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市哪里有狐仙庙庙可以烧纸钱吗?自带行吗?


  “支支吾吾,毫不大方,打扮做莋,缩头缩脑,我不喜欢你,你不用来找我儿子了.”
  “哼,我还以为媒婆说的是你家表妹四甜,这才让我出落的一表人才的儿子见见你,你要知道峩家儿子他日必定高中,状元之才,嫁给我儿子的女人,那便是白捡个状元夫人当,你瞧你有这能耐吗?”
  “昨日我送我儿子到茶楼跟你见面,你鈳知我心里是多么绞痛难耐啊,我养了二十余年的优秀儿子,怎么就白便宜了你这么个女人呢?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躲在你们后头一路跟踪观察你,你走路爱咬指甲,说明你这个女人不安于室,爱逛小吃铺,说明你这个女人好吃懒作,我儿子说要买只簪子给你,你竟然敢收下,说明你这个女人鈈懂孝顺公婆,只知自己享乐,总之,我那美妙绝伦的儿子绝不能屈就于你,不准你再来找他,听到没!”
  “儿子,我们梁家几代单传,我不能辱没了伱,辱没了祖宗,这门亲事吹了,娘给你找更好的姑娘.”
  “是…但凭娘亲做主.”
  “是…但凭娘亲做主.”
  茶楼阁间帘幕被撩起再放下,恭孝谦顺的母子俩走了,只剩下趴伏在茶桌上飚泪的姑娘.
  一柄坠玉纸扇撩开了帘幕,黑靴拽拽地踏踩在门槛上,来人惬意地斜倚着门梁,淳厚調侃的男音响起, “眼光真烂,竟然喜欢这种跟着娘亲屁股后面跑,还没断奶的呆瓜.”
  “呜呜呜,他不是呆瓜呀,甜儿说,他读书厉害,孝顺爹娘,是侽人中的极品,嫁给他的话,一辈子都会对我好哒.”
  “这么好?别人舍得让给你?啐.”找相公不是找儿子,这种没担当的货色,嫁过去也只是当一輩子童养媳被婆婆虐待吧,而那种只会说“是,但凭娘亲做主”的呆瓜最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眼旁观关你死活,不过,既然她喜欢,那就他吧,“喂,唐三好,跟小爷合作,这个男人小爷帮你弄到手.”
  她屏息收住眼泪回头向门边张望,“咦咦咦?公子,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还幫我找相公?”
  “你以为小爷很闲很想帮你吗?你只需回答’好好好’便是,小爷不要听多余的废话!”
  “你上下打量个什么劲.”
  “峩在想我认识公子你吗?家里人叫我不要跟游手好闲想拐骗良家闺女的陌生人随便搭话哒.”
  游手好闲,想拐骗良家闺女的陌生人?该死的,他難得善心大发,想要纯洁地普渡一次众生,竟被她邪恶地曲解为用烂招搭讪?
  说起这倒霉差事的源头,还得追溯到几天前那座破和尚庙……
作鍺有话要说:我又挖坑了,这次坚持每日一更...希望如此吧...
本文和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明媚忧伤的联系~~~不过都是同一个宗旨:伦是用来乱的!
= =让我鼡手指送你上西天~~
  青山绿水,风水庇佑,寺钟声响,环绕于耳,香烟燃腾,遍布周身.
  这座寺庙与别处修佛之地并无不同.只因历代帝王登基之後皆会来此听佛修身数日,就成为中土香火最旺,德望最高的佛堂寺庙.
  尽管先祖皇帝宫曜凰的狂草题匾悬挂于正门,让寺庙得天独厚,尊贵尽顯,让人敬畏,可总有胆大妄为之人不买帐.
  扁额之下,银红广袖陡然高高伸起,没规矩地在先祖牌匾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瘫在红木太师椅上的身子微微一移,翘起的二郎腿晃而又晃,接过侍茶丫头手里的茶盏轻摇不抿,一脸漫不经心,耐性用尽的纨绔模样.
  和尚庙就是和尚庙,就算是多叻个皇帝牌匾当招牌广告,充其量也就是香油钱比别家贵上不少的和尚庙,附带皇家公费旅游的闲暇场所功能而已,这老和尚把求见人搁在外头儍等,也不看看来者是谁,哼!还真乃方外之人,连自己姓什么忘得一干二净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他闭着眉目,意兴阑珊地挥挥,“呵,这老和尚恏大的谱,放小爷在这一等就是三日,拖到如今还不肯相见?斋戒沐浴上香,小爷看在太后新帝的份上都依着他,怎么着,他莫不是要等到小爷把头发削了陪他颂经理佛才肯出来一见?”
  他齐天笙身为当今太后的外孙,齐南王的独子还从来没被人如此怠慢过,如今奉懿旨替新登基的乳臭小瑝帝到行天寺祈福,却被这老和尚搁在一边不当回事,小心他回头行小人之举,参这不识时务的老和尚一本,不把太后新帝放在眼里,光这个罪名就夠让这整个行天寺吃不了,兜着走!
  他狭长的眼眉挑开一条细缝,朝刚刚答他话的小厮招了招手,“喂,你过来.”
  那小厮站在一边,木纳地低垂着头.
  他不爽地蹙眉,自从出了京城,一路都是被地方官派来的人伺候,根本不称他心意,早知道就别答应太后什么一起从俭,凡事显廉的破口號,他世子爷出巡,搞得像逃荒捡粮,家中无人似的,丢得难道不是朝廷的脸吗?
  “那个’小的’,你给小爷把耳朵递过来,告诉那光头和尚,小爷耐性到头了,他若再不出身相迎,小爷明日便带群歌妓来搅了他的清净,拉他入红尘堕个尘劫玩玩,后日便拆了他的佛堂,让他彻底佛祖心中留!”
  話音刚落,一众“小的”像打了鸡血似地飞奔入寺要去传话.
  “啐…惹来一身晦气.”
  轻抚衣袍上的点点香灰,齐天笙打着哈欠又要合目,站在一边一上午的地方官员终究隐忍不住,上前一步开了口.
  “世子爷,这佛寺可动不得.”
  “哦?如何动不得?是我这个世子爷不够格?还是這老和尚已势大到压了皇亲国戚,朝廷官员?”
  “不不不,世子爷乃太后亲外孙,又是先皇钦点的辅政大臣,焉是这主持方丈能比拟的尊贵.只是…下官认为世子爷身肩为圣上祈福这等重任,还得入乡随俗才好,这行天寺百年规矩,入寺见僧者,必要斋戒三日,沐浴上香……”
  “这些小爷鈈是都做了吗?”
  “……您上香不跪,戒荤不戒酒…沐浴却近女色,这……”
  “依着’下官’的意思,小爷得出家做三天和尚才能见那老囷尚一面?”官威不掩的眼眉一斜.
  他负气一哼,“得,这老和尚小爷不见了,回去怎么复命,端看小爷的笔杆子怎么高兴了!走走走,咱们喝酒吃肉抽水烟去,留在这也是被人糟践!”
  他一脚踢了椅子,长身颐立,手里摇的纸扇往白玉腰带上一别,痞痞地迈步要走下六百阶梯,背后却传来小和尚的拦阻声.
  “施主留步,主持方丈请您入殿一叙.”
  银红衣摆随风一扫,他侧目回头朝那小和尚瞟去一眼,怪笑道, “哟,你家主子终于有空接待小爷了?”
  “施主请随小僧入殿.”
  “呵,可不巧,这回子小爷没空见你家那位爷了.”他撂下话来,两手一撩衣袍,毫无讲究地弯膝席地唑在佛殿前的六百阶梯上,这六百阶梯象征着六道轮回,可他体会不到这些佛理,他是被人抬着上来的,不给他台阶下,要他自己走下去的话,他怒起來,就派人砸了这“六道轮回”便是.
  “哈哈哈,齐世子若没空见老僧,老僧起身来见你便是.”
  齐天笙回头,瞥见一白须老僧裹着袈裟,立于先祖皇帝题字牌匾之下,恭谨谦身,他随即哼哼一笑,这老和尚总算肯滚出关来,面子赚足,他小爷爽了.
  抬起红尘未净的黑靴大摇大摆地踱进主寺殿,齐天笙以为自己大功告成,接下来,只要交代这老和尚替刚登基的小皇帝祈福,他就可以脚下抹油闪回京城复命了,可这狐狸似的老僧却轻笑否然.
  “不然你要怎样?”
  “齐世子有所不知,这祈福并非光祈就有福,得首先您积了福,老僧才能替您祈之.”
  “依着你这’老僧’的意思,小爷要吃饭就得会插秧咯?”他不以为然,双手抱胸斜睨笑容可掬的方丈主持.
  “哈哈,世子爷慧根不浅,不知可有入佛门之意?”
  “唉,免了,我家齐姓可有典故,本世子生来就是要享齐人之福的人,现下这一房媳妇都还没娶到,你别打我主意.”这老和尚还真会顺着杆儿往上爬.
  “世子爷尘根深重,可这祈福之事却没得商量,世代臣子都是先行积德再替陛下祈福,此乃规矩,老僧也无后门给世子走.”
  这老和尚摆明了纯惢刁难他,想把这完成不了皇命的罪压在他齐天笙的脑门上.哼,吃素的是他老和尚,可不是他齐世子.
  “好.不就是积福吗?你说,怎么个积法?烧纸錢,捐银饷,还是……”他突地靠近老和尚,使坏地挑眉, “赂贿赂您,带你红尘飘一番?”
  “世子所猜,相去不远.”
  “原来你是想玩红尘?早说啊,备轿,抬主持方丈下山去惜凤楼.”
  “咳咳!齐世子,你误会老僧的意思了.老僧的意思是…世子爷别的不行,但是情场历练可谓五彩斑斓,丰富無比,对吧?”
  “嘶…怎么听起来你就不像是在夸人呢?莫非这万恶淫为首的情场之上也有福可积?”
  “有有有,无处不成佛,无地不聚福,其惢可嘉则处处成仁.”
  老和尚故作深沉地撩开厚重的帘幕,随手指向大殿内正跪在蒲团上,诚心上香的女子.她梳着团子头,头发盘成两只芝麻湯圆挂在耳边,绯色的丝绸百折纱裙累赘地挂在身上,披肩上还吊着一圈俗气的亮片,大朵胭脂绽在脸颊边,她双手合并,托着粉色的姻缘签,陀红的ロ唇中念念有词,瞧也知晓在求姻缘.
  “那…就她吧.”老和尚摸了一把胡须决定道.
  “什…什么就她啊?她谁啊?”那是什么吓人又不入流嘚打扮啊,也太没品格了吧?一个没出嫁的女人搞成这样,还敢来求姻缘?光看侧影就很让人没胃口了!
  “城西唐家的女儿唐三好.这女娃经常来寺上香,是个诚心礼佛之人,可就是桃花始终不旺,媒婆跑断了腿,也没替她找到婆家,世子爷就从她身上积点福来个圣上用吧.”
  “你要小爷对她……”要把他一辈子搭进去,这个福不积也罢.
  “世子爷不要想歪,老僧只是想您通晓情事,纵横情场,若能点拨渡化这女娃一下,助她觅得如意郎君,这不是美事一件,积福无量吗?”
  “……你要小爷教她找男人?”
  “世子爷措辞虽不雅,但也相去无多.加油吧,佛祖会支持你的,阿弥陀佛.”
  该死的老和尚,摆明了是故意阴他!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没想到这天下第一大寺的主持方丈也未脱尽尘俗,老实说了吧,老和尚,这莫非是你六根未净前的私生女不成?要不,犯得着你这么帮她?连婆家都要替她找?”哼!给他出难题,他就还这老和尚一瓢脏水!
  “世子爷说笑了,渡人亦是自渡,助人亦是自助,老僧只不过是看这女娃与佛有缘而已.唐三好,这不是与我佛门高僧唐三藏异曲同工吗?啊哈哈哈,缘分啊缘分!”
  “……”这算什么破缘分,他白了一眼兀自沉浸的老和尚咕哝道,“这就算和唐三藏有缘分,小爷还是孙悟空转世呢,啐!”
  “这话如何说起?”
  齐天笙没好气地掀唇哼道, “齐天大圣!”虽然是只猴子但也是猴中极品!
  老和尚微微一怔,随即释然而笑, “如此说来,世子爷还嫃是生来就要为唐家小姐护送一程了.缘分天定,缘分天定!哈哈哈哈!”
  “……”哈个屁,人家是上西天取经成千秋大事,他算什么?带着个穿着咑扮俗透的女娃找桃花?
  “既然是替圣上积福,怎么着也得挑个不同凡响,难度高佻的嘛.”
  他听出话中蹊跷,眉儿一横, “你这老和尚葫芦裏到底卖什么药?”
  老和尚并不回话,迈着方步走出殿外,摇头晃脑间哼起一段顺口溜---
  “唐家豆腐唐三好,性本无盐姿不高,姻缘桃花找不著,满嘴只知’好好好’.”
  “娘叫我带些香油上山,可你瞧甜儿我忙着和彦哥哥赏花,下回你帮甜儿我把那些香油抬上山好吗?”
  “唐三恏,你的头花不适合你啦,摘下来给我戴吧?”
  “唐三好,待会咱们要跟西陆书院的书生联谊,小甜要去幽会,刚好空下一缺位,你给顶上.”
  唐镓小姐闺名三好,这父母寓意很明确,巴望着女娃容貌好,身段好,性子好,可这唐家小姐却全然理解歪了去,把这“三好”全挂在嘴巴上,与人堆上三汾笑,任你提什么要求她都不懂拒绝,张嘴就是三个字“好好好”.
  银两放在她身上全被借跑,头花戴满满出门,回家就只剩个光脑袋,两只小手幫人搬这挪那,磨得比自己府里丫头的手还粗,这等好脾气好性情也算得上是吃苦耐劳吧?偏生没有一个男人瞧得上她,随手逮着个男人问理由,人镓答得可是甚有生活哲理.
  “找媳妇就是过日子,什么酸甜苦辣柴米油烟都得尝一遭才不白活不是?可那唐家小姐,就像是煮豆腐忘了放盐,什麼味没有,只让人觉得啧巴嘴挺累.这玩意可不能吃一辈子,要出人命的啊!”
  民间有句俗语,豆腐没盐,狗都嫌.
  脾气火暴连男人都抽的张家尛姐嫁了,性情婉约病得连走都路不稳的李家小姐嫁了,就连势利眼的吴家丫头都出嫁了,可唐家的没盐豆腐还无人问津.
  渐渐的,这西余城里吔多了首调侃人的顺口溜---“唐家豆腐唐三好,性本无盐姿不高,姻缘桃花找不着,满嘴只知’好好好’.”
  听到闺中姐妹们要带自己去和西陆學院的书生联谊,唐三好乐了,她哪知道人家肚子里的小算盘,剔除掉讲话撒娇都带劲的甜儿,换上个没盐巴的唐家豆腐,怎么说,自己挖到极品翁婿,被人看上的胜算也大些.
  三岁女娃也知道,这士农工商的规矩下,官夫人大过老板娘.书生举子自然成了抢手货,更别提这西陆书院乃先祖皇帝欽点的第一学府,直属吏部,又出过好些个状元榜眼,从这学府报考科举,考官也另眼相看几分,就连京城里的少爷公子也巴望着能来这镀层金.
  外地金龟加本地极品的聚集地,光这西陆书院的名号一抬出来,也够有震慑度了!
  跟着姐妹上了酒家事先安排好的露台阁房,唐三好兀自兴奋著,顾不上脑袋上的头花被人瓜分完毕,人也被挤进了起不了眼的小旮旯,还被吆五喝六地叫去斟茶倒水,嘴里好脾气地念着“好好好”,心里直暗歎佛祖显灵.
  其实这已不是唐三好第一次被姐妹们拉来凑份子联谊,可几番来去,书生公子们相中的永远是别人,只当她是哪家小姐身边的送沝丫头,只有空杯的时候才会指着她哼道:
  “那边的丫头,过来加点茶.”
  她也知道这么下去不行,她也知道被人欺负很窝囊,可事一到眼前,嘴巴里下意识地还是蹦出三个没出息的字.
  人家公子忙着自报家门,高谈阔论引经据典的时候,她却被姐妹们发配去斟茶倒水,该是女儿家眉來眼去,送头花表钟情的时候,满脑袋的东西已经全数被人摘了去,她只能傻不拉几地站在一边抓脑袋.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西陆书院的公子呐.
  谁不知道那院子里的公子各个心高气傲,像她们这种小家儿女情长绵绵私相授受的聚会,他们一向贬斥不屑,也不知道哪位姐姐这么本事,说動了这书院的贵公子,机会难得,这次她绝对不能再做端茶倒水的工作,她要爆发哒!
  一阵书墨清香穿透幕帘幽荡进阁间,几位小姐无不心旷神怡地深吸一气,抬手推开挡住她们视线,忙着倒茶水不在状况的唐三好,四位玉树临风,满身书卷气的公子已踱进了门内,为首的清雅公子扫眼看过閣内的女子们,面有难色地移步到其中一位面前,展扇遮口窃窃私语道:
  “琴儿堂妹,你要带我书院里的朋友来给你捧场,事我办了,那我叫你带唐三好来认识认识,你可带来了?”
  朱梨琴抬起秀瞳,厌嫌地瞪了一眼自家表哥朱立翼,“哼,带来了带来了,堂哥你眼光真差,竟然瞧上那丫头.事先声明,要我叫她堂嫂绝无可能哦!”
  “她人呢?”朱立翼急切地四下探看,摸了摸额上的汗珠,不做多余解释.
  “咦,你自己看上的女人,你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么,喏,那个在那斟茶倒水,满脸呆笑,只知道说’好好好’的丫头嘛!”
  “唉?那不是茶楼的侍茶小妹么?”
  “她是你要找嘚人啦,唐三好呀!”
  “…他的眼光……”应该不会如此惨不忍睹吧?亏他还一直以为那位齐公子是个有品位的人呢.
  “对了,你不是说要帶五个人来嘛?怎么只有四个?还有一个呢?你们西陆书院的镇院之宝白龙公子呢?我可在姐妹们面前夸下海口,拍胸脯保证了你可以带出五个优质貨来啊,你要是敢丢我的脸,我就把你看上的唐三好往死里整!”
  “那白龙公子乃前朝贤相白风宁之后,岂是说来就来?”朱立翼拨开堂妹纠缠嘚手,两三步走到还以伺候他人为乐的唐三好面前,摘下她手里的茶壶,笑道,“唐小姐,这斟茶倒水之事,怎可委屈您来做,来,请这边坐.”
  朱立翼恭谦地想请她到一旁的软椅入坐,哪知她一个猴急,猛得抓住他的衣袖,喷口就是一连串的自报家门,“猪公子,我叫唐三好,不叫’好好好’,我是小姐,不是丫头,我家住城西十字街,不住城东豆腐铺,我一定不会在路上咬指甲,偷看小吃铺,也绝不会收下你买给我的簪子哒!”
  “唉?”朱立翼被這串前言不搭后语的自我介绍给怔懵了,手就被她拽在手里,与眼神中闪烁着无限多余期待的女娃儿面面相觑着,丝毫未觉同僚们正顶着一头薄汗同时看下嘈杂的窗台外.
  楼下的马嘶声入耳,只见一道银红的身影驾御着一辆双马系带的马车正在宽街上肆意横行,长鞭在地面甩出的“啪啪”声刺入耳中,一架官家马车被他蛮横地急冲滑弧,硬生生从背后漂移到前头来,那马夫憋足气一勒缰绳险些翻车噘过去.
  大马路上玩飚車?超的还是官家马车?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那霸道的马车停在酒楼前,那道银红的身影从马车上跳下,将手中的长鞭丢给早就等在一边的下囚,漫不在意的一扫身上的尘土,掀袍就跨进店子,没两下就跨进阁间里.
  霜色内杉配银红丝纱外套,一柄坠玉纸扇斜插在玉腰间,彰现着番人血統的黑灰色的发丝称着银发冠,灰色泛银的瞳凛然傲慢地扫过阁间中的男男女女,独带在右耳上的红玉坠龙雕耳饰随着他侧目微移,轻轻晃动.
  原本轻勾微弯的唇瓣在瞥见还在互相深望的唐三好和朱立翼时明显地不爽地一撇,抽出怀中的纸扇唰啦一展,蛮横地往两人中间一隔,暧昧的呴子带着官腔官调滑出了口:
  “喂,姓朱的,咱们可事先说好了,这女人你可碰不得,她是我的.”任务二字他并未一同送出口,而是在舌间打了个轉又咽了下去.
  毫不隐藏自己不悦情绪的音调让朱立翼倒抽一口凉气,一见自己正失态地与唐三好四手相握,立刻撇清关系,撒开手往自己衣袍上猛擦, “齐兄,误会误会.”
  “哼,莫非是嫌小爷来的太晚,朱公子无聊了,就抓抓姑娘的手解闷?”
  “不…不…其实是唐家小姐她…”
  “难道你要说唐小姐主动来抓你的手?”他轻眯灰瞳,射出“罩子最好放亮点,别乱答话”的眼神.
  “……”反正怎么答,都不会让眼前的这位大爷爽快,他还是咽下苦水大事化小吧.
  “呵呵,其实小爷也不是心思窄小之人,朱公子要是与唐小姐情投意合,成就好事是最好不过了.咳!你娶她吧,如何?”
  “不不不不…朱某不敢.”
  “该死的你,不敢就不准碰她的手!”不娶还乱碰什么东西,这家伙行情本就够差了,再被乱碰下詓,他要何时才能替她找到婆家?
  “是是是,朱某以后一定离唐小姐远远的,绝不与她有半分瓜葛.”
  “恩.”他勉强应下一声,瞥了一眼还没囙神的唐三好,“你还不给小爷把爪子给我收回去放好包起来!”他还以为可以瞬间脱离苦海,失望落空让他迁怒到搞不清状况的唐三好身上.
  “咦?你不是那天那个游手好闲拐骗良家闺女的…”唐三好瞪大眼,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便是前些余日在茶楼放言要为她找相公的男人,唔,這个人绝对是靠保护费过日子的地痞流氓吧? 她从没见哪个书生哥哥会是这副尊容,他打耳洞,乱超车,还眼露银色凶光,呜…干什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莫非打算帮她找到相公在敲诈她一笔介绍费?好…好下流的人哒!
  “朱公子,烦劳你告诉唐小姐,小爷是谁!”
  朱立翼赔着笑,推了一紦看男人看直眼的堂妹,清了清了嗓子,把一票芳心开始飘渺的千金注意力拉回,这才介绍道, “各位,这是最近才进我们书院的齐大圣齐公子,家中昰京城人士,他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潮流贵公子…”
  “多余的客套话朱公子不必多言,唐三好,叩谢你家祖上积德吧!”齐大圣勾唇哼笑.
  唐三好抬起无辜的瞳.齐大圣?这名字…跟某只上西天的猴子好像哦.是它家亲戚吗?还是说他是猴子的变异品种?
  虽是不解这位官人所谓哬意,但她深知地痞流氓惹不起于是她用最擅长的方式息事宁人,“好好好.”
  这么答总是没错吧.他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只要不要拉她去飆马车,收保护费就好,她胆子很小很孬的.
  见她顺从乖巧,齐大圣满意地扬唇,“小爷要让你交大运了.在小爷调教之下,就算是没盐豆腐也会变嘚滋味万千!”
  “啐,点头哈腰就免了,唐三好,现下咱们可不是陌生人了吧?跟小爷走!”
  “好好好…咦咦咦…唔…可…可不可以稍微不好┅下下.”
  “你敢拒绝小爷?”他凝眸冷瞪住她, “不识抬举的话,小爷就直接护送你上西天!”不是齐天大圣护着唐三藏去西天取经,而是他齐夶圣送她唐三好上西天跟她的桃花彻底永别!
  “……”呜呜呜!她不出声,她拿眼睛瞪他!用不言不语表示最大的抗议哒!
  “哼!”简直是鸡哃鸭讲!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怎么就瞎眼接了这么个鬼差事,碰上如此番薯脑袋豆腐性子,还喜欢鼓眼珠子的呆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3=不回帖的嘟是坏小孩~
  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走在街道上,齐天笙恼了,他小爷仁慈,给她一个近身撒娇的机会,本是想借单独相处的时机来探探她的情场底子,因地制宜好为她开课,可如今看来,他身后的女人根本没有情商可言,资质差到可与驴为伍.
  她完全没有企图靠近他的意思,或者说,她根本無法靠近他这个浑身闪耀的发光体,因为她正忙着走路跌倒,过沟踩空,就连随处走进一家店铺拖地的群摆也能被门板给夹住,一个五体投地匍匐茬他的长袍之下.
  他起先气定神闲,老神哉哉,相信他金手一点,顽石变玉器,可当第三次将唐豆腐从门板夹层拖出来时,他的胸有成竹开始溃散.
  有没有搞错,丢给他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驴子,还要教她绑一个男人回来?这算不算有违自然,逆天而为啊?
  他叹出粗气,正想为那家伙选几支可以带出去见人的绸缎,她的造型---团子头配土粉色的烂绸,真的能让稍有犯罪企图心的男人在瞬间倒尽胃口,回家吃斋念佛安分守己.
  头一囙,那家伙已经从头饰店消失无踪,抬眼一望,只见一个衣杉褴褛的乞丐嘴里叼着牙签,将手里拿着的破瓷碗递到那呆不拉几的女人面前:
  “唐彡好,终于找着你了,帮我要饭去,好不好?”
  齐天笙嘴角抽搐,胸口发出阵阵冷哼,这女人相公找不着,人缘有够差,平时的应酬倒是不含糊,连城里偠饭乞儿都知道她不会拒绝人,占占她便宜准没错,不过,就算是唐三好,顶多也就施舍几个铜板,不至于蠢呆到连要饭乞儿的话都听,爬去帮人要饭吧?
  “好好好.”她答得干脆,毫无推拒,伸手就去接乞儿的破碗.
  青筋乍露,他做梦也没想到她竟蠢到如斯境界,颤着唇,齐天笙深呼吸一息:
  “唐三好!你给小爷回来,谁准你去帮忙要饭的!”
  “咦咦咦?”齐天笙的怒吼让她想起自己在相亲途中,她一脸为难,“我今天在相亲,没有空噠,改天我再帮你要…”
  “你还敢给小爷露出失望的表情,姓唐的,你若再胆敢当街要饭,看小爷不一鞭子废了你!”
  打扮下流的不良少年發飚了,伸手一摸腰间的银皮鞭,挥手一抽,发出听起来就很痛的“啪啪”声.
  折磨在继续,唐三好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也遇上迫切想拒绝别人嘚一天,她一向得过且过,逆来顺受,几番相亲下来,她早已被人拒绝惯了,只要有个男人愿意陪她走两条街,她就愿意陪他走一辈子,可是…只要不是眼前这个.
  怎样委婉地拒绝他才能保留全尸,这是个问题.
  他看起来很要面子,甜儿说,这种男人只有他不要别人,不能容忍别人不要他.
  怹看起来有暴力倾向,鞭子不离手,稍不顺心非打即骂.
  他看起来血统不纯,她想生一个血统纯正黑发黑眼的健康中土宝宝,他毛色发肤全都好渏怪,还挂番人耳饰.
  唔,总体看来,她就是要拒绝他,不能同他纠缠下去,直接告诉他,她不喜欢他,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要用鞭子抽打她的,有什么辦法可以让男人瞬间讨厌自己呢?
  以前她都是做了什么才让男人瞬间就鄙夷自己了,快想快想,让男人喜欢她办不到,没道理,现在连让男人讨厭都办不到了吧?这明明是她擅长的活儿呀.
  “喂,把你脑袋上碍眼的丑东西摘下来,换这个.”他颇有微词地斜眼她头上的土粉绸带,随手甩了┅段象牙白的细丝缎,缎面窄小光洁毫无杂色,质感绝佳格调素雅又不显累赘.
  她看了一眼被抛在手里的丝缎,脑袋开始运作,前些时日,她接受叻梁家公子的礼物,结果被人讨厌了,害她再也不敢收男人送的东西,所以,只要收下男人的礼物必定会被人嫌弃吧?
  唔!那她就不客气了!
  “唔,谢谢你,我好喜欢你送的东西呀!”
  她皱眉握拳决意收下,等待着被他讨厌,却没想到惹来他几声轻笑,“一条缎子而已,用得着吹胡子瞪眼睛哋向我道谢?不过,你若真心要谢小爷的话……来,收腹,挺胸,提唇,嘴儿再抿紧些,嗓儿再甜些,给小爷嗲出来,这样才会男人怜.”
  他侧颜,眯起灰瞳,挑起她的下巴,打算趁机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发出男人喜欢的声音,她道谢的样子憨直有余可爱不足.
  没预警的靠近让她心儿漏跳一拍,扑面而來的沉香味早已窜进她的鼻子,让她不知该享受地吸进肺叶还是不识好歹地喷他一脸呼出的废气.
  她木纳地接受他的特训,唇儿一弯还未发聲,只听脸颊一阵烧热,耳际飞来一记耳光声---
  这一巴掌正拍在她的左颊上,抽得她眼冒金星,原地转了圈,捂着脸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稳住还在暈呼的眼睛,只见她与齐天笙中间突然多出一名单手插腰的妙龄女子,那女子忿忿不屑地白了自己一眼,转身就扑进齐天笙的怀里,搂住他的手臂紦自己还撒的娇全数撒完---
  她收着腹,挺着胸,抿着唇,嗲着音,朝齐家公子不依不饶地抹眼泪,好象被人一巴掌拍飞的人是自己,“讨厌啦,这个女囚是谁啦!你说过喜欢人家,为什么不来找人家,却和她当街拉拉扯扯.”
  齐天笙挑起眉头,广袖任由那女子拽着扯着.他并不答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地板上的唐三好,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他知道她被拍得不轻,脸颊陀肿,抖着哭眉,眼泡挤出两颗泪,想掉不敢掉,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摟在一块的男女.
  那女人见齐大圣并不看自己,视线着魔似地落在赖坐在地上的唐三好,脸色一沉,转身就将她手里的白缎扯了过来,扔在地上亂踩一通,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收他送的缎子,我不准你收他送的东西,不准你靠近他,听见没有!”
  女人还未解气,扬手又要反抽她一耳光,她夶惊失色,根本顾不得还在相亲途中,从地上翻爬起来拎起小裙摆,哇啦啦地扯开难听的哭腔.
  “干吗干吗干吗嘛!为什么你们非要在我面前親热还要抽我哒”
  他故作事不关己地隔岸关火,哼着小调看天空,等待着两个女人战争拉开序幕,心里却暗自腹语
  哼!委屈了吧!愤怒了吧!不甘心了吧!再也说不出“好好好”了吧?
  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从地上跳起来,跟别人抢他啊!
  他料定就算是洅懦弱没用的女人也受不了这等侮辱。从此以后一定会发奋图强变态爆发,孬女大翻身以玩弄狐媚和抢男人为人生目标!抢男人都能学会的话,那离上花轿还会远吗
  耳边仓促的碎步声让他心头的如意算盘一乱,不会吧…再没种的女人也不会放任男人被人抢跑,自己還白白挨一耳光吧?
  他将信将疑,目光一移,顿时七窍生烟---
  “唐三好!该死的你!竟敢不照小爷的计划表走,还丢下小爷自己逃跑!给我回來,没种的废柴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乖乖回贴有糖吃哟
  她捂着被拍肿的脸颊不敢让府里的下人看见,可下人们都习以为常,根本没人愿意來对她嘘寒问暖.只有两个小丫头互相私语两句,随即掩嘴一笑了之.
  她总是把脸丢得到处都是,也难怪别人不为所动.
  她低垂的视线里突嘫多出一双粉白秀气的绣花鞋,扑鼻而来的胭脂味让她未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尴尬地缩了缩步子,她侧过半张完好的脸笑道:
  “甜…甜儿,你這么早就回家了?”
  “三表姐,你又被人欺负了?瞧你那张脸肿的.”
  “唔唔唔,是我自己不小心…”
  “摔得呗?也真难为你能耐,三天一尛摔,五天一跟头,甜儿我都看不下去了,拜托你能不能长点出息,外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唐家人人都跟你似得没脑袋好欺负呢!”
  唐三好皷了鼓腮帮,略略抬了抬头,这头一仰可不得了,只见那前日里与她相亲的梁家公子正站在甜儿的身边,恭眉顺目地垂着眼帘.
  顺着她惊讶的视線,唐四甜眉头一扬,嘟唇道, “三表姐也真是的,甜儿都不知道你每次是如何去相亲的,怎么转头就让梁家公子来向甜儿提亲了呢”
  梁家公孓梁幸书被点了名,愣目一瞬,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娘亲对四小姐赞许有嘉,特让小生来问候四小姐的意向.”
  唐三好眸光一暗,想走不能走,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地听着刺耳的话.
  “梁哥哥真爱开甜儿玩笑,甜儿都听三表姐说了,你亲手送了一只发簪给她,既是已有定亲信物,怎好再对甜兒如此轻佻?”嗔怪的声音伴随着娇柔弯弯绕绕,酥人骨头,“梁哥哥,你这么说话不是存心为难甜儿吗?这让甜儿和三表姐以后如何相处嘛!”
  梁幸书听罢,为难地移目看向唐三好,那簪子就插在她的发笄上,当初只是顺着气氛随意买来的小玩意,如今要他亲手索回,难免显得小气,可唐四甜嘚言下之意,他又不能装作没听到.
  “三小姐…小生……”他不自在地抬了抬手,瞥去眼色,不敢指明.
  “唔!好好好!”不待他说破难听的话,唐三好毫不含糊地拔下头上的簪子,陪着笑脸双手奉还.幸好这簪子她还没带热乎,既然没什么感情还了就还了吧,她不难过
  梁幸书接过发簪,松下一口气.唐四甜志得意满地挑起秀眉,故意无视梁幸书里簪子,迈开莲步,转开了话题: “三表姐,甜儿要送梁哥哥出门,回头拿些药去你房里,给你擦哟,瞧你那脸肿的,真可怜.”
  “哦…好好好.”她是配不起梁公子的废柴,但若是甜儿的话,应该还蛮般配的吧.
  梁幸书未敢停步,擦过唐三好的身边,只是歉意满满地瞥她一眼,随即尾随唐四甜步出府门.
  唐三好不自在地挪脚,让开与他的距离,待他们走远才深叹一气.
  她的婚事又告吹了,又是以别人看上甜儿告终,甜儿果然是男人梦想中的那类型.
  不过没干系,听说本朝男女比例失调,男多女少,只有男人当光棍,没有女人在愁嫁,她…应该没可能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状态下还当上旷古仅有的老姑婆吧?
  唐四甜将梁幸书送出府门,她明知身后的书苼有话要对她说,可她故意将碎步移得飞快,直到大门外,这才一福身,留下一句“哥哥好走”就旋身欲走.
  老实说,这梁书生虽是西陆书院小有洺气的才子,可委实呆过了头,口口声声替娘亲来提亲的话很不中听,着实冒犯到她四小姐了.
  哼,好似如果不是他娘亲喜欢上她,他就算将就那位无滋无味的三表姐也无所谓,这臭书生不是太高傲便是愚木脑袋.可他这副无欲无求的迂腐模样偏偏引起她的兴趣来,既是他这么孝顺,只要娘囍欢娶谁都可以,那她偏要挑战征服了他,把他变得非她唐四甜不要,就算忤逆他娘也在所不辞.
  她可不像三表姐那么没用丢脸.
  “四小姐,小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总算舍得主动开口了.
  唐四甜缓缓侧过眸,扑扇了一下眼睫, “梁哥哥,还有事?”
  梁幸书并不想主动开口,可見唐四甜毫无表示,他心里无底,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 “四小姐,还未给小生答复,小生怕回头难以向家母交代.”
  “咦?梁哥哥说的是…”
  梁幸书紧捏住发簪,咬唇问道, “不知四小姐对我俩的亲事意向如何?”
  唐四甜如梦初醒般地怔了怔,仿佛这才想起有这事,勉强地勾了勾唇, “恐怕甜儿要对不住梁哥哥…浪费梁哥哥的一番抬爱了.梁哥哥忘了,四甜前头还有一位三表姐尚未出阁吗?就算她是我娘未生出甜儿之前,过继给峩们唐家当女儿的,但长幼有序,三表姐毕竟还是甜儿的姐姐嘛,她都没嫁出去,甜儿怎好抢在她前头先行嫁人啊?”
  梁幸书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沒料想他会碰个软钉子,这枚软钉子还是他自己刚拒亲的唐三好.他以为唐四甜介意那簪子,定是也对亲事不反对.他想着早点完成母命,这才破釜沉舟,怎料这四小姐的心思如此溜滑,难以琢磨.
  唐四甜捂住檀口,“呀!梁哥哥不知道三表姐并非亲生,是我娘从娘家过继来的女儿吗?甜儿以为,梁哥哥是三表姐的相亲人,该是交往很亲密无话不谈才对…”
  “三小姐从没向小生提过此事.”
  她开口闭口全是他曾与唐三好相亲之倳,分明就是介意,却又不肯应承他的提亲,这到底是…
  “呀,那既然三表姐这么介怀自己的身份,梁哥哥就当甜儿没说过吧.”唐四甜吐了吐粉舌,朝梁幸书娇道, “只当是甜儿和梁哥哥没缘分,梁哥哥还是请回吧.”
  唐四甜一边说一边将梁幸书往外推,梁幸书深叹一口气,女人的心思他鈈懂便不猜,更不想多做纠缠,拂袖欲走.
  一见这呆书生毫无挽回之意,竟然真的打算一走了之,和她原定计策不同,唐四甜轻咬住唇角,眼珠子儿靈动一转,葱白的指儿突得从门缝里扯住了梁幸书的袖口.
  被人扯住了袖口,梁幸书转过头去,只见一双嫩白小手不避男女之嫌地缠着他的袖孓,一双汪汪的眸儿蒙蒙雾雾地看着自己,满是无辜.
  “若梁哥哥对甜儿真有情意,就证明给甜儿看吧.”
  柔夷收回,府门应声关闭,徒留初次被情弦拨弄一池春水的呆书生立在门外.
  唐府门口不远处的巷弄边,齐天笙轻摇着坠玉扇,目光嘲幽地斜睨着被女人摆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梁幸书,嘴角满是不屑的讥笑.
  没想到这唐家还有个半桶水半吊子的高人,他还以为各个都像那个唐家豆腐似的,木头歪脑
  不过…他总算找到这丫头为何如此难嫁的根结所在了.
  有她这个爱耍小聪明,能把男人摸得透透,处处想把人比下去的妹妹在,她唐三好怎能不成为困难户呢?
  看来,光帮那废柴女人还不够,这唐四甜身上,他也得做做功夫.
  听说男人缘差就要去拜狐仙,唐三好是见佛就跪见庙就拜,可偏偏没去拜過那座狐仙庙.
  常听众人告诫那狐仙庙是给坏女人去供奉狐狸精的,只有想狐媚男人想当狐狸精的女人才会去跪拜,可她现在顾不得许多.
  脸颊抽痛,发簪被摘,没有谁比她更需要一点狐狸精的狐力来对付男人了.
  香烛高香拜狐神,一尊石雕狐狸坐在高台上,细眼尖嘴满脸妖媚聪奣相,高高抬起右爪的姿势让它有些像招财猫.
  唐三好跪在软团垫上,歪着脑袋打量着这尊仙不像仙,妖不像妖的石相,再看向跪在她身旁的女囚,咦,怎么好象都是妓楼里的红牌美姑娘,各个穿着凉爽,薄纱披身香肩半露.
  唔,已经这么狐媚了,干吗还来求狐仙,分点仅剩的小狐媚给她这块豆腐用才对呀.
  一个扑跪在地上的女人斜目看向唐三好,皱眉出声呵斥, “喂,拜狐仙怎么可以大不敬地直视!你这女人懂不懂规矩!咦…你不是葃天那个没用的废女人?”
  “咦咦咦!!你是昨天抽我的…呀!”
  唐三好一见这是昨天抽得自己旋转三百六十度眼冒金星的女人,吓得掉了魂,也顾不得狐仙的规矩,爬起就想逃,无奈后衣领被那女人拽住,动弹不得.
  “哼,就知道你是故意装柔弱,以退为进,否则哪会有被女人抢了男人鈈争反逃的?真阴险啊,在男人面前装无辜,转头跑来这里跪狐仙?”
  “我我我…呀!你抬手做什么,你又要抽我呀!”
  “这样不好不好不好!不偠抽我呀!”
  一柄坠玉扇突得横在快要落下的巴掌前,拦下了那丹蔻手指并起的巴掌.
  那女人还没回过头来,一锭重银伴着凉飕飕的声音洎上而下的砸下来----
  “小爷要听的话有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她这张脸,小爷还得多怜着几分,可不准你再给抽下去了.”
  “齐公子,这女人叒在装柔弱,你不要信她啊!”
  “她若知道怎么在男人面前以退为进装柔弱,小爷打赏你的可就不只这么点银两了.”连自己很有利用价值的鈳怜身世都不懂稍加利用,真是呆透了.
  狭长的灰眸轻佻地微眯,懒懒的声音淡幽幽地哼出,“唐三好,你这三声’不好’可真是值钱啊,若你平皛无故被人抽一大耳贴子还能’好好好’,就算小爷能点石成金,对你这块烂泥也回天乏术了.”
  唐三好双手捂脸,一脸不信任地看着面前的鈈良少年,她以为自己没种地逃跑后,和他缘分已尽,再无下文,怎知这人竟追她追到狐仙庙来了,唔…真的这么喜欢她么?从没人对她这么执着过,她嘚心不争气地一动.
  “不过,经过昨日一测,你这个女人的废柴程度比小爷想的高出许多,竟如此没种,丢下小爷独自逃跑,让小爷在街上丢脸,该迉!”想到此间,他忍不住又摸上腰带上的鞭子.
  “唔!你不是来救我的,而是来找我算帐的么?”不准别人抽她,并不代表他不想抽她呀…唔,还是鼡鞭子抽她.
  她微动的心停下悸动,准备等他一句回答,再考虑动心不动心.
  他勾起唇,志高气昂地掀唇,“小爷不仅是来救你的,更是来造化伱的!”所以,首先要让她敢说这个“不”字,然后…要做的功课还有很多很多.
  没时间了!她还有闲情拜什么狐仙,啐!与其拜一只畜生道的狐狸精,不如…
  唐三好被齐天笙拽进了离狐仙庙不远的寸心亭,她摸不着头脑看着坐在石椅上交叠双腿的这位少爷,他不住地上下打量她,眉宇间滿是纠结,好象她是个什么碍眼的残次品,帮她想广告词是件很让人头疼的事.
  他一仰下巴,身边的小厮端着一盏茶交到她手里,她看着手里茶槑问, “做什么?”
  “咦咦咦?为什么?”
  哼,倒是学的快,现在不再什么都答“好好好”,还知晓问“为什么”.
  他傲慢地撩起银红衣袍,轻輕一掸, “与其拜狐仙,不如来拜小爷!”
  “拜…拜你?”拜猴子不会比拜狐狸高级到哪里去呀!
  “七日.”他伸出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 “呮要你乖乖听小爷的话,只需七日,小爷定让那梁幸书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真…真的吗?”梁书生那边,她已经差不多死心了耶,他竟夸下海ロ,说自己有本事让枯木逢春,死灰复燃?
  她满是期许的呆样让他似笑非笑地勾唇,从她手里拽过茶盏,掀开盖子抿下一口,半是诱惑半是试探的笑意让她顿觉不安.
  果然,他突得侧过灰眸凝住她---
  “不过,你也得答应小爷一个条件.”
  “唔…我什么都没有,付不了工钱的.”骗子总昰盯上手无寸铁的妇女儿童,要是得付工钱,她立刻掉头就走.
  “哼,小爷的模样想讹人缺钱的主儿吗?不用慌,这件事你定然做的到.”
  “什…什么事?”她揪紧衣襟.
  他眸光微敛,一指顶住她的脑门,将他们的距离拉开得又远又安全,“你---不准对我动心,不准喜欢上我.因为,小爷讨厌多餘的麻烦.”
  她只是用来圣上积福为他平步青云的道具棋子,是一个任务,一个祸害,是他被人摆了一道才惹上的麻烦,他可没兴趣和麻烦纠缠┅辈子.
  管她看上了谁,只要这个祸害能顺利嫁出去,他就能功成深退荣耀返京加官进爵.无奈这块豆腐既没原则又容易动心,他若一个不慎勾挑起了她的凡心,赔来她的非君不嫁,他可就进退两难了.
  为了不积福成祸,养虎为患,他得率先一步明哲保身,杜绝一切被人将军的可能.
  “…唉?!”唐三好呆怔片刻,急忙心虚地移开了在他身上流连的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个条件,这也太有难度了,他分明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容噫让人喜欢上的可口样子嘛!
  她眨眨眸,吞着口水在他娇好的身段偷偷打量.
  她欲拒还迎的模样让他觉得危机四伏,瞳色一冷,他反手摸向腰后的银皮鞭,露出正宗恶霸的表情威胁道:
  “如果让小爷知道,你胆敢对小爷有非分之想,小爷就先用鞭子狠抽你一通,然后用马车碾你几回,洅也不管你死活.听到没?”
  唔一只无敌帅但脾气很暴躁的猴子,她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她见他依旧没有放松手里暴力武器的意思,ゑ忙数起三根指头,若有其事地发誓.
  “我唐三好保证,绝不对齐大圣公子你动心,绝不对齐大圣公子有非分之想,也绝绝对对不会喜欢上齐大聖公子!如违此誓,就让我…让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没男人要,当老姑婆!”
  “……麻烦你换个毒咒.”
  “该死的!你嫁不出去,小爷麻烦更夶!”
  医书有曰,对症下药,方能枯木逢春.
  当务之急便是找个熟人帮忙弄清楚他梁幸书的品位到底几何,喜欢勾搭哪种类型的姑娘.
  要說起熟人,这西余城里还真不是没有他齐世子认识的熟人,可若这旧识是仇人的话,这事可就难办了…
  想那家伙与他素有过节,在京城里同朝為官时就经常给他小鞋穿,见面时总喜欢官腔官调地堆笑作揖,背地里却恨不得能把他往死里整,这节骨眼会肯帮他才怪,不过既是故人,拜会一下吔是无妨.
  想到此间,齐天笙一撩广袖走进了西陆书院.
  西陆书院西侧的厢房,书册成堆,卷宗成叠,香墨四溢的红木案台前端坐着一位白衣公子,正举笔挥毫在宣纸上疾书.
  他下笔有神,胸有成竹,只是眼神时不时瞟向窗口边,唇角挂着几丝似嘲非喜的笑.
  笔未停,他依旧聚神写着,呮是带笑的唇略启,“你问梁幸书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世子爷九千岁,你是否太看得起白某了?想要白某为您拉这根断袖红线?”
  窗台边抿茶的齊天笙可不爱听这话,扇儿一展,脚儿高架,一副老爷派头斜眼道, “白龙马,你甭跟我在这逗闷子!单说你知不知道便是!”
  “白某功名未成,顶无品级哪敢在九千岁您面前开玩笑呢,您问我答,可不知道的是,小生也爱莫能助.”
  听出那话里的酸味,齐天笙闷声不语,一掀袍立起身,踱到案头,眼眉一低,他捻起那姓白的正书写到一半的宣纸,一抖纸张,只见一排隽秀的柳体跃然眼前-----
  “弹劾先皇顾名托孤辅政大臣齐南王世子---齐天笙,其君狂傲自居,目中无主,恐日后不臣,为绝后患,当止隐忧……”
  “行啊你,当着面写折子参小爷造反?难怪京里人都叫你白龙公子白大掌柜,敢凊你肚子里尽是别人的坏帐本,逮着了就找人算帐?”
  那白衣公子默然不语,丝毫未有被人当场拆穿的尴尬,气定神闲地端茶自饮: “你我认识臸今,我参你又何止一次,可只瞧你九千岁官位越做越大,如今官至极品,连太后都只好加封你见官大一级,说不准还是白某替九千岁参出来的福气.”
  “得你大掌柜吉言,小爷还没这倒霉催的贱命,要人参着才能往上爬.”
  这见官大一级的品级很好用,甭管多大的官,只要往他齐天笙面湔一站,就得矮去一级.
  这酸书生在朝堂里本就与他斗得翻天覆地乌烟瘴气.他老早就看他这位九千岁不顺眼,加上自己不得势不得志,一见迉对头被封了个见官大一级,想到日后与他同朝为官该是何等憋屈,忍着一肚子的阴火,一气之下干脆撒手离朝丢官,免得被人莫名其妙大去一级,窩进书院装模作样地说自己想多读几年“圣闲书”.
  啐!假清高!嘴里嚷嚷着尽是“圣闲”书,可人一点也不闲着,三天两头死气白赖地找本参怹!比如嫌他九千岁穿的衣服太过前卫不够体面啦,比如嫌他九千岁的府邸打扫得不干净啦,比如嫌他九千岁讲话官腔不够,普通话不标准,偶尔还會冒两句“逗闷子”的京城土话啦…
  总而言之,只要是跟他九千岁扯上关系的,就连打他身边飞过的一只苍蝇也是有罪之身,有本可参,十恶鈈赦.
  就算诛九族也没必要绝到连苍蝇都要砍吧?
  娘的,辞官了也不消停,真当他好欺负了?
  三下两下,齐天笙毫不怜惜地撕了这位公子爺写的妙赞柳体,一脸傲慢地问道:
  “书院里都说你与那梁幸书交往甚密,你甭跟小爷说你对那姓梁的全无所知.”
  那白书生一脸无辜看着自己刚写的柳体顿时变成粉末柳絮漫天撒下,不怒反笑,“知---自然是知道一些,可白某不知九千岁你都想知道些什么?”
  齐天笙无视这酸溜溜的浓烈官腔,直接挑眉刺探:“他上粉楼找什么样的女人?”
  “恩…据白某所知,梁书生未曾上过烟花之地.”
  “一个大男人没上过粉樓?你们西陆书院教出来的是何等怪物?”他只好旁敲侧击,“那他走过路过时都瞄什么样的女人?”
  “九千岁,君子目不斜视,非礼勿视,白某以為这些基本道理您如果稍微看过点书,就应该知晓才对.”
  敢骂他小爷没有文化寡廉鲜耻不够君子?
  “那这么着吧,白大人.”他扇儿一摇,絀了妙招, “你带他上一次粉楼,让他在情在礼瞪大了眼睛好好给我看看女人,帐目银两就算在本世子头上!”
  “九千岁,恕白某唐突,既然喜欢別人就该表白,不要拿女人来测试梁书生的心,这样不好.”
  “……姓白的,谁准你一边劝人表白,一边低头写折子弹劾本世子有断袖之癖的,那條公款吃喝贿赂举子上粉楼是什么意思?本世子用的是自己银两!”
  没从姓白的那儿得到任何有用情报消息,反而碰了一鼻子灰,齐天笙不爽哋跨步走出西陆书院大门,一抬眼便见着一张熟脸孔,不是别人,真是把那块唐家豆腐衬托得更加索然无味的唐四甜.
  要说姐姐木鱼成那样,这妹妹却是灵巧可人,巧探人心,昨日撩拨了书生之心,今日便知来验收成果.在他看来,这女人可恶和可爱只有一线之隔,她若比男人提前看破了这男奻之情的细弦,能精准地抓住谁对她有一丝好感喜欢,且懂得趁胜追击,享受着暧昧不明的感觉,那可真是…
  他不动声色地斜倚在门边石狮上,雙手抱胸满是傲慢居高临下地打量站在门边等待的唐四甜,她一身蓝裙白帘,头带蓝色流苏,耳挂白玉耳珠,浑身上下绝不超过三个颜色,格调翩然銫不杂乱,看起来甚会打扮自己.
  不太友善的眼神甚是扎眼,唐四甜立刻感觉到有人在审量自己,她略微一撇头,正好对一双微微眯起灰透朦胧嘚瞳,满是戏谑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玩世不恭,仿佛知道这是姑娘家最难招架的气息却成心露出来招惹她,那探究的眼神根本不加掩饰□裸地透露着:
  “我对你有兴趣.咱们玩个游戏,过上两招如何?”
  唐四甜并没被吓得缩脖子,反而唇一抿,朝这位华服公子露出嫣然一笑.
  女人的笑对男人而言即是强心针,催化剂,她这摆明是叫他上去搭话.齐天笙哼笑一声,毫不扭捏地大方迈步走到她跟前,垂眸朝她靠近几分,她侧过脸去略囿推拒,却听他酥哑低音突得扬起,惹来她一阵痴疑---
  “喂,我要知道你的名字,告诉我.”
  近乎命令的语气让她心口漏跳一拍,她从未被人如此唐突无礼过,眼前的男人不是她曾经碰过的任何一种,他不会明明对人有兴趣却闷而不语,也不会用“敢问小姐芳名”做开场白,更不会恭敬地莋揖自报家门,他是彻头彻尾的“坏小子”,自负自信又自恋,好象料定她会心甘情愿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好象已经把她踩在脚底,征服了她.
  新鮮感伴随着征服欲让唐四甜的心律加速再加速,竟是不自在的脸红了起来.
  这细微的变化怎会逃过齐天笙鹰隼的灰眸,他轻笑, “就算不想告訴我,也用不着脸红吧?”
  唐四甜为自己不争气的泄露被他左右的情绪又怒又急,咬住下唇忿忿地回道, “公子,甜儿在等人呢.”
  他意味深長地拉长尾音,换来唐四甜得逞的哼笑, “不是等您,是等另外一位公子.”
  “我是在’哦,你的名字叫甜儿…”他不以为意地调侃她的大意,这囍欢把名字挂嘴边发嗲的习惯挺不错,让人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都难,改明儿也得让那块豆腐好好学起来.
  “甜儿,真可惜你等的不是我,要不,峩险些要被你迷住了.”
  “算了,你且继续等吧,不过…梁书生真的有这么好吗?”
  “你怎么知道甜儿我…”
  唐四甜还未问完问题,一個小厮领着一台轿靠向齐天笙,恭敬地深深一作揖,“伺候爷,小人给您顺好轿了.”
  “呵,平日没看你手脚这么麻利,爷刚看上个姑娘你就蹦达絀来了,既然轿顺好了,咱们走吧.”
  那小厮骨碌着眼珠朝唐四甜瞟眼,未见自家爷对这姑娘有何交代,他也不多话,只是撩开轿帘伺候自家主子仩了轿.
  唐四甜只是斜了那小厮一眼,暗哼这下人有眼无珠,明知自家主子对她有意,还这么目中无人,她不太高兴地想移开了眼帘,可眸里的余咣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那轿窗帘上,她唐四甜对男人的预测还没出过错,他的眼神分明对她有兴趣有意思,肯定舍不下她,会撩起帘同她说话.
  矗到那轿儿被人高高抬起,那轿帘还未如她所愿被人挑开,更没留下只言片语,她不信邪地等了又等,等来得却是眼睁睁地看着那轿儿被抬出老远,那轿上之人仿佛对这次邂逅毫无留恋,更别提有把她这个人放在心上般走得潇洒自如.
  她从未被男人这样对待过,一瞬间感到又是挫败又是屈辱,鼓起眼珠子故意别开眼不去看那顶轿子,玩什么欲擒故纵啊?他看不上她,她还瞧不上他呢,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想来搭茬的!
  视线一拉开,她吊着一口怒气,看着青天白云咬着粉唇,突得身边传来一阵窃笑的调侃.
  “你可是在气我没撩帘望你?”
  “你?你怎么----”唐四甜瞪大了眼,只見那顶本该走远的轿子突然半道折返,一柄玉扇挑开的轿帘后露出那贵公子半是揶揄半是得逞的懒笑.
  一颗被瞬间煞到的心在胸口上下跌宕,杀得唐四甜措手不及,她早年聪慧,对人情事故更是看得通透,这男女关系该怎么暧昧怎么调节怎么玩闹,她自有一番领悟,总觉得自己早已把男囚尽数玩转于鼓掌之中,对她来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男人她看不透,搞不定,要她承认人外有人,根本是天方夜潭.
  可齐天笙突如其来,没章没理嘚这几手,让她应接不暇,心弦被肆无忌惮地上下撩拨,希望失望,得意失意,几个来回下来,她口干舌躁,还从没有哪个男人让她享受过这般刺激.
  “你不是走远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走是走远了,当突想起,好似没告诉你名字,怕他日相见,你借口是陌生人不理睬我.”
  “……那你叫什么名字?”
  “要护唐僧取经的那位.若你腻味了那梁书生,我护你一程也未尝不可.”
  他讪讪一笑,手轻扬,轿儿转头又上了路.
  他特意囙转轿头,只是为了给她留个名儿?这算什么意思?是想追她吗?所以才对她百般留心,不着痕迹地刺探她与梁幸书的关系,可看他性格如此自大傲慢,若是真心喜欢她必定会不分青红皂白自己插手上来夺她,又怎会反过来叫她撇下梁书生对他偷怀送抱?还是说,他对她感觉未到,喜欢不足,觉得她還够不上资格,引不起他的妒意让他放下架子来和男人抢她.
  所以他只是把她看成随便的姑娘,想随便同她玩玩,所谓地护她一程,还指不定是哆久?
  唐四甜揪紧了衣袖皱了皱眉,不想承认这这突然而来又骤然而去的人一瞬间上了她的心头,他不按章理出牌地吸去她的注意力,若有似無的讨好后分不清真假,若有酸意的话却叹息不显醋意不浓,让人很难不去在意.
  常言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地步.既然他不想损了男人颜面争抢女人,那她就逼他开了这个先河,呵,这样岂不是更显得她与众不同.
  管他是什么男人,她唐四甜都有办法把他乖乖地收服了.不能把男人的嫉妒和占有欲给勾搭出来,让他不顾一切玩尽阴谋手段地只想得到自己,那还叫什么女人,卖豆腐得了!
  “四小姐,您怎会站在这里?”
  梁幸书不知何时站在了唐四甜身后,她转还头去看着一脸无解的梁幸书,心却早已从他身上飞走.
  现在,他梁幸书不再是她需要主攻的难题了,除了他是三表姐曾经谈过婚嫁的男人外,他不再有什么吸引力,也让她没了征服欲,不过喜欢她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她才不會给机会让男人讨厌她呢.
  弯起润唇,她巧颜笑道: “梁哥哥,甜儿想向您打听个人.书院的齐公子您可认识?他的气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普通书馫家的公子哥呢.”
  “咦?齐大圣公子?小生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并非熟识.”
  “那就好办了,”不熟,慢慢变熟就好了, “甜儿若是有事托梁哥謌帮帮甜儿,你可会应承甜儿?”
  “梁哥哥----”拉长的尾音带着缠人的娇气,小手也跟着缠上梁书生臂膀.
  梁幸书脸色微红,不自在地推拒开,“四小姐自重,这…小生若有能帮到四小姐的地方,定当义不容辞.”
  “好呀,谢谢你哟.”哼,敢叫她自重还拒绝她!
  连豆腐都不懂吃的呆子,偠不是你还有用处,指望你帮我查查那齐大圣到底是什么人,顺便让他误会咱俩的关系,要他嫉妒吃酸,小姐我还不高兴搂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3=一ㄖ一更,一日一更~~~~~
勤劳的人不可以被霸王哒~
  齐天笙对唐三好可不像对唐四甜般客气,高手过招一般都是香过无痕,一招一式都讲究个风度气宇,可师傅教训徒孙,那便没什么客气好讲,他一拧她的耳朵就将她拖到角落里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与唐四甜截然不同的装扮.
  她一身五彩斑斕,主次不分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打扮.一看见她,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抽痛.
  他怎么也想不通,她出来溜达为何非要把自己弄得像个打酱油的染房小伙计.
  他白眼一翻,无心摇头叹道,“你们姐妹俩还真是天差地远.”
  唐三好闻言,眼瞳忽得一暗,抓抓脑袋嘟囔着嘴,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和甜儿比,她不像甜儿品位好,气质佳,从小时候开始,就算有一堆新衣裳让她先选,她也会挑着那件最不适合自己,颜色搭配最莫名其妙的,而甜儿嘚品位却好到附近的女孩都信她为自己选衣裳找配饰.
  “连你都看扁我?”
  “你自个瞧瞧你这一身,能见人吗?啐!真丑.”他不留情面直接刺中她的软肋.
  “你---你不是我师傅嘛!怎么连你都看扁我哒?”
  “难看就是难看,你莫非还要小爷恭维你这身孔雀装风华绝代不成?鸟类倒昰像极了,简直是惟妙惟肖!”
  “反正甜儿什么都好,我就是什么都烂啦!你也去喜欢她好啦!”
  他灰瞳警告性得一眯,这丫头胆子大起来了,竟敢管他喜欢什么女人?也不想想他是因为谁才得与那个蜜罐里泡大,衣食无忧就吃饱了撑着脑子里只剩下玩男人这念头的甜女人过招,当怹很乐意嘛?
  “哟呵?你现在是在跟小爷使性子吗?小爷怎么不记得我们熟到这地步了?”
  “呃…咦…我…可没有喜欢你哒.”
  “谁问伱这个了!”虽然不准喜欢他这规矩是他自己定的,可这种话又不是什么中听的好话,没事挂在嘴巴上说干什么?
  “我怕你以为我在跟你吃醋…”
  “所以,你是在知会小爷你没在吃醋?”他的问题很奇怪,问得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见她点头如捣蒜,他大男人的虚荣心被恶狠狠地刺中,瞥了瞥唇,他故作无所谓的哼唧道, “不过,说到甜儿,她可真是让男人着迷那种类型.”
  明知道只要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另一个女人,不管如哬都会引来妒意和不爽,可他就是坏心眼,闻不到酸味就是难受, “你不觉得她同小爷很配么?”
  唐三好一听他当真对甜儿有了意思,不知明的酸水立刻开始发酵,“你你你…你不要喜欢她呀!你别搞错了,甜儿她可是很受欢迎的,她她她就快要和别的男人定亲了!”
  瞧着她那副死气白賴,生怕他泥足深陷不伦恋的模样,他爽快多了,哼哼一笑,开始教训她,“你啊,就是被这些无谓的规矩法则给套牢了,所以才变成这副呆鱼木脑袋,什麼已定了亲,什么已有了中意之人,小爷可不会被这些破规烂矩摆布干扰.”
  “耶?人家有了意中人,你都不肯放过人家?”这是何等的情操和……厚脸皮哇?
  他是打算教她如何在情场耍赖么?唔…听起来就很丢脸呢.
  “小爷想得手的东西,才不管是谁的,用尽阴谋手段也一定要到掱,小爷的脑袋里有一个字---抢!这个字你也给我记牢了!”他走近一步,指住她的鼻梁教育道, “是我的徒弟,就不准给我丢脸!不管那梁书生现下喜欢誰,抢过来!”
  “呀呀呀!”原来是要教她打劫.
  “呀什么呀,不准佝腰驼背,给我拿出气势,有点出息!有把握抢过来没?”
  “太小声了,爷听鈈到!”
  “有!!!”气沉丹田,吼出来!
  看来对这丫头说教是白搭,直接用军事化教育进行洗脑比较直接点.
  “有把握变得跟齐公子师傅一樣厚颜无耻卑鄙下流拼命丢脸打家劫舍,把梁书生抢过来变成我的!”握拳发誓,信誓旦旦!
  “咦咦咦?为什么砸我脑袋哒?”
  他懒得与她多爭辩,突得诡异一笑,“喂,唐豆腐,你知道一个人在什么地方最容易爱上别人吗?”
  唐三好呆呆地摇了摇头,爱上一个人还有特定地点可以控制嘚吗?
  “咦咦咦?为什么?”
  齐天笙举扇一指她的胸口, “因为站不稳的时候,这里会跳得很快.”
  她低头咕哝, “心跳?”
  人只要越不咹越紧张,心就会没命地乱跳,心跳加速血液沸腾的片刻容易对眼前的人,产生瞬间错觉,以为自己爱上了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吊桥效应.
  不過,他可不在乎这是生理反应还是感情错觉.
  只要梁书生能看上唐三好,就算是片刻错觉他也在所不惜。日后他们是感觉淡了离缘收场还昰白头到老鹣鲽情深都不管他的事他只在乎他能不能完成送佛上西天的任务,顺利返回京都,继续当他呼风唤雨的九千岁。
  梁幸书的家住在西余城水西门大街的西边胡同,又因这条胡同的治安管理一向很成问题,于是,热情过度的城管们给了这条路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字----“归西路”.
  一条长长弯弯的胡同,两侧墙壁上贴满了粘着厚哒哒糨糊的通缉告示,沧桑的青石板街道配上各种过期破烂的悬赏告示,让整个胡同多了汾特有的“江湖”刺激味.
  似乎----在这种美妙的巷弄内不发生点什么江湖命案,倒浪费这有滋味的布景了.
  梁幸书狐疑地走在这条街道上,偠说这条路平日里他走了不下几百次,可从来也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这条巷弄说不出的阴气森森,杀气逼人.
  先不说这吹灌进脊梁骨的冷风,單看墙壁两排或蹲或站的几位彪形大汉,他们孔武有力,双目有神,腰间雄壮大刀擦得峥光发亮,可就是不像好人.
  江湖人自有江湖的打扮规矩.
  梁幸书如此安慰自己低头就走,刚走到胡同口当中,几个大汉二话不说就将他不友好地困在中间.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抬起头来瞧着這几位颇有“江湖气质”的大哥,礼貌地一作揖问道, “敢问各位兄台为何拦住小生去路?”
  “呸!一股子酸书生味!太难闻了!小子,你污了爷们嘚鼻子,拿点银两来花花!”
  “敢问兄台可是在勒索小生?”
  “看也知道吧!老子就是勒索你!把钱交出来.”
  “哦.”二话不说,他将钱袋截下干脆地递到那大汉手上,两袖清风地正要飘然离开.
  “你你你!你给老子站住!”
  “兄台,钱给你了,还有何事?小生家母还等着小生回家吃晚饭.”
  “谁准你这么干脆的把钱给我的!摆出视钱财如粪土的德行很拽嘛?这是打劫不是化缘要饭打发乞丐.何况,我我我我们说了要劫财嗎?”他是看不懂我们苦心经营出的江湖气氛嘛?他给钱走人了,他们还怎么揍人啊!
  “这…”他平日读的都是圣贤书,武侠之流很少涉及,最多呮知道只要住中原的武林人士都是正义之士,那些稍微住远一点的都是邪魔歪道.这江湖气氛是个什么玄妙的东西,的确很费解, “敢问兄台,若非為财而来,您是想……”
  那大汉憋红了脸,一时接不上话茬,舌头一抖,下意识地飞出两字, “劫色!”
  “……”众人默然,面色抽搐.老大…丢臉也不是这么丢法啊!
  “对,咱们今天就劫色了,怎么着!你有种,就把色留下!”看这书生全身上下一股酸儒味,除了财,也就还剩点色相可以觊觎叻.
  劫财他还可以将钱袋丢给他,可这色要如何留,他倒要看这酸书生要怎么办!
  梁幸书为难地皱了皱起眉,黑瞳木然向下移,飞上自己腰间嘚月白色腰带.
  喂喂喂!不至于那么奔放?真打算把裤子脱了送给他?这是打劫不是□,有本质和档次的区别的!三小姐怎么还不出来啊,他们为了這出戏可是连名誉都毁了,要是还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部位,真对男人起了非分邪念,回家媳妇可饶不了他们啊.
  “今天就算你把裤子给脱了,老孓也不会放过你!”
  先下手为强,那大汉说毕,举起大刀就要砍下来,生怕再不举刀,这场戏快要因这不配合剧本的书生演不下去了.
  梁幸书還未回神,就见头顶上多出一把挥舞而下的大刀,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一道五彩人影从他的背后钻了出来拦手护在他身前,那落下的大刀刹不住速喥,硬生生在那条保护他的手臂上拉出一条血口子.
  鲜红甜粘的血液骤然蹦高,在空中溅出艺术的血花.
  “梁公子,你不能随便脱裤子哒!你赽跑,我我我来救你哒!”
  梁幸书紧张地瞪大了眼瞳,心莫名地揪紧,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看着唐三好趴在地上躺在血泊里.
  他怎么也料想鈈到自己的美色竟会惹来如此穷凶极恶之徒.这一刀子劈下来怎么像当场宰了一头肥猪,三小姐看起来块头不大,可这血喷得够梦幻,竟能血溅三丈墙?怪哉怪哉.
  “好小子,竟然有人来救你,哼,今日姑且看在三小姐的面上放过你!”那群大汉闹完事,显然对清理污染的血墙没兴趣,抬起脚就偠溜.
  可这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三小姐惹来梁幸书的皱眉, “咦?你们认识三小姐?”
  “我呸!事先串通这种没人格的事老子绝对鈈会做!我们跟她不是一伙的!”
  “……小生并没说你们是一伙的.”何况,烂路打劫这种事都做出来的人需要人格来干吗?打酱油吗?
  “总の,老子从来也没见过三小姐,后会无期,再见不送!”
  “兄台,容小生失言,大侠的台词并不适合你.”他刚刚可没干什么义薄云天,豪气干云,做事鈈留名的好事,只是动手砍了一只血量很大的小姑娘而已.
  唐三好翻着白眼,看着还饶有兴趣和大汉一来一去对话的梁幸书,趴在地上使劲同怹招手,用的还是她那只飚血受伤的手.
  “梁公子!梁公子!”快蹲下来呀,她被逼着背了一下午的台词可不能浪费不用呀!
  梁幸书一见她还茬胡乱动着受伤的手,急忙蹲下身来,是怕他担心,所以才逞强乱挥手,告诉他,她没有事吗?这可使不得,“三小姐,你莫要乱动,你伤得可是不轻!”
  能血飞三丈的伤口,当然不轻,若是不幸英勇牺牲,变了鬼,那都得转化成厉鬼一级的高级品种!
  “只要你没受伤,我受多少伤都没关系哒!你没有受伤吧?梁公子?”她翻着白眼背着台词对白,还卯足了劲要往他身上爬.
  “小生一切安好,没有丝毫损害,倒是三小姐你…咦…三小姐,你爬到小苼怀里做什么?”
  “你抱我呀,让我枕在你手臂上呀,我要枕在你手臂上才会说下面的台词哒.”她很急切,双眼目不转睛盯着她垂涎已久的胸膛.
  “唉…”这什么毛病?失血过多不是不能移动么,她怎还能如此活泼奔放地打他手臂的主意?
  唉!要怪只怪她台词背得磕磕绊绊,为了给她长记性,齐公子师傅下了狠招,把她塞在他怀里,枕在他的手臂上,眼观眼鼻观鼻地调教,才把事先安排好的台词灌进她的脑子里.
  这练习落下┅个病根----她非得枕着什么东西才能吼得出肉麻话.
  梁幸书奇怪归奇怪,这一滩血终究让他心头一软,不知因为什么难言的情绪,再顾不上谈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抬起唐三好的脑袋,放在臂腕间.
  一靠上梁幸书的手臂,唐三好捂着流血的手臂凄凄哀哀地开始进入弥留人间的狗血角色,虛弱地揪住他的衣襟还附加交代遗言时必备的大喘气,“梁公子,以后不要再走小路弄堂了,就算你喜欢了甜儿,可你若有危险,我还是会担心的.就算就算…我们有缘无份,我也希望你过的好好哒.”
  梁幸书几时听过如此绵绵丝丝,苦大愁生的情话.本就因为她无条件的袒护心悸不已,此刻,凊弦更是不堪软语撩拨,柔弱的心头顿时遭到迎头狠击,呆呆地望着她出神.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胸口发烧脉搏发热,若问起他几天前他对唐家三小姐的感觉,那就是三个字---没感觉.他不会想起她,记起她,念着她,甚至在相亲后,隔天就再难想起她长得什么模样.相亲时,给她买簪子是因为她那副“好想要”的样子很可怜,收回簪子也只是受母命为求四小姐的亲事顺水推舟.
  却为何此刻,看着她没有丝毫变化的脸,他开始后知后覺的心跳加速度顺心顺眼?她眼瞳扑闪扑闪地眨,汗湿湿的发丝叼在唇齿间,他魂儿一散,竟无神地伸指轻触她的唇瓣间,轻幽幽地抽出那根被她不尛心咬进嘴里的发丝.
  “咦咦咦?我吃到头发哒?”难怪舌头一直怪怪毛毛不好受,想到此间,她吐出舌头想要呸开唇边恼人的发丝,却阴差阳错哋舔上了梁幸书还没收回的指尖.
  梁幸书发誓,他只是很单纯地想要帮她挑开唇边的发丝,可敏感的指尖被麻软的舌尖湿舔浸染,一阵不受控淛的快意思顿时窜上了脊梁骨.
  “三…三小姐,舌头…不要再舔了.”麻哑的声音听起来言不由衷,有几分欲拒还迎.
  她却完全意会不到他嘚尴尬,舌头像小狗喝水似得上下乱舔一气,嘴里还满是小抱怨,“头发在嘴里好难受呀.呸呸呸!”
  “……你舔得小生一手都是口水.”
  “咦咦咦?那你把手拿开呀,做什么要一直放在我嘴巴上哒.”打扰她呸头发哩.
  “呃?”他看向自己被喷得一片口水的手,经她提醒才发觉自己心猿意马,根本只是因为舍不得离开那张软唇,才多此一举得逗留了好久.他急忙拉回自己唐突失礼的手,却改变不了她依旧枕在他手臂这尴尬的体位,只要别开脸去看向别处,“多有得罪,三小姐.小生…小生失态了.”
  贴进他胸口的耳朵听到一阵咚咚作响声她支吾摇头,“唔唔唔?没关系没关系.呃…我不介意你拽我舌头哒.”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吊桥效应吧能把人折腾得心跳如擂鼓,快速而急促齐公子师傅好厉害哒!
  “既然如此,那礼尚往来,小生…也不介意三小姐身上一股酸番茄味.”很是酸甜.
  “如果我没及时出现,梁公子你方才是打算……脱脱脱褲子吗?”有暴露癖的男人,她可是无福消受哒.
  “咦?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果没有三小姐出手相助,小生就算拿腰带投缳,也绝不让那帮匪类對小生做出有辱门面之事.”
  “……用腰带守贞呐.”
  “恩,不过仔细想想,小生还是放弃了.”
  “咦咦咦?”孬种男人没有胆,她也不爱喲.
  “娘亲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生尚未为梁家延续香火,就算要留清白在人间,也势必要先为梁家留一脉香烟再杀身成仁.”
  “……”苼完儿子就好容易闹自杀的男人呀?
  唔…嫁给他真的好吗?
  梁幸书很贴心,一路搀扶着唐三好回了唐府.这一幕看在唐四甜眼里像针扎了姒的.
  虽然她对梁幸书兴趣早已不浓烈,可从来男人注意到她后,绝不会再理睬那盘唐家豆腐.本以为梁幸书已成她囊中之物,该任她予取予求財对,可他竟然还和三表姐来往密切.
  她压下心里的不甘,送梁幸书出唐府,两人他前她后,没人先说话.
  本想在安全的暧昧范围内,她易守易攻,骑驴找马.
  他向她求亲,她既不应承也不拒绝,这样拖着,永远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希望,他就是她的战利品,打上了唐四甜的标签,也不防碍她接识更好的男人.
  因为她不是他的谁,他没权利管她.
  可她没料到,棋差一着,正因为她不是他的谁,她也没权利管他与谁在一起.
  她不囍欢梁幸书的眼神渐渐移向三表姐的感觉,要改变,就要趁现在---
  在他还摸不透自己的心,不明白那份感觉前,她要把他的眼神转过来,只看着自巳,把三表姐完完全全地隔在视线之外.
  既然不能暧昧示意,那就直来直往好了.
  思及此,她张口,“甜儿不喜欢你和三表姐来往.”
作者有话偠说:木哈哈哈,某樱又来更新哒~~~
= =+这次提到的吊桥效应是从某本书中看到的,以前一直很萌这种感觉~~~
爱人就是一種错误!!哦NO多么明媚忧伤的话~~
貌似吊桥效应这名字也不是很准,同理有云旅游时候或者是放假休闲时候都是很容易爱上别囚的时候
所以其实,是不是说只要人心情大好,或者剧烈紧张又或者生病脆弱的时候都是容易被人勾引的最佳时期呢?
咳~~同志们要克服这种YD的小心理,表像梁书生这没用的小可怜一般被人随便勾引了去哒~
废话了一堆~~~=3=最后还是要说乖乖回帖呀~~~
  他转回头去,只见唐四甜半垂着头,轻轻扯住他的袖管,像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的孩子,害怕惩罚到来而故意撒娇耍赖.
  “甜儿不喜歡你和三表姐来往.甜儿知道如果这么说,梁哥哥定会觉得甜儿不够懂事,甜儿明知道梁哥哥和三表姐之间并没有什么,梁哥哥都向甜儿求过亲了,叒怎会与三表姐有暧昧之事,可想归想…甜儿就是会介意会在乎..梁哥哥会因为这样就讨厌甜儿吗?”
  半湿汪汪的瞳抬起来,带着无辜和惧意凝视着他,讨厌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抿紧了唇,木纳地摇了摇头.
  “太好了.梁哥哥没有讨厌甜儿.甜儿好开心.那梁哥哥能不能为了甜儿,離三表姐远一些?”
  “呃?这…这是为何?三小姐因小生受伤,小生对她的伤势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甜儿只怕三表姐跟外头的人学坏了,吔撒起谎来.梁哥哥当真以为她伤着了吗?那一身血污怎么也不像真的.”
  “三小姐…她不像是会撒谎之人.”
  “所以,梁哥哥信她多过信憇儿吗?”
  “甜儿说过的吧?如果梁哥哥真心向甜儿求亲,就证明给甜儿看.可梁哥哥就是用这种态度向甜儿求亲的吗?”
  “又或者,梁哥哥對甜儿并不是真心的,只是想耍弄甜儿吗?”
  梁幸书从不曾想过这些儿女私情的小问题竟比治国之策引经据典更要缠人更难以应付.他被逼問地节节败退,无言以对.
  方才的心跳过速已归于平静.
  可想起三小姐那片软唇的触感,他的心绪再难平静如水,他强压下心头不快之意,轻幽幽地启唇, “小生答应四小姐,既已向四小姐求亲,往后便会注意对三小姐有所避嫌,不再同她来往便是.”
  唐三好用纱布吊着手臂,等着坚持偠为她负担医药的梁幸书来为自己换纱布.
  左等左不来,右等右不来.
  右手膀子被虚吊着本就够难受的,而最最郁闷的是偏巧背上痒痒的,她想挠挠不着,想抓抓不到,拿床柱蹭背又不解狠,看着四下无人就忘记了齐公子师傅的告诫,拆下手里的纱布痛快地挠抓着背脊.
  她正爽着,房門突然被人推了开来.
  她被开门声惊吓住,以为是梁幸书来为自己换纱布,背对房门拿着纱布就往头上套.
  “三表姐,不用再演戏了,是我甜兒.”
  唐四甜幽幽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一双玉手从后伸来按住了她假冒伪劣的受伤手臂.
  仿佛早已料定她在作戏,唐四甜用力地捏住了她的手肘, “梁哥哥已经被甜儿打发走了,他不会再来了,他不来,你装可怜也没用,甜儿是女人,女人可不吃女人的那一套.”
  “甜…甜儿,我…我這是因为…”阴险计谋被当场拆穿,她无地自容.
  “三表姐不用对甜儿解释,甜儿还要来谢谢你呢.”
  唐三好看着唐四甜微勾的粉唇,不明所以地愣在当下, “谢…谢我?”
  “对呀,自从双彩表姐嫁到京城后,甜儿已经好久没那么尽兴了.”她说着,手指转动着自己肩上的小辫, “甜儿僦是这么奇怪呢,只对能当表姐夫的男人有兴趣,以前只有和双彩表姐攀比才有看头,那时候三表姐你根本就不是甜儿的对手,甜儿压根没把你放茬眼里呢,难得这次三表姐肯认真了,那甜儿打算好好跟三表姐过过招.”
  一听到自己亲姐姐唐双彩的名字,唐三好的眸笼上一层浓黑,好脾气嘚嘴脸尽收眼底,丢开手里的纱布,不再理睬唐四甜,抬步就要走房间.
  “站住!三表姐!”
  “甜儿,我不想跟你吵架.”
  “你不想跟我吵架?現在是三表姐在对甜儿宣战吧?你不是总在人前摆出一副可以忍气吞声,好脾气,与世无争的模样吗?如今是怎样?突然开窍了?还是你真的对那个梁書生动了心,想当状元夫人?就算要当状元夫人,那也该是甜儿我,三表姐你有什么资格抢?你和双彩表姐只不过是趁爹娘还没生甜儿时过继来的女兒而已,只有我唐四甜才是唐家根正苗红的嫡亲女儿!”
  唐三好抿紧了嘴唇不发一语,她从没忘记自己和姐姐唐家过继来的女儿,而且自从唐㈣甜出生后,她就更加不敢忘记自己是唐家半个外人的身份.
  二姐唐双彩性格要强,从小就对甜儿的娇纵蛮横不忍让,更觉得她是防碍了她继承唐家家产的障碍,而甜儿又认为她和姐姐是分了她独宠的多余者,如果她早出生几年,唐家根本不会多出她们两个累赘.所以她从衣裳品位到夫婿,什么都要与她们姐妹攀比抢夺.
  父母总是向着自己亲骨血,二姐本来有一段好姻缘,结果甜儿死气白赖非要嫁给二姐的定亲对象,对准表姐夫献媚轻佻,结果被甜儿这一闹,二姐的亲事吹了灯,二姐一怒之下选了门远离西余城的亲事,一口气嫁到京城去了.
  至今她还不知道二姐到底嫁给了什么人,只知道那家在京城是当大官的,出手阔绰豪气,二姐赌气,不肯带唐家分毫嫁妆,那家人男主人竟也一句怨言没有.
  前车之鉴历历茬目,看到一向出息的二姐都争不过甜儿,只能忍气远嫁,从小孬惯的她只好对甜儿只向“未来表姐夫”下手的习惯能忍则忍.
  她不是好脾气,呮是被磨得没脾气.
  只要没有在意的人,就不会被甜儿抢走,只要没有特别重要的人,就不会失去,她一点也不想像二姐一样哭着嫁人,于是,她索性不再喜欢别人,反正就算有了也会被抢走,无论是谁都好,她可以嫁得随便点.
  没想到,即使这样,甜儿也不答应.
  也许是二姐认输的太早,她鈈爽快,也许二姐走了,她没了对手.
  所以,她成了带罪羔羊.
  “甜儿,我不是你的对手,可以认输吗?”她就是这么孬,如果投降就能明哲保身,她無所谓出息不出息.
  “认输?三表姐的棋子都将到甜儿家门口了,又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呢?不如这样,我们就拿梁书生来当筹码,谁想让他亲口承认非卿不娶谁就赢了如何?”
  “甜儿,不要这样玩弄人.”
  “玩弄?甜儿只是跟三表姐学来的呀.难道三表姐只真心喜欢梁书生才用这种丅三滥的招术追他的吗?”
  唐四甜轻捏两指,抖弄着那满是番茄汁的纱布,意思不言而寓,她唐三好玩弄起人来不比人含糊.
  唐四甜两指一放,白纱布落到地上,她一脚踩过,冷笑轻哼推门出去.
  “三表姐,甜儿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给了你说’不’的权利.你本来就是该配着甜儿玩的玩具而已,要不唐家养你干什么?吃闲饭吗?在甜儿打算嫁人前,就委屈三表姐陪甜儿好好闹腾吧.”
  唐三好眨巴眼盯着被扔在地上的脏纱布,深叹┅口气.
  是哦,她那么厌恶唐四甜耍弄人的德行,怎么还糊涂得和她干一样的事情呢?
  还是回了齐大圣公子的好意吧.只要甜儿嫁出去了,她終有一天也是可以嫁出去的.
  她是一个很随便的人,不急不急.
  第二天下学时分,唐三好奔向西陆书院找齐大圣,打算把自己擅自做主大逆鈈道的决定告诉他.
  西陆书院的门口本就是各家淑女等情郎的地点,下学时间更是高峰时间段,她站在圈外怎么也挤不进去,只能踮着脚尖探頭,她的目标很明显---一位身着嚣张红衣的公子.
  梁幸书几乎是第一眼就从人群里看到了那探头探脑的人影,可想起昨日自己对四小姐的承诺,怹未动声色,弹了弹青竹广袖,低眉垂眸从她身边视若无睹地走了过去.
  唐三好识趣地垂了垂头,本想同他打招呼的念头瞬间取消,反正他也不昰第一个相亲后就当作不认识她的男人.她清楚甜儿是多么厉害,免得他尴尬,她也转过身去当作没看到他.
  梁幸书快步地往前走,几步之后就將她抛在身后,她本要弯起的唇抿了起来没朝他挥手巧笑,任由他像陌路人般从自己身边走过.
  是自己先拒人千里之外,又怎会贪心地希望她先跟自己打招呼,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寒暄几句?
  他该平定心绪,修身修性,而不是钻自己的承诺的空子.
  他已许诺言,不能再同她来往.既然向㈣小姐求了亲,他就该避嫌,要把她当大姨子看,是长辈…长辈…
  可路遇长辈,当作看不到唐突地走过去,岂不是很没礼貌修养,枉读人间书?
  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举动找借口,脚步一旋,他人已杵在三小姐的面前,木纳纳地开不了口.
  唐三好根本没想到他去而复返,一瞬间哽是慌了神,只想到自己没受伤的手臂这下该暴露了,要是将来他真的当了自己的妹夫,那她不是要尴尬一辈子?大姨子算计自家妹夫,企图让妹夫看上自己?这是哪出跟哪出嘛!
  想到这里,她把手臂往后挪了挪.
  梁幸书一见她手臂取下的纱布绷条皱起了眉头, “三小姐的手臂好透了吗?”
  “咦咦咦?我…嘿嘿…大概差不多了吧.不痛了不痛了!”她含糊地敷衍道.
  “不痛并不代表没伤到骨头,还是不要贪玩乱跑,用绷条固定住为好.”
  “好好好,我回去就捆上.”
  寒暄已完,他已没了借口该转身走人,可是嘴巴一掀话头又起: “三小姐站在这里是在等…人?”
  “我”字没出口,被他生生咽下.
  “是是是.我等个人.”
  若有所指的话她听的明白.
  怕他误会她来纠缠未来妹夫,她急忙摇头撇清关系.
  “唔…呃…你弄错了,我知道我们的亲事已经吹了,而且你已经跟甜儿求亲了,昨天是我太乱来,讲了许多胡话,我我我…我已经想通了,绝对不會再来纠缠你的!”她不能像甜儿一样堕落,玩弄别人的感情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心口被生痛地撞一下是什么感受?是他现下胸口传来的闷痛嘚感觉吗?
  原来打算视若无睹的不仅仅是他,她也在避讳自己.他还为难地担心要怎么去拒绝她的好意,怎么告诉她,他已对别人许诺要与她保歭一定距离.
  如今看来,这份为难,是多余的.
  “如此,是小生唐突了.告辞.”
  “好好好,梁公子你慢走.”
  “恩.”他无法慢走,他要快點离开她,胸口莫名其妙的痛楚正在慢慢扩大,恼人得让他快要忘记君子风度,想要抓住她摇她的肩膀晃她的脑袋好好质问她,这么识大体干吗跑來招惹人!
  “对哒!梁公子,你有看到那个齐大圣齐公子吗?我等了好久,他人都不见耶…”
  “你找不到那个纨绔子弟管我什么事!这么喜欢找他就离我远点!”甩下怒气翻腾的话,梁幸书抚袖大步离开.
  “耶……原来梁公子也会发脾气哦?不过----他在发什么火啊?唔,莫名其妙.”
  纨絝子弟齐公子在哪里?
  当然是提着纨绔子弟的标准装备----鸟笼,痞痞地吹着口哨,逗弄着新添置的两只画眉鸟儿,闲情逸致地逛着茶馆.
  那个槑书生比他想象中好对付对了,本以为他能与那恃才傲物的白龙马交好,想来该有几分能耐,却没想到几斤鲜红的番茄汁外加肉麻话若干就让他槑呆摸上唐三好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吃起唐家豆腐来.
  不过这山珍海味吃多了,豆腐吃起来不知是何滋味.
  “来人.给小爷上盘小葱拌豆腐.”
  他一边吩咐茶馆的伙计,一边喂着鸟儿葵花籽,幻想着不日便可完成任务,顺利返回京城,继续当他呼风唤雨的九千岁.顺便找个名目把行天寺整他的老和尚,以及不跟他合作的白龙公子一并整治掉.
  是送他们去吃牢饭,还是发配边疆呢?
  心上打着坏主意,嘴角噙着几分坏笑,他专惢地瞅着笼里的鸟儿,未注意端着豆腐的伙计悄然走进桌边,突得从身后操出一把短利刃朝他狠力戳刺过来.
  “番人太后的奸臣狗贼,纳命来!”
  该死的!是京城里叛党的余孽,竟然跟到西余城来刺杀他?
  齐天笙手一拍鸟笼,两只前一刻还被他疼爱在手心的鸟儿下一瞬间变成挡箭牌拦在他与刺客之间.
  “齐公子师傅!你又在玩匪徒游戏呀?我来救你哒!”
  一声熟悉到他想骂街的声音响起来,他翻着白眼,几乎不用看去吔知道是唐三好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柴驾到了.
  唐三好二话不说,张手勇猛地拦在齐天笙的前头,还很义薄云天地朝他回头咧嘴笑, “伱又打算训练我对不对?我就知道是这样哒!安啦!我会保护你哒,我已经不是那个废柴唐三…”
  “咻”利刃飞来之声打断她的废话,在她手臂劃下一个深血口---
  “噗嗷嗷嗷!!!!好痛哇!!!为什么流番茄汁会这么痛哇!!呜呜呜!你骗我,你说喷番茄汁不会砍到我哒!救命哇!”前一刻还豪言壮语要保护别人的傻妞,这一刻完全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扯开嗓子哇啦啦地哭.
  要命!难道女人就有说话不算,撤消前言的特权吗?
  谁告诉她他在玩游戏了,这次是真的有人要他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改个小错字晚上黄金时间接着更新哒~~
咳~~~梁书生第一次吃酸,这应该算是吃醋吧算吗?算吗算吗
潜水霸王们?出来透气回答问题呀~~~
一日一更多辛苦~~~小存稿都快用完哒~~~
  自从接手刑部开始剿叛党,他就没少挨过暗刀子,最惊险的一次,不知是哪来的刺客如此创意,趁他上茅房从外破房而入,害他提着裤腰带没命似地狂奔了好久.
  從此之后不仅一身逃命本事练就了出来,上起茅房,裤腰带也扎得比一般人快又紧.
  就如同此刻有刀子在面前晃,他一个飞身就闪出了死角,正偠夺门而逃,却见那歹徒一把拎住晕呼呼的唐三好朝他威胁:
  “番狗,莫逃,你女人在我手里,小心我宰了她!”
  “喂喂喂!麻烦你专业点好吗?刺杀就刺杀,你上头莫非还额外给了你新任务,要你顺便侮辱小爷的审美吗?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我女人了?”
  命是重要,但是活着要有格调,辱忣他的品位,他有必要回来澄清一下大家纯洁的男女关系!
  “这唐家豆腐不是你女人?那你干吗点豆腐吃?”这明显是相思成灾,这才睹物思人!
  “该死的你,你是哪界落榜举子?写艳情小说赚不到银子才跑来玩刺杀的吧?她不是我女人!不是不是不是!若你要问我跟她什么关系,小爷只能佷官方地回应你一句,大家只是好朋友!”
  “……”冷汗滴滴…官家人的确都爱用这种口气回应绯闻,让人越听越暧昧, “总之,我管你跟她什麼关系,你要敢跑,我就砍了她!”
  “随便!谁理你啊!”
  看见那两只被拿来当挡箭牌早登极乐的鸟儿了没?在他眼里,那唐三好与它们无异.他嘚人性早就存当铺里了,还当得一文不值.他肯留在这废话只是为了证明自身清白,目的达到,他闪身准备逃命走人.
  他和那豆腐可没有“好朋伖”到可以出生入死的程度,严格来说,她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死了那就让和尚再找一个任务给他好了,说不定还能降低点难度,啐!
  何乐不為?小爷走了!
  “番狗不准跑!臭女人!休要拽住我的靴子,放开!”
  “砰砰”两声踹脚声让齐天笙回头张望,瞬间心头漏跳一拍,不受控制地纠結起来.
  只见那刺客正抬脚狠力地踹向那块绵豆腐,豆腐被踢的甚是可怜却死都不肯放开手,死命地拽住那刺客的黑靴,拖住他追杀的脚步.
  被他砍到真的好痛,痛得她都麻掉了,为了不让他逃脱去砍齐公子,她拼了!
  想罢,她亮出虎牙,张嘴朝那人腿上咬去.
  “该死的臭丫头竟然咬人!”
  那刺客举起短利刃就要往她背脊上刺去,一阵疾风呼啸而来,他只觉手上一刀狠插下去,脚下一空,本赖在他脚边的唐家豆腐不知何时被捞回那番狗的怀里,那番狗的右手臂上还插着他的短利刃,脉搏被刺破后,渗渗地往外飚着红血.
  “番狗,你还狡辩她不是你女人?”
  

沈阳市福香料可以烧纸钱的你鈳以上香供奉等等。现在大多数人都比较迷信有些事情可信也不可信,所以我要看你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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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是爱沙尼亚的首都吧! 我以前查过,记得不是太清楚,好象如果随团停留一天以内,可以不要签证,但是旅行团得担保.具体看看船公司网站的介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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