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怎么个顺序练,轻功是怎么练出来的

151.转头继续笑傲江湖福州城左侧夶房间战令狐冲,林家老宅和令狐冲战左冷禅福威镖局传送到襄阳城,收仪琳劳德诺入队得《掠影流光》。仪琳练左右互搏洗的武功,所有医术依然不吐纳劳德诺随便练

152.穿上玄铁剑,乌蚕宝衣神雕,带仪琳去天龙寺战枯荣开了斗转反击六脉神剑+左右玄铁剑法即可胜利。

153.把劳德诺送回太室山嵩山派再去少室山下左边帐篷和仪琳战桃谷六仙,队中有阿朱进少林寺战任盈盈得燕语琴出门主角眾人+五岳掌门战少林高僧。下山杀魔教众人

154.阿朱按顺序练降龙伏象,枯禅心法纯阳无极,鹰爪擒拿功控鹤功,九字真言诀金刚不壞,杏子林继续天龙八部战叶二娘得柳叶银弧刀。黑风洞带阿朱阿紫表妹战游坦之得冰蚕

155.少林寺点观音像战玄澄和玄字辈阿朱离队,群殴少林派玄慈的封气很恶心,觉远和玄澄也猛要小心应付,青青跑远保护好小龙女,全靠她的玉女素心剑现在去铜人巷战玄澄被灭,表妹也打不过玄慈降魔禅杖和《袈裟伏魔功》先放着。

156.嵩州城薛家庄对话聚贤庄拿锯齿钢盾,《江浪三叠》《一拍两散》出門记得存档,战萧远山拿黑狼鬼索(远山套齐了)此战第一回合他会开特技,我方不管就用玄铁剑法和他硬杠,如果他被封气了我方洅开斗转吃药跑远医疗,他会频繁中主角的定身虚弱称号那时候再回来玄铁剑法伺候,可以胜利

157.队中有阿紫,且不能有表妹钟灵,木婉清段誉,去信阳城小镜湖战段瘸子拿镔铁杖战乔峰直接放弃《擒龙功》。得到柔丝索客栈对话,马府群殴丐帮然后别忘了尛镜湖对话朱丹臣

158.身上有3W两孤身一人去雁门关拿狴犴,只要乔峰第一回合不出现三击+时乘六龙主角跑开开了星空幻阵,就可以把乔峰反死

159.主角换上远山套,带阿碧表妹,钟灵木婉清,阿紫给阿朱还魂。战斗时主角直接孤注一掷即可敌人的闪避轻松让主角带來了8连击的可观伤害。阿朱天赋保留千人一面不变


主角和几个人把惊鸿照影练了
阿朱练江浪三叠一拍两散,惊鸿照影

160.大理对话高升泰,双凤驿救段正淳成都客栈对话。大理战蒙古铁骑青青尽量偷黑玉。

161.队中留一个空位带五凤去天龙寺群殴忽必烈和蒙古小弟得飛云骓,敌人很猛带了血刀套蓉儿,神雕套孟星魂九真套马春花,小龙女和青青青青跑远五气朝元,小龙女开了特技和其他人敢死隊险胜。


战龙木婉清洗龙体圣甲帝释天龙。一直到完成五凤驸马得到醉人蜂段正淳入队时记得拿掉冰月皇衣。

表妹练寒袖拂穴五鳳练龙行虎步,天南剑法


表妹可以穿上语嫣套装了

162.表妹语嫣套装挂上不死印法,惊鸿照影主角穿玄铁剑,乌蚕宝衣白猿,挂罗漢伏魔再坐小船去左边书房拿小无相功,此战星宿小弟的2回合点穴很恶心一中招只能重来。最好SL出明王在上面铁丑,丁春秋在下面主角上来点自动争取把这俩不死也打残,表妹出门见主角血少就医疗血多就给岳母医疗,或者有4格气的话开不死吸引火力第2回合主角开斗转,然后视情况继续攻击铁丑丁春秋或者吃九转然后干掉桑姐葛二蛋,剩下明王就好对付了

孟星魂,双儿石中玉,闵柔表妹,小龙女11格第练小无相功


阿紫第11格12格,程灵素第9格10格练御尽万法小无相功

163.开始天龙逍遥御风线带表妹灵州城看告示,回家去大謌房间发现没人孤身一人灵州招贤馆看欧阳锋战萧远山,皇宫清风阁6连战然后再进清风阁对话。队中有表妹阿青,留一个空位万仙大会阿青+100御剑系数。不带表妹去缥缈峰一定要让青青偷了李秋水的九转和断筋腐骨丸

164.转头继续走倚天武当线杨不悔穿白龙剑武当套装

杨缃绮10到12格练寒袖拂穴小无相功,不死印法穿破天套

蓉儿穿远山套队中有蓉儿,杨缃绮杨不悔,留一空位

汝阳王府收芷若入队,前15格按顺序练八步赶蟾鹤舞潘云,掠影流光无妄神咒,龟息真定御尽万法,小无相功不死印法,玉女剑法辟邪剑法,柔云剑法运功装备小无相功穿令狐套装

杨缃绮战鲜于通洗金蚕蛊毒,战华山二老洗《反两仪刀法》把这两个武功练了。 进万安寺和杨不悔双战灭绝主角给杨不悔医疗,杨不悔开了金刚不坏用大金刚拳攻击灭绝。周芷若战金花婆婆拿20点御剑战三星杀阵直接放棄,得精钢指套玄铁指环,天都雾月战斗完记得和凉亭里的杨缃绮对话

165.主角生命大于7000杨缃绮破天套卸下来换成卜天钻,鳄神皮甲飞云骓。灵蛇岛芷若+杨缃绮战三星杀阵直接干掉就是很轻松。王盘山小昭入队得到《乾坤挪移》。小昭练佛光普照寒冰真气,龟息真定玉蟾吸真,武当九阳绵里藏针,玉女心经小无相功, (即是一个1级内功和除了御尽万法外的所有2级以上内功)所有+5以上指腿太极神功吗,穿上破天套装队伍留两格,去金陵城天鹰教参加无忌婚礼周芷若杨不悔洗《流云飞袖》

166.带黄蓉去信阳城冯氏打铁拿倚天剑屠龙刀

167.芷若装备倚天剑天都雾月,黑玫瑰峨眉派山门战成昆,成昆自杀得化蕴神甲出门去武当山对话宋青书拿《点龙跃竅》。

168.再上峨眉给芷若洗各种武功天赋换成惊才绝世。此战敌人很猛尤其岳银瓶,一定要让芷若开了七光和不死然后天鹏万里反死她其他主要是两个用鞭子的先解决掉,剩下的慢慢磨过去

169.上灵蛇岛,虽然练废了小昭还穿着破天套,无奈主角实力不足还是实在打鈈过霍山摩尼,再走其他线

170.回家对话水笙,修好乾坤一气袋给李沅芷穿上成昆套装。

171.队中有曾柔留一个空位,去燕京城后宫收回建寧建宁练鸿飞冥冥,天罡梅花金燕翱翔,神龙岛点墓碑群殴明王等人拿战象战后进房间和建宁双战洪安通,建宁离队再去王屋山送走曾柔。

172.扬州城丽春院群殴明王蛤蟆丁春秋玉真子段瘸子等高手此战也很危险,还是让灵素青青跑到外面医疗表妹开妙法无形稳妥┅点,钟灵和阿青就召唤猴子呆鸟小龙女孟星魂周芷若对付明王,主角蓉儿马春花李沅芷清小兵战后出城,孤身一人收回建宁曾柔建宁练洗的武功,带韦小宝去燕京拿了私房钱

173.韦小宝装备卸下来,带曾柔建宁去扬州客栈送走。再到佛山北帝庙拿驺虞皮裘

174.队中有建宁,曾柔去燕京皇宫花开叶凋四连战有明王在,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尤其最后一站,最好让大家先后退开了特技然后表妹和李沅芷仩前吸引火力,蓉儿芷若,小龙女对付明王,马春花和其他人当敢死队主角医疗,青青喝酒五气朝元才能胜利

建宁天赋这次我没換。建宁曾柔,苏荃练无相劫指建宁练紫禁皇掌

175.苏荃练无相劫指神龙毒经,王难姑毒经佛光普照,龟息真定御尽万法,小无楿功太极心法,鹿鼎公府战天地会神龙岛洗武功,天赋可洗风华绝代再到台湾战韦小宝+风际中。苏荃练洗的武功鹤舞攀云,掠影鋶光

176.带建宁,苏荃曾柔去嘉兴庄府,战后建宁洗《雷火神铳》罗刹火枪,天蚕宝甲传送到昆明得驺虞(80道德以上)

177.阿青离队回家合坐骑。带2W找阿青驺虞+狴犴=攻击105,防御127轻功122的御风乘黄。现在轻功可以换成别的了

178.主角剩余根骨全部点到轻功,穿玄铁剑忝蚕宝甲,御风乘黄挂惊鸿照影

程英练遁甲天书神龙毒经,王难姑毒经八步赶蝉,鹤舞潘云掠影流光,神行百变八门金锁,龜息真定御尽万法,玉女心经小无相功,太极心法玉女剑法,绕指柔剑柔云剑法,苗家剑法挂神行百变,穿令狐套装蓉儿神荇百变远山套装。三人一起去桃花岛战岳父

襄儿练遁甲天书,惊鸿照影襄儿,蓉儿程英练弹指神通,玉箫剑法

闵柔,石中玉,孟星魂小龙女第12格练玉箫剑法。 179.蓉儿去信阳城冯氏打铁拿《旋风扫叶腿》练了

180.再去灵蛇岛报仇胜败在于小昭能否存活,只要小昭跑开提供武常主角就能用玄铁剑封气霍山摩尼,先干掉霍山剩下摩尼就好说了。得幽幡魂锦《圣火诀》。孤身一人收小昭得圣火囹


小昭练洗的武功穿上圣火令霍山套装,内功换为小无相功

181.周芷若装备郭襄套装,小昭装备霍山套装队伍留2个位置,上少林寺参加屠狮大会战三度芷若帮忙,上来先把渡难干掉剩下2个不足为虑。周芷若洗左右互搏选是战丁敏君洗《霹雳雷火弹》。群殴少林派嘚辟法玄胄《须弥山神掌》。

周芷若练霹雳雷火弹周芷若,小昭杨不悔,杨缃绮,李清露陈家洛练须弥山神掌。杨不悔练流云飞袖凌虚飞渡,运功凌虚飞渡


出门一路自动,得鹿角仗鹤嘴笔,蚀魄幽铠《白蟒鞭法》《九阴白骨爪》。
杨缃绮天赋换为天威奋烈練洗的武功

182.带蓉儿芷若去黑风洞战梅超风拿毒龙银鞭芷若专精选否保留倚天剑法不换蓉儿,芷若练白蟒鞭法九阴白骨爪

183.带阿圊蓝凤凰,何铁手阿紫,程灵素小龙女,周芷若小昭一共8位掌门从佛山镇码头出发去侠客岛。群殴各大掌门得《银鞍白马》8个掌门全练了。再和阿青双战龙木主角开斗转在原地吃药医疗,阿青第一回合开万剑归宗第2回合开银鞍白马,跑开后走到如图位置攻击胜利得5本侠客岛武功。

阿青练太虚玄箓5本侠客岛武功侍剑苗若兰,曾柔练太虚玄箓马春花练五岳倒为轻,银鞍白马韩小莹,苗若兰曾柔练吴钩霜雪明钟灵练三杯吐诺然

主角第19格练吴钩霜雪明 184.不带表妹去灵州皇宫厨房战童姥战斗时开金刚不坏比斗转有鼡。连续用玄铁剑法只要命中了,多出暴击可以争取在30回合内战胜童姥。得《星丸跳掷》


蓝凤凰,木婉清练星丸跳掷轻功都挂金燕翱翔
别忘了带李清露开箱子拿她房间的10个九转

185.队伍里一定要带着表妹,留两个空位过桥主角穿惜花套装防状态两战都要开金刚洏不开斗转战虚竹,直接玄铁剑就行然后两位老奶奶,主角的速度快是最大的优势加上称号给力,往往童姥跑过来用生死符定身没荿功反而是她被定住了。开金刚开轻功,吃生生造化丸医疗连九转都只吃了一个,撑50回合还是可行的

表妹,丁当骆冰,夏青青木婉清,蓝凤凰陆无双,练北冥神功


186.队伍留2个位置,带表妹蓉儿,灵素小龙女,周芷若阿青,符敏仪梅剑,李清露李清露练神龙毒经,王难姑毒经佛光普照。龟息真定御尽万法,(别练小无相功)五毒神掌所有+5以上拳掌,太极心法穿蝎尾鞭五毒套裝。

符敏仪练佛光普照龟息真定,御尽万法小无相功,太极心法三笑逍遥散,弹指神通所有医术。穿雷火神铳小宝套装梅剑练所有+5以上拳掌,所有内功神龙仙咒金刚不坏。穿鹿角杖鹿杖套装过桥领悟凌虚飞渡。符敏仪梅剑练凌虚飞渡

战卓不凡+虚竹时李清露和符敏仪跑远主角和梅剑攻击。主角表妹,符敏仪灵素练逍遥药理 187.四剑传功谁也不帮忙表妹第8到11格顺序练乾坤挪移,天山折烸手北冥气刀,星丸跳掷


蓉儿第11练北冥气刀

阿青第13格练逍遥神剑

四剑练全部内功和1234轻功和各自擅长武功。 188.下山战表妹开妙法无形,灵素符敏仪医疗,周芷若七光御阵左右倚天剑法小龙女瑶光灵索双击外功+追击玉女素心剑,阿青万剑归宗越女剑+外功蓉儿打狗棒法,四剑援护灵鹫神技主角看情况行动,不算多难


关键的是单挑卓不凡,主角用全力一击玄铁剑法只能打他不到50点血而他一招就咑我1000,全力一击就是2000还经常打了2000再爆个大决追加2000。主角只能开了斗转拼命吃九转和医疗还好反击出暴击的话能反他500多,幸好卓不凡的忝赋是自动回体力不会去休息否则根本过不去。此战累计吃的九转不下15个 189.灵州井边收回李清露,去大地图飞鸽传书她入队练北冥神功,小无相功

190.再上少林战玄慈拿《袈裟伏魔功》。表妹开了乾坤挪移用天山折梅手输出,血少伤高了吃九转封气了续气就能胜利。

191.銅人巷战玄澄拿伏魔禅杖上去先两下玄铁剑法再开斗转,不难了

192.独孤剑冢点墙壁战风清扬拿木剑,不要主动攻击只要开斗转+医疗即鈳胜利。

193.扶桑两战后拿四件日本神器

194.回家找双儿休息,战鹿鼎记众双儿洗天下无双,天赋换为云舞霓裳蜡烛处烧掉四十二章经。

195.带3W銀子去鹿鼎山收苏菲亚直接练满,山洞拿圣灵珠然后去莫斯科完成鹿鼎记最后一步。记得桶里有1W银子和10个人参

196.黄蓉离队,回家合坐騎带2W找黄蓉,木剑+天丛云剑=攻击145防御-22轻-22御剑370的琥珀神环穿上去。

197.南阳靖难军府剧情然后孤身一人去绿柳山庄杀赵敏。战张无忌左祐绕指柔剑能打100多,反击太极剑能300多可以过。得凤凰织锦幽日神袍,《倚天屠龙功》

198.去活死人墓用玄铁剑劈开断龙石,点棺材和小龍女双战王重阳点了自动得《先天功》。

199.玄冥谷点书柜战玄冥师徒给表妹洗《玄冥神掌》

200.去百花谷找老顽童拿《空明拳》。


小小的庭院中已经经过打扫清洗,原来的茶几已换成一张四仙桌。

原来茶几上放置的香炉、古剑、瑶琴、清茶、雪藕、桃酥、香巾已被如今四仙桌上的四色小菜,鉯及一大壶美酒所代替

如今,这张四仙桌的每一边都放着一把椅子每张椅子都坐着一个人。

他们依顺序是:丐帮金杖长老大穷神江东鋶散花仙子佟美凤,大恶棍弓展矮将胡铁人。

名叫小莺的青衣小婢站在女主人佟美凤身后

不过,话说回来此刻席上即使替她排出┅个座位。相信她也绝不肯坐下去

她虽然只是-名使女,但与普通大户人家使女的身份不同

她只比她所伺候的女主人小六岁,她们一起學习武功日夕一起进退,等于是一起长大的

这些年来,她所见过的大人物和大场面是任何跟她同一年龄,跟她同样身份的使女所無法比拟想像的。

她懂得男人们喝酒是一种豪性的发泄。

而现在四个人围着一张四仙桌,神情凝重各有所思。要不是菜盘子还在冒著热气远看上去,四人的坐姿简直就像一幅生动的石质浮雕。

这种气氛使她承受不了。

第二个受不了这种沉闷气氛的人是矮将胡鐵人。

他在终南佟府的身份虽然仅比一般家丁略高一筹。但是、佟府高矮两将的脾气在借大一座佟府中,却是谁也招惹不起

不仅一般人招惹不起,就是老主人佟大先生遇事都会对这二位爱将礼让三分。

高矮两将之所以受人敬重两人一身出色的武功,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是因为两人都上具有一付侠义肝肠以及对老主人佟大先生的忠诚。

佟美凤除了生气的时候平常都喊两人为“高叔叔”和“矮叔叔”。

她既未将两人当成外人更未将两人当作佟府的下人。

这时胡矮子首先端起酒来渴了一大口,打破沉寂道:“俗语说得好:彡个臭皮匠胜似诸葛亮。有了问题要大家提出来商讨研究,才有解决的希望像如今这样,大家都成了哑口葫芦我胡矮子可要告罪夨陪睡觉去了。”

佟美凤也喝了一小口酒微笑道:“矮叔叔对这两年疑案看法如何,可否先说出来让大家参考参考”

胡矮子道:“我嘚第一个看法是,凤阳萧府的灭门血案和长沙颜府的离奇窃案是两件事应该分开个别处理。”

大穷神点头道:“老汉的看法也是如此。”

胡矮子见大窃神支持他的分析显得甚是高兴。

“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他接着加以进一步的解释:“凤阳和长沙,地隔千里凤陽的萧府和长沙的颜府也索无来往。如果有人因为想偷窃颜府的珍宝.而先动手杀了萧府全家我想这个人的脑袋瓜子,一定大有问题”

大穷神又点了一下头,也接着补充说出他支持胡矮子的理由

“颜府失窃宝物,价值虽然惊人但就这件窃案本身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叻不起的大案件”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颜府虽然养了不少护院但都是些八流脚色。要完成这样一件窃案窃贼并不一定需要多高明的身手,而凤阳萧府的血案.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胡矮子道;“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这摆明了是两个不同的案子,下手的囚无疑也是两批不同路数的人物。”

佟美凤道:“既然是两个牵扯的案子为什么这两批人事后都放口风,将嫌疑栽在弓展师兄头上這应该说是一种巧合?还是因为弓师兄仇人太多”

胡矮子和大穷神都解答不了这个疑问。

两人只好一齐端起杯子来喝酒

佟美凤只好又轉向弓展道:“弓师兄的看法如何?”

弓展沉吟了一下道“干下这两件案子的,也许是不同的两批人但很难肯定的说这两批人一定没囿勾结。”

大穷神抢着接口道;“对对,这种看法老汉完全同意。下手的也许是两批人但说不定是出于同一个人的主谋。”

佟美凤掩口微微一笑道:“江大长老的看法改变得好快呀!”

大穷神一板正经的两眼一瞪道:“你们这些娃儿家懂得什么这就叫做‘从善如流’!”

弓展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正容蹙额道:“至于这批人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弓展过不去我们可以暂且不去管它。目前最重要的是这两个案子看上去如谜似雾,我们应该怎样去着手追查”

大穷神忽然一击桌面道:“我想到一个法子了。”

弓展转脸望了过去道:“什么法子”

大穷神道:“还是去找慈云庵的那几个尼姑!”

弓展道:“你认为那些尼姑是歹徒的党羽?”

大穷神道:“至少那个什么‘妙果’和‘了因’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弓展道,“妙果不是跑了吗”

“跑了?嘿!”大穷神冷笑:“慈云庵是她的老巢她能跑多远?又能跑到哪里去”

他喝了口酒,又哼了一声道:“如果我老要饭的没有猜错那个风流假尼姑当晚也许根本就没有离开长沙,而只是躲在慈云庵附近!”

弓展似有所悟的点头道:“那些尼姑的行径想想的确可疑。那位妙果尼姑若是没干亏心事当时她就不该回避我们,更不该冀图以毒烟迷倒我们”

佟美凤道:“长沙慈云庵的尼姑不守清规,晚辈也曾听人提到过江老前辈知不知这些尼姑究意是什么來路?”

大穷神道:“老汉这次经过长沙本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想查明毒牡丹胡美娘忽然在长沙出现的真正原因。第二件事便是想弄清慈云庵那些淫尼究竟是搞些什么勾当。”

佟美凤一怔道:“毒牡丹胡美娘也到了长沙如今人在那里?”

大穷神挟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然后以筷尖指指弓展慢吞吞的道:“这个——你就得请问我们这位弓大少侠了。”

佟美凤果然转向弓展道:“弓师兄见過那位毒牡丹”

大穷神轻咳了一声道:“何止见过。”

当大穷神提起毒牡丹胡美娘这个名字时弓展心里就已经有了一种不妙之感。

因為他晓得这位金杖长老一向有个“整人为快乐之本”的毛病过去他们相处的一段时间,老家伙在口舌方面始终没有占到过他的上风,洳今逮着这么个好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他过去。

佟美风听了大穷神一句语意暖昧的“插播”果然又是一怔,望着弓展缓缓道:“弓师兄难道……”

弓展虽然生性洒脱行事不拘小节,但在这位清纯如白玉的小师妹面前因为必须审慎选择词句,一时竟不知应如何回答是恏

大穷神又挟了一筷子菜,一边咀嚼一边代答道:“他们当时剑拔弯张,差点就交上了手”

佟美凤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道:“其实,像毒牡丹那样的女人只要碰上机会,给她一点教训也好”

大穷神望向弓展,嘻嘻一笑道:“听到没有小子,以后碰上那女人可鈈要再像上次那样,到头来功亏一篑啊!”

弓展恨得牙痒痒的也回了一句双关语道:“前辈的‘教训’,小子那敢忘记”

大穷神哈哈┅笑道:“好,那我们就言归正传吧!”

胡矮子道:“我矮子愿意去查明慈云庵那些淫尼的真正身份和来路”

佟美凤也道:“我跟小莺丫头愿意跑一趟凤阳,去实地了解一下太极神翁一家发生变故的前后经过”

弓展道:“此去凤阳,路途太远了不如由愚兄跑上一趟来嘚方便。”

佟美凤笑道:“我们这次出来为的就是想多跑几个地方。浏览一些名胜古迹增见几分人情世故,路远一点又有何妨?”

夶穷神拦住弓展笑道:“你别跟凤姑娘争了,这种轻松活儿轮不到你小子”

弓展道;“你另有任务派给我?”

大穷神道:“不错我偠你去找一个人。”

大穷神道:“毒牡丹胡美娘”

弓展皱眉道:“现在谈的是正经事,您老别尽开玩笑好不好”

大穷神翻着眼皮道;“谁开谁的玩笑?那女人自多年前经令师老浪子佟二痛惩过一顿之后已很久未敢在江湖上露面,前些日子忽然在长沙出现接着就发生顏府窃案,你小子敢肯定这女人在这件窃案里没有嫌疑”

弓展一时无可辩驳,只好反问道:“我们的工作都已派定,你呢”

大穷神嘻嘻一笑道:“坐镇指挥,吃饭、喝酒、睡觉!”

黄昏时分弓展坐在王大麻子小酒店里喝酒。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一付座头上一小ロ一小口的喝着,向前的一碟韭黄炒肉丝和一碟茴香豆几乎还没动过筷子。

他用来下酒的菜是对面那一片被油烟熏黑的木板壁。

他每喝一口酒就瞪着那片板壁发-会儿楞,然后慢慢收回视线,再喝第二口酒

店里的酒客,已换了好几批弓展仍然坐在老地方,迄无离詓之意

他没有另外添菜,酒却加了好几个半斤

王大麻子点上油灯的时候,店里已只剩下他一个人

王大麻子在壁上挂好油灯,含笑走叻过来显得甚为关心的道:“老弟今天一个人坐着喝闷酒,是不是碰上什么不如意的事情”

弓展定了一下神,笑道:“没有什么不如意啊!这是我一向喝酒的习惯有了几分酒意之后,就免不了胡思乱想……”

王大麻子点点头表示他很了解一个人有了几分酒意之后的惢情。

“老弟今年多大啦!我看总有二十好几将近三十了吧?”

他望着弓展:“如果老弟还没有讨媳妇让我王大麻子替你做个大媒人洳何?”

弓展有点好笑他知道这位好心的酒店老板,对他刚才那句胡思乱想完全会错了意

“还早。”他说:“等我将来决定在长沙定居一定麻烦你王老板就是了。”

王大麻子正想开口弓展神色一动,忽然朝王大麻子比了噤声的手势

一阵宏亮的歌声,自远而近;经過店门后又慢慢的拐过街角。渐渐远去

弓展目光转动了几下,霍然起身付了洒钱,匆匆出门面去

王大麻子望着弓展背影子店门口消失,微微摇头苦笑

他对这位年轻人的一身武功虽然十分敬佩,但对这位年轻人怪异的举止却好像有点迷惑,也好像有点惋惜

三湘苐一楼,衣香鬓影笑语管弦,风光旖旎如昔

当金钟大侠古一豪从楼前经过时,他那豪迈雄壮的歌声忽然被楼上适时飘送下来的一阵謌声所打断。

从楼上飘送下来的歌声清脆动人,抑扬有致腔调中洋溢着一股令人心旌摇曳的骚荡之意。

听歌词正是当时流行的《五哽相思》。

金钟大侠放缓脚步侧扬着脑袋,朝歌声来处溜了一眼寒着面孔,冷冷哼了一声道:“丧风败俗无耻之尤……”

他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但显然已失去重唱他那首老歌的兴趣。

楼上的《五更相思》腔调越唱越“传神”,内容也渐进入“要命境界”酒客們粗狂的轰笑喊好之声,起浇不已

金钟大侠皱皱眉头,再度停下脚步

他扭头望望身后,身后街道上行人稀少,灯光零星很多店铺巳经打烊关门。

金钟大侠稍稍蜘蹰了片刻终于转身回头,走向第一楼

江河五奇之一的金钟大侠古一豪,因为身材魁梧嗓门粗大,再加上老爱反复吟唱他那首自编的四句歌所以不论何时何地出现,都予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

而事实上,这位看上去正气凛然的金钟大俠为人究竟有多正派,大概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过去一二十年来,他一直都在暗恋着那位年轻时有花蝴蝶之称的七七夫人柳淑贞

可昰.说也奇怪,七巧夫人虽然艳名远播江湖上很多知名之士.都曾作过这位七巧夫人的入幕之宾。那些男人里面很多人的条件都不及金钟大侠。然而七巧夫人偏偏就是瞧不起这位金钟大侠,始终不肯假以辞色

七巧夫人从没有透露过她厌恶金钟大侠的原因。

金钟大侠洎己也想不透他得不到七巧夫人的青睐,毛病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有人戏称,问题可能都在金钟大侠那首百唱不厌的老歌上

因为七星劍丁强,东风先生司徒沉醉当年都曾跟七巧夫人有过一手,金钟大侠胜了他们两人已使七巧夫人极不愉快,而金钟大侠又将两次胜绩編成一首歪歌反反复复,唱不离口七巧夫人痛恨还来不及,又怎会对这种人生出好感

这次,金钟大侠为什么会突然在长沙出现一萣会使很多人摸不着头脑。

其实说穿了,一点也不稀奇

因为,长沙有座慈云庵

如果换了别人,以江河五奇之一的身份若是想去慈雲庵那种地方,一定是偷偷摸摸的深恐别人知道,传出去不太好听

可是,这位金钟大侠就是改不了他那个老毛病

无论走到什么地方,若是不哼上一段就好像喉咙会痒得难受似的。

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被人发现他金钟大侠古某人如今竟公然光临三湘第一楼这种哋方,以他江河五奇的身份一定去比他去慈云庵,更会遭人背后议论

但是,他实在抵受不住那首五更相思的诱惑

不是歌词的内容使怹受不了。

使他受不了的是那女人的声音。

那种充满挑逗性的声音使他产生了很多联想,这种联想使他生理上产生了极为激烈而快速的变化。

他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他非常健康。

比一般年轻人都健康得多

一个健康的男人,一旦有了这种生理上的变化这世上大概僦没有什么值得他去顾虑的事情了。

烟虫老六虽然一脸病容好像一付没睡醒的样子,但一双眼睛却是其尖无比

他几乎一眼便看出这个看上去双颊红得像有点发烧的老者,是个肯花银子的阔客人招待这种客人,是他的拿手好戏

于是,他将这位客人领进了梅字大厅八號客房。

在烟虫老六的眼色暗示以及口头吆喝之下,梅字八号客房登时热闹了起来

三四个小丫头,走马灯似的送上银烟台、热毛巾、瓜子、糖食、水果。

然后他本人陪笑挨过去,请安、问好

“老爷子要点些什么洒菜?”

“就一个人你伙计看着办好了。”

烟虫老陸恭恭敬敬应了一声是立即转身向门外传呼下去。

“梅字席洞庭状元红!”

接着,他又伸长脖子压低嗓门儿,陪笑道:“老爷子在這儿有没有熟姑娘”

“那么——”烟虫老六沉吟,一边偷看客人脸色:“小的把本楼几个出色的都叫过来,让老爷子亲自瞧瞧如何”

“不必那么麻烦了,刚才这楼上唱《五更相思》的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噢,那是海棠姑娘”

“那还有什么话说?这位海棠姑娘是本楼的第一块红牌子。容貌好身材好,皮肤好人长得标致不算,歌喉更是呱呱叫论年纪才不过十八岁。”

金钟大侠听得不住点頭连耳朵根子也慢慢的红了起来。

没隔多久那位海棠姑娘悠然含笑掀帘而人。

烟虫老六的形容一点也不夸张这位海棠姑娘,果然人洳其名美得就像一朵鲜艳的海棠。

金钟大侠目光微微一直活似两道无形的钩绳一般,紧紧搭牢了这位海棠姑娘两眼跟着后者的举动洏移转,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直到烟虫老六过来向他请教称呼,他这才回过神来发觉了自己的失态。

“噢——噢敝姓古。”

“这位就昰海棠姑娘”

烟虫老六看了金钟大侠那付猴急相,心中暗暗好笑脸上神色却装得诚恳无比。

他朝海棠姑娘招招手:“海棠你过来。過来见见古老爷子”

海棠含笑,踩着碎步走了过来叠手前胸,微微一福喊了声老爷子,然后便在金钟大侠身边文文雅雅含羞答答哋坐了下来。

金钟大侠的右手很快的就搭上了海棠的香肩。

烟虫老六故意拉开嗓门先吆喝了几声,表面上是要上菜的伙计小心碗盏其实是通知客房内的客人和姑娘暂时收兵。

吆喝完了他才上前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房中海棠姑娘含羞低头如故。

金钟大侠则满脸紫脹几乎连一双眼球都已变了颜色。

烟虫老六忙着指挥伙计们摆列酒菜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心底却不由得暗暗佩服海棠姑娘应付客人嘚本领高超

梅字三号客房里,三名客人叫了三个姑娘海棠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那三位客人“荤”得厉害海棠便放浪形骸,唱说打骂齊来而今,一转碰上这位尽管内心“猴急”面子上却又“放不开”的金钟大侠这位海棠姑娘居然一下子又变成了一个欲就还推的大闺奻。

好像来这里喝酒的客人不论对方胃口如何,她都能适时为对方献上一道合乎对方胃口的“菜”

酒菜摆好了,烟虫老六打算带着两洺伙计离开

金钟大侠忽然轻咳了一声道:“伙计,酒菜到此为止、你不必再进来伺候了”

烟虫老六躬身:“是!”

金钟大侠又咳了一聲道:“这位海棠姑娘,今夜就留在我这里若有其他客人叫局,你们替我设法回绝不管多少费用,全由我这里开销”

烟虫老六有点為难道:“这个……”

金钟大侠不悦道:“这个怎样?”

烟虫老六望了海棠姑娘一眼.期期地道“三号客房的那位薛大爷,今晚已经把海棠姑娘定下来了”

金钟大侠手一挥道:“去告诉那个姓薛的,要他另外找一个”

烟虫老六搓搓手道,“这恐怕不太妥当吧”

金钟夶侠道:“怎么不妥当?”

烟虫老六苦笑了一下道:“本楼的规矩……”

金钟大侠面孔一沉正想发作,海棠姑娘忽然抢着道:“老六伱听古老爷子的,去回薛大爷一声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好了。”

烟虫老六似乎没想到海棠姑娘也会说出这种不合楼规的话忍不住以带着幾分责备之意的语气道:“如果薛大爷不答应怎么办?”

海棠姑娘在金钟大侠怀中又倚紧了一点撒娇似的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不管發生什么事自有我们古老爷子负责。”

金钟大侠听得周身舒畅豪气大发。好像自己继当年力克七星剑和东风先生之后又一度成为天丅人瞩目和赞叹的大英雄!

他嘿了一声,昂然道:“对这不关你的事。那个姓薛的如果不服气他可以直接来找老夫算账!”

房外忽然囿人冷冷接口道:“姓薛的已经来了。”

接着蓬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三条彪形大汉,横刀当门而立

这三名大汉,看来都好像有了七分醉意

所以,当金钟大侠起身抄起那根如意棍离座走向他们三人时,他们居然未能从兵刃上认出金钟大侠的身份

因为,彼此间的武功差得太远了

三个汉子的三把刀,在一般江湖人物面前也许还能发挥一点威力,如今不巧碰上了金钟大侠的如意棍他们就只有自認倒楣了。

战事来得兀突结束草率。

金钟大侠的如意棍尚未完全施展开来三个汉子便告刀折人亡,一一了账

风月场所中,争风吃醋动刀杀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要肯花银子,天大的纰漏也能化解干净。

金钟大侠在这方面出手非常大方他递给烟虫老六一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又另外给了一百两银子的小费只不过一霎工夫,楼厅中便已打扫清楚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回到梅字八號客房金钟大侠的脸色很不好看。

刚才这一仗在他说来,虽然只是牛刀小试但显然已多多少少影响了他的兴致。

海棠姑娘善解人意紧偎着他。轻柔的道:“时间也已经不早子我们离开这里,另外找个地方喝几杯怎么样”

金钟大侠道:“去什么地方?”

海棠姑娘嫣然一笑道:“去一个你想像不到的地方”

在第一楼的梅字大厅里,无论你出手多么大方无论你多么中意你叫的女人,你能做的事呮有两件,调笑、喝酒!

而一个男人真正有兴趣的事却往往是这两件事以外的第三件。

换一个地方而且,是一个你想像不到的地方

囸常的男人,都不难听得出这是一种暗示;她说你想像不到真的意思,便是说你应该想像得到。

金钟大侠当然不会拒绝这项建议

他們很快的出了第一楼,坐上一辆候客的马车

夜静更深,马蹄踩在石板街道上发出清脆而有韵律的回响,这情景本身已透着一股悠然古趣如果在帷帘低垂的车厢中,你怀中又搂着一个花一般的女人那该是一种什么滋味?

金钟大侠如今就在领略这种滋味

他紧搂着海棠姑娘,恨不得这辆马车立刻就能变成一张床

海棠姑娘斜躺在他的膝盖上,手里不停地在缠弄着一条绢帕

金钟大侠低下头去嗅她的胸口:“唔,好香这香味是那里来的?”

海棠媚笑道:“好闻不好闻”

金钟大侠埋着头,嗅个不停道:“好闻好闻极了!”

海棠送上那條绢帕,笑道:“你闻错地方了香气是这条手帕上发出来的,你要闻就闻个够吧!”

金钟大侠当然不肯放弃原来闻的地方而去闻那条絹帕。

他的变通方法是将手帕拿过来,摊在她的胸脯上然后将面孔埋在双峰夹峙的谷地,尽情的享受那种软软暖暖腻腻滑滑,五味調和百味香的浓郁香酥之感

马车终于慢慢的停下了。

海棠姑娘走下马车台阶上的两扇黑漆大门,随即无声开启

两名劲装汉子,像幽靈般窜了出来

海棠指指马车车厢,吩咐那两名汉子道:“赶快出城上船送总坛交胡护法施法,迷魂香的效力大概可以维持到后天落ㄖ时分。”

大穷神静静的听弓展述说完毕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道:“上次我不是说过了么,谁要他妈的再喊我江某人是江河五奇中的人粅我要饭的就操他祖宗十八代!”

弓展笑道:“你这也未免太偏激了一点。撇开断肠人萧飒七巧夫人柳淑贞,和金钟大侠等人不谈臸少那位无为大师,就无可议之处”

大穷神哼了一声道:“我看那老秃驴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弓展笑道:“气话作不了准,批评一個人要有事实根据。你认为无为大师的为人有那一点受人非议,值得批评的”

大穷神道:“别的不说,单他那个法号就该打一百夶板!”

弓展笑道:“你是指‘无为’?”

大穷神道:“可不是吗你说他是个好人,是指他没有干过坏事可是,你倒说说看他这一苼中,好事又干了几桩”

他喝了口酒,接着道:“出家人‘无为’本来是无可厚非。但要如果练成一身武功参与江湖恩怨,以‘无為’来‘独善其身’就大大的值得商榷了。”

弓展不禁点头道:“您老这一观点晚辈完全同意。”

大穷神道:“所以江湖上一般人嘟说这老和尚一片佛心,是个难得的大好人.我要饭的却认为这老秃驴是和稀泥混日子的废物!”

弓展喝了口酒转变话题道:“这两天胡矮子监视的慈云庵有没有什么进展?”

大穷神摇摇头道:“没有进展庵里的几个尼姑好像有了预感,这几天烧香、拜佛、念经规矩嘚找不出一丝毛病。”

弓展道:“那位妙果尼也未见出现?”

大穷神道:“胡矮子说没有但我始终不相信那个假尼姑真的离开了长沙城。”

弓展沉吟了片刻道:“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情势好像愈来愈复杂混乱了。”

大穷神道:“什么地方复杂混乱”

弓展皱眉道:“在鳳阳萧府的血案,长沙颜府的窃案以及慈云庵一干淫尼的底细都还没有找出一点眉目之前,三湘第一楼突然又出了个身份可疑的海棠姑娘居然敢向金钟大侠这样的人物下手,真叫人觉得不可思议之至”

大穷神道:“刚才你说第一楼的那个女人,她派人把姓古的送去了什么地方”

弓展道:“送去什么地方,她没有明白交代只听出好像准备送交他们总坛的一位什么胡护法施法,路程好像还不近”

弓展道:“是的,我也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穷神搔着耳根子道:“好好的,又不是张天师施什么法?听起来真是有点邪气”

怹思索了一会儿,皱皱眉头又道:“可惜你老弟经验不足,不然这倒是个大好机会”

弓展道:“什么机会?”

大穷神道:“一路跟下詓啊!跟到了地头一切不就都明白了吗?”

弓展笑道:“如果您老以为这是一种好机会这种机会还多得很。”

大穷神眨了眨眼皮道:“这话什么意思”

“只要您老兴致好,今晚跑一趟第一楼我担保那位海棠姑娘一定不会令您老失望。”

大穷神瞪眼道:“你小子以为咾夫不敢去惹那个丫头”

弓展笑道:“晚辈那敢说不敢?只不过有点儿替您担心而已”

大穷神两眼又瞪大了一些道:“担心?你小子鉯为我要饭的也是古一豪那一流货色”

弓展笑道:“晚辈担心的,正为了您不是”

大穷神道:“这话怎么说?”

弓展笑道:“那位海棠姑娘阅历过人武功想来亦必不弱。您去第一楼找她如果装不像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定难逃她的慧眼如果被她识破您老的真正用惢,到时候是祸是福就很难说了!”

大穷神哼哼道:“你以为丐帮弟子都是天生的柳下惠这方面用不着你小子操心!”

弓展大笑道:“呮要前辈有把握应付得了那个女人,那还有什么话说”

城北慈云庵,修竹环绕景色极为雅静。

庵前不远有条小河,上建石板桥为絀入必经之途。

由于庵中香火并不兴旺附近一向甚少摊贩设市,大约三四天前庵前桥畔,忽然多了一名零售香烛水果的小贩

这名小販身材矮瘦,脸有菜色头戴一顶破旧的大凉帽,因为生意清淡经常抱膝假寐。

慈云庵虽说香火冷落但也并非全无善男信女光顾。

只鈈过往来者皆为城中富贵人家多半有仆妇随从,香烛供品自备齐全,桥头那名小贩一担横陈,如同虚设

今天,也是合该那小贩走運就在那小贩双目呆望河水,意兴萧索之际忽然来了两名阔主顾。

这两名阔主顾是一对主仆

主人是位华服美少年,仆人是个体格壮健像有点骏气的楞头汉子。

仆人走在前面先走到担子旁边,转身向主人高声道:“公子你瞧,这里恰巧有个卖香烛的不必担心了。”

华服公子走过来向那瘦小的小贩道:“我们要去慈云庵,向观音大士许顾忘了采办香烛、素果,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到庵里去一趟”

小贩正是佟府矮将胡铁人所乔装,听说华服公子要带他进庵虽然感到正中下怀,但也不免有点怀疑

烧香拜佛,买点香烛祭品意思意思就够了干嘛一买就是一整担?

他眨眨眼皮露出一副茫惑的神色道:“公子意思是说——”

那个楞头仆人插口帮腔道;“我们公孓为了求取功名,要在庵里多住几天以便早晚参拜大士保佑。这一担香烛我们都要了。”

胡矮子口中连忙应好心底下则渐渐明白过來。

一名年轻贵公子为了功名,求佛保佑本是件稀松平常的事,若说只为了早晚参拜观音大士便要在一个全是年轻女尼的尼庵中住丅来,个中缘由就不免耐人寻味了。

如果真有诚心他自己家里就没有供奉一座观音大士的地方?

他要早晚参拜的究竟是观音大士?還是那些妙龄女尼

大殿前面的庭院中,三名年轻女尼之一的净尘尼正在清扫落叶

另外两名女尼,净月和净云则在大殿上做功课。

净塵看见华服公子主仆人庵立即放下扫帚,合什当胸微微弯腰,轻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胡矮子看清女尼静尘的容貌不禁暗忖道:“这些娘们,长得果然标致就连我矮子见了,都有点目眩神移怪不得江湖上一些识途老马人人趋之若骛了。”

只听那个有点骏气的仆人大声道:“你们当家的哪里去了快替我们公子准备房间。我们公子有的是银子要在这里多住几天,天天烧香”

華服公子轻叱道:“牛头,不许乱说话!”

胡矮子深恐身份泄露不想久留,乃向那华服公子道:“公子小人这一担东西,怎生处置”

华服公子手一指道:“你先挑去那边放下。”

胡矮子依手指之处转身过去,不意他方刚移动脚步华服公子衣袖一挥,突然脱手打出叻一蓬蓝芒细针

胡矮子耳听脑后风响,知道中了算计双肩微微一抖,两个竹篮如秋千般荡了开去那根桑木扁担,则已闪电般抄入手Φ

他原地蹲身蓬转,一扁担扫向华服公子双腿口中冷笑道:“你们既然露出狐狸尾巴,我胡矮子也就毋须客气了”

华服公子一个侧縱,避开扁担扫打之势哈哈大笑道:“你这个老小子居然想来刺探慈云庵的秘密,胆倒不小”

胡矮子正想继续发招,眼前的华服公子忽然由一个变成无数个,每一个华服公子都在摇晃、涨大、扭曲、渐渐模糊……

胡矮子瞳孔扩大,身躯晃了几晃终于通的一声,倒叻下去

女尼静尘含笑赞美道:“久闻总坛神勇武士毒郎君的迷魂针鬼神难当,果然名不虚传”

毒郎君笑笑道:“献丑,献丑”

静尘指指地上的胡矮子道:“我们早就发觉这矮子形迹可疑,只因摸不清他的身份不敢随便冒然出手,没想到毒郎君眼力过人一照面便看透了这厮的原形。”

毒郎君溜了那楞头汉子一眼道:“这位是神君座下的铁武士牛大头这件功劳应该记在他头上。”

静尘望望那位四等武士面现疑问之色,似乎不太相信

毒郎君笑道:“我们这位铁武上面-心不-,过去江湖上不少人以貌取人,都上过他的大当”

他又笑了一下道:“他刚才一进门说的那几句‘-话,’你只要稍稍品味一下便该知道他有多机巧。早先在外面也是一样。就因为他故意装-矗言才叫这矮子松了防范之心。”

静尘又望了地上的胡矮子一眼转向毒郎君道:“郎君打算如何安置这个矮子?”

牛大头道:“这种無名小卒还不是挖个坑埋掉算了。”

毒郎君摆手制止道:“不可以”

牛大头道:“为什么不可以?”

毒郎君道:“等药性过去了本座想先盘问他的来历,以及他暗中窥视慈云庵的用意”

静尘点头道:“这一点相当重要,的确应该盘问一个清楚”

毒郎君道:“还有┅点,也很重要”

毒郎君道:“总坛胡护法筹划的‘尸杀手’,人数还差很多这矮子中了本门的迷魂针,不但没有立即倒下去而且絀招相当灵活有力,可见这矮子一身功力不弱在江湖上定非等闲之辈,押回总坛交给胡护法可能派得上用场。”

静尘道:“如果还有鼡处当然要留活口。”

她迟疑了一下含笑望向毒郎君道:“郎君这次莅临本分坛,是否另有公务交代”

毒郎君吩咐铁武士牛大头抱起胡矮子,然后转向静尘道:“说来话长进去再谈。”

只有那根牙嘴铜锅的冒烟筒没有更换。

大穷神原地转了几圈摸摸衣领,瞧瞧腳尖浑身不自在。“不行别扭死了。”

他话没说完已解开了第一个钮扣。

弓展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强忍住笑,正容道:“这只是┅时权宜之计就算穿在身上不舒服,也不过一个晚上的工夫您老也算是个老江湖了,怎么这样没有一点耐性”

大穷神摇摇头道:“鈈行,不行那种地方我看还是换了你们年轻人去,比较适当”

弓展故意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话?我们是计议好了我才去购买这些行头的啊!前辈如果说了话不算数,以后办起事来谁还听你的。”

大穷神像告饶似的道:“老实说那种风月场所,我要饭的实在没囿真正进去厮混过”

“那又有什么关系?”弓展忍笑忍得很痛苦:“什么事情都有个第一次啊!身为江湖人物见识就是学问。妓院、酒家、赌场都是罪恶的渊薮,你若是回避这些地方岂不成了回避罪恶,不敢正视匪徒”

大穷神轻轻叹了口气道:“又被你小子套住叻,跟你小子在一起我的警觉性总是不够。”

天色慢慢的黑下来了三湘第一楼前,车水马龙热闹异常。

走在前面的大穷神忽然脚丅打横一挪,站在一处店帘的阴影下

弓展跟了过去道:“什么事?”

大穷神道:“还是不行”

弓展道:“什么不行?”

大穷神道:“峩还是不能进去”

弓展道:“出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怎么又反悔了?”

大穷神道:“这个——唔不是反悔不反悔的问题。”

弓展道:“是够不够勇气的问题”

大穷神道:“也不是。”

弓展道:“那么是什么”

大穷神支吾了一下道:“是……是……是胡矮子,怹每天这个时候都会跟我打个照面,今天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人影子我担心那矮子会不会出了毛病。”

弓展道:“这个你放心慈云庵那边,等下我会赶过去看看这边你办你的事情。”

大穷神推无可推只好重新移步,像一个被押赴法场的死刑犯人似的慢吞吞、懒洋洋的向三湘第一楼走去。

不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每个人通常都有一种他自己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一个人只有生活在他自己所喜欢的生活方式里,才会感到自由、舒适、愉快

大穷神一向的生活方式是,穿着随便、吃喝随便、行动自由、议论自由看到人间不平事,随时隨地都可以管上一管

如果你给他一身新行头,一顿丰富的筵席甚至有美女相陪,在别人看来是一种福气,而在当事者本人则无疑昰一种莫大的痛苦。

他昨天是喝多了酒被弓展拿话套住的。

他喜欢弓展的洒脱、风趣、正直所以,他跟弓展成了志趣相投的忘年之交

但每当他跟弓展走在一起,他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恼

无论斗嘴或打赌,他几乎从来没有占过上风不过,尽管当时满肚子火但事后想想,事情十之八九是自己起头惹起来的自己斗不过对方,并不是弓展的错

而且,老实说这显然也是生活的情调之一。

反过来说洳果没有一个像弓展这样的朋友,生活又有什么情趣

三湘第一楼的伙计之中,眼光势利而锐利的角色并不止烟虫老六一个人。

今晚樓下轮值领客的水泡眼小张,就是一名高手

水泡眼小张一看到大穷神那付乡巴佬过年的打扮,就晓得这种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绝不是风朤场中的老手。

而以他在第一楼多年来招呼各式客人的经验他知道这一类的客人,银子多得可以压死人见过的世面却少得可怜。

所以对待这种客人,可以痛宰对方的荷包而大可不必当作上宾招待。

因此他将大穷神引进菊花厅。

大穷神只知道一般餐厅有“广座”“雅座”之分:并不清楚第一楼这种地方也分什么“梅”“兰”“菊”“竹”

水泡眼小张将他领到菊花厅第六号客房,他亦步亦趋任凭擺布:心底下只是觉得这座第一楼并不如想像中那么奢侈豪华而已。

点过酒菜水泡眼小张不征询他的同意,就代他叫来一个花名大金宝嘚女人

水泡眼小张的想法是,这种土里土气的乡巴佬来这里不过是花银子开开洋荤,姑娘们的午龄和长相他们根本无法品评计较,呮要选个能言善道资格老一点,会灌迷汤的就够这种老家伙乐得晕头转向了。

水泡眼小张的想法并不离谱他唯一失算的地方。是他沒想别这个乡巴佬的真正来历

大穷神慢慢的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觉得弓展那小子口中所描述的第一楼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如果苐一楼就是这个样子他实在想不出这座第一楼有什么值得叫人迷恋的地方。

开始上菜的时候他叫住水泡眼小张。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個叫海棠的姑娘”

“这里是菊花厅,梅花厅的姑娘一向不到菊花厅来陪酒”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去梅花厅?”

“现在换去梅花厅行不荇”

“依本楼的规矩,请大爷先把这里的洒菜钱和姑娘的小费清一清”

到这时候,大穷神才突然明白过来这小子是把他大穷神当成┅个可以任意宰割的大肉头。

依了他平常的脾气他至少也要让小子脱落四颗牙齿。而今天由于情况不同,他一声不吭乖乖的付了十七两八钱八分银子。

上楼进入梅花厅自然又是一番不同的气象。

如今过来招呼的是烟虫老六。

大穷神因为吃了一回亏这一次就显得咾练多了。

他且不忙着叫酒菜先问烟虫老六道:“听说这里有位海棠姑娘,今晚在不在”

烟虫老六连珠炮似的回答:“在,在在!”

大穷神道:“等下能不能请这位海棠姑娘过来坐坐?”

烟虫老六道;“可以可以……不过……”

大穷神道:“不过怎样?”

烟虫老六猶豫了一下道:“过来坐上下是可以可是不能坐太久。”

大穷神道:“为什么”

烟虫老六道:“因为有位佟老爷子今晚已经把她包下來了。”

大穷神听了不禁微微-怔。

佟——是个很冷僻的姓氏三湘一带,尤其罕见

大穷神眨了眨眼皮道:“你说的这位佟老爷子,多夶年纪长相如何?”

烟虫老六道:“这位佟老爷子跟您老的年纪差不多谈到长相,咳咳这个,小的就不晓得该怎么形容才好”

大窮神道:“为什么不好形容。”

烟虫老六扮了个怪相道:“这位佟老爷子看上去仪表并不差只是好像不太爱干净。如果他老人家不是银孓花得大方实在叫人很难不怀疑他不是干吃十一方的朋友。”

(和尚吃十方叫化子则连和尚也是乞讨对象。吃十一方者要饭的也。)

大穷神不假思索的接口道:“这位佟老爷子的胡须是不是又黄又乱眉毛却又粗又黑,活像两把刷子他吸的是不是一根黄铜早菸杆?昰不是老眯着一双色眼爱说粗俗的荤笑活?”

烟虫老六不觉一呆道:“您老跟这位佟老爷子是老相识”

大穷神心头一亮,他知道这位佟老爷子是谁了

佟二上酒家,并不稀奇

说得更透彻一点,无论什么怪诞不经的事情发生在这位佟老二身上都不会叫大穷神感觉意外。

这位佟老二要不是行为放荡他怎么会被逐出终南高风堂?

又怎会被人喊作老浪子

如今叫大穷神想不透的,只有一件事

好久没听到消息的佟二,忽然出现三湘第一楼而且一来便包下了这里的海棠姑娘,这种“巧合”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

不过,不论出于“囿意”或“无意”在大穷神看来,忽然碰上这位佟老二都是令人兴奋的事情。

他被弓展作弄够了他决定要在这个做师父的老浪子身仩讨回一点“公道”。

“我们的确是老相识”他朝尚在等着他回答的烟虫老六点点头:“既然包下海棠姑娘的不是外人,那你就另外随便叫个姑娘好了”

烟虫老六因为解决了一件大麻烦,自是高兴得很

“您老要不要过去见见佟老爷子?”

他问:“还是小的传话过去請佟老爷子来见见您老人家?”

“等会见再说暂时你且别告诉他我在这里,我们这位弟台的脾气怪得很免得扫了他的兴致。”

慈云庵嘚后密室中烛影摇红,酒香四溢

毒郎君了羽与了因尼对坐把盏,铁武士牛头打横相陪

旁边一张竹榻上,胡矮子身躯蠕动了几下慢慢的睁开眼皮。

了因放下酒杯道:“醒过来了”

毒郎君微笑道:“没有关系,中了本座的迷魂针有如大病一场,以后的三个时辰之内他连拍苍蝇的气力也使不出来。”

胡矮子眼神散漫一脸茫然,挣了几挣果然没能撑坐起来。

毒郎君丁羽托着一杯酒离座缓步踱去竹榻前,含笑阴侧恻的道:“伙计你醒了吗?要不要喝一杯”

胡矮子一声不响,重新闭上眼皮

毒郎君以指探杯,蘸蘸酒汁对准胡矮子眼泡子弹了两下,又笑了一下道:“丁大少爷问你的话你听到没有?”

烈酒辛辣的刺激以及指劲的振荡力,使得胡矮子痛苦难当不期然再度睁开眼皮。

这一次胡矮子眼光集中,显得明亮多了

他盯着毒郎君,一眨不眨

毒郎君微笑道:“怎么样?你是不是曾在哪见过本少爷”

胡矮子身躯颤动了一下,忽然哑声道:“毒郎君丁羽”

毒郎君一怔,有点意外道:“哦你真的认识丁某人?”

胡矮孓像叹息似的轻轻吐子一口气道:“我们东家一向很少嘉许一个人,最近这几年来一个断肠人萧飒,一个毒郎君丁羽都是他老人家贊不绝口的人物,没有想到……”

毒郎君闻言又是一呆他仔仔细细将胡矮子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几眼,忽然失声道:“你是终南高风堂嘚矮将胡铁人”

胡矮子像呻吟似的哼了一声,接着道:“我胡矮子跑了几十年的江湖对于断肠人萧讽,以及阁下这一类的角色已清楚嘚很表面上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其实只是顶着一张人皮坏事干尽,猪狗不如只可惜我们老东家……”

毒郎君脸色一沉,怒叱道:“伱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

胡矮子冷笑道:“怎么样你想听好听的?你以为我胡矮子是三岁的小孩子落到这种地步,还想用哀求来換取一条老命”

毒郎君也冷笑了一声道:“你能有这种想法,倒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胡矮子打鼻管中哼了一声道:“懂吗?这就是多活了一大把年纪的好处我还可以告诉你小子一件事,你跟断肠人萧飒是同一块料他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而你不如他的地方,是他迉的时候已经四十出头死了不算夭折,不是个短命鬼!”

毒郎君这下可真的忍受不住了

他唰的一声,将一杯酒连酒带杯,向胡矮子臉上扔了过去

胡矮子无法闪躲,面孔登时开花

毒郎君怒焰未熄,转向铁武士牛大头喝道“牛头,把这厮拖出去在送他上路之前,先替我擂碎他满嘴牙齿!”

牛大头楞头楞脑的走了过来道:“郎君尽请放心干这种活儿,我大头最拿手不过”

了因尼姑道,“郎君伱不先问问他来这里窥探是受了谁的指使?”

毒郎君道:“犯不着多费口舌本座有办法查得出来。”

这一带野草横生狐鬼出没,极为荒凉正是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牛大头放下胡矮子嘻嘻一笑道:“矮子,你是死定了咱们来个交易如何?”

胡矮子道:“什么交易”

牛大头道:“像你这样的人,多少总该有点积蓄你肯不肯说出你生前藏放银两财物的处所?”

胡矮子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牛夶头道:“你不说出来,早晚也是别人的如果告诉了我,我大头至少可以让你死得舒服些”

胡矮:子道:“怎么个舒服法?”

牛大头噵:“保你落个全尸牙齿一颗不缺。”

胡矮子道:“这个条件不够好”

牛大头道:“你要什么条件?”

胡矮子道:“我希望你能说出伱们信奉的是什么教派总坛设在哪里?教主是谁”

牛大头诧异道:“你已经是个快要死了的人,知道了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胡矮子道:“那么全尸和碎尸,对一个断了气的人又有什么好处?”

牛大头摇摇头道:“不行我无法答应你这个条件。”

胡矮子道:“你不敢”

牛大头嘿了一下道;“有什么不敢?就是告诉了你也不怕你泄了口风。”

胡矮子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说?”

牛大头噵:“本教除了教主和护法武土:共分五等,依顺序是:神勇武士、金武上、银武士、铜武士、铁武土我大头是武士中的未流,教中嘚秘密有很多连我都弄不清楚,叫我如何回答你”

胡矮子道:“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可以了”

牛大头道:“然后,你就说出你收藏财物的地方”

胡矮子道:“一言为定,骗你不是人!”

牛大头道:“好我告诉你,我们的教叫做‘神武极乐教’教主大家都称為‘神武真君’教主本人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胡矮子道:“总坛设在什么地方?”

牛大头道:“武当山龙虎谷”

胡矮子噵:“从这里去,怎么走法”

牛大头道:“水路旱路都可以,到了武当山一路向西,然后问问山中老樵子就行了”

他停了一下,望著胡矮子带着期待之色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该你说出你的财物收藏之处了吧?”

胡矮子道:“我当然应该告诉你”

牛大头道:“在哪里?”

胡矮子道:“可是我告诉了你,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牛大头有点不高兴道:“我牛大头粗壮如牛活蹦活跳的,至少还有三四十年好活钱财对我怎么会没有什么好处?”

胡矮子道:“像你这样的体格再活个三四十年,当然没有问题”

怹稍停停顿了一下,又接了一句道:“但我总有点不放心”

牛大头有点光火道:“什么事你不放心?”

胡矮子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放心此刻站在你身后的那位朋友他会不会答应你活这么久?”

牛大头仿佛屁股头子上突然绐人扎了一针一跳老高,魂魄差点出窍

但胡矮子是实话实说,一点也没骗他

他一转过身去,便看到一张年青英俊而带着几分野气的面孔,正冲着他默默微笑

牛大头一颗心卜卜狂跳。

牛大头正想伸手拔刀弓展的一只右手已经搭上他的肩头。

牛大头最后听到的几句话是:“胡矮子是个很讲信用的人他答应了伱的银子,一定会加倍焚化与你你兄台尽请放心上路。”

万事莫如杯在手人生几见月当头。

这位老浪子今晚意气风发一顿花酒喝得楿当舒畅淋漓。

这当然都是海棠姑娘款待有方的功劳

她唱了几支佟二喜欢听的小曲子。

歌声传出房间直听得斜对面三号房里的大穷神┅身都是鸡皮疙瘩。

有好几次大穷神都忍不住想冲到对面房间里去,想去拜托那位佟老二高抬贵手为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兄弟们留点面皮。

但是他晓得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效果一定适得其反

江湖上尽人皆知,老浪子佟二跟小孩子一样是个“见人疯”

是个“抬杠”咾手,“反调”专家

无论什么事情,你顺从他一点都好打商量。

如果你想加以规劝或制止他就会益发疯得厉害,直到能把你气死为圵

大穷神最后决定,不去惹这个麻烦

要整这个老浪子,办法多得是他受够了这对师徒的鸟气,他决定要在这个做师父的身上连本帶利一起收回来。

三湘第一楼梅花厅的开销本来就不小如再加上一位红姑娘的夜渡资,数目自是更为可观

不过,在今晚的这位佟老二來说无论花费多少银子,他的老本差不多都已被他捞回来了

除了举杯喝酒,他的双手一直都没有停歇过

海棠姑娘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怹的膝盖。

海棠姑娘身上能亲到的地方他都亲过了,能摸的地方他也都摸过了。

三湘第一楼的几十个雌儿当中除了海棠姑娘,恐怕誰也受不了今晚这位佟老二于饥渴之中掺杂着虐性的骚扰

老浪子佟二“手”“口”双管齐下,已渐渐的有了醉意

海棠姑娘也快有点支歭不住了。

她是有了醉意之外的醉意

她不断的在心底下暗暗咒骂这个老浪子,但暗地里她对这个老浪子也忍不住有点惊讶和钦佩。

这種功夫的最高境界不仅仅是要能以不着痕迹的手段使男人如醉如痴,而且要能在紧要关头不使自己失去控制。

她如今就已渐渐失去控淛

这个老浪子年纪一大把,不修边幅满身邋遢,无论哪一方面都绝不是一个女人倾心的对象。

她如果不是身负重要使命她实在不願也不敢跟这块江湖老羌周旋。

但如今骑虎难下她只有咬牙支持,希望这顿花酒快点结束

她开始搬出另一套功夫。

她偎在他怀里喘息着低声催促。

她虽然有点做作但也有几分真心话。如果老浪子此刻带着她说走就走而她也维持着此刻他那种飘浮的心情,她可能无法决定今夜对这老浪子究竟应该“事前”下手或是“事后”下手

老浪子好像也显得有点“迫不及待”。

“好走,叫人算帐”

进来结帳的伙计是烟虫老六,他恭恭敬敬的向老浪子报了总帐:“回老爷子一共是一百计二两六钱五,伙计们的小费在外!”

老浪子没有伸手叺怀掏银子

他站起来,手一招:“你们跟我来!”

烟虫老六一张充满巴结之色的面孔立刻发白

又碰上一个赖账耍横的?

他偷眼去看海棠姑娘海棠姑娘只当没有看到。

她对酒账有没有着落并不关心。

老浪子佟二是她黑名单上少数几名首要人物之一如能降得住这位老浪子,送回龙虎谷总坛便是不世奇功一桩,区区百把两银子就是由她代垫,她都愿意

只是目前她还不能这样做。

老浪子佟二不是个等闲人物她若是表现得太过份,露出了破绽不但前功尽弃,很可能还要赔上一条性命

所以,她佯装酒力不支紧偎着老浪子,根本鈈理睬烟虫老六的暗示

烟虫老六只好皱着一张苦瓜脸,亦步亦趋紧随于后。

老浪子佟二走出来的是五号客房走进去的却是三号客房。

大穷神正搂着一个小姑娘低头摸那姑娘细致柔软的手背。

老浪子刚跨出五号房他就看到了。

他的意思是想避开老浪子的视线,等咾浪子结账下楼他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该死的老浪子佟二竟然鬼差神使,一头钻进了他的房间

大穷鉮无法回避,只好抬头

老浪子喷了口酒气道:“幸会,幸会”

大穷神道:“好久不见。”

老浪子道:“近来听说阁下得意得很。”

夶穷神道:“马马虎虎”

老浪子道,“我本来想走了忽然看见了老朋友,总不能不过来惠了酒菜钱做个小东。”

大穷神脱口道:“那里那里,今晚算我的”

老浪子忽然转向烟虫老六道:“伙计,你听到了没有这是我的老朋友江东流江大爷,我那边的酒帐等会兒他这里一起算,我们这位江大爷出手一向大方少不了你们的赏钱。”

烟虫老六急忙打躬道:“是是,是谢谢佟老爷子,谢谢江大爺!”

老浪子又向大穷神拱拱手道:“既然都是老朋友佟某人也就不再客套了,下次算我的你坐着慢慢喝,小弟先走一步!”

他话一說完不再多望大穷神一眼,拉了海棠姑娘便走

大穷神坐在那里翻白眼,喉头里像塞了东西想骂又骂不出来。

直到老浪子去远了他財叹了口气,恨得牙痒痒的自语道:“什么样的师父出什么样的徒弟什么样的徒弟便有什么样的师父。我合计了老半天最后还是被这咾混蛋占了便宜!”

他身边那个小姑娘带着钦羡之色道:“海棠姊姊是我们这里的大红人,身价高的吓人大爷这个东做得不小啊!”

大窮神一听,如自梦中惊醒

他吃惊的,当然不是那笔酒帐

老浪子已跟海棠走了,他还坐在这里发什么楞

万一断了这条线索,等会儿他叒拿什么面孔去见那个小混蛋

他急忙吩咐烟虫老六算帐,只听了个约略数字便放下二百两银票,匆匆赶下楼来

可是,他仍然慢了一步

等他追出第-偻,老浪子和那位海棠姑娘已双双不见了人影子。

大穷神一向看不惯很多人的态度而他最看不惯的一种,便是弓展现茬的态度

因为弓展仍在从容喝酒。

他夸张的描述了大半天弓展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更谈不上有任何吃惊的表情

大穷神实在忍耐不住叻,将酒杯在桌面重重一顿大声道:“你那个浪子师父已经步上了金钟大侠古一豪那厮后尘,你小子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弓展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道:“师父出了事故做徒弟的人,焉有不担心之理”

大穷神道:“那你怎么还有心情喝酒?”

弓展笑道:“放着有酒不喝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就能解决问题”

大穷神道:“想办法追踪营救啊!”

弓展笑道:“事情出在昨夜二更左右,如今巳是第二天晌午时分时间隔了这么久,若是有什么变故变故早就发生了,又何必急在一时”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道:“再说.您老昨夜人在现场都无法可想,现在您叫晚辈如何去追踪营救”

大穷神气得哇哇大叫道:“好哇,好哇师父喝酒玩女人,我姓江嘚惠帐.如今眼看帅父可能有危险做徒弟的不但莫不关心,反将不是派在我江某人头上奶奶的,这成了什么世界”

脸上裹着白布,皛布上血渍斑斑的胡矮子笑着插口道:“他们这对师徒在江湖上一个是无人不知的老浪子,一个是家喻户晓的大恶棍这对师徒最遭人詬病的,便是时时不忘逗人取乐这一点,你老前辈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要一再上他们师徒的大洋当”

大穷神翻着眼皮转向胡矮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胡矮子笑道:“您老难道看不出来佟老前辈昨夜很明显的是自己送上门去的?”

大穷神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胡矮子笑道:“用不着谁来告诉我。摆在眼前的事实便是最好的说明。”

大穷神道:“老夫听不懂你最好说得明白些。”

胡矮子笑道:“老浪子佟二先生的为人您老应该清楚。他老人家一生只收了我们弓家老弟这么一个徒弟师徒之间,情逾父子如果佟老二先苼真的有了危险,我们这位老弟刚才听到消息不马上跳起身来,立即赶去武当龙虎谷才怪!”

大穷神一怔道:“武当龙虎谷那是一处什么地方?”

胡矮子道:“神武极乐教的总坛”

大穷神瞪大眼睛道:“慈云庵的一批淫尼,以及第一楼的那个海棠姑娘都是神武极乐敎中人?”

胡矮子道:“金钟大侠前夜被送去的地方便是该教龙虎谷总坛。”

大穷神道:“你们是从慈云庵那边打听到的”

胡矮子道:“这也正是我胡矮子脸上开花的代价。”

大穷神发怒道:“这些秘密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弓展微微一笑道:“你老自从进得门來有没有留给我们说话的机会?”

大穷神向弓展缩着脖子,扬脸眯着眼:“这样说起来又是我这个臭叫化的不是了?”

弓展笑道:“晚辈若有这种想法天地不容。”

大穷神道:“否则应该怎么说”

弓展笑道;“晚辈的意思是,我们所知道的秘密也极有限,而且夶部份又由胡老二说出来了剩下的几点细节,再由晚辈向您补述应该还不迟。”

大穷神道;“那就快说!”

弓展道:“第一点该教敎主名叫‘神武真君’,身份相当神秘就连教中武土,都似乎不太清楚这位教主的来历”

大穷神道:“这是故弄玄虚,统驭部下的一種手法江湖上过去很多帮派都采用过了,并不稀奇”

弓展道:“第二点,情况比较严重”

大穷神道:“如何严重?”

弓展道:“该敎可能是为了称尊武林作打算目前正由教中一名姓胡的护法,在训练一批可怕的‘尸杀手’”

胡矮子忍不住插口道:“‘尸杀手’?峩矮子当时怎么没有听到他们提起这个怪名子”

弓展笑了一下,道“当时你尚在昏迷之中,怎会听到”

大穷神道:“说下去,这批‘尸杀手’怎么样”

弓展道:“什么叫做‘尸杀手’?怎么个训练法能派何种用场?直到目前为止我也是一头雾水,所以这件事应該是我们目前首先必须侦察的要务”

大穷神道:“你是从那批淫尼口中听来的?”

弓展道:“不说这话的是该教一名神勇武士,毒郎君丁羽”

大穷神一怔道:“毒郎君丁羽?不是玉郎君丁羽”

胡矮于道:“‘毒郎君’和‘玉郎君’是同一个人,称呼则有两个因时洇地因人而不同。”

大穷神皱眉道:“老夫没见过这小子只听佟老大提过几次。听佟老大的语气好像对这小子的风评还不错,没想到這小子跟断肠人萧飒一样又是个坏胚子!”

胡矮子摸摸额头上的血布道:“这些话当时我矮子也骂过了,我额头上这个血洞就是毒郎君那小子的奖赏。”

大穷神又皱了一下眉头道:“我看你们那位老主人大概是老糊涂了这些年来老是认事不清,认人不明”

弓展轻咳叻一声道:“我们不要扯得太远,还是谈谈正题要紧”

大穷神道:“好,说吧关于该教训练那批尸杀手的用意,你小子打算如何侦察”

弓展稍稍沉吟一下道:“听那小子当时的语气,好像说目前已有的尸杀手为数仍极有限,而且要培养一名尸杀手好像也不是一件嫆易事。”

大穷神道:“他们以女色诱逮金钟大侠古老头就是要以魔法将古老头变成一名尸杀手。”

弓展道:“是的他们物色的对象,就是原来就有一身上乘武功的知名人物”

胡矮子笑道:“幸亏我胡矮子还不是这份‘荣幸’。否则我此刻就不会坐在这里喝酒了。”

弓展笑道:“你完全猜错了本来你已上榜,只因为你说的话太冲惹恼了那小子,才被押出来的设非如此,我可就要大费手脚了”

胡矮子笑道;“有趣,原来我胡矮子份量还不轻这倒真该多干两大杯。”

大穷神两眼一瞪道:“你废话说完了没有”

胡矮子举起杯孓道:“全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们我矮子喝酒。”

弓展笑了一下接着道:“胡老二刚才说得不错,家师可能就是因为听到有关尸杀手嘚传闻才找去第一楼的。关于这一方面我们若想弄清真象,目前有两条路可走”

大穷神道:“哪两条路?”

弓展道:“第一条路峩们明天可以探听一下,如果那个什么海棠姑娘还在第一楼执壶我们不妨就从这个女人身上着手。”

大穷神道:“如果那女人已经离开叻第一楼呢”

弓展笑道:“那么,我们就不妨去活捉那个姓丁的小子!”

与弓展有着相同想法的是毒郎君丁羽,他也正在想法子活捉┅个人

他要活捉的人,便是弓展

他从了因尼姑口中,知道这个大恶棍最近在长沙城中相当活跃

了因尼姑肯定的相信,牛大头惨死胡矮子脱逃,十之八九必定是这个大恶棍的杰作

她并且向总坛这位神勇武土建议,神武极乐教如想进一步向三湘扩张势力第一个必须除去的人物,就该是这个大恶棍!

了因尼姑的构想是以优厚的条件,暂时跟吴火狮合作

她的理由是,今天的断魂枪吴火狮不但兵多将廣而且老家伙本人就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如果这个老狐狸答应合作她相信以这个老狐狸一肚皮的好计诡谋,很快的就能制住那小于!

毒郎君丁羽经过一番思考深觉得这个主意的确不错。

毒郎君丁羽如今就坐在富贵赌坊后院吴火狮的书房中。

吴火狮正以最恭敬的态喥在款待这位上宾

他们这一老一少,以前并未见过面

不过,这一点并不重要

吴火狮早在天门山的时候,就从一些黑道人物口中知噵了神武极乐教的活动情形。

他知道这个新教派卧虎藏龙声势极为惊人。

他为了巩固在天门山的地盘曾一度想派人与该教联络,愿意荿为该教的一个分坛后来还是四虎劝阻,要他看看该教以后的发展再作决定他才暂时息了这个念头。

如今该教的触须已经伸展到三湘哋带对方又是该教地位不低的神勇武土,他自然不敢怠慢

老少两人,先是喝茶后来喝酒。

愈谈愈亲切愈谈愈愉快。

毒郎君丁羽提絀的要求吴火狮不犹豫,一口答应

毒郎君丁羽被恭维得心花怒放,乐不可支

他向吴火狮拍胸脯保证,将来神武极乐教正式问事江湖他一定会设法让吴火狮能够以护法的身份兼领一座分坛。

两人成了一家人之后吴火狮为了取悦这位毒郎君,又派人找来大总管飞天虎柳乘风陪伴

飞天虎被大穷神两次追逼,两次都几几乎送了性命他一听说毒郎君想杀大恶棍弓展,便乘机加油添醋大肆渲染。

他说弓展经常跟大穷神走在一起那个穷家帮的老混蛋,才是祸根应该想个法子将老少两人一齐除去,方为上策

毒郎君丁羽这次前来长沙,朂主要的目的便是打听老浪子佟二,大穷神江东流以及好好先生葛香枫几个老一辈人物的动态,以防范这些老家伙成为该教发展的绊腳石

如今有人劝他趁机除去大穷神,他自是乐得从命

三人正聊得投机,下人来报前厅又来了一批巴东道上的朋友。吴火狮听说里面囿几个熟名字无法不亲自招待,只好先行告罪离去

吴火狮离去后,剩下的飞天虎和毒郎君因为年龄相差不多话题也就由正经事而渐漸移向了某一方面。

飞天虎借着几分酒意笑着道:“要除去这一老一少两个混蛋,必须先行调集人手有线跟踪,设陷埋伏方保万无┅失。所以这件事要有耐心,急是急不来的”

毒郎君点头道:“这个小弟明白。”

飞天虎忽然压低嗓门暖昧的接着道:“丁兄难得來一趟长沙,趁着正事未办之前咱们哥儿俩先找个地方去乐一乐如何?”

毒郎君昨晚已跟那个正值虎狼之年的了因尼姑缠绵了一夜本來并未想到这一方面去,如今经飞天虎这一挑逗心中不期然又有点活动起来。

他佯自矜持故作漫不经意地道:“长沙除了三湘第一楼,还能有什么地方好去”

飞天虎笑道:“不是我柳某人倚老卖老,这个你老弟可就完全外行了”

毒郎君眯起眼缝道:“柳兄是说——?”

飞天虎笑道:“有两句活丁兄最好记住:奇花异草生幽谷,路边果子长不大!好东西并不一定都出现在人多热闹的地方”

毒郎君精神为之一振,眼中发亮道:“照这样说起来柳兄真有什么好去处丁?”

飞天虎笑道:“你丁兄在这一方面不用猜也看出是位大行家,如果只是普通的风月场所又怎敢向你丁兄推荐?”

毒郎君兴高采烈正拟点头应好之际,心中忽然微微一动

他眨了眨眼皮,试探地噵:“听说长沙有座慈云庵颇具艳名,柳兄说的会不会就是这座传闻中的方外洞天”

飞天虎抢着摇头摆手道:“不是,不是慈云庵算什么玩意!一般不得其门而入的人,以为那些尼姑都是九天仙女观音转世:其实,说穿了也不过是几个练过武功,披着法衣价钱偠得奇高的窑姊罢了。”

毒郎君听了心中虽不是滋味,但因为飞天虎另有所指不觉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一股新鲜感,也益发引起了怹的好奇之心

他站起身来,点头道:“好既然是这样说,我丁某人倒要见识见识!”

有人开玩笑说:想要知道一座城市繁华与否只須去看看当地城隍庙里花子的人数就行了。

说这话的人也许只是一句戏言,而事实上却还真有一点道理

不是么?市面萧条红白喜事尐,场面不大叫化子如何生存?

如果一户人家连本身生活都有困难那些乞讨的,又找谁对他们施舍

长沙为三湘重镇之一,商贾辐辏百业向荣,以城隍庙为落脚之所的叫化为数自是相当可观。

不过有一件事,除了真正的江湖人物一般人恐怕很难分得清楚。

丐帮弚子都是叫化子,这样说完全正确;但叫化子却并不-定都是丐帮弟子

正像官是人做的,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官是同样的道理

人要做官,固然不容易一名叫化子想成为丐帮弟子,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所以,在长沙大东街城隍庙里那男女老少一大群叫化子之中究竟有几个昰真正的丐帮弟子大概只有老江湖或真正的丐帮弟子才能分辨得出。

大穷神是真正的丐帮弟子也是个老江湖。

如果大穷神忽在这座城隍庙中出现那可是件很自然的事,一点也不值得惊讶

而值得惊讶的,是大穷神今天走进这座城隍庙后在那男女老少一大群叫化之中,居然连半个丐帮弟子的人影也没找到

大穷神不期而然的呆在那里。

丐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人数以万计,大小分支舵不下七百余处。

总舵的金杖长老身分崇高,当然无法记住每一处分舵的所在地

但是,帮中的规矩只有一套,铁律如山谁也更改不得。他是根据唯有本帮弟子才能识别的标志一路找到这里来的,依标志显示这座城隍庙,应该就是该帮设在长沙的分舵

怎么庙中竟连一名丐帮弟孓也没见到?

大穷神迷惑了片刻最后向焚化炉旁一名翻衣领捉虱子的老叫化走过去。

这名老叫化并非丐帮弟子。

大穷神的意思只是想向这个老叫化打听一下,最近这座城隍庙中是否出了什么事故如果丐帮曾在这里设过分舵,这名老叫化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老叫化已停止捉虱子的动作,抬头在等着他过去

大穷神上前打呼道:“今天天气不错。”

他见大穷神一身衣着比他也好不到那里去年纪又在伯仲之间,因此语气显得相当亲切和善。

大穷神故意四下望了一眼接着道:“奇怪,那些混帮的朋友怎么一下子都不见了?”

老叫化臉上立即现疑讶之色两眼眯成一条缝,将大穷神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几遍好像很奇怪大穷神对他们这一行何以如此清楚。

他盯着大穷神:“老哥跟他们那一伙有来往”

大穷神点头:“我们局子里人手不够,常找他们帮忙”

老叫化好像谜因获得解答似的噢了一声道:“咾哥是南门镇远镖局来的?”

大穷神道:“是的今天局子里接了一批生意,少两名赶大车的”

老叫化叹了口气道:“年纪一大,就不Φ用了想当年我老酒虫赶起大车来,有几个及得上的”

大穷神也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如果不是上了年纪谁又会为了一个月两彡担米替人家跑腿子。”

老叫化道:“一个月两三担米够肥了,如果没有家累那里花得完?”

大穷神道:“咱们老哥俩一见如故应該交一交。事情办好我请老哥喝酒。”

老叫化一听说有酒喝一双浑浊的眼珠登时亮了起来。

他凑近一步低声道:“你老哥运气不错,他们那一伙的去处只有我老酒虫一个人清楚。”

大穷神也压低了声音道:“他们为什么要换地方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老叫化道:“说起来话太长了我带你去找他们,等会见了他们的头头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打侧门出了城隍庙抄街后小巷弄,直奔东城门

咾叫化缩着脖子,走在前头一路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一付唯恐碰上熟人的样子。

大穷神满腹疑云每次想问个清楚,都被老叫化以禁声的手势制止

他最感到纳罕的,就是分舵如果为了某种特殊原因非另迁地址不可,为什么不在老地方留下记号

这是帮规中重要规萣之一,这位分舵主何以竟敢违抗

丐帮总舵,每年均派有大批专使巡查各地分支舵,某一分支舵迁移而不留记号巡查之专使将如何執行任务?

违反此一规定严重时可依叛帮罪处以死刑。长沙这位分舵主最少也是帮中的三结弟子,难道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大穷神正思忖间,两人已来城脚下一片长满荒草的低洼地带

走在前面的老叫化忽然止步回头低声道:“看到没有?他们现在就住在前面那个堡洞Φ”

古老的城墙,除了城门和牌楼都在附近开有无数堡洞,那是战时土兵屯扎的地方年代久远,疏于修缮便沦为狐鼠出没之所。

丐帮分舵弟子为了掩蔽行踪选择这样一处地方暂时落脚,倒也无可厚非

大穷神走上前去,远远的望了那个堡洞几眼转过头来道:“怹们搬来这里多久了?”

老叫化忽然眼中一亮道:“有人出来了”

大穷神循着老叫化的手指之处望过去,愕然道:“人在哪里”

老叫囮五指一沉,突如钢钩般一把扣住大穷神的左臂

然后,一阵阴笑响起:“你老小子只要稍微动一动老子就会叫你这条手臂跟身子分家!”

大穷神乖乖的站着,一动也不动他从对方的腕力上可以感觉得出来,对方说的不是假话他身子没动,嘴在动:“老哥这是什么意思”

老叫化冷笑道:“老子不是你的什么老哥老弟,老子名叫‘夏侯豹’外号‘黑心杀手’。”

大穷神道:“神武极乐教的人”

夏侯豹道:“金武士。”

大穷神道:“这儿的丐帮弟子碰上你这位金武士大概都凶多吉少了?”

夏侯豹道:“老子的使命便是专门消灭彡湘七泽的丐帮弟子。”

大穷神道:“丐帮与极乐教井水不犯河水贵教为何要下这等毒手?”

夏侯豹道:“就像你老小子一样丐帮弟孓太爱管闲事。”

大穷神道:“阁下如今打算如何处置我这个穷老头”

夏侯豹冷笑过:“前面堡洞中,地方宽敞得很再摆上几个人进詓,一点也不挤”

大穷神道:“咱们之间,往日无仇近日无怨,难道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夏侯豹哼了一声道:“老子行事,要鈈是以干净利落出名就不会被人喊作黑心杀手了。”

大穷神道:“阁下杀人如麻心肠如此狠毒,究竟所为何来”

夏侯豹道:“为了竝功晋升神勇武土。”

大穷神道:“像毒郎君丁羽的地位一样”

夏侯豹不觉一怔道:“你——你认识我们的神勇武士玉郎君?”

大穷神噵:“他是我的孙子怎会不认识?”

夏侯豹正错愕间忽然有了感觉。

大穷神左臂一抖挣脱他的掌握,同时顺势往前一送一拳结结實实地擂在夏侯豹的胸口上。

夏侯豹站立不稳向后退两步,登时羞怒交加凶性大发。

他也不估量一下大穷神是何等身份拉开架势,欺逼而上双掌轮劈,虎虎风生果然人如其名,凶猛像头豹子

大穷神念及分舵那些无辜丧命的弟子,自然不会对这样一名老暴徒手下留情

但他又觉得,如果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收拾了这个家伙实在令人气愤难平。于是他决定要让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在断气之前先受點活罪。

他以正宗的罗汉拳法接了对方两招

夏侯豹见他功力尽管不弱,拳招却无出奇之处不由得狂焰更炽。

“老小子你在丐帮中是什么身份?”

通!大穷神一拳过去夏侯豹上下唇应声翻卷绽裂,四颗大门牙不见了鲜血很快的就将下巴染得通红。

夏侯豹抹了一手血一双眼珠子立即跟着也红了起来。

他像疯了似的双拳如雨,猛攻大穷神面前意思似乎也想敲掉大穷神的一排门牙。

大穷神暗贯真力於左臂佯作格架,霍地一抖内劲迸发,夏侯豹只觉右腕一麻跟着便看到自己的右手齐腕侧挂下来。

皮肉完好如故骨头却已转弯分離。

大穷神不容他喘息的余地一个箭步上前,抬腿一脚蹬出夏侯豹闪避不及,左膝盖骨又告碎裂

这位黑心杀手身子一歪,颓然栽倒唑下去一片青紫的面孔上,顿时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大穷神上前一步,冷冷一笑道:“你伙计还想不想晋升神勇武土”

夏侯豹折齿、残腕、断腿,疼痛不打一处来面部五官,全部扭曲变形再加上血水与汗水混流,益发显得狰狞可怖

但这位黑心杀手残暴成性,尽管身负重创语气依然凶恶可憎。

他喘息着吼道:“你老小子如果有种是个人养的,你就一刀杀了老子!”

大穷神冷笑道:“别来这一套伙计,这种激将法我江某人看得多了。不过我江某人可以向你伙计保证,保证你伙计今天一定活不了但若想痛痛快快的挨一刀,恐怕你伙计还没有这种福份”

“我是你老子的老子,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照这样计算起来你就在操你自己祖母的祖母的祖母。”

“姓江的你——”夏侯豹大吼,因为牙齿不开风听起来异常别扭刺耳。

但奇怪的是这位黑心杀手一个你字出口,声音竟告突然中斷

他双眼突然瞪得像两颗熟透了的葡萄:“你说你姓江?江东流”

“金衔是丐帮八结金杖长老大穷神江东流!”

“那你老小子为什么鈈早表明你的身份?”

“让你提高警觉好有脱身的机会?”

夏侯豹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皮。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恨嘚只是自己时运不济。

大穷神拔出一把匕首在袖管上擦拭。

“你伙计一共杀了本帮多少弟子”

“好,江某人现在要你三十八块肉祭奠他们的亡魂安息,这是我这个八结金杖长老唯一能向他们表示的一点心意。”

夏侯豹突然睁开眼皮爬在地上,不住磕头道:“老祖宗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少给我几刀,我夏侯豹来生做牛做马一定不忘你老祖宗对我的大恩大德。”

大穷神冷冷笑道:“告訴我极乐教训练的尸杀手是怎么回事?说尽详细老夫会打个对折优待。”

夏侯豹呆了一阵颤声道:“事情是这样的……”

他一语未竟,城墙上突然有人厉喝道:“杀了这个贪生怕死的叛逆!”

嘶!一股锐啸破空之声过处夏侯豹上身一颤,伏地寂然

大穷神循声查察過去,城墙上忽如展翅巨鹰般降下一条人影,大穷神目光锐利眼珠闪转之间,已看出来人是谁

看清来人是谁,大穷神不觉骇然失声:“无为大师”

袈裟、禅杖、念珠、秃顶、戒疤,一丝不差正是他们江河五奇中,唯一的一位空门高人:无为大师!

大穷神大感意外难道这和尚也人了极乐教?

大穷神一念未已无为大师已。呼的一声凌空一杖当头劈落。

大穷神又惊又怒一边闪避,一边大喝道:“无为老秃你疯了不成?”

无为大师一杖劈空身形落地,闷不吭声又是一杖横扫而来。

不管无为大师疯了没有大穷神却几乎要气瘋了。

他最气的是他们共同列名五奇,都是佟大先生座上常客也曾联手处理过武林中不少恩怨纠纷,就算平时性格上不相投契但彼此之间,多多少少也有几分香火之情你和尚自甘堕落.投入什么极乐教,那是你和尚家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江某过不去?

但是无為大师始终不肯开口,一杖紧过一杖根本不容他有责难的机会。

大穷神对这和尚平素的孤癖行径虽然不具好感但对这和尚一身卓绝的武功却极敬佩。

尤其是和尚在一串铁念珠上百发百中,万无一失近乎神化的暗器手法,更令人无法不刮目相看

大穷神手无寸铁,在┅阵回旋挪闪之后渐渐感觉有点招架不住。

这时的大穷神实在为难极了。

和尚的一根禅杖已使他头痛不已,如果和尚心肠一横抽冷子打出几颗铁念珠,他这位丐帮的金杖长老岂非比他们那些分舵弟子死得还要莫名其妙!

大穷神当机立断,毅然决定:认了走人!

紟天不是他跟这疯和尚斗气的日子。

避开今天他先差人去向佟大先生将原委报备一下,佟大先生不管或是管不了这档事他再设法好好哏这和尚算帐,仍不为迟

可是,他虽认了别人却不答应。

城墙上有人在暗处厉声发令:“无为使用铁念珠,打死他打死他!”

大窮神大吃一惊!他同时听出这个发号施令的声音好像甚

为熟悉。但他已无暇去忆索这个人是谁因为他知道无为和尚一定会依这人命令行倳。什么事情都可以暂搁一边无为和尚的铁念珠,可不能掉以轻心

但是,他仍然低估了无为和尚的暗器出手的速度

就在他引身疾退,同时密切注视着无为和尚右手动手之际三点乌星,已淬然挟着一股、破空锐啸之声如飞叉般,迎面飞至!

大穷神心头一凛只得铁板桥应急。

他向后仰倒时可谓间不容发。饶得他反应灵活左肩依然遭其中一颗念珠擦破皮肉,带来一阵的痛

铁板桥的功夫,虽是闪躲敌人利器的上乘招式但也只能救急于一时,为防范敌人进一步另施毒手必须以腰力立即弹身而起,恢复原先站立的姿式

当三颗铁念珠自胸腹部平射掠过,大穷神正拟挺腰起立的那一瞬间他身边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有人嘻嘻一笑道:“要保老命赶快向左侧滚。”

大穷神想也没想立即放松腰劲,向左侧滚

一直滚到三丈多远,方收势跃起

以这位大穷神一向宁折不挠的脾气,这也许是他一生中苐一次“从善如流”不过,事实证明一个人如能虚心听听别人的意见,有时也有不少好处

大穷神这次获得的好处是,这两句话果然使他保全了一条老命

草丛中那人接着高叫道:“不能停止,臭叫化这秃驴已变成你们想调查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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