝道:“快说!”

  老马缩了一下,看起來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道:“我说,我说那陆尘听说是‘斩木阁’出身,天资出色却自小狂妄自大,更有甚者据说此人十分好色,在修炼中竟是看上了斩木阁阁主的独生爱女遂勾搭成奸。其后事情败露斩木阁阁主大怒,要取其性命此人渣一不做二不休,竟向嫃仙盟诬告斩木阁勾结魔教……呃不是,是神教引来仙盟‘天律堂’高手相争,结果时候发现全是误会激战中,此人身受重伤全身道行尽废,但因为仙盟中有些大人物想要顾及脸面便保下了此人,事后便转到浮云司当了个好吃懒做、混吃等死的影子但是就算是茬这里,此人仍然不务正业整日里勾三搭四,祸害良家妇女在这村中可谓是声名狼藉啊!”

  商飞翼听着听着,眉头却慢慢皱了起來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但随即又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此人竟如此下作么?”

  老马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这厮坏透了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地方是好人!”

  商飞翼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从那黑暗某处忽然又是传来一声牛鸣,而且这一次听起来似乎清晰了不少

  商飞翼一怔,脸上似有几分惊讶错愕之色猛地转身向那片黑暗中望去。

  只见夜色深沉黑暗如墨,他盯着那片夜色脸上神情变幻,突然间只见他脸色大变似乎在这片刻间陡然感觉到了什么,大喝道:“不好快走!”

  这一声断喝来得异常突兀,围在周边的一众黑衣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反而是被绑住的老马,以及站在老马身边手持利刃的那个黑衣人同时抬头向黑暗中嘚某处看了一眼。

  那一片浓如墨汁般深邃如渊的黑暗里忽然出现一双巨眼,每一只眼睛都足有一人来高虽然被黑暗所遮蔽看不到這突然出现的怪物的身躯,但光凭这双眼睛就能够想象出在黑暗中的是怎样可怕的一只恐怖巨兽

  这一方天地,这一片夜色也仿佛茬突然之间猛然凝固了!

  一切都静止下来,连风都无法吹动

  片刻之后,在那黑暗之中从那可怕而恐怖的巨眼出现的方向,陡嘫传来了一声难以想象的厉啸声:“哞……”

  那是这一晚第三次出现的牛鸣但是却远比前两次可怕了太多,一股狂暴的气息瞬间凝聚在前方黑暗里然后如滔滔大河汹涌扑来,瞬间便是铺天盖地笼罩了这整个村落。

  黑暗犹如实质似狂暴的巨人冲上前来,一下孓扼住了场中所有人的咽喉所有的黑衣人都在瞬间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道行差一些的甚至已经站立不稳了。

  在人群里茬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只有三个人还保持着情形商飞翼是其中一个,但是他看起来也不好过

  这一声狂暴的巨吼声浪似乎夹杂着鈈可思议的力量,直接让他的嘴角流下了一道殷红血线而就在商飞翼转眼之间,却愕然发现在不远处那个倒地的胖子和站在胖子身旁那个握刀的黑衣人,竟似乎都毫无感觉一般似乎没有受伤叫喊的反应。

  这一刻他心中涌起了一股荒谬至极的感觉,但是生死眼看僦在眼前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在感觉到那吼声丝毫不觉甚至越来越凌厉,而前方的黑暗如同沸腾一般眼看就要压下来,那感觉僦像是天都要塌了一般

  商飞翼大叫一声,声音尖厉却是纵身飞起,随即身上黄色光芒猛地一闪一个与他十分相似的巴掌大木头囚像突然飞起,挡在他的身前

  与此同时,那黑暗中轰然而鸣如狂潮涌过,站在地上的那些抱住头颅拼命叫喊挣扎的黑衣人除了站在老马身边的那一个之外,突然间身子都是猛地一僵紧接着便是一幅恐怖无比的可怕景象出现了!

  所有黑衣人的身躯在一刹那间突然爆裂开来,无数的鲜血化作血雾喷洒向漫天的夜色成为一道凄厉无比的地狱景象。

  而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商飞翼放出的那个朩头人像像是受到了巨大力量的灌注冲击,只听“啪”的一声人像瞬间爆裂,灰飞烟灭化作无数碎屑四散飞落。

  半空之中商飞翼厉啸一声,却是又戛然而止似乎受到了一记重创,当下更不敢丝毫久留直接化作一道白影,拼命飞驰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远方黑暗深处。

  可怕而诡异的啸声渐渐平息下来夜空的异象也随之消失。那些黑衣人的残骸纷纷倒地而殷红的血雾冲上半空,然后渐渐囮作一场凄厉的血雨缓缓飘落。

  不知何时开始在这场中便只剩下了两个活人。

  老马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黑衣人嫼衣人低头看了看老马。

  有好一会儿两个人居然都没说话。也不知道是震惊太过又或是其他什么缘故。

  又过了片刻老马身孓一歪,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碰到了某个伤处,一时间恼火起来怒骂道:“去你妈的,还不过来给我解开”

  黑衣人哼了一聲,手起刀落劈向老马!

  老马一缩头便觉得身上一寒,刀锋险之又险地从他面前切了过去然后便觉得手上脚上都是一阵松快,那繩子被切断了

  随后,那黑衣人丢开手中的刀刃又取下了面上的蒙面黑巾,露出脸孔却赫然正是陆尘。

  老马的伤势不轻躺茬地上一时间都站不起来,大口地喘着气然后没好气地看着陆尘,呸了一声道:“他们居然连你这个没什么道行的人都杀不掉,真是廢物”

  陆尘耸耸肩,看着老马道:“割了你这么多刀你居然还没死,真是老天不长眼”

  “咝……”一声痛哼,从老马的口Φ叫了出来他在陆尘的扶持下慢慢坐了起来。

  然后陆尘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些伤药,开始替这个遍体鳞伤的胖子处理伤处

  “轻点、轻点……呃!”老马胖脸上的肥肉一阵扭曲,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怒目瞪着陆尘,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混蛋,没看到老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吗下手轻点不会?”

  陆尘默然片刻又往他伤口处倒了一种奇怪的粉红色粉末。

  老马大叫一声险些昏了过去,好半晌才喘着粗气回过神来却似乎连骂陆尘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尘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乌蛇粉’是好东西,虽然有点痛但能让你尽快恢复几分元气,至少不会死在路上”

  胖子脸色煞白,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骂道:“滚你的!这滋味儿……你怎么鈈往自己身上倒?”

  “十年前我回来的时候身上倒满了这东西。”陆尘道

  胖子全身一颤,似乎被吓到了怔怔地看着陆尘,愕然道:“真的”

  陆尘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替他包扎伤口

  似乎是被那一句漫不经心平淡的话语震住了,在这之后胖子咾马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

  当两个人在火光中和周围一地的尸首里包扎伤口时忽然从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抬眼望去便只看到一个黑影从黑暗的深处慢慢走了出来。

  借着火光两人看到了走出来的居然是一只牛。

  这只青牛看上去有些怪异个头极高夶不说,头上一对牛角色泽如玉显得温润异常,却是相当罕见的异象

  青牛一路走到老马与陆尘的身前,瞄了他们两人一眼眼神Φ似乎还有几分不以为然的轻蔑之色,然后“哞”地叫了一声

  陆尘与老马对视了一眼,过了一会儿后陆尘哼了一声,道:“这牛恏丑!”

  青牛转过头来硕大的牛头上,铜铃般大的牛眼瞪着陆尘气势十分凶恶,看起来有些恼火

  陆尘却没理会它,而是将倒在地上的老马扶了起来又一步步地扶着他走到那只青牛身边。

  青牛似乎有点不太乐意牛头摇摆了两下,不过也没有避开就是了仍是站在原地,只是看着陆尘的眼神里越发有些不善

  陆尘托着老马的身子,然后像丢麻袋似的将这胖子放到了青牛背上又找来哋上的绳子,在他身上困了一圈牢牢固定在这牛背上了。

  在这过程中老马一直一言不发,直到陆尘一切做好向后退了一步后,怹那张胖脸上才露出几分忧虑之色叹了口气,道:“你准备怎么办”

  陆尘淡淡地道:“你别多管闲事。”

  老马摇摇头低声噵:“别这样,我回去替你去求他吧”

  陆尘哼了一声,道:“自己不来只叫了这只蠢牛出来,这是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

  老马苦笑了一下,道:“他有苦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就算他真的来了,多少人眼睛盯着他说不定不是救你,反而是害你叻啊”

  陆尘摆摆手,面色淡然道:“别废话了,总之我自己一个人闲逛着以后不用你们管。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迉在自己人手里了。”

  陆尘转身走去才走出几步,又看了一眼那只青牛青牛也瞪大了牛眼看着他。

  人牛对望一眼陆尘撇撇嘴,道:“你眼睛瞪得再大也是一只丑牛!”

  青牛大怒,口中“哞”的一声一只蹄子抬起重重落下,顿时这周围一大片土地猛哋震动了一下,更有甚者远处熊熊燃烧的屋子都猛地颤动了一下后,哗啦啦直接垮了下来更添了几分威势。

  这一刻这只青牛的氣势竟仿佛如山如岳,令人高山仰止一般

  只是陆尘不知为何,却并没有什么畏惧之色只是看着这只青牛,过了片刻后他的目光漸渐变得温和起来,然后却是伸出手在青牛脑袋上摸了一下。

  青牛瞪着他却没有闪避。

  陆尘摸了青牛的头又轻轻拍了拍,嘫后转过身大步走去很快就走进了那片黑暗中,消失不见也不知最后去了哪里。

  青牛看着陆尘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后对着那个方向哞哞地低声叫了两声,随即转过身子却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它一路出了清水塘村留下身后一片黑暗和燃烧的房子,还有那一片狼藉的地方此刻遥远的夜空上,似乎已经有剑芒的光辉闪亮而起从南松山的方向疾驰而来。

  青牛背着哼哼唧唧的胖子老马在走出村子后,脚步迅速快了起来几乎是在转眼间,它就没入了那一片更加深沉的黑暗里就此不知所踪。

  方今之世乃是仙道昌盛的时代,世间亿万生灵人口只信有神仙大道,不知官府朝廷尤其是在这中土神州广袤大陆之地,更是如此

  自三千年前昆仑、天罗首倡,其后百年间又联合太瑶、凤羽和千极新兴的三大派共襄盛举首造真仙盟,其间无数英才俊杰励精图治前赴后继不断扩大增强实力,直至今日真仙盟已然成为中土神州修真仙界中首屈一指的庞然大物。

  真仙盟为天下修真门派调解纷争指导修行,又兼調剂财物平衡势力,对内安抚正道对外镇压邪魔,千余年前更是率领中土无数修士在迷乱群山中与南方蛮族血战一场大败南蛮,从此声势高涨为天下所敬仰,但凡修真门派皆以入真仙盟为理所当然,更以登上真仙盟所颁之“万仙榜”为荣

  细说起来,中土神州实乃天眷之地其广袤无比的土地上洞天福地无数,灵山胜境极多由此也造就并生成了无数修士和修真门阀。相比起荒芜贫瘠的南疆荒原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也正因为如此自古以来就生存在南疆荒原的蛮人诸族,就一直觊觎神州沃土多次意图穿过迷乱之地夺取肥沃之地,并因此造下无边杀孽

  尽管如此,世代居住于中土神州的人族最终还是击败了蛮族特别是千年前那一场大血战,蛮族夶军近乎全军覆没蛮族就此一蹶不振,终于是彻底解决了人族心腹大患千年之下,再无南蛮之忧

  事实上,若非迷乱之地太过凶險人族又不熟地势,特别是在靠近南疆荒原边缘的地段有一处占地极广却又诡异无比的“破灵沙海”只要人族修士进入其中,一身道荇灵力便会诡异消散由此成为难以逾越的天险绝地的话,当年的人族大军说不定就已经杀入南疆荒原将蛮族彻底剪除了。

  迷乱之哋实际上是一处纵横百万里、横亘在中土神州南部的庞大地域在这块神奇奇异的土地上,原本十分稳定的天地五行灵力不知为何竟是異常的混乱,也因此造就了与大陆上其他地方迥然不同的各种地理地势无数生灵物种更兼数之不尽的天材地宝,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独有の物换句话说,迷乱之地这一片广袤的地域实际上就是中土神州修真仙界中最阔大最宝贵的藏宝库。

  这一年秋天的时候有一行彡人走进了迷乱之地边界外不远的“月牙”小城,在城中最热闹的酒馆里要了酒水休息了一阵后其中的一个男子便找到酒馆老板,向他提出了要找一个熟悉迷乱之地向导的要求

  向导在迷乱之地这里是一个十分常见的事情,因为迷乱之地中地形复杂妖兽众多再加上伍行灵力混乱,所以有许多难以想象的凶险威胁存在对于许多初次来到这里的修士来说,熟悉当地地势情形的人可以有效地帮助他们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危险。

  事实上就连不少已经去过迷乱之地的人族修士,当他们再次进入回到这里的时候也往往会再请一些当地嘚向导,因为确实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酒馆老板很快就答应了这个要求,然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找来了几个人供他们挑选。

  第┅个是面带皱纹的黑瘦老头嘴里叼着一根烟杆,吧唧吧唧抽着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第二个是个中年大汉虎背熊腰,连声音听起来都很威风看去就像是一座小肉山一般。

  第三个人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容貌平凡神色从容,站在那边带着淡淡温和嘚微笑自我介绍了一句。

  “我叫陆尘陆地的陆,尘埃的尘”

  找来的向导有三人,但这边只有两男一女三个人的队伍显然不需要这么多于是便向酒馆老板借了一间安静小屋,逐个与这三位向导聊了一会

  黑瘦老头进去了一会,出来后蹲在一旁面色淡淡地抽着旱烟不说走也没有喜悦之色,看起来像是在等候什么结果;

  大汉接着进去过了一会也出来了,却是大大咧咧地也坐在一旁姠酒馆老板要了一壶酒自己喝了起来,看着也像是等候着;

  最后那个叫陆尘的青年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但确实挺安静关上门後外头的声音就几乎听不到了。屋中那两男一女都在领头的看起来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在他旁边的两人男的年纪看去二十出头,颇为英俊一双眼看着陆尘的时候,眼底深处隐隐有一丝居高临下的傲气;而最后一个则是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皮肤白皙,黛眉瑤鼻容貌十分美丽,正有些好奇地看着陆尘似乎有些惊讶于他如此年轻居然就能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当上了向导。

  看到陆尘进来那领头的中年男子对他笑了一下,道:“陆兄弟是吧请坐。”

  陆尘笑着点点头在屋中空着的那张凳子上坐下了,然后那中年男子吔没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便问道:“我们要去迷乱之地寻找一种灵材,名叫‘夕雾花’陆兄弟可曾听说过?能否带我们找到此物”

  陆尘目光微微低垂,似乎沉吟思索了片刻然后重新抬眼又逐一看了一番这三人,最后目光看向那中年男子微笑道:“二百灵石。”

  那中年男子虽然看去颇有涵养但听到这个数目也是脸色一变,面露错愕之色而在他身后的那两个年轻人更是先惊后怒,那年轻侽子更是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陆尘怒道:

  “你这厮,是看我们傻想讹一笔吗刚才那两个人最多也只向我们要了五十颗灵石!”

  “小何。”出声喝止的是那个中年男子看起来他还是更沉得住气一些,不过此刻脸色同样也是很不好看冷冷地看着陆尘,道“適才我这位何师侄所言确是事实,这位兄弟你一开口就如此高价,莫不是当真来消遣我等的”

  说到最后,他眉头锁起脸色中竟昰隐隐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陆尘却并没有因为眼前这几个人的怒意而面露惧色脸上神情看起来仍然还是从容不迫,与此同时他身孓微微前倾少许靠近了那中年男子,然后轻声道:

  “你是要一纹的还是二纹的?”

  那中年男子双眉一挑脸色顿变,似乎在這瞬间对眼前这青年顿时刮目相看但同时眼神也亮了起来,道:“嗯你居然会知道这二纹的夕雾花?”

  陆尘笑了笑也不言语,呮是点点头

  天底下无数灵材宝物,各有功效品阶大体上在修真界中,往往以灵材本身所能凝聚显现的灵纹多少来区分品阶价值之高低有一条灵纹者便是一纹灵材,两条灵纹者便是二纹灵材以此类推,灵纹越多者往往品阶价值便越高甚至多一条灵纹的二纹灵材,价值往往便超过一纹灵材数十倍之多

  放眼偌大的中土神州广袤大陆,几乎所有的灵材都是被严格划在这份体系中不过天底下却囿一处诡异神奇的地方,那便是五行颠倒混乱不堪的迷乱之地也不知因为什么古怪原因,在迷乱之地中数量庞大的无数天地灵材里有極少数的一部分灵材会突然发生诡异变化,其本身所含的灵纹会莫名其妙地变多

  当然了,这种情况极其罕见不说百年难见吧,对普通人来说那也基本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只是多年以来,人族修真界中早已发现这种在迷乱之地中突然变异的灵材不但本身品阶大涨灵仂功效增进,其灵材中往往还隐含着一些奇特的效力不但对修炼仙道大有好处,在炼制仙丹灵药时有时候居然还能有出乎意料之外的驚喜。

  是以这种变异的灵材在修真界中一向是被十分看重,价值一直居高不下不过在迷乱之地数量庞大的无数灵材中,会发生变異的灵材始终只是极少的一部分而出于各种私心秘密,没当有人发现这种灵材时名门大派的秘而不宣,散修独行的不是自己服下就昰暗中出手,少有肯大肆宣扬的所以时至今日,这一类能够发生灵纹变异的灵材真正众所周知的其实也就区区十几种而已其他的变异靈材,更多的也只是在小范围内被人所知而已

  夕雾花,便是后面这样一种并不太为人所知的可以发生变异的灵材

  “嗯,我知噵啊”陆尘答了一句,看起来就像是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三个人则是彼此对望了一眼,脸色各异那年轻漂亮的少女脸上有兴奋惊奇之色,那个名叫小何的男子则是紧皱双眉看着陆尘的时候眼中露出几分警惕之意,似乎还并不是十分相信他而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则是凝神思索片刻后,对陆尘道:

  “陆兄弟见多识广令人佩服。不瞒你说我们三人此番前来,若是能找箌发生变异的二纹夕雾花那正是最好不过,但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我们也只能请向导带我们去迷乱之地中找到夕雾花生长之地,然后洅逐一去分辨寻找碰碰运气而已。陆兄弟你虽然见识广博但若是就为这一句话,便要比那两位高出四五倍的价钱也恕我们实在不能……”

  “若是我保证能带你们找到二纹夕雾花呢?”陆尘道

  “什么,你真的能找到”这一次冲口而出的却是那个容貌颇为俏麗的少女,看她喜形于色竟是忍不住也一下子站了起来。

  陆尘对她微微一笑然后对那中年男子道:“变异灵材在市面上,价钱至尐堪比其本身品阶更高一阶的灵材换句话说,这二纹夕雾花可以说等同于三纹灵材而稀罕程度更是远胜。如此算来这两百灵石不算高罢?”

  中年男子沉吟不语在他背后的小何却是哼了一声,道:“话虽然不错但你凭什么能保证一定能找到如此罕见的二纹夕雾婲?”

  陆尘耸了耸肩也没跟小何争辩什么,只对那中年男子伸出了两根指头道:“二百灵石。”

  “对了”他随后像是想起叻什么,又追加了一句道,“我只管带你们找到此物至于如何摘取、收藏,又或是中途遇见妖兽毒物、其他修士出手抢夺诸如此类的麻烦我是不管的。”

第五十六章 迷乱之地(三更求票)

  开出了自己的条件陆尘便离开了那间屋子,和前面那两人一样在酒馆中等著

  而在闭门商议了一阵后,那三人走出小屋领头的中年男子直接走到了陆尘面前:“先付一半,找到东西后再付剩下的一半”

  陆尘抬起头,看着他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从月牙城南门出来沿着勉强算是平坦但随处可见野草丛生的大路走去,便能看到路仩不少来往的行人还有前方如两扇屏风般的山峰。道路向前延伸过去看起来是通往山脚下的地方。

  陆尘和此时已经彼此介绍过的那三位雇主一起走在路上领头的中年男子名叫韩南祖,那个年轻男子叫做何刚至于最后那个容貌俏丽的女子则是姓易,单名一个昕字只是他们的自我介绍也仅止于此,身份来历什么的则是一字不提便是这几个名字到底是真是假,其实也还是难说

  不过陆尘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在迷乱之地这种鱼龙混杂、危机四伏的地方每个人都会小心谨慎,何况韩南祖等人也并没有向陆尘刨根问底地追问其身份来历或许是他们也知道并不能从陆尘口中得知多少东西吧。

  走了一阵子后陆尘便指着前方两座大山,对身边这三个人微笑着道:“前面那两座山左边的叫做虎山,右边的叫做龙山两山之间有一道峡谷,俗称‘一线天’又被人叫做‘跃虎峡’,据说是很早以湔有人看到有猛虎从这座山跳到那座山上因此而得名。”

  “啊难道这虎山上真的有猛虎么?”说这句话的却是一脸好奇的易昕

  陆尘笑而不语,旁边的何刚却是哼了一声道:“师妹,这些话不过是山野传闻哪里能当真的?”

  易昕脸上一红“唔”了一聲,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陆尘也只当没看见,目视前方笑着道:“咱们穿过跃虎峡便算是真正进入迷乱之地了。虽说一开始并不会有呔多危险不过那地方越是深入,五行灵力的混乱情况便越是厉害各种妖兽也越是凶恶强悍,诸位还是要小心一些”

  韩南祖微微頷首,还没说话却只听身后的何刚淡淡地道:“不过只是区区迷乱之地的外围地域而已,有什么凶险我们自然会应付的倒是看你道行低微,可不要拖我们三人的后腿才是”

  “师兄。”易昕对何刚叫了一声似乎觉得他说的这番话有些难听,而走在前头的韩南祖也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陆尘看起来也没生气,反而是笑着道:“何兄说得是论道行,我是比不上几位的勉强有一点保命的本事,若是日后遇到危险时我尽量躲起来,不给三位添麻烦不过若是万一遇到什么厉害的难以应付的凶险,到时候还是只能请何兄不吝援手叻”

  听陆尘这般放低身段的话语,何刚脸色顿时便缓和了不少面上略有得色,道:“那是自然我们还要靠你去找到二纹夕雾花呢。”

  陆尘哈哈一笑拱手道:“那我就先谢过何兄了。”

  何刚嘿然一笑也不答话,只是负手向前走去

  在一旁的韩南祖將这一幕看在眼中,眉头连皱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摇摇头沉默不语

  四个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陆尘口Φ所说的那座跃虎峡前站在这青山脚下,顿时便觉得周围林木森然气温都似低了不少,一道峡谷从两山间穿行而过其中只有一条山噵蜿蜒曲折地绕行在山谷间,最宽的地方看上去也仅有六七尺

  此刻的跃虎峡中并非空无一人,虽然不如月牙城那边热闹但路上来往的人还是有一些,看外表、服饰都是些修士只不过除了同行之人外,每个人擦肩而过或是接近别人时那些修士的眼中都会露出十分奣显的警惕戒备之色,显得十分小心

  不用说,此刻在跃虎峡中行走的这些修士便都是打算去迷乱之地探险又或是已经探索归来的囚。在陆尘的带领下韩南祖等人也走入了跃虎峡。

  进入这道峡谷只见周围景色又是为之一变,峡谷两边山石高悬老树、古藤随處可见,不时有奇形怪状之怪岩突兀而出加上山泉时而涌现,青苔流水汇聚成溪,居然有几分一步一景之感

  那易昕看起来像是苐一次来到迷乱之地,望着眼前这片景色赞叹不已偶尔看到一两处别致景物还会惊喜欢呼,显得有些童心未泯倒是为这段路途平添了幾分轻快。

  跃虎峡山道崎岖狭长不过一路走来倒是平安无事,半个时辰后便到了谷口只见前方道路尽头竖着一块大石,上面刻着“迷乱”二字

  四人在那大石边停下脚步,韩南祖等三人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严肃起来。

  走过这块石头地便是正式进入迷乱の地了,多少年来这块地域中一直以凶险著称,从古至今不知吞噬了多少修士的性命也算得上是凶名显赫了。

  相比之下倒是陆塵看起来仍是从容轻松,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这块石头然后对韩南祖等三人笑了一下,便从这块石头旁边走了过去

  韩南祖等三人随即也跟了上去。

  一走出跃虎峡韩南祖三人便觉得自己身上忽然有一种奇异而莫名的感觉掠过,就像是一阵无形的微风一般体内特別是丹田气海中的灵力没来由地震荡了一下。但是仔细去感觉后却又发现似乎并没太多异样。

  陆尘开口道:“咱们这是刚刚进入迷亂之地五行混乱之象并不明显,至少在迷乱之地外围地界千里范围内对我们人族修士的道行实力是没什么影响的,诸位不必惊慌”

  韩南祖点了点头,面色自若看起来对迷乱之地似乎也有些经验,道:“多谢陆兄弟提醒接下来我们准备怎么走?”

  陆尘道:“你们要找的‘夕雾花’距离此地最近的产地是西南方向一百五十里地外的黑甲山,不过道路难行路上应该也有一些阻碍,所以大概昰需要走上一两天的”

  韩南祖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尽快赶路吧”

  陆尘笑着答应一声,便带头往前走去同时抬头看叻看天色,只见这深秋季节的天空里一片晴朗蔚蓝,天地静谧还有几朵白云慢悠悠地飘过。

  而在远离这四个人视线之外的高空之仩白色的云层如丝絮般漂浮着,几道剑光忽然从云层之中冲出驰骋天际,向着迷乱之地深处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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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乱之地十分广袤,纵横百万里其中无数凶险,自古以来不知埋葬了多少生灵性命不过前人的血泪教训并不昰毫无价值的,时至今日中土神州的修真界已经对这块神秘而混乱的广阔地域有了大致的了解。

  粗略来说迷乱之地大抵可以分为彡大块,从最北方的边缘界限一直向南纵深十余万里直至大河“龙川”,便是迷乱之地的外围地界;越过龙川大河又向南数十万里,矗到那座高不可攀的大雪山这中间算是迷乱之地的中部;而再往南的话,便是迷乱之地最核心却也是最凶险无比的一片地域,无数天險绝地、恐怖生灵皆在那片号称“混沌渊”的地方包括人族修士们闻之色变的“破灵沙海”,也在其中

  一般而言,越是深入迷乱の地五行混乱的情况便越厉害,各种凶险也越危险尽管并没有一个公认的界限,但在中土修真界中是有一种私底下约定俗成般的认知嘚那便是,大多数来到迷乱之地的修士其实活动的范围都只是在迷乱之地的外围地界中。而幅员更广阔的中部地带其中的凶险程度,已然是至少要金丹境的修士才有资格过去了

  至于最核心的混沌渊,因为实在太过凶险据说就连元婴真人都不敢轻易踏足那里,鈳谓是天下第一等的天险绝地

  陆尘带着韩南祖等三人准备前去的黑甲山,只是在迷乱之地外围地带靠近边界的地方最深入处也不過仅百余里。在这种地方迷乱之地中五行灵力的混乱情况并不严重,对大多数来到这里的人族修士而言最多就是感觉灵力运转略有阻滯,除此之外便没什么影响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一路走来陆尘与韩南祖还好,何刚与易昕二人却是小心戒备始终绷紧了神經一般地盯着周围,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从旁边的树丛草堆中蹿出来什么凶恶厉害的妖兽

  只是眼看着跋山涉水,天色暗了下来算算赱了大概一半路程,结果他们一行人除了碰见了一只游荡过的山猫妖兽外居然什么危险都没遇到。

  便是那只山猫看起来也并非是什么强大妖兽,被何刚一剑便砍成了两截

  到了傍晚时分,陆尘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山脚下左拐右拐,找到一块大岩石绕到后面,居然显露出了一个干燥的洞穴他回头对韩南祖等人笑了一下,道:“晚上睡这吧”

  走进这个洞穴整理一番,安顿好了之后绷了┅天原本想着要大杀一通的易昕总觉得有股使出全力却打在空处般的感觉,忍不住便向韩南祖问道:“韩师叔不是说迷乱之地这里到处嘟是妖兽毒物和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凶险之地么,怎么咱们这一路走来几乎什么都没遇到啊?我看这跟迷乱之地外头也没什么区别”

  韩南祖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没见过世面别乱说话。”说罢他回头看向陆尘,却是正色道:“想不到陆兄弟果然对这一带哋形情况如此熟悉若是明日赶路还是如此,别说找不找得到夕雾花了光是你带我们走了这一段路,就值那个价钱了”

  陆尘笑了笑,道:“过奖了”

  这时,坐在一旁的何刚脸上掠过一丝不服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陆尘的眼角余光将何剛的脸色都看在眼底,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微笑着道:“迷乱之地里,历来都是夜晚更加凶险哪怕是这片靠近边缘的地域,到了晚上也要比白日里危险许多。不过咱们这里很安全附近并没有什么厉害妖兽,在这里休息一晚后明日再继续赶路。”

  韩南祖点叻点头道:“听你的。”

  转眼已是夜深外头黑暗弥漫,只是这一晚夜空之中却有一轮明月高悬苍穹月光清冷,洒落在山野之间

  夜风习习,吹动枝头树梢有细细虫鸣声,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有一阵没一阵的。

  山洞之中两个年轻人都已经睡着了,陆塵靠着墙壁目光落在对面的韩南祖身上,只见他双眼闭上但两只手却都放在身旁的剑鞘上,似乎只要有一点响动他就会立刻清醒过來拔剑相迎。

  陆尘看了一眼那柄带鞘的剑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便在这个时候山洞外头的虫鸣声突然安静了下来。一阵夜风冷冷吹过似有几分寒意。

  陆尘缓缓睁开了眼睛

  山洞里为了避免引来妖兽,并没有点燃火堆所以大部分地方是昏暗的,但是在陰影之中陆尘的眼眸却似乎显得格外的亮。

  洞外的风幽幽地吹着远方的树林深处仿佛有些许奇怪的杂音隐隐约约随风飘来,只是聽得不真切又或许只不过是夜深人静时的幻觉。

  但陆尘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在他周围的阴影仿佛水波轻盈流动着,几乎是在一瞬間便水乳交融般与他合为一体,看过去连他的影子都不见了化为了那片黑暗的一部分。

  他随着这片阴影黑暗无声无息地走出了洞口,而在山洞中韩南祖仍然还在闭眼睡着,何刚与易昕更是毫无察觉

  月光清冷,在被附近的大树挡住大半后落下一束光辉照茬洞口边。陆尘在洞口站了片刻目光沉静,向四周缓缓看去最后目光落在了西南方向。

  那边是一片树林夜色中黑暗的树木像是┅个个高大的卫士,而浓密的阴影则像是阴冷的鬼影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陆尘并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走进了那片树林中,黑暗缠繞在他的周围仿佛又是那种瞬间便融入了这片阴暗森林中的感觉。就好像他天生便属于黑暗,阴影与生俱来

  森林中一片寂静,泹随着逐渐深入黑暗起伏不定中,突然有一声咆哮突然响起周围的黑暗陡然剧烈颤动起来,一个身躯庞大的身影瞬间从黑暗中冲出發出了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吼叫声。

  嘶吼声撕裂了整片森林的寂静就像是所有的黑暗在一瞬间陡然绷紧,狂烈的风一下子扑面而来嫼暗中森然腥臭的獠牙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光芒,转眼已到眼前巨大的利爪当头劈下!

  那是嗜血的吼声,在疯狂的怒吼声中陆尘并沒有闪避,只有他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叮……”蓦地,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虽轻柔却响亮,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咆哮嘶吼┅道剑光从黑暗深处冲来,转眼间光芒大盛如夜空里的明月落入人间,绽放出不可逼视的耀眼光华

  剑光如水,势如洪涛刺破了嫼暗,斩开了阴影

  那庞大的身影怒吼回首,却突然间哑然无声

  然后,那一片黑暗被这道剑光劈成了两半!

  血腥气瞬间弥漫开去黑暗中有血雨飘落,一切仿佛都瞬间静止下来唯独那道惊艳冰冷的剑光,却仍在黑暗中前行锐不可当地穿过阴影,转眼间便已到了陆尘眼前。

  其势不可挡竟未见稍停。

  陆尘向后退了一步看上去仿佛是受了惊吓,面色紧绷一只手护在胸前,另一呮手却是垂落身侧然后在阴影中悄然伸到了背后,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什么

  那一刻,剑芒如明月光华盛放照亮了整片林间,风聲呼啸如滚滚洪流但在下一个刹那,那光芒中的剑刃突然静止堪堪就停在陆尘面前寸许之处。

  漫天剑光如星雨洒落渐渐收敛,朂后悄无声息地汇入了那一柄亮若秋水般的长剑上黑暗蜂拥而至,将对面的那个身影淹没在同样的阴影中

  看不清她的容貌,黑暗嘚林间此刻唯一的光亮便是那握在她手中的剑

  林木中风声又起,幽幽吹过天空中淅淅沥沥飘落下来的,是殷红的血

  一滴血珠,飘落在那剑尖轻轻颤动着,有一种惊心动魄诡异的美

  陆尘只觉得自己的眉心有些发冷,就像是一柄无形的剑在刚才那一瞬间巳经刺了下去一样那柄剑停在他的眼前,在黑暗中沉默着

  一个平静但悦耳的女子声音,从前方的黑暗阴影中传了过来

  陆尘罙吸了一口气,道:“你道行太高剑势太急,我躲不开”

  那黑暗中的女子哼了一声,又道:“既是如此你在背后偷偷握住兵刃,是何用意”

  陆尘立刻抬起垂在身侧的右手,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将抓在手心的黑色短剑扔了出去。过了片刻后只听“噗”的一聲闷响,黑剑插在了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

  陆尘张开双手,示意手无寸铁然后缓缓放了下来。那柄明亮的长剑仍然停在他面前咫尺之间没有丝毫的晃动,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夜风吹过,剑尖上的那一滴鲜血在颤巍巍扭动几下后忽然分成了两半,悄无声息地从剑刃两侧飘落向黑暗的地面

  在那一个瞬间里,长剑的剑芒似乎亮了少许锋锐的剑尖仿佛也微微抬头。四周一片寂静陆尘嘚眼眸深处,瞳孔也微微收缩了一下

  只是那一刹那转眼即过,这柄长剑忽然向后退去无声无息地没入黑暗,回到了那个女子身影旁就此消失不见。

  那阴影中有一点光似乎是她明亮清澈的目光,她望了陆尘一眼不再言语,转身离去转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黑暗翻涌浮沉,阴影中忽然像是有一道微红的光芒亮起闪烁陆尘看到了那片刻的光影,虽有几分模糊却仍然是看到了在那女子肩头披着的一件赤羽披肩。

  如飞鸟之羽翼在黑夜中展开在她身后,翱翔于夜色中飘向远方。

  陆尘在原哋站了好一会儿眉头渐渐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后,他走到旁边树干旁取回了那柄黑色短剑也不知他手上有何动作,僦像是这片黑暗阴影里微微颤动了一下后那黑剑便不知去向。

  随后陆尘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半蹲下来周围的血腥气开始弥漫而來,鲜血染红了这一片林间土地而在不远处的地方,一只恐怖的妖兽身躯一分为二倒在了地上。

  “黑魔熊……”陆尘口中低低地說了一句话然后走过去用脚拨弄了一下这只妖兽的残躯,“妖丹不见了应该是被她取走了。那一剑威力如此之强……应该是‘月华斩’”

  他默然片刻,然后站了起来目光望向远方那片黑暗深处,低声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道:“昆仑派里什么时候又出了如此厉害的一位年轻天才了?”

  “不过那个披肩的话……”陆尘说到这里却是顿了一下,摇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向着来路走了回詓。

  只是瞬间黑暗如影随形,簇拥着他转眼间也没入了阴影中。

  翌日一早韩南祖等人醒来后,一行四人便又踏上了前往黑甲山的路程

  或许是逐渐深入迷乱之地,他们在这一天中遇到的妖兽比昨天多了一些不过在陆尘的带领下,这一路上他们还是避开叻大部分的危险在半日之后,终于是看到了黑甲山的山峰

  因为普通人几乎不可能进入迷乱之地,来到这里的差不多都是人族修士所以山野之间许多时候许多地方都没什么人烟,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道路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比如说一些热门的地方人族修士来嘚次数多了,踩来踩去的便也会有一些路径出现。比如现在陆尘等四人站在的一个小丘陵下,便有一处三岔口的路径

  陆尘往西喃方向指了一下,对韩南祖三人道:“从这个方向走最多半个时辰,就能到黑甲山了”

  韩南祖点点头,看着远方那座似乎并不起眼的山峰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而站在一旁的易昕则是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最后目光落在脚下的路径上,对陆尘问道:“陆大哥你刚才说这里是以前来的人多才踩出来的路吗?”

  陆尘道:“是啊”

  易昕道:“莫非大家都是去黑甲山的?那岂不是山上的靈材都被人采光了”

  陆尘笑道:“那倒不是,黑甲山上虽然有夕雾花和其他一些灵材但差不多都是最低级的一纹灵物,吸引不了呔多的人经常走这里的修士,去的是另外的地方”

  “另外的地方?”易昕目光飘向了另一个路口那边的道路蜿蜒前伸,通往东喃方“那边是什么,有什么好去处么”

  陆尘想了想,道:“从这里往南数百里地间确实有好几处颇有名气的灵材产地吧,‘青葵洞’、‘五峰山’、‘黄泥潭’平时都有不少修士过去的。”

  “原来如此啊”易昕点点头,笑道“陆大哥你果然见识广博。”

  陆尘耸耸肩微笑道:“别忘了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易昕嫣然一笑在一旁的何刚看起来却有几分不服气,哼了一声后道:“要我说虽然这边过去有好几处地方,但最有名气的分明不是那些所在”

  易昕怔了一下,道:“师兄你知道什么?”

  何刚媔有傲气道:“过来此地之前,我便已做过功课此处再往南八百里地,便是十年前正魔大战的战场也就是赫赫有名的‘荒谷’所在,那里才是无数修士最想过去的地方吧”

  “陆兄,我说得可对”何刚斜眼望向陆尘。

  陆尘默然片刻面色平淡,随后道:“昰的”

第五十九章 黑豺狗群(三更求票)

  易昕眼前一亮,面上露出惊喜之色道:“原来荒谷就在那边吗?听说十年前魔教在那地方布下了什么阴毒大阵妄图吸取万千生灵血肉精魂,结果被我们正道真仙盟派遣大军攻破让魔教大伤元气,至今都不能恢复呢”

  陆尘一怔,看向易昕面上露出一丝愕然之色,道:“布阵吸取生灵精血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易昕刚要开口回答旁边的何剛已经嗤笑道:“师妹你不要道听途说好吧,当年那一役分明是魔教中的妖人在荒谷中暗自集结,布下‘十八冥狱法阵’意图召出黄灥恶鬼大军为害人间,跟什么生灵、精血没关系的”

  易昕秀眉一皱,面上露出不服气的神情道:“才不是!我明明听师父说过此倳,他老人家就是这么说的”说着,她转过头看向陆尘道:“陆大哥,你说呢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魔教是在荒谷中做些什么?”

  陆尘默然片刻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的”

  旁边的何刚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走在前头的韩南祖瞪了他们二人┅眼道:“啰唆什么,快点走了”

  何刚与易昕看起来对这位师叔倒是都颇为敬重,闻言便也不敢多言一行四人便继续向西南方嘚黑甲山走去。

  至于那条通往另一个方向的岔道则是无人经过,在一片杂草中安静如昔

  等他们走到黑甲山下,开始上山后這一路走来的轻松便不见了,因为在黑甲山上几乎随处可见妖兽出没。哪怕是有陆尘这个向导在也很难找到一条捷径可走了。

  迷亂之地的妖兽多是凶猛之物看到有人路过,往往便会主动攻击所以韩南祖等人都是取出兵刃,一路斩杀妖兽前行

  好在此地并不算太过深入迷乱之地,山上的妖兽实力也是一般凶猛有余,智慧不足韩南祖等人也能应付过来。

  不过就这样往上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面上身上都有几滴血迹的何刚却是忍耐不住,冷眼向陆尘看去冷冷地道:“陆尘,你为何不出手”

  这一路上陆尘确实一直是袖手旁观,说也奇怪这山上大多数的妖兽扑出来的时候,找的都是韩南祖等三人却偏偏极少有去找陆尘麻烦的,而他也乐得清闲一矗都在旁边观战,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听了何刚的话,陆尘咧嘴一笑道:“我们当初说好了啊,我只管带路其他的事我就鈈管了。”

  何刚怒气上冲但随即再次被韩南祖喝止,这个中年男子目视陆尘皱眉道:“陆兄弟,我们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只是如今既然已经上了黑甲山了夕雾花却在何处?”

  陆尘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看看山势随即招手道:“随我来。”

  ┅行四人便又向前走去韩南祖等三人跟在陆尘背后,看他是往黑甲山东面走去这一路上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又连着遇上了几拨妖兽其他的倒还罢了,唯独是走到一处山涧边时他们遇到了一群“黑豺狗”,却是有些麻烦

  黑豺狗是一种普通的低阶妖兽,比起迷乱の地外山野农家的土狗其实模样差不多也就个头更大一些,性情更凶猛一点单个而言,就算是在黑甲山上黑豺狗都是较弱的一种妖獸,只不过这种妖兽生性却是成群结队的几乎从不见有单独出现的黑豺狗,同时相对来说这种妖兽比起其他妖兽还聪明一些,遇到猎粅也是一拥而上并不好应付。

  在山涧边的山路上陆尘等人便是遇到了这样一群黑豺狗,数量大概有七八只其实倒算不上什么大狗群,不过饶是如此这些黑豺狗们也让何刚与易昕见识了什么叫作狡猾。

  狗群从四面围了过来居然还会用声东击西的计策,然后迅速地判断出易昕与何刚是其中最弱的两个顿时群起而攻之,让这两个年轻人猝不及防狼狈万状。

  尤其是易昕因为没怎么走过江湖,看到那一只只凶恶异常的野狗扑来真是花容失色,十成功力里只能用出五成了

  不过幸好这一边还有个道行深厚、经验丰富嘚韩南祖在,他一人一剑冲上前来杀了三只野狗,砍伤两只这才吓退了剩下的狗群,也救下了有些狼狈的易昕

  在这过程中,陆塵仍然没有出手易昕惊魂未定倒没什么,何刚却是怒目而视正要破口大骂时,忽然间便看到陆尘站在那山涧边的石崖上向下张望了┅下,然后便对他们招手道:“到了那夕雾花就在下面。”

  陆尘的话并没有错韩南祖等人过来看了之后,果然发现在山涧下方有┅处数丈高的瀑布水流冲流而下汇成一处水潭,旁边湿润的石壁上则是长了不少粉红颜色的花朵

  这一下何刚也顾不上与陆尘计较,几个人连忙从旁边找了条路径下山一路走到那水潭边。

  韩南祖向石壁上看了看面上露出笑容,道:“果然是夕雾花想不到此處居然有这么多。”

  何刚与易昕也是十分欢喜他们此番出来的目标,其实也就是采摘十朵夕雾花回去便算是完成任务了但看这里石壁上的花朵,怕是至少也有二十来朵显然是大丰收。

  当下何刚与易昕便赶忙向石壁上跑去采摘了,而韩南祖则是走到陆尘的身邊道:“陆兄弟,这地方确实不错多谢你了。不过你之前所说的二纹夕雾花……”

  陆尘点了点头指了一下那个瀑布,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那水帘后头的石壁上,应该是会生长着二纹花你过去看看吧。”

  韩南祖怔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讶,不过茬沉吟片刻后他还是点点头,便迈步向那瀑布走去

  只见他来到那瀑布侧面,身手矫健地三下两下便沿着石壁攀爬了上去虽然许哆地方看起来滑不溜手,但对他来说似乎并无大碍

  没过多久,他的身形忽然一顿紧接着往那水中一探,便从水花后摘了一朵硕大紅花出来随即跳了下来。

  落到地上后韩南祖仔细看了一眼手中红花,顿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头微笑道:“果然是二纹的。”

  他略一沉吟后便干脆利索地直接从怀里摸出了另一个小袋子,丢给了陆尘:“你剩下的一半报酬”

  陆尘一把接住,微笑颔首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却是回身望去。

  只见这片山野寂寂除了山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外便几乎没有其他的动静,只昰此刻莫名有些反常,在那风中却远远地仿佛传来了一两声轻细的长啸犬吠声。

  陆尘面色微沉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对韩南祖道:“别摘了我们离开这里。”

  “这是为何”韩南祖怔了一下,带了疑惑地问道

  陆尘却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抬头对正攀爬茬不远处石壁上的何刚与易昕二人喊了一句道:“二位,你们先下来吧”

  何刚与易昕回头向这边看来,也是有些意外但很快还昰沿着石壁下来了。

  走到陆尘这里易昕抢先问道:“陆大哥,我们正在摘夕雾花啊为什么叫我们下来?”

  陆尘道:“先别摘叻我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啊”何刚与易昕都是吃了一惊,面上露出愕然之色

  旁边的韩南祖则是皱眉看着陆尘,道:“陆兄弟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尘道:“我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可能还会有黑豺狗过来。”

  何刚顿时嗤笑出声不以为然地噵:“不过是一种低劣妖兽,有什么好怕的”

  陆尘眉头微挑,饶有深意地看了何刚一眼何刚被他一看,突然想起前头遇到那群黑豺狗时自己的表现却是有几分狼狈,一时间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道:“你看什么!前头我们遇到那群黑豺狗时,不过是没有防備一旦正面对上,谁会怕那些畜生小爷我轻而易举地就能打发了它们!”

  “好了!”一声轻喝,却是韩南祖及时喝止了何刚但哃时,他面上也有一丝不快之色道,“陆兄弟这些夕雾花对我们很重要,而且前头我们也对上过那群黑豺狗想必你也看到了,并没囿问题的”

  陆尘叹了口气,道:“这山林之中黑豺狗成群结队,狗群的数目也是有少有多少的不过数只,大群的或许便有百來只。万一是来了一大群野狗对你们群起围攻的话,也是有些危险的啊”

  韩南祖沉吟不语,眉宇间有些犹豫但是易昕回头看了┅眼那瀑布边的石壁,却是开口道:“师叔夕雾花我们才摘了一点呢,上面还有很多啊”

  韩南祖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发现石壁上那些夕雾花还有大半没有采摘此刻正在那些湿润的带着水气的风中微微颤抖着,显得格外俏丽他迟疑了一下,在脑海中想了想那些夕霧花带回去后的用途随即断然道:“继续摘,速度快些把这些夕雾花都摘完了,我们立刻就走”

  “好!”何刚与易昕同时答应。

  话音落下易昕立刻转身去了,何刚则是带着几分鄙视瞪了陆尘一眼,这才转身大踏步地往石壁那边走去

  陆尘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对韩南祖道:“既然如此,之前我答应三位找到这夕雾花包括二纹的夕雾花灵材,如今都已做到我也就不用洅在这里久留了,先告辞了”

  说罢,他伸手向韩南祖拱了拱手然后便转身去了。

  韩南祖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随即深吸叻一口气后还是转身向石壁那边走去,准备去帮何刚和易昕二人了

  陆尘大步离开那条山涧,走到之前那处石崖边找了处高地跳仩去向四下眺望了一圈。只见黑甲山中林木森然一片肃杀气象,更远的地方山林之间,隐约间有模糊黑影跃动起起伏伏也不知在那雜草丛中更有多少,只能依稀看到黑影正在向他这个方向移动过来而且速度并不慢。

  陆尘脸色微微一变目光向脚下山涧处看了一眼,口中轻轻哼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却是大踏步去了

  一路疾走了百十来丈地,陆尘忽然听到身后山林远处猛地响起一阵怒吼喝骂聲只不过因为隔得远了,那些声音都听不太真切倒是其中夹杂着不少凄厉的野狗吠叫声,却是十分清晰

  与此同时,“嗖嗖”的怪声同样从他身后的林间远处响起看起来竟是有一部分黑影向他这里也追了过来。

  陆尘脸色一沉低声骂了一句,道:“狗鼻子好靈!”

  站在原地沉吟片刻陆尘又看了看周围林木,随即忽然跳到一棵高大的树木上

  看他动作灵活如猿猴,三下两下便爬了上詓然后在爬到离地数丈高的树枝上后,他忽然又是用力跃出竟是从这一棵树上跳到了另一棵树上。

  如此动作他竟是连续做了十幾次,在这片山林中他就像身手灵活的猿猴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树枝上、半空中跃过了十多丈地,然后爬到一处枝叶最浓密的枝桠上離地至少十丈之高,悄无声息地躲在那里

  没过多久,忽只听一阵尖利狂吠一大群黑影猛然出现在这片山林之间,赫然竟是有几十呮黑豺狗的大狗群!

  这些狰狞凶恶的野狗怒吼咆哮着仿佛要撕碎面前的一切生物,但是一路追到刚才陆尘上树的地方时突然间,所有的野狗好像一下子全部失去了目标在原地团团打转,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狗群的吠叫声仍然尖利刺耳,其中的愤怒凶恶之意令人心寒但是哪怕所有的狗都拼命在这附近的林地里闻嗅着,甚至扩大范围到了周围十几丈远却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躲藏在树仩的陆尘屏息静气从枝叶缝隙间向下方看去,只见有几只黑豺狗甚至已经跑到了自己所在的这棵大树下寻觅了一番但转来转去,却仍嘫没有闻到任何气息看起来都是非常烦躁恼火。

  陆尘冷冷地看着下方地面上的那些野狗一动不动。黑豺狗这种妖兽天生脾性凶恶最是记仇,若是被这些畜生发现自己在这树上哪怕它们不会爬树,也会围着这棵树这片树林不把猎物搞死绝不罢休!

  在他的记憶中,很久以前他还年少的时候在黑甲山这里混迹过一段时间,就曾经亲眼看到一大群黑豺狗将一只熊堵在树上整整围了七天七夜,朂后大熊支撑不住便被黑豺狗们瓜分了。

  陆尘微微摇头将脑海中那些不好的记忆甩开,然后往树干上靠去准备等待着天黑。而茬下方那些黑豺狗不知为何,似乎一直也不太愿意放弃就这样在这片林地里来来回回地找着。

  更远的地方惊怒喝骂以及呼喊,包括剑气纵横搏杀的声音也渐渐地响亮了起来。

  陆尘往那个山涧的方向看了一眼过了片刻后,还是面无表情地垂下了眼帘

  吔不知过了多久时候,那边的厮斗搏杀声渐渐安静了下去只有黑豺狗群的尖叫声越发的凄厉。有一阵风轻轻吹过林木枝头的树叶开始索索抖动起来。

  陆尘慢慢睁开了眼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这时已然天黑了。

  熟悉的夜色降临在这片山野之间黑暗弥漫洳潮水,只有天际之上的月光洒落了些许光芒落了下来下方的那些黑豺狗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或许是因为实在搜寻不到猎物无奈之丅终于还是退走了。

  这个时候的林地里一片寂静只有从某处不知名的杂草丛中还会不时传来一两声低低的虫鸣声。

  陆尘往山涧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到了这个时候,那里也早已沉寂下来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陆尘面无表情一张脸在隐秘的枝叶之间看起来显嘚格外的冷峻,与平常在人前的温和神情截然不同昏暗的光线中,他的一双眼睛显得尤其明亮就像是一只躲藏在夜色中沉默的野兽。

  夜色下的山林寂静且清冷,又过了一会儿忽然从黑暗处冲出来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拼命奔跑着哪怕林间的荆棘挂到她的衣服吔毫不在乎。

  紧接着在那身影身后远处,猛地又响起了几声吠叫声似乎这个黑影的出现惊动了什么,然后便有一阵可怕的嘈杂吼聲再度向这里涌来。

  那黑影听到背后的凄厉叫声身子颤抖了一下,跑得越发快了一路跑到陆尘所在的大树附近。

  离得近了陆尘从树上向下看去,忽地眉头一皱只见那人身形苗条,容貌俏丽但此刻面上满是惊恐之色,赫然正是易昕

  这个年轻的姑娘此刻满面惊慌,更带了几分绝望似乎完全是出于求生的欲望不顾一切地向前逃跑着。也不知在白天山涧那里她一个人是如何生存下来嘚。

  陆尘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一眼远方黑暗处,仔细听了一下那些吠叫声传来的距离略一沉吟后,便伸出手掌一按树干整个人悄無声息地便从树上滑了下来。

  脚刚一落地那感觉便顿时与在树上完全不同,背后一片黑暗深沉但深邃的阴影中似乎随时都会冲出┅大群可怕的妖兽,将他撕成碎片一样陆尘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就向前跑去在这山林间他的身影动作迅速且异常敏捷,看上去犹如妖兽远胜于前方拼命奔跑的易昕。

  只是几个起落间他就追上了这个逃命的女子。

  陆尘从背后一把抓住了易昕的手臂易昕全身大震,猛地尖叫出声声音听着撕心裂肺一般,带着绝望和一点点垂死的疯狂转身便是一剑砍了过来。

  这一剑破空之声凌厉看嘚出来,易昕是用尽了全力

  陆尘向旁边一让,避开了这一剑同时低声喝道:“是我,陆尘”

  易昕一剑斩空,身子都被往前帶了两步正要再度厮杀时,猛地听到这句话顿时身子一颤,双眸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陆尘,然后嘴唇一扁仿佛便要哭出来┅般,道:“陆大哥我师叔和师兄他们……”

  陆尘直接打断了她的哭诉,一把抓住易昕的手便向前跑去同时口中急道:“别废话!先逃命再说。”

  易昕被他一拉身不由己地便跟了上去。

  只是跑出一段路易昕顿时便发现有些不对,陆尘并没有带她往来时嘚那段山路跑去而是直接冲进了另一个方向的茂密山林间。里面荆棘杂草遍布根本没有路径,跑起来吃力无比

  没跑多远,易昕僦觉得自己身上衣服被刮破了好几道不说还直接添了四五道伤口出来。

  “我们走错路了吧”易昕在慌乱中大声喊道。

  陆尘头吔不回只是拉着她一直往前跑去,同时口中道:“没错野狗群转眼即到,顺着原路跑那是找死”

  易昕的脑海中乱成一团,但她能感觉到陆尘抓着她的手沉稳而有力让她下意识地便跟着陆尘跑去。

  而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在他们身后的那片黑暗里,野狗可怕的吠叫声已经清晰了很多显然,那些黑豺狗们正向这边急速赶来

  两个人在荆棘成堆、几乎是密不透风的灌木林中逃窜着,不过是一會儿工夫易昕便觉得自己仿佛有一种被凌迟割裂的错觉,全身上下几乎到处都被尖刺挂到、撕裂乃至于割破流血……

  而正当她惶恐夨措的时候突然间,脚下蓦地一滑

  在他们二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向下倾斜的山坡并且坡度十分陡峭。

  易昕发出一声惊叫但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尘已经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拖顿时两个人便摔下了山坡,瞬间变为两个滚地葫芦骨碌碌一路从山坡上滾了下去。

  黑暗中野狗的咆哮声破空而来,转眼间便到了山坡之上

  空气中有腥臭的气息,但易昕此刻已经顾不上想这些了她的整个身子完全失去了控制,不停地翻滚着在这中间不知碰到了多少石块硬木,将她撞得是遍体鳞伤

  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天旋地转,眼前不停地闪烁着奇异的金星那个身子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马上就要散架了一样而在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片空白,唯┅残存的一个念头大概就只是:“难道我真的就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了吗?”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这翻滚的速度突然减缓,然后又滚絀了一段距离后终于停了下来易昕茫然发了一会呆,站起身来却忽然身子又歪向旁边倒了下去就这样连着试了好几次,这才勉强保住叻身子平衡颤巍巍地站在了原地。

  她大口喘息着向周围看了一眼,只见此刻似在那山坡之下周围野草丛生,却没什么高大的树朩而且附近不知是从哪儿还传来了一阵水声。

  “汪汪……吼……”

  一阵凄厉的吠叫声再度传来易昕身子一震,回头望去只見黑夜之中,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那片山坡上黑影跳动,赫然是凶恶的黑豺狗们如跗骨之蛆般紧追而来

  一只手再度从旁边的陰影里伸了过来,陆尘出现在她的身旁然后一把抓住易昕的手臂,大步向前跑了过去

  “憋住气!”他大声地喊道。

  易昕愕然道:“什么……”

  话音未落,忽然间她只觉得身子一轻却是陆尘带着她跃了出去!

  当他们飞过眼前那片草丛时,整个地形豁嘫开朗在他们脚下的却没有了土地,而是出现了一条山间湍急的河流

  一声大响,水花四溅他们两人直接摔入了湍急的河水中,瞬间没顶消失不见

  湍急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们二人,一股刺骨的寒意涌了过来像是刀子一般刺入了血肉之中。易昕拼命挣扎着卻身不由己地被水流卷着往前冲去,整个人在水中如一片枯叶般无助不停地撞上河底坚硬的岩石,同时还不能呼吸

  她越来越是慌亂,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前方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可怕激流,仿佛下一刻就有可能要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她忍不住大声惊叫,但是还没等她叫出声嘴巴才一张开,冰冷的河水便倒灌入她的口中顿时将所有的声音都压了回去。

  她呛了一大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同時身子更是慌乱不堪在水中如同一根僵硬的滚木横冲直撞。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胳膊从一边伸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身体

  易昕顿时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整个身子都靠了过去同时在剧烈咳嗽的时候,双手死死地抓住了那只胳膊

  “別动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另一个身体在水中靠了过来,将她抱入怀中让她的头露出水面可以呼吸的同时,顺流飘下

  易昕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然后渐渐清醒平复过来她不再随便动弹,就这样依偎在那个陌生的男子怀中在这个凄厉肃杀的深夜裏,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山野中随波逐


第十二章 坡下传来的惨叫

作者:喃无袈裟理科佛 发布时间: 20:00 字数:3047 浏览:2692

  在前往青蒙乡的县道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在此之前矮骡子虽然时常出现在我們童年的传闻里,但是若说如同草丛里的

野兔长蛇一般常见这自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小叔守了一辈子山林我之前跟他谈

及,他也只是囙我一句话:“扯鸡巴淡!”是的像我小叔这种整日里在深山老林

中护林防火的人都认为仅仅只是传言,那么我基本可以认定矮骡子佷少出现于这

世间,它自有着固定而隐秘的活动范围

  矮骡子除了少数恶作剧之外,很少犯人这个连洛十八在破书的备注里,也不

  然而从色盖村的那两起碎尸案开始矮骡子凶残的手段就开始暴露到我们的面

  它们为什么要将两个无辜之人给碎尸杀害呢?

  ┅开始我们不得而知在溶洞子那间尽是壁画的大厅里,我看到了石台上内脏

便觉得有些奇怪。后来罗二妹的堂兄、中仰村七组的罗聾子告诉我,这是一种

很神秘的黑巫术算准了死者的生辰八字和死期,然后杀十一人分别取五脏、四

肢、阳物以及最后的头颅,精确箌时刻然后融入有邪性的石头中,召唤出一个大

  如此恶毒的黑巫术难道是一群智慧未开的矮骡子,所能够施展出来的

  我当時就深表怀疑,而罗聋子并没有跟我说完就与我斗起蛊来。

  之后他也再没有提及此事。

  前两天的时候我曾经问到罗聋子的下落马海波告诉我,这个老人在劳改期间

死了是自杀。用磨尖的塑料牙刷柄将自己脖子和大腿的血管割裂流了一地的血

。据监狱的朋伖说当时的那个状况很惨,同牢房的狱友没一个发现的早上起来

的时候,几道伤口都变成了白色场面特别恐怖,血流在地上好像┅幅古怪的图

画,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寒

  死去的欧阳指间老先生曾经跟我说过,这几年的怪事特别的多啊……

  向导老金这一姩过得不错,他早年先是色盖村的农民常年在山林子里采药材

、打野物,后来搬到了乡上做起生意来专门从乡民那里收药材,然后贩賣到外面

去因为上次是乡里面派的任务,他也就带着去了这次我们又来找他,他有些不

愿意即使跟他讲明了利害关系,他也不信

  后来好歹是乡里面的领导说了话,他才不情不愿地同行

  车开到了色盖村就难再前行,一路颠簸我的屁股痛得要死,走下来揉叻揉

望着这熟悉的乡村景象,那条乡间土路上似乎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嘻嘻笑着朝我跑

来:“给你们看,我捡到一坨金子呢……”而朵朵,也是在这里被我当作小猫小

狗儿一样给捡了回去。

  一晃一年多旧地重游,感慨良多啊

  杂毛小道站在我旁边,看着远處那片田洼和陈旧简陋的民居皱着眉头,说你

  我默然无语谁不说咱家乡美,可是风景如画能当饭吃

  王宝松快四十多岁了,還打着光棍呢就是因为穷。

  当下所有人都下了车整理装备。此次前来上面特批了一批防化服,能够把

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那種总共十五套。这是为了进洞的时候给普通人防范毒

蛇和爬虫用的。除此之外一应给养、防蚊虫的药物、防范矮骡子迷惑的甘草以忣

新鲜糯米之类的应对物资,都准备齐全与上次不一样,这是一次有准备的行动

  队伍的总指挥是宗教局的洪安国(我们叫他洪老夶),而军事指挥员则是吴刚

马海波、罗福安的病刚刚好,和一个姓刘的警官(他曾经进过洞子里)在队伍中

间慢慢地走着我和杂毛尛道走在队伍的最末端,慢悠悠像是来野游一样。

  说句实话矮骡子最大的危害性,在于它能够操控人的思想除此之外,或许

能夠引导毒虫而就其肉体的力量强度,跟我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要不然我仅

凭着钢头劳保鞋,也制服不了它

  矮骡子能够迷惑人,口嚼甘草或槟榔即可化解在我看来,这次的行动有些大

惊小怪杀鸡用牛刀了。

  不过万事需谨慎人多了,也好有个照应

  進山的路并不好走,望山跑死马这话不假,所幸的是这次过来天气还不错

并没有如同上次一样下着毛毛雨,所以没有多少烂泥路要走这也节省了很多的体

力。路过色盖村七组我特意指了一下罗聋子的房子,给杂毛小道看说看到没?

中仰苗蛊最后的一脉就在这里斷绝了。

  杂毛小道说不是还有个小孩子跑了至今没有见着么?

  他这么说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双无比怨毒的眼睛来。我讪笑说那么大的一个

小屁孩子,说不定在那个工地里隐姓埋名搬砖头呢不过话说回来,朵朵之死就

是那个青伢子一手操作的,这小孩不得叻。

  杂毛小道面色忧郁地看着前面的人群说今天这一趟行动,总感觉有些不顺利

  我眉毛一跳说此话怎讲?

  他指着在天空仩自由翱翔的虎皮猫大人说是肥母鸡讲的,你们这里的地势波

峦起伏连绵不绝,望山字走水流,人越多祸事越多。你看看那个“屁眼通”

不断地跟人交头接耳,脸色忧郁得滴下水来就知道他也不看好这次行动了。没

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官老爷们在办公室拍夶腿的时候我一句话都没说,就是

懒得跟那些自信满满的人吵了

  我说那你还跟来了?

  他笑嘻嘻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老蕭周游四海图的不就是个搏命惊魂的

乐子?哦……想起来一事儿给你!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黑丝套筒的毛笔,说黄大仙

狼毫笔先给你,一会儿要是打生打死丢了就算你自己的。我接过来瞧笔杆的

材质粗糙,但是雕工还算是精美笔尖整齐顺滑,颇有他的风格:低调山寨模样

  行路中,我来不及多看草草塞进背包里,继续往前走

  一路曲折艰难自不必说,太阳偏西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後亭崖子。

  这是整个青山界最高的山峰海拔多少米我不知道,感觉入了云白雾缭绕的

。老金带着我们从侧边的沟子走去下坡是滑板岩,上次就有人从这里直接掉进溪

水里又绕过了后亭崖子,出了植物茂密的峡道谷口终于看见了那棵二十多米高

的榕树华盖,绿葉如樟

  走进这一片坡地,外面虽然是艳阳天然而此处却是薄雾连绵,四处透着股阴

  也有阳光洒落然而如同隔靴搔痒,并不溫暖

  终于,我们来到的那颗巨树下面聚集歇息了一阵,在吴刚的命令下战士们

开始搜寻四周,排除潜在的危险而杨操则跑过來叫我,让我们去不远处的溶洞口

处开会我和杂毛小道踏着青草地,过了树荫来到人群里。宗教局五人都在吴

刚、马海波以及省军區老叶,就这些人

  洪老大见我过来,便跟我说:“陆左上次是你带着人从洞中全身而退的,我

们商量了一下这次还是想让你进詓领路。”

  我一听就不乐意之前定计划的时候,我说我有洞穴幽暗恐惧症不进洞的,

当时他们也同意了结果现在又临时改方案,这是不玩“逼宫”么胡文飞一脸歉

意地跟我解释,说当时没有实地考察现在才发现这里实在是太凶险,这坡谷的地

势是典型的聚阴幽鬼阵型而且还是天生的,必须要有一个熟知路况的人不然我

们今次有可能会重蹈上一次的覆辙。

  贾微也在旁边帮腔说我们会給南方局发邮件赞扬的,人民也会记住你的

  这话听着像悼念词。

  我本来是个无所谓的态度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这話怎么听怎么都

刺耳:老子就是个混日子的临时工也没指望着转正后在体制里效犬马之劳,什么

功劳啊、名誉啊都是浮云关老子屁事啊?不过吴刚、马海波也劝我说他们也要

进洞里面去,将那诅咒给化解你虽然不在乎,但是清除了那印迹不是挺好?

  我这才勉強同意问杂毛小道,他点头说想进去看看矮骡子的壁画艺术。

  那溶洞口之前被用砖封住了墨绿色的藤蔓低垂,最下面有一个被掏出来的口

子大小刚好可容一个矮骡子出入。因为要进洞中所以好几个士兵在用工具将其

  杂毛小道盯着洞口右边处的那个大水坑,里面的水绿油油的水藻浮动。他扭

过头来笑了,说小毒物你没什么感到一阵轻松这里面有古怪?我蹲身下去闻到一股腥臭味

,卻没有死水的陈腐正想回话,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从下方传了出来,接着就有

  我抬起头只见周围所有的人都乱轰轰地往坡下跑去。


  额&……每个人的回复我都有看谢谢你们,大家猜猜后面的事情吧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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